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1
京城固有的喧闹, 大概是南解乌来到大庆后第一件需要适应的事。
一顶红轿子出了安置南迦使臣的清悬驿,便一路晃晃悠悠地抬到了宫殿偏门。
唢呐与锣鼓声震天响,几?乎要把雍和宫角角落落的每一寸灰尘都从地面震起。
南解乌坐在轿子里, 穿着南迦传统的贵族服饰,轻纱罩面,头上?繁琐厚重的首饰压得他十分不自在,只能僵硬端坐着, 面无表情地听外面喜气洋洋的声音。
“这?里面坐的是谁啊?”
“听说?是迦南进贡的公主, 什么什么第?一美人……”
“嘶——原来是献给那位陛下?的公主,真是不怕红颜薄命啊。”
“嘘, 这?掉脑袋的话?你也敢乱说?!可千万闭嘴!”
……
南解乌听着轿外窸窸窣窣流动的声响解闷, 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拿着手上?的东西, 不自觉地摩挲起来。
他手上?捏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又肥又鲜,勾引着人去品尝。
他的肚子空空, 出来前嬷嬷说?必须保持身体洁净, 足足洗漱三遍,表示对庆帝的尊敬。又给了他一颗苹果, 听说?是什么妻家入门时的传统,象征着平平安安。
平安。
真是十分遥远的愿望。
南解乌望着帘门上?面雕刻的祥瑞鸟兽入了神, 看得出来这?些画像并不是随意而为,上?面呈现?着鸳鸯戏水、朱雀衔珠等画面, 这?些瑞兽在大庆代表着多子多育。
当今庆帝赵宴,字长珺, 年及弱冠,幼时经历过?“崇明之乱”, 双腿被叛军硬生生打断,从此无法行走。
登基为帝后,便将叛军一一凌迟,首级挂在城墙上?,任由蝇虫叮食。从此性?格变得越发阴戾可怖,嗜杀成性?。
臣子不敢将女儿嫁给赵宴,以至于?后位空悬,妃嫔稀少。别说?继承江山的皇子了,便是公主都没?有。
这?样一来,其他的势力便心思活络起来。
前三月,大将蒙欢大破南迦,南迦国主主动求和,进献素有“第?一美人”美名的清徽公主,嫁与赵宴为妃。
“您真的要这?么做?”
南解乌独身站在殿下?,背脊挺直,与满脸不悦的南迦国主遥遥对峙。
“清徽。”这?位君主勉强用一副软和的语气,试图打动自己陌生的“女儿”,“国事为重,何况嫁给赵宴并无不妥,不要耍脾气。”
胡子拉碴的一群老大臣开始帮腔。
“公主不要任性?。”
“此乃我两国之和亲大业。”
“若能诞下?子嗣……”
南解乌一甩手中长鞭,破空的重响让营帐内瞬间?安静。
他用目光一寸寸刮着面前这?些人的脸,冷笑道:“把我送出去,你们这?群老东西就能晚死两年了?”
“孽障!”
南迦国君自动代入了老东西的角色,气得拿了香炉扔他。
雕花金笼砸在南解乌额头,即使他退让了半步,光洁雪白的额头仍然瞬间?流出了鲜血。
南解乌伸手摸了摸伤口,嘴角居然露出笑容。
众人瞬间?慌了起来:“快快,止血!”
这?可是他们送给大庆皇帝的大礼,怎么能出现?瑕疵?!
金疮药敷在不大的伤口上?,南迦国君当场宣布,要将南解乌身份低微的母妃尸骨葬入皇陵,享贵妃之礼,南解乌才捂着伤口,俯首谢恩。
“从此,你便不再是南迦的公主,而是赵宴的妃子。”
父亲看着南解乌那张艳若春华、雌雄莫辨的脸,“需得为他繁育子嗣、保我南迦安宁。”
南解乌:“若他不喜爱我呢?听说?赵宴不仅双腿残疾,且面目丑陋,性?格扭曲,甚至可能身患隐疾,有不举之症。”
南迦国君不耐地挥了挥手,似是看见他就心梗,“那便使劲浑身解数,让他喜爱你,离不开你——行了,你退下?吧。”
清徽“公主”南解乌就这?样从宫殿里搬了出来。
经过?两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大庆的东京,和赵宴打下?的那堆战利品一起住在了清悬驿,等待着礼官将自己带入宫中。
被当作礼物的经历一点也不好?受,尤其当南解乌得知?自己承载了南迦那些大臣名门的希望——他们想让他为赵宴诞下?后代,最好?是个带把儿的皇子,让大庆之后的皇帝身上?都流着南迦皇室的血。
可他们怎么盘算都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清徽公主,实?际上?是被母妃从小隐瞒性?别养在后宫里的、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人怎么能让男人生下?后代呢?
想到那群大臣得知?真相后胡子乱飞的崩溃模样,南解乌轻蔑地笑了起来,头上?的珠翠随着动作,在那双因含着光彩而美艳动人的眼睛旁不住地摆动。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几?乎恶劣地想,只要赵宴来到宫殿宠幸自己,就一定会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到时候“大不敬”的南迦又该如?何承担这?位暴君的怒火?
他自己死定了,也绝对不会让那群把他像卖一匹马一样卖给赵宴的人好?过?。
就在他苦中作乐时,脑海里忽然出现?一道极为玄妙的声音。
【检测到神使存在——正在进行绑定。】
什么?
南解乌捏着手上?苹果的动作都顿了顿,立即警惕地四处张望。
他耳朵贴紧轿子,远远的喧嚣声透过?木板传来。
轿子已?经接近宫门,百姓议论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只听得见渐渐平缓的鼓声和喜庆的唢呐。
谁在说?话??
随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奇怪响声,那道冷冰冰没?有起伏的音调再次响起:
【绑定成功。】
【宿主你好?,我是系统005,为佑子神明下?的一名系统。你已?被神明挑中,成为这?一任的神使,我们将共同完成神明交派的任务。】
南解乌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到底是谁在说?话?,他从脑后抽出一根锋利的簪子,扫视四周,厉声质问。
“何人装神弄鬼?”
【别紧张。】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的那道奇怪声音对他说?道,【我不会害你。如?果有所疑虑,可以先读一读这?本资料。】
说?完,南解乌大脑一涨,类似于?戏剧,却又直白到让人惊骇的一些东西被传输到了脑海之中——
【本文为追妻火葬场。
男主攻:定边将军蒙欢。
男主受:誉国公世子沈言深。
男二:大庆皇帝赵宴……】
……
无数纷杂陌生的剧情涌入脑海,南解乌靠在轿边,呼吸急促地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吗?】自称005,不知?是妖是鬼的东西再次操控着那口奇怪的腔调。
【你是一本小说?里的配角。在赵宴死去后,你会被新帝送到寺庙,在日复一日的监视下?暴毙而亡。】
南解乌睁大双眼,那眼神中带着茫然与惊异。
【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就能顺利获得第?二次生命,拥有远超常人的财富与寿命。】
“任务?”
005照本宣读。
【由于?原文过?于?古早狗血,导致读者不满,他们希望换掉男主攻蒙欢,让男二赵宴幸福。赵宴本人的不甘意志也触发了神明的交易。
而你的任务:帮助赵宴获得属于?他的爱情。】
*
进了宫门,便不能再无故喧哗。
只剩下?四个轿夫,将南解乌抬进后宫。
他撩开帘门,面前站着几?个宫装嬷嬷,还?有几?个模样清秀伶俐的宫女和太监。
见到他,众人一应俯身,大拇指相握,朝他行礼,齐声道:
“娘娘午安。”
南解乌有些闹不清这?大庆的礼仪,南迦国的仆人,只要见到主子,全都跟羔羊一样乖顺地跪下?,生怕主人一个不快,拿鞭子抽他们。
说?到这?个,他也不管这?些宫女嬷嬷,朝一旁女官模样的女人伸出手,问道:“我从南迦带来的鞭子呢?”
女官面不改色:“娘娘从前是蛮夷小国的公主,不懂教习,这?很正常。但有一点需要娘娘理解,宫里的嫔妃,是不允许舞枪弄棒的,鞭子也不行。您自个儿玩就算了,万一伤到了陛下?,那可是大罪。”
“蛮夷?”
一道低柔的声音从轻纱下?传来,南解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美丽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在场的气氛瞬间?变了。
有宫女被吓得一哆嗦,南解乌在万众瞩目下?解开了自己的面纱。
恍惚间?,所有看清那张脸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人能够说?清那一瞬间?的惊艳,就如?同没?有哪一个诗人能在一首短暂的诗歌里写尽日月的光辉,更何况世人更多的是蹩脚的眼光,甚至就连落在美人身上?,都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羞愧。
这?位异域公主身着一身火红裙装,腰间?配着香兰与金玉铃铛,浑身叮铃作响,发饰也不如?大庆女子温婉可人,说?话?轻柔,却并不可亲:
“你一个小小女官,是要当面以下?犯上?吗?”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就连那位女官也摇摇欲坠地跪了下?来。
“奴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南解乌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满意弄出的动静。
“只是鞭子,鞭子还?需要陛下?的许可才能持有。”
南解乌的嘴角落了下?去。
是了,他现?在是赵宴的嫔妃,是依附在这?个暴君威严下?的妾室,一举一动都需要他人同意。
为了活命,还?得像那005所说?,帮赵宴将他所爱之人纳入后宫之中。
不过?南解乌也在那剧本中发现?了十分有意思的一件事,那就是“主角受”沈言深,后续居然有“带球跑”的剧情。
“男子能够怀有身孕?”南解乌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苹果玩,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道奇异的笑,被掩盖在轻纱之下?,隐隐约约。
“那赵宴也可以吗?”
005:【我无法凭空判定。】
这?需要神使和任务目标产生深入交流,但005可不敢说?这?话?,巧妙地保持了沉默。
南解乌琢磨了一下?,又觉得没?趣。
就算赵宴能怀孕又怎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要活,还?得给人牵线搭桥呢。
上?赶着来给人做妾的。
呵。
他一甩袖子,举步踏进殿内,声音落在身后。
“替本宫沐浴更衣。”
……
牡丹花馥郁的香气在水面上?蒸腾,缭绕的白雾中,南解乌靠在浴桶边,懒懒地阖着眼皮,乌黑的长发犹如?丝绸般披散在脑后。
他屏退了一众宫女,只有一位年长的嬷嬷站在他身后,注视着白雾中隐隐的白皙身影。
没?有疤痕,也没?有难看的地方。
只是……
比起一般的女子,似乎精壮了些?
嬷嬷不确定地皱起眉。
又或许,异域人就是这?般呢?
听说?这?位公主擅长用鞭,说?不定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手臂和肩颈肌肉较为发达。
南解乌用水瓢在自己身上?浇灌,热气蒸得人浑身倦懒。他并不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性?别,毕竟晚上?就要见到那位“暴虐成性?、面容丑陋”的赵宴了,对方或许会发现?他的秘密……也或许不会。
也许他因为不举,根本就不在意呢。
南解乌轻轻拨开水雾,湿漉漉的睫毛抬起,微微发蓝的眼睛望着屏风上?鸳鸯成对的图案,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身后的嬷嬷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看不清身体,便道:
“娘娘,一会儿沐浴完,还?请让老奴验明正身。”
南解乌知?道这?个流程,君王的后妃,身上?需要检查是否有疤痕、烂疮、胎记或是黑痣。进一步的,需要跨过?香灰,检验是否为处子之身。
这?倒不行。
他琢磨着,要不干脆把这?个嬷嬷打晕算了。
就在他思索着其中可行性?时,门外传来异常的动静,以南解乌敏锐的听觉,能够清晰捕捉到。
“陛下??”
有人惊呼。
“不、不合规矩……”
“陛下?,娘娘在沐浴……”
一阵骚乱后,是众人掀开衣物跪下?的声响,太监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宫殿的宁静。
“皇上?驾到——”
第072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2
赵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伴随“咕噜”的水声, 南解乌将身体缩进水中,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难道说,赵宴是个实打实的好色之徒, 一听说自己到了偏殿,就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要幸他?
于?理?不?合,却也符合暴君的名声。
浴桶周边立着四面的屏风,嬷嬷此时?已经从身后的屏风退了出去, 对?着门外赶来的赵宴行了个大?礼, 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恭迎陛下……娘娘正?在?沐浴……”
这位嬷嬷声线中带着难以自制的恐惧,声音微弱, 只是却碍于?身份不?得?不?说。
南解乌屏住呼吸, 他来到大?庆前听过这位少帝不?少传闻, 听说心情好要?杀人, 心情不?好也要?杀人, 挡他路的更是死路一条。
不?管他今天这么早来的目的是什么,被一路阻拦, 还?一声不?吭, 恐怕正?要?发火了。
南解乌默默伸出手臂,从一旁搭着的衣物暗囊中取出一把锋利细薄、形同新月形状蝉翼的手戟, 五指收合,手戟便?贴合在?腕部肌肤上, 带来让人清醒的凉意?。
按照礼制,宫妃在?觐见圣上时?, 需得?换上宫廷特制衣物,全身上下经过细致检查, 确保没有暗器。
侍寝时?也不?能穿衣服,得?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 被太监们卷春卷似的抬到殿内被宠幸。像南解乌这种身份特殊的异域公主,还?会有专门的礼教官站在?不?远处,隔着帘子观看他们行房,事后记录有无喝下避子汤。
南解乌尚未想到精妙的应对?方法,那个005让他不?必太过担心,说会帮助他。
但赵宴偏偏打破一切礼制,在?这时?过来了。
更何况,对?方自从进了院子,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更是增加了心中那一点?微妙的不?安。
对?长久沉默感到不?安的不?止他一人,女官试探着发声:
“陛下,娘娘马上便?可沐浴完,去到未央宫侍寝,您看……”
那位暴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又凉又冷:
“孤想来便?来,是谁给了你们这群刁奴以下犯上的权利?”
众人抖如筛糠,不?发一言。
木制轮椅碾过人群之间,赵宴阴冷抛下一句。
“再有拦者,立即斩首。”
反驳就该到此为止了。
仆人们战战兢兢地低下头,连忙应是便?退了出去。
如此一来,不?仅保住了命,将来清算的罪名轮不?上他们,毕竟这只是暴君违反礼制、压迫忠言的又一件证据。
随着外庭的声音平定下来,轮椅滚动的滑轮声便?更加清晰,南解乌似乎能够想象出,它一点?点?碾压过庭院、朝自己的小屋驶来的痕迹。
他握紧五指,紧紧抓着那手戟,却又在?这异常的宁静中冷静琢磨出些不?对?劲来。
……等等。他好像闻到了什么——
似乎在?军营中、呻.吟中随处便?可闻见的味道。
不?,不?能确定。
南解乌觉得?有点?意?思了。
他挑起眉,双目定在?屏风上,要?从那副鸳鸯戏水的屏风反光中看出点?什么。
门栓被撬动,房门被“吱呀”推开?,微末的动静传来,室内的光影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南解乌微微侧过脸,露出一点?精致细瘦的下颚。
赵宴和他的带刀侍卫就站在?那儿,他用余光看见那轮椅的模样,还?有一双黑锻钩金盘龙朝靴,干干净净地放在?横梁上。
一角绣着暗金云纹的玄色衣摆静静垂在?一边。
情报无误,还?真是个可怜的瘸子。
南解乌微妙地绷起下巴。味道就是从赵宴身上传来的。
不?会闻错,那是血腥味。
即使藏得?很深,但仍然逃不?过自己长期接触香料与蛊物的鼻子——他也能闻见来者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可以推测出,刚刚才从御书房赶过来。
是纯粹的不?小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门被侍卫关上,外界的风声消弭,室内的血腥味更加难以让人忽视,混在?牡丹花的清香中,有种潮湿的厚重,像一个在?不?声不?语中掩藏的秘密。
赵宴森森的声音唤醒了他。
“你就是南迦献给孤的清徽公主?”
质疑,暴躁,不?耐,敷衍——
南解乌一瞬间从对?方的语气中解读出这么多层次的情绪。
“正?是臣妾。”
南解乌这才想起什么,蓦地抬起双手,水珠飞溅中捂住自己的胸,很适当地装出一点?羞涩来。
“陛下为何……突然来看望臣妾?臣妾还?在?沐浴,实在?是,不?好接待圣驾。”
女人的声音低柔婉转,不?似后宫女人那般尖锐。
赵宴缓慢转着手中的佛珠串,这南迦公主虽然背对?着他,但一身肌肤如雪,黑发如缎。听闻经常骑马使鞭,身量也不?柔弱,用那群大?臣的话来说,是个好生养的健康的美?人。
……好生养,健康……?
少帝的目光忽然从空洞冷漠变得?阴冷,这个认知像什么凉飕飕的东西填满了他空荡的胸膛,恶意?就要?从中破土而生。
怕不?又是什么刻意?被送来侮辱他的东西吧。
赵宴苍白的骨节上青筋绽出,那串珠子差点?在?手中断裂。
肩膀上才被包扎好的伤口?破裂,湿润的血液缓缓浸透纱布。
侍卫脸色一变:“陛下。”
赵宴顿了顿,缓慢地定住自己如阴水般流动蔓延的情绪,抬了抬手,示意?他住口?,旋即冷冷地盯着南解乌屏风后的背影,嗓音微哑开?口?。
“爱妃今晚要?来孤宫中侍寝,没有忘了这回?事吧?”
南迦公主惶恐道:“臣妾怎敢忘却。”
赵宴阴鸷的目光一刻也没从南解乌身上离开?过,南解乌几乎能感受到一股实质化的凉意?,有种将后背暴露给野兽的错觉。
庆帝拨动着珠串,缓缓道:“既然如此,爱妃沐浴如此迟缓,可是因为嫌弃孤身有残疾,不?愿入宫侍奉孤?”
南解乌:“。”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怎会如此?臣妾惶恐……”
南解乌像是乱了阵脚,“哗啦”一声,水帘似的水珠从空中洒落,“她”竟然直接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赵宴面色微变,猛地扭头去看身旁的侍卫,侍卫立刻单膝跪下,死死低着头,目光不?敢僭越半分。
而在?这电光火石间,赵宴再次转过脸。
南解乌已经从屏风上取到自己的衣物,翻身转了一圈,顺着惯性将宽大?服饰披在?身上以作遮掩。
她光着一双莹白的玉足,黑发湿漉漉地贴在?不?着寸.缕的身体上,勾勒出令人遐想的曲线,跨出屏风,上前一步,学着嫔妃礼,盈盈朝他下拜。
“陛下……”
她叫得?缓慢而低缓,似乎在?寻求一种叫人可怜的同情。
牡丹香裹着热气扑来,汇成一种湿软的暖香。放在?这位像奴隶一样被卖来的可怜公主身上,更让人生出一种怜爱与暴.虐混杂的冲动。
从前也有人给他送过妃嫔,每当赵宴召见他们,这群妃子无不?可怜得?像只乳鸽,跪在?地上发抖,浑身上下都彰显着恐惧,好像看见了活阎王。
她们看向他的眼神,全是惧怕。
赵宴转着佛珠,瞧着公主洁白的下巴,命令道:“抬起头来,让孤看看你的眼睛。”
这位南迦公主缓缓地抬起了她的脸,在?看清的那一瞬间,赵宴眼中一丝南解乌司空见惯的惊艳,但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神情也变得?惊疑不?定。
“……你是缇儿?”
在?他看见南解乌的同时?,对?方也暗暗注视着他。
臣子不?能直视皇帝,但……赵宴的脸上,竟然戴着扣住了大?半边脸的金钩面具,只单单能看见那苍白的嘴唇和尖细的下颚——
他骨架不?小,身高至少七八尺,这样看上去瘦弱得?有些惊人。
一位少年帝王,竟会如此孱弱?
面对?他的疑问,南解乌表示不?解:“陛下,您在?说什么?”
“缇儿……”赵宴出神地念了一句,又闭上眼。
再睁开?,那道森冷的目光又再次放在?南解乌脸上。
“你不?是孤的缇儿。”
若不?是害怕让他起疑,南解乌都想踹他的轮椅一脚,听说后天残疾的人或多或少有点?心理?问题,看来赵宴就是一个典型。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大?病。
但他只能低眉顺眼道。
“我是南迦的清徽公主,今日刚从清悬驿过来,头一回?见这等繁华。”
赵宴安静地听着,他就跟尊大?佛似的坐在?那儿,转着佛珠。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一件大?事。
南解乌瞅着这瘸子似乎没打算走,便?道:“陛下,您现在?是需要?我晚上过去侍寝,还?是——”
“今晚,孤留宿锦绣宫。”
赵宴声音也是冰冰凉凉的,刚过完变声期,带了点?少年郎的低哑,但很有压迫力。他只看了南解乌一眼,便?垂下目光,他身着玄衣,整个人就像是阴天里的一团乌云。
“孤来幸你,你便?好生伺候孤,否则,你这颗美?丽的人头,便?是别想保住了。”
“——听明白了吗?”
鉴于?他有前科,南解乌稍一思索,便?能将前因后果拼凑个大?概。
赵宴面容丑陋、生性暴虐应该都是真的。又因为双腿瘫痪,多多少少会影响到阳.具发挥,故而行房时?,若是状态不?好,恼羞成怒下,同他行房的宫妃下场恐怕都是人头落地。
想清楚这一点?,南解乌反而不?怕了。
要?么被发现性别一死,要?么就是如005所说,可以帮他逃脱这一遭。何况原著里,他不?也没有被赵宴所杀吗?
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能接受。
想到这里,南解乌低声应道:“是。”
就算让他留在?宫里,他也有别的活命之路。
“那么,陛下……”
南解乌忽然蹲了下来,在?赵宴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抓住他的衣角,问道:
“你能把我从老家带来的鞭子给我……啊不?,给臣妾吗?”
这话一出,赵宴眯起眼,还?没有反应,他的侍卫就已经开?始颤抖地流下冷汗,并用一脸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位不?知好歹的公主。
“你要?鞭子做什么?”
少帝的声音很轻,好像在?脊背上穿过的那阵凉风,让人不?寒而栗。
第073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3
来前就听?说, 大庆皇宫森严,对宫妃要求甚多,不光不能舞枪弄棒, 也?不能随意?走动,没有陛下的允许,也?不能主?动求见,那会被史官视为“行为放荡”。
更不能拈酸吃醋, 构陷旁人?, 否则便是没有“后妃之德”。
南解乌将衣物围在胸前,半跪在地上仰着脸, 脖子抬出一个脆弱的弧度, 只要赵宴稍稍伸出手, 便能轻而易举地掐断这截清瘦的骨头。
“臣妾生活在南夷一带, 那鞭子曾是臣妾母妃亲手为臣妾所作, 既然来到大庆,臣妾便是大庆的人?, 只是偶尔念家, 拿着鞭子,只想睹物思人罢了。”
赵宴对此一言不发, 南解乌注意?到他苍白的嘴唇轻轻抿起。
……
少帝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南解乌换上衣物整理一番, 又因赵宴不准侍女进入,只得?自己简单扎了个发髻, 倒惹得?赵宴冷脸多看了他两眼。
但当南解乌看回去时,他便开始闭目养神, 神情淡淡,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房间里的血腥味变淡, 不知是因为伤口好了起来,还是南解乌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味道。
他收拾干净,微挑眉梢,看赵宴也?顺眼不少,对他赏了个笑?容。
谁知赵宴看见他笑?,表情更阴沉了。
哟,这烂脾气确实难伺候。
南解乌便不再朝他笑?了。
女官小心翼翼探出头在屋内看了两眼,便传人?用膳。
由于?才进新人?,锦绣宫百业待兴,连张像样的桌子也?没有,皇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铁了心要在锦绣宫逗留。
索性赵宴自带座椅,不需要再弄一张舒服的椅子来,女官便风一般的速度,安排内务府擦干大堂内的木桌,再呈上晚餐。
这一番下来,什么肥鸡鹅肝自然不用说了,北域进贡的葡萄也?在食物之中。
就算作为南迦的公主?,葡萄也?是少见的贡品,运输过程太容易坏掉,所以甚为稀有。
大概是注意?到南解乌盯着那串水光盈盈的葡萄看了太久,赵宴忽然道:“爱妃可有字否?”
这话问得?太突然,南解乌道:“回陛下,臣妾字重亭。”
赵宴听?了这话,却忽而阴下脸色:“谁允许你自称臣妾了?”
南解乌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意?思,周围人?便哗啦啦乌云似的跪了一大片。
“陛下息怒!”
“陛下……”
南解乌没有贸然下跪,他在一众压抑的气氛中开口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就算自己自称有错,刚刚喊的时候他不说,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自己面?子?
莫非是给南迦的下马威?
小宫女颤抖着拉了拉他的衣角:“娘娘,按照惯例,他国公主?来朝,是以奴妾之身,需得?、自称奴……”
此时此景,若换了他人?,不说当即如遭雷劈,也?该下跪求饶才是。多年来,赵宴能凭一己之力,在朝堂震慑住那群老不死的大臣,这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性子可谓立下犬马功劳。
可南解乌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定定看着他,蓦地笑?了:
“奴还以为是多大的事。”
赵宴:“……”
南解乌若无其事地拈了一枚葡萄,细心地剥好,放在赵宴紧紧抿起的唇边:“陛下若实在生气,便吃口葡萄消消火。莫要为奴气坏了身子。”
赵宴头一偏,捉住他的手:“大胆……”
“吃。”南解乌趁他张口,直接把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嚼。”
赵宴对上那双勾人?的眼睛,南解乌冲他微微一笑?,狭长的眼尾凹出一个上挑的尾勾,乌黑到发蓝的眼珠能让任何人?忘记原先要责难什么。
周遭人?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赵宴下意?识地动了动腮帮子,喉结一滚,居然真的把葡萄吞了下去。
皇帝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太甜。是股糜烂的甜味儿。
南解乌嘴角的弧度更弯了,他凑近赵宴的嘴唇,好奇地嗅了嗅,赵宴霎时一惊,撑着轮椅要后退,南解乌却仿佛预料似的将他的手按在轮椅上。
一股比葡萄更甜、更魅惑的异香半扑进了赵宴的怀里,是南解乌身上的香味。
这样一来,南解乌更加清晰地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似乎伤在肩膀上,洒了药末。
“奴亲手喂的葡萄,好吃吗?”
赵宴:“……”
南解乌:“陛下?”
赵宴偏开脸,面?上表情仍然是阴冷的,他没有选择回答南解乌的问题,反而责怪起乌泱泱跪在地上的仆人?:“孤养着你们这群废物,难道是让你们专门为孤送些腌臜坏物扰了兴致的吗?!”
他在那儿大发雷霆,说要砍了他们的头。南解乌自己取了一枚葡萄放入口中,挺新鲜的啊?
“兴许是奴刚刚给陛下挑了个坏的。”南解乌道,“是奴的不是,莫要责怪下人?。”
赵宴冷笑?:“你以为孤不敢砍了你的头吗?”
南解乌:“全天?下都是陛下的,只是奴晚上还要侍寝,若是掉了头,扰乱了陛下的兴致,可就不好了。”
他字里行间都在替赵宴着想,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赵宴一脸厌烦地让闲杂人?等滚下去,见夜将至,礼官颤颤巍巍地膝行上来,行了个大礼,暗示新妃与少帝初夜,可否需要自己在旁侍候。
赵宴的回答是含着戾气的一句:“秽物,滚下去!”
南解乌差点?没忍住笑?了,赵宴脸色很差地看了他一眼,南解乌望望天?,硬是把笑?意?憋了回去。
礼官都麻利滚下去了,剩下的侍卫与几个小宫女太监还站在原地,南解乌在侍卫警惕的目光中,握住轮椅推臂,将赵宴推向?内室。
香炉内的香料在空气中燃烧着,袅袅散散,混合成?一种让人?沉静的淡香。
衣袂翻动间,南解乌已经闻出了其中的成?分:合欢皮、沉香、栈香、零陵、龙脑……其中有几味最是助眠。
鹅黄色的纱帘遮遮掩掩,又被宫女挑起,逐渐将两人?引向?中心的卧榻。
南解乌的目光微微放空。
通晓未来后,他一直在思考,赵宴杀人?如麻,连宫妃也?不放过,为何在原书中,独独自己顺利在赵宴手中活了下来?
若排除赵宴绝顶好色舍不得?杀他,只有剩下唯一的解释:他对赵宴是有作用的。
制衡南迦?不,赵宴不是那样励精图治的皇帝。若是可以,他更可能借此将南迦灭个干净。
直到他把赵宴推到床边,赵宴才幽幽道:“爱妃胆子很大。”
“陛下何来此言?”
“若非还要孤一五一十给你解释?”赵宴面?无表情看着他,“把孤抱上床。”
南解乌突然想起来,赵宴腿脚不方便,往日上床,如果不是自己努力爬上去,就是被侍卫或者宫妃抱上去的。
……有点?好笑?。
南解乌弯腰把赵宴抱上床,他平日惯常用鞭,臂弯的力气还是有的。赵宴甚至觉得?自己触碰到了肌肉,脑中疑惑一闪而过。周围的宫女立刻围上来,伺候着赵宴将鞋袜给脱了。
南解乌垂眸,他看见了赵宴的腿,身高八尺的少帝,腿脚长度可观,肌肉却萎缩得?厉害。
他问脑中那个神秘的存在:“赵宴的腿还能恢复吗?”
【很难说。】005道,【他的腿坏死多年,如果要好起来……我这里有几点?气运,可以加在他身上,可若是想要完全恢复,不太可能。顶多以后可以拄着拐杖走路吧。】
南解乌惊奇:“赵宴遍寻天?下名医不可治,你竟有如此神通?”
005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过奖。这都是上一任宿主?送我的。】
赵宴的声音唤回了南解乌的神志。
他屏退了周围宫人?,室内一时安静下来,雕刻着兽头模样的香炉袅袅婷婷飘着烟气,空气中蒙上淡淡一层白色雾气,挥之不去,连带着赵宴毫无温度的眼底都溢出朦胧暧昧之意?。
南解乌能感受到,屋顶上、柜子里、门后,都藏着庆帝的人?。
他很想问一句,赵宴往常和宫妃造龙嗣的时候,也?是这么大阵仗吗?
他缓缓解开自己的衣带,身着中衣撩开纱帘,钻入其中。赵宴捏住他的下巴:
“侍寝也?能发呆,看来孤在爱妃眼里没什么威望啊。”
床.榻调情的话被他说得?冷冰冰,那两指捏着南解乌的脸蛋,左右翻看了看,赵宴发出嗤笑?之声,听?不出满不满意?,只是立刻将他的脸按了下去。
……
南解乌忍着把赵宴咬死的冲动,发现最初的猜测确实没什么错。
由于?两腿的牵连,赵宴不太行。
中途这小皇帝连后牙槽都咬紧了,摸着南解乌漂亮的脸蛋像是恨不得?吃了他,但物理意?义层面?的现实,却浇了他一盆冷水。
南解乌抬起脸,在小侍目不斜视端来的一盆水中盥洗,擦着脸看了赵宴一眼,又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面?容却是楚楚可怜:“陛下……”
“闭嘴。”赵宴脸阴沉得?要滴下冰水,低声道:“若是敢对外多嘴,孤扒了你这张脸皮。”
南解乌的笑?容消失了,这皇帝真是不知好歹,想他南重亭跋扈多年,一来到庆朝,这暴君又是偷看他洗澡,又是让他自称奴下跪,放在南迦,他早就用鞭子把赵宴的嘴抽烂了。
不过,谁说日后没有机会呢。
南解乌没有表露出嫌弃的表情,依人?地蹭了蹭,顶着皇帝的低气压,硬是把自己窝进赵宴的怀里。
赵宴被靠住的那块僵了僵,南解乌毫无所知地靠在了他被刺受伤的肩膀上,血气混在香料的香气中,连自己都闻得?见。
也?不知道这南迦公主?是何体质,比他专门派人?调试的香料还要香,美艳若妖,只是胸平得?出奇。赵宴虽无大胸之好,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公主?不仅又高挑又没胸,还有些重量,压在伤口上,赵宴忍得?脸色有些发白。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南解乌,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天?真问道:“陛下,现在奴还是奴吗?可以做妃子了吗?”
“呵。”赵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南解乌不解:“陛下?”
赵宴低下眼帘,心中的阴暗情绪快要化?成?实质的阴云。说来也?可惜,这异域的公主?倒真如传闻中所说,生得?极美,却还是不能让他像个正常男人?一样。
若是生不出太子,那群老不死的东西又该谋划着让龙椅换人?来坐了。
“再说。”赵宴冷冷道,“若是你能为孤生下皇嗣,封贵妃又有何难?”
南解乌:“……”
南解乌:“贵妃能用鞭子吗?”
他挺想拿来抽一抽赵宴的。
赵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
哦——
“贵妃能骑射吗?”
“自然。”
南解乌:“贵妃能……”
赵宴:“闭嘴。”
南解乌闭了会儿嘴,又道:“奴有一计,可使陛下得?子。只是不知陛下可愿一试。”
赵宴:“哦?”
南解乌双臂撑起来,乌黑的长发混着月光,流水般倾泻在赵宴身上,那双眼睛直勾勾的:“蛊。”
赵宴表情未变,眼瞳却下意?识缩了缩。
他早知南迦有此诡怪之术,可无人?敢向?他进献这法子。
“大胆——”
“嘘。”南解乌凑在赵宴耳边,那异香萦绕鼻端,像是一只细细的抓手,挠得?人?心痒无比。
“陛下若是担忧,奴可以在自己身上也?下同样的蛊。届时行或不行,陛下可差御医定夺。”
南解乌笃定,赵宴一个受了伤都要隐瞒上下的人?,自然不会信任太医院。
赵宴没有说话。
侍寝第?一天?,验明公主?处子之身的帕子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被送往礼教坊。
验身成?功,南解乌被一道旨意?封为贵人?,正式入住锦绣宫。
*
没有鞭子和马匹的这段时间相当难受,南解乌又嫌弃大庆的衣物繁琐,没过几日,又自顾自换上了当公主?时的衣物,成?天?坐在庭院里捣着草药。
自从第?一夜之后,少帝似乎对美人?的滋味上了瘾,每日下朝,都会来看望这位南贵人?。
虽然在南贵人?看来,这人?每天?晚上都要占自己一半的床榻,也?挺讨厌。
南解乌躺在摇椅上,迎着日头懒洋洋眯起眼睛。
这些天?得?到的情报,都在暗指庆帝和几位大臣,尤其是左右相关?系不和,那天?的刺杀似乎也?和其中一位相关?。后宫的妃子或多或少都有这两位名相的手笔,赵宴自然不喜欢。
只有自己,和前朝任何势力都没有关?系,也?好拿捏。
南解乌摇着绣花的团扇,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而且,后宫哪个妃子能有他的美貌呢?
赵宴是眼睛瞎了才会去找别人?。
南解乌盘算得?很好,蛊自然只是个噱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邪乎的东西?真正起作用的还是系统。只要让赵宴的大腿恢复些知觉,症状会好很多,到时候再把主?角受招进宫来,逼迫他生个皇嗣,主?角受不愿意?入宫也?会入宫。
南解乌被这十分反派的想法想得?勾起了嘴角,手上的团扇慢悠悠地摇。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什么事打破他的规划。
比如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位性情阴鸷的暴君,也?相应有一群心怀不轨的大臣。
这群大臣并不知道才弱冠的赵宴有那种毛病——虽然有些已经猜到了,但有些就是不那么确定,说不定他赵宴就是性冷淡,所以才不进宫宠幸妃子呢?
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赵宴独宠南解乌之后被打破,前朝开始着急了。
若是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主?生下太子,这么多年的布局岂不是白费?
于?是,就像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一样。
有人?给赵宴下了春.药。
第074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4
那日, 李贵人特意差人做了?点心,想要将赵宴引入自己的宫帘之?内,早日生米煮成熟饭。
然而?当这位美人拎着食盒, 一步一晃,步步生莲地走到御书房——才发现皇帝早就已经不在了?。
李贵人头上的步摇倏忽一甩,简直可以把人脸上刮出?花印子,她愤怒地问道:“皇上他人呢?”
长得好似苦瓜的太监尖锐答道:“皇上一早匆匆忙忙, 去了?南贵人的锦绣宫。”
李贵人面色像打翻了?调色盘, 五彩斑斓,站不稳地倒在一旁侍女的怀里。
竟是为?那狐媚子做了?嫁衣!!
另一边, 赵宴在暗卫帮助下, 急匆匆地赶到了?锦绣宫。
合宫上下, 他唯一能找到的避难所, 居然只有这位并不相熟的公?主。
南解乌一身红衣, 坐于石凳之?上。长发披散,只由婢女松松挽了?个髻, 踅出?香云。手戴银制手环, 头配额饰,在庭前?叮叮当当地捣药, 石桌上还摆着一丛艳丽的芍药。
只是这位南贵人手边,还堂而?皇之?摊着一本防火图, 是宫廷嬷嬷送给他伺候皇上的。
赵宴那个没用的东西压根用不上,南解乌随手翻了?两页也?没管。
册内所谓雄物还不如他, 想他与赵宴同床共枕,瞒那不.举皇帝, 瞒得好辛苦。生怕不小心,便一根红杏出?墙来。
暴露性别?倒是其次, 他忧心赵宴嫉妒。
庭院安静,只有高大的槐树在风中摇摆着枝叶。候立的婢女小侍忍不住偷偷瞄着这位认真做事的南贵人,只觉得那盛放的芍药居然比不得贵人半分花容月貌,甚至一并红了?脸。
如此天姿国色,怪不得陛下夜夜恩宠,偶尔只听得纱帐内传来啼吟。
想必这雪貌花容,经不起那位年轻力壮却异常粗暴的陛下折腾吧。
南解乌全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只安心做自?己?的事。
他在调整最?近研制出?的配方?,根据南迦加了?几味蜈蚣、螳螂、穿山甲鳞片来调和药性。
南迦医书记载,这味药方?可使某处萎靡的男子精神抖擞,而?不伤其阳气,却并不清楚是否真的有效。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生挑选一位药奴来试药,当然,若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愿意亲自?试一试,那自?然再好不过。
南解乌兀自?出?神,庭院外的动静让他瞬间抬起头,手中捣药杵连同铃响声?一并停了?下来。
“发生何事?”
他擦了?擦手,与此同时,戴着面具的赵宴被蒙面暗卫推了?进来。
见他一脸隐忍,面色发红,南解乌迎上前?去,一眼看出?这是被下药了?。
他的目光隐晦地往下,赵宴虽然浑身发热,这里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南解乌:“……”
对不起,他又想笑了?。
赵宴只觉得浑身犹如在烈火中烘烤,只喘着粗气,一把攥住南解乌的手腕,那冰凉又硌人的银镯子让他找回了?些许的理智。
南解乌搭上他的手背安抚,屏退周围宫人,直到一同跟着赵宴进了?屋,才默默松开。
少顷,一黑衣老者进入屋内,半跪着为?赵宴把脉:“陛下余毒未清,还需要再服几碗汤剂。”
“孤方?才都喝了?多?少碗了?!”赵宴手指放在膝盖上颤抖着,看起来已经忍到极致,闻言大怒:“为?何孤还不见好!你这庸医!”
老者拱手跪下,神情忧虑:“药物性烈,陛下需要逼出?体内毒素,否则后患无穷!”
赵宴胸膛不住起伏,似乎是怒极,他抬手一挥,青瓷花瓶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滚!”
老者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懂的都懂,赵宴支棱不起来,才导致药性无法排解。他这时要是走了?,没人劝着,皇帝真得在这玩完。
老者抬起头,看了?站在一旁的南贵人一眼。
“陛下。”南解乌上前?,拇指交错行了?一礼,“奴略懂医术,若是陛下不嫌弃,便让奴来看看吧。”
赵宴咬着牙齿冷笑:“你?”
南解乌面不改色:“奴的母妃曾是南迦赫赫有名的女医,对于诊脉,奴还算有些心得。”
赵宴再次嗅到了?那股奇异的香味。他不再说话,手臂缩了?缩,表情僵硬地侧过头去,似是不愿再多?看对方?一眼。
南解乌将他的手臂从身侧抽.出?来。这期间赵宴居然还能有抵抗,阴着脸不太愿意让人碰:“你是想死吗?”
南解乌:“陛下若是不愿相信奴,那又何必来这凄凄凉凉的锦绣宫?让奴在这真的冷清到死算了?。”
赵宴的身体僵如死尸,呼吸和肌肤却都冒着难以排解的热气。
对峙片刻,他终归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松了?力气。南解乌两指这才搭上脉搏,沉默了?片刻。
药性之?猛,他怀疑下药的人就是想让赵宴死。
如果下药之?人知?道他不举,那么赵宴有可能活活憋死;如果他们?不知?道,按照这个剂量,赵宴很难不做到精.尽.人亡。
加上他早年受过重伤,身体有所亏空,如果不及时排解,恐怕也?如前?朝那位喜爱修仙吃丹药的庆帝一般,是个短命鬼。
“系统。”南解乌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话本里的赵宴死的那么早了?。”
又是被刺杀,又是被下药,赵宴不疯都难。
005跟随几位宿主经历过不少,一听便知?道南解乌想要做什么:【你想现在就将气运加在他身上?但这也?解不了?他身上的药性。】
南解乌回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医者一眼,对方?接到他的眼神,忽然重重朝着赵宴叩首:“陛下,药性虽重,若是能有贵人以身体之?便排遣一二,方?才尽快消散,不伤龙体!”
赵宴猛地将脸转回去,面色发白,手指握紧轮椅两侧,用力到爆出?青筋:“说来容易,不如割了?先生的器物,先生为?孤演示一遍如何排遣?”
医者连连磕头:“陛下恕罪——”
南解乌在愤怒的赵宴面前?半蹲下身,抬头仰视着他,眉宇间悬挂的白色宝石微微晃动,纯洁的颜色压住五官侵略如火的艳,显出?一种让人沉静的端丽来。
赵宴怒气横生,目光却又不得不放在南贵人的脸上,一时间甚至忘了?呼吸。
“若是陛下愿意,此物尚且有别?的法子排解……”
赵宴怀疑又隐忍的目光透过面具看来:“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支支吾吾?”
南解乌顿了?顿,目光停在对方?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上。
说来,也?不知?道这皇帝到底丑成什么样子,就算同塌而?眠的这几日,南解乌也?没有看见过他的脸。
他对丑八怪不感兴趣,又不免庆幸赵宴有自?知?之?明,戴了?个面具,否则自?己?接下来的话还真是说不下去。
南解乌低声?道:“奴对此道也?不算精通,只怕唐突冒犯了?陛下。只是偶有听闻,南迦不少贵族男子酷爱如此,也?不失为?一条路径。”
赵宴的呼吸都像是冒着火星,他低下脸,靠近的气息灼热到快要燎起一片大火。
他几乎听不清南解乌在说什么了?。
只记得自?己?狠狠攥住了?南贵人的手,南贵人似乎吃痛叫了?一声?。赵宴下意识松了?松手,遵循着雄性的本能想要按住对方?,循着香味咬住那红艳的唇。可南解乌突然站起来,赵宴伸着手,只能触碰到他腰间的铃铛,差一点跌下轮椅,心跳骤停,急忙捉住两边横梁。
那毫无知?觉、麻痹如朽木的双腿让赵宴心底发凉,泛起一阵含着怒火的涩意。
“陛下?”南解乌吃了?一惊。赵宴的脸色绯红,死死咬着牙,近乎窒息地扣住横梁。
方?才的丑态都被南解乌看见了?。
她一定在嘲笑孤,她一定在想,为?何孤不如正常的男人那般能够人道,为?何孤身为?帝王却是个残废无法拥有她,她一定如世人一般,觉得孤是个性情古怪的暴君,看不起孤吧?
赵宴的脑海中如浮云般掠过那个被他称为?母后的女人同叔叔偷情的身影,白花花的、不着一物的、丑陋的、谄媚的、近乎痴态的……那便是世人寻求的爱吗?!
“滚!不准接近孤——咳咳——”
他的脑子被烧得狂乱了?,连端上来的汤药都一并拂了?去,乌黑的浓汤泼洒在地上,将绒毯浸染成一团脏污。暗卫们?跪了?一片,只听被抱到床上的赵宴捂住胸口,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着,浑身都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双眉死死皱出?几道刻痕,像一头被激怒的受伤的兽。
曾有记载,嘉隆三年,乌银贪污案遭人检举,几位侯府、国公?府皆遭牵连,三位世袭公?侯跪在殿前?求情,当天全部被发飙的赵宴砍了?头,十指皆被斩下,一一送给了?前?朝几位肱骨之?臣,以示警告。
此时的赵宴,明显比那时还要生气。
庆帝盛怒,无人敢近前?。只有一人清清白白地站在那儿,赵宴的汤汁泼洒在他的衣袂,那一块儿一并染上暗沉的深色,沉沉渗透进去,艳极的红慢慢转乌。
南解乌面不改色地掸了?掸袖子,问道:“我要的东西送进来了?吗?”
快被吓哭的小侍连忙点头,跪着递来一个黑色檀木盒:“送、送来了?……”
南解乌接过,抬手将鹅黄纱帘解下,瞥了?一众跟蘑菇似跪在堂前?的黑衣人们?一眼。
“妾身侍寝,众位也?要旁观不成?”
暗卫们?:“……”
没有赵宴的吩咐,没有人敢行动。
可他们?的主子现在正半趴在床上,苍白十指间紧紧攥着锦被,闭着眼不住粗喘着气,很难多?给个眼神。
一直跟随赵宴的贴身侍卫挥了?挥手,他们?便如云散般退了?下去。
这位叫做高越的侍卫头子向来冷漠严肃,此时却拱了?一拱手,恭敬唤道:“娘娘,还请照顾好主子。臣等先行告退。”
医者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南解乌,又看了?眼赵宴隐隐约约的身影,摇摇头,摸着白胡子,便退了?下去,嘴里隐隐喃喃着:
“杀头之?罪,杀头之?罪啊。”
还好他九族都已经死光了?,不然等庆帝清醒,估计都要收拾收拾归西了?。
……
南解乌看着死一样躺在床上的赵宴,探了?探鼻息。
嗯,只是昏过去了?。
南解乌打开檀木盒子,里面一一摆着自?己?交代下去过的物品。若是有人能看见,定会面颊羞红地发现,那都是在防火图里出?现过的物什。
南解乌脱下碍事的外袍,将衣物随手扔在地上,对着赵宴道:“我都是为?了?救你,知?道吗?”
赵宴回答不了?他,只有胸膛在起伏。顺着这个角度,南解乌能看见面具遮掩下投射出?的阴影。
皮肤挺光滑的,应该也?不会特别?丑,听说赵宴的母亲当年也?是庆朝有名的大美人,为?何他却成天戴着个面具?
南解乌想不出?来,便不想了?,撸起袖子,开始动手。
……
赵宴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铃铃”的声?音不住在耳畔响起,似远似近,似梦似幻。一股异样的香气始终萦绕在鼻端,似乎在哪里闻过,可他想不起来。
只有身体如同在火中炙烤,他独身待在漫漫大火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要被燃烧殆尽。
他口干舌燥,却无法动作;他像是一棵树,在火中只有消散的份,甚至无法动一动,将根从挤压着生机的干枯土壤中拔出?来。
可这时,有人带着一汪清泉,浇灭了?眼前?的大火。
呃——
这是什么感觉?
好香……
是什么人?在用柔软的手指抚摸过他的头顶、还有……
从未体会过的、近乎释放的快意让赵宴猛地从昏睡中睁开眼,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眼前?是一双阖上的眼睛。南解乌的发丝安静地垂下,揽着他的腰,闭着眼生涩地伸出?舌头,将口中的汤药渡了?过来。
药汁分明是苦涩的,可那一瞬间,赵宴尝到了?比葡萄还糜烂的甜味,宛如一个堕落的信号。
为?何……
不。
赵宴骤然发现更加不妙的事情,他的衣服呢?
为?何南贵人此时胆敢欺压在他身上?
他的暗卫呢?
“唔——”
忽然的感触,赵宴浑身一抖,喉结急促滚动,吞下了?药汁。南解乌睁开眼,与他分开,却发现对方?已经醒了?。
贵人的脸微微红润,泛着勾人的色彩。放在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显得更加专注,仿佛只放得下赵宴一个人似的。
只是他所做的事情却完全是——
欺君罔上!
“大胆、你在做什么!”
南解乌的手一动,赵宴的眼珠都抖了?起来,他的气息粗.重而?绝望,想要反抗,双手被自?己?的腰带吊在床头,双腿毫无感知?,压根无法行动。
“秽物!孤斩了?你全家——”赵宴气得叫了?起来,严重受制于人的状况让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思考,对方?一身整齐,自?己?衣冠不整的情况更是让人生出?恐慌来。
这个女人居然敢——她居然敢——她怎么敢!
南解乌捏住他的脸:“陛下,奴可是在帮你解药呢。可仔细了?这张嘴,莫要再骂恩人。”
他动了?动腿,侧身坐到一边,用十指当梳,悠悠梳理着自?己?乌黑靓丽的长发,看着赵宴像个快溺水的蚂蚱般挣扎,那双畸形的废腿动也?不能动一下,跟个摆设一样,只觉得怪有意思的。
皇帝的身体还挺漂亮,上臂肌肉绷起的时候,倒别?有一番风味。刚刚**的表情也?很不错,真该让礼官看见,画进画里,肯定能卖很多?册。
南解乌愿意多?出?点银子,多?收藏几册,无聊的时候观赏一番,不失为?好消遣。
“南解乌!南重亭!你这个——”赵宴用带着恨意的眼睛,死死盯住他。
南解乌把刚刚被蹭乱打结的头发梳理好,食指一挑,那抹头发便重新披散在身后。他幽幽注视着赵宴,歪头笑了?一笑。
赵宴却彻底被他意味不明的笑容弄得失了?心防,咬牙切齿:“混账——”
他侧过头,鼻腔里一股酸意。闭了?闭眼,却还是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第075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5
南解乌近乎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他凑近一些?, 赵宴就开始剧烈地挣扎,被腰带捆缚的双手被磨出血痕,瘸子爆发的上肌力量惊人, 腰带变得薄薄一条,接近断裂。
“陛下哭什么?”南解乌有些诧异地抚着自己的发尾,道,“不就是被动了后花吗, 难道您不爽吗?”
他个人没这种嗜好?, 但?也知道南迦某些?上流贵族很喜欢这么玩儿,还在府邸里?专门养了“美人纸”这种专门用来泄欲的奴隶, 好?男风一度成为流行?。
就连他那个假正经的父皇也不例外地养了好?几个貌美的小倌儿。其中有两个仗着宠爱, 胆敢挑衅南解乌, 后来被用鞭子活生生抽成了生活无法自理的废人。
赵宴的眼角继续流下一滴泪水, 他睁开眼, 用怨恨又绝望的目光看着南解乌。
“孤会砍了你?的头。”他嘶哑喃喃道,“孤要砍了你?的头。”
南解乌捉着发尾, 开始觉得难办了。
爽了就不认人, 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暂时不能做得太过分,南迦王要拿他的美貌做筹码, 所以无可?奈何,但?赵宴是真的会砍他的头。
南解乌轻拧起眉头, 将物品弄了出来。
庆帝的身体随之颤了颤,他想要抬起身体, 但?腰部肌肉翕张几瞬,绷出腹部结实?的几块形状, 那双腿却仍然?一动不动。
南解乌突然?又起了兴致,盯着这般垂死挣扎的动作?, 摸了摸他萎缩的小腿。赵宴上身隐忍地颤抖起来,色厉内荏喊道:“混账!你?在看哪里?!”
赵宴如一只怒极的兽,猛然?发难,腰带骤然?断裂,他翻身将南解乌扑倒在床上,坐在他的腰上,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纱帘蓦地晃动,发尾幽香轻擦过赵宴的脸。南解乌整个人被砸倒在床榻里?,后脑勺陷进柔软的被褥间,腰间作?响的铃铛磕在床头,忽的裂开。
赵宴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身上,衬得脸上肌肉越发扭曲,他近乎发狠地要掐死这个胆敢僭越的妃子。余光却不经意一瞥,愣在了原地。
南解乌的脸浮上血色,仍然?道:“陛下不要害怕,奴方才只是试试情况。近日奴正在研究南迦蛊术,已经有了些?眉目,或许可?以试着治好?陛下的不足之症。”
赵宴死死盯着他,南解乌感?受到?他力气瞬间松懈下来,像是被退潮一并?带走的波涛,那双缠绕着青筋的双手使不出分毫力气。
他这才侧头看了眼枕边裂开的铃铛,裂出的半球形壳子里?,装着一枚小小的金钥匙。
钥匙乃旧友所赠,只是个普通装饰品。大小刚好?可?以装在铃铛里?随身携带,是以南解乌一直将它?挂在腰间。
好?半晌,赵宴声音紧涩地问道。
“这枚钥匙,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赵宴紧紧抓着他的腰带,手指不经意地细颤,带着点?难以置信似的。
南解乌:“陛下喜欢这枚铃铛?”
他思考片刻,扭动扣子将其从腰带上解下来,连同铃铛一起放在赵宴手心里?。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陛下若不嫌弃,便拿去吧。”
“……”
赵宴垂下睫羽,表情掩在面具下,此时已经完全冷静,用平常冰凉的语气道:“若是不重要,你?又如何会随身携带?”
他属实?有几分阴阳怪气,南解乌伸出双手道:“奴错了,其实?这是奴非常重要的东西。陛下还给奴吧。”
赵宴把铃铛丢进他怀里?,语气僵硬:“既然?如此,那便好?生保管,若是有一日不见了,孤便治你?欺君之罪。”
南解乌接住铃铛,重新挂在腰间,只觉得赵宴比自己的脾气还要古怪。
赵宴:“你?说,可?以治好?孤,没有在骗孤?”
南解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方才奴在为陛下解开药性时,看见陛下这里?……”
他的手指虚空点?了点?少帝不大行?的部位,赵宴慌乱地将自己遮挡起来:“南解乌!”
若是她敢嘲笑自己——
“看见这里?,有一点?反应。”南解乌说完,看见赵宴的眼神霎时变得有些?呆,“真的。没骗您。”
而且还挺奇怪,一般来说,只有感?到?快意时,男人那里?会比较行?,可?刚刚南解乌将赵宴抱在怀里?,摸他头发亲他时,赵宴忽然?有了反应。
赵宴的眼珠定在他身上,声音低哑:“你?真的没骗孤?”
“真的。”南解乌道,“若是陛下愿意相信奴,奴必定尽全力帮助陛下。”
赵宴沉默了,犹豫与怀疑像一只蠕动的虫,在五脏六腑来回爬动。
这些?年他没少吃药,也没少找医者,可?都没有用。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也无法让他有所反应,有时候他总是能从那些?女人身上回想起母妃偷情的赤·裸背影,以至于他看见那些?相似的袅娜美人时,由衷生出反胃的厌恶。
满锅的汤汁,无数的药针,日复一日蛀食着他的希望,赵宴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南解乌看出他的犹豫,伸出手指,在他身上缓慢地游走,如微风般轻柔,又如柳絮沾身惹人心痒,直到?赵宴捉住他的手腕。
“陛下难道不想拥有奴吗?”
赵宴的目光动了动:“……”
南解乌低声道:“届时陛下可?以解开奴的衣裳,将**狠狠地*进来。拥有奴,征服奴,让奴怀上陛下的龙嗣,南平南迦,北定中原,帮陛下稳固这大庆的江山。”
赵宴眼中有光在浮动,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指尖不断摩挲着南解乌手腕上的皮肤。
南解乌笑了起来,他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这几句话的诱惑。
*
那之后,庆帝整整一月没有再来过。
只听闻朝堂内的斗争越发激烈,赵宴回去便处置了几位大臣。至于后宫的事,由于南解乌骤然?失宠,便也没有人再来管他,连仆人的态度也冷落下来,庭院的落叶无人打扫,仿佛和他一样?被遗忘在了角落。
面对如此冷清的情景,005问他:【你?不做什么吗?】
南解乌坐在屋檐下,如往常般捣药,闻言抬起头,看了看乌云压顶的天色,不知为何想起赵宴那日阴沉又僵硬的脸,道:“他会来的。”
今日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屋檐的各个角落滴下,汇聚成无数条透明的线,如同珠帘,将外面的景色遮得朦胧而黯淡。
南解乌前些?日子从司奴坊要了个同样?有不举之症的药奴,本以为会要周旋许久,可?过程异常顺利,让他怀疑是不是赵宴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可?皇帝陛下就像是这阴天被遮挡的太阳一样?,根本不露半点?面。他近日公务繁忙,又怎么可?能会管这种事?
南解乌便不去想了,他整理出最近的成果,让对方服下。
不一会儿,名唤小素的药奴浑身燥热,满面羞红地捂住了下半身:“娘、娘娘……”
小素年少时不慎跌落马下,被踩踏一番,刚好?踩到?了重要部位,因此而不足。
“不要动。”南解乌绕着他转了一圈,摸着下巴问,“什么感?觉?”
“奴……奴……”小素近距离地看清了南贵人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不光脸,就连脖子都泛起了羞赧的粉红色,直到?南解乌皱眉露出不耐的神色,“奴……觉得非常难耐。”
南解乌扫了一眼,似乎有点?效果。
“脱裤子我看看。”
小素瞪大眼睛,血色从脸上完全褪去,跪下去磕头:“娘娘,奴……奴冒犯!”
“啧。”南解乌抱起胸,亲眼看到?那一点?点?效果完全下去了,“少废……”
门猛然?被推开,赵宴被高越推着,出现在门口,神情比外边的天气还要阴沉,靴子和衣摆沾了些?水汽,似乎刚刚才从朝堂上赶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赵宴冷冷道。
小素朝赵宴问了声安,几乎要吓到?晕过去。
南解乌施了一礼,道:“试药。”
他仍然?穿着南迦的衣物,一袭白色的异域长裙,腰间挂着熟悉的铃铛。赵宴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他转了转珠子:“滚下去。”
这话当然?是对小素说的,可?怜的小素连滚带爬滚了下去,南解乌有些?不悦:“陛下这是何必?奴等会还要再做一份药物。”
死瘸子不会走路,倒擅长拖后腿。
赵宴冷笑,佛珠串“啪”地断开,散落了一地:“如何?孤不让你?看别的男人的东西,爱妃便不高兴了?他那玩意儿也能满足爱妃的癖好??”
低沉的气压压得其余仆人跪在地上,低着头,甚至不敢多呼吸一口气。
南解乌:“我不看怎么能够调整药物?”
赵宴:“便让别人看,别人长不了眼睛吗?”
南解乌手又痒了,真想一鞭子抽在赵宴废腿上。
“陛下若要如此,奴无话可?说。”
见他转身要走,赵宴心下又是落了一拍,猛拍着轮椅横梁:“高越,高越你?是死人吗!推孤过去!”
南解乌转身坐在桌旁,见到?高越急匆匆推着赵宴过来,或许是外面的雨太大,少帝乌黑的发梢湿漉漉的,往下滴着小水珠。
见他来得急忙,那点?气倒也消散了。南解乌掏出一张绣着芍药花的帕子,为赵宴把水珠抿干。
在他靠近时,赵宴的肌肉又僵硬地绷紧了,直到?南解乌为他打理好?,还顺手整了整他的衣领,赵宴垂下眼帘,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攥着衣袍,看着他动作?。
抽离的瞬间,南解乌甚至在这位暴君身上看到?了一点?手足无措的乖巧。
赵宴:“爱妃的帕子脏了。高越,把帕子拿下去。”
“是。”
南解乌的手帕被拿走,他也没怎么在意,为赵宴斟了一盏茶,问道:“陛下今日有何事?”
赵宴抿了抿唇:“爱妃之前说过,有一鞭为爱妃母妃所赠,孤今日差人将其带来了。”
南解乌微微睁大眼,脸上露出笑容:“真的假的?陛下莫不是哄骗奴?”
赵宴抬了抬手,身后跟随的掌事太监将一条通身漆黑、缠绕着金钩的长鞭呈了上来。
南解乌伸手接过鞭子,双手猛地将其一扯,鞭子在空中发出破空的响声,杀气凛然?。赵宴端茶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中晃了晃,听南解乌笑道:“这就是我的鞭子。多谢陛下了!”
赵宴压下心中的疑惑,道:“不必,若爱妃真能为孤分忧,便是什么宝物,孤都能派人寻来。”
南解乌心情不错,看赵宴那张被面具掩盖的脸都顺眼了很多,笑道:“哦?若奴每日都想吃北域的葡萄呢?”
赵宴被那笑容晃了眼。
“高越,即刻吩咐下去,快马加急,为贵人从北域寻葡萄。”
“是。”
南解乌笑眼看着赵宴,手中鞭子在手心一拍一拍,又道:“那便多谢陛下了。只是还望陛下不要再将药奴赶走,否则奴可?一筹莫展了。”
赵宴:“又有何难?吩咐药房,将药拿来,孤亲身一试。”
南解乌动作?顿了顿,坐直身体:“陛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赵宴冷道:“自登基以来,孤日日夜夜泡在药汁里?,那些?庸医不让人得知,孤也知,孤活不过几年。既如此,又有何担忧害怕?横竖不过一死。孤杀人如麻,若真有那阎王殿,那些?怨鬼早已来索孤的命。”
“奴知道了。”南解乌沉默片刻,忽的道,“陛下请卧榻,奴稍后便来。”
既然?赵宴有这样?的觉悟,南解乌便也不再畏手畏脚了。
那本防火图的注解被他背诵了下来,书上写道,在药物治疗之余,可?以用一些?触感?来辅助。
南解乌看了眼手中的鞭子,这根鞭子由一节一节的皮革包裹玄铁连接制成,犹如骨架,灵活性强,分为两侧。一侧带着可?怖的倒刺,能够活生生钩下人的血肉。另一侧相对柔软,以他的力道,可?以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用来惩罚那些?想要非礼他的登徒子最好?。
防火图有言,床事可?有温情小意,也可?有触感?辅助。
比如抚摸,比如捏.揉。
还比如……轻微的疼痛。
第076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6
赵宴的确来得匆忙, 甚至没来得及沐浴。
“不必在?此,爱妃与孤一同入未央宫。”
南解乌沉吟片刻,也同意了。
两人一同坐上轿撵, 赵宴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找了串珠子?,又开?始在?手里盘。这串和之前?的佛珠似有不同,五光十色,由各种被磨平棱角的名贵宝石组成。与其珠宝价值相反的是连接的彩绳, 轴线为红, 绕线为银,中间?一个曲曲折折的蛇结, 是最普通的绳结与?编法, 南解乌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赵宴闭着眼, 眼底有一层阴影, 看上去?有些疲累, 南解乌想了想,还是问道:“陛下这串珠子?倒是特殊。”
赵宴睁开?眼睛看向他:“你?也这么?觉得?”
不知是不是南解乌的错觉, 他看见赵宴天生下撇的嘴角往上翘了翘, 连带着冰凉的黄金面具都变暖了。
看来是重要的人送给他的东西了。
莫非赵宴现在?就喜欢上沈言深了?
时间?线在?南解乌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他状似无?意道:“听?闻誉国公世子?沈言深对宝石很?有研究, 曾经代表国公府为陛下进献过各国珍宝,莫非是他为陛下献上此物??”
赵宴上翘的嘴角很?快放平了:“什么?人?没印象。你?身为南迦公主, 谈起这种人倒是如数家珍。孤送给你?鞭子?,倒不见爱妃如何感怀。”
南解乌:“……”
赵宴盯着他的眼睛, 拿起他的手去?摸珠串内部雕刻的字体。
南解乌认真地摸了一下,沉默了。
他看的医书和防火图都是用的南迦语, 所以不会有沟通障碍。
……简而言之,他不认识庆朝字。
他、不、识、字。
南迦猛然被自己是文盲的痛苦冲击, 他呼唤脑中的系统,结果系统说?这根本就不是庆朝字,它?也不认识。
两人都懵了。
“此物?乃孤天命之人所赠。”赵宴自顾自捏紧手串,“上面写的是她送给孤的谶语。孤很?喜欢。”
南解乌只能冲他微笑:“看来这位天命之人也是异族人呢。”
赵宴:“你?说?的没错。孤曾经发过誓,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迎娶她,必不顾朝中大臣,将她立为皇后。”
庆朝有规定,异族女最高为贵妃,不能为后,看来赵宴真是爱惨了。
【白月光剧本啊这是。】005感慨道。
南解乌:“这白月光便?是沈言深?”
005:【不知道,原著没教啊。】
南解乌:“……”
话题很?快被揭过,南解乌被恩准穿着衣服,一并抬进了帝王居住的未央宫。进宫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来到庆朝帝王的居所,假山流水,花柳座雕,琼宇碧楼,应有尽有,一眼望不见头,比他们南迦的宫殿奢华多了。
南解乌什么?宝贝没见过,此时仍不免感慨庆朝的强盛。
皇帝沐浴自然与?小小贵人不同,有专门的浴池。小侍们端着热水盆,佝偻着身形不断送进送出。
池里烟波缥缈,水汽腾腾,赵宴闭着眼靠在?池壁上,身后传来脚步声,只以为是哪个?小侍。眼见着许久没有动静,他睁开?眼:“新来的东西,伺候沐浴都不会?你?从前?的教习大侍是谁?”
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香味袭人,陡然靠近,似乎一池清水都染上了香气。
“陛下息怒,奴从前?没有服侍过他人。若陛下不喜,奴先去?学学如何去?伺候别宫的娘娘……”
赵宴猛然回头,伸手一扯,南解乌避闪不及,被他拉入池中,溅起一池水花。
赵宴将他拉起来,手指按上南解乌被水呛到绯红的眼角。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毛病,洗澡都戴着面具,不过倒是换了软一点的皮面具,轻轻覆盖在?脸上,似乎一揭开?就能看到掩藏在?底下的秘密。
“伺候别宫?爱妃伺候孤一人便?好,何时又有别宫的娘娘?”
南解乌被水浸湿的面容在?面前?发着光,大概是因上次的事不服气,赵宴此时的目光侵略性相当强,南解乌咳出水,看着赵宴戏谑的神情,瞬间?激起逆反心理,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
“远的不说?,单现在?的宫里,就有李贵人,苏嫔,闻妃,以及若干没有封号的侍妾。等日后若是有陛下心仪的进宫,奴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南解乌靠在?赵宴的怀里,状似叹气地朝他敏.感的胸膛吹了一口气,赵宴果然僵住了。
他的肌肉微微绷紧,像是被激起了那一天的回忆。
贵人的手指带着细细的茧,却又因养尊处优而显得柔软,刚劲与?柔软相结合,把赵宴浑身上下那一点小套路都摸得透透的了。
“既如此。”赵宴喉结滚动,将南解乌揽在?怀里,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帝王、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孤便?封你?为妃,赐封号,淑。”
南解乌:“……”
南解乌指着自己:“淑?”
赵宴:“孤一言九鼎,回去?便?拟旨。日后不必再?自称奴。”
南解乌:“。”
好吧,你?觉得我淑就淑吧。
肌肤相贴间?,赵宴更能感觉到新任淑妃平坦的身体,他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也无?从比较。只觉得淑妃这般,未来喂养皇儿会有些艰难,不过关系不大,有奶娘在?。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真与?南解乌有了皇儿……
思绪翻飞间?,赵宴想到自己好死不死动也动不了的腿,有些烦躁。他恨死了自己不是个?正常男人,没办法把怀里的美人好好占有,这会儿只是想一想,便?有些心灰意冷,生出些暴.虐来。
只是这样抱了一会儿,南解乌便?把赵宴转过去?,边为他清洗身体,边暗暗松了松自己被压坏的骨头。
赵宴习惯让人伺候擦背,不过由于?身体残缺,所以下面都是自力?更生,南解乌擦着擦着便?颇为豪放地顺了一把。赵宴瞬间?绷得像是一把弓,在?水波中扯住他的手,“你?!”
“陛下,你?抓疼臣妾了。”
赵宴放了手,南解乌装作疼痛地揉了揉手腕,也有些失望,还是不行啊。
看来还是需要别的刺激。
……
来到内室,南解乌很?有先见之明地屏退了众人,将经过医者检验后没什么?问题的汤药端来,放在?一边。
赵宴坐在?床上,看着南解乌身着中衣,忽然掏出了白天给他的那根鞭子?。
鞭子?通身漆黑,细看颇为狰狞,被南解乌洗得干干净净,皮革泛着黑亮的光泽。
赵宴忽觉出不对劲来,就听?南解乌凑近他,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宴越听?脸越黑,怒极反笑道:“你?倒是大胆,把这混账东西给孤丢出去?!”
“真的不好吗?”
南解乌半压在?赵宴身上,制住他挣扎乱动的身体,盯着那双愤怒到泛着水光的眼睛道:“嬷嬷要臣妾好生伺候陛下,臣妾便?把防火图都背下来了。从前?读书的时候,连先生都说?过,臣妾是个?不可教之才,如今为了陛下,臣妾也成了承受知识苦海的读书人了。只是臣妾这读书人,中不了举,做不得官,只能陪着陛下……”
人家读的是圣贤书,你?读的那叫什么?书!
赵宴觉得南解乌这话颠倒黑白着实可恶,却又觉得他的表情分外正经认真,喉结急促滚动几下:“若是孤不愿意,爱妃莫非要强迫孤吗?”
南解乌笑了,拿鞭子?勾起赵宴的下巴:“便?是强迫又如何?陛下不愿意被臣妾强迫吗?”
那双明亮如星的眼中犹如烈火灼灼,烧得人连灵魂都滚烫起来,便?想不管不顾,把那礼义廉耻、三书六礼全部抛之脑后,只顾得上一瞬的欢乐,才能抵达永乐的边界。
赵宴的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宛若在?沸水中灼烫。他已经分不清愤怒和激动的情绪到底有何区别,近乎狼狈地偏过头:“你?说?出这种话来,是有几颗胆子?给孤挖?”
“臣妾的胆子?便?是陛下给的。”南解乌的眼光不仅明亮,而且尖锐,“陛下分明很?喜欢。”
赵宴咬牙,勉力?作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过来,孤要脱你?的衣服。”
南解乌拿着鞭子?站在?床头,表情瞬间?变得似笑非笑,躲开?了赵宴的手。
没等人发怒,他道:“暂时不行,陛下,臣妾既然答应要帮您恢复,一切便?以此事为先。若陛下有所好转,臣妾的衣物?任由陛下穿脱。”
他弯腰凑近赵宴,动作把人顶的向后仰:“到时候,陛下可以每天让臣妾光着身子?躺在?龙床上侍寝,陛下难道不心动吗?”
赵宴再?次嗅到了南解乌独特的香味,感觉自己口渴得厉害。
浑身热热的,似乎浑身的暖流都汇聚到下方。赵宴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裤子?平平的,没什么?反应,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若是孤还是……”赵宴顿了顿,亲口说?出这种话简直让他颜面尽失,可淑妃却从未嘲笑过他。在?这荒凉秽乱的宫闱里,他像是一团来自异域的火种,干净又纯粹。若是身处寒冬久了,便?是冒着被灼伤的危险,也想要靠近。
“若孤、孤还是……不行。”赵宴艰难道,死死攥住南解乌的衣角,“你?当如何?”
南解乌:“陛下看淡生死,若事不成,臣妾也当追随陛下。”
其实按照原著来说?,赵宴几年后就会暴病而亡,由宗族子?弟继承皇位。但有了系统的干预,想必还能多拖几年。只要这几年内把沈言深抢进宫里,让他生个?孩子?跟着赵宴,孩子?找个?由头记在?自己名下,南解乌便?能理所当然当个?太妃,不至于?死在?庙里。
南解乌又不是赵宴,对爱情有那些偏执的幻想。他的母妃因为爱情,抛弃了医馆嫁给南迦王,又因为身份低微,甚至不敢正大光明生下皇子?,而是将儿子?当做公主养大,最后落得早早香消玉殒的下场。
有了南解乌的保证,赵宴仰头喝下了药。随后将碗甩开?,一把扯住南解乌的衣领,急切地亲上他的嘴唇。
唇齿交错间?,苦涩的药味被传递过去?,简直能涩到人心底,南解乌被苦得难受,按住赵宴的后脑勺,把他的舌头挡了回去?。一时间?吻变成了打架,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分开?时还牵连着银丝。南解乌抹掉:“陛下,臣妾开?始了。”
赵宴喘着气,猛地偏过头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直视。
想他堂堂庆帝,向来操纵生死,何时轮得上坐在?这里,等着被抽打?
“陛下请受鞭。”
“一。”
“咻”的轻微破空声,一鞭子?挥在?赵宴小腿上,赵宴蹙眉,并未有任何感觉,只是下意识睁开?眼,看那鞭子?打在?细瘦的腿上,若柳叶落于?湖面,溅起微微红痕,视觉意义上让他颤抖起来。
竟被自己的后妃打在?了这见不得人的残废地方……
“啪!”
“二。”
这一鞭打在?了赵宴的大腿上,接近小腹的地方。犹如湖面被石子?溅起涟漪,他感受到了些微藏在?麻木背后的疼痛,经由那些坏死的经络迟钝地传导到上身。
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宴感觉自己坏死的大腿似乎艰难地弹了一下。
还没等他仔细感受,紧接而来的便?是第三鞭,这次南解乌打在?了他腰上的穴位,柔软却又锋利的鞭子?抽过来,比无?数针扎还要鲜明,赵宴捂住腰眼,浑身战栗起来,大声叫道:“南解乌!住手!”
不、不!这种感觉——太失控了,不——身为堂堂皇帝,他怎么?能——
南解乌停了下来,鞭子?在?手里掂了掂。他已经非常、非常收着力?气了,按照道理来说?,赵宴虽然会有点疼,但他细心挑选了穴位,疼之外更多的应该是筋脉流通后的酸爽。
赵宴倒在?床榻上,一边粗重地呼吸,眼光看着南解乌,拿着鞭子?的清徽公主犹如在?草甸里纵马般闲散自在?,看他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还有几分……兴味?
看到赵宴真的被自己抽倒在?床榻里,身体因为兴奋和恐惧本能颤抖,南解乌忽然浮现出几分恶趣味,如果真按照自己往常的力?道打下去?,赵宴绝对会哭的。
不仅会哭,那双残废的腿动也动不了,只能靠手在?床上慌张地爬行躲避,警惕着下一鞭的到来。
南解乌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皮底下照出一片乌黑浓密的倒影。他压了压自己心里的念头,再?抬眼时,又耐心道:“陛下,不要娇气了,还有剩下三鞭,打完了事。嗯?好吗?”
他的声音变得轻柔,柔和得叫人想要将这美人拥抱在?怀里。赵宴感觉浑身的热流都在?涌动,他的皮肤变红,身体里奔流着兴奋,可低头看去?,还是毫无?反应。
赵宴沉默了。
他感受着身体那疯狂涌.流的属于?雄性的兽.欲,和眼前?冰冷刺骨的现实,眼神中滚动着沉沉的暗色,狠心道:“来吧。”
剩下三鞭,分别打在?他的手臂、胸前?,以及——
赵宴沉默着受了两鞭,除了被碰到时会攥紧被单,其余毫无?反应。只是最后一鞭,南解乌掂了掂鞭子?,忽的向他不太行的地方抽去?,赵宴顿时冷汗直冒,肾上腺素狂飙,闭上眼睛。片刻后,那鞭子?猛然改变路径,打在?了一旁空荡的床铺上。
“陛下别怕,最后一鞭是空鞭。”
南解乌甩开?鞭子?,轻轻抚着赵宴的后背,低头看去?,但结果让两人都失望了。
赵宴难以置信地看着裤子?,一时间?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手指的青筋爆出,抓住自己膝盖上的布料,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为何?为何?!
孤承受此等屈辱,只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为何要这样对孤?!
南解乌看着皇帝这样失魂落魄的脸,微微蹙起眉,抬起赵宴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手心里,猫似的抬眼望去?:“陛下,抱歉。是臣妾不好。”
这样乖巧,似乎刚刚抽得赵宴丢盔卸甲的并不是他。
赵宴说?不出一个?坏字,更说?不出一个?好字。他失魂落魄,却又强作镇定,甚至开?口安慰起后妃。
他被南解乌安置在?床榻里,淑妃抱着他,哄他睡觉,赵宴牙齿颤抖着,却又没办法去?责怪。
淑妃的鞭子?落下时,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内心的战栗,如果男人有**,那么?感觉的前?奏一定就是那样。
淑妃很?好。
是他不行。
赵宴心灰意冷,南解乌神情复杂,两人心情各异地睡去?。
然而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转机很?快就在?这一晚迎来了。
第077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7
赵宴的梦向来是黑暗混沌的。
自从崇明之乱, 母妃被乱军斩于马下,自己被从躲藏的桌下拽出去,拿军棍打断了?双腿, 赵宴的梦境都像日复一日重演的那天战乱。
就像是在永无明日的黑暗中行走,漆黑幽闭的浓雾之中,远远的如灯塔般挂着一点萤火似的光,他为这光奔走了?很多年。
十年来, 只要闭上?眼, 他永远在寻找这束光的路上?。
赵宴总觉得那是瞎子临死前眼皮感知到的一点蜡烛光,并?不是什么灯塔, 更不是天光乍泄的曙光。
可今天的梦境, 似乎和以?往不同。
赵宴见到了?幽暗的内室, 火红色的纱帐在风中幽幽飘荡着, 若轻火, 似艳阳高照下粼粼水波。
其后坐着一个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脸被层层叠叠的纱帘笼罩起来, 轻雾一般地?透出一点五官艳美的轮廓。
“她”黑漆漆的眼珠似乎正安静看?着自己,火红色的衣袍逶迤落地?, 像是连绵的火。
赵宴的心异样地?跳动?起来,他忘却了?自己腿脚不便的事实, 掀开?纱帐,缓缓“走”到了?“她”面前。
她的脸上?盖着一层轻纱, 声音从后轻轻传出——
“长珺……”
赵宴死死盯着她,嗓子干, 口也渴,浑身?不对?劲极了?, 像是揣着一团火,就要把自己烧着了?。
赵宴触碰她,却又被她躲开?,那副模样越发惹人爱怜。
“别怕。”赵宴嘶哑道,“让孤、让孤来看?看?。”
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张面纱。
轻纱掉落,露出那张如梦似幻的美人面,面颊羞红,唇瓣湿润,香气如兰。
赵宴感觉自己被她身?上?的味道给俘虏了?,甚至想要再多一些、再近一些……
近,有多近?
火气无处发泄,他开?始焦躁起来。
南解乌的眼尾凹陷下一个上?挑的弧度,如同钩子一般,“她”唤道:“夫君。”
赵宴的双目微微睁大,血液在四肢百骸流动?的声音如同鼓噪,又若惊涛拍岸,霎时间激起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惊潮骇浪。
他猛然扑上?去,将南解乌压在身?下,伸手扯下纱帘。
“爱妃刚刚叫孤什么?”
“夫君……”南解乌直直地?看?着他,笑道,“陛下不仅是臣妾的夫君,也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赵宴捧住她的脸,喃喃:“是,孤是爱妃的夫君,也是爱妃的男人……”
南解乌环住他的脖颈,献祭似的仰起头。赵宴吻住她的嘴唇,尝到了?那春.药般引诱人的香味,他如兽般撕开?美人的衣物,在火焰冲击理智的疯狂燃烧中彻底堕落。
*
“……陛下,陛下?”
不断有声音焦急呼唤着他,初始听不清楚,直到赵宴宠爱爱妃累极,才听到了?这声音。
赵宴从梦中惊醒,猛然呼出一大口气。
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绕了?过?来。
“陛下怎么了??”南解乌将赵宴转过?来,道,“臣妾方才听陛下在梦里一直叫臣妾的名字。莫不是魇住了??”
赵宴愣愣地?看?着她,微弱的烛光下,南解乌尚且带着困倦的脸柔和而?遥远,眼中带着盈润的光。
赵宴这才反应过?来。
方才那一切……居然都只是梦吗?
巨大的失落包裹住心脏,还来不及伤心,南解乌吸了?吸鼻子,微微蹙起眉:“什么味道?”
室内熏香依旧,其中却混杂了?一股……并?不常见的味道。
赵宴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来。
他动?了?动?身?子,耳尖蓦地?红了?。
南解乌悄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很少做那等事,少年的身?体?却需要排遣,因此偶尔会在梦中遗落。但身?上?干干净净的,却是并?无异样。
“孤……”
这时,赵宴抖着唇,垂下眼帘不去看?淑妃:“孤唤高越去净室,爱妃先行睡下。”
南解乌也发觉到哪里出了?问题,心里倏忽冒出一个可能性,他立刻扣住赵宴的肩膀:“陛下稍等。”
他的鼻子很灵,对?味道非常敏.感,完全可以?断定这是雄性特有的味道。
看?赵宴这副强装镇定的可怜样子,在双腿残疾前,他甚至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南解乌索性把被子推开?,赵宴只以?为自己是如玩火的幼儿般在床上?遗溺了?,正羞耻得紧,又见南解乌要检查,着急忙慌道:“住手!”
他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南解乌,这会儿借着烛火,已将情况看?得七七八八,心下有了?判断,见赵宴拼命地?扯被子遮盖自己,忽而?又起了?些玩心,笑道:“陛下是梦到何物了??竟如此激动?。”
赵宴自然不会与他多说,只侧过?脸去闭上?眼。耳朵连同脖颈一片全是通红。
他哑着嗓音,低低道:“孤从前未有此事。今日是例外。莫要再言。”
南解乌看?了?他半天,忽然转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宴紧紧捏着被子,死闭着眼睛,任由南解乌笑倒在他身?上?:“哈哈哈……陛下,陛下……你怎的如此天真。陛下该不会以?为自己如七岁小儿般尿了?床吧?”
见他如此直白地?说出口,赵宴被压到极致的自尊心爆发了?:“休要再说!你真以?为孤不敢割了?你的舌头!?”
“为何要割了?臣妾的舌头?”
南解乌在愤怒的赵宴耳边低声说道:“臣妾方才的药汤和刺激有了?效果,陛下这是梦.遗了?。”
赵宴原本怒到极致的脸呆愣了?起来,欣喜、激动?、兴奋霎时占据了?五脏六腑,心跳如鼓般在胸腔一声声跳动?:“爱妃、爱妃说的是真的?”
“自然。”南解乌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唤医者。”
“好、好好……”
赵宴连声道,立马唤了?高越等人送他去净房。南解乌也睡意全无,一路上?被赵宴紧紧抓着手,就像是离不开?他似的。
上?次的黑衣医者被半夜唤进?宫中,为陛下诊断。说来也怪,他上?次回家都买好了?棺材,结果陛下那边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那南贵人也好好地?活着。
如今来到宫中,见到陛下抓着南贵人不放的模样,医者更是叹息一声。
美色误人啊。
这些年他一直身?为陛下诊脉,但陛下吃了?许多汤药,仍不见好。如今诊断一番,医者也只以?为是例行检查罢了?。
但当他把手指按在赵宴脉搏上?时,原本恭敬平和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诊脉再三,确定在这淤堵的脉象中,摸到了?一丝细细的通路!
“如何?”
赵宴连同一众人一起盯着他,神?情也有些急切。医者立即掀开?衣袍跪下:“陛下的脉象确是有所好转。”
赵宴终日阴沉的脸终于是笑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南解乌,才将脸转回去,“此事,还要多亏爱妃为孤分忧。”
居然是她。
这回不是美色误人,而?是美□□人。南贵人果然不负美貌盛名,连不举的帝王都能创造医学奇迹勉强为她举一举了?。
实乃吾辈楷模,医者心服口服。
“依你看?,孤还要多久才能行房?”赵宴的笑容褪去,又恢复过?往那严肃的模样。
子嗣为大,他身?体?孱弱,更应该早立太?子,稳固江山才是。
名为张三和的医者拜了?一拜,认真道:“需服用?汤药固本培元,外加贵人帮助,不出半年,陛下便可恢复雄风。”
赵宴对?这个答案不能说满意,也不能说不满意。他摩挲着南解乌的手腕,又看?了?她一眼。南解乌立在他身?边,体?态修长,若有所思,赵宴不经意想起她今晚拿鞭子鞭笞自己的模样,那般美丽又富有生命力……浑身?又是一热。
南解乌不知赵宴的想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已经非常好了?,陛下。”
赵宴:“爱妃可愿长伴在孤身?侧?”
南解乌:“自然如此。”
有这句话在,赵宴松了?口气,嘴角又是微微一道笑意,晃得在场其余人神?色各异。
陛下最近笑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
封妃的旨意很快被送到了?锦绣宫。
不过?,并?不是赵宴先前所承诺的淑妃,而?是贵妃,封号“炎”。
“恭喜贵妃了?。”
掌事太?监恭敬地?将诏书递过?去,来前陛下便吩咐贵妃可以?不必下跪接旨,南解乌便站在那里玩鞭子,那黑亮的长鞭看?得掌事太?监心里一阵发颤。
听说贵妃在南迦时便骄纵,他生怕这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来。
看?这鞭子如此狰狞,若是被抽,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南解乌接了?诏书,不见有多高兴的样子。身?旁的婢女给了?掌事太?监一大袋银子,太?监便喜笑逐开?,夸了?几句贵妃的美貌与贤德,便匆匆离开?了?。
后妃没待够年份就封贵妃的确实少有,足以?见赵宴对?南解乌的宠爱。只是他并?不算高兴的点在于——凤印也被赵宴送给了?他。
虽然权力大了?起来,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务。但这也代表着,他要去协礼后宫,管那一大帮子人了?。
晚上?来到锦绣宫,赵宴一眼便见到南解乌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本书,鞭子垂在手侧,似乎正在睡觉。
他举了?举手,示意轻声靠近。但南解乌何等敏锐,几乎他一踏进?锦绣宫,南解乌便掀了?脸上?的书,也没从摇椅上?下来,懒洋洋道:“陛下安。”
当了?贵妃之后,他倒是越发不守礼数了?。
赵宴:“孤给爱妃带了?葡萄,一同用?膳吧。”
南解乌同意了?。
当了?贵妃,吃穿用?度便大不像从前,桌上?摆着各类珍馐美酒,以?及一盏圆润饱满的紫葡萄。
南解乌剥了?颗葡萄,正要放进?自己嘴里,余光却发现赵宴一直盯着自己。
还有他的葡萄。
南解乌想了?想,倾身?靠近赵宴,将葡萄喂进?他嘴里,赵宴即刻便咬了?,似乎早就等着这一遭,嘴唇无意识含了?含他的指尖。
甜到掉牙。赵宴心想。
不过?,若是贵妃执意喂他,他倒是不介意勉为其难吃一口。
南解乌便回去又剥了?一颗葡萄,又要放进?自己嘴里,发现赵宴不吃饭,还是在盯着自己。
和自己的葡萄。
大馋小子,想吃不会自己剥啊?
南解乌觉得赵宴怪怪的,哪里都怪,便装作没看?见,把葡萄塞进?自己嘴里吃了?。
赵宴眸光一暗,这才拿起桌上?的碗筷,开?始用?起膳来。
……
晚上?。
南解乌忽然道:“陛下,臣妾今日清点宫内财产,听闻宫中有一豹房,是陛下平日休闲娱乐之处,不知是否可带臣妾前去一观?”
赵宴顿了?顿,“你一女子,去那地?方做什么。”
南解乌的鞭子在手心里点了?点,发出“啪啪”的响声,赵宴喉结滚动?,被抽打过?的部位隐隐作痛。南解乌道:“陛下去得,为何臣妾去不得?”
赵宴仍然坚持道:“不可。”
那地?方太?过?血腥残暴,是他欲望不得以?发泄的排解之处,赵宴并?不想让南解乌见到他面具下的另一面,哪怕双方心知肚明,揭开?面具也需要勇气。
南解乌蹙起眉头,显然有些失望。璎珞在头上?晃动?片刻,若轻波荡漾,忽而?道:“若是臣妾能够伺候好陛下呢?”
没等反应,他上?前一步,蹲在赵宴面前。手掌忽然按上?,赵宴浑身?一震,握紧横梁,又去看?周围的小侍。在场众人无不垂头,装作不会呼吸的死人,一眼也不敢乱瞥。
赵宴已服用?过?汤药,只觉燥热,那物却无更多动?静,一时又是着急。
南解乌勾起唇角,自下而?上?地?望着他。他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什么话、什么承诺都说得出口。
“去内室。”赵宴急促道,“只要伺候好孤,孤什么都答应爱妃。”
南解乌轻轻笑了?一声。
纱帘被急快地?掀开?,婢女们羞红着脸退下。南解乌只脱了?外袍,相比之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那身?高贵的龙袍,却被垫在了?他身?下。
赵宴的手被贵妃绑在床头,红衣的美人拎着根让赵宴又爱又恨的鞭子,微笑着走近他。
哪怕有过?先例,赵宴也有些退缩。然而?唯一能够反抗的双手,已在鬼迷心窍下被贵妃亲手捆住,双腿照样还是废物。这一番失地?沦陷,整个人如同露出腹部的豹子,只能任由笼外的驯兽师落下奖惩。
暗卫大多数已经被屏蔽在外,毕竟赵宴也不想自己这番模样被别人看?见。贵妃也是好意,若是要害,早就害了?他。
“陛下不要害怕,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南解乌想起防火图的教诲,道,“今日不会让陛下疼。”
鞭子不光可以?鞭笞,还有别的用?途。既然这招是有用?的,一鼓作气便为最佳。
赵宴虽然已经能够在梦中*,但距离能用?还有相当一部分距离。若是进?不去,那举起来也是白搭,照样是没用?的废物一个。
因此这一次,南解乌决定亲身?上?阵。
第078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8
把赵宴的手绑住并不是为了在他身?上?留下伤害, 南解乌只是想更直白地观察他的状态。
当然,也许有一点点想要看皇帝陛下受苦的恶劣心?思。但真的只有一点点。真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气运点已经加在了赵宴的身上, 他的腿也在暗暗修复,只是效果暂时不明显,还要等时间。
对于双腿有希望恢复的人来说,复健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太久不使用, 肌肉萎缩, 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尝试自如操作肢体。
南解乌在鞭子上?裹了几层厚厚的软布,将它放进赵宴萎缩的大腿肌间:“陛下, 夹好了, 如果鞭子掉下来, 臣妾可是会?生气的。”
赵宴都懵了, 要不说男人怎么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物?种, 他惊觉自己又落入了南解乌的圈套,面?沉如水:“爱妃想要如何?”
要不说怎么做了这么久的皇帝, 赵宴一旦冷静下来, 还是格外有威慑力的。腿间的鞭子还没有落下去,他下意识想要夹紧, 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
与此?相比,南解乌绑他双手的丝带可就好解多了, 赵宴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扯断这丝绸, 狠狠掐住贵妃近在咫尺的细长脖子。
“陛下不要生气。”南解乌朝他一拜,“臣妾近日钻研医书?, 发觉对待双腿患有残疾的病人,有些方法?可使他们恢复, 虽说无法?再如从前般健步如飞,但经过训练,久而久之,也可以正常站立。”
赵宴的反应却不如南解乌所设想的那?般高?兴,他轻喃道?:“正常站立?”
赵宴的睫毛又直又长,蹙起眉时,那?睫毛就像是打下来的一簇阴影,让眼光多出几分似惑似怒的威压:
“莫非爱妃觉得,孤如此?,便是不够正常了?”
南解乌:“臣妾绝无此?意。”
赵宴:“既如此?,孤这双废腿也妨碍不着什么,莫是爱妃嫌弃孤?”
南解乌头都大了,赵宴心?思阴沉敏感,旁人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触怒他,惹来杀身?之祸。如今自己这是碰到他逆鳞,才引来如此?争端。
对待这种位高?权重的领导,自然要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哄着捧着。
但南解乌何许人也?鞭子都敢抽到南迦王身?上?,对待一个赵宴,单是自保,早已花费了他太多耐心?。
既然如此?,南解乌也不介意来剂猛药:“是又如何?”
南解乌:“从前身?在南迦,臣妾也幻想过未来的夫君是何模样。臣妾不会?想到,如今会?入宫成为陛下的妃子;既然已为夫妻,家?乡迢迢,陛下便是臣妾唯一依仗。
“如今前朝混乱,东宫空悬,臣妾痛极忧极,夙兴夜寐,唯恐陛下空伤龙体,不能维持我百年夫妻之夙愿,是以爱之深,鞭之切。若陛下要因臣妾之忧而惩戒臣妾,将臣妾打入冷宫,那?便如陛下所愿……”
他跪在地上?,朝赵宴行了个大礼:“臣妾自请去冷宫,以报陛下宠幸之恩。”
005在南解乌脑海里尖叫起来:【宿主你在说什么!撤回!快撤回!】
南解乌回它:“闭嘴。本?宫自有打算。”
赵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孤傲清瘦身?影,僵硬道?:“爱妃请起。是孤误会?了你……”
“不。”南解乌打断他的话,又行了个大礼,痛心?道?,“臣妾不被?陛下取信,已是废妻,恳请陛下给?予臣妾幽静之所,对庭中桂树一了残生。”
赵宴的脸皮开始抽搐起来,他见南解乌一副痛心?疾首不愿起来的模样,内心?怨怒早已消散,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人打入冷宫?
“孤……”他咬牙道?,“孤夹紧就是了,爱妃不必如此?。”
听闻这话,南解乌立刻麻利地抬起头站起身?,掸了掸袖子,笑意粲然:“陛下早如此?不就好了?”
对方朝你撤回一条辞职申请,并踩在了你的头上?。
赵宴看着那?张美艳动人的脸,顿时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面?无表情地用腹肌使劲,努力把鞭子夹紧。
005看着暴君一副被?驯服的模样,又学到了一招,不免心?服口?服:【主儿聪慧。】
南解乌的手段当然不止如此?,内室中心?有一立柱,有半臂之粗。他身?着一身?南迦衣裙,华丽厚重,光是衬裙都有半斤重。
赵宴只以为这是他偏好,正不知南解乌又有何花招,此?时见他走入那?立柱后面?,细白的双手忽然攀上?那?柱子,朝他一笑。
赵宴被?笑得心?旌摇荡,抿了抿唇,方才饮下的陈烈佳酿在血管里游走,烧得人神志不清。
南解乌轻巧地绕着柱子转了一圈,从另一侧探出头,乌黑发丝顺滑地从肩头滑落:“陛下可曾听过异域勾栏里的脱衣舞?”
赵宴正分神控制那?鞭子,鞭子却总是一点一点滑落,眼见着要脱离控制,他疑心?自己听错了:“脱衣……?”
南解乌:“陛下每夹够半炷香,臣妾便脱一件衣。如何?”
赵宴没有明说,喉结滚动的频率却显示他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
却见那?美人再次一笑,从桌上?倒了一杯烈酒,袅娜地靠近赵宴,将他半搂进怀里,递上?酒盏:“陛下……”
赵宴靠在南解乌胸膛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爱妃可真是不怕孤。孤的帝王威严,放在爱妃这里,却什么都不是了。”
“那?陛下愿意吗?”南解乌道?,“同臣妾在一起时,只是做一对同飞同乐的鸳鸯。不去想那?什么家?国,什么前朝,只是做一对寻常的夫妻。”
赵宴:“爱妃便是这样想的?”
南解乌笑了笑:“自然。”
赵宴笑了一声,就着他的手饮下那?佳酿。
他的额头和鼻尖因为用力而出了细密的汗珠,此?时还有力气同南解乌调笑,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半炷香过后,那?鞭子的尾巴卡在腿.间摇摇欲坠,赵宴咬着后牙槽,南解乌果然信守承诺,一件火红的外衣沿着身?形落下,堆在赤裸的脚边。
与此?同时,他从脑后拔下一根簪子,一头丝绸般的黑发如水滑落,遮住了微微裸.露的胸膛。
赵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美人抬起眼睛,冲他笑了笑,轻盈地走到赵宴身?前:“陛下。还要再坚持吗?”
“爱妃……”赵宴呼着气,他的腰和大腿一起麻木了,不知道?鞭子还没掉落下,是腿的功劳,还是南解乌将它塞得太紧。
但此?刻,赵宴只希望自己的废腿能够用力、再用些力。
南解乌垂眸看他,除了腿,赵宴其实不如一般的瘸子那?般缺乏锻炼,上?半身?很有些肌肉,胸口?有些陈年的旧伤疤,尤其在接近心?口?的地方,横亘着一串乌黑的疤痕,应是流矢所伤。
他的皮肤应该是天色的蜜色,没有多余的毛发,汗液淋漓,犹如抹了一层蜂蜜。如果光看上?半身?,倒是很有男人味儿。
上?身?所有肌肉齐齐绷紧,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南解乌经由装饰后掩平的喉结滚了滚。
他歪了歪头,实在有些好奇,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抓手挠了一下,迫使他做出同以往完全不同的行为,忽然凑上?去在赵宴心?口?的疤痕上?舔了一口?。
经年的疤痕轻微内陷,本?已毫无感觉,这一刻却如被?蒲柳拂过,麻痒得难以自抑。
赵宴:“!!!”
那?一瞬间,不光是肌肉绷得死死的,就连那?较为废物?的地方也忽然有了反馈。
绑住赵宴双手的绸缎“啪”地应声断裂,原本?毫无反应的大腿抽搐般猛地跳了跳。
即使弧度轻微,还是被?两人注意到了。
“原来陛下喜欢这样。”
南解乌都惊讶地想要摸一摸,却被?赵宴蓦地抱住。
“不要动。”赵宴声音嘶哑得不行,仿佛生怕南解乌跑掉似的,再次强调,“不要动。”
“……”南解乌道?,“但,陛下的……臣妾不太舒服。”
赵宴雄起了,但南解乌感觉被?某种东西威胁了。
口?嗨归口?嗨,他可没有主动献身?的觉悟。
赵宴不理他这句话,缓缓抚摸着南解乌的长发,反道?:“爱妃想去豹房,明天孤就带你过去。只是,可不要被?吓到才好。”
“哦?”南解乌瞬间来了兴致,“甚好!”
赵宴去亲贵妃的发尾,低声道?:“爱妃可要先伺候……”
南解乌直接用动作打断了他。
……
贵妃的手果然是极其灵活的。
赵宴仰倒在床上?,被?南解乌擦洗干净,目光发直地盯着床顶,回味着刚刚属于男人的滋味。
这回南解乌盥洗的时间有些久,有半炷香时间。回来时脸也湿了,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开解道?:“陛下,半又半盏茶时间也很厉害了。”
赵宴:“……”
赵宴闭上?眼,不想理会?贵妃。
“陛下,答应的豹房可不要食言。”南解乌爬上?床,躺在赵宴身?边,戳他的腰,“臣妾可期待了。”
赵宴不耐地翻过身?:“嗯。”
一直念来念去的,豹房似乎比他这个皇帝还重要。
南解乌看着赵宴的背影,不高?兴地抱起胸。
小皇帝爽过就不认人。
明明他也……了,但却只能偷偷去净房解决。
南解乌看了一眼自己被?衣裙掩盖的地方,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帝王的妃嫔,不论多么风光,只要没有子嗣,在帝王死后都只能去寺庙当姑子,或是去守陵。对于南解乌这种人生在世及时享乐的人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他也翻过身?,背对着赵宴,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赵宴悄无声息翻了点身?,只看见了贵妃的背影。
似乎是睡熟了。
赵宴眨了眨眼,手心?有些冒汗,他抿起唇,悄悄去拉贵妃的手。
贵妃常年骑射,身?量颇为高?挑,手比他小不了多少,赵宴却只觉得比东京那?些温情小意的弱女子好上?许多。
他想到前朝已经快要清算完毕的奸相,又想到颇有成效的治疗,想到他和南解乌未来会?生下的太子,忽然便生出继续下去的勇气。
若孤真能长命无忧……
*
第二天,南解乌正等着赵宴下朝,带自己去豹房。
等待的过程自然是难熬的。
他抬起一只手,看着手心?发呆。
昨天晚上?赵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牵住他的手,握了很久都不放开。
最后两个人的手都黏黏糊糊的。
烦死了。
他问005,005却支支吾吾的。
005:【也许他喜欢你的手吧。总之,绝不是因为喜欢你。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南解乌:“?”
南解乌:“你怎么像是经历过类似的事?以前的宿主吗?他们是怎么应对的?”
005:【……】
005:【没有!没有人经历过类似的事!他们都有自己的节奏,绝对不会?上?当受骗,都是非常好、非常理智的宿主!真的!我没有骗人!】
南解乌:“……”
真的假的。
第079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09
豹房在南苑, 一早修得气派无比。
南解乌在南迦时也玩过?猛兽,只是庆朝的豹房更?大更?宏伟。
贵族在玩豹子的时候,会在扎满锐器的铁柱上放一块肉, 被关在笼子里已饿久的豹子一冲出笼子便会去咬肉,便被锋利的铁柱扎得鲜血淋漓,最后五脏六腑从腹部流出,倒地而亡。
豹房便是如此。
不过南解乌不怎么喜欢那?样血腥的玩法, 他更?钟爱用鞭子与?食物驯服猛兽, 让它们在自己面?前低下?脑袋,摇尾乞怜, 不敢反抗自己。
他推着赵宴从偏门走进去, 烛光幽暗, 却没有?闻见鲜血淋漓的味道。
豹子、老虎等野兽被关在笼子里, 见到人来, 便嚎叫起来,口水溢出, 用身?体疯狂地撞击着铁门。
赵宴一抬手, 小侍便恭敬地举着一把火红细长的鞭子呈了上来。
赵宴:“孤前几日派名?匠做了一把鞭子,用于驯兽刚刚好。爱妃看看是否喜欢。”
南解乌接过?鞭子, 凌空甩了甩,声音和力道倒是不错, 他很满意,却道:“若是臣妾说不喜欢, 陛下?该如何?”
赵宴:“那?便杀了那?群自诩一流的名?匠,把他们做成人彘, 供爱妃取乐。”
南解乌又检查了一番,道:“鞭子在臣妾这里算是合格, 多谢陛下?了。只是臣妾可没有?玩弄人彘的癖好,脏兮兮的。”
赵宴伸出胳膊,将南解乌的手牵在手心?里才放下?心?来,认可道:“孤大可下?令,从此庆朝再不许有?人彘刑罚,违者诛九族。”
南解乌忍不住笑了一下?:“……陛下?解决问题的方法可真是特殊。”
少帝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在他看来,贵妃这是在夸他。
仆人将挂着铁项圈的豹子放了出来,那?豹子从草原上捕捉,野性难驯,口中发出低低的警告声,涎水直流,背部肌肉隆起,尾巴一甩一甩,盯准南解乌就要扑上去撕咬。
赵宴拽了南解乌一把:“爱妃小……”
南解乌却骤然松开他的手:“陛下?小心?。”
鞭子猛然在地上一甩,南解乌伸出腿踢了轮椅一脚,赵宴便滑向了后方。
赵宴的后退更?加激起野兽的捕食欲,金豹冲他怒吼,随即便扑了上来。
赵宴看向南解乌的背影,暗然握紧横梁。
……
豹子被遛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鞭子在地上一点?一点?,南解乌用脚踹了踹豹子柔软的腹部,豹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却低下?了头?颅,朝他臣服。
南解乌亦是出了一身?汗,见到成果,扬起笑容一回头?,却发现赵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边,正仰头?静静看着他。
似乎是都没想到会对视,两人不约而同转开视线,赵宴捂着唇角咳了一声,南解乌足尖抬起豹子的脑袋,道:“陛下?,你瞧,它已经没有?力气?了。要摸一摸吗?”
赵宴:“豹子是什么手感?”
南解乌微微蹙起眉,道:“短短的,硬硬的——其实也不好摸——算了。”
他顿时对这已经驯服的猛兽失去兴趣,“我们去玩点?别的吧。”
赵宴又拉住他:“你不喜欢大的,可使臣送来过?一窝小的,刚出生的豹崽应该可爱不少——爱妃可否要看看?”
小豹子别的不说,长得倒是可爱,女子应该都对这种小畜生感兴趣。
赵宴果然没赌错,南解乌顿时饶有?兴致地转过?身?,在他戴着面?具的脸上扫了一圈,道:“好啊。”
野兽被带下?去,两人走到更?为?明亮温暖的偏殿,几个小太监把三只小豹子带了过?来。
三只小豹子,两只金,一只是罕见的白色,看上去都还在喝奶的年?纪,毛长出来没多少,爪子肉乎乎粉嘟嘟的。南解乌捏了捏那?爪子,对那?白色的豹子格外感兴趣,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白兽,是为?祥瑞。”南解乌拎着白豹的爪子,却不知是何心?态,脱口而出:
“听闻昔年?庆神宗得一白鹿,运送途中干旱之地天降甘霖,是以保佑神宗百年?作古。陛下?得了这东西,怕是也能长命百岁了。”
话一出口,南解乌自己都愣了愣。
赵宴从前并非未听过?这种场面?漂亮话。庆神宗(他的爷爷)在位时是有?名?的身?体康健,也不像他父亲庆惠帝那?样酷爱炼丹,晚年?还能御驾亲征,长寿是自然的。
可也只有?贵妃能把这种场面?话说得这么漂亮、这么让他欣喜了:“爱妃所言极是。想来,爱妃医术高超,自然能佑孤百岁无忧。”
南解乌抱着豹子只敷衍一笑:不,你可千万别活那?么久啊……
牙没长齐的小豹子忽然在他怀里乱拱起来,咪呜乱叫,南解乌抱不住这流体似的猫:“这是要奶吃了?”
饲养豹子的仆人跪下?回道:“回娘娘,是的。”
南解乌挑眉,“把喂食的物什给本宫吧。”
“这……”
赵宴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仆人猛地磕了几个头?:“是是是!”
“好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南解乌广袖一扫,“本宫要与?皇上享一下?这什么,天伦之乐了。”
众人:“……”
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但陛下?没有?异议,贵妃盯着小豹子,他就盯着贵妃和小豹子。并且对此表示:“贵妃的命令,照做便是。”
有?昏君的潜质了。
众人一同退下?,只留了几个听话不会多言的小侍在旁侍候。赵宴看着贵妃拿着器物给小豹子喂奶,蹭得贵妃满手都是,豹子毛都沾上一些,吃相也不甚文雅。
赵宴看了两眼便想收回视线,南解乌突然看过?来,也不知是烛火太晃,还是他本身?就是如此,只见那?双妩媚的眼睛里忽闪着亮晶晶的光:“陛下?,这豹子便类似于小猫儿?,舌苔上布着小倒刺,比之鞭子又不伤人,若是让它们舔一舔……”
他眼神意有?所指地往下?瞥,连赵宴都震惊了:“爱妃这是……”
“陛下?……”南解乌一声声轻唤,又压低音量道:“还是说,陛下?更?想要臣妾的鞭子?”
炎贵妃的奇思妙想总是能让赵宴一惊,他在思考,那?本防火图到底都教了南解乌什么。
不知是否有?必要把那?作者抓起来灭个三族……
“陛下?,陛下?!”
南解乌喊了赵宴好几声,这个人才反应过?来:“爱妃?”
南解乌把另外两只金豹子塞他怀里:“陛下?来喂它们。”
“孤为?何要喂?”赵宴看着把自己怀抱塞满且不断拱动的两只毛茸茸,皱起眉:“孤不喂,让下?人喂。”
“下?人想喂也喂不了……”南解乌指了指吃饱喝足的白豹子,“它太能吃,奶水都喂给它了。”
见赵宴要迁怒下?人,南解乌又道:“等会儿?,陛下?,等会儿?。”
他来到赵宴跟前,皇帝抱着的两只豹子都拼命在他身?上找食物,赵宴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
“听得懂话吗?白起。”南解乌指挥着白豹子,并且把赵宴的裤腿掀了上去,“来帮个忙,把这个人的腿咬痛好不好?”
赵宴:“……”
他的视线被两只金灿灿的豹子挡住了,看不清南解乌在做什么。
他并不知道,白豹子仿佛听懂了人话似的,在赵宴萎缩的小腿上慢慢舔舐,又看了一眼南解乌,南解乌鼓励地看着它,白起便又继续舔。
赵宴分身?仔细感受着,下?身?仍然麻木,没有?知觉。不知是何心?理?作用,小腿往下?那?块湿漉漉,有?些不适。
他自然也看不到,他那?妖艳美丽的贵妃,豪放地蹲在地上,托着腮,费解地看着赵宴残废而毫无动静的小腿。
“这腿到底多久能好?”他问005。
【要看复健效果的,不可能立刻就好。】005道,【可能还是缺少刺激来激活。】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吧……”南解乌道,“只要让赵宴那?里能行,能生孩子不就好了吗?残疾着腿也不耽误他找爱情。”
【花了整整两个气?运点?呢!】005当即道,【你不把他腿治好,怎么对得起我和上一任宿主。想当初,他可是向反派献身?才完成任……】
说到一半,005忽然卡机。
南解乌敏锐地眯起眼睛:“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每一任宿主都很冷静、理?智、能干、有?自己的节奏,不会被迷惑吧?献身?也能算理?智、冷静、有?自己的节奏?”
005:【……】
#已读不回#
南解乌没再管它,他拍了拍赵宴的腿,这把腿对比上赵宴的身?材,实在是太过?干瘦了。
……罢了。
别人都是献身?,他只是顺手多做点?事?,把赵宴的腿治好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对,他这才叫有?自己的节奏。
南解乌站起身?,发现赵宴还真没把豹子放下?来,一直抓着那?两只流体似的猫,连面?具都被叼掉半边,露出光洁的皮肤和高挺的鼻梁。
终于看见他的脸,赵宴连忙发出眼神,示意他抱走,南解乌假装没看见,从一边拎了一只崭新的小红鞭过?来。
白起抬起脑袋看南解乌,并且绕着他的腿打转转,南解乌轻轻踹了它一脚:“去,咬那?个人。”
赵宴的座椅是可以调解角度的,南解乌慢慢将他的后背放下?去,望了眼在门口看守的小侍,确认无人看来,一点?点?解开他的衣襟。
“爱妃?”
赵宴不解地攥住他的手,小豹子从他身?上掉了下?去,南解乌忽然冲他笑了笑。那?笑容让赵宴后背蓦地有?些发寒,连大腿肌都艰难地弹了一下?。
只见他的爱妃将饥肠辘辘的小豹子放在他身?上,赵宴猛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南重?亭!”
“陛下?不要害怕。”贵妃道,“臣妾比陛下?更?清楚陛下?的身?体。”
赵宴脸上的面?具摇摇欲坠,鼻尖缀着一颗汗珠:“孤乃一国之君,怎么能为?畜生……呃!”
贵妃俯身?将他的面?具戴好,赵宴伸出手攥住他:“贵妃不好奇……孤面?具下?的真容?”
南解乌:“陛下?想让臣妾见时,臣妾自然能够看见。”
赵宴低哑道:“孤不是这个意思。”
南解乌直视着赵宴,并没有?给出赵宴所想要的回答。
好奇?不好奇?想见,或者根本就不在意?
似乎顾忌旁人之在,赵宴再无出声,双目渺渺,竟是这样痴了。
南解乌垂下?眼帘,香气?越靠越近,给了赵宴一个带着葡萄甜味的吻。
还未将这甜腻仔细收藏回味,香气?从他身?上离开,细小的鞭子打在他推拒的手臂上。
“陛下?,不要躲啊。”南解乌道,“它们要掉下?来了。”
那?是用于鞭打猛兽的鞭子,力道并不令人疼痛,赵宴浑身?一震,却无力抗拒。他似乎已在这鞭笞中,迷失为?一只真正的困兽。
“……是疼吗?”南解乌忽然顿了下?来。
赵宴的眼神变得很迟钝,他望着天花板,任由小豹子们在他身?上乱舔,身?体像是没有?理?智和灵魂的容器,两边被占据,呼吸之间一起一伏,小豹子们很疑惑地拱来拱去。
南解乌扔远鞭子,抱起赵宴,听见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喃喃:“孤乃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孤会长命百岁……孤……”
南解乌怀疑他有?点?坏掉了。
赵宴抓住南解乌:“贵妃、贵妃……”
南解乌抚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以后不用鞭子,不要豹子了,陛下?乖。是有?哪里疼吗?”
赵宴的手在南解乌身?上捏紧了,他一边摇头?,似乎想听到的不是这种话,进而急切地胡言乱语:“重?亭,陪孤走到尽头?,记得陪着孤……”
南解乌顿了顿。
他不知道赵宴想表达什么,在他看来,赵宴的尽头?可能就在三年?、或是几年?后,也许幸运点?,在系统的加持下?,有?个十几年??
他抱走豹子,检查一番,赵宴身?上没有?伤口,可他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似乎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不会吧,真的把皇帝弄坏了吗?
忽然,赵宴睁大眼睛,惊疑道:“什么东西?”
原来是白起还在听南解乌的话,兢兢业业舔着赵宴的小腿。
南解乌把白起抱起来,转而道:“陛下?的小腿能感受到了?”
少帝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复杂地看着南解乌,却没有?最开始的那?种喜悦:
“嗯。”
“不过?……只有?一点?儿?。”赵宴道,“它咬了孤一口。”
南解乌佯怒地拍了一下?白起的嘴巴,白起呜呜咽咽委屈地看着他。
辛勤工作的两只金豹子师傅没有?吃到自己应该吃的食物,肚子空瘪地被抱回去喂了个饱。
南解乌单独把那?只白色的豹子抱走了,说要给大庆培养一个威高震主的新战神,这话吓得周围的下?人腿软想跪,赵宴却什么也没说。
他在意乱情迷中问出的那?句话,谁也没主动去提。
他们都知道,就算再问一遍,南解乌还是只有?那?一句回答——“自然如此。”
因为?赵宴是帝王,而南解乌是他的贵妃。自然如此,却仅限于此。
第080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10
南迦公主受尽少帝恩宠, 甚至被破格提拔为贵妃的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认为有助于边境和谐,若能生下?小皇子, 可保南迦安稳上贡至少五十年;但更多?想要把手伸进皇帝后宫、左右立国本一事的大臣开始着急了。
根据立嫡或立长的原则,只要后宫一日无后,或是皇后一日无子,那这个异域妖妃只要率先生下了皇子, 她?的儿子很可能成为太子, 也就?是下?一任的皇帝,这是铁打不动的规律, 任谁来也无法更改。
面对?前朝一本又一本的劝解与上书, 暗戳戳指南解乌在南迦时名声骄纵, 且陛下?独宠贵妃, 实在不利于皇室开枝散叶。若是能够早日立后, 对?江山社稷也是好事一件。
“立后?真?当孤是饭桶,看不清楚他们的意图?”赵宴冷笑, “反了天了, 当真?不把孤放在眼里!”
一旁来找他的南解乌正抱着白起逗弄,小豹子长得快, 南解乌怀里都快要盛不下?它。犬齿也发育迅速,近日总是咬坏东西。
闻言, 他道?:“陛下?莫要生气,为这群老东西气坏身?子不值当。若是真?杀了, 倒成全他们忠义的名声。想来,算算日子, 臣妾也该去见?见?这些宫妃了。”
他施施然起身?,当即通知后宫, 自己要召开妃嫔会议。
如今凤印在他手上,又因盛宠在身?,倒无人不从。一时间,有位份的妃子都坐着轿子,来到了锦绣宫。
南解乌抱着白起坐于主位,目光轻轻往下?一扫,见?众身?姿婀娜、各有风姿的美?人都齐齐瞧着自己,目光忐忑。只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他抬了抬下?巴,问道?:“这是何人未至?”
其中位份最高的闻妃恭敬行?了一礼,“回贵妃娘娘,是李贵人。听闻前几日感染了风寒,怕是还未好全。”
李贵人?
如果南解乌没有记错的人,这李贵人应当是给赵宴下?药的幕后主使所用的工具人之一。
南解乌冷不丁问道?:“本宫两个时辰前便通知此时,若是有心之人,早便来了。你如今是在替她?说话?吗?”
闻妃连忙跪了下?去:“臣妾不敢。”
南解乌摸了摸白起的毛。桌边还立着一条狰狞的鞭子,按规矩来说,后宫是不能携带这种武器的,出于皇上亲自应允,没有任何一人敢对?此提出意见?。
说谁谁到。李贵人的轿子这时出现在了外面。
轿子上走下?一道?丰腴动人的身?影。庆朝以纤秾合度为美?,李贵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听闻她?出生在农家?,自小美?貌过人,便被某大臣献给了赵宴,靠着美?色和打点,早早便混了个贵人当。
这样的美?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有可能被皇上看中,而后生下?儿子母凭子贵的。但?李贵人和她?背后的人都打错了主意,因为赵宴不举。
更新一下?说法,是还举得不够。爽一爽没问题,但?若是要让女子怀孕,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贵妃娘娘安。”李贵人行?了一礼,目光抬起,瞥见?主座那张脸时,眼中闪过明显的嫉恨之色。
她?出身?低,若不是因为美?貌,根本进不来这后宫,可现在,就?连她?最自信、最依仗的东西,都有人稳稳压了她?一筹。
想到上次大人给陛下?下?的药,本可以让陛下?幸一幸她?,搞不好能生出个皇子,可全让这个不下?蛋的母鸡给搅和了!
霸占陛下?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根本生不了吧!
南解乌抬了抬手,李贵人以为他要让自己站起来,却听见?他说:“闻妃起来吧,至于你,你今天迟到,让本宫不高兴了,就?一直跪着吧。”
李贵人皱着眉:“贵妃娘娘,臣妾是感染了风寒才如此,您管理?后宫,也应该体谅一下?姐姐妹妹的情况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南解乌笑了起来,怀里的白起猛地冲李贵人龇出尖牙,李贵人吓了一跳,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谁和你是姐妹?本宫从来没有姐妹。”南解乌道?,“你该谢本宫没有把你这没规矩的东西拖下?去打一顿板子,还敢顶嘴?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左相吗?”
举众哗然,后妃干涉前朝,是可以直接处死的大罪。
李贵人后背猛然生出冷汗来,她?终于意识到这个贵妃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惹,连忙磕头道?:“贵妃娘娘,臣妾不知您在说什么,臣妾绝无干涉前朝之事!还请明鉴!”
南解乌站起来,扫视一圈,道?,“众位不要以为后宫便是无人地带,今后你们之中也许会有几个为陛下?诞下?皇子或公主,不过还请记住,你能做到的,就?是陛下?想让你做的。若是让陛下?不高兴了,全后宫都得完蛋,众位可知?”
底下?人一应应声,南解乌抬抬手,李贵人失魂落魄被拉了下?去。
从此,来自南迦的炎贵妃在后宫飞扬跋扈、欺压众嫔妃的传闻便像是苍蝇一般,在整个东京传开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民间版本传闻,贵妃从异域而来,极擅房中术,是山里的狐狸精下?凡来霍乱朝廷,迷得赵宴那是神魂颠倒。
还据说,贵妃骑着白豹,整日衣不蔽体,手握有人长的长鞭,身?边小侍和婢女经常莫名消失不见?,在宫中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李贵人便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南解乌斜躺在贵妃榻上,手撑着脑袋,同赵宴一起听着下?属的汇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太好笑了!陛下?怎么不笑,是臣妾的传闻还不够离谱吗?还是说,在陛下?眼里,臣妾的确就?是如此?”
看着他明媚生动的脸,赵宴从盘里动作生疏地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南解乌嘴边。
南解乌眨了眨眼,似乎有几分惊讶,但?还是张开嘴,将葡萄吃了下?去。
……唔,好像比以前的葡萄还甜。
赵宴苍白的指尖沾着汁水,没有收回去。南解乌伸出舌头,下?意识舔了舔他的手指,赵宴面具下?的双眼露出笑意。
南解乌意识到气氛不对?,转移话?题道?:“这葡萄比之前的好吃,是换了产地?”
赵宴摇头:“一直是北部安护府从木纳施送来的,没有变化。”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绣着芍药的帕子,擦了擦手。南解乌觉得那帕子十分眼熟,道?:“这是我的?”
赵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擦了手指又把帕子放在桌上,推动轮椅,拿干净的手,意有所指地轻盖在南解乌平坦的肚子上:
“不必在意外界的传闻,只要爱妃能够诞育皇子……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南解乌:“……”
他默默把赵宴的手从自己肚子上拿开。
万一摸到腹肌就?不好了。
不过赵宴的意思他倒是听懂了:如果南解乌膝下?有子,很可能会是将来的太子。
这就?足够了。
南解乌自己生不了,但?有人可以生啊。
想到这儿,他又把赵宴的手拉了回来,从贵妃榻上坐直身?形:“陛下?,臣妾听说誉国?公有一世子沈素沈言深,性情温和舒均,十二岁中乡试,二十二岁为状元,如今正待入朝为官。若是将来,臣妾能与陛下?生下?龙子,臣妾……想让他做龙儿的老师。”
这是赵宴第二次从南解乌这里听到沈言深的名字。
那沈言深的确是个可造之材,而誉国?公向来支持赵宴一派,他所处的立场和自己并不冲突,赵宴也有重用此人之意。
又听说那人相貌出众,京城无数女儿为之动容,状元游街时,重现了当年潘安掷果盈车的场景,煞是有名。
莫非南解乌也……
他任由贵妃的温度传到自己身?上,不动声色道?:“哦?爱妃是想见?一见?这位美?才子?”
南解乌并没有意识到赵宴的想法,当即点头:“臣妾听闻此人父亲也与陛下?交好,又何况大庆才子辈出,同南迦那些文盲不同,臣妾也想见?识见?识。”
赵宴见?他眸光微亮,勾了勾唇,却是默默握紧了横梁:“届时再说。”
南解乌:“陛下??”
赵宴的语气冷了下?来:“贵妃好生歇息,孤有要事在身?,先?不陪你了。”
高越上前推走了赵宴,南解乌伸出手,有种挽留对?方的冲动,最后被理?智压了下?去。
难道?自己无意触碰到了赵宴的底线?
白起在一旁咬着球球玩耍,看见?南解乌微微蹙起的眉头,跳着过去抓他。南解乌拍了拍它的头,索性不再去想,安排人为自己准备汤浴。
赵宴派人为他在偏院里建了一座大池子,同在南迦时没什么不同,水面上撒着芍药花瓣。南解乌屏退众人,脱下?全身?衣物,抱着白起下?了水。
白起越发大了,吃的食物比寻常王孙贵族都要精细许多?,皮毛也油光水滑,此时正自顾自在一旁甩头玩水。
南解乌靠着池壁,身?形缓缓滑落。浴池里的气温有些高,让人脸色熏上几分红色。
这些天赵宴时不时来找自己,症状也好了很多?,小腿甚至可以抽动了,因此也越发期待和南解乌的后代,有时候看他的眼光灼热得让人心惊。
南解乌毫不怀疑,若不是没到时候,赵宴早就?“幸”了他。
若是一早坦白倒没那么多?事,如今赵宴期待子嗣,甚至有意无意提出要提前立太子,南解乌亦是骑虎难下?,只能尽量掩盖身?体的不同,寻找着合适的时机,把沈言深带入宫中。
而他也因此,很长时间没有排遣过了。
水雾缭绕中,南解乌面前浮现出赵宴那双残废不能施力的腿,以及那天在他怀里颤抖的……这些画面就?像是一种跗骨的念头一般挥之不去。他往下?伸出手。
……
赵宴离开之后冷静片刻,在袖子里搜寻一番,忽然发现:“帕子落在贵妃那里了。”
高越听懂他的意思,立马推着赵宴往回赶。
然后被告知,贵妃正在沐浴。
赵宴拿了帕子,又不知怎么回忆起南解乌曾经在自己面前露出过一星半点的身?体……也许是想要一个正式的新婚夜,他很多?时候尽量克制着自己暴.虐的欲.望,害怕这会伤害到贵妃。
他挥开众人,自己推着轮椅,悄无声息地来到浴池旁。
白蒙蒙的水汽湿润无比,赵宴一进门?就?遭受了热浪冲击。雾气蒙蔽了视线,但?他已能准确地循着那股若有似无得奇异香味,一点点推动轮椅找到南解乌所在之处。
南解乌正仰起头,微微张开唇,只觉得浑身?燥热,如置身?缥缈幻梦。就?在他快要**之时,忽然在幻梦中听见?熟悉的低沉声音:
“爱妃?”
赵……宴……?
南解乌拼凑不出一点理?智,身?体却在下?意识的激动中做出了反应。
一片光点之中,眼前浮现出了更多?的东西。赵宴面具下?那双狭长的眼睛,光滑的皮肤和挺直的鼻梁……更深的阴影之处又藏着什么模样?
南解乌舔了舔干燥的唇,身?体的热意平息,心底的波澜却更叫人心烦。这时才慢慢回归神志,发现真?的有人在叫他。
他回头一看,赵宴就?在不远处,用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知道?来了多?久。
“爱妃方才在干什么?”赵宴忽然用一种比这水汽还潮湿的嗓音问他。
完事的男人向来不爱伪装,南解乌喘了两口气,懒懒道?:“就?是陛下?想的那样啊。”
贵妃平常声音婉转,此时听来却分外低哑。赵宴只当这水汽弄哑了贵妃的嗓子,喉头紧了又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是很争气的模样,又有些不甘道?:
“爱妃可也想要孤?”
南解乌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若是过往,他顺着就?这么说下?去了。但?想一想刚刚自己在*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什么,他整个人都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