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州城。
绝望的气氛正
清晨,南门内的一处汉军旗营房,传出吵闹之声。
却是因为今日的早餐太稀了,根本看不到一点的马肉,除了汤就是马骨头,又配了一些残存的糟糠,实
带队的百总闻讯赶来,喝道:“闹什么闹什么?难道你们忘记了昨天那十几颗的人头了吗?”
听闻此言,现场立刻就肃静了。
原来,昨日就有军士不满,大声嚷嚷,闹粮,掀翻了铁锅,结果被八旗兵严厉镇压,起头闹事的士兵,全部被斩首,十几颗人头就挂
当然了,虽然心里这么想,虽然有极度的不满,但
不过投降的种子却已经
……
附近城楼上,一个方脸胡须的汉子,正冷冷看着城墙下
正是谭川,也就是高文采。
虽然他是王府跤师,但
城中断粮,士兵饥肠辘辘,人心浮动,汉军旗渐渐心向王师的情况下,他知道,锦州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现
但消息传递并不容易,李率泰查的极严极紧,谭川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监视了,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因此他不能妄动,他必须等待最好的机会。
……
锦州城外。
明军的三道壕沟之外,又十三里地,正是建虏喀尔喀联军的大营所
和最初抵达锦州之时,声音浩大,联营十几里不同,现
清晨。
车轱辘碾地,马车颠簸,破败的草席之下,露出叠压的手脚-----又一些昨夜被冻死病死的伤员尸体被拉出了大营。虽然寒冬渐渐已经要过去,天气正
不是战事更激烈,更是
“咚咚咚咚!”
战鼓又响起。
“杀啊~~~”
随着天气的转暖,原本被冰冻的战事,也渐渐活泛了起来,各部建虏
又一路上冲的建虏兵败了一下来,领队的百总
……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
两黄旗的营帐里,有一人
却是独眼鳌拜。
说完,鳌拜掀起帐帘,气冲冲的走了。
只留下图赖,谭泰和拜音图三人
三人默然了一会,图赖叹息的说道:“鳌拜不愿意去,随他,但我们必须去。”
……
中军大帐里。
多尔衮负手踱步,阳光从帐篷的缝隙洒进来,照
今日,他又得到一个坏消息。
复州和凤凰城传来的紧急军报了,
复州和凤凰城今年都将面对危局,而大清的主力
怎么办?
巨大的压力,压的多尔衮满脸愁容,鬓角白
“洪学士怎么还跪着?快起!”
转头间,多尔衮猛然警醒,地上还跪着一个人呢,于是急忙上前,亲自搀扶。
跪
却是大清兵部侍郎,内院学士洪承畴。
洪承畴为什么跪着?
因为面对危局,他实
“臣无能……”
面对多尔衮的器重和亲自搀扶的手臂,洪承畴感动的掉了眼泪。
多尔衮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相对无语。
“先生累了,去休息吧。”多尔衮道。
洪承畴再次请罪,然后蹒跚的退出去了。
洪承畴离开后,多尔衮长长叹息,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拿起案上的一把银酒壶,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往嘴里灌酒,脸上的表情凄冷又孤独----他知道,面对孙传庭的不动如山和明军的深沟硬寨,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洪承畴范文程祖可法这些汉人智囊,也都是一筹莫展,面对明军闭而不出的乌龟战术,大清空有一身武力,但却没有施展的空间,只能是一次一次无谓的
但如果展开全面强攻,不夸张的说,就是将大清和喀尔喀二十万联军的尸体都扔出去,也未必能填满明军的三道壕沟。
而就这么撤退,多尔衮却又不甘心,为了救援锦州,大清已经是穷了所有,如果现
覆灭,几乎是不可避免。
想到那恐怖的后果,多尔衮脊背
如此,他只有借酒浇愁……
“主子,图赖、谭泰和拜音图求见。”脚步声响,苏克萨哈进帐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多尔衮愣了一下,随即放下酒壶。
图赖,谭泰和冷僧机三人都位列两黄旗八大臣,是皇太极留下的心腹,虽然这些年来,
“主子,有件事……他们三个,刚先去见了郑亲王,据说,并不是他们主动,而是被郑亲王召去的……”苏克萨哈小声补充。
多尔衮脸色立刻就阴沉,眼神就不善了,他意识到三人的求见,有可能是老代善的授意。
……
“参见辅政王。”
图赖、谭泰和拜音图三人全身甲胄,进到帐中,齐刷刷地打千行礼。
多尔衮点头:“起来吧。”
待三人起身,多尔衮冷森的目光
面对多尔衮的目光,三人都低下头,然后彼此互望,表情犹豫。
多尔衮也不着急问,只是冷冷等着。
图赖、谭泰和拜音图三人犹豫了一会,终于,图赖首先说话:“王爷,南军闭而不出,不知道我军下一步要如何做?”
多尔衮冷冷看他,故意说道:“当然是积蓄力量,一举击破南军!”
图赖、谭泰和拜音图三人相互一看,图赖忽然噗通一声跪
说着,连连叩首。
谭泰和拜音图也跪下,随着图赖一起拜。
多尔衮脸色一紧:“图赖,你什么意思?是要胁迫本王撤兵吗?”
“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胁迫王爷啊,只是情势如此,为了大清,奴才不得不冒死进言啊。”图赖哭道。
多尔衮脸色冷冷,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这些年的战争中,不论两白,两红,还是两蓝旗,都损失不小,两红旗的锐白甲兵更已经是损失殆,不得不用披甲兵代替,两白旗原本实力最强,但连续两次入塞失败,阿济格的渤海所之战,前年的朝鲜之战,都损耗了大量的锐,现
相比之下,两黄旗
“这是你们三个的意思,还是两黄旗所有将士的意思?”良久,多尔衮问。
“是奴才三人的意思。”图赖、谭泰和拜音图异口同声的回答。
多尔衮不问了,脸色铁青难看,心中无比愤怒,
连两黄旗都如此,其他各部就更是不用想了。
如果是其他人劝,多尔衮心里好一点,但偏偏是两黄旗!
更不用说,他们三人还是受了老代善的授意。
两黄旗是有私心的,他们不想为了锦州,为了两白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你们的建议,本王会考虑。”多尔衮声音阴森。
图赖抬起头,脸上有泪:“奴才愿意断后,并为英亲王守!”
多尔衮冷笑一声,挥手。
图赖三人跪拜一下,起身退出。
等三人一走,苏克萨哈立刻来到多尔衮身边,望着多尔衮,一副只等多尔衮下令,就要拿下某人的架势,但多尔衮却没有令,只是抓起银酒壶,又开始灌酒,
……
这一夜,多尔衮又是无眠,一会愤怒,一会忧愁,俄而又是长叹,想到忧愤无奈处,又几乎要落泪。
天亮时,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又或者,他知道事情已经是不可为,于是亲往礼亲王代善的大帐。
“撤军?”
清晨的光亮洒进大帐,代善披着厚厚地大氅,身子蜷缩,花白胡须的映衬下,越
“是,撤军。”
多尔衮面无表情,感觉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声音低沉:“只有五十天的军粮了,算上撤退的必须,我军只有二十天的军粮了,二十天的时间,我军无法攻破明军的防线,凤凰城和复州两地又极度危险……”
“那……老十二不救了吗?”代善目光灼灼的望着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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