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罗塔一战
“大佛寺上大佛大,
修罗塔本修罗修。”
这是江湖上的一句名联,说的是两处江湖名胜,其中也关联到两个超卓人物。上一句是指释家第一高手“明僧”,也即越良宵的师父。
下一句说的就是“暗王”殷天了。
修罗塔就是殷天所建,据传,建这样的一座塔,本是为了压服死
据说,“暗王”殷天的尸骨就埋
而江湖墟中,现
所以,谁没事会到这儿来呢
但今天,丑时三刻,塔下却有人
越良宵望着这样一座塔,心中也不由略生慨叹。
常言道,“老僧已死成新塔”。“明僧”死了,“暗王”死了,一代江湖传说,由此没落。如今,以眼前所见,不只那建塔的暗王殷天死了,连这塔也死了。
这是一座死塔,这座塔虽然未倒,再过好多年也未见得倒。但它,已成一座死塔。
呼啦啦的,塔里面忽然飞出一大片蝙蝠。那片蝙蝠,适才越良宵是眼见到它们进去的,它们像是很兴奋地寻到了一个新家。怎么,不上一刻工夫,那些瞎的、最耐黑暗阴森的、浑身没毛的飞鼠也耐不住里面的死寂,不敢安歇,也要飞出来吗
越良宵
时间到了,就
越良宵身子一提,由隐身处扑出,也直扑向塔中。
才入塔他就看到一道台阶,那台阶是通向地下的。这台阶上本有隐蔽的门户,想来平时必隐
原来这塔,还有地下一层。
越良宵想也没想,就向塔下面一层扑去。
台阶下面却全无声息。越良宵正感奇怪,然后他就猛地生出一种不安来。他的不安是来自黑暗这台阶很长,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长。它直通的是一片黑暗,越良宵越来越不安地感到,自己就是
那种感觉,像
他甚至已看不见自己。
伸手不见五指这是一句老话。可这句老话中却含有一种神秘的恐怖。“我
可塔底为什么没声,越良宵跃起最后一跳,才突然
可他们
就
其实,他已经无法再看到什么了,但可以感觉到那陷阱的存
他还不能惊动任何人。好容易,他才轻轻落地。四周,似乎有无数看不到的线
但这地室中却有杀气。
越良宵凭着自身的气息感觉着这个地室的大小“暗王”殷天的手笔果然奢华越良宵感觉自己气息所触的硬面皆为石质,而这地室,最少也有数百坪大小
这么大的空间里,他也终于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存
巨大的内闭石室中,有两道气场,一个是比静还要静的不安,一个却是比黑还要黑的杀气。
一个勇锐,一个阴沉。
一个如锋芒欲出,鸡啼报晓前那一刻天地的岑寂;一个却像躲
一个年少,一个年长。
两人惨争,却成暗斗。
越良宵身上出汗。汗会让他不再透明,让他的身上
他还从没感受到如此酷烈的杀气。
没想一遇,就是两道。
铿锵令该是黑的,因为中了它的人,皮肤都烧得乌黑闷青的。那么,那个少年的刃呢也同样没光吗
越良宵正这么想着,光就飞起了。可那光锐成一线,只照亮自身,却什么也不照亮。
它仿佛是自我束的一道杀气。这杀气如此霸道,可它居然还全无声息,它的光亮破处,越良宵感觉铿锵令也出手了,虽然他看不到,但感觉到那隐于黑暗的暗色的铿锵令也已飞击而起。
越良宵吞吐着自己若有若无的气息这样的一战,他希望自己可以不出手。他希望自己此生都不要面对这样的恶斗。那吴勾的心法果然是“天命”。交由天决,只拼一勇的天命
而铿锵令的起落,却闷沉沉的,宛如一场宿命。
像必然遭遇到一场偶然越良宵却
这种不确定是会以死为代价的
越良宵不想看到吴勾死,他喜欢这个少年。
但他既接了这单生意,也不想看到铿锵令主的死亡。
他虽不识铿锵令,但那样的死亡,同时也意味着那个叫苏蕊的女子,那一身华丽的袍下,那一颗心的死亡。
但人世间的争斗生杀,死与不死,却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而今天,他即入局中。既已接单,又如何能坐视不管
“不好”
越良宵这么想着,就见空中划起了一道极亮但极内敛的刃芒。
铿锵令也黑冥而出。
生死之击已现,这一击过后,生死立判。越良宵忽叫了一声,身形一跃。可这一跃情急,他已忘记控制身形以免触及陷阱,只听空中一片铃声响起,声声清脆,遇墙反弹,却成沉闷。
原来是钢丝,那几乎狙杀了“哭死人”的、
那些钢丝上原来系满了扰人心智的铃铛。铿锵令主布局不可谓不密,可吴勾对他父亲葬身的地室想来也极其了解。唯一的局外人就是自己。这样的陷阱中,他如何遁形如何“透明”也难以瞬间飞度。
那铃铛起码有数百,一经触动,闷
越良宵刚刚赶到。
可声息忽止。
那不是铃声停了,而是越良宵听到一声“铿”然落地的声音。
那代表终止。
一个生命就此终止。
这一声又脆又闷,压住了越良宵耳中回响的所有的铃声。满室喧扰中,满地下无数铃响声中,却遮盖不住那一种死样的宁寂。
一只烛光亮起,数百坪的地室隐约被照亮。它映上钢丝,就见数百道钢丝横扯斜拉的陷阱中闪出数百道钢丝一瞬间折射的光。
刺眼的光。
那少年吴勾望向越良宵,口角含笑道“你果然来了。”
“但就算你这最会救人的人,这一次也赶得迟了。”
然后,他肩头溅血地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