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佟安宁一脸恍惚地仰头看着雕梁画栋的横梁,“我果然不适合进宫!”
进宫三年,说实话,她在紫禁城是个游离在外的状态,现在眼看着后宫的主要人物快凑齐了,她也升了级,可是心态手段连妹妹都比不上。
看看妹妹的认知,这是天生的王者段位啊!
佟安瑶见佟安宁被吓到了,扑哧笑出声,“姐姐,我是开玩笑的!”
“其实你不开玩笑,我也能接受,早知道你这样想,咱们就在京城找一个了,省的被皇上表哥乱点鸳鸯谱,反正你也能拿捏,喀尔喀蒙古那里那么远,他怎么忍心啊!”佟安宁苦着脸。
她就是被现代思维惯性给影响了,想着还十六七岁,不着急,这么早成亲,对身体不好,能拖一时,就拖一时,现在拖出事情来。
也怨她,对佟安瑶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将她当小孩子对待,早知道提早招个赘婿了。
“噗呲!好了,姐姐,你就不要担心我,鄂其尔看着性格不错,我有信心拿捏他,你就不要担心了,对了,你说的用蒸汽做动力,我有了思路,约莫……等到明年就能做出你说的那种蒸汽提水机,还有,我在府中找到一个助手,她有这方面的天赋,我就将她带身边了,人,你也认识!”佟安瑶拉着佟安宁的手,认真道。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还是不要让姐姐为这事担忧了,就是嫁了一个蒙古王爷又能怎么样,姐姐说过,帝王有时候是最大胆的人,只要她创造的价值无法替代,男女之别在他那里就没有那么重要,皇上会自己打破定下的规矩。
“谁啊!”佟安宁疑惑道。
佟安瑶:“你忘了从庄亲王府带出来的桃枝吗?”
“她啊!”佟安宁恍然大悟。
佟安瑶道:“大伯父家的鄂伦岱看上她,想纳她当姨娘,桃枝不愿意,就求到我这里,然后发现了桃枝的潜力,有她在身边,我的效率会更好,这些日子,我让桃枝学字,如果她能跟上来,就收她当徒弟。”
“这些事你做决定就行。”佟安宁觉得找个徒弟挺好的,“不过既然是徒弟,一要看资质,而要看人品,人品要排在资质前面。”
“我知道了!”佟安瑶上前挽住佟安宁,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姐姐,我就是想告诉你,如你之前告诉我的,女人一辈子不止在后院,我有现在的爵位和能力也是靠自己,鄂其尔只是一个普通的蒙古少年,他伤害不了我,而且,人家都在皇上表哥那般保证了,长得也好,还是一个蒙古王爷,已经超过京城九成的男人了。”
佟安宁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郁闷道:“你不懂,如果是其他蒙古王爷,我还能冷静,可是他是奈曼旗部的,偏偏在漠北,漠北啊!穷点没事,主要是漠北,它……”
简单了解康熙朝,就知道康熙三征噶尔丹的事情。
如果准噶尔部未来叛乱,漠北蒙古势必要卷入漩涡。
“他什么……”佟安瑶疑惑佟安宁怎么说到一半。
再说蒙古王爷可都不穷。
“唉!没事!还有,瑶瑶,美丽除了是父母给的,后续就要靠保养,以蒙古那么恶劣的环境,就算没有岁月这般杀猪刀,鄂其尔的美丽就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我家瑶瑶貌美如花,他变得粗糙,你确定能忍的下去。”佟安宁勾起嘴角,开着玩笑。
佟安瑶听到这话,掩唇忍笑,“嗯,姐姐,说的不错,等到我见到了鄂其尔后,好好嘱咐他保养。”
果然还是姐姐说话好听,也对,男女都一样,不能总说女人皮相重要,男人的皮相也重要,最起码以后生的孩子也好看一些。
……
下午的时候,佟安瑶依依不舍地离开承乾宫。
回府的马车上,晴嬷嬷笑道:“二小姐何必吓唬贵妃娘娘呢!”
佟安瑶知道晴嬷嬷说的是什么,淡笑道:“嬷嬷,我说的那些可没有说错,在姐姐心里,我永远是她可爱单纯的妹妹,可是她忽略了,我也是从小受到皇家礼仪教导,熟知宫廷内事的人,比起我,姐姐进宫前,我更担心她,现在她是贵妃,而且地位还在昭贵妃之上,三藩之乱已经结束,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等皇子看着也养住了,紫禁城里的争斗眼看就要起来,我……实在是担心姐姐!”
晴嬷嬷也了解佟安宁的性子,看似通透聪明,其实心软硬不下心,还好她在宫里这些年只交了伊哈娜一个人,这样也不用担心被宫廷的残酷而伤透了心。
“贵妃娘娘眼明心清,她会保护好自己,再者宫外还有小姐和老爷,肯定不会让贵妃娘娘孤军奋战。”晴嬷嬷柔声劝道。
佟安瑶轻声道:“谢谢嬷嬷开解!”
只是垂眸时,眼中的担心还是隐藏不住。
……
佟安瑶和鄂其尔的事情很快就定下来,鄂其尔在确定关系后,经常带着礼物去佟府找佟安瑶。
两人也经常一起出入京城各处,听说佟安瑶还带着鄂其尔去了格物园。
京城各家没想到康熙最后给佟安瑶指了一个蒙古王爷,还是个漠北王爷,才十四岁,也太委屈了佟安瑶,虽然鄂其尔看着长得不错。
于是就有人猜测,会不会佟安宁的贵妃之位就是用妹妹的婚事换的。
要知道佟安瑶的家世和能力、还有资产,配一个漠北王爷太委屈了,而且还是个十四岁的小王爷。
不少以前对佟安瑶眼红的闺秀小姐,有的开始幸灾乐祸,有些则是惋惜。
佟安宁听到谣言后,片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去找罪魁祸首算账,直奔乾清宫。
乾清宫的侍卫看到佟安宁,十分熟练地行了礼,自从皇上给佟安瑶和鄂其尔赐了婚后,就看到佟贵妃经常来乾清宫。
康熙见她气势汹汹地过来,看架势就知道没有好事。
佟安宁先礼后兵地行了礼,然后将京城的谣言和康熙说了一遍,“皇上表哥,你看看,你牵的这跟红线,在外人看来对瑶瑶有多委屈。”
康熙见状,挑了挑眉,“既然这样,为了配上瑶瑶,等到鄂其尔和瑶瑶成亲时,朕将鄂其尔封为亲王如何?”
“啊?不对,这场婚姻里是瑶瑶吃亏更多,为什么补偿的是鄂其尔?”佟安宁有些搞不懂。
鄂其尔这个郡王才当了还没有一年吧!就因为娶了瑶瑶,就要再次晋封,男人也太容易了吧。
康熙听得一愣,佟安宁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妻以夫贵”,旁人议论,不就是因为佟安瑶和鄂其尔的身份地位有些不配吗?
听佟安宁的说法,单是提了鄂其尔的身份不够,佟安瑶还要有补偿。
康熙皱眉沉思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瑶瑶既然是皇太后的义女,朕就封她为和硕公主,将她当成朕的亲妹妹,你觉得如何?”
先帝留下的公主全部都送出去和亲了,现在他的膝下公主还小,满蒙联姻这事只能从宗室中挑选子女,佟安瑶和隆科多的婚事,算是他给众臣打了一个样板,连他母族的表弟、表妹都要为大清做贡献,其他人也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佟安瑶的身份和能力又不同于一般女子,给她个“和硕公主”,倒也合适。
佟安宁蹙眉想了想,片刻后笑靥如花,“多谢皇上表哥,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表哥,我一定将这事记在小本本里,让后世都知道您是最好的表哥。”
“不用这样,你平时心里少骂朕些,朕就满意了!”康熙无奈地瞅着她。
她也不算算,这些天因为佟安瑶的婚事,她来乾清宫多少回了,一次都没有因为他。
“哪有!您是皇帝,我平时可是将你供着。”佟安宁笑兮兮道。
“佟安宁,你可知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康熙轻轻一挑眉,语气带着两分警告,三分调侃。
“皇上表哥,您这是伤害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您见过拜神的时候,会没事天天拜吗?只有有事的时候拜啊!如果不想上供桌,那就对我好些,多借点地气,走下神坛。”
“供桌……”康熙的脸如愿以偿地黑了,“佟安宁,你大胆!”
“皇上表哥,你生什么气,我可以和你保证,以我现在的身体,我上供桌铁定比你早,到时候你给我上香的时候,可不能说些我不高兴的话了,否则我会不理你!”佟安宁丝毫没被吓到,她这些天也憋着火呢,为什么对皇权那么忌惮,就是因为他们掌控底下人的人生。
梁九功见两人之间看着要生出火气,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看向康熙。
搞不懂上一段两人还有说有笑,下一段就生气了。
“佟!安!宁!”康熙直眉瞪眼。
他算是看出来了,佟安宁就是故意的。
佟安宁弯眉浅笑,微微侧着头,“我在!”
“……”这话一下子噎住了康熙,心中的怒火上不上,下不下的,窝在心窝里。
最终,佟安宁就看到康熙深吸一口气,带着三分怒气沉声道:“佟!安!宁!”
佟安宁配合地点头,噙着笑继续看着他,“我,在!”
笑容中带着包容和温柔。
这情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康熙才是无理取闹的人。
康熙:……
佟安宁见康熙语塞,抿嘴忍了片刻,最终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咯咯哈!”
然后在康熙再次发火之前,上前托起他的手,一脸诚恳道:“皇上表哥,我这样你都没有发火,果然还是你最包容我了!你果然是天下最好的表哥!配享太庙的那种!”
康熙心中的怒气被这话一下戳破了,他有些哭笑不得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胡说八道,配享太庙,也是随便能说出去的。再说,你给我说几个古往今来,能配享太庙的表哥表妹。”
“呃……”佟安宁卡住。
康熙扬眉,“怎么,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佟安宁白皙的双手包裹住康熙的右手,“咱们皇上表哥就是配享太庙的千古第一表哥。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弄个金匾,咱们之间的感情,不来虚的。”
康熙脸上的笑意没忍住,笑的快看不见眼睛了,“真的?”
“比真金还真!”佟安宁笑的灿然。
果然年轻的皇帝好哄,趁他精神好,脾气好的时候,多气几回,否则后面就没有机会了。
再说皇帝不缺人捧着,一味的妥协、捧着,对方说不定以为是自己有威严,有能力,丝毫不觉得是别人迁就他。
梁九功在一旁不由得感慨,果然佟主子在皇上心里不一样,皇上眼看就要火山爆发,佟主子夸了一两句,一下子雨过天晴,一句“配享太庙”,就将皇上逗的心花怒放。
……
康熙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下了圣旨,鄂其尔晋封亲王,佟安瑶封为和硕公主,之前传的谣言,在圣旨一出后,基本上消失了,不过仍有不少人咬牙认定,佟安瑶婚后肯定不幸福,然后看到内务府开始在京城督造奈曼札萨克王府,听闻,佟安瑶婚后可以和鄂其尔住在王府,酸的都能酿醋了,纷纷道,佟安瑶有现在的境遇,不过是因为有个贵妃姐姐,如果没有佟安宁,肯定就被随便指了一个蒙古王爷去和亲。
佟安宁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嗤笑。
这些人真是为了酸,为了黑,连脑子都没有了,之前说她的贵妃位是用瑶瑶的婚事换的,现在又说瑶瑶的婚事是因为她这个贵妃才有的,话都被他们说了。
如果没有她,这个贵妃就是佟安瑶,他们现在也没有酸言酸语的机会。
……
佟府的人接到圣旨后,佟安瑶表现淡定,接了圣旨和宫里的赏赐,给了传旨太监赏银。
等到传旨太监离去,隆科多一脸郁闷道:“都是和蒙古人联姻,我怎么就没有补偿!皇上和姐姐也太偏心了!”
他和那日雅的地位悬殊也比较大,也委屈自己娶了蒙古格格,皇上都给了佟安瑶和硕公主的封号,连鄂其尔都成了亲王,为什么他这个贵妃弟弟连个三品侍卫都没有。
“胡说什么!”佟国维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你和瑶瑶的情况能一样吗?瑶瑶是嫁,你是娶。”
佟安瑶斜了他一眼,“姐姐说了,马上就要科举了,让府中人看着你,考个好名次,对于男人,自己挣来的功名才有价值。”
至于补偿,那日雅来自科尔沁,有宫里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只要隆科多自己不混账,他的未来就是康庄大道。
“唉!我都快成亲了,姐姐怎么还不放心我。”隆科多嘴上说着埋怨,面上却满是嘚瑟。
德克新看不下去,直接踹了他一脚,“笑什么,贵妃不过是怕你丢她的脸,我看你这样子,今年还是一个秀才,人家纳兰性德可是三甲的热门人选,而你,大家都赌你连会试都进不了。”
隆科多闻言,顿时一脸凶相,“有你这样打击亲弟弟的吗?如果我进不了会试,就是被你诅咒的。”
“呵呵!做不到就做不到,推卸责任才让人鄙视。”德克新的桃花眼里满是鄙视,两手环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隆科多:……
佟府的几个兄弟中,他最讨厌的就是德克新,长得高,总喜欢用身高碾压他。
啊!
他今年才十六岁,未来一定能超过德克新。
佟国维看着这些孩子闹腾,笑着摇了摇头,一转眼,隆科多和佟安瑶的婚事都定下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
夜晚,柔和的月光洒在慈宁宫的金瓦上,静谧祥和,仿佛盖了一层发光的纱。
偏殿中,檀香悠然升腾,沉静的香味在室内散开,两个宫女待着冰鉴旁,用扇子扇着风,阵阵冷风送进偏殿。
太皇太后和康熙坐在榻上,说着最近的事情。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听说鄂其尔差点成了佟安瑶的随身挂件,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
“皇祖母说的没错,鄂其尔看着长得一表人才,实际上好像有些执拗,整天跟着佟安瑶,仿佛担心一个错眼,人就跑了。朕已经给他们赐了婚,这样都安不了他的心。”康熙摇头道。
太皇太后道:“大概是佟安瑶表现地太过冷静和成熟,说不定等到佟安瑶嫁给鄂其尔后,漠北的形势会好些。可惜就是蒙古距离京城距离太远,确实有些委屈佟安瑶了。”
“朕已经努力补偿佟安瑶他们了,等到明年隆科多娶了那日雅后,朕就赐他三等侍卫。”康熙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凉茶,“如果不是为了大清,朕也不想委屈佟安瑶,现在三藩之乱结束,是时候着手收拾蒙古了,朕其实对鄂其尔给予了厚望,希望他稳定漠北局势,成为漠北的领头羊,防止漠西局势恶化,威胁到大清。”
虽然鄂其尔小,但是他看重他的潜力,只要他对大清忠诚,他也厚以恩赏,让那些蒙古王爷看看,忠于朝廷,并不会让自己吃亏。
大清过往对漠南蒙古、漠北蒙古、漠西蒙古采取的态度不同。
漠南蒙古是最早归顺清朝的,其部族多与大清联姻,所以对漠南蒙古就是拉拢态度。
对漠西蒙古采取打压态度,主要是那里民风彪悍,大多对清廷是敌对态度。
至于漠北蒙古,则是分化。
因为蒙古距离京城太远了,漠南蒙古已经算是近的了,漠北和漠西还在漠南蒙古的西面,距离京城更远,治理这边花费的代价太高,更遑论打仗了,那可真是烧钱。
所以对于中间的漠北蒙古、更西面的漠西蒙古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化,漠西蒙古是准噶尔部一家独大没办法,其他部族没办法抗衡,只能打压,漠北蒙古有札萨克图汗、车臣汗、土谢图汗等部,大家实力差不多,朝廷这些年一直在维护平衡,不会让某一家一家独大,这也是鄂其尔的叔父参与造反,能留下一条命的原因,漠北蒙古诸部大家也心知肚明,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康熙要防备漠西蒙古准噶尔部,漠北蒙古的位置就重要,如果能通过鄂其尔将漠北蒙古变成第二个漠南蒙古,也挺好的。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笑的有些促狭,“皇帝这样说,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皇祖母这样说,看来也知道了!”康熙叹笑道。
无非就是隆科多嚷嚷的话被没走远的传旨太监听了去,回去和他说了。
太皇太后笑道:“隆科多这话说的没毛病,虽然是那日雅下嫁,但是对比佟安瑶,皇帝,你确实厚此薄彼了。”
康熙:“朕这不是努力找补了,再说安宁一直担心隆科多欺负那日雅,让朕压着点他,可不是朕不愿意,是贵妃挡着呢。”
太皇太后听着康熙的解释,不由得笑出声,“那日雅可不会受欺负,贵妃是杞人忧天了。”
“朕也这样说过,可是她不信。看来只有成亲后,她亲眼看到,才会放心。朕看隆科多性子虽然放肆些,可在京城也算是品性尚佳,不吃喝嫖赌,佟安宁偏偏担心他。”康熙同样笑道。
“你们男人啊,看事情和女人看到的还是不一样,如果没有贵妃管着,隆科多的性子恐怕现在能上天。”太皇太后指了指康熙。
主要是隆科多自己闯的祸,能自己解决,这才是他的能耐处,而且胆子还大,性子傲,配得上科尔沁的姑娘。
“皇祖母说的是。”康熙连连告饶。
……
康熙在慈宁宫请安完毕后,就离开慈宁宫,往延禧宫赶去,近日昭贵妃钮枯禄氏身体不适,已经卧病一段时间了,他要去看一下。
太皇太后听到太监的汇报后,长叹一声,“钮枯禄氏也生病了。”
苏麻喇姑扶着太皇太后在宝座榻上坐下,“是啊!听说已经病了半个月。”
“苏茉儿,明天你去看看她吧,她也是因为养身汤药喝多了,将身体弄坏了!”太皇太后叹声道。
苏麻喇姑一边给她捶着肩膀,一边说道:“主子可不能这样说,不是主子的错,皇上不是说了吗,是御药房的奴才坏了心思,往里面添了东西,昭贵妃的身子才会虚耗的那么厉害,您也命太医院的人尽心治疗了,赏了药材,昭贵妃是通透人,她都知道这些。”
否则当年也不会不声不响地喝了将近十年的养身药,连遏必隆都没有告诉。
御药房的正五品内管领阿布鼐被处理,也是因为这件事。
太皇太后睁开沧桑的眸子,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钮枯禄氏真是可惜了!哀家仍然记得,那年的端午宴,她和皇后站在下方……若不是因为鳌拜,她说不定就是皇后了!”
“是啊!可惜了!”苏麻喇姑赞同道。
可是万事没有如果,相信太皇太后不会后悔让赫舍里氏当了皇后,正是因为索尼,鳌拜的事情才能顺利解决,皇上才能顺利亲政,不能因为一点遗憾和可惜就否认过往。
……
七月底的时候,养了半月的昭贵妃终于痊愈了,开始出来走动。
然后佟安宁因为夏日贪凉,接力进入养病状态。
后宫嫔妃:……
话说皇上封的这两位贵妃,似乎是商量好的,昭贵妃养病上半月,清晏贵妃养病下半月,正好凑个满月,两人仿佛相克似的,你能出来,我就要躺着。
自从六宫大封以后,两人很少有共同出席的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就连昭贵妃钮枯禄氏都在怀疑,佟安宁是不是躲着她。
佟安宁表示,只是巧合,二者她不想起早贪黑地去请安,自己的身体确实弱,既然可以偷懒,不用白不用,对于宫里的事情,少做少错,秉持吃瓜心态。
……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小事,涉及到赵昌。
赵昌那位所谓的侄子在宫外狐假虎威,有不少人捧着他,无非就是赌一把,赵昌挂念亲情,舍不得这个侄子,想要有人养老送终。
莫尔根七月的时候去湖广帮忙运送赈灾银,恰好遇到了赵昌侄子的同乡,知道了赵昌侄子隐瞒的事情,
原来赵昌的哥嫂没死,不过是赵树沟混账,为了博取同情,攀附赵昌,偷了家里仅有的钱,抛下父母,到了京城,对索额图府上的人说了谎。
莫尔根私下找了赵昌,将事情给他说了声。
赵昌道了谢,之后给他送了两瓶好酒。
……
之后听说赵昌让人抓到了赵树沟,将人揍了一顿,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滚回湖广,要么割了孽根,进宫当公公。
不是说要孝顺他,伺候他吗?他现在是太监,想要伺候,就要进宫了。
听说赵树沟当时就吓尿了,连滚带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