第21章 错位-老公嘘,我想亲你
又是好久不见?
如果徐牧野是作家或者导演的话,他成功地抛下了最大的钩子。
初楹放下初一和初十,正襟危坐,抬眼否定,“我不认识,但他说我和他认识。”
江瑾初站在她面前,阴影落在她的身上,覆盖住所有的光线。
他的脸色略显阴沉,初楹好像上课做坏事,被教导主任逮住盘问。
最后喊家长。
对上女生通透的眼睛,江瑾初能分辨出她是否说谎。
他将项链仔细装好,弯腰推到初楹面前,“收好。”
卡片被他捏在裤子口袋里,指尖发白,揉成一团褶皱。
桌角的手机正在播放徐牧野的电视剧,剧里突然来了一句,“好嘞。”
莫名接上了现实对话。
初楹垂眸注视蓝花楹项链,项链在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花蕊由一颗淡紫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紫色花瓣玲珑剔透。
私人订制的款式,绝对不是直接买的成品。
实话实说,项链很漂亮,但不属于她。
初楹将项链放进斜挎包中,“我明天还回去,太贵重了。”
江瑾初的视线落在她空空的无名指上,“你的戒指?”
初楹从包里找出戒指,“录节目摘了,忘了戴上。”
恰巧,手机屏幕上方传来消息,财神爷徐牧野:【初楹,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初楹:……
那是约定吗?这人莫不是语文不好。
消息明晃晃挂在屏幕上,江瑾初自然能看见。
他们还有约定?是什么约定?
总归是初楹的私事,他不应该过问太多。
江瑾初捏捏眉骨,“你继续看电视吧。”
初楹摁灭手机,从沙发上爬起来,“我们去睡觉吧,我忽然有点困了,不想看了。”
怨不得要远离演员的三次元生活,太容易出戏。
大晚上发消息给她,真把她当助理了。
初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过江瑾初的眼神。
凌厉、叹息的黑眸,意有所指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男人怎么回事?都喜欢放钩子,她又不是鱼。
在第十次翻身的时候,江瑾初按住她的肩膀,问道:“不困吗?”
初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看到男人的五官轮廓,她搂紧江瑾初,脸颊贴在他的胸膛,闷声不语。
他不继续问下去,反而像隔靴挠痒,让她很难受。
身为夫妻,应该坦诚相待。
初楹主动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一切要从晚上吃饭说起,初楹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徐牧野,趁着晚餐又问了一次。
徐牧野仍然不直接回答问题,扯到别的事情上去,“我要在南城待一段时间,你做我的导游,也许就能想起来了。”
初楹下意识拒绝,“我对南城不熟。”
这是最大的爷,她压根不了解他,承担不起伺候不好的后果。
徐牧野并不在意,“没事,博物馆、公园、商场随便逛逛,我休假不想见之前那些人。”
随便?你是可以随便露面的人?
初楹再次推拒,“那你找专业的导游岂不是更好,我帮你联系。”
说着便拿出手机搜索。
徐牧野见状按灭手机开关,似笑非笑地说:“就随便玩玩,初记者为什么一再推辞?这么不想和我一起吗?”
最后,迫于无奈和压力,初楹只能答应。
“这就是所谓的‘约定’,我兼职做他的导游,你也知道,他们大明星的想法琢磨不透。”
初楹不知道徐牧野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或许根本不认识她,只是生活太无聊,逗逗她玩。
黑暗是最好的隐藏情绪的帮凶,江瑾初细细思索,尤其是徐牧野晚上的眼神,和他对视时带着深深的敌意。
可是,为什么是初楹?
徐牧野为什么单单找她?
冒出来这个念头时,江瑾初吓了一跳,他怎么可以这样想?
和初楹有什么关系呢?她是无辜的。
明明是徐牧野的错。
他说些、写些让别人误会的话。
江瑾初手臂收
紧,将初楹搂得更紧,“我知道了。”
初楹仰起脑袋,“所以我接下来会和他有许多接触,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度过这两个月。”
她勇敢地握住江瑾初的手,用大拇指慢慢摩挲他的虎口,“江瑾初,你有一点在意我的,对不对?”
江瑾初被她揉得难耐,反握紧她,薄唇一启,“那是自然,我们是夫妻。”
掌心相碰,初楹说:“你以后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不好?我不想猜。”
江瑾初低头吻初楹的额头,“好,我答应你。”
他不愿在初楹面前,暴露他小气的一面,干扰她的交往圈子。
就像那张卡片,被他丢在了垃圾桶。
*
节目正式录制的第一天,迟星宇打扮得花枝招展。
领导交代,不可以丢了检察院的脸面。
他要努力撑起来场面,特意做了一个发型,喷上玻璃胶。
烫的发型花了他几千块呢,心在滴血。
迟星宇需要录制的部分不多,下午再过去电视台。
刚到办公室,他和花孔雀似的,到齐鸿琛面前显摆一下,“我今天帅吗?”
齐鸿琛一下一下鼓掌,“哇偶,好帅,我单方面宣布院草称号交给你了。”
一听就是挖苦之词,迟星宇没好气道:“滚犊子,干活。”
江瑾初听他们聊天,若有所思。
初楹第一次做真人秀节目的主持人,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段时间她的付出他看在眼里。
每天除了要练基本功,还要查看各类案件,推理凶手。
明明自己最怕黑、怕鬼,导致每晚睡觉时紧紧抱住他。
他给初楹发消息,【楹楹,加油.gif,我一直在。】
初楹眉眼弯弯,【我会的,努力.gif。】
电视台斥巨资搭建好的场景内,突然,初楹的眼前出现一杯咖啡。
她顺着咖啡杯视线上抬,是徐牧野,刚做好妆发。
和平时的形象差距太大,正经、耐看。
“初楹,给,你喜欢的燕麦口味。”
一开口说话,还是没变的冷拽气质。
初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徐牧野靠在桌子旁,“小何说的,他是助理,这在他的工作范畴之内。”
初楹想起导游的工作,得知道徐牧野的喜好和禁忌,“我去加下何助理,回头有事问他。”
徐牧野按住她的肩膀,“你加他干嘛?有事直接问我。”
“问他更方便。”
当事人万一隐瞒,触到他的逆鳞怎么办?
初楹当面和何景辰沟通了一下,以防有遗漏,又手打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何助,你好,麻烦你告诉我徐老师的饮食禁忌和喜好,还有他的生活起居时间,以及旅游喜好,喜欢人文、美食还是自然风景,多有打扰,感谢。】
何景辰整理好资料,发给初楹。
暗自感叹,好好一姑娘,怎么就被徐牧野喜欢了呢。
这人就是黑芝麻汤圆,外表看着白,内里纯黑。
徐牧野移到何景辰身旁,眉峰一蹙,“她和你说什么了?”
何景辰将手机递到他的眼前,“问我你的情况。”
徐牧野悠悠开口:“她重视我。”
何景辰看破不挑破,还不是你强人所难,硬让别人做导游。
午休结束,迟星宇背上他的包,“江哥,我走了,给你带嫂子的消息哦。”
江瑾初从包里掏出一袋东西,“这个带给初楹。”
“保证完成任务。”
迟星宇内心os,他怎么成“信使”了,好像牛郎织女中间的喜鹊。
驱车前往录制现场,迟星宇在人群中来回寻找初楹,挤到前面,自来熟地喊,“初楹,嫂子。”
初楹反应了一秒,笑着说:“迟星宇?”
迟星宇:“你认识我啊?”
初楹点头,“认识,上次聚餐你坐瑾初旁边。”
其实是江瑾初之前给她发过照片,她在家记了很久。
迟星宇交给初楹一包东西,“江哥临走时让我带给你的。”
“谢谢。”
初楹拆开看,是一包橙子味的糖果,江瑾初把她当小朋友哄了。
防止她牙疼,现在控制她吃糖果的量。
距离录制有点时间,迟星宇八卦,“嫂子,你和江哥真的是相亲认识的吗?”
初楹带他到一旁坐下,“是的,同学聚会遇到的。”
两个人从相亲结婚聊到节目,又聊回江瑾初,迟星宇吐槽,“江哥有点死板,工作使然,一板一眼很正经。”
“有一点,不过这是他的优点。”
初楹心想,怎么迟星宇和江瑾初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他不死板啊,和线上一样很会聊天,不会冷场。
男女看人的点完全不同。
徐牧野在旁边听他们聊天,听迟星宇喊嫂子,脸色铁青,咬牙问何景辰,“你说,怎么才能让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婚呢?”
“哥,嘘,嘘,嘘。”何景辰擦擦额头的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怎么心安理得地说出来了。
“咱不能做小三吧。”
徐牧野毫无心理负担,“未尝不可,我打听过了,她和那个男人是相亲认识,没什么感情。”
不想直呼江瑾初的名字,他外公和徐老头还有交情。
难搞啊。
人能到手,大不了挨一顿棍子,没多大事。
何景辰在心里盘算,回去第一件事,和周姐先默默做好公关方案,省得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做事太随性、不计后果,他们要上心。
何景辰:“哥,你是完全不考虑舆论啊?”
“你看我在意吗?”徐牧野端起一杯咖啡,朝初楹走去。
何景辰在内心狂吼,你不在意,我们要在意啊。
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一个有家室的人。
喜欢有家室的人,默默喜欢就好,结果道德线太低,想上位。
迟星宇和初楹聊得不亦乐乎,“嫂子,你能给我签名吗?我妈喜欢看你报道新闻。”
“可以啊,可是我没照片。”第一次有人问她要签名,非常稀奇。
徐牧野在背后出声,“我有,赠送一张。”
迟星宇回过头,我也没要你的照片啊。
等等,他定睛细看徐牧野甩过来的照片,好家伙,是嫂子和他自己的合照。
这人其心可诛,算盘珠子都蹦到他的脸上了。
话说,他都没见过江哥和嫂子的合照。
不行,他得帮江哥守护好他的老婆。
迟星宇:“我想起来了,我有照片,我妈之前打印的。”
从包的夹层里翻到照片。
他故意问道:“嫂子,你和江哥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初楹边签名边回:“估计明年,还在看在哪里办,你要做伴郎吗?”
迟星宇:“不是不是,随便问问,你们婚纱照呢?我还没看过。”
初楹笑笑,“我们都不爱拍照,暂时还没拍。”
“那可不行,你们这么般配,郎才女貌绝配,不留照片太可惜了,江哥上次还提到了,说秋天去拍。”
迟星宇的牛吹出去,立刻和江瑾初汇报这边的状况,【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看你自己圆了。】
别人的婚姻,他怎么比当事人还上心。
初楹睁大眼睛,“他真这样说过?”
她从未听江瑾初提过婚纱照的事情,好像领完证得到法律的认可,对他来说,就算结束了。
迟星宇狂点头,“是的,是的。”
寄希望在江瑾初身上,不要让他白说了。
检察官录制的部分相对简单,半个小时即完成。
第一期节目圆满录制成功,不论网播量如何,她们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制片人江辞暮请客吃饭,是提振信心,也是感所有工作人员的付出。
迟星宇和姚诗意要回去加班,不便参加。
而其他嘉宾录制完自己的部分便离开,去赶下个通告。
除了徐牧野,他一直待到最后。
自然加入了今晚的饭局。
江瑾初得到初楹聚餐的消息,立刻发信息给她,【结束后去接你,少喝酒。】
初楹:【我又不是酒鬼。】
她酒品没那么差吧,江瑾初每次都要叮嘱。
江辞暮包下一个小厅请客,初楹和徐牧野作为重要成员,坐在了一起。
经过几天的磨合,导演乔言心了解他们的性格,对初楹和徐牧野说:“你们两个第一次合作,挺有默契啊。”
初楹礼貌回复:“是吗?那多亏徐老
师,专业。”
徐牧野微微侧身,“那也是初老师聪明,默契这个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他们两个怎么商业互捧上了。
后面有人讨论,“你有没有觉得徐老师和初楹姐他们两个有CP感啊?”
“有有有,很自然的互动,比很多电视剧都好嗑。”
“我不是一个人。”
初楹对她们的聊天恍若未闻,敬徐牧野一杯酒,“谢谢你,徐牧野。”
他在录制节目时保护了她。
徐牧野和她碰杯,发出清脆的玻璃声,“不客气,欠我一个礼物。”
初楹脑袋晕沉,“没问题。”
第二天需要上班,吃完饭放大家回去休息。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徐牧野自告奋勇说和初楹顺路,送她回去。
初楹推拒,“啊,不用,我有人接。”
徐牧野抬眼,“谁啊?你老公?”
初楹点头,“对呀,徐老师你早点回去吧。”
“人都站不稳了,我陪你一起等他。”徐牧野要好好看看江瑾初。
江瑾初快步走向餐厅,远远看见初楹,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在小区遇到喊初楹的徐牧野。
正扶住初楹的手臂,直直看向他的方向。
江瑾初站在初楹的前方,徐牧野仍不松手,眼神里带着挑衅的意味。
“麻烦照顾我老婆了。”
江瑾初咬字重音在‘我老婆’三个字上。
他的透明镜片后的眼眸犀利深邃,似乎如利箭,要贯穿眼前男人的身体。
一道道目光如同万箭齐发,毫不留情地直插进徐牧野的心脏。
“是吗?今天是,明天不一定。”
江瑾初高估他的道德准线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徐牧野勾唇一笑,“但是,她不喜欢你。”
“初楹,我们回家了。”
听见江瑾初的声音,初楹混乱的思绪回笼。
昨晚失眠到半夜,站着竟然睡着了。
“老公,你来啦。”
她微眯双眼,看清来人,挣开徐牧野的桎梏,跑到江瑾初身边。
还不忘和徐牧野挥手告别,“徐牧野,拜拜。”
头也不回地和江瑾初离开。
江瑾初扶稳初楹,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搂在怀里,生怕她会离开。
直到下到地下停车场,江瑾初眉头紧锁,“怎么喝这么多?”
女生两颊酡红似涂过胭脂,走路走不成直线,身体来回晃悠。
初楹歪头看他,嫣然大笑,“因为导演夸我了,制片人也夸我了,好多人都夸我了,我成功救场,节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我好开心啊,老公。”
江瑾初脚步顿住,“你喊我什么?”
初楹又喊了两声,眼睛亮起,“老公啊,老公,不对吗?”
忽得,她和江瑾初四目相对,空气中涌动旖旎气氛。
初楹看看四周,停车场内没有同事走动,她将江瑾初压在墙边,踮起脚尖,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她咽了咽口水,“嘘,我想亲你。”
第22章 错位-酒疯哪种睡觉,动词还是名词?……
此时,背后抵着墙的江瑾初只有一个想法,再也不能让初楹喝酒。
喝了酒的她,不止是活泼,还有狂野。
以后只能和他一起喝。
江瑾初扶住初楹,防止她跌倒,提醒她,“还在外面。”
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满脸端正、一板一眼,一副不情愿被强迫的样子。
初楹狡黠道:“没人啊。”
她仰起脑袋,嘴唇逐渐凑到江瑾初的眼前,突然磕到他的下巴,好硬、好痛。
连忙捂住嘴巴,自己给自己揉揉。
江瑾初一本正经地说:“你亲歪了。”
初楹咕哝道:“还不是你长得太高。”
她看着江瑾初严肃的模样,忽得觉得很委屈,他都不低头,也不愿意配合她的身高。
是她一厢情愿,包括初吻。
酒精上脑,冲击天灵盖,初楹撂挑子,“不亲了。”
她转过身体,去寻找汽车的位置。
在包里摸半天,摸不到车钥匙。
一个天旋地转,初楹被江瑾初压在墙上,背后是冰凉的瓷砖,面前萦绕男人的气息。
眼前的景象完全被男人遮住。
江瑾初吻上她的唇,顾及到在公共场合,唇碰到唇,一触即离。
初楹乖乖闭眼、微张嘴唇,做好了热吻的准备。
结果,就这?就这?
她都想骂人了,江瑾初你行不行啊?
江瑾初牵着她的手,摸摸鼻头,“回去吧。”
初楹走在他的身侧,扭头看到他的耳朵,“江瑾初,你的耳朵好容易红啊。”
昏昧的灯光下,无处躲藏的红晕暴露在初楹眼里。
说完这句话,不止耳轮,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初楹抿起嘴笑出声,江瑾初捏紧她的手掌,以示警告。
“江检这么容易害羞啊,脖子也红了。”
他不让她说,她偏要调戏他。
初楹喝了酒说一堆混话,江瑾初不和她争辩,拉着她越走越远。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徐牧野。
男人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中燃起的怒火似乎要灼烧整片空气。
江瑾初将初楹慢慢塞进副驾驶,他从车头绕进驾驶座,瞥见女生抱着抱枕,安全带也没系。
“系安全带。”
初楹双手扒住他的胳膊,眼巴巴望着他,“不会,老公你帮我。”
她果然还是醉着的。
江瑾初侧过身体,从初楹右边找到安全带,拉过安全带,准备扣进卡槽里。
倏然,他的脸颊有个温热的触觉。
“亲到了。”初楹眼睛弯下来,笑嘻嘻看着他。
“咖嚓”,安全带扣进卡槽。
江瑾初不和酒鬼一般见识,明天再算账。
汽车上路,初楹坐在副驾驶上,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和刚刚的她判若两人。
不一会儿,合上眼睛休息。
安静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家。
在玄关处,初楹甩掉鞋子,直奔阳台,“初一、初十,妈妈回来了哦。”
被吵醒的初一&初十:爸爸你来管管妈妈,打扰我们的美梦。
江瑾初摁摁太阳穴,拽住初楹,“上去睡觉。”
初楹扭过头,“哪种睡觉,动词还是名词?”
江瑾初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一时间难住初楹了,她挠挠头发,给他解释,“咳咳咳,动词就是动起来啊,做羞羞的事情,名词就是我们天天睡得那种,纯盖被子聊天。”
“唰”一下,江瑾初的脸又红了,磕磕绊绊回:“名词。”
初楹放下两只小猫,“哦,没意思。”
初一&初十:耳朵里进东西了,不关我事,睡觉。
江瑾初进厨房找蜂蜜,给她冲蜂蜜水,“喝蜂蜜水。”
初楹一口气喝完,“好甜,和你一样甜。”
江瑾初:……
不争气的耳朵一直红着,没有消下去。
二楼主卧,初楹洗完澡换上春季睡衣,直接钻进江瑾初的怀里。
“老公,晚安。”
江瑾初:她还没有醒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晚安,初楹。”
初楹在黑暗中摸索,亲到江瑾初的嘴唇,轻轻舔舐。
“这次我没有亲歪哦。”
江瑾初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不亲她。
她不清醒,而他是清醒的。
初楹睡熟以后,江瑾初轻轻下床。
不多时,浴室内响起哗哗的水流声和轻喘声,玻璃上却没有雾气。
江瑾初裹挟着一身凉气,重新抱紧初楹。
他怕自己失控,不敢亲她。
天光大亮,初楹赶在闹钟响起之前醒来,对上江瑾初幽深的眼睛。
她眉眼带笑,和江瑾初打招呼,“早啊,江瑾初。”
江瑾初看到她,想到昨儿的吻和称呼,清了清嗓子,“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声线清晰,没有刚醒来
的惫懒。
初楹摇摇头,“不头疼,我昨晚喝了点酒,没有吐你车上吧。”
江瑾初:“没有。”
借助渗透进来的日光,江瑾初细细观察初楹的微表情。
女生没有任何羞赧的表情,假装忘记还是真的忘记?
亦或者是,根本不在意,习以为常。
他不得而知。
初楹放下心,“那就好,不过我酒品一向很好,从来不断片,喝多了也不会发疯的。”
这下江瑾初确信她断片失忆了,昨晚喊‘老公’的是限定版初楹。
清醒状态下,怎么可能会调戏他。
“你怎么知道你不断片?”
初楹得意地说:“有一回我和桑梨喝酒,喝多了给我哥打电话聊天,电话内容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和他吐槽他太直男,也就南溪姐会要他,昨晚的事我也记得,我记得导演和制片人都夸我了,结束后徐牧野和我一起等你。”
她的表情非常正常,完全没有演的成分。
江瑾初问:“然后呢?”
初楹眼珠转了一圈,“然后我们就回家睡觉了啊。”
江瑾初提醒道:“这之后的事呢。”
初楹:“没有了啊,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她刚刚搜索了一下大脑记忆,确信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江瑾初掀开被子,“没做什么,起床吧。”
两个人一同下电梯,江瑾初不死心地说一句,“胸针歪了。”
初楹低头整理一下,“好了。”
江瑾初彻底死心,她是真的忘记。
*
电视台经常能见到明星,已经见怪不怪,乔若涵刚坐在位置上,望见徐牧野从前面走来。
她兴冲冲和初楹说:“徐牧野怎么来新闻部了啊?”
初楹正在写新闻稿,余光瞄一眼,“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的行程吗?大粉不都是了如指掌吗?”
乔若涵噘嘴,“我又不是私生饭,他最近的工作好像就是综艺、广告拍摄、杂志拍摄和日常采访,没接戏呢。”
果然是忠实粉丝,了如指掌呢。
初楹对他不在意,“可能太闲了,到处晃悠,积累演戏素材。”
她又找补一句,“没有说徐牧野不好的意思,他很敬业,演技真好,你很有眼光,从不火的时候就买股了。”
求生欲拉满,最后一句是实话。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爆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
徐牧野直奔初楹的工位,从旁边拉把椅子坐下,双腿岔开,“初导游,上岗了。”
初楹睨他一眼,“我还要上班呢。”
她又不是他的助理,不需要24小时待命。
徐牧野倒也随意,“那我在这等你下班。”
初楹问他,“你要夜游南城?”
徐牧野瞎扯,“对呀,有些风景只适合晚上看。”
说他假公济私也好、以权谋私也罢,他就是要霸占她的时间。
初楹在心里默默记下,中午去搜南城夜游攻略,一切以财神爷为主。
“好的,徐老师。”
表面笑嘻嘻,内心哭唧唧。
没人给她结导游工资啊,当时没和徐牧野沟通价格,失算。
初楹点开微信群消息,脸色一变,喊林序南,“南哥,据线人消息,滨江路步行街发生一起伤人案件。”
林序南拿上摄像机,“快走。”
一分钟的功夫,两个人在徐牧野眼前消失。
他刚刚没有听清,“初楹刚刚说去哪儿?”
乔若涵:“滨江路步行街。”
徐牧野:“好,给你们点了咖啡,一会送到,我先走了。”
“谢谢。”乔若涵和偶像一线对话,还是有点紧张。
此时的步行街的人群四散且拥挤,初楹与林序南逆着人。流走到事发现场,地上留下了几滩血迹。
“目前我们处在滨江路步行街事发现场,嫌疑人被警方当场抓捕,步行街的秩序逐渐恢复,具体伤亡情况继续关注本台报道。”
本地的群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新闻刷屏,青天白日,全市最繁华的街道,有人持刀伤人,一时间人心惶惶。
迟星宇观看新闻直播,“准备好接收案件。”
这是一起恶性伤人、杀人事件,由检察院负责提起诉讼。
他们最害怕无差别犯罪,是无妄之灾,没法预防。
齐鸿琛:“哎,又是多少家庭的支离破碎。”
是啊,纵然经手再多案件,也不可能对死亡和伤害免疫。
办公室陷入压抑的气氛里。
电视台官方号一直在直播,初楹从现场来到南城市立医院。
迟星宇感叹,“楹楹姐去了步行街又赶去医院,一下午要跑不少地方啊,做记者是辛苦。”
自从和初楹认识以后,他就换了称呼。
江瑾初给初楹发消息,【你还好吗?】
明知道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捕,还是会担心她。
初楹抽空回复:【我没事,不用担心。】
迟星宇想起一件事,“哥,你和楹楹姐提拍婚纱照了吗?”
江瑾初:“没有。”
昨晚初楹发酒疯,他哪里还能想起这件事。
迟星宇:“那你尽快,女生在意这些东西的。”
他瞅一眼屏幕,在背景里看到了徐牧野。
他就说这个人心术不正,虎视眈眈,觊觎别人的老婆。
徐牧野戴着口罩,迟星宇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虽然他不是警察,但有一定认人的本领功力。
他继续絮叨,“我昨天和楹楹姐提婚纱照,她挺开心的。”
别人的婚姻,他真的操碎了心,想不通江瑾初,工作哪有老婆重要。
江瑾初淡淡道:“干活吧。”
迟星宇:……
马上老婆都要被别人拐跑了,他还不在意,到时候他就哭吧。
没人注意的地方,江瑾初搜索【南城婚纱照推荐】、【婚纱照拍照攻略】。
原来有这么多风格和场地选择,可是他不知道初楹喜欢什么样的?
江瑾初:【妈,婚礼策划师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询问专业的工作人员,更稳妥保险。
江书禾:【怎么,楹楹问你了?】
总归不是儿子开窍了,他提过婚礼,最近没过问过,总之没放在心上。
江瑾初:【不是,我想直接沟通。】
江书禾:【那最好,你要重视起来,不能让楹楹觉得你和她结婚就是图省事,不能让她觉得你不重视,她脸皮薄不提,你要想着,不是领了证就完事的。】
和儿子对话,难免会多唠叨几句。
医院停车场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里面比来时多了一个人。
徐牧野一路跟着初楹,初楹走到哪,她去哪。
初楹用电脑编辑新闻,一心二用,“徐牧野,我还要写稿子,要在医院等伤患情况,今晚肯定游不了南城,你不用在这等我,我还不知道几点结束。”
徐牧野:“我不是杨白劳,什么时候游都一样。”
他又不是冷血的人,况且他又不是真的要游南城。
他只想和她多待一会。
过了一个小时,徐牧野还没走,初楹问:“你还不回去吗?”
徐牧野眼神望向窗外,“我回去无聊,在这还有你们聊天。”
“那你自便。”初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分给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接近午夜12点,官方发布蓝底白字通告,两死十伤。
初楹从医院归家,楼下亮着暖黄色的灯,江瑾初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跑到他的面前,问:“江瑾初,我能抱抱你吗?”
江瑾初一手揽住她的肩膀,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拊她的背。
轻轻柔柔像在哄小朋友。
初楹在他怀里闷闷出声,“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了吗?”
江瑾初只说了三个字,“我明白。”
直面那么多伤者和死亡的人,她的心
情一定会受波动。
初楹环住他的腰,“你们也会像我这样吗?”
像她一样难过,为伤者、为亡者,为不认识的陌生人。
江瑾初摸摸她的后脑勺,“会,迟星宇刚来的时候还会哭,现在好多了。”
初楹嗡嗡道:“真看不出来。”
江瑾初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一直在。”
初楹再也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肩膀颤抖,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不忍她继续哭下去,江瑾初吻上她潮湿的眼睛,“哭多了会肿。”
薄唇一路向下,吻上她的脸颊和嘴唇,吻掉她的眼泪。
“我还想要你亲我。”
女生的眼睛通红,脸颊上有晶莹的泪水。
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23章 错位-发烧你偷亲我,第二天扭头就忘……
顶灯温暖,初楹的眼眶晶莹剔透,泪水在眼睑打转,从眼尾滑落,滴在江瑾初的衬衫上。
只一秒,江瑾初俯身重新吻上初楹的唇。
他的手掌握住初楹的后颈,舌追逐舌,男人在口腔内肆无忌惮、攻城略地,汲取每寸空气。
强势、失控得不像他。
初楹暂时忘却难过的事,投入这场激烈的吻里。
江瑾初脑中的弦始终紧绷,列车终于在到达站台之前紧急刹车停下。
初楹顶着潋滟的唇,说了声:“谢谢。”
江瑾初退开一步,“不客气,你饿吗?”
谢谢、不客气?
初楹很想敲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在接吻后说出这种客气的话。
“有点。”
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接吻又消耗力气。
江瑾初整理下衬衫褶皱,缓缓燥热的呼吸,“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恢复往常一板一眼的样子。
初楹坐回餐椅,手掌支在下巴处,望着男人的背影。
原来接吻真的会有反应,不止是她,还有他。
接吻真的很美好,肾上腺素持续分泌,涌进大脑皮层。
和以往接吻不太一样,这次她很清醒。
江瑾初端来一碗小馄饨,冒着腾腾热气,“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纱照?”
初楹吹散热气,“我不太了解,有什么风格?”
她原本想说,和你一起拍,什么风格都可以,话到嘴边,随馄饨一起咽了下去。
两个人之间需要更多交流。
果然,话题继续下去,江瑾初坐在她的旁边,找出做好的功课。
根据风格、类型分门别类,具体婚纱种类,抹胸、鱼尾、大裙摆……
还有策划师给的建议,以及南城知名的婚纱店。
初楹看到的第一眼,怎么说呢,像对待工作,班味很足,没有人气。
“江瑾初,你是在上班吗?”
“这样效率高一些。”江瑾初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提前做足准备,去了直接选定。
符合初楹对他的认知,当初相亲亦是如此。
初楹敛下神情,“校园,我想回校园拍一组,毕竟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嘛。”
他不会知道,校园对她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江瑾初:“我去和学校沟通。”
婚纱照的事情被提上日程,周末去试婚纱,选定拍摄场地。
次日,初楹恢复正常状态,她只允许自己难过一晚上。
一连两天,徐牧野像个无业游民似的,在新闻部晃悠。
除了初楹,其他人都很开心,尤其是乔若涵。
有的吃有的玩还能天天看到偶像。
徐牧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在接触一个剧本,里面演一个记者,来取经的。
这个借口骗骗其他人可以,骗不了初楹。
她现在和何景辰混熟了,掌握一手资料。
初楹:【你老板不是顶流吗?你怎么不给他多接点通告。】
何景辰:【楹楹姐,他才是老板,公司都是他开的。】
乔若涵抬头瞄一眼徐牧野,“不知道他最后会和谁结婚,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绯闻。”
初楹问:“你不是女友粉吗?”
乔若涵:“nonono,我是事业粉。”
初楹想到一个点子,“涵涵事业粉,你去他微博下面催进组啊,趁热打铁才不会糊。”
“有道理,我马上去。”乔若涵说干就干。
下班归家,初楹在备忘录上记录徐牧野的信息,她对自己都没这么细致过。
徐牧野,性别男,饮食禁忌:花生过敏,口味清淡,不吃葱姜蒜、蒜苔、香菜、韭黄等带气味的食物,偏爱喝可乐,需要盯着他喝白开水。
平时特别宅,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喜欢看自然风景。
喜欢紫色的东西,在他面前千万不能说紫色不好看。
初楹越来越感慨助理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工作,失去了时间不可以再失去金钱,她得去问问加班费。
她的手机当即收到何景辰的消息。
【转账200000元,楹楹姐,这是加班费以及出去游玩的费用,不够和我说。】
20万元!整整20万元!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娱乐圈吵闹。
初楹:【你们出去怎么武装不被人发现?】
何景辰:【口罩不离脸,认出来就说认错人了,死不承认就行。】
就这样?!
还以为有什么高端一点的方法。
江瑾初看着她研究另外一个男人的喜好,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想到徐牧野说的话。
“她又不喜欢你。”
是啊,一纸结婚证困住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心。
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江瑾初可以解开难解的案件,在杂乱无序的证据里理清头绪,却猜不透她的想法。
初楹做好了南城旅游攻略,白天版、夜晚版、风景版、美食版四个版本的excel,她非常满意。
近江瑾初者,得班味。
她关上手机屏幕,“江瑾初,你有空吗?”
江瑾初问:“怎么了?”
初楹晃来晃去,“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我来看看。”
江瑾初点开他的工作安排,根据案件的数量,上半年没有空,下半年未知,目前看有点悬。
“过段时间吧。”
初楹的嘴角慢慢抿直,她懂了,江瑾初没空、没时间。
怎么培养感情?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吗?猴年马月才能更进一步。
还要大度地说一句,“工作重要,我去睡觉了。”
初楹发信息给桑梨哭诉,【梨梨,江瑾初太太太忙了。】
桑梨:【摸摸头,楹楹,这周末去游艇玩啊,放松心情,不要总是围着他。】
初楹:【周末不行,要做导游兼职,挣钱给你买包,你想要的老花款。】
桑梨:【忘记这回事了,明星真难伺候,他莫不是喜欢你吧。】
初楹:【你高看我了,就我,一个有夫之妇,人家在娱乐圈什么大美女没见过啊。】
桑梨:【你也是美女啊,不输别人好吧。】
初楹:【你这是姐妹滤镜,我有自知之明。】
她盘腿坐在床上,和好朋友聊了一会,缓和了点心情。
来日方长,还能捂不热他吗?
实在捂不热的话,也是她老公,人不能既要又要。
江瑾初洗完澡出来,纠结一分钟,问:“你想去哪儿玩?”
初楹搁下手机,“想去春城,看蓝花楹。”
春末夏初,是春城蓝花楹盛放的黄金时期,妈妈怕触景生情,每年孟祈安抽空陪她去。
不出意外,今年亦如此。
只是,她想和江瑾初一起,她想和他一起做很多事,增加许多第一次。
初楹莞尔一笑,“你忙的话,我和梨梨去就行。”
江瑾初摸摸她的头,“我尽量抽时间。”
未确定的事,他不敢保证,又不忍心看她不开心。
——
周六,南城惠风和畅,初楹定了7点30分的闹钟,挣扎爬起来。
在心里骂一百遍徐牧野,非要大早上去吃牛肉锅贴。
初楹挠挠头发,闭着眼睛凭本能走到卫生间洗漱。
她的大好周末就这样被毁了。
周末被毁的还有江瑾初。
“又加班啊。”
初楹为什么用‘又’字呢,结婚到现在,江瑾初就没有几天不加班。
江瑾初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纽扣,“对,有几个案子昨天下午移交过来的。”
“真辛苦啊。”初楹用冷水洗脸,清醒了一点。
两人一同下楼,江瑾初问她,“要吃早饭吗?”
初楹看眼
墙上的时间,连忙跑到玄关换鞋,“不用,来不及了。”
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她去和别人旅游,他去单位加班。
他们都有美好的周末。
幸好在一个小区,初楹紧赶慢赶跑到徐牧野所在的楼栋,他已在车子前面等候。
“早啊,徐牧野。”
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徐牧野身穿黑色皮衣搭配黑色毛衣,又酷又拽,“你昨晚偷猫去了,困成这样。”
“对,偷了两只猫。”
初楹起床气重,忍住不对他说难听的话,牛马是没有资格和老板对着干的。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司机呢?”
徐牧野绕到驾驶座,“放假了,我开车。”
初楹的难题来了,她坐哪儿?坐副驾驶不太好,坐后面把顶流当司机。
徐牧野一眼看穿她的纠结,催促她,“上来副驾驶,真把我当司机啊。”
看在20万的面子上,初楹咬咬牙坐进副驾驶。
徐牧野打开地图软件,“第一站刘记锅贴,从早饭开始,体验南城的烟火文化。”
初楹的脑袋转向窗外,“我只想睡觉。”
“你睡,还有点距离,这个角度可以吗?”徐牧野放下副驾驶的座椅。
豪车是不一样,不用手动调节。
初楹笑嘻嘻,“可以的,老板。”
这几天,徐牧野没有为难她,初楹闭上眼安心睡觉。
周末早晨来吃锅贴的以叔叔阿姨居多,但吃饭要摘下口罩。
初楹像助理一样,全程盯着有没有人偷拍、有没有人认出他们。
徐牧野被她逗笑,“我没有那么火的,你不要风声鹤唳,正常一点。”
初楹睨他一眼,“你还不火啊,你要不上上网。”
如果他都不算火,那今年就没有火的明星了。
事实证明,初楹杞人忧天,直到吃完饭都没人认出来。
“我说的对吧,没人在意我。”
初楹制定的攻略没有用上,徐牧野随意性大,非要去坐森林小火车。
在排队的时候,后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前面那个是不是徐牧野?”
“很像很像,穿的衣服和他微博po的一样。”
“我们悄悄上前去看看。”
“快跑。”
初楹拉着徐牧野向外跑,穿过林荫小道,穿过熙攘的人海。
直到跑到森林尽头。
徐牧野问:“你跑什么?”
初楹扶住树喘气,“不跑留下来合照吗?回头围一圈人,还能走得掉吗?”
徐牧野抬眸望着她,“还是说怕和我一起被拍到?”
初楹摆手,“不怕,狗仔又不是傻子。”
徐牧野:“他们也不笨。”
他都这么明显了,娱乐小报的记者怎么还不上钩。
初楹缓好呼吸,带着徐牧野回到停车场,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徐牧野单手插兜,“初楹,我们刚刚好像私奔。”
初楹站定,眼神变得凛冽,“徐牧野!你怎么折腾我我都无所谓,但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
看女生发怒的神情,徐牧野举手投降,“好,我不说,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话不合适。”
他单身,她已婚,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恐生事端。
回到柏悦府地下停车场,初楹从包里掏出项链,“徐牧野,项链还给你,我不能收。”
徐牧野并不接,振振有词,“品牌方送的,每个人都有,你收着吧。”
在初楹推脱的时候,孟祈安打来了电话,“初楹楹,我回来了,不给我接风洗尘吗?”
前段时间孟祈安出国参加全球特警挑战赛,近日比赛结束,今日凯旋,第一时间给妹妹报喜讯。
初楹肉眼可见得开心,她放轻声音,“哥,接风我能排上队吗?”
即使她的声音降低,能听来电话对面是关系很熟的人。
孟祈安笑说:“暂时排不上。”
初楹嘟嘴,“那不就得了,国家、省里、市里、队里,等你接完一圈,轮到我得下个月了。”
“你和江瑾初最近怎么样?”
孟祈安忙着比赛训练,无暇过问妹妹的情况。
初楹嫣然一笑,“还可以吧,向前迈进了一小步。”
接了几次吻,算一大步,可喜可贺。
孟祈安:“那就好,他没有惹你难过吧?不要报喜不报忧。”
“没有,你放心吧,哥。”初楹嘟囔一声,“再说我都长大了。”
孟祈安勾唇浅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小孩子。”
初楹:“知道啦。”
她挂断电话,汽车开进了柏悦府,和徐牧野挥手,“徐牧野,我回家了,拜拜。”
徐牧野的胳膊肘架在玻璃窗上,“初导游,明天约。”
啊,还有明天。
初楹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家里的大门,室内漆黑一片。
试着喊,“江瑾初?你在家吗?”
只有回音,没有人回答。
她发信息给他,【你回来了吗?】
仍旧无人回复,初楹喃喃自语,“人呢?”
初一和初十在阳台睡觉,已经喂过了猫粮,按道理他回来了啊。
初楹跑到楼上,发现江瑾初半躺在床头,神情恹恹,没有往日的神采。
刚碰到他的手臂,初楹被吓了一跳,好烫。
“江瑾初,你发烧了?”
江瑾初缓慢掀起眼皮,“没事,捂一下就行。”
初楹摸摸他的额头,特别烫手,她跑去楼下找来体温计,“量下体温。”
江瑾初乖乖抬起胳膊,五分钟后,水银温度计显示,39.3摄氏度。
初楹找到退烧药,端来温开水,“吃药。”
江瑾初不接水杯和药品,“不吃。”
初楹柔声哄他,“听话。”
江瑾初控诉,“你和别人出去玩,还玩得很开心。”
他收到了迟星宇的截图,徐牧野发了微博,文字是「开心的一天」,配了十八宫格图片。
最中间的图片引人遐想,粉丝以为是路人的背影,看不出他的巧思,他一眼看出那是初楹。
更何况,还有一张蓝花楹的照片贴纸。
他还挑衅,说「私奔」、说「elope」。
虽然解释是「私奔到南城」,江瑾初一个字都不信。
初楹解释,“我那是工作,你知道的。”
江瑾初像个小孩子,油盐不进,嘴里持续控诉,“你之前还偷亲我,第二天扭头就忘。”
初楹当即反驳,“不可能。”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回忆一下。”
江瑾初丢下这句话,拽住初楹的衬衫领子,拉进怀里。
第24章 错位-春梦试试39摄氏度的他
江瑾初倾起上身,吻了下初楹的嘴唇,随即松开了她。
“你那天就是这样。”
他重新躺回去,黑眸暗下去,盛满委屈。
初楹一点都想不起来,她记忆力很好,做过的事,肯定会有印象。
她总结,是江瑾初发烧烧糊涂了。
毕竟烧39.3摄氏度的人,还剩下几分清醒。
江瑾初冷白色的皮肤愈发红润,再不吃药,人万一烧傻了,可咋整。
偷吻和吃药相比,轻重缓急一眼就看出来了,初楹先轻声哄他,“乖,先吃药好不好?”
平日里刻板正经的男人,生了病也会这么幼稚吗?初楹不知道。
她只见过哥哥生病,抱住南溪姐的胳膊不撒手,没觉得有问题,哥哥平时挺幼稚的。
可是,江瑾初不是,他一看就是会顶着40℃高烧都会加班的男人。
“好。”
控诉完毕,江瑾初听话地接过白色片状药物,送进嘴里,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初楹在外面跑了一天,腿酸、头疼,只想躺下一动不动。
她照顾江瑾初吃药,强撑毅力去浴室洗澡。
当初楹回到卧室,江瑾初的额头上沁出汗水,顺着额角流下。
接了一盆温水,给他擦洗身子。
手机搜索引擎显示,发烧擦洗三个地方有用,腋下、大腿和屁。股,不能擦前胸和肚子。
全是私密的部位。
初楹的眼睛盯在门襟一排纽扣上,脱还是不脱?解还是不解?
江瑾初吃了退烧药,阖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现在他是病人,健康最重要。
她是想帮他退烧,不是要做别的。
初楹伸出手背,贴在江瑾初的额头上,烫、很烫,她说服了自己,手掌缓慢向下,轻轻解开了他的睡衣纽扣。
顶灯被她关闭,只余下暖黄色的壁灯。
徒增暧昧、旖旎的氛围。
初楹扯上被子盖住他的肚子,这一瞥,眼睛再也移不开。
她望向江瑾初的前胸,眼珠被勾住,不合时宜地咽了咽口水。
他有胸肌和腹肌,垒块分明,肌理明显。
上面正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好欲。
江瑾初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初楹坐在一旁,默念清心咒,先擦身体再考虑后面的事,用温水打湿毛巾,擦拭腋下和额头。
其他两个地方,她有色心没色胆。
忙活了一圈,初楹给江瑾初扣上扣子,再次被腹肌吸引住。
再看一眼,就一眼,她就扣扣子。
只是这一眼,初楹好似被话本里的男妖精蛊惑,终究抵挡不住诱惑,手指戳向江瑾初的胸肌和腹肌。
这手感太好了,软硬达到微妙的平衡,多一分硬了,少一分软了。
初楹的五指并拢,轻轻捏了捏。
怎么办?停不下来。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身上藏着宝藏。
错过了这村,下次不知道店要等到什么时候,初楹扭过头看看江瑾初,他正沉沉睡着。
话本里恶魔的魔爪又伸了出去。
初楹捏得尽兴,忽然,一道怠懒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初楹,你在干嘛?”
“物理降温。”顺便占占便宜。
初楹心脏加速跳动,竟然还能编出来理由。
江瑾初摸摸额头的毛巾,嘴唇翕动,“谢谢。”
退烧药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他的身上如火烧一般,“给我降下温。”
初楹以为他是要换毛巾,“我给你换条毛巾。”
“抱我。”江瑾初扯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初楹直接贴在他的腹肌上。
扣子还没扣啊。
室内阒静无声,初楹似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她的心脏从刚刚开始就乱跳不止。
初楹抬眼向上望,江瑾初再次睡着。
他不清醒,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孟祈安说得对,她看着乖巧,其实一点也不是,鬼点子不少。
江瑾初的唇形薄,微微张开,五官清俊,鼻梁高挺。
偷亲吗?
他说她偷亲他,已经冤枉了她,给她安了帽子,不介意多这一次。
初楹的手掌撑在两侧,缓缓上移,嘴唇贴在他的唇上,不舍得分开。
她的嘴唇含住他的唇珠,来回摩挲、舔舐,刺激又舒服。
江瑾初偏开脑袋,“不可以,会传染给你。”
初楹:???
刚刚亲她的是谁?现在说传染。
说完这句话,江瑾初又睡了过去。
初楹越想越气,她偏不。
她再一次爬到江瑾初的身上,用手指一寸一寸细细临摹他的五官,眉峰、鼻骨,真好看啊。
曾经最熟悉他的背影,现在可以直视他的正面。
初楹的视线落在江瑾初抿住的嘴唇上。
好软。
亲一口。
好好亲。
再亲一口。
他没有醒。
再再亲一口。
初楹亲了许多口之后,摸摸江瑾初的睡衣,好潮。
他刚流了一身汗,再穿汗湿的衣服,是不是不太好啊?
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初楹直接上手脱掉他的睡衣,“抬胳膊,乖。”
男人乖乖配合,她帮他换了上衣,手从睡衣下摆钻进去,捏着他的腹肌,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翌日清晨,江瑾初自然醒来,发现初楹趴在他的身上,手掌放在他的胸肌上,紧紧捏住。
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以失败告终。
现在这个情况,没法去浴室自己解决。
江瑾初看向女生,想到她又偷亲他,自言自语,“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身上的女生开始呓语,眉头轻蹙。
“江瑾初,不要动,就摸一下,不要这么抠嘛。”
她说梦话就算了,手还配合动作,江瑾初捉住她作乱的手。
“江瑾初,你松开我,我想要你。”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江瑾初,再重一点。”
初楹的话听得江瑾初耳朵红透,她不知道害臊的吗,怎么说出如此直白的言语。
“你也做了那种梦吗?”
初楹没有回答他,也不再说梦话。
江瑾初的烧已经退了,身上清清爽爽,低眸看向初楹,想到昨晚的梦。
梦里他也在发烧,初楹脱掉他的衣服说散热,他信了。
结果,衣服被完全脱光,一。丝。不。挂。
女生用领带系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她一直撩拨他,亲他的嘴唇,含住他的喉结咬一口、舔一下,像吃棒棒糖一样。
梦里的初楹像女妖精,手掌下移握在掌心里。
她仰起脑袋,笑意盈盈地挑衅他,说“想试试39摄氏度的他是什么样。”
江瑾初的额角青筋暴起,极力忍耐,但不争气地迅速立起。
最后,败给了她,败给了欲望。
他挣脱领带,将初楹压在身下,单手箍住她的手腕,大开大合。
梦里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滴落的汗水、女生微张的唇、汗湿的头发,以及贴合处的灼热,好像真实上演一般。
江瑾初摁摁太阳穴,他该不会趁发烧不清醒,对初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吧,还以为是梦。
他掀开被子,衣服整整齐齐,那就好。
这种事,自然是需要两情相悦或者是她同意方可进行下去,不能强迫人家姑娘。
江瑾初完全忘了梦里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个人。
日上三竿,初楹睁开眼睛,对上江瑾初目光深邃的眼睛,只是刚对上,他就迅速偏开头。
“昨晚麻烦你了,亲你冒昧了,抱歉。”
一个偷亲和人家女生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大度,江瑾初第一时间道歉。
麻烦?冒昧?抱歉?
初楹摸摸他的额头,烧完全退了,眼神恢复清澈和疏离。
亲完了就扔是吧,她气鼓鼓地下床。
结合梦里他面对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初楹的生气指数持续飙升。
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客气地和江瑾初告别,“梨梨约我出去吃饭,我先走了。”
初楹提前和徐牧野说家里有事,今天不能带他游南城,徐牧野没有过多纠结。
她又不想在家和江瑾初大眼对小眼,答应了桑梨逛街的请求。
桑梨点好菜在火锅店等初楹,她一到狼吞虎咽吃一大块肉。
“你慢点吃,化悲愤为食欲啊。”
初楹嘴里嚼啊嚼,咽下去一口牛肉,“一早上没吃饭,饿死我了。”
还莫名生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桑梨问她,“你气什么?”
二十年的交情,一眼便看出来她怒气冲天。
初楹抱着奶茶杯,细细想了下,“我气他一醒来就划分界限,躺在一张床上,亲一下会怎样,还说冒昧了。”
这么冒昧的话,在车里强吻她的时候算什么。
桑梨促狭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那你想他怎么做?”
初楹张了张嘴,眼珠转了一下,故意道:“不告诉你。”
刚刚的问题,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床上霸道。
果然她长大了,不是以前写日记的单纯小
女孩了。
初楹开始转移战火,岔开话题,“你为什么和沈思远还不在一起啊?”
桑梨翘起唇角,“在一起多没意思啊,现在钓钓他多开心,当初可是他铁了心要出国。”
他俩的过往初楹再熟悉不过,“他和你说了,你不同意啊。”
“对呀,我说了,他要是出国就分手。”
时过境迁,桑梨早已释怀,“当时年轻气盛,考虑不了那么多,只觉得他不够爱我,现在想想,去两年而已,机会多么难得,前途更重要,谁要是这样威胁我,我早把他踢八百米远。”
初楹夸赞道:“梨梨长大了嘛,可喜可贺。”
桑梨叹一口气,“还是你一直想得通透,填高考志愿,那时候都没去打听江瑾初报考哪里学的什么专业。”
曾经她不能理解朋友的做法,暗恋这么多年,不想修成正果吗?
随着年纪增长,理解她,佩服她。
初楹语气郑重,“人生大事面前,男人靠边站,不去强求什么的时候,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不去打听江瑾初的高考志愿,担心会受到他的影响,扰乱自己的判断。
人生的分水岭,容不得一丝差错。
自始至终,跟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直到录取结果出炉,初楹都不知道江瑾初报了哪座院校。
后来,她发现两个人的学校隔了一条街的时候,是意外之喜。
虽然大学四年没有交集,但能远远看到他、偶尔遇到他,她已经很开心了。
桑梨和她碰杯,“你现在就挺好,苦尽甘来。”
初楹搁下筷子,摇摇头,“不算苦,暗恋到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怀念那段时光。”
一直没有恋爱,不知是过了心动的年龄,还是过早遇到了惊艳的人。
时间又给这个人镀上了一层滤镜。
桑梨拍拍她的肩膀,大笑道:“喜欢又不能当饭吃,享受当下,就像我现在。”
“对呀,买东西去。”初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吃第一口肉时,已然消散。
早春的季节,商家永远走在时尚前列,夏装提前上市。
琳琅满目的服装初楹没有兴趣,她挽住桑梨的胳膊,“梨梨,我觉得是时候可以主动出击了。”
主要是想看看江瑾初是不是真的坐怀不乱,一本正经的人失控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乘扶梯从五楼下来,直奔三楼的内衣店。
现在的内衣缤纷多彩,初楹问:“哪个好看?”
桑梨指了一排,“这个,这个,这个。”
“都买。”初楹又选了几套,一起买单,拎着一堆睡裙、内衣,美滋滋地回家。
此时的江瑾初手机响起,支付宝显示【亲属卡支付内衣3688元。】
这是买了多少内衣?能穿的过来吗?
江瑾初后知后觉发现,初楹早上离开似乎是生气了。
他眉头拧起,她怎么了?
开始搜索。
【老婆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老婆生气怎么办?】
【老婆生气如何快速哄好?】
就在这时,初楹回来了,她放下包装袋。
女生第一时间去找猫咪,抱在怀里,“初一、初十,妈妈回来了。”
忽略了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江瑾初。
“你回来了啊?”
江瑾初放下手里的资料,主动寻找话题。
初楹眼神闪烁,“是啊,你吃了吗?”
气消了之后,她现在不好意思看他,昨晚偷亲那么多遍。
江瑾初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样蹲下,“吃过了,你有买什么东西吗?”
初楹条件反射,看一眼袋子,“没买什么,吃吃饭看看电影聊聊天就回来了。”
“那个,你中午吃的什么?猫吃了吗?”
赶紧把买了什么这个话题揭过去。
江瑾初:“下了面条,猫咪喂过了,你放心。”
初楹挂念他的病,“你没有再发烧吧。”
江瑾初抓住她的手,贴在额头上,目光灼灼,“要不,你摸摸看。”
突兀的铃声在室内响起,桑梨打来电话。
初楹抽出手掌,滑动接通,听筒对面的女生喊:“楹楹,你上热搜了。”
第25章 错位-睡裙挂脖、细吊带、全露背款式……
初楹心里“咯噔”一下,跌坐在地上,没控制住音量,“什么鬼?”
江瑾初迅速伸手扶住了她,视线跟着初楹走。
女生退出通话界面,打开微博,最上方挂着#徐牧野南城#的话题,尾巴跟着‘热’字。
顺着话题点进去,果然是狗仔,@今日文娱发布消息,昨日徐牧野现身南城街头,和女助理单独畅玩一天。
划重点,用词女助理。
初楹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结果是旅游被拍到。
“小助理,上热搜的感觉怎么样?”
她还在打趣揶揄她。
初楹坐在地板上,挠挠初一的小肚子,猫咪在地上打滚,“没感觉,换给你上吧,免费的律所广告位,别人都需要花钱才能上,你在热评写着AAA桑梨律师,承接各类纠纷、案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欢迎在线咨询。”
“好主意,你记得改昵称,换我的头像。”桑梨被她逗笑了,转回正事,“你不担心娱记看图写话吗?回头你老公误会了什么。”
即使戴了口罩,熟悉的同事朋友一眼能认出来初楹的身影。
老公…吗?
初楹接电话没有避着江瑾初,他完全听见了对话。
“捕风捉影的事情多了去了,江瑾初不会相信的。”
她偷瞄一眼江瑾初,男人面色如常,无丝毫波动,重逢不过数月,不甚了解他。
他应该不会相信的吧。
桑梨问:“他在你旁边吗?”
初楹:“在啊。”
桑梨的嗓音加大了三分,“江瑾初,我和你说,楹楹对你的感情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你不要听娱记瞎说,他们就喜欢夸大其词,一个字都不能信。”
初一和初十被突如其来的音量吓得一激灵,发现声源在地上,顿感稀奇,爪子来回拨弄手机。
江瑾初偏头望向初楹,眼神坚定,“我知道,我相信楹楹。”
他眸色深,对视时仿佛是无底深渊。
初楹垂下视线,挂断电话,“日月可鉴那句她瞎说的,说话夸张了点。”
暗恋的事情,她不想江瑾初知道。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初楹希望那也是由她亲口说出来,而不是通过第三人告知。
江瑾初对初楹的话不疑有他,桑梨的性格如此,咋咋呼呼,善用夸张手法。
不过桑梨的话,倒给了他提醒。
他不清楚娱乐圈的弯弯绕绕,但他看过诸多网络暴力的案件,尤其对女性的伤害。
“对你会有影响吗?”
初楹摇摇头,抬起眼睫,嘴角挽起好看的弧度,“不会,过一会热度就没了。”
原不算什么事,发生在明星身上被无限放大。
徐牧野是热搜常客,他习以为常。
初楹深谙网络的力量,细细品一下,媒体故意在带节奏,特意强调女助理。
清者自清不适用现在信息爆炸的时代。
当下能做的事是私下远离他,节目有合同约束,自从他出现,就没有好事。
陡然,江瑾初握紧初楹的手,眼睛浮上一层温柔的暖色,薄唇轻启,“别怕,有我在。”
“好,我不怕。”
初楹低眉抿了下唇,心底涌出一丝甜意,“你怎么会发烧?”
两人靠得太近,冷冽的鼻息缠绕。
清醒状态下,她略微不自在,伸手去够猫咪转移注意力。
初十越跑越远,不搭理她。
江瑾初伸长胳膊捉回逃
跑的初十,放进初楹怀里,“同事生病,传染给我了,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
初楹想到昨晚的偷亲,也就是欺负他睡着了,他醒着的时候,连靠近都不敢。
背后的沙发上放着一排的包装袋,“东西我拿去楼上。”
江瑾初直起身,向沙发迈去。
初楹立刻放下初十,赶在他之前,扑到包装袋上,用双手拢住袋子,“不用,我自己来。”
那些衣服若是被江瑾初看到,怕是会直接丢掉。
他可能还会一本正经地挪开视线,来一句,“非礼勿视。”
江瑾初眉峰拧起,弯腰困住初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我不能看?”
初楹鼓起勇气直视回去,不让自己心虚,“对,你不能看,都是女生的东西。”
她拎着袋子从江瑾初的胳膊下穿过去,直奔楼上的衣帽间。
江瑾初望着女生落跑的背影,摇头笑笑,迟早不都是要看的,昨晚亲他的勇气去哪了。
那是“限定版”初楹。
初楹坐在地上,从袋子里掏出来睡衣,一件又一件,她不记得买了多少。
小票上显示15件,一天一件,半个月不重样。
她拎在手上,清凉的布料,挂脖、细吊带、全露背款式,甚至有几款后下摆是透明蕾丝。
遮得很好,遮了个寂寞。
直观感受比在楼下强一亿倍,她当时怎么付钱的,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买下来的。
光看衣服初楹已经手抖想丢掉了,更不用说穿上,不可能穿的。
太羞耻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江瑾初看到她穿的反应,肯定第一时间找个外套给她披上,贴心来一句,“小心着凉。”
在初楹天马行空乱想之际,江瑾初站在了她身后。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忙把衣服揉成一团,语气气恼,“江瑾初,你怎么不敲门?”
江瑾初不疾不徐,无丝毫抱歉之意,“我敲了,你没听见。”
15件衣服初楹揉吧揉吧,还没有一件毛衣占地方,“那你也不能直接进,万一我在换衣服怎么办?”
“是我考虑不周。”江瑾初提起黑色西服裤,蹲在初楹身旁,话锋一转,嘴角噙着浅淡的笑,“但是,你不是看过我的了。”
初楹护住怀里的衣服,不被暴露,想理由开脱自己昨日的行为,“我那是,我那是给你换衣服,你衣服都汗湿了。”
她忽而反应过来,“江瑾初,你装睡。”
岂不是昨天偷亲被他知晓,墨菲定律再次奏效。
江瑾初偏头笑着说:“要想人不知。”
他是发高烧,不是完全昏睡过去。
有个小坏蛋像小鸟一样,时不时啄他两下,玩得很开心,他懒得拆穿。
初楹佯装镇定自若,“我要换睡衣了,你可以出去了。”
江瑾初理理裤子,“好,一会下来吃饭。”
“好的,我断舍离完衣服就下去。”
望着眼前的衣服,初楹开始犯愁。
这么多睡衣藏在哪里好呢?
混在夏天的裙子里还是混在放抽屉的内衣里,江瑾初不会翻衣柜吧。
他那么正经一人,怎么会做翻女孩衣服的行为呢。
初楹满意地收好裙子,回头再看一眼,虽然露肤,但真的很好看。
希望它们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她折叠好包装袋,跑着下楼。
空气里飘着牛肉的香气,江瑾初围在灶台前忙忙碌碌。
此时太阳西斜,透过玻璃窗射进厨房,他像遗世独立坚韧的松柏。
让一个病人做晚饭,初楹觉得有点残忍。
“要不你教我做饭吧。”
江瑾初骨络分明的手掌转动汤锅,“不用。”
初楹不忍心,“可是你大病初愈。”
江瑾初:“正好活动筋骨。”
他有的是大道理,总之一句话,不用她学做饭。
江瑾初炖了一锅跷脚牛肉,他不蘸调料,初楹加辣椒面。
初楹吃一口牛肉,嫩度刚刚好,“你什么都会做吗?”
她只在外面店里吃过,家里没人会做。
江瑾初将火调小,“不会的可以学,你想吃什么和我说。”
初楹眯着眼睛,“我想吃瘦肉丸、海鲜粥、鲅鱼水饺、虾饺、红油米线、雪衣豆沙,是不是有点多啊?”
各地的美食她想吃一个遍,只是难为江瑾初。
她急忙补充,“我瞎说的,家常菜就很好。”
江瑾初给她夹菜,“简单的学一下,复杂的我带你去吃。”
“你真好。”初楹感叹完,桌角的手机响了起来。
桑梨:【楹楹,大好的夜晚,你穿了吗?坏笑.gif。】
初楹:【莫念,没穿,我不想被冻死。】
桑梨:【你怂了。】
初楹:【那怎么了?怂点好,从心。】
桑梨:【烂梗,就是不知道楹楹这朵花什么时候被人采撷,多么娇嫩的无人造访过的花心。】
初楹:【桑梨梨,你少看点少儿不宜的东西。】
桑梨:【初楹楹,你多看点成年人的东西哈,已婚的人还这么纯情,做柏拉图吗?】
初楹:【时候没到,总不能我硬来吧。】
桑梨:【未尝不可,你家江瑾初一看就很正经,指望他主动,黄花菜不是凉了,是已经被晒干端上了餐桌。】
初楹:【我太着急,他会以为我馋他身子的。】
桑梨:【你不馋吗?我要听实话。】
初楹:【只有一点点馋,我又不是大黄丫头。】
桑梨:【你是大紫丫头。】
江瑾初抬眸瞥向对面的初楹,她在和谁聊天,脸还红了。
他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说:“咳咳咳,饭要凉了。”
初楹像被教导主任抓住,乖乖放下手机,“噢,好。”
睡觉前,初楹拿来体温计,递给江瑾初,“量一下。体温。”
她下午摸了他的额头,被桑梨的电话打断。
江瑾初老老实实接过水银温度计,“36.8摄氏度。”
“睡吧。”初楹扯住被子,背对江瑾初睡觉。
她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再伸向诱惑的深渊。
——
周三,《今日推理》第一期节目正式播出,有徐牧野在,这是他的综艺首秀。
自带热度和话题度,首期成绩可观,实时热度冲上第一。
迟星宇早早充好了会员,他午饭都没吃,等着12点得到来,“哥,你不看节目吗?”
江瑾初眉目平淡,专心吃饭,“不看,我没兴趣。”
迟星宇将手机伸过去,“有楹楹姐。”
江瑾初瞥了一眼,手指顿住一秒,恢复如常,“我天天见。”
见江瑾初是真的没兴趣,迟星宇放弃安利的想法,“那算了,看我英俊的脸庞,迷人的身姿,上镜有点胖,下次录制之前不能多喝水。”
齐鸿琛吐槽他,“你真自恋。”
迟星宇无所谓,“自恋怎么了,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话,指望别人喜欢吗?”
趁其他人午休,江瑾初望着购买会员页面眉头紧锁。
vip、svip是什么意思?年卡、季卡、连续包月、连续半年选哪个?
现在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纠结半晌,买了svip的年卡。
片头是赞助商广告,这就是初楹说的上亿的赞助吧。
代言人怎么是徐牧野,没眼光。
节目正式开始,初楹担任主持人的角色,介绍今日的嘉宾情况,抽取游戏扮演的角色。
同时,她自己也需要参加。
第一案初楹和徐牧野的身份是情侣,他们还需要投入进去。
2个小时的时长,江瑾初无数次想关闭画面,硬生生忍住。
反复告诉自己,是演戏,是工作。
迟星宇午觉醒来,一抬头看到江瑾初冷峻的神色,眼里似乎酝酿一场风暴。
“哥,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公安还是法院?”
江瑾初揉揉眉心,“没什么。”
经过一中午的发酵,综艺节目热度持续攀升,可喜可贺。
10g冲浪选手迟星宇在搜索广场时有个新发现,就江瑾初的冲浪速度,肯定看不见。
他做个好人,发给他看,“哥,给你发了一个视频,你看看。”
粉丝发现周末徐牧野一同出去旅游的人好像是初楹。
网友拿着放大镜一帧一帧观看,堪称现代版的福尔摩斯。
评论里纷纷猜测,初楹和徐牧野是什么关系,才录制几期节目,关系怎么这么熟,在节目里护着她。
“呵”,江瑾初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可算知道近年
网络造谣案件数量增长的原因了,一张嘴瞎说。
他们小学时看图写话的水平一定很高。
江书禾也来凑热闹,给江瑾初发消息,【我闺女真好看,可以去演戏了,儿啊,你赚了。】
亲妈无疑。
江瑾初:【婚礼选的怎么样了?】
江书禾:【和楹楹沟通好了,在等定制的主纱,像你似的,这不关心那不关心,婚纱照哪天拍?】
江瑾初:【下周末。】
临近下班,江瑾初翻动手里的卷宗,问迟星宇,“下期节目什么时候录制?”
迟星宇看下便签,“明天。”
江瑾初随意道:“你明天有事。”
迟星宇一脸问号,“我怎么不知道我明天有事。”
江瑾初一字一顿地说:“你有。”
“好,我有。”迟星宇心想,真是一个嘴硬的男人,他只能说:“江检,我明天有事,能拜托你,帮我去电视台录下节目吗?”
江瑾初颔首,“好的,时间地点发我。”
翌日,江瑾初在规定时间赶到电视台新搭建的录制现场。
初楹回过头看到他,跑到他前面,惊喜地问:“江瑾初,你怎么来了?”
第26章 错位-草莓熟到搂着睡觉
初楹原是估摸着迟星宇快到了,过来化妆间找他,没想到是意外之喜。
对上女生欣喜的神情,江瑾初面不改色道:“迟星宇临时有事,换我过来。”
原来是这样。
初楹领着江瑾初在里间的化妆台坐下,“需要化妆的,妆容简单一点,上镜吃妆容。”
“好的。”江瑾初坐在化妆椅上,有些不自在,他从没化过妆,镜子两旁安装一圈灯泡,皮肤质感完全暴露。
初楹看出他的局促,抿唇低声笑,“不用紧张,很快就好。”
江瑾初微微吐出一口气,一动不敢动,任由化妆师处置,“我知道,你去忙你的事,我待会去找你。”
“好的,我去录个中插广告。”初楹依依不舍赶去现场。
录制现场部分布景正在拆除,其他嘉宾早已离场,除了徐牧野。
“楹楹。”
他抬手和初楹打招呼。
现场有许多同事在,初楹无法假装看不见,硬着头皮绕过去,“徐老师,您怎么还没走?”
自从之前旅游被拍,初楹见到徐牧野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将避嫌写在了脸上,刻在了心里。
徐牧野卸了妆,恢复往日的冷拽气质,插兜待在原地,“等你。”
初楹离徐牧野一米远,杏眉蹙起,客气询问:“您等我干嘛?”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私下接触,现在的舆论大环境对女性非常不友好。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没有熟到他等她的的地步。
徐牧野闲散道:“吃饭啊。”
和他吃饭,不亚于鸿门宴,初楹礼貌推辞:“我回家吃饭,那个徐老师,导演喊我去录广告了。”
话里话外疏离感十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个人不熟。
江瑾初化好妆来到现场,一眼看到徐牧野,冷冽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去。
初楹眼中只有江瑾初,她提起裙摆跑过去,嫣然的笑挂在瓷白的脸上,“江检察官,这是今天的案件,从法律角度阐述一下观点就行。”
江瑾初接过资料本,背在身后,“我昨晚大概看了下。”
昨晚?初楹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今天的临时有事,是昨天的临时。
“那我们五分钟后准时开始。”
初楹坐在江瑾初身旁,看他认真研究资料,侧脸轮廓分明,下颌骨线条利落。
她掏出手机悄悄偷拍一张照片。
徐牧野面色沉下去,问何景辰,“他怎么来了?”
何景辰早已打听出来原因,“之前的检察官有事,换了他。”
初楹和江瑾初待在一起比和他一起开心许多,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两个人明明没有互动,却是谁都插不进去。
录制正式开始,江瑾初一点都不怵场,整场表现游刃有余。
观点分析得透彻、通俗易懂,没有晦涩的解释,不熟悉法律的人一听便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输明星的颜值,完全没有上镜死。
江辞暮在摄像机前观看,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竟然有天然的默契,能接住对方的话,同时知道对方的想法。
最后一句结束,导演喊收工。
江辞暮和乔言心聊天,“之前的那个检察官很好,但是今天的检察官比之前的帅多了,说不定还能拉高播放量,后面还是他吗?”
初楹拆掉身上的麦克风,“暮姐,你也是颜值主义啊,江检是迟检察官有事临时帮忙的。”
江辞暮:“所以,能沟通下,多来几期吗?”
初楹刚准备说话,江瑾初突然出声,“能,接下来都可以。”
女生牵住他的衣袖,踮起脚,凑到江瑾初耳旁,小声问:“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啊?我们还有十期节目。”
现场留下不少工作人员,初楹完全没有顾忌。
微弱的气息像蒲公英扫在江瑾初的耳垂,他的耳朵微微泛红,“不影响,不耽误多长时间。”
“那最好了。”江辞暮看他们两个的动作,笑着问:“楹楹,你和江检察官很熟吗?”
“对,很熟。”
熟到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熟到搂着睡觉。
江辞暮:“你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转个行?”
初楹不解道:“啊?”
“开玩笑的。”江辞暮说回正事,“问他有没有对象?我有个表妹单身。”
当她的面撬墙角,初楹挽上江瑾初的胳膊,“暮姐,他是我老公。”
颇有正宫宣示主权的架势。
江辞暮拍拍初楹的肩膀,“你藏得够深的啊,第一期就应该用他啊。”
初楹放下胳膊,解释道:“那时候他忙,没顾上。”
转而说:“暮姐,我带江检察官去卸妆。”
江辞暮挥挥手,“去吧去吧,不占用你们小两口时间。”
初楹和江瑾初沿着走廊,并肩朝化妆室走去,一路上收获了一些打量的目光。
江瑾初将初楹护在里侧,“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初楹抬头望向他,“当然可以啊,之前只是不刻意告诉别人我结婚了,倒也不用隐瞒,再说,给你介绍对象都介绍到我面前了,我还能不说吗。”
“我戴了婚戒,不会再有人给我介绍对象。”
江瑾初定睛细看,“你今天的发型……”
初楹的手指缠绕在垂在胸前的辫子上,“奇怪吗?今天的妆造。”
今天录制的是校园案,需要嘉宾穿上百褶校服裙,化妆师给她扎了两个蓬松的低马尾,别上星星发卡。
结合她的年纪,有点装嫩的嫌疑。
江瑾初的薄唇微微上扬,“不奇怪。”
他盯着初楹的脸看了几分钟,“很好看。”
现实里第一次见初楹化浓一点的妆,不过在他的心里,她怎么都好看。
如若是别人的夸赞,许是商业吹捧显得油腻,这句话从江瑾初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成倍增加。
初楹被他不加以收敛的视线盯得羞赧,垂下头说:“江瑾初,你昨天就知道要来录节目,还不告诉我。”
江瑾初的喉咙溢出笑,“给你惊喜。”
初楹偏过脑袋,“你确定不是惊吓吗?”
江瑾初的表情斯文坦荡,“看你的反应不是。”
在他面前,感觉没有了秘密。
初楹的手臂背在身后,仰起脑袋,她打趣道:“什么都逃不过江检的火眼金睛啊。”
江瑾初缓声道:“那也不是,比如推理不出你晚上想吃什么?”
“那你慢慢推理。”初楹推开化妆室的门,工作人员下班了,里面空无一人。
江瑾初顺手带上门,“推理也要给线索。”
初楹眼珠流转,“给你三个线索,我想
吃带汤的、辣口的、川渝地区的菜,很简单了。”
江瑾初猜:“水煮肉片。”
“答错了,只有一次机会,要接受惩罚。”初楹找到卸妆水,浸透化妆棉,问他,“你会卸妆吗?”
她自问自答,“应该不会,卸妆水倒在化妆棉上,擦脸就行。”
江瑾初学着初楹的动作,骨络分明的手指在脸上摩擦。
对,是摩擦,和本人性格不像的暴力擦拭。
初楹只看一眼,拉住他劲瘦的手腕,“这样擦伤皮肤。”
“那你帮我。”
江瑾初的口吻理直气壮,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之情。
“?好,你等我弄好自己的。”
初楹愣住一瞬,生生忍住笑意。
江瑾初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初楹卸妆。
“你不要看。”初楹背过身,借助另一面镜子,撕掉假睫毛。
突然,初楹“啊”了一声。
江瑾初连忙起身,拽住初楹的手腕,“怎么了?”
初楹:“扯到眼皮了,睫毛掉眼睛里找不到了。”
有点大惊小怪,但那一下很痛。
“我来看看。”江瑾初拨开初楹的手。
两张脸几乎挨着,鼻息缠绕在一起,初楹紧张,眼珠来回转动。
“我看到了。”
江瑾初轻轻吹气,试图将睫毛吹出来。
温热的气息扑在初楹的脸上,比直接接吻更蛊惑人心。
“好了,你眨眨眼睛。”
江瑾初松开了她,初楹眨了眨眼睛,“谢谢。”
眼部卸妆完成,剩下的部分速度很快,初楹加紧速度,江瑾初在等着她。
“我弄好了。”
初楹拿住卸妆棉,微微用力在江瑾初的脸上按压,细致地不放过一寸地方。
她抿紧嘴唇,擦掉他嘴上的唇膏,触感和偷吻时的感觉相似。
江瑾初的视线跟着女生的手游走,她站在他的面前,俯身凑到他的眼前。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落入他的眼中。
初楹忍得辛苦,生怕弄痛了他似的,“好了,洗脸池在旁边。”
额头上竟然沁出薄汗。
江瑾初去洗脸池洗手,回到最初的话题,“惩罚是什么?”
“还没想好,先欠着。”
初楹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
她挖出一勺面霜,递到江瑾初面前,“没有你经常用的面霜,我的你凑合用,外面风大。”
江瑾初手指蘸开,是他经常能闻见的清新香气。
初楹拎上包,“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江瑾初被她雀跃的心情传染,“你晚上想吃什么?可以公布答案了吗?”
“毛血旺。”初楹又说:“加鳝丝的版本。”
她看探店视频馋了很久很久。
江瑾初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去菜市场,这个点还能买到黄鳝。”
“那我们快走吧。”
初楹可不矫情,说下次再吃也是一样的,今天必须要吃到。
与此同时,迟星宇刚刚下班,踏出办公室大门,照常浏览朋友圈。
他扒住齐鸿琛的胳膊,“老齐,重大消息,江检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就两个字‘已婚’,是什么意思?”
齐鸿琛简单思考后,分析道:“如果是别人,肯定是秀恩爱,如果是江检,就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迟星宇想想也是,“没意思,估计又有谁给他介绍对象,还以为他开窍了。”
有时齐鸿琛真的想敲敲迟星宇的脑袋,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你不觉得江检有点开窍了吗?不然为什么要去录节目?”
“仔细想是的哦。”迟星宇:“我发现了一个视频。”
齐鸿琛看完后,沉默良久,“你敢发给江检看吗?”
迟星宇大叫,“你发给他,我可不敢,他这个人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实际占有欲可强了,记得之前那个谁想抢他的案子,找了上头的关系都没拿下来,更何况是老婆。”
继续絮叨,“上次楹楹姐玩游戏,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不瞒你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埋哪里了,夸张夸张手法。”
齐鸿琛叹气,“就看江哥在不在意了,也许是催化剂呢,他现在不够主动。”
他看看时间,过去了20分钟,“我俩两个单身狗操什么心,都怪你,错过上一班地铁。”
互相骂骂咧咧离开检察院。
——
柏悦府内,江瑾初满手拎着从菜市场买回的战利品。
初楹第一时间奔向阳台,一手抱一只猫,“初一、初十,有没有想我啊?”
女生见到猫比见到他要兴奋百倍。
初一&初十:脸被挤变形,喵喵叫个不停。
初楹和猫玩了一会儿,想到厨房做饭的江瑾初,她过意不去,在无槽水池洗了一碗草莓,端进厨房。
“江瑾初,今天的草莓好甜,你尝尝。”
江瑾初偏头直接咬过草莓,慢条斯理地咀嚼两下,“是很甜。”
初楹的指尖发麻,传递给右边的半边身子,四肢百骸仿佛被定住。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自然地喂他吃草莓,而他自然地咬过去。
初衷不是这样的,她最初只是想递给他而已。
江瑾初未察觉到她的心思,“楹楹,这些辣椒够吗?”
初楹本能回复,“够了够了。”
“想什么呢?”江瑾初伸出手在初楹面前晃晃。
初楹回过神来,“没,没想什么。”
很快,满满一层鳝丝的毛血旺端上了桌,空气里飘着辣椒的香气。
初楹由衷地赞美,“好吃,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
给足了他情绪价值,当然这是实话。
江瑾初:“跟着视频学就会了。”
初楹咬住筷子,“那我怎么就学不会。”
江瑾初轻笑,“家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你负责吃。”
和她待在一起,不自觉会开心。
翌日,江瑾初上班第一件事,便是拿着工作计划问迟星宇。
“这些案子占用了你不少时间,还录制节目,能忙的过来吗?”
有句话说得好,最怕领导突然地慰问。
迟星宇心里发颤,“是能还是不能啊?”
他辨别江瑾初的神色,“不能,后面的录制麻烦江检帮忙了。”
江瑾初颔首,“没问题,小事。”
迟星宇转头和齐鸿琛吐槽,“他的嘴可以再硬一点吗?有什么不能直说,都不知道楹楹姐怎么受得了他的。”
齐鸿琛:“你有本事大声直接吐槽。”
迟星宇又看了一遍昨天发现的视频,“我不敢,你别说,这些人剪辑得挺好,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结果,他忘了调小声音,江瑾初循声看了过来。
标题上赫然写着「徐牧野、初楹」,tag是‘拉郎配。’
第27章 错位-谣言可是,我会心疼你
迟星宇想捂住他的屏幕,一阵手忙脚乱,画面没遮住,徐牧野的声音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这里黑,你跟紧我。”
“不用害怕,是假的。”
咣当一下,跟着的是徐牧野担忧的声音,“初楹,你没事吧?”
初楹的音色同样,“你还好吗?”
一段一分钟的视频配上忧伤的背景音乐,就可以偷梁换柱,变成磕糖。
办公室中安静得可怖,声源集中在桌子上的手机里。
迟星宇慌乱中终于关掉了声音,“哥,他们瞎剪辑的。”
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怎么就找不到音量键。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江瑾初淡淡掀起黑眸,语气平常,“链接发我。”
迟星宇操作一番,“发你了。”
他极少见到江瑾初这样,面带微笑,好似寒潮走后的太阳,看着暖,实际极寒,和冰箱中的灯一样。
降低了整个屋子的温度。
江瑾初收到视频链接,点击收藏保存,并没有打开看,而是放到一旁,开始工作。
迟星宇悄悄伸头,看向对面的江瑾初,他竟然在工作,竟然在看证据资料。
分门别类整理好,在群里和领导汇报最新进展。
佩服!佩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分得清轻重缓急,拎得清事情大小。
他得和江哥多多学习才是。
江瑾初表面波澜不惊,实际睁开眼是初楹,闭上眼还是初楹。
这么多年,头一次很难集中注意力。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江瑾初按按太阳穴,用力揉搓,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一个视频而已,现在工作更重要。
午饭时分,江瑾初随便选了几道菜,迅速吃完。
吃饭于他而言,仅仅是填饱肚子的作用。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迟星宇刚找好下饭视频,扒拉两口饭到嘴里,人已经踏出食堂大门。
“吃饭不到十分钟,他不是说吃太快不容易消化。”
几乎每次吃午饭,都是江瑾初最后一个吃完。
齐鸿琛瞅了下,“许是检察长找他吧。”
结婚后,他的行为越来越反常,发生什么都正常。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个男人端坐在位置上。
江瑾初掏出耳机,对剪辑视频逐帧分析,反复拉扯进度条,0.5倍速度研究。
他得出结论,无非是从节目里截取几个片段嫁接、合成成一段新的视频。
视频带有剪辑人的主观臆断和想法,背离了原始的意思。
江瑾初通过专业的分析,看出来,初楹的肢体动作和神情表达出她的疏离。
是徐牧野的一厢情愿。
为了佐证自己的结论,他再次找出原片,重新看了一遍,证明他的分析没有错。
不得不佩服剪辑人的鬼斧神工。
江瑾初用来工作的笔记本上写满了一页纸,罗列了视频的时长、目的、徐牧野的表情,以及他手写的分析结论。
视频纯属个人杜撰。
但徐牧野不无辜,他不加以掩饰的赤。裸裸的眼神不会骗人。
最后圈出一个重点,徐的目的是什么?
有待进一步考证。
江瑾初之前调查过徐牧野的个人资料,非南城本地人,不是他和初楹的老乡。
不知从哪凭空冒出来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和初楹产生的交集?
江瑾初分析出两个可能性。
1、一见钟情,图新鲜;(可能性高达99%)
2、蓄谋已久,有备而来。(基本没可能)
绕回到刚刚的重点,徐牧野究竟想做什么?
不考虑社会影响和道德,破坏别人的婚姻吗?
思绪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迟星宇望见江瑾初眉头紧锁的样子,发信息给齐鸿琛,【什么案件难住了江检?愁容满目的,话说他可真热爱工作,是我们的福气。】
齐鸿琛:【可能是情债。】
迟星宇:【那就有得看了,虽然徐牧野比江检会来事,但我站江检,官配不可拆。】
CP后援会粉头上线。
同时间,乔若涵发现了‘拉郎配’视频的存在,犹犹豫豫发给了初楹。
视频的播放量不高,又不算无人问津。
少部分人在圈地自萌嗑冷门CP。
“楹楹,你老公他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会不会误会啊?不过应该不会,感觉他很成熟,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初楹眯着眼睛看完视频,不敢直视,“她们什么都能嗑的起来啊。”
从没想到有一天她成了别人嗑CP的主角。
她发信息和桑梨哭诉,【梨梨,我准备直接发给江瑾初看,夫妻之间沟通和信任很重要。】
与其让江瑾初从别处看见,不如由她来说。
桑梨:【没问题啊,说白了,我们和江瑾初多年没见,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正好也是一个小小的考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
朋友一下就能明白她的想法。
初楹:【你真好,么么。】
桑梨:【重重亲一口,据我对江瑾初这段时间小小的认知,没得问题啦。】
初楹:【我也觉得,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是我杞人忧天。】
桑梨:【那不一定,他这样的人,哪天爆发了更可怕。】
初楹:【怎么可怕?】
桑梨:【比如囚。禁和各种play,皮鞭、手铐一起上。】
初楹:【桑律师,你行走在法律边缘啊,真刑。】
桑梨:【谐音梗扣钱,你等着瞧吧。】
踏着夕阳的余晖初楹回到了家,吃饭时,她抬头看江瑾初,最终选择闭嘴。
饭要开开心心吃,不然会伤胃。
胃有情绪价值。
饭后,初楹像小猫咪,跟着江瑾初的脚步进了书房,心里寻思如何开口比较好,一不小心撞在男人宽大的背上。
“有没有事?”
江瑾初回过头抬起初楹的脸,仔仔细细检查。
“没事。”
初楹踟蹰半晌斟酌说辞,拽住江瑾初的手,和他对视,“江瑾初,有个剪辑视频,是我和徐老师的,里面被人剪成了一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看她的用词‘徐老师’,多么生疏又客气的称呼。
江瑾初俯下身,拍拍她的发顶,“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他不相信的人是徐牧野,要解决的人也是徐牧野。
初楹揪江瑾初袖口的纽扣玩,“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男人微扬唇角,“剪得不错,看着很像一对。”
看来他真的没有误会,初楹嗔怒道:“你不准再看,我都没看。”
江瑾初微扬唇角,又凑近了一分,“好,听江太太的。”
他偶尔的亲密称呼让初楹难以招架,她只是比他胆子大一点点。
“那我不打扰你忙了。”
初楹转身离开,江瑾初侧身靠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不会相信断章取义的视频,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坚定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初楹,我是你的丈夫,一定会无条件相信你,不需要加任何前提的信任。”
窗外夜景斑驳变换,书房中白色灯光里掺杂了暧昧的气息。
他紧紧拥住她,无声告诉她,他在。
“江瑾初。”初楹的耳里灌入心跳声,她踮起脚尖,距离在一瞬间拉近,清透的眼对上他幽黑的眸。
伴随着微热的耳朵,她亲在江瑾初的唇角,“谢谢你。”
亲完跑出书房,留江瑾初一个人愣在原地。
江瑾初摸摸嘴角,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怎么会这么麻?
真是奇怪。
——
节目持续录制和播出,影射了当下几个备受关注的真实案例,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尤其是关于女性和儿童的案件。
录制过程中,初楹刻意避开和徐牧野相处,压制了CP的进一步扩散。
徐牧野:【你最近在躲我?】
初楹:【没有。】
苍天啊,她只是保持一个已婚女人应该有的边界感和分寸感。
徐牧野:【那我天天喊你吃饭你都不去。】
初楹有苦难言,两个人吃饭她怎么可能会去,【徐老师,我晚上要回家吃饭,我们家有门禁。】
徐牧野:【他还给你设门禁?】
【还有,不用喊我徐老师,网上不太好的言论我会去处理。】
初楹关注舆情怎么会不知道徐牧野的粉丝说她蹭流量、捆绑炒作,说她长得丑,就是一个三十二线小记者,哪里来的脸去炒CP。
更难听的话她懒得去看。
其他人已然习惯,嗑CP是许多节目的基本操作。
影响的只有她和她的家人而已。
初楹不能解释、不能喧宾夺主,和大热CP不一样,他们这个CP关注的人不多。
她作为当事人要考虑到节目是大家的心血,不能贸然开口,人微言轻,过多纠缠,容易适得其反,忽视才会让不高的热度迅速降下去。
所以,初楹现在能做的事是,避嫌避嫌,拼命地避嫌。
让大众的视野回归到案件本身上去,这才是做这档节目最初的意义。
初楹:【如果徐老师需要发声明的话,我会配合。】
网上言论真真假假,攻击她的她不在乎,她只想解绑,不要影响她和江瑾初的感情。
不想家里人为她担心。
徐牧野:【你是真的想不起来我们见过吗?】
初楹再次回答,【不好意思,徐老师,我记忆力不好,的确没有印象我们见过,抱歉。】
这一席话说得直白明了,反复称呼他为‘徐老师’,将避嫌贯彻得淋漓尽致。
初楹自始至终都不明白徐牧野为什么一直找她。
喜欢她吗?她没有自恋到这个地步。
她又不是人民币,没有到人见人爱的程度。
好在制作组考虑到经费问题,推进了节目的录制速度,再有两天就会结束录制,初楹不用和徐牧野再见面。
意外发生发生在录制结束的当天,似乎是有预谋,有人扒出初楹已婚的身份,一些谣言不受控地传播出来。
脚踩两只船、婚内出。轨等等,所有的脏水一股脑地向她扑过来。
男人在事件中再次隐形。
徐牧野喊初楹去电视台的天台,她也想当面和他说清楚。
她只是一个小记者,禁不住折腾。
夕阳落幕,拉长了两道身影。
徐牧野倚靠在围栏边,再次问出那个问题,“初楹,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初楹张了张嘴,“抱歉,我是真的不记得。”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中间隔着三米距离。
良久的沉默之后,徐牧野自嘲笑笑,“有一年,你去南城玩遇到了火灾,救下了住在你隔壁的男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抛下他自己逃走,反而和他一起等消防员。”
初楹睁大了眼睛,惊讶道:“那个男生是你。”
“对。”
徐牧野上前一步,黑眸聚焦,“初楹,我喜欢你,不知道是从你救我开始,还是第一次在南城见到你就喜欢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喜欢了,我拼了命想找你,但我被家里人接走了,后来我去南城打听,你已经回家不在南城了,我只知道你叫初楹,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直到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一眼就认出了你,节目组找到我的时候,我没有犹豫就接了,但我没想到你结婚了。”
埋藏在心底八年的喜欢,终于说出口。
徐牧野说的事初楹有印象,八年前的夏天,她去南城旅游,住在远方亲戚家里。
盛夏季节天气太热,极端高温笼罩南城,楼道突发大火,家里没有大人,火势迅速蔓延。
当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发现隔壁大门敞开,一个男生坐在沙发上。
他腿上打了石膏,没办法自己走路,拐杖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初楹迅速找来两条湿毛巾,分给他一条,让他捂住口鼻,陪他一起坚持到消防人员赶来。
难怪她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当时烟雾缭绕看不清人脸,加上过去了这么多年。
初楹直言道:“我救你是因为我爸爸是消防员,如果他在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喜欢,抱歉,我结婚了。”
残忍又现实的一段话,直直剜进徐牧野的心里。
徐牧野再次上前,“你们没有感情,不是吗?”
初楹抬起头,没有犹豫,“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会和江瑾初慢慢培养感情,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会对你更好。”
初楹的手腕被他拽红了一片,她用力挣扎,“我只要江瑾初。”
徐牧野眼眶泛红,“他有什么好?死板不懂浪漫,只知道埋头工作,还不喜欢你。”
他真的懂怎么扎人最疼。
初楹深呼吸,想到江瑾初眉眼弧度弯下去,“他不是死板,是讲原则,他就是很好很好,是我心里除了家人最好的人。”
别人对江瑾初有误解,他懂浪漫,他知道她手容易冷,每次给她捂手,他会在领证时给她买花,每次加班都会陪她吃完晚饭再回去。
或许他现在不喜欢她,但他是完美的另一半,他有在认真经营这段婚姻。
初楹吸了吸鼻头,缓下声来,“你对我也许只是执念,因为我救了你,你把在生死关头下的感觉,错认为是喜欢。”
徐牧野即刻反驳,“不可能,我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
不是喜欢不可能找了她八年。
趁他不备,初楹抽出自己的手臂,决绝道:“我今天和你见面,也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找我,现在我知道了,关于网上的言论,我会公证会采用法律手段维护我的权利,再见。”
该说的都说完了,初楹迅速逃离天台。
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远处冰凉的广告牌泛着幽幽白光。
与天台上的男人背影杂糅在一起。
似是穹庐中被燕群遗忘的一只燕子。
他好像回到了当初的火灾里,被人再次抛下。
初楹坐在驾驶座里,头埋进方向盘。
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回想网上的不实言论。
她还需要开车回家,要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初楹在路上打电话和桑梨联系,询问怎么起诉。
桑梨大概搜索了一圈言论,“先不发声明,不能打草惊蛇,留存证据,公证后声明我来拟定。”
初楹到家的第一件事,盘腿坐在沙发上浏览广场,找到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还有转发量破500的账号开始录屏。
由于公证处晚上不上班,她现在需要抓紧时间固化证据,上传到时间戳平台。
录屏过程不可避免地看到造谣的言论。
如果说,一点不难过是假的,人心毕竟不是石头。
难怪说维权难,受害者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看不实言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江瑾初伸出手掌捂住初楹的眼睛,“不要看,他们都是在瞎说。”
此刻,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起不到任何减轻难过的作用。
初楹拨开他的手掌,捏在手心里,嫣然笑道:“江瑾初,我不在意这些言论的,什么事都没有生老病死重要。”
经历过爸爸的突然离开,早已看开许多事情。
明明被攻击的人是她,她却反过来安慰他。
江瑾初目光柔和,薄唇轻启,“可是,我会心疼。”
无妄之灾,本与初楹无关。
她却处在舆论的漩涡中心。
他摁灭初楹的手机,“我看了下言论,我们明天去报警,证据我也留存固化过了,报完警去公证处公证。”
初楹坚持:“报警也需要我来讲述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已经和梨梨说过了一次,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江瑾初,你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我可以自己解决。”
“我相信你可以。”江瑾初相信初楹,只是心疼她,不想她反复看到伤人的言论。
“是我想陪着你。”
他望一眼墙上的时钟,“我一会要去加班,你去找桑梨待一会儿,等我结束去接你。”
初楹怀里抱着两只猫咪,莞尔一笑,“江瑾初,我真不脆弱的,你去加班,我一个人在家没事,还有初一和初十陪我呀。”
江瑾初摸摸她的头发,投下柔和的视线,“乖,听话,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吧好吧,那我要带猫咪一起去。”初楹不想江瑾初为她担心,采纳他的建议。
拎上猫咪太空舱,江瑾初送初楹回到云锦园,看着她进房间。
他和桑梨单独交代,“今天楹楹拜托你照顾了,结束我就过来。”
桑梨比了个“OK”的手势,“你放心吧,我比你要担心楹楹。”
离开云锦园,江瑾初拨通了徐牧野的电话。
“徐先生,您好,我是初楹老公。”
“有空见一面吗?”
“现在。”
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第28章 错位-报警我会喜欢楹楹,就行……
南城繁华依旧,一盏盏街灯烘焙了夜。
街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压着限速线疾驰狂奔,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
刹车的“滋啦”声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前。
黑色门匾,看不出经营什么业务。
江瑾初推开车门疾步走进店内,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袖口的白色纽扣。
挽起半边袖子,露出冷白色的手臂。
凸起的青色蜿蜒血管,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延伸至右手手背青筋之上。
室
内仅开角落中的几盏昏黄射灯,除了徐牧野,再无旁人。
他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央,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江瑾初抬起长腿,狠厉一拳直接打在徐牧野的左脸。
目标明确,出手果断迅速,没有收着力度,不给对方躲闪的机会。
男人的狠劲只有一拳。
江瑾初甩了下手掌,慢条斯理地放下半截衣袖。
徐牧野活动一下舌头,用指腹抹一下嘴角,渗出血珠,看来他低估了江瑾初,看着斯文,下手这么狠。
“江检察官也会使用武力,不知道在法律上这个算什么?故意伤害还是寻衅滋事?”
“你应得的。”
江瑾初唇线拉直,昏暗的灯光印照下,挺俊的轮廓半明半暗。
清隽气质掩盖不住眉眼间似有若无的冷厉。
江瑾初故意的,偏偏往他的脸上揍。
徐牧野不甘落于下风,试图挥拳反击,拳头被江瑾初截在空中。
男人掀起漆黑眼眸,薄唇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对手,你从小没有跟着徐爷爷训练。”
徐牧野咬着牙,“你调查我?”
江瑾初的眸色难得阴沉,“彼此彼此,你敢说你没有调查我吗?”
他松开徐牧野的拳头,掸了掸掌心的灰尘,“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怎么认识的初楹,今后你从她的面前消失。”
“呵”,面对江瑾初的狂妄自大,徐牧野轻嗤一声,“我喜欢她,比你喜欢她多。”
江瑾初神色居高临下,敛下黑曜石般的瞳孔,“喜欢,你的喜欢考虑过初楹吗?”
一句一句质问:
“你所谓的喜欢,就是从来不保持边界感,找各种理由和她单独出去,不在意被拍到会有什么后果。”
“你所谓的喜欢,就是不顾她会不会被骂,会不会被你的粉丝攻击。”
“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你保持距离,还在用身份强压她。”
“你所谓的喜欢,就是放任流言发酵,让她处在舆论的漩涡。”
“这就是你可笑的喜欢。”
徐牧野回怼,“流言我会去处理,不会再让楹楹受到伤害。”
江瑾初面色冷峻,他极少动怒,向来处变不惊,“楹楹不是你能喊的,不会再,处理就能抹灭对她已经造成的伤害吗?你就是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那点可笑的喜欢。”
“你们后面还有没播出的节目,她才没有和你撕破脸。”
“没有下次。”
占着丈夫的名义斥责他,徐牧野气急败坏,“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凭什么会选择你?”
江瑾初眼皮轻掀,“因为,我不会伤害她,你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喜欢。”
“楹楹是我的妻子,我会和她相伴一生。”
看他得意的神情,徐牧野更加生气,直接戳破,“她又不喜欢你,你哪里来的自信?”
江瑾初不气不恼,“我会喜欢她,就行。”
“后会无期。”
说完最后一句话,江瑾初离开店铺。
时间显示刚刚22点,他驱车前往云锦园,接初楹回家。
“我来接楹楹。”
桑梨扒在门口,“楹楹,你老公来接你了,你又要抛下我了,呜呜呜。”
初楹转过身说:“那我留下来陪你。”
“不要。”桑梨在初楹耳旁小声说:“你留下来,江瑾初的眼神就把我刀死了。”
初楹偷瞄一眼江瑾初,他的表情无波无澜,“你夸张了,我回去了。”
桑梨安慰她,“别多想,一切交给我,桑律师金字招牌,胜诉率高达99.99999%。”
“哈哈,好,百战百胜的桑律师。”
初楹说不在意不算强装坚强,她是一个不内耗、不会过多纠结在负面情绪中的人。
和旁人不一样,她看多了消息会免疫。
回想刚刚的画面,初楹抿嘴笑,“我好像放学后等着大人来接的小朋友。”
“初楹小朋友,回家了。”
江瑾初伸出他的左手,递到初楹面前。
“好呀。”两只手相握在一起,踏入无边的黑夜中。
柏悦府门前,江瑾初抬起右手用指纹解锁,左手牵住初楹的手,没有松开。
初楹随意一瞥,瞥到江瑾初的手背,她拽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江瑾初抬下手臂,才注意到右手手背红了一片,他揣到裤子口袋里,不想让初楹细看。
“没什么。”
初楹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她拉住他的手腕,进屋在白炽灯下认真打量。
男人手背上的冷白色皮肤微微泛红,没有明显的利刃创口,她再细看一下,袖口处的扣子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
初楹将江瑾初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板起脸,“从实招来,坦白从宽。”
江瑾初的左手摩挲初楹的手背,实话实说:“晚上去见了徐牧野。”!!!
“他打你了?”初楹连忙上前检查江瑾初身上的其他部位,抬起胳膊,看看脸蛋。
江瑾初任由她摆来摆去,微扬唇角,“没有。”
初楹问:“你打他了?”
江瑾初没有回答。
初楹瞬间懂了,江瑾初打人了。
她急忙问:“你有没有事?”
江瑾初刚刚微皱的眉头舒展开,“你不担心他吗?”
初楹在电视柜里找到药箱,蹲在江瑾初跟前,“我担心他干嘛?我只心疼我老公的手,痛不痛?”
江瑾初的右手放在膝盖上,垂眸看向初楹,“他更痛。”
“我才不在意他,你怎么会打架呢?”初楹蘸取碘伏,轻轻点在泛红的手背。
这点伤根本不痛,江瑾初不想扫初楹的兴,“我怎么不会?”
初楹鼓起嘴巴轻轻吹气,“因为你看着不是这样的人啊,上学的时候你和别人打篮球被撞到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江瑾初吃惊,“你看过我打球?”
啊!哦!说漏了嘴。
初楹解释,“体育课嘛,你们男生经常打球。”
手背上涂了一圈碘伏,江瑾初收回手掌。
初楹摁住,“你别动,在上药呢。”
江瑾初摸摸她的头,“没什么了,就是红了一点。”
初楹摸回去,漆黑短发有点扎手,“你要听话。”
女生清莹杏眼明亮,敛在纤长睫羽下,剔透澄澈。
明明她才是受到伤害的人,却好似什么事未曾发生过。
江瑾初从初楹手里拿过碘伏和棉签,放在茶几上。
初楹喊:“还没涂好。”
下一秒,江瑾初俯身下来,手掌拊上初楹的后颈,径自吻上她的唇。
薄唇带着春夜的微凉。
“唔-”初楹的嘴唇被男人堵住。
她不是在消毒吗?怎么被亲了?
“又分心。”
“我没有。”
微张的嘴唇给了江瑾初可乘之机,开始他的攻城略地,进入更深地探索。
初楹背后是茶几,杠得她背疼,两只手紧紧攥紧江瑾初的手臂。
她的脑袋渐渐发昏缺氧,睫毛簌簌抖动。
唇齿交融下,女生灵巧的舌尖循着本能回应,或轻或重地勾缠厮磨。
听到初楹的呜咽,江瑾初吻得更加用力,气血上涌至四肢百骸。
“脖子疼。”初楹哼哼唧唧地吐槽,她仰起头的时间太长。
江瑾初掐住她的腰肢,抱在了腿上。
全程没有停下亲吻。
初楹的针织开衫滑落至臂弯,露出纤薄的肩颈,手臂搂紧男人的脖子。
两副年轻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合,女生的吻技生疏,接吻次数不多,不会换气。
江瑾初给初楹喘气呼吸的空间,顶灯照耀下,唇与唇之间,清晰可见几根银白色的丝线。
重新吻在她的唇角。
阳台绿植摇曳,初一和初十望着室内接吻的爸爸妈妈,两只爪子抓着坐垫。
良久之后,江瑾初松开了初楹,喘着呼吸,“情敌有点多。”
初楹杏眼迷蒙,“哪儿有,他们根本就不算。”
“再说,我们结婚了啊,有法律保护。”
江瑾初定定看着女生,“法律阻挡不了没有道德的人。”
比如徐牧野,明知道初楹结婚,还贴上来。
初楹怎么听出来一丝怨念,再待下去怕失控了,“我们去楼上睡觉吧,挺晚了。”
“好。”
初楹被江瑾初的腿绊倒,天旋地转,将人压在了沙发上,双手摸在男人的胸脯上。
久违的舒适手感。
她顺势捏了两下。
阳台传来“哐当”一声,江瑾初偏头看过去,“没事,初一掉下来了。”
初楹连忙爬起来,“我去看看。”
江瑾初:“猫有九条命。”
初楹瞪向他,“江检察官,正视猫命,谣言不可信。”
“乖乖初一,我摸摸,没事没事。”
初一:喜笑颜开,转圈圈。
深夜,徐牧野在公开平台发布一条消息,「单身,仅为同事正常相处,切勿断章取义、移花接木,勿伤害无辜的人,多多关注节目,谢谢。」
他买了机票,离开南城。
——
经过一夜,初楹没有放弃起诉的打算,和桑梨约好先去警察局报案。
“江瑾初,你去上班,有桑梨陪我呢。”
江瑾初戴上手表,目光坚定,“我想陪你去,假已经请过了,领导也批了。”
总而言之,他必须去。
一行三人前往辖区派出所。
桑梨担忧地问:“你还好吗?不用硬撑。”
“我发誓,我真没事。”初楹作势举起四根手指。
初楹和警察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内心十分平静。
反而江瑾初更受波动,心疼地摸摸她的后脑勺。
他刚刚浏览下广场,负面信息并没有减少,许多人肆无忌惮地攻击、造谣。
看来昨天的一拳打少了。
警察听完,耐心解释他调不了实名信息的原因,给了他们一些建议。
从警察局出来,马不停蹄赶往南城市公证处,江瑾初负责开车。
“原来立案这么复杂呢。”
初楹第一次起诉,原以为有造谣原贴就可以拿到信息,结果不行,不可以随意透露公民的信息。
而且,看ip不是南城,即使要调取信息,需要去当地派出所。
桑梨从专业角度解释,“一般流程是这样的,不过要的是个回执,没事,我们先起诉平台拿到身份信息,拿到身份信息去起诉造谣者,就是这两个环节下来,小半年时间没了,还要等法院立案、开庭,又是漫长的等待,许多侵权案来来回回花费两三年。”
她接着补充,“时间是一方面,还有律师费、诉讼费,被告人是同城的律师费5000起,如果是外地的少则一万,多则两万,还不包括来回路费、住宿费,现在简化了,网上可以立案,不用单独跑一趟。”
初楹叹气,“时间、精力、金钱,普通人的维权成本是真高,一般人只能吃哑巴亏。”
桑梨又想起,“还有公证费用,也要几千块钱,不公证的话对方删了信息,注销了账号,开庭很麻烦可能会输,网上的时间戳认证便宜,但有些法官认,有些不认,具备局限性。”
每一步都在增加维权成本。
桑梨挽住初楹的胳膊,试图缓解气氛,“江检察官是经手不到这类民诉案件的,手上都是大案。”
江瑾初:“案子无大小。”
桑梨:“但有缓急,而且,即使告赢了,也赔偿不了所有的律师费和诉讼费,道歉也没法强制执行,所以也是很多人不维权的原因。”
初楹明白,“是啊,但我要的是个结果,不是他们的道歉,道歉我不稀罕。”
伤害她就算了,有些言论伤害到她的家人,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桑梨打趣道:“我不收你律师费。”
初楹摇摇头,“不行,要给,亲姐妹明算账,后面那么多事情,都需要麻烦你。”
桑梨拍她的手,“我们俩的关系,说麻烦见外了啊,这样吧,交给律所的那部分你给,我的那部分你要是给我就不接了。”
“行,听你的。”
初楹扭头看向窗外,路边的月季花悄然绽放。
春天来了。
一切会变好的。
做完公证,起诉的准备工作完成得七七。八八,初楹无论如何要请桑梨吃午饭。
恰巧,刚结束上午训练的孟祈安打来电话,“初楹楹,周末带你出去玩。”
初楹自然明白哥哥这通电话的目的,担心她安慰她,“我没事的,哥,你好好工作,守护好我们的安全。”
孟祈安语气故作轻松,“是我想出去玩,找不到人,你陪我去,不然你南溪姐回来,我和她告状,说你天天欺负我。”
“南溪姐才不会信,只有你天天欺负我。”
一段时间没见孟祈安了,初楹同意他的提议,“周末去哪儿啊?”
孟祈安回宿舍的路上,随口胡诌,“赏景踏春,顺便问你旁边那个人去不去?”
“哥,江瑾初有名字。”
初楹问过江瑾初,和哥哥结下了什么梁子,是在一起案件里输了。
小气的哥哥。
孟祈安“哼”了一声,“他拐走了我妹,指望我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吗?”
幼稚的哥哥。
初楹用嘴型问江瑾初,“我哥说周末出去玩,问你去不去?”
江瑾初:“去。”
得到大舅哥的认可艰难险阻。
初楹和哥哥汇报,“江瑾初去,还有梨梨和她男朋友,我这边四个人。”
桑梨大叫一声,“不是男朋友,是普通朋友。”
“行,我来安排找地方,回头发给你。”
孟祈安敛起吊儿郎当的神情,“阿姨那边有爸在,你不用太担心,你开心全家就开心。”
初楹发自肺腑来了一句,“哥,谢谢你。”
孟祈安拉开椅子坐下,“谢就算了,平时少和我拌点嘴,压岁钱多分我一点更好。”
初楹被他逗笑,“你做梦,这是不可能的。”
孟祈安:“我就知道,你的谢只存在在口头上,从来没有实际表示。”
“你知道就好。”服务员开始上菜,初楹说:“我要吃饭了,拜拜。”
孟祈安对着电话哭诉,“没良心的妹妹,都不请哥哥吃饭。”
初楹:“请请请,南城大厦顶楼的高端自助,可以吧,我这谢礼重吧。”
“这还差不多。”孟祈安不打扰妹妹吃饭,插科打诨挂断电话。
顾延川全程在一旁听孟祈安和初楹打电话,腆着脸问:“班长,野营带我吗?”
孟祈安幽幽说道,“你别觊觎我妹就带你。”
顾延川拍胸脯保证,“从今以后,楹楹就是我妹妹。”
他又问:“话说,你不是看不上楹楹妹妹的对象嘛。”
孟祈安:“我那不是看不上。”
好好养大的妹妹,被人拐跑了,怎么可能那么快看顺眼。
“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妹妹。”
顾延川:……
有妹妹了不起啊。
细细想来好像是啊,不过初楹现在也是他妹妹了,准备个见面礼才行。
还得给妹妹的丈夫一个下马威,他现在是娘家人。
餐厅里,初楹将手机搁在桌子上,桑梨开始算账,“初楹楹,沈思远不是我男朋友。”
初楹做出怕怕的表情,“不是就不是嘛,这么凶。”
桑梨看向斜对面的江瑾初,“江瑾初,管管你老婆。”
和朋友、哥哥一起的初楹很鲜活、很开心。
江瑾初被她的笑传染,“管不了,我站楹楹这边。”
桑梨抱着胳膊,“你们两口子欺负我一个人。”
初楹昂起头,“那又怎么了,今天就欺负了,你有本事喊沈思远来啊。”
“我不喊,我先揍你。”桑梨拿起筷子头,佯装要打初楹,半路被江瑾初拦住。
桑梨揶揄道:“哎呦喂,这么护着呢。”
故意继续说:“初楹楹,你看你老公担心的啊,眉头都拱成山峰了。”
结果对面的两个人齐齐红了脸。
第29章 错位-挑逗好
硌人啊,它为什么这么硬……
桑梨在两个人脸上来回逡巡,和桌子上刚端上来的斑节虾的颜色接近。
好红啊!
她观察了一分钟,初楹和江瑾初的害羞同步从脸颊蔓延到耳朵,最后连带脖子一起红透。
乐忠看朋友吃瘪,桑梨故意夹了一只虾,一边剥一边调侃,“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哈,怪不得说夫妻相,脸红的速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初楹夹了几只虾给桑梨,堆满了她的碗,“你不是喜欢吃虾,多吃点啊。”
给桑梨使个眼色,示意让她别说了。
桑梨接收到信号,手指在唇边拉了一条横线,闭嘴吃虾。
餐桌安静了一会儿,初楹用余晖瞄了一眼江瑾初,耳朵上残留红晕,其他地方已消失。
男人的手指修长白皙,慢条斯理地剥掉虾的外壳,手背处的青色筋脉微微凸起,满满的力量感。
平平无奇的动作,他做起来赏心悦目。
江瑾初剥好几只虾,悉数放进初楹碗里,“怎么了?”
“没怎么。”她忽得对上他的眼睛,像做坏事的小朋友被当场抓住,埋头吃虾。
桑梨:我在这里干嘛?狗粮都吃饱了。
看到剥好壳的虾,她眉目垂下去,佯装重重叹息,开始她的表演,“哎呀,都没人给我剥虾,还是有老公好啊,也不是,是我们楹楹找的老公好。”
初楹捞起桌上的手机,愤愤打字,【桑梨梨,你快吃饭,别说话了!!!】
三个感叹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抓狂。
桑梨:【我在给你试探江瑾初的反应,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对你什么感觉吗?】
初楹:【想,也不想,你别逗他了。】
桑梨:【护夫啊,你说话了,那我只能听从了。】
江瑾初拆掉鸡肉的皮,夹给初楹,“这些都是基本操作,算不上好。”
记住老婆的喜好,做一些小事,难道不该是身为老公应该做的嘛。
这个世界对男人要求太低,他觉得做的不够多。
桑梨不逗朋友了,开始正经聊天,“江检察官觉悟很高嘛,楹楹眼光是好啊,怪不得上学的时候总是夸你。”
上学?!初楹头皮发麻,在桌子底下踢一脚桑梨,再说下去,暗恋就藏不住了。
江瑾初来了兴趣,侧过身体,抬起眼眸,“哦,怎么夸我的?”
明明问的是桑梨,视线却落在了初楹身上。
“她记错了。”
初楹哂笑道,又踢一下桑梨,力度加重。
“噢~”桑梨作恍然样,“我记错了,夸的别人。”
别人?!初楹睨了桑梨一眼,她连忙改口道:“你看我这脑子,楹楹没夸过任何人。”
一副被威胁的样子。
怀疑的种子埋在江瑾初的心里。
午饭后半程,桑梨被初楹关闭了嘴巴,以防她再说出什么话。
江瑾初去前台买单,初楹和桑梨在座位上喝茶。
茶叶入口,微苦涩口感,回味有一股甘香。
与青春期的暗恋感觉不谋而合。
桑梨瞥一眼前台的方向,方敢开口说话,“知道你暗恋他,他不得感动死。”
初楹叉了一块青芒,舌尖酸酸辣辣,与往常吃的甜芒相差甚远。
却别有一番滋味。
她释怀地笑,“感动和喜欢不是一回事,我宁愿他不喜欢我,也不想他因为感动而假装喜欢我。”
假的始终是假的,装又能装多久呢。
到时,暗恋就像手指上的倒刺,不能撕掉、又不能装作它不在。
只能果断剪掉,彻底舍弃。
桑梨拎上包,“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她下午要去外地参加开庭,初楹送她去高铁站,临了桑梨交代一句,“回去什么都不要想,剩下交给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桑梨接触过一些网络侵权案件的当事人,研究过部分案例,多数当事人的负面心理情绪呈现爬坡趋势,最难过的时候不在事情刚发生之时,而在于之后的几天。
初楹点点头,“我知道,你注意安全。”
江瑾初请了一天的假,初楹赶不走他,两个人一起回家。
推开大门,只有初十坐在地毯上欢迎她,初一恹恹待在阳台。
“你说,昨天初一摔掉一条命没?”
以往初一比初十更热情,不合常理啊。
江瑾初一眼看出两只猫在家打架,很明显初一输了在闹脾气,“说不准,你现在看到的是初一2.0版本。”
他还没有见过初楹发脾气,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江检察官还会说冷笑话呢。”
初楹不去打扰休息的初一,和精力旺盛的初十拍手掌玩,“那上个初一去哪了呢?”
江瑾初目光柔和,“代替你去陪爸爸了。”
他口里的爸爸,是她的爸爸,他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柔软的人。
——
周末,气温回升,去有风的地方。
野营地选在落雁山,依山傍水,有一片桃花林。
顾延川下车直奔初楹,“楹楹妹妹,下午好啊。”
初楹和顾延川见过许多次,了解他风风火火的性格,向他一一介绍身边的人,“延川哥,这是我的好朋友桑梨,她…朋友沈思远,这个是”
顾延川截断她的话,“这个我知道,你老公嘛,抢了我位置的人。”
江瑾初微微颔首,“你好,江瑾初。”
孟祈安从顾延川旁边路过,幽幽说道,“你被打死的话,我不给你收尸。”
“不可能,江检察官一看就是文化人,又不和你似的。”顾延川吐槽一番,麻利地搬烧烤架。
一行六个人各司其职,四个男人比拼厨艺,两个女生负责看风景。
在规定的野性区域烧炭生火,一缕炊烟在湖边袅袅升起。
顾延川撕开烧烤佐料,“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初楹来回巡视,停在孟祈安面前,“哥,毒不死人吧。”
孟祈安挑了下眉,“那可说不准,我还想要你的压岁钱,给我的彩礼添砖加瓦。”
“那你万一贪污了,我直接给南溪姐。”初楹偎在江瑾初身边,“我不吃你烤的肉,一看就不好吃,我吃江瑾初烤的。”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
“嫁出去的哥哥,泼出去的水。”
两兄妹日常斗嘴,夹杂桑梨愤怒的声音。
“沈思远,你安的帐篷一点都不牢固,风一吹就倒了。”
初楹循着声音望过去,四顶帐篷只有桑梨他们歪歪斜斜。
“我等下加固。”沈思远喊她,“梨梨,过来尝尝我烤的鸡翅。”
“不好吃,我尝尝祈安哥的手艺。”
桑梨从孟祈安的盘子里拿了一串,笑容灿烂,“祈安哥做饭一如既往的好吃。”
沈思远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想到小时候,桑梨非常崇拜孟祈安,整天喊着长大后要嫁给他,还给他写情书。
后来孟祈安和沈南溪两情相悦,她哭了好几天。
眼下沈南溪归期未定,桑梨的情愫不会死而复燃了吧。
沈思远悄悄将初楹拽到一边,“楹楹,我想和梨梨求婚。”
“求婚?”初楹惊讶得一下没控制住分贝。
“你连男朋友名号都没有,求婚的结果只会很惨。”
初楹都能想到画面,桑梨不带犹豫掉头就走,她最讨厌事情脱离她的掌控。
十多年的感情,沈思远了解桑梨比了解自己都多,“所以需要你帮我探个风,看看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是不是只馋我身子?”
初楹十分为难,“我不能背叛梨梨啊。”
沈思远求她,“我们这么多年同学了,你忍心看我一直没有名分吗?”
“忍心,我是梨梨这头的。”初楹叹了一口气,“我只负责问,不负责劝啊。”
感情的事,她不好掺和。
“没得问题。”
初楹假装不经意问:“梨梨,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沈思远转正?”
攥在手里的手机正在和沈思远通话。
桑梨瞅一眼远处的沈思远,“再说吧,重逢还没有100天,试用期都没过呢,他要是不想暖床了,那我就换人,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再说,我一个人也很好。”
非常桑梨的回答,初楹:“你想过和他结婚吗?”
“以前想过,现在啊,不想。”
桑梨抢过初楹的手机,对着听筒强调,“一点都不想,沈思远,你听到了啊,别想些歪点子,让楹楹旁敲侧击来问。”
她挂断电话,和初楹算账,“初楹楹,你站哪边的?”
初楹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绝对是你这边,就是人不和红包过不去。”
桑梨:“分我一半。”
初楹:“没得问题。”
结果,桑梨一看手机,屏幕上转账600元,“600块就收买了你啊,初楹楹。”
初楹点开支付宝,“不是600,是一万。”
她不愿意收微信转账,沈思远直接支付宝转账防止她耍赖。
属于是强买强卖。
“沈思远,你真败家,想结婚,做梦。”
沈思远赶紧来哄桑梨,“大小姐,我错了,我把工资都给你,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
顾延川感慨,“还是年轻人好啊,不像我们死气沉沉。”
孟祈安:“你说你,别带上我,我还年轻。”
顾延川吐槽,“切,现场就你年纪最大。”
孟祈安作势举起刷子要揍顾延川,他窜到江瑾初右边。
“出了单位,我们平等,暴力不可取,这里有检察官的,小心起诉你。”
初楹啃鸡爪,“延川哥,我哥在单位天天压榨你吗?”
“那可不,楹楹妹妹我来和你好好说说,你哥的‘光荣事迹’。”
什么罚人跑十公里,做300个俯卧撑。
“啧啧啧,我哥真残暴。”
“就是就是。”
夜幕降临,远离城市的尘嚣,泼墨般的天空中点缀了许多星星。
地上躺着一堆啤酒易拉罐。
桑梨抱住初楹的胳膊,手指点空中的星星,“楹楹,你还记得高中有一次下流星雨吗?你对着流星许愿,说你想考到年级前五,说你想文理分班后和他一个班。”
顾延川问:“谁啊?”
总有一天,初楹要被桑梨这张嘴害死。
“她记岔了,想考第五的是我,想分班的是她。”
桑梨扭过头,眉头一皱,“是吗?好像是啊,我当时想和那个谁,我们那一年另一个校草叫啥来着,不是江瑾初。”
初楹摇头,“不记得了。”
她当时只关注一个男生。
桑梨“哈哈”大笑,“当时想天荒地老,结果这才几年啊,连人家名字都忘了。”
沈思远补充,“叫贺瑾瑜。”
桑梨连连点头,“对对对,怀瑾握瑜我想起来了,沈思远你记这么清楚呢。”
他肯定能记住,走了孟祈安,来了贺瑾瑜,牙都快嫉妒碎了。
当时,初楹和桑梨的心愿是一样的,只是天不遂人愿,高中三年她和江瑾初始终没有交集。
一丁点都没有,现实如此残忍。
所以她想努力向上爬,即使年级排名的名次相邻也好。
桑梨不知道的是,她在心里默默许了第三个心愿,她说「希望江瑾初喜欢我。」
明知道是天方夜谭,仍抱有幻想。
初楹的手心支住下巴,定定望向江瑾初,“你呢,你当时有许愿吗?”
“没有,我不信这些。”
江瑾初只记得女生齐齐趴在窗台上许愿,他被最后一道物理题绊住,久久没有解题思路。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实现了。”那一次期末考试,初楹考了年级第四,江瑾初是第五,他们的名字挨在一起。
她用人生中第1部 智能手机,拍下了排名照片,存在空间相册中。
桑梨和沈思远不知道去哪了,顾延川在湖边钓鱼,江瑾初去接电话。
野餐垫上只剩下初楹和孟祈安,她望着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颗是爸爸。
“南溪姐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吗?”
恍惚回到从前,他们三个偷偷跑到天台,哥哥和南溪姐成年了可以喝酒,让她干看着。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孟祈安仰头闷掉剩下的酒,“没有。”
两年多了,除了他们,沈南溪似乎从许多人的视野中消失。
无人再提及。
初楹的脑袋埋在膝盖里,喃喃低语,“哥,我想南溪姐了。”
如果南溪姐在,一定不会任由别人骂她,一定会为她出气。
“哥,他们凭什么骂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骂我爸妈,骂叔叔啊。”
初楹委屈地压着声音,不想让江瑾初听见。
说着说着,鼻头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汇聚,落在草地上。
在哥哥面前,她不用假装是个大人,可以做一个小孩子,肆无忌惮发泄自己的情绪。
孟祈安轻轻拍妹妹的脑袋,“有哥哥在,马上去教训他们,不会让你受委屈。”
初楹小声啜泣,将几天压抑的难过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江瑾初接完单位电话,回来发现初楹的脑袋垂下去,他用眼神问孟祈安发生什么事了。
孟祈安:“哭了,一会就好了,你看着一下,我去去就回。”
江瑾初弯腿坐下,伸出胳膊搂紧初楹,将女生拥在怀里。
须臾之后,初楹抬起头,她用纸巾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头,嗓音微哑。
“江瑾初,你回来了啊,我哥呢。”
“在那里。”
孟祈安一个人坐在湖边,背影孤寂,又开了一瓶酒,他在想沈南溪。
比起她,哥哥是最难过的人。
爱人生死未卜,迟迟未归。
初楹的鼻子泛红,“婚礼我想等南溪姐回来再办,她都没看到呢。”
江瑾初伸手将她掉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可以。”
“也许。”
也许南溪姐一直回不来,那一辈子都办不了,“没有也许,她一定会回来的。”
“对,说不定今年就回来了。”诸如此类安慰的话,初楹听得多了,没有放在心上。
“楹楹,我带你回去休息。”
初楹对着湖边喊,“哥,晚安哦。”
孟祈安背对他们挥挥手。
初楹哭过一遭,内心的郁结江瑾初哄睡着初楹,去湖边找孟祈安。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孟祈安就知道是谁,“睡了吗?”
“睡着了。”
孟祈安随手捡了一个石子,向水面扔了水漂,“发泄下也好,闷着不是个事。”
江瑾初目视远方,沉思片刻,“她在我面前和在你面前一样就好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完全信任他,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
孟祈安难得不怼他,拍拍江瑾初的肩膀,“慢慢来,你们才多久的感情,更何况。”
“何况什么?”
“没什么。”
差点说漏嘴,暗恋的事妹妹有自己的考量。
一晚上小两口的互动孟祈安看在眼里,妹妹一个眼神江瑾初递水,妹妹喜欢什么他都知道,但是是出于丈夫的责任,还是其他,看不真切。
作为哥哥,他自然想让江瑾初喜欢妹妹,不想妹妹一厢情愿付出。
而喜欢又是勉强不来的事情。
“你对楹楹什么感觉,人家撬墙角都撬到你门口了,你一点不紧张?”
他又说:“这次的事我知道和你无关,但别人都比你主动。”
江瑾初一如夜色的沉默。
“困了,我要去睡了,不要欺负她,我能听见。”孟祈安跨着脚步,钻进了帐篷。
江瑾初望着寂静的夜,思忖良久,方才钻进帐篷。
他刚躺下,听见一道柔美的女声,“江瑾初,你亲亲我。”
初楹拽住他的衣领,温热呼吸洒在他的脖颈。
“楹楹,声音小点。”
四顶帐篷距离不远,一点声音可能都会被外界听见。
因为他刚刚路过桑梨和沈思远的帐篷,听见了他们接吻的声音。
初楹捂住嘴巴,用气音说话,“好,你亲亲我。”
借助顶上微弱的夜光,江瑾初看到她的眼睛明亮如水晶,唇上潋滟反光。
眼神里是乖乖女要做坏事的期盼。
江瑾初亲了下初楹的嘴唇。
女生很是
失望,“就一下啊。”
孟祈安就在隔壁,而且又不是在家里,江瑾初不敢做得太过分。
结果,初楹一个反制,将他压在了身下。
女生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她酒劲上头,仰头吻住他的嘴唇。
头发垂落,扫在他的锁骨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
初楹的吻已不再生疏,学着他的动作,舔舐、挑弄,灵巧的舌头刮过他的贝齿。
吻技甚至更上一层楼。
偶尔调皮地咬一下他的嘴唇和舌头,再松开舔一下。
这种一停一歇更撩拨人心。
江瑾初夺回主动权,秋风扫荡落叶般席卷初楹的口腔。
他脑海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不敢太用力。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
初楹腿软了,她的手指滑过男人的喉结,像研究稀有的宝藏,“好硬,还会动。”
江瑾初身上另一处地方似乎收到感应,悄悄苏醒。
察觉到热物起势,初楹弹一下江瑾初熟透的耳朵,“江瑾初,你好像……”
最后两个字贴着他的耳朵说。
ying了!
她的笑容随胆子一起越来越大,直接挑逗他,哪里还有之前的样子。
江瑾初攥紧拳头,他全身燥热,需要转移注意力,“你晚上喝了多少?”
初楹狡黠地笑,“能够把你扑倒的量。”
“好硌人啊,它为什么这么ying?”
对话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探讨起生物学问题。
“血液循环支撑,生物课上有学。”
“哦,很神奇。”
食色,性也,她不觉得羞耻。
初楹的手并不老实,来回乱摸,隔着衣服摸江瑾初的胸肌,“江瑾初,你心跳变快了。”
江瑾初认命地闭上眼睛,“你的错觉。”
“是吗?可是我的不快,你摸摸。”初楹牵住他的手,摸上左心房。
“男女不一样。”
“这样啊,江瑾初你有刻意锻炼吗?”
江瑾初的身材很好,不像夏天大街上的白斩鸡和油腻男们。
初楹趴在他的身上,问题颇多。
“没有,天天早上去跑步。”
“那你体力一定很好。”
江瑾初放弃抵抗,“你以后会知道。”
过了许久,久到蟋蟀停止鸣叫。
“它还是很ying哎。”
这句话从初楹嘴里说出来,不会觉得流氓,她就是在表达一件事实。
江瑾初深深呼吸,“你从我身上下去就好了。”
初楹的手掌探入他的衣服内,促狭笑道:“如果,我不下去呢?”
第30章 错位-追你追我老婆,做女朋友
四周万籁俱寂,风停止了运动,五感高度集中。
江瑾初摁摁鼻根,不自觉严肃起来,“楹楹,听话,下来。”
冷冽的声音自带压迫感。
喝了酒的初楹愈发叛逆,“我不要。”
深夜处于情绪低潮期,她最近一周受到的委屈急速上涌,妈妈都不会这样吵她。
“这里暖和。”遵循本能,初楹的手反复揉搓,江瑾初皮肤的温度逐渐升高。
突然,隔壁帐篷有了动静,有人半夜起来。
“江瑾初,你好烫啊!”
“嘘。”江瑾初捂住初楹的嘴巴,不让她再开口说话。
男人掌心温热,一张手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初楹的耳朵里灌入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拉开帐篷拉链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乖乖地抿紧嘴巴,一双乌黑的眼睛飘来飘去。
每分每刻对江瑾初来说,都是折磨。
她像小鸟似的不老实,来回啄吻他的手掌心,为本就敏感的肌肤添柴添火。
外面没有了动静,恢复深夜的寂静。
江瑾初放下手掌圈住初楹,护住她不要掉下去,“楹楹,你下来,我抱着你睡觉一样暖和。”
她的大腿戳到他,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怀里还是他合法的妻子,做不到无动于衷。
初楹猛烈摇头,“不要,垫子好硬。”
一下回到刚认识她的时候,倔强得不讲道理。
江瑾初无奈叹息,最终放弃治疗,随她去了,“那你趴着吧。”
初楹小心翼翼问:“你难受吗?”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她也有,不代表喜欢。
江瑾初撇开视线,“还好,习惯了。”
一直在脑海里默背法律条规,总是能从刑法背到民法典,从‘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下一句接的却是,‘夫妻应当互相尊重,互相关爱,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
初楹抬起明亮的眼睛,“需要我帮你吗?我们结婚了,可以的。”
话里直白得有些色情。
江瑾初直言拒绝,“不用,这里没有避孕套,而且没有浴室,也不卫生,还会被你哥听见。”
他摆事实、讲道理,好像在进行一堂性教育卫生服务课。
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怕自己失控。
他不能趁人之危。
反正她第二天起来也会忘记。
限定版的初楹而已,让她调戏吧,少不了一块肉。
最多身体难受,似是被蚊虫叮咬。
过了一会儿,江瑾初发觉身上没有了动静,女生的呼吸平缓均匀,她已经睡着。
他拨开女生额顶的碎发,“撩完就睡,第二天就忘记。”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发生了什么,还记得清清楚楚,像长在脑袋里似的。
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翌日,初楹在迷迷糊糊中,两只手抓来抓去。
好舒服的质感,比捏捏乐硬一点。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半趴在江瑾初身上,怎会如此。
电光火石间,昨晚所有的记忆回笼。
初楹裹住被子,假装不经意翻到垫子另一侧,她需要缓缓,她需要静静。
江瑾初得到自由空隙,过了清晨,最难捱的时间已然过去。
他缓了几分钟,起身离开帐篷。
帐中只剩下一个人,初楹睁开眼睛,望着蓝色的帐篷顶部,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昨晚做了什么?她怎么能如此大胆!
趁着酒醉调戏江瑾初,污言秽语说了一堆。
什么硬了!什么好硬!
问他体力好不好,还强吻他。
很好,很好,原来她的潜力这么大。
初楹戳戳自己脑袋,“初楹楹,闯祸了吧,你怎么说出来这些话的。”
她想做个鹌鹑、鸵鸟,把自己的埋进土里去。
老天爷啊,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失忆呢。
好过记得清清楚楚,她要怎么面对江瑾初。
果然人不能压抑太久,会疯的,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初楹平缓下心跳,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天塌了,给自己洗脑。
这么社死的画面,忘了吧,忘了吧。
只是,人越想忘记什么,反而会记得更深刻。
仿佛用502胶水焊在了小脑里。
连江瑾初最后和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她都记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没有避孕套,没错,家里从来没买过。
没有浴室,没错,做完没法清理。
有哥哥在,没错,帐篷不隔音。
所以,江瑾初最后是自己解决的吗?
总归不是她霸王硬上弓,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接下来怎么办?
她的脑袋里冒出来两个初楹,一个说多大点事儿啊,夫妻之间调情罢了。
另一个说,坦白沟通,万一误会就不好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初楹决定当做无事发生,敌不动,我不动。
三十六计,唯有装失忆这一条路是康庄大道。
初楹伸了一个懒腰,“早上的空气真好啊。”
目光掠过江瑾初,莞尔道:“江瑾初,早啊。”
没有刻意为之,和以往一样的稀松口吻,拍过真人秀节目提升了演技。
针织袖口下的
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哥,我来帮你。”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极好,殊不知完全落入江瑾初的观察里。
明显和前几次醉酒后的状态不一样。
眼神躲闪,肢体不协调,试图用语言掩盖动作,顾左右而言他。
是心虚的表现。
稀奇,这次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果然,人类的大脑是复杂多变的。
孟祈安正在熬粥,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你昨晚做坏事了?”
耳朵太灵不是一件好事,没听清妹妹说什么话,但知道他们下半夜才睡。
初楹脸一红,反驳道:“怎么可能,我这么乖的人。”
孟祈安扭头打量一眼,“你哪里乖?是半夜偷吃螺蛳粉,晚上不睡觉钻被窝里看动漫,还是说,悄悄暗恋一个人暗恋12年。”
初楹吓地回过头,江瑾初站在原地未动,她动手捶人,“哥,哥,你再说大声点,河对面的人都听到了。”
“听见就听见呗。”孟祈安故意加大音量,“他何德何能,搞不懂。”
清晨的山麓透股冷意,初楹拢紧外套,嫌弃道:“只有白粥啊,不想喝。”
孟祈安:“挑三拣四,挑食王。”
初楹捧着碗,和电视里的土拨鼠似的,“喝喝喝,哥你怎么不是炊事班的呢,你们那食堂秒杀多少大厨。”
“我回炉重造考个厨师证。”
孟祈安望见身后款款走过来的男人,“让你老公考就行了呗。”
“我老公做饭比你做得好吃。”
草地淹没了走路的声音,初楹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孟祈安偏偏故意说:“我们兄妹十年多的感情,比不上你这新婚两个月的老公。”
“那是比不上,我和江瑾初的感情以火箭般的速度爬升,早超过和你的塑料兄妹情了。”
“听到了吧。”孟祈安挑起眉头。
初楹怔住,回过头对上江瑾初冷矜的脸,连连否认,“啊,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孟祈安!你完了!!”
真的是亲哥,挖坑让她跳,引导她说“老公”,引导她说出“示爱”的话。
江瑾初自然地接过初楹递过来的碗,看她揍孟祈安,不自觉地扬了下唇。
吃完了早午饭,孟祈安和顾延川接到任务先行回城。
桑梨只想瘫在床上。
去看桃花林的只剩下初楹和江瑾初。
桃花林——落雁山十景之一,此时正是盛开的季节。
说好来赏景,最后人散成几组,各自行动。
桃花林沿途被人踩出了几条小径,初楹掏出手机对着花朵拍照。
她的摄影技术不错,获得过奖项。
顺便偷拍江瑾初。
画面中的江瑾初指指自己的脑袋,“初楹,我的脑袋不是漏斗,记得清清楚楚。”
开始算账了是吗?
初楹的手指顿住,薅一根狗尾巴草,“记什么啊?法律条款吗?那你挺厉害的。”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容易慌不择路。
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加倍紧张,越想否认什么,越会适得其反。
江瑾初走到初楹面前,牵起她的手,“昨晚的事,你记得。”
初楹昂起头,撞进男人漆黑的瞳孔里,“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语气带了娇嗔的味道。
江瑾初蓦然笑了一下,“不会怎么样。”
初楹撇撇嘴,“再说,你是我老公,就是我真对你做什么,也没关系。”
况且她没做什么,就是说了一点涩涩的话。
有什么好算账的,小气鬼。
江瑾初俯下身,“那你想对我做什么?”
冷冽的呼吸与她的气息交缠,初楹不禁向后仰,“我想你就给吗?”
腰身被江瑾初捞住,暧昧的姿势。
江瑾初字斟句酌地强调,“给,毕竟我们现在的感情很好。”
初楹扭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暴露,“都说了是瞎说的,我知道我们没什么感情。”
这句话一出,不止她,连带眼前的男人一同沉默。
现实往往最残忍。
两个人心里的想法完全不同。
初楹是酸涩,好像吃多了青橘半夜反胃,泛起了酸水。
江瑾初是反思,反思自己不够主动。
包括初吻,都是初楹主动。
江瑾初表情坚定,“没有感情可以培养。”
初楹苦涩笑笑,“那培养不出来怎么办?”
喜欢是不讲道理的东西,是怦然心动,是乍然跳跃,是不知道在哪个瞬间跑进了心里。
江瑾初沉吟须臾,滚动喉结,“不培养怎么知道呢?”
“初楹我想试试。”
嗓音坚韧,直截了当袒露诉求。
“试什么?”
“追你。”
徐牧野诚然没有道德可言,但他知道自己喜欢初楹,想要什么,并且主动出击。
虽然不在乎旁人怎么想,虽然方法不对。
初楹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噪音,只剩下这两个字。
江瑾初从舌尖吐露出的两个字,在初楹听来好似仙乐,贯耳动听。
追她?他说追她?
追的前提是有好感,有一点喜欢吧。
初楹心里的青橘被砂糖橘取代,嘴里嘟囔,“追人没有直接通知的吧。”
江瑾初挠挠鼻头,“第一次追人,不知道,下次就知道了。”
下次?
“没有下次。”
初楹牵住他的手,抿起嘴唇笑,“江瑾初,你耳朵好容易红啊。”
让他说情话堪比登天,更遑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直视他这一副纯情的样子,很难不想挑逗下他。
在她的注视下,江瑾初五官深邃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初楹握紧拳头,心脏砰砰跳,乖乖闭上眼睛。
耳畔传来脚步声,密密麻麻、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
江瑾初护在初楹腰上的手,移到了她的手里。
还没完,后方的一棵桃树下,一对情侣吻得难舍难分,接吻的啧啧水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感情过于好了,情难自已,情非所控。”初楹咽了咽口水,推开江瑾初。
情侣似乎有所察觉,停止接吻,初楹立刻拉住江瑾初的手,跑向桃林的另一边。
别人都不担心,她们跑什么?
她拉住他逃跑的样子,好像私奔。
刚刚的旖旎气氛全部消失,初楹弯下腰喘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江检察官还是注意下形象,不能产生个人作风问题。”
关键时刻怂什么?
江瑾初一本正经的样子,能做出来在室外接吻的事情吗?
如果她没有推开他,是不是就吻了下来。
难得看到江瑾初主动,可惜了。
江瑾初:“检察官也是人,我又没有违法。”
为了岔开刚刚的事,初楹问:“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昨晚的事?万一我忘了呢?不认账了呢?”
江瑾初拨开头上的树枝,“微表情推理出来的。”
微表情!初楹张大嘴巴,“啊,那太可怕了,在你面前岂不是和裸奔没有区别。”
喜怒哀乐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肯定有。”
江瑾初推理不出来,她对他是什么想法。
她没有正面回答,能不能追她这个问题。
“不过,你是忘记过,之前你喝酒睡醒就不记得前一天做过的事。”
初楹好奇:“我之前做了什么事?”
江瑾初犹豫一下,启唇,“偷亲我。”
是真的呀!不是他烧糊涂瞎说的啊。
酒精不是个好东西,初楹发誓,以后不能喝酒,结合昨晚的事,她真怕,喝醉之后睡了他。
“你下次推开我就行,啊不对,没有下次。”
“没事,我们是夫妻。”
——
互联网的热度超不过三天,从落雁山回来,热搜被新
的事件取代。
随着《今日推理》节目的持续播出,对事件本身的关注度逐渐攀升。
为什么故意伤害乃至故意杀人,套上“家庭暴力”的壳就可以为所欲为。
为什么学校出现负面新闻的第一时间,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想解决受害者,让他们闭嘴。
一档节目的作用有限,能够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些事,推动社会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便是意义。
初楹敲下这一大段话,她的《今日推理》旅程落下帷幕。
以主持开始,用记者结束。
两个月的时间,不短不长,却是人生一次新的尝试。
中间有插曲,幸好前路够长,幸好朋友在身边。
初楹回到新闻部,继续做她热爱的新闻行业。
检察院内,迟星宇守着下班时间,5点30分整整,江瑾初准时拿起车钥匙,下班回家。
“江哥,你又到点就走了?”
他最近反常得很,天天到点就走,班不加了,也不卷他们了。
都不适应了,人有时候真矛盾。
江瑾初颔首,“对,接初楹下班。”
他在网上做的追人功课,1、刷存在感,经常聊聊天啊,但不能尬聊;2、接送上下班,对方会觉得你体贴可靠;3、约吃饭看电影,如果她不排斥就有戏;4、送礼物送花,不能乱送,要送到她心坎上。
迟星宇:“你最近惹楹楹姐生气了?”
江瑾初:“不是。”
迟星宇又猜,“那就是楹楹姐身边有人追她?可是徐牧野不都走了,还有别人啊。”
江瑾初:“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迟星宇:“那你看这么紧干嘛?”
“追她。”江瑾初坦荡开口。
迟星宇掏掏耳朵,“追……追什么?”
江瑾初睇他一眼,逐字逐句强调,“追我老婆,做女朋友。”
老婆做女朋友,这两个身份怎么组合得奇奇怪怪。
迟星宇感慨,还是你们夫妻会玩。
“加油,遇到难题可以问我,我可是经验丰富。”
齐鸿琛插话,“问你什么,49次的失败经验吗?江检用了怕是这辈子都追不到嫂子。”
kill!
迟星宇快被他气吐血,“绝交,齐鸿琛,我们绝交。”
“你追过49个女孩?”江瑾初点评一句,“真花心。”
doublekill!
迟星宇捂住胸口,“别听他瞎说,就9个,你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性格,肯定不懂我。”
江瑾初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也不想懂,9个就不花心了吗?”
他走之前那眼神,分明就是说9个一样花心。
triplekill!
今日最受伤的人——迟星宇。
初楹刚刚编辑好新闻稿,瞅到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微信亮起,江瑾初说:【我到楼下了,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还配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猫表情包。
江瑾初说追她,回来就付诸行动。
天天上下班接送她,白天时不时找她聊天,绞尽脑汁找话题,添加了一堆小猫表情包,笨拙得让人心疼。
初楹:【好,我交个稿子就下来。】
桑梨刚收到初楹的消息,知道江瑾初要追初楹,八卦道:【江瑾初说他追你?】
初楹:【是的,目前他的做法就和大学追我的那些人差不多。】
找话题聊啊,约约吃饭,她都害怕下一步是楼下摆蜡烛或者可乐瓶印情话。
桑梨:【可能看的是同一个攻略,不过你这也是苦尽甘来,初楹楹你不要太快答应他啊,钓一段时间再说,男人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比如沈思远,还没几年就想出国。】
初楹:【听你的。】
其实,她没有放在心上,江瑾初的追,更像是夫妻间的乐趣。
稿件审核通过,初楹拎起包下楼。
春天的夕阳充满温柔,洒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电视台门前黑色的汽车旁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初楹跑过去,“你一直站在车外面等吗?”
江瑾初点头,“对呀,在里面等的叫司机。”
初楹捂住嘴笑,“你好可爱哦。”
果不其然,江瑾初的耳朵又红了,太不禁逗了。
黑色轿车汇入主路,交通广播播放路况,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
江瑾初侧过头偷瞄初楹,他寻找话题,分享八卦给初楹听,“迟星宇说他追过9个女生。”
初楹偏过身体,“你觉得很稀奇啊?”
江瑾初:“是啊。”
9个还不多吗?他相熟的女同学都没有9个。
准确来说,就没有熟悉的女生同学。
初楹思索数秒,“只有你才会这样想,大学追我的一个男生,追了三个月,前一天晚上被我拒绝,第二天早上他就去追另外一个女生了,给别人送早餐,还是我隔壁宿舍的。”
晚高峰,路上照常拥挤。
前方99秒红灯,江瑾初踩下刹车,眉头紧锁,“追你的人很多?”
初楹蹙眉,“不算多,有一些吧。”
江瑾初追问:“他们都怎么追你?”
初楹回想一下,“图书馆偶遇,自习室占座,约我去爬山、坐船,吃饭啥的,节日送花,摆蜡烛弹吉他,都是一些挺常规挺无聊的东西。”
「初楹觉得这些事很无聊」,江瑾初默默记在心里。
吸取失败的经验+10086。
回头还得问迟星宇,不能重蹈覆辙。
江瑾初又问:“你有没有动心的?”
初楹眉眼弯下来,“送命题哦,江检察官,有动心的也不能告诉你啊。”
“那就是有了。”
江瑾初的心沉下去。
“你不是会推理嘛。”
初楹拽住江瑾初的衣领,眉眼轻佻,“你猜?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