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曲斯年想进一步接触,被迟闻秋无情拒绝,老男人不情不愿离开。

    “傅汝欢还活着吗?”

    【活着,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以为曲斯年会杀了他。”

    【宿主,杀人是犯法的!】

    “我知道,所以曲斯年也知道,比起杀人,还有更多报复手段不是吗?”

    十点,女佣来送夜宵,这次她没有急着离开,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女人仍旧浓妆艳抹,领口也故意放的很低,浑身透露一种廉价庸俗的味道,她转动的眼珠很精明,倾身小心翼翼说:“傅先生想见你一面。”

    “不见。”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谨慎一些。

    “可他为你做了这么多,死到临头就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不见。”

    女人很是不甘心,踌躇了一下,“没有其他理由?”

    “我惜命,所以不见。”

    迟闻秋的冷漠无情,让人恨得牙痒痒,尽管如此,也无法左右他的想法,女人失落退去。

    晚上入睡,迟闻秋感觉身子燥热得慌,“小八?”

    【宿主,我在。】

    “她下药了?”

    【没有检测到任何药物,应该不是。】

    “那我怎么回事?”胸膛烧灼得厉害,迟闻秋步伐不稳来到浴室,刚打开灯,猝不及防看到自己面颊红得不成样子。

    系统叫起来:【宿主,你该不会是食物过敏了吧!我给你净化一下,等会,药在哪里来着……】

    陷入忙碌系统没注意,房门无声打开,走进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他径自走到浴室,托着迟闻秋软下去的腰。

    低哑矜贵的嗓音响起的同时,也立马中断了系统连接:“小秋是忘记了,自己吃不得还海鲜了对不对?我故意让人安排的,控制在你清醒又不清醒的程度之间,这种过敏反应就跟你酒精不耐受一样。”

    曲竟喜欢吃海鲜,然而他海鲜过敏,吃饭前总及时吃药忍受,甚至连曲斯年都不知道这些事。

    迟闻秋被稳稳扶着,手腕内侧的敏感地带被尖锐的指甲故意挠过,因过敏反应而越发薄红的肌肤受不得一丝刺激,打着颤想躲开,可身后的男人紧紧相贴,不给任何逃跑机会。

    这种感觉比喝醉酒都要难受,生理泪水模糊了迟闻秋的视野,他止不住眨动眼睛,泪珠成串流淌,再被男人湿热的舌头卷走。如今的他比之前更要容易陷入情动。

    他喟叹着:“真好看啊迟闻秋,可比你平时美多了。”

    迟闻秋抬眼看着镜子,撞进一对泛着春-色的妩媚眼睛,目光迷离失焦,撩人地半眯着。像是与人苟合的……荡夫。

    从尾椎骨攀爬的耻辱感让他稍微清醒几分,猛抓大腿肉维持理智。

    “傅先生,既然逃出来了,就该……呃啊!”被粗蛮的力道往前一推,迟闻秋被抵上洗手台,无处安放的手将东西全部打乱,噼里啪啦一顿响。

    额头按上镜面,粗重的吐息将清透的镜子模糊,汹涌的眼泪水顺着潮红的面颊往下淌。

    “曲斯年是不是把你干得很爽?我都听到了,你叫得很好听,我十分喜欢,如果是对我叫就更好了。”傅汝欢一改平时的贵公子形象,匍匐在迟闻秋身上像个急于交-配的阴冷毒蛇。

    他绞紧了迟闻秋,附耳森冷说着,“可惜你无情透了,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迟闻秋。”

    迟闻秋哼笑一声,艳丽姣好的面容满是嘲弄,“要干就干,别说废话!”

    ……

    曲氏公司内部,曲斯年漫不经心听着老头子的劝诫,他把戒了快十年的烟叼上,迟迟没有点燃。

    “你这个不孝子,以前不找女人也就罢了,后来还敢去找男人?!我看你是被鬼上身彻底不清醒了!早知如此,我就该在你救下那混小子的时候杀了他,也好过你昏头三年!”

    “老头,都半截入土了还管这么多呢?都说我同性恋生不了孩子了,就少给我推相亲对象,一大把年纪还相亲,丢不丢人?”

    暴怒过后的曲文斌努力平复情绪:“行,那就让姓闻的给曲家生。”

    “不行。”曲斯年果断拒绝。

    曲文斌吹胡子瞪眼:“你个不孝子,真想曲家断子绝孙啊!”

    曲斯年把烟头咬紧,冷漠说:“你就算是自己或者小竟来生我都没意见,迟闻秋不行,他多看别人一眼我都要疯。”

    “你这是鬼迷心窍!嗬——咳咳咳!”老人激动起来呛个不停,曲斯年冷眼看着老家伙犯病。尚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的演技可是连医生都骗得过去。

    心头烦躁的厉害,连烟草味都没办法镇定下来,他很想迟闻秋,想念气味和声音,最好是看到他的笑容。

    曲斯年蓦然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一米九壮汉保镖拦住了。

    “好狗不挡路,你们不敢对我下死手,我却敢杀了你们。”

    保镖们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的犹豫。人们都知道曲文斌心狠手辣,他的儿子更胜一筹,得罪谁都是死路一条。

    “斯年。”老人咳嗽得嘶哑的声音久违唤出他的名,疲惫而饱含沧桑,的确是要半截入土了。

    曲斯年冷心冷肺,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

    “斯年!”曲文斌再次跺跺拐杖,“我如今是说什么,你都不会认我这个父亲了是吗?那好吧,就用你最喜欢的方式解决问题。我会杀了迟闻秋,让你不再有任何软肋!”

    瞳仁骤然缩小,曲斯年深呼吸一口气,猛然回头,三两步来到曲文斌面前提起他的衣领,老人被迫挺直了腰背,直直盯着自己的儿子。

    好似看到了当初跟父亲对着干的自己,一样的张狂自负。

    然而曲斯年却没有动手,三秒后,他松开力道,倏然转身离去。

    老人跌坐地上苦笑:“晚了,都晚了。”

    曲斯年才走出门口就接到自己人的讯息:“老板不好了!傅汝欢不知怎么就逃出来了,还潜入了迟先生的房间——”

    信号突然中断,断流声刺耳无比,曲斯年摘掉隐形耳麦,独自上车,匆匆开回枫林区。

    他心有不好的预感,感觉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迟闻秋吗?

    血液凝固,手脚冰凉得有些不听使唤,尽管有一两年不开车,肌肉记忆还在,也不影响他正常开车。

    驾车行驶上路,突然窜出来一辆黑色反光重型机车,隐约听见他儿子的嘶吼声:“曲斯年!快把迟闻秋还给我!”

    ……

    临近十二月份,晚上的温度低于十度,冻得人遍体生寒,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傅汝欢控制不住本能打着抖,牙齿上下磕碰着:“你……你可不要乱来啊!”

    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洗去一身青涩,冷漠的外表藏不住疯狂的内心,正一手抓着他的命根子,一手捏着秀气雕金的水果刀。

    他的手漂亮得衬托小刀也很好看,如果只是单纯削果皮,的确值得欣赏,然而却是在夺人半条命。

    傅汝欢怎么也想不通,刚才还愿意跟他柔情蜜意的迟闻秋,怎么就突然发难,还敢用水果刀威胁他的生命,这还是被曲斯年温养的小助理吗?怎么比劫匪还不要命?

    身为男人,本该无惧危险,可他面对的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一下子将他满腔温情浇灭,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闻、闻秋,你别冲动,我根本不想伤害你……”

    “我可不是在跟你调情。”某物被干净的手帕包裹,再由迟闻秋细白的手指轻握,如果忽略掉他手里的凶器,这可能是十八禁画面,但是……

    傅汝欢无法忽视内心的恐惧,疯狂咽着口水,“对不起,对不起小秋,别玩了好不好,可、可不是说笑的事!”

    “到现在还没疲软,你说谁在说笑?”刀口轻微一压,丝丝缕缕的寒气直逼下来,傅汝欢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

    迟闻秋可是从心里厌恶他人的触碰,曲斯年是任务需要也能忍忍,傅汝欢就不行了。

    他还真想上宫刑,可是系统一直在脑海哭爹喊娘:【宿主不要啊,故意伤人是要犯罪的,咱们可是正经无害的良民,应当遵纪守法!】

    傅汝欢见迟闻秋迟迟没有动作,以为还有转机,“我敢保证再也不……”

    “吵死了!”

    系统和傅汝欢同时噤声。

    外头传来脚步声,迟闻秋给了傅汝欢一个眼神,男人乖乖高举起被绑起来的双手:“我绝对不乱动!”

    【是……是那个看你不顺眼的中年女佣啦,喜欢半夜趁你不注意偷东西,她的老相好吴管家被罢免了大部分职务,没办法做假账,又搞起了偷窃勾当。】

    “恶心,恶心,太恶心了!屁股欠捅的死男同,勾搭这么多的帅哥,给我一个不行吗!早点死吧,占用那么多资源,凭什么好处都给你一人!”听着她的怨气十分大。

    傅汝欢似笑非笑:“她并不知道我会来。蠢货一个,只需要一两句花言巧语,就什么都愿意帮你了。不过是你的话,我愿意献出身体……嘶——别捏别捏,疼。”

    嘴上说着疼,身体却诚实地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