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氏的小阿哥因为是今年唯一出生的阿哥,满月宴还算隆重。

    因为马佳氏是庶妃,无法抚养小阿哥,小阿哥自从出生后,就在阿哥所,不过皇后将满月宴放在了钟粹宫。

    满月宴当天,马佳氏穿着一身宽松的新衣,虽然还有些丰满,不过面色红润,气色十分好,让一些想要看马佳氏出丑的妃子有些失望。

    马佳氏笑盈盈地应对各宫的嫔妃,注意到一些人失望的眼神,用帕子遮住嘴角的嗤笑。这群狐媚妖精,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想在小阿哥的满月宴上抢她的风头,真是让人讨厌。满月宴到了高潮时,皇后和康熙相携过来,众人向两人行礼。

    佟安宁和伊哈娜站在外侧,看着马佳氏抱着小阿哥向康熙炫耀,旁边的皇后时不时含笑点头,看她的姿态,仿佛马佳氏像是身边的宫女似的。

    伊哈娜娜小声道: “我听说前天马佳氏的小阿哥还生着病呢!”

    佟安宁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太医不是说了,要尽心养着。”

    伊哈娜娜: "对了,昨天我去寿康宫看皇太后时,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等到回去,我给你说一声。"

    “嗯!”佟安宁应了一声。

    她的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发现不止她和伊哈娜在一旁摸鱼,昭妃和纳喇氏也在对面走神聊天。其他人不是围着康熙就是围着皇后,包括永和宫的乌雅氏,也带着标准的笑围在小阿哥身边。佟安宁以为今天的流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后面还牵扯到她。

    就在满月宴快要结束,佟安宁和伊哈娜打算等到康熙和皇后一离开,她和伊哈娜就紧跟着走。谁知马佳氏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跪下了。

    佟安宁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马佳氏,你是在干什么?"

    马佳氏双眸含泪,满脸祈求, "奴才请佟妃娘娘给长生一个祝福,奴才的三格格和四阿哥因为娘娘的银牌牌现在活的很好,所以请奴才赐给长华一个银牌牌吧,承瑞和长华已经没了,奴才不想长生未来也出事。”

    众人惊讶。

    想起康熙十二年除夕夜,佟妃给二格格、三格格她们的银牌牌,现在想来,四个得到银牌牌的孩子确实活的很好。

    人群里的张氏想起宫中同样体弱、经常生病的四格格,看着佟安宁的目光也有所意动。佟安宁面上诧异, "马佳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康熙看到马佳氏这样子,眉心微沉,高声道: “马佳氏,今日是长生的百日宴,你莫要胡闹!”

    马佳氏转身,对着康熙伏地一拜,泪如雨下, “皇上,奴才实在是怕了,担心长生像长华那样,奴才一睁眼,他就走了!皇上,求您让佟妃娘娘给长生弄个长生牌吧。"

    佟安宁:

    好家伙!连银牌牌的名字都起好了。

    康熙看着哭的狼狈的马佳氏,虽然对她向佟安宁下跪不高兴,但是也理解她的心态。只是

    康熙: “马佳氏,长生的身体有太医院的操心,你不要难为佟妃的。”

    皇后赫舍里氏见状,在一旁劝道: “皇上,马佳妹妹估计也是无奈,想来私下里求过佟妃,迫不得已大庭广众之下又求了一次。"

    众人看向佟安宁。

    难道真是如皇后所说,马佳氏真是私底下求过?

    佟安宁嘴角翘起,看向皇后赫舍里氏, "让皇后娘娘失望了,此前我并未听马佳氏说过这些,还有,银牌子并无其他用处,送给小格格、小阿哥只是一种祝福,马佳氏不要魔怔了,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牌子,不是护身符,如果要是有用,我早就用在我身上了。"

    马佳氏闻言,再次冲着她磕了一个头, "佟妃娘娘,奴才知道您的难处,只要您送长生就行,所有花费奴才承担。"

    佟安宁上前,将人扶起,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两个字, "不行!"

    马佳氏顿时骤然失色,垂眸时掩饰眸中的一丝狞色,低声泣道: “佟妃娘娘,今天长生的百日宴,您就这样对待奴才吗?"

    泪水如泉涌,不停地滴落在地板上,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佟安宁面色不改, "你儿子的性命不应该掌握在你身上吗?为什么会推到我身上?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强买强卖了?"

    一连三句反问,让马佳氏语塞。

    康熙见状,对马佳氏的性子和心智越发的头疼,他总以为生了这么多孩子,总会变得懂事些,每当他对其期待时,马佳氏总会亲自出来打破自己对她的期待。

    他现场环

    顾一圈,看了看身边嫔妃的神色,嘴角不禁抿直。

    周围嫔妃将佟安宁等人围在中间,眸中满是兴味。

    原以为今天来参加小阿哥的百日宴,会被马佳氏酸死,没想到还能看到戏。皇后赫舍里氏察觉他的不开心,连忙关切道: “皇上!”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看向马佳氏,沉声道: “马佳氏,既然你觉得养不好长生,不如把长生交给佟妃养吧!"

    此话如同惊雷一般,将现场人炸得发懵。

    皇后赫舍里氏呼吸一滞, "皇上,今天是马佳氏的大喜日子,您莫要吓唬她!"

    马佳氏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冲着康熙磕头, "皇上,奴才知错了,求您收回成命,皇后娘娘说的没错,今天是小阿哥的百日宴,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康熙没管她,看向佟安宁, "佟妃,你觉得呢?"

    “不要!”佟安宁忍不住蹙起眉,只是什么鬼主意,康熙就不能放过她吗?马佳氏听到佟安宁的回答,松了一口气,然后期待地看向康熙。

    “那好吧!朕再想想!”康熙只是打算敲打一下马佳氏。

    众人见康熙如此简单地改变主意,立刻明白刚才只是敲打马佳氏。

    马佳氏也想通了,顿时心中释然,连眼泪都没擦,赶紧向康熙磕头谢罪。

    皇后赫舍里氏面上不忍,吩咐道: "绿柳,扶马佳氏起来!"

    绿柳听从吩咐,上前想要扶人,谁知纳喇氏走了出来,温柔地扶起马佳氏, "马佳妹妹,今天是长生阿哥的百日宴,你这样大哭大笑的,让他看了会担心。"

    马佳氏点头道谢, "多谢纳喇姐姐!"

    绿柳见状,收回了手,淡定地回到皇后赫舍里氏身后。佟安宁站在一旁,噙笑看着她们,也不动。

    然后马佳氏来到佟安宁跟前,朝她屈身一拜, "佟妃娘娘,是我心急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佟安宁嘴角笑容微收,似笑非笑道: “马佳氏,今日看在小阿哥和四阿哥、三格格他们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只是,你现在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在做事之前,就算不顾及

    皇家颜面,也要为孩子们考虑。”

    “……”马佳氏面上顿时又羞又臊,连忙低着头,齿尖磨着唇瓣,不知怎么反驳。周围的嫔妃见她这样子,顿时嗤笑不断。

    马佳氏入宫差不多十年,算是宫里的老人,如佟妃所说,孩子都生了五个,居然还是有些糊涂,简直白长了这么多年。

    康熙见她这样子,也是无奈。

    等到康熙和皇后离开后,佟安宁是一刻都不想在钟粹宫带着,和伊哈娜立刻离开,昭妃也离开了。

    吹了一路的凉风,佟安宁心中的郁气才消失。

    回到承乾宫,佟安宁请伊哈娜坐下。

    佟安宁: "之前你说将要有好事,有什么好事?"

    伊哈娜示意她低头,小声道: “现在三藩平叛形式大好,皇上有意大封六宫。”佟安宁一听,捏了捏下巴, "好像是这样的……"

    康熙确实在此期间有一次大封。

    不过她都是妃位了,这次康熙总不能给她晋封贵妃吧。

    “什么好像是这样……我是从皇太后那里拿到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伊哈娜有些不解。

    佟安宁轻咳一声, “我平时和皇上表哥走得近,也猜出来一些东西,也该大封了,从康熙四年到现在,后宫除了我和昭妃,一群庶妃,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再者宫里的孩子都长大了,总不能一直由那些奶嬷嬷教养吧,而清朝宫廷规定,嫔位以上的后宫主位才有资格抚养皇子。

    伊哈娜把玩桌上的杯子, “安宁,你说这次我有什么收获?”杯子在伊哈娜手中被迫在桌上跳圆舞曲舞,发出声响。

    佟安宁伸手救出被伊哈娜控制的杯子,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花茶,递到她面前, “皇太后都提前给你露底,肯定有收获了。"

    伊哈娜喝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一丝失落的笑, "其实,安宁,你知道吗?这些年在紫禁城,我已经认命了,想着如皇太后那样生活也不错,可是这些年,随着我的心绪改变,反而越想科尔沁,你说女子怎么这么难,嫁了人连家都不能回了。"

    “过段时间,皇上表哥有时候巡幸边塞,你就有机会回去看看了,现在咱们可是皇上表哥债主,肯定有机会出去,不过

    你要等好长时间。"佟安宁叹气道。

    皇帝出行,尤其前往塞外这种地方,先不说花费多少,单是需要调动的人力物力就数不胜数,尤其现在交通不畅,出行更加不方便,满汉之间还有较大的隔阂,在未彻底解决三藩之乱时,康熙巡幸塞外这事,就不会有。

    在马佳氏的小阿哥满月宴第二天,佟安宁就请了病假,在承乾宫养病了,没去请安,有太医院的脉案在,旁人也无可指摘她。

    马佳氏去请安时,平日和她不对付的小纳喇氏、色赫图氏都在她面前阴阳怪气,说她生了阿哥,胆子大了,居然不讲规矩,将佟妃都气病了。

    马佳氏对于她们这些人的酸言酸语,一点也不在乎。

    如她们所说,她现在就是胆子大,皇上又不是没去她们那里,是她们的肚子不争气。康熙听闻佟安宁又生病了,也没有说什么,让梁九功亲自登门探望,又赏了东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宣召过马佳氏,大家就知道皇上的态度了。

    马佳氏见状,也乖乖去承乾宫赔了罪,然后老实待在钟粹宫。

    她现在有两儿一女,皇上再怎么嫌弃她,也不会彻底将她厌恶了,自己安静地熬过这段时期最好。

    年底的时候,咸福宫的小纳喇氏有了身孕,坤宁宫、慈宁宫都赏赐了东西。

    小纳喇氏有了身孕后,听说特别得意,经常前呼后拥地带着一堆人去各宫去逛。除了承乾宫、永寿宫没让她进来,其他地方,不限于昭妃的延禧宫、皇后的坤宁宫,都有她得意的笑声。

    大家就纳闷了,小纳喇氏这样折腾,胎象仍然是稳稳的,真让人嫉妒。

    十二月,原辅臣大臣钮枯禄·遏必隆病重,康熙亲临送别慰问。次日钮枯禄·遏必隆病逝。

    康熙和太皇太后都派了人前去送葬,佟安宁、皇后、昭妃都派了人前去探望,昭妃有意想要出宫祭奠,听说皇上没有准许。

    临近过年,各家可以进宫请安拜年,宫里又热闹起来。延禧宫中,今日是昭妃的额娘舒罗觉氏进宫的日子,舒罗觉氏还带了昭妃的妹妹乌云珠进宫。

    因为遏必隆才过世没多久,两人穿的衣服颜色比较素,舒罗觉氏比以前清瘦了不少,大概要服丧尽孝,乌云珠也瘦了很多,脸都只有巴掌大了,脱离了之前的稚气。

    昭妃刚才拉人的时候,发现两

    人的手都一样凉,也没有说什么,让厉嬷嬷拿了两个汤婆子塞到两人手中,然后拉着她们坐下。

    舒罗觉氏看到昭妃,两人视线交织,都看出其中的不自在和伤感,舒罗觉氏目光微转,看着桌上升腾的白色雾气, "娘娘这些天还好吗?"

    "额娘这些日子好吗?"昭妃没回答,反而问道。

    “你阿玛刚刚去世,我能说什么,原先这种日子我不应该进宫来打扰娘娘的,只是想在老爷已经病逝,咱们钮枯禄一族就仰望娘娘,娘娘可还记得两年前和我的约定?”舒罗觉氏有些紧张地看向昭妃。

    遏必隆死后,爵位留给了法喀,虽说让她高兴,但是要知道遏必隆还有一个嫡子阿灵阿,是遏必

    隆第三继任妻子的儿子,所以阿灵阿对于法喀继承爵位十分不满,经常和法喀吵架。

    其实大家都挺清楚,若不是她生了昭妃,恐怕遏必隆的爵位轮不上法喀,现在两年之期已到,昭妃还没有怀孕,按照以前的约定,乌云珠进宫事不宜迟。

    昭妃叹气,将热茶端到舒觉罗氏的手中, "额娘,先喝口茶暖暖身子,你不必担心,我知道你的难处。"

    舒觉罗氏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捧在手心,朝昭妃苦涩一笑, "虽说这事确实委屈了娘娘,不过现在我也是没办法,法喀已经向皇上上了折子,过完年乌灵珠就进宫,此事是额娘做的不对,你要是怨,就怨我吧。"

    她将罪过揽下,不能让昭妃和法喀离了心。

    “额娘!”昭妃叹气,她端看面前的额娘,在她印象里,额娘一向都是张扬无畏,即使面对阿玛,也是没什么怕的。

    额娘经常说,自己身份本来就有些低,如果她自己再是软柿子,岂不是完全被人拿捏了。昭妃也赞同舒觉罗氏这个做法,欺负别人总比被别人欺负好,他们本来就有嚣张的资本。

    舒觉罗氏见昭妃这心疼的样子,眼泪不禁落下来,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可是眼眶里的泪仿佛擦不完。

    乌云珠见舒觉罗氏哭了起来,她的眼泪也没忍住。

    昭妃看着两人这样子,长叹一口气, "额娘,乌云珠,你们不要哭了。"

    舒觉罗氏一边吸鼻子,一边声音哽咽道: “我就是觉得我这个当额娘

    的有些没用,让你和乌云珠都受了委屈。"

    在心疼自己的子女面前,舒觉罗氏终于卸下来这些天的强硬和傲慢。昭妃叹气: "额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乌云珠。"

    舒觉罗氏闻状,搂着昭妃的肩膀,满腔的心疼和愧疚,送乌云珠进宫,虽是打着为昭妃好的名号,可是大家都知道此事中,受的委屈最大的就是昭妃,其次是乌云珠。

    但是她也没办法,如果昭妃在宫中无法站稳,钮枯禄一族肯定要送新人进来,与其是其他人,还不如让乌云珠待在昭妃身边,她们姐妹俩也有个帮衬。

    其实和延禧宫比较相似的事也在坤宁宫上演。

    赫舍里·噶布喇的侧福晋索绰罗氏趾高气昂地来到坤宁宫,红霜和绿柳都知道这位侧福晋的性子,也不敢怠慢,小心地在一旁伺候。

    索绰罗氏是皇后赫舍里氏的生母,因为性子有些轻狂,加上受宠,所以平时在府中一般人压不住她,有时就连福晋也要避其锋芒,毕竟她的女儿是大清的皇后。

    也是看清了索绰罗氏这个性子,所以索尼才不敢将皇后交给她抚养,直接让妻子代为教养。

    索绰罗氏先是将坤宁宫打量了一遍,看着坤宁宫中那些多出来的奢华物件点了点头,看来自家女儿生了皇子后,还是很受宠的。

    皇后赫舍里氏坐在主座上,淡定地看着索绰罗氏动作,红霜和绿柳跟在索绰罗氏的身后,时刻听从吩咐,就这样还被索绰罗氏骂的狗血淋头。

    殿内的太监宫女都不敢抬头,内心有些惋惜皇后这样的仪态气质居然摊上这样一个生母。

    等到索绰罗氏巡视够了,坐到皇后身边,心满意足地拍着她的手, "不愧是我生的女儿,果然天姿国色,仪态万千,额娘在府中担心你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偏偏福晋和老爷不让我进宫,真是的,我堂堂一等承恩公侧福晋,难道还能丢了他们的颜面。"

    皇后赫舍里氏闻言,温声劝道: “阿玛和福晋也是为额娘好,宫里宫规严肃,额娘恐怕不适应。"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额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绰罗氏敷衍道。皇后赫舍里氏继续挤出笑容, "这次怎么额娘进宫了,往常不是福晋入宫吗?"

    “哦!福晋前段时间着了凉,目前正在养

    病,老爷让我进宫,除了看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你说。”索绰罗氏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道, “福晋和家里的爷们担心惹到你,就让我这个亲额娘做坏人了!”。

    皇后赫舍里氏眉心一皱,细声说: "额娘有话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所说你现在有了六阿哥,但是你的身子也被毁了,往后不能生,所以家里想送进来一个姑娘,就是你阿玛的庶女素雅,她现在还小,进宫养个四五年,既能陪你解闷,未来又能帮到你。”索绰罗氏注视着她。

    皇后愣住, "素雅她不是还小吗?"

    索绰罗氏点头, “可是家里的姑娘就素雅长得最好看,而且她还和你一样聪慧,你将她带到身边调教,日后还怕拉拢不到皇上的心吗?"

    “额娘!”皇后忍着怒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可是我额娘!”

    “婉玥,正因为我是亲额娘,所以才要告诉你,你啊,现在看着有子有宠,其实男人都靠不住,你要学会争宠,自己放不下身段,就使唤身边人,当年福晋不也是这个样子,你还是被她养大的,不会连这点都不懂吧。”索绰罗氏说道最后,语气越发的尖细,仔细听来,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她生的皇后在外面要喊别人额娘,她十月怀胎将她生下来,最后她的一切事都不能做主。红霜疾声道: “侧福晋慎言!”

    索绰罗氏闻言,眉眼一厉,怒声道: “我和皇后说话,一个奴才插什么嘴!掌嘴五下!”绿柳张口想要为红霜求情,被喜嬷嬷用眼神拦下。

    红霜见状,跪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伸手往脸上抽了五下,一点也没有手软。五下耳光结束,红霜右脸肿了起来,能依稀看到指印。

    索绰罗氏听到清脆的巴掌声,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看在你是婉玥奴才的份上,本侧福晋就不和计较,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一个奴才没资格管主子。我是皇后的亲娘,岂能和一般人相比,旁人说不得话,我能说,要不然福晋和老爷也不会让我进宫,知道吗?"

    红霜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恭敬道: “奴婢明白!”

    “嗯,还算听话,看来婉玥将你们两个调教的不错,当初要将你带进宫,我还担心你会坏她的事,现在还活着,看来长记性了。起来吧!"索绰罗氏满意地笑了,

    示意红霜站在一旁。

    皇后面上是不变的温雅的笑,柔声劝道: “额娘不要和红霜一般见识,她平日被我宠坏了,宫里有些烦闷,我还需要她给我解闷。"

    "算了,看在你的份上,额娘不和她见识,只是等到素雅进宫后,你可不能让着她。虽说她是你的妹妹,毕竟是庶出,和你的身份比不了,而且她小孩家家的,你要担心她耍心眼。”索绰罗氏对皇后的态度很满意,觉得自己的自尊得到无限满足。

    皇后闻言,抬手示意红霜将她扶起。

    红霜走到皇后身边,小心扶着皇后起身,花盆底的鞋子在毛毯踩下一个个凹印,沉沉地压在殿内众人心头。

    索绰罗氏对皇后的行为一头问号,她这态度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皇后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夹杂着冰雪气味的冷风灌进喉咙,让她压抑沉闷的头脑更加清醒,她深吸一口气, "额娘,你回去告诉福晋和阿玛,本宫答应了。"

    “啊……欲!就知道咱们皇后娘娘是最通情达理的。”索绰罗氏顿时喜笑颜开

    她算是完成了老爷的任务,果然这种事还是需要她出手,若是让福晋来,皇后可不会这般轻易答应。

    皇后赫舍里氏留索绰罗氏用了午膳,然后让索绰罗氏去看了小阿哥。

    最后让喜嬷嬷亲自将索绰罗氏送到午门,离开前,索绰罗氏还将喜嬷嬷训了一顿。看到索绰罗氏的马车离开宫门,一向沉稳的喜嬷嬷长舒一口气,感觉终于呼吸顺畅了。回到坤宁宫,比起之前压抑、大气不敢出的氛围,现在的气氛让人眉头一松。

    喜嬷嬷进屋,看到红霜顶着半张红肿的脸伺候皇后,吩咐道: “红霜,你下去抹点药,都肿成这样子,还怎么伺候娘娘!"

    红霜迟疑地看向皇后。

    皇后起身,从梳妆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壶, "这是外藩上供过来的药,消肿祛瘀很好,女孩的脸最重要,快去涂吧!"

    红霜连忙跪下道谢, "多谢娘娘恩赐!"皇后苦涩一笑,"你也是替本宫遭了罪!"“娘娘!”红霜仰头轻声喊道。

    喜嬷嬷上前,揽住皇后的肩膀, "娘娘,您还有奴婢呢!"

    br />皇后将头靠在喜嬷嬷的肩上,嗅着她身上平和温暖的香味,苦笑道: “本宫其实早就明白,她是我额娘啊!"

    阿玛有许多女人,为什么是她当了自己额娘,自己不贪图嫡女的身份,其他姨娘无论谁都好。

    喜嬷嬷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 “您现在是皇后,平日府上的人知道她的性子,所以平时也很少让她进宫,这次侧福晋只是进宫来带话,奴婢看她还是在乎您的!"

    皇后冷嗤: "在乎本宫这个皇后身份吧!"

    绿柳有些担心道: “娘娘,难道您真的允许素雅小姐进宫?”

    皇后直起身来,由着喜嬷嬷替她整理衣饰,眉目淡然, “侧福晋说的没错,素雅进宫,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就算没了她,还会有其他赫舍里的女子,不如让我亲自调教。"

    喜嬷嬷见她情绪已经恢复,连忙赞道: “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