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承畴不说话,另一个智囊范文程皱着眉头,也是不敢轻易多言。
“王爷,上游道路难行,下游河道宽大,都不利于我军行走,加上我军已经连续一天一夜了,将士们十分疲惫,非得歇息了,如果此时转上游或者是下游,不等战死,怕就要累死了,所以奴才觉得,冷都统的建议,还是可行的。”正白旗护军都统詹岱忍不住了,他说道。
“嗯嗯,奴才也觉得可行。”
有人带头,其他将领开始点头,
几个宗室也表示了附和。
但多尔衮却依然皱眉,目光再一次的看向洪承畴,这一次开口问道:“先生以为呢?”
洪承畴捻着胡须,终于开口,带着叹息:“也唯有如此了。”
---孙传庭令李定国绕道大凌河,又令黄得功和刘良佐拒守上游,其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截断建虏退路,将建虏包围
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追寻土谢图汗骑兵的足迹,绕道义州,插着义州的边缘,进到喀喇沁草原,但那样路途更遥远,
所以,明知道强渡不是一个良策,一定会遭受重大伤亡,且并不能完全保证成功,但此时此刻,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
这一点,洪承畴明白,多尔衮也明白。
见洪承畴也没有其他办法,范文程沉默,多尔衮有些失望,同时也不再犹豫,于是说道:“就这么定了,为了攻击成功,非有人
广略贝勒杜尔祜,建虏宗室,努尔哈赤长子褚英之子,时年三十五岁。
石廷柱,老牌汉奸,汉军正白旗都统。
“嗻!”
断后之责,九死一生,两人心里虽然不是太情愿,但却不敢抗命。急忙出列领命。
多尔衮的目光随即扫向其他人:“其他人,随本王继续前行,直往大凌河!”
……
大凌河。
正是中午。
多铎和豪格都已经得到了多尔衮和中军主力即将到来的消息。
两人虽然脾气不和,相互对着干,但此时此刻,面对多尔衮,他们的选择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没有亲自去迎接,多铎派了镶白旗护军都统,豪格干脆谁也没有派,多尔衮到达的时候,他故意躲开,亲自带人,往大凌河的上游探查去了。
一个兄弟,一个侄子,多尔衮无暇和他们置气,他现
虽然多铎没有迎接,但却送给了多尔衮一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也有,那就是对面明军好像又增加了一些,隐隐的,还有战马驮负而来的轻型虎蹲炮。
更坏的消息是,身后的明军追兵已经赶到了,并且已经和杜尔祜石廷柱率领的断后之兵,展开了交战,十里之外,喊杀声已经渐渐响起。
因为追兵是吴三桂、佟翰邦和马科的混合骑兵,三人都是明国悍将,多尔衮不敢大意,令詹岱引兵三千,前去支援,又命令全军沿河扎营,然后埋锅造饭,迅速休息,令多铎和豪格的兵马继续打造木筏,随时准备
-----一天一夜的连续行军,所有人都是又饿又累,很多人都掉了队,所以明知道情况危急,多尔衮却也不得不下令休息,一来恢复体力,以迎接大战或者是接下来连续的急行军,二来是等待掉队的兵马。
……
六万大军,浩浩荡荡,漫山遍野,将大凌河的西岸都挤满了,燃起的炊烟,直冲天际。
相比与西岸的人喊马嘶,喧嚣不断,东岸却始终安静,除了军旗飘扬,往来巡视的明军骑兵的马蹄声,再没有其他声响,也不见有太多的兵马调动,对于建虏
但就
----一般人绝对想不到,面对众多的建虏,原本死守河岸的明军会忽然
多尔衮有所预防,他知道,李定国用兵狡诈,其
不过明军的目的本就不是过河。
双方
听到巨大的声响,除了一些睡的死沉死沉的,很多刚刚睡下的建虏都吓的跳了起来,西岸营地一片慌乱。
很快,明军就退去了。
一刻后,明军又进行了一次抢滩攻击。
这个时候,即便傻子也能知道,明军的用意不
这是阳谋。
很多人的休息以此受到影响,建虏上下气的咬牙,但却也无可奈何。
……
多尔衮一刻都没有合眼,
他时时刻刻的关注身后的阻击战,关注杜尔祜和石廷柱是否能够坚守到底?同时,也通过各种方法探查和推断,明军主力到达的时间?
“王爷,从现
洪承畴作出研判。
多尔衮脸色凝重之外,又微微松口气。
现
喊杀响起,李定国第一次渡河突击时,多尔衮就已经看穿了李定国的意图,因此严令各部不得惊慌,原地继续休息,非有命令,不得擅动,
他现
一天一夜的奔袭,大清疲乏,追击的明军又何尝不疲乏?现
“报~~”
白甲兵探骑急急奔来,到了多尔衮翻身下马:“禀主力,身后的明军又多了一支,打着飞虎旗,像是三千营虎大威。”
虎大威。
比之吴三桂马科佟翰邦,三千营骑兵数量更多。
多尔衮面色一紧:“战事如何?”
“广略贝勒说,他还能守。”
多尔衮却知道,不能等了,必须立刻强渡,虽然各部刚刚睡了一个时辰,远没有休息透,但时间不等人,必须立刻执行渡河了。
“擂鼓!吹号!”
多尔衮下令。
……
“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
战鼓擂动,号角吹响,刚刚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的众军被惊醒,急忙爬起来,手忙假乱的钻出帐篷,很多人因为太累了,沉浸
多铎,豪格,各个宗室将领,八旗将领,冷僧机,何洛会,科尔沁右翼蒙古亲王巴达礼等等人都从多尔衮手中接到了命令,分到了他们负责攻击和突破的河道范围,或使用木筏强渡,或直接从浅滩处抢攻,总之,谁也不能闲着,第一轮攻击就是总攻。
“大清兴亡,再此一举,没有军令,谁也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多尔衮厉声而叱。
“嗻!”
众将轰然领命。
很快的,二十多支木筏被推下河,汉军旗马光远则是将剩余的五十门小炮
一时,大凌河西岸兵马涌动,地动山摇,无数的建虏士兵嚎叫着,开始展开渡河攻击。
……
东岸。
临时搭起的简易角楼之上,大明大宁总兵李定国正举起千里镜,徐徐观望对岸的建虏。
午后的阳光照着他的脸,冷风吹袭,他年轻的脸上满是风尘,嘴唇也有些干裂,但眼神依旧坚定,当对面鼓声大起,人马涌动之时,他知道,此战成败的最后关键,来临了。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巧招和花招,面对建虏蓄力已久的雷霆之击,就是两个字,死战!
---战事的重点不是杀伤建虏,而是破坏他们的渡河工具,这一点,
“传令,各部严守各自的防区,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此时,李定国再下令。
……
“杀!”
大凌河,东西两岸的守方和攻方,同时下到了死战和死守的命令,随即,炮声隆隆,喊杀震天,原本平静的大凌河水,忽然就激荡了起来,
---李定国的八千人,并非是一字形的排列
“砰砰砰砰!”
“轰轰轰轰~~”
轻炮互射,鸟铳连
建虏乘坐木筏渡河,而遵照李定国的命令,明军所有的火力都集中于木筏之上,手炸雷,轻型虎蹲炮,火箭,连续招呼,将木筏上的建虏炸的血肉横飞,不住的栽落河中,鲜血染红了河水,尸体却不见漂浮。
而建虏明白明军的意图,因此,他们宁远损失兵丁,也拼死保护木筏,但是木帆被火箭射中,燃起烟火,他们立刻就会抢扑。
浅滩处,建虏先用火炮向对岸轰击,然后科尔沁蒙古骑兵蹚过河水,向对岸
双方攻防的重点,还是
大凌河漫长,建虏使用木筏,可以从任何一个地点渡河,多尔衮又选出五百有水性的建虏,脱的光溜,将钢刀衔
终于,
……
战起之后,李定国就离开角楼,将指挥权交给了参谋,令参谋按照预先计划,指挥调度,他本人则是带着亲卫,挚着他大宁总兵的将旗,往来奔驰,督阵激励,支援各处危急点。
李定国军纪严厉,更亲为表率,各个参将游击也都是身先士卒,于一线死战,谁人也不敢后退一步。
“报~~总镇,窦参戎……阵亡了!”
信兵找到李定国,声音沙哑悲戚。
“什么?”李定国心中微惊,窦名望是他的左膀右臂,已经跟了他多年,但他最为信任和器重的部下,其作战勇猛,武力超群,经过那么多的血战,那么的尸山血海,一直无恙,想不到今日竟然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