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回到反派黑化前 > 第112章 番外七(双更合一)
第112章
帷幔垂地, 灯烛摇曳。
秦冬霖被无声的紧、窒逼得寸步难行,他绷着下颚,低而轻地吸了一口气, 耳边是她小兽一样低弱的呜咽, 一声接一声。
即使他再后知后觉,也知方才那停顿的一下, 意味着什么。
诚然, 秦冬霖再如何镇定自若, 荣辱不惊,面对宋湫十,骨子里也是个俗人,此时, 惊有, 喜亦有。
秦冬霖垂眸, 俯身, 亲了亲她修长的颈, 气息滚热“是不是疼”
湫十不说话, 只是拿沁了泪痕的小脸蹭了下他的下巴。
一种无声的纵容。
从未给过其他人的纵容。
院外下着雪,长风呼啸,秦冬霖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冰凉的长指扫过她湿漉漉的眼尾, 声音里陡然染上了情、欲的哑“我不动。”
湫十吸了吸鼻子, 两条玉藕似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 道“不疼了。”
一个很亲昵的,像是撒娇的姿势。
有那么一瞬间,秦冬霖似乎都以为身体的融合,让曾经的宋湫十回来了。
风雪之后, 湫十散着一头长长的
是终于不用跟
说来好笑,彼时年少,他脾气有多臭,宋湫十就有多闹腾,上山下海,无所不能。被磨得不行的时候,他总想着,等她大一些,再大一些,小孩心性随着成长而消散,她总会变得沉稳,大方,安静,成为令人信服的流岐山主母。
可当她真变得安静,沉默,小心翼翼,他却看一次,忍不住皱眉一次。
那个会闹会笑,会撒娇会哼唧,站
而他,甚至已经很久没看到她笑了。
秦冬霖靠
满室寂静,无人回答。
翌日,秦冬霖唤从侍
她慢吞吞行至秦冬霖身侧,屈膝坐
“怎么”秦冬霖搁下才执起的笔,问“又赶我走”
湫十与他对视,一双好看的杏眼里春水盈盈,可最擅揣度人心的高位者,只一眼,就能看出里面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次次都是为了给乐此不疲前来的伍斐和宋昀诃让路。
“没赶你。”没了鲛珠,湫十的声音不如从前好听,可轻轻柔柔说话时,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秦冬霖看着那张毫无欺骗性的脸,想,也就是嘴上没说出来了。
又过了一刻钟,罕见的冬日暖阳
“来就来了。”秦冬霖眼皮都没掀一下,言语懒散,不以为意。
“会知道。”湫十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垂头看着地面,又道“他们会知道。”
秦冬霖动作微顿,他推开手边的竹简,旋即,手掌落到她纤细的腰、肢上,指腹极有暗示意味地摩挲了两下,感受她不自
湫十胡乱地摇了摇头。
“床上床下的关系,你说怎么瞒”秦冬霖看着她“你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我”
他以为会看见宋湫十愣怔的,或是陷入沉思的神情,却没有想到,这一句话之后,她脸色虽然白了白,话语却显得冷静,像是早就思考过无数回一样,“我没关系。”
她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像是
话音甫落,饶是秦冬霖,也不由慢慢眯了下眼。
他想起从前。
身为主城小公主,宋湫十骨子里的傲气不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少半分,即使两家联姻,她也从未有过半分担忧,甚至两人每每
而如今,她一身骄傲折,情愿
“我不愿意。”秦冬霖闭了下眼,清冷冷的瞳孔中沉甸甸的雪色崩开。他脾气向来不好,堕魔之后更是喜怒无常,因而哪怕此刻竭力控制语气,也还是显得有些生硬,他握着湫十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不提从前,只看之后。”
他连名带姓地唤她,重复道“宋湫十,我只要以后。”
湫十愣愣地看着他,才看了两眼,就被他伸手捂住了眼,他倾身,亲了亲她的唇,声音柔和下来“没凶你,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湫十唇角忍不住往下撇了一下,自从秦冬霖堕魔,她翻过的书不知有多少,知道修为越高,就越容易失控,她深知那样理智全无的情形无法用只言片语轻飘飘带过,相比之下,这样的语调,实
她一点也不怕,她只是很心疼。
“宋昀诃和伍斐都知道了。”秦冬霖道“后面的事交给我,嗯”
湫十的睫毛
“没怎么说。”秦冬霖将手掌放下来,道“让我好好照顾你。”
湫十知道他这个人素来会过滤一些自己不想听或者懒得听的话语,而那些,恰恰是她担忧的。她才想接着问清楚,就听外面院子里有了动静,训练有素的女使
秦冬霖无声颔首,声线清浅“请进来。”
湫十顿时要将手从秦冬霖手中抽开,挣动了一下,反而被不动声色握得更紧。
宋昀诃先伍斐一步踏进来,望着这一幕,几乎觉得秦冬霖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两人
伍斐还是老样子,什么都好,就是话多,才调侃完秦冬霖,他又看向湫十,压低了声道“我说小十,你们
宋昀诃给了他手肘一下,皱眉说“你少说两句。”
片刻后,宋昀诃和秦冬霖,长廷等人
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伍斐无语般地道“说起来,不止沛遗,我那段时间也很惨,莫名其妙多出来许多事不说,还被秦冬霖拎着对练了两场,明明宋昀诃和伍叡也
湫十
伍斐捂额叹息了一声“我开始也纳闷,琢磨了挺长一段时间,直到见了沛遗,才终于懂他逮着我
“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不是不小心让沛遗伤了你的手么。”
“我简直都找不到话来形容他,心眼比针尖都小,斤斤计较还使阴招。”
“他从前就总是这样,就他一个人能凶你两句,别人稍微惹你一下,就要尝一尝被毒打的滋味。”
他说话的语气叫人忍俊不禁,湫十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声道“你小心被他听到。”
说话间,谈完事的男人伸手拨开阻隔视线的珠帘,清脆的响动过后,他斜倚
自从她到魔域,统共只笑过两次,两次都是
伍斐和宋昀诃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出去前,伍斐还刻意叮嘱“我们先走,你晚点跟过来。”
秦冬霖无声颔首。
湫十没问他要去哪,去多久,做什么,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像一个晶莹剔透的雪娃娃,看着安静而美好,只有那双眼睛还能依稀分辨出零星半点从前的影子。
秦冬霖伸出长指,点了下自己的唇。
湫十愣了下,旋即踮起脚尖,却只触碰到他棱角分明的喉结。
“怎么就不对我笑。”男人的音色好似天生带着一股凉薄的意味,可此刻说出来,却莫名带着点亲昵意味,再加上他那张矜贵的脸,十分勾人。
湫十有些不自然地抿出两个小梨涡,低声道“笑的。”
“有些事,要出去几日,长廷留
湫十摇了摇头,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不出去,我等你。”
再平常不过的两句话,秦冬霖却分明听出了一两分依赖的意味,他动作顿了一下,颀长的身子微弯,虚虚揽了她一下,道“三天。”
“三天后就回。”
湫十
宋湫十回来的消息没能瞒过阮芫,所谓知子莫若母,
“夫人。”长廷笑着道“魔君有令,西院不准任何人踏入。”
“长廷,你要拦我”阮芫当了多年妖主夫人,声音一冷,仪态自然而然显露出来,她一身华服,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你自幼跟着冬霖,他前些年是个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
长廷看了眼跟
“这个君令的意思,是连我都要拦”
“臣不敢。”长廷垂首,推太极似的打起了官腔,“魔君的命令,臣不敢违抗,夫人不若等魔君回来,届时,有魔君陪同,想去哪里,自然都去得。”
来来回回这么几句,阮芫已经彻底没了耐心,她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强劲的气浪迫得空中的雪花都凝了下来,落下来的一瞬,像下了一场冰棱雨。
阮芫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身修为高强,攻势逼人,就欲直接扫开长廷,强行入院。
长廷脸上的笑意
阮芫带来的人都不敢上前,长廷这边守门的人也不敢对阮芫出手,你来我往眨眼便是十几个回合的交锋。半空中,流云翻转,如水般的雾气涌入灵气光阵中,搅动着风云,天色陡然黯了一个度。
“夫人,即使无人守门,这院子,你今日也进不去。”长廷攻击为少,躲闪为多,他一边灵活腾空,一边道“魔君设置了结界,无湫十姑娘允准,任何人都进不去。”
阮芫眸光一厉。
打斗至一半,湫十走出院门,一层无声结界自动笼罩住她的身形,将所有攻击余波,狂风骤雨挡
长廷手,忍不住皱了下眉,道“姑娘”
剩下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可那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这气势汹汹带人闯门的架势,足以说明来者不善。
而这些,湫十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便是闭着眼睛想,也能想象到阮芫的心理,可她是秦冬霖的母亲,是曾经真心疼爱她的阮姨,就凭这两点,她今日也断不可能将阮芫关
她低声道“请夫人进来。”
长廷沉默片刻,道“是。”
冰天雪地里,院落中几乎看不到绿色,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小院的石桌上,雪堆了几指深。阮芫冷着一张脸迈入结界,湫十照着规矩给她行了个长辈的礼,声音低柔,带着些不太明显的沙哑“阮姨。”
“别这么叫我。”阮芫的语气要多冷有多冷,她道“也受不起你这个礼。”
湫十默不作声。
阮芫不是头一个对她说这样话的人,可这样的话,即使听多了,听习惯了,也还是有些刺耳。她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唇,又
“行,我今日来,也不做什么恶人。”女使轻手轻脚搬了张宽凳到阮芫身后,阮芫坐下来,居高临下近乎审视般地道“如今妖魔两族与天族大战
“只是你不该住
阮芫看着眼前站着的纤细倩影,三月柳枝条一样柔嫩,说不恍惚,不唏嘘,内心毫无波动,必然是假话。
她甚至时常想,这是不是浮世大梦一场,现实里,秦冬霖还好好的没有堕魔,湫十也没有将流岐山置于如此不堪之地,那他们现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哪来那么多的黄粱梦。
湫十始终站着,脊背挺直,不为自己辩解半句,阮芫说,她就默默地听着。
“宋湫十,当年的婚事,怎么也不是我们逼着你求着你非你不可,是你一边追着冬霖跑,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你们感情好,关系好,是定下来的一对,当初走的时候,也是真浑然不顾忌半点冬霖的感受。”
“你摸着良心说一说。”阮芫勾着唇,语气嘲讽“冬霖对你不好吗他哪里对你不好自幼什么好东西不是让给你,你哪次惹祸不是他替你撑腰,稍微有一点时间,也是跟着你出去走动跑西瞎胡闹,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他,这么对我们的”
“对不起。”湫十接连说了好几声。
她说对不起。
她说全是她的错。
是她对不起流岐山,对不起秦冬霖。
“罢了。”阮芫不耐地摆了摆袖子,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不想听你道歉忏悔,只求你别再来祸害冬霖,他还得娶妻,还得生子,实
“你是主城的姑娘,我不怠慢你,魔宫非你容身之所,别的地方不安全,我已让人拾出来一处院子,你就迁到那住着吧。”说完,阮芫不等她拒绝,又道“这件事,我自然会跟你父母亲商议,想必他们也会体谅我一番良苦用心。”
湫十住
“我不能走。”湫十的声音很轻,语调却坚定,“我答应他了的。”
“这件事,我和他父亲此生绝无可能同意。”阮芫眯着眼,一字一句逼问她“堕魔之后,他再未拿起过手中的剑,你现
湫十抬眸飞快看了她一眼,蓦的将唇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
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秦冬霖一定会非常为难,而她留
“流夏,这事你来办。”阮芫侧首对身边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吩咐,话语不容人置喙“将主城姑娘带下去,好生伺候。”
流夏凛声道“是。”
“流夏,你要违背魔君命令吗。”长廷才从阮芫丢出的金色乾坤球中脱困,涉及正事,他面上的温润面具崩碎,声音不由严厉许多“你也是魔君座下的人,你不要命了吗。”
阮芫指尖飞速转出一抹金色,长廷被这种由妖主炼制出来,专门困人的乾坤球烦得头疼,又因为修为尚有差距,不能直接破除,每次被乾坤球砸中,都有小半个时辰的被困时间。
半个时辰,对有心办事的人来说,足矣。
流夏将吸入了浅云香的宋湫十带走之后,阮芫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终于稍微松了些,等长廷面色难看脱困的时候,她已经
长廷看着流岐山的人将屋里的东西搬出搬进,恢复原样,一个头比两个大,心口都凉了一截。
秦冬霖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一路顶着风雪,哪也没去,径直到了西院。
女使和守门的护卫哗啦啦跪了一地。
小小的四角亭,四四方方的水榭,古色古香的房间,他推门进去时,依旧有嘎吱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可里面的摆设,布置,清清冷冷,像是许多年未曾住人了似的。
该有的都有,唯独那个说会
遍寻无果,秦冬霖大步跨出门槛时,脑子里近乎是一种被正面直击的惶恐之感。
他想,
这一次,她多久能回来。
又一个三千年吗
天地变色,魔云浓稠,伍斐和宋昀诃,伍叡等人一齐冲进屋的时候,秦冬霖手掌撑
“秦冬霖,你冷静点”伍叡反应迅速,他一边跟其他人飞快布置一层接一层的结界,一边高声道。
“她人呢。”秦冬霖的声音轻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目光扫过伍斐,扫过宋昀诃和伍叡,又落到匆匆赶过来的秦越和阮芫身上,手掌中跃动的黑色焰火明灭不定,他再一次重复,语气一次比一次轻“宋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