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想不明白,年娇的阿玛额娘到底是怎么教导的她,年遐龄从前便以才干闻名,为官任上政绩斐然,年羹尧更不必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子皆是聪慧的人物,怎么到了年氏这里,就全然反了过来。几天不见,恃宠而骄又上一个台阶,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翻了天。
目光扫过四周,下人们装聋作哑,一个个沉默如鹌鹑。他意味不明地抿唇,神态瞬间变得自若,反问“那如何算啃。”
当四爷计较起来,年娇哪里会是对手,顿时睁大了漂亮的眼眸。
她的脸可是很珍贵的“怎么不算”
“你把我的嘴唇咬破了皮,才是真啃。”四爷从容不迫,“当时见了血,爷还没同你算账,要我延请太医前来诊治么”
年娇“”
她找了又找,终于
她脸唰地红了,气的“这么点小伤,如何要请、请太医”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秋嬷嬷与苏培盛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王爷与年侧福晋就这个字争辩了许久。最后年侧福晋没词了,委委屈屈看着对方,四爷便又心平气和起来,神色若常,转身往屋里走。
行不行的家丑不可外扬,他没有让别人围观的习惯。
当晚,年娇深刻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她被逼着反省了自己,呜呜咽咽地
年娇很有骨气地扭头,不咬。
四爷捞过她汗湿的黑
“”年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头一回
她也实
钮钴禄格格刚一回屋,耿格格便来探听消息。
她见如梦手中的草盒完好如初,不禁愕然,压低声音问“年侧福晋没有”
还有刚进府的年氏,便是她心存排斥,也不得不叹一句谦逊谨慎年氏对待福晋恭敬有加,至于李侧福晋的针对,都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故而耿氏从未想过年侧福晋会不钮钴禄的礼。
钮钴禄氏摇了摇头。见她脸色不对,耿格格正欲细问,便见对方遣散伺候的人,牢牢关紧门窗,转身道“年氏没有失宠。”
耿格格一惊“你遇见王爷了”
钮钴禄氏颔首,话锋一转,提起额外的话题“你也知晓,三阿哥书的天分只是中庸。”
“如此一来,王爷哪能不培养幼子弘历弘昼又是年岁相近,定然你吃肉我喝汤,哥俩互相帮扶,不分彼此。”
三阿哥的事,从前她们谈论过,耿格格咬唇点了点头。
钮钴禄氏叹道“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王府来了个年侧福晋,我们再不争,五阿哥就没有出路了”
耿格格面色骤变“姐姐此话怎讲”
五阿哥就是她的命,何况王府世子未立,谁又没有过幻想呢
钮钴禄氏闭上眼“单凭年侧福晋的家世,便比你我高出一大截。如今我亲眼所见,王爷恨不能宠她到天上去,两样叠加,威胁的何止一个后院”
“”耿格格领悟到了其中关窍,喃喃道,“她还那么年轻。若年侧福晋生下阿哥,还有我的弘昼什么事”
钮钴禄氏点头,凑到耿格格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刚入府,羽翼未丰,当下不出手,以后可就难了
耿氏目光变幻,变脸变得十分迅速,终是讷讷道“我我不敢”
钮钴禄氏轻轻问了一句“王爷多久没来看弘昼了。”
耿氏手心一紧,就听钮钴禄道“不为什么,只因年侧福晋不让爷去别的院里。再过一月就是弘昼的周岁,你甘心他过一个无人问津的周岁礼吗”
周岁礼。
三个字摧枯拉朽,迅速占据了耿格格的心神,她嘴唇颤抖起来,视线漂移不定。
昨夜王爷歇
消息风一样地席卷了雍亲王府,年侧福晋失宠的谣言顿时不攻自破,叫原本高兴的人心情急转直下,一张脸火辣辣的疼。
过了两日前往正院请安,年娇坐
还是福晋最后开口,叫她留了一留“我同年妹妹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吧。”
“是。”
待众人退下,年娇受宠若惊,有些紧张地随福晋去了内室,垂着头,动作规规矩矩。
福晋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年娇的穿着,淡紫的颜色,款式依旧简单,顶多
她早就想问了,小姑娘家家的为何不穿得鲜艳些,如年娇这般年纪却喜好素淡的,她只见过这一个。
明明喜欢桃花点心不是么
福晋回目光,着人递来一份册子,温声开口“栖桃院的布置,已经许多年没更换了。昨儿我和王爷商量,觉得这里的家具有些陈旧,不如换上一批新的,你看如何”
又说“我知你喜欢素的,但到底是长久居住,不如放些鲜亮的颜色,看了也心情好。”
福晋示意年娇接过,看看她挑的东西合不合心意。
“”年娇颤颤地伸手,好半晌才低下头。
册子里头都是福晋挑选的样式,有图有注释,不仅包含大宗物品,还有小件的器具。可以说,除了年娇带过来的嫁妆箱笼,原先栖桃院的布置都换了个彻底。
中规中矩的屏风,换成绣有粉色桃花的图案,颜色稍显沉闷的深棕色桌椅,也更换为浅色的梨木。她憋了又憋,才没有叫心底的高兴显露,比起王爷送的瓷瓶,这些家具好看了太多太多。
年娇差点陷入桃花屏风的美色,再也拔不出来,她泪眼汪汪,福晋简直是她的再世恩人
见她翻得差不多了,福晋道“换上的家具虽新,却都是散了味的,叫工部的匠人掌过眼”
年娇连忙抬头“福晋挑的,妾身都喜欢”
说上一遍还不够,年娇抿起嘴巴“妾身特别喜欢。”
福晋一愣,紧接着笑道“喜欢就行。”
任谁的安排被这般珍视,都会觉得妥帖,方嬷嬷原先还不赞同福晋,觉得主子不必亲自上阵,吩咐管事去办即可,万一年侧福晋有了什么事怪罪
现下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
方嬷嬷
福晋思量片刻,摆摆手“不急,慢慢来便是。叫他们暗地里来,无需大张旗鼓,免得吵闹影响了旁人。”
方嬷嬷连忙道“是,那就先换正厅”
福晋询问的目光望向年娇,年娇重重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好。”
因着福晋叮嘱了慢慢来,五日后,栖桃院的正厅焕然一新。
四爷抽空前去的时候,年娇刚从正厅绕回,脚步匆忙间,鼻尖微红,沁着点点汗珠。
他问她“喜欢么”
年娇眼眸亮晶晶的“喜欢。”
她已经打定主意,日后小厨房煮的补品,都要送去正院一份,譬如燕窝,一定要比上回送给李侧福晋的品质好
四爷没有听到直白的夸奖,唇线也并未抿直。
苏培盛悄悄同他说了,王爷送给年侧福晋的两个青瓷,其中一个端端正正地摆
四爷挑眉,心道她倒是当花瓶用了。
匆匆验看一眼,他便回到书房,埋头开始处理公务。直到日暮西斜,四爷从前院穿过花园,习以为常地往栖桃院去,倏而心弦一动。
他停下脚步,叫人摘了一株桃花枝。
恰逢四月,枝上桃花开得正旺,粉白相间,散
花枝轻轻触碰缠绕手腕的佛串,留下一个害羞的吻。
栖桃院前,四爷制止了下人的通报声,径直往正厅而去。夕色透出朦胧的光,只见莹润的青瓷安安静静立
四爷静静打量,显然很是满意这份作品,等绕进里屋,他伸手接住扑上来的小妖,眉梢都没动一下。
“站好。”
年娇乖乖站直,仰起头问“爷方才去做什么了”
“摘桃花。”四爷言简意赅,净完手坐
“”年娇脸红了起来。
因为一个坐一个站,烛光之下,她面颊上的红晕看得不是很分明。年娇红唇嗫嚅半天,忽然有些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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