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起睡吗?”
“诶?”对于黄浩问出的这个问题,苗老师反而震惊,“快什么?萧总这两天一直在A市啊。”
“啊?真假的?”黄浩满脑子问号,如果萧禹知这两天都在A市,那他为什么还要让他陪宁鹤来比赛?闲的吗?还是钱多烧的?
萧禹知几天前主动联系黄浩让黄浩陪宁鹤来比赛,是给了黄浩报酬的。
除了来回的机票,萧禹知还额外给黄浩打了三万的“辛苦费”,只不过黄浩没收就是了。
他不缺这个钱,而且能有机会不去上学,他高兴还来不及。
苗老师点点头,“真的啊,我骗你做什么?萧总几天前就来A市出差了。”
黄浩:……
好吧,是他不懂萧禹知了。
*
萧禹知的睡衣对于宁鹤来说确实有些大。
但是比起浴袍已经好了太多。
宁鹤现在依旧不太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居然是真的,他在萧禹知对面坐下,他第一次在面对萧禹知时觉得有些尴尬。
虽然萧禹知刚才是答应了他,但宁鹤丝毫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比起来萧禹知倒显得自在很多,他亲手给盛了碗鸡汤递到了宁鹤面前,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先吃饭吧。”
看得出做菜的厨师水平很高,宁鹤坐在桌边就能闻到面前鸡汤鲜香的味道。
现在已经快七点,宁鹤还没吃晚餐,属于食物的香气钻入鼻尖,瞬间勾起了宁鹤的食欲,他后知后觉感觉到了饥饿。
“谢谢萧先生。”宁鹤把尴尬抛之脑后,道了句谢之后便开动了。
宁鹤拿起筷子,却发现萧禹知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又有点犹豫:“您不吃吗?”
“我吃过了,专门给你准备的。”萧禹知答到。
这下宁鹤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那我开动了。”
宁鹤拘谨的样子有些可爱,萧禹知看着宁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不用客气,吃吧。”
宁鹤夹起一块肉放进碗里,突然想起一件刚才觉得奇怪的事儿,抬头问道:“萧先生,您经常住这里吗?”
房间里充满了生活的痕迹,鞋架上放着好几双鞋,房间里所有的用品都不是一次性的,洗浴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品,像是有人长期停留在这的样子。
“也没有。”萧禹知也没隐瞒,“A市分公司前几个月刚成立,事很多,我得经常来这边盯着,所以就把这间房长租下来了。”
“那您以前出差都是来A市吗?您这次来A市也是出差吗?”萧禹知确实经常出差,正好提到这件事儿,宁鹤就顺口问了出来。
可话刚出口,宁鹤就有些后悔。
以他和萧禹知现在的关系,这个问题多少显得有些僭越。
“嗯,大部分是。”萧禹知没有在意,反而认真地回答了宁鹤,他主动挑起了话头,“分公司承建了一个大型游乐场,上个星期已陆续开放。明天周日,你也不用急着回学校,我带你去逛逛如何?”
“我不是小孩子了,”宁鹤微微摇头,轻声回答道,“……游乐场什么的,不适合我……”
对于萧禹知的提议,宁鹤确实有一点心动。
宁梦带着他来到Y市时一穷二白,物质的贫瘠注定导致了精神的不富足。
没有一个小孩会不喜欢游乐园,但是门票实在是太贵了,他买不起。
对于小时候发他来说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幸福了,根本不敢奢望其他。
宁鹤长这么大,从未去过一次游乐园,要说他对游乐园没有憧憬那是假的,但他已经长大了,小时候的执念也不再那么深了。
宁鹤拒绝后萧禹知却说:“谁说游乐场是小孩的专属?就算你不去,我明天也是要去视察的,你就当是陪我了。你那个叫黄浩的同学不也在A市吗?明天叫上他一起吧,好不容易来一次A市总要留下点好的记忆再回去。”
萧禹知给出的理由宁鹤无法拒绝。
但宁鹤觉得黄浩是不会想去游乐园的。
毕竟黄浩从小就不缺钱,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尝试过,游乐园对他来说太普通了。
可让宁鹤没想到的是,吃完饭后,他给黄浩发去消息邀请他去游乐园玩,黄浩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好啊好啊】
【刚好听说A市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我们去那儿吗?我想去好久了,一直没时间】
【我们几点出发?在哪儿见面?】
【我能带上韩班长吗?】
宁鹤被黄浩接二连三发过来的消息搞蒙了,他不知道黄浩为什么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他没回复,他看着黄浩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愣住了。
韩诺?
他在A市吗?
宁鹤不知道韩诺来A市的事情,于是他问道:【韩诺也来㑲楓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半夜到的,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怕打扰你比赛就没告诉你。】黄浩回道,他是真不知道韩诺来A市干什么,昨天韩诺刚到酒店就睡了,他也没机会问。
【要带他吗?】黄浩又问。
【嗯,你和他说吧。时间你定,明天我去找你】宁鹤回复道。
如果他和韩诺说的话韩诺大概率不会来的。
宁鹤长时间低着头,脖子有些酸痛,他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恰好就看见洗完澡的萧禹知从浴室出来了。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该是黄浩又给他发消息了,但是宁鹤此时根本无心去看黄浩发了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萧禹知吸引了。
宁鹤一直知道萧禹知身材很好。
萧禹知穿着浴袍,衣领微敞,萧禹知精壮的胸膛一览无余。
“宽肩窄腰大长腿”这句话在萧禹知身上具象化了。
宁鹤突然有些口干。
他端起茶杯,掩耳盗铃似的喝了一口,低垂下了头。
萧禹知并没有觉察到宁鹤的异常,他在宁鹤对面坐下,对宁鹤道:“今天我睡沙发,你睡床吧,今天比赛辛苦了,早些休息。”
宁鹤知道萧禹知这是在照顾他,可听到萧禹知这么说,不知怎的,他有些失落。
宁鹤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但是他嘴比脑子快:“沙发太小了,要不一起睡床吧。”
话落,宁鹤自己都被自己惊到了。
他虽然还未经人事,但他好歹是一个成年男人,自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宁鹤虽然惊讶,却没有收回这句话,而是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萧禹知的反应。
萧禹知眼神沉了沉,“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我知道。”宁鹤有些紧张,他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说才算对,“所以……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萧禹知盯着宁鹤看了半晌后笑了,他眉目含笑,眼神带着玩味:“好啊。现在睡觉吗?”
萧禹知的一句“好啊”让宁鹤的脑袋轰然炸开。
他没想到萧禹知答应得如此干脆。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在胸腔乱窜。
“萧先生,你……”
“我怎么了?不是你说要睡一张床的吗?”萧禹知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我困了,现在去房间吗?”
宁鹤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呆愣愣地点点头,跟在萧禹知身后上了床。
萧禹知贴心地替宁鹤盖好被子,在宁鹤身边躺下,道了声“晚安”后便闭上了眼睛,并没有要进一步的打算。
“晚、晚安。”看着身边的萧禹知,宁鹤犬神僵直,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如果是情侣的话……应该会拥抱吧?
心忍不住朝着萧禹知靠近,宁鹤大着胆子,在被子里悄然握住了萧禹知的手,忐忑地开口:“萧先生,我能抱着你睡觉吗?”
萧禹知闻言,抬眼看了宁鹤一眼,他似乎很轻地叹息了一声,宁鹤还没听清楚,他就已经伸手把宁鹤揽进了怀里。
萧禹知的手轻柔地在宁鹤背上拍着,声音温柔缱绻,还带着无奈:“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想做什么做就好了。”
听着萧禹知的话,宁鹤的鼻尖突然又酸了。
他从来就没有“想做就做”的底气。
宁鹤把头埋进萧禹知的怀里,极力压制着喉间的苦涩,“嗯”了一声,没头没脑地说道:“萧先生,谢谢您。晚安。”
萧禹知把宁鹤抱得跟紧,他在宁鹤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晚安。”
翌日。
按照常理,结束比赛后第二天要公布比赛结果,并且给获奖的人颁奖。
昨天凌晨一点多,何老师给宁鹤发了消息,何老师告诉宁鹤,昨天网上的事情赛组委调查了宁鹤和曾维,确认他们没关系,宁鹤的成绩有效,他拿到了一等奖。
宁鹤看着短信,心里一片凄凉。
曾维巴不得他们没关系,当然会这么说。
宁鹤在心里冷笑一声。
曾维到底没让他失望。
十几年不见,只想着和他撇清关系,却不曾关心他母亲一句。
真是人渣。
宁鹤心里堵得慌,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曾维,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
何老师除了告诉宁鹤这个好消息外,还在短信里问他今天去不去A市一中领奖。
宁鹤坐在床边,呆愣愣地看着手机,心情复杂。
他想,他应该高兴的,毕竟这是他获得的第一个大奖,他应该去领奖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维也在学校,他就生理性的恶心和排斥。
宁鹤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正在宁鹤犹豫不定时,萧禹知进来了。
第62章 :宁梦【宁母线,可跳过】
“怎么了?”萧禹知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宁鹤身边,揽住了他的肩膀。
萧禹知的手搭上宁鹤肩膀时宁鹤全身一僵,好半晌过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和萧禹知的关系不一样了。
宁鹤缓缓放松身体,把自己的苦恼脱口而出:“我获奖了,但是我……不想A市一中领奖。”
“是因为曾维?那个物理老师?”萧禹知问。
“嗯,”宁鹤点点头,没有反驳,提起曾维,他喉头发涩,昨天面对曾维时的那种愤怒又朝他袭来,“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觉察到宁鹤状态不对,萧禹知缓缓把宁鹤搂入了怀中,没有说话,等着宁鹤自己说下去。
宁梦跟着曾维的时候才十几岁。
宁梦出身在一个极其重男轻女的家庭之中。
宁梦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宁梦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是她的继兄。
父母成婚后,父亲就一直想再要一个儿子,而她的母亲也不负期望在不久之后怀孕了。
她在父母的期待下降生,可她注定要让父母的期待落空。
因为她是个女孩。
宁梦的父亲很不喜欢她,不仅对她非打即骂,还要她伺候比她大两岁的哥哥,而她母亲一直默许着这一切。
宁梦十几岁那年,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侵犯了同村一个女孩,女孩把她的哥哥告上了法庭。
女孩也有一个哥哥。
宁梦的父亲为了求得女孩家里的原谅,居然提出让年仅十几的宁梦嫁给女孩已经快三十岁一事无成的哥哥。
宁梦当然不从,可是她那个父亲只想救他的儿子,哪管她同不同意,她把宁梦关了起来,开始筹备她的婚事。
在宁梦即将被迫结婚的前一晚,她的母亲……把她迷晕,送到了另一个人的床上。
而那个人,就是曾维。
在宁梦母亲看来,曾维礼貌谦逊,会是个不错的丈夫。
她也许是爱宁梦的,在她有限的价值观里,她认为且深信不疑的一点是:摆脱一个男人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新的男人,所以她给宁梦选中了曾维。
她搞定宁梦后,又骗曾维有事找他,见到曾维后用一壶水迷晕了曾维。
二人都晕倒后,她把宁梦和曾维摆在了一张床上。
那一晚宁梦和曾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第二天,宁梦的父亲带着接亲的队伍进入宁梦房间时,看到的刚好就是她和曾维躺在一张床上的场景。
那天之后,宁梦和曾维苟合的事情传遍了全村。
曾维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向宁家提了亲,宁父嫌弃宁梦丢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曾维和宁梦就这样在一起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宁梦确实幸福了一阵,但自从她怀孕后,一切都变了。
曾维不是个甘愿平凡的人,在宁梦怀孕4个月后,他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宁梦她没有阻止曾维去上大学,但她没想到,她的善解人意,后来会变成她的噩梦。
曾维上大学后一直想往上爬,他参与各种社交活动,很快就认识了一个家世不俗的大小姐吕琳。
吕琳是校领导的女儿,比曾维大两岁,曾维大一那年她刚好从国外留学回来。
在曾维的有意设计下,他和吕琳很快熟悉起来,他通过吕琳拿到了不少学校的奖金。
曾维像吕琳隐瞒了自己有妻子,且妻子还有孕的事实,他在吕琳勉强表现得谦和有礼、风趣幽默,当时二十岁出头的吕琳自然而然被他吸引,认识三个月后,她主动像曾维表了白。
二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曾维在学校春风得意,而宁梦在家里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曾维的父母年岁已大,没有劳动能力,以前是曾维外出做工养活一家,曾维外出读书后养家的重担自然落在了宁梦身上。
宁梦为了让全家吃饱,即使怀着孕她也要外出挣钱。
她年纪小,没有一技之长,又有了肚子,稍微正规的地方都不会要她,她只能接一些散活。
运气好她能接到一些不费体力的手工订单,运气不好,她只能和那些做小工的男人一样去给别人做体力活。
虽然很累,但她养活了一个家,她感觉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曾维自从去上大学后就一直没再过问过家里的任何事,自然也没问过宁梦肚里的孩子。
年底的某一天,宁梦正在果田里给别人摘果子,突然她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她预感不对,硬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走回了家。
她没有生过孩子,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事要生了的迹象。
她疼得死去活来,而曾维的母亲见她回来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工钱拿到了吗?”
宁梦告诉她,自己肚子痛,所以回来休息半天,曾母听后脸上倏地难看了下来,便也不管她了。
宁梦只记得,那天她疼了很久,疼得全身骨头感觉都要碎裂了。
她在房间里尖叫、呼救,可是没有一个人管她。
直到半夜时她突然感觉下身一阵湿润。
她们羊水破了。
生宁鹤那一天,宁梦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有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她只有一个字——疼。
很疼。
生下孩子的第二天,曾维回来了。
宁梦以为他是知道自己生下了孩子,特地回来看自己的,她很高兴。
但曾维回来后看也没看她和孩子一眼,甚至没问一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他见到宁梦的第一句话是:“我有朋友来家里做客,快去做饭,别说你和我的关系。”
宁梦当场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许久没见的丈夫见到她的第一面居然是让她去做饭。
宁梦张了张嘴,但她还没说什么,就被曾维打断:“呆在这儿干嘛?我朋友马上来了,赶快去啊!”
曾维说的那个“朋友”自然是吕琳。
吕琳知道曾维家境不好,所以提出想来他家里看看,吕琳是真的喜欢曾维,不仅不嫌弃曾维,还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曾维听后十分感动,毫无顾忌地把吕琳带了回来。
因为他知道宁梦性格软,不会忤逆他。
曾维告诉吕琳,宁梦是他妹妹,可吃饭的时候,吕琳觉察到了不对。
宁梦看曾维的眼神怎么也不接像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于是在吃完饭后,吕琳支走曾维,单独找到了宁梦,询问二人的关系。
宁梦起先还牢记曾维的叮嘱,没有说出二人的真实关系,她不知道曾维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相信曾维一定有他的顾虑。
吕琳可比宁梦的眼界高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宁梦在撒谎,随便套路了几句,就问出了真相。
知道被骗的吕琳十分生气,她何时受过这种欺骗?
当天就甩了曾维回到了市里,气不过的她还把曾维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就此,曾维不仅失去了白富美女友,在学校的口碑也一落千丈。
曾维把这一切都归咎在了宁梦身上。
吕琳离开的第二天,宁梦生产的第三天,曾维第一次打了宁梦。
宁梦性子软,默默地忍了下来。
吕琳和曾维分手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曾维的丑事,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不再和曾维来往。
曾维为了挽回自己的口碑,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开始告诉别人,宁梦被人侵犯怀孕后被家里赶了出来,而自己则是好心收留了她和她的孩子,但他和宁梦并没有什么关系,是宁梦有臆想症,觉得曾维是她丈夫。
无论谁来问他宁梦的事情,曾维都坚称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慢慢的,其他人,包括曾维自己,也都信了这番说辞。
曾维和宁梦聚少离多,在学校曾维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无一不是白富美。
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回村里,但宁梦一概不信。
虽然曾维在外从未给过家里一分钱,她也依旧觉得,她只要照顾好孩子和公婆,曾维总会回家的,她既然嫁给了他,就要相信她。
曾维大二上学期,宁梦突发奇想想去看看曾维。
她从未出过远门,她想去外面看看。
宁梦准备了很久,拿出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生怕自己给曾维丢脸。
但是当她一路问路找到曾维时,却看到的是他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宁梦冲上去质问曾维另一个女人是谁,他们在干什么。
可曾维只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另一个人护在身后,骂宁梦是疯子,有臆想症。
曾维嫌弃的眼神和字字句句的指责深深刺痛了宁梦的心。
她终于相信,村里传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宁梦大受打击,哭着问他:“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曾维那个时候给他的回答是:“那就是个野种,什么我们的孩子。你这疯女人可不要乱说。我哪儿有什么孩子?”
向前曾维亲口否认二人关系时宁梦虽然生气,但是听到他说自己的孩子是野种,宁梦突然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狠狠扇了曾维一巴掌:“混蛋!我要和你离婚!”
宁梦和曾维在一起时二人都没到适婚年龄,自然没有“离婚”一说,按理说曾维如果想和宁梦摆脱关系,只要同意宁梦离婚的要求就行,但是……
第63章 :宁梦【宁母线,可跳过】(2)
曾维已经和别人说过宁梦是他出于好心收留的人,宁梦现在十几岁,自己都还没长大,还带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如果他现在就着急和宁梦划清界限,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心虚了,导致落人口实。
所以他拒绝了宁梦“离婚”的请求:“你又发病了,我们本来就没有结婚哪儿来离婚一说,快点回去吧啊。我有空回去看你和孩子。”
宁梦被曾维打发走了,但是因为她那天的行为,她被曾维坐实了她是一个疯子这件事情。
那之后宁梦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她依旧是白天干活,晚上照顾公婆和孩子。
她也想过带着孩子远走,但是她一没钱,二没有人脉,对外面的世界丝毫不了解,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现在生活的这个地方还能去哪儿。
曾维大三那年,交往了一个新女友,新女友是一个富豪的女儿,为了避免吕琳那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曾维一开始就把宁梦的存在告诉了他,只不过他和所有人说的都一样——宁梦是个有妄想症的疯子,而她的孩子是强//奸。犯的野种,是他曾维收养了无家可归的宁梦母子。
曾维的女友听后觉得宁梦母子十分可怜,提出把宁梦和孩子接到了市里照顾。
曾维没有拒绝。
毕竟现在在所有人看来宁梦就是一个疯子,就算她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
曾维这些年在学校装得很好,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一个会和十几岁还未长开少女发生关系的禽兽。
宁梦和孩子被接到了市里。
但是她的日子并没有就此好过起来。
她在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曾维,可她老土、没读过书、没有见识、因为长期劳作原本清秀漂亮的脸也变得粗糙,她和曾维身边的人没有任何话题,曾维的朋友都看不起她,甚至觉得曾维收留了她,是她有恩,经常以曾维的名义指使她做各种事情。
曾维只把宁梦当作一个证明他人品的工具,并不关心宁梦到底过得怎么样。
曾维身边的人把宁梦当作一个可以随意指使的工具,他们高高在上,把宁梦和他的孩子当作可以随意取笑的对象。
他们说宁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她的孩子是一个贱种,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夸赞曾维的爱心,说他有担当。
宁梦成了衬托曾维的工具,宁梦也曾经尝试过解释她和曾维的关系,但是换来的永远只有对方鄙夷的眼神和曾维的一顿毒打。
曾维不许宁梦出去工作,某种程度上软禁了宁梦。
宁梦无数次提出分开,无一例外都被曾维拒绝。
当初生孩子时宁梦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生完孩子第四天她就下地干活了,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伤了根本,来了城里后宁梦的精神和身体状态越来越差,有时候她甚至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妄想症,她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像是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她崩溃、抑郁,可是没有人在乎她。
宁梦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
在孩子六岁那年,宁梦终于决心离开。
她还年轻,她不想就这么蹉跎一生。
外面的世界再可怕,都不会比曾维更可怕。
于是在某一天深夜,宁梦从曾维的钱包里拿了一百块钱,带着孩子逃离了曾维。
第64章 :我在
“妈妈被他关在家里,给他洗衣做饭,甚至她还要给其她女人洗衣做饭,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亲热,而她却连提出异议的权利都没有。不然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呵!多可笑。她本就命苦,居然还遇到曾维这种人渣!”
宁鹤说着宁梦的故事,自己的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他声音哽咽,虽然故事里他自己出场不多,但是想也知道,他那几年过得很不好。
“他这样的人却能为人师表,真是讽刺。”宁鹤喃喃道。
萧禹知温柔地替宁鹤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这些年你很辛苦吧?”
“不,”出乎意料地,宁鹤摇了摇头,“妈妈很爱我,比起她经历的一切,我那几年甚至算得上幸福。但是……我真的很恨他。”
“抱歉,萧先生,让你看笑话了。”宁鹤双目无神,靠在萧禹知怀里缓了好一会儿后心情才逐渐平复,他从萧禹知怀里坐起身,语气有些羞愧。
萧禹知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宁鹤的头,说:“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会有我在。”
萧禹知的一句“有我在”,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宁鹤心间最柔软的地方,他原本已经整理好的情绪又有点控制不住,他眼眶发酸,眼睛湿漉漉的:“萧先生……”
“我在。”萧禹知的声音温柔却有力,“我会陪着你。走吧,我们一起去学校领奖。”
“欸?”宁鹤闻言猛然抬眸,眼中充满了错愕,他没想到萧禹知听完这些还会劝自己去学校领奖。
“这是属于你的人生高光,是你凭你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你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为什么要因为其他人放弃?”萧禹知看着宁鹤的眼睛,认真道,“你要向前走,而不是总是在意过去的事情。他只是你路上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在你的人生路上留不下任何有用的痕迹,你为什么要在意这样的人?”
“而且……”萧禹知的话锋突然一转,曾维是宁鹤心里的一根刺,要想宁鹤彻底释怀,是需要时间和机遇的,不是光说两句道理就能做到的,萧禹知也知道这一点,“郭裁缝送来的那件衣服你还没穿给我看过呢。我觉得你穿上那件衣服站上领奖台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我想你穿给我看。”
萧禹知缓缓握紧宁鹤的手,“别怕,我陪你一起去学校好不好?”
宁鹤眸光微闪,萧禹知确实很了解宁鹤,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宁鹤的心坎里,在萧禹知温柔的注视下,宁鹤缓缓点了点头:“好。”
宁鹤换好衣服,跟着萧禹知来到了A市一中,经过昨天下午在酒店那些事儿,宁鹤自从进校门起就有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宁鹤仿佛很容易成为人群的焦点,以前在培羽的时候就经常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别人的各种目光了。
宁鹤神情自若,跟着萧禹知来到了礼堂。
在礼堂门口宁鹤见到了胡文和他的指导老师。
说起来宁鹤来A市三天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胡文。
胡文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但是宁鹤还是笑着给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胡文听到宁鹤的声音,他顿下脚步抬眼看了宁鹤一眼,勾了勾唇角,也笑道:“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得了一等奖,恭喜啊。”
胡文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宁鹤莫名感觉有些渗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在他心中产生,这种怪异的感觉直到他进入礼堂坐下也没有消散。
本届赛事的一等奖一共有三个,分别是培羽的宁鹤、胡文,以及A市实验高中的一个高三学生。
宁鹤和其他二人一起站上领奖台,内心紧张不已。
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宁鹤不由自主地开始在观众席寻找自己熟悉的人,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当他的视线和萧禹知饱含鼓励的眼神对视上后,他内心的焦虑和紧张瞬间缓解了不少。
宁鹤站在聚光灯下,笑容明媚自信,他绝对不知道他今天多耀人。
宁鹤当天在郭裁缝店里选的是一件水蓝色的基础款衬衫,他皮肤白皙,长得又精致,搭配上做工精致、剪裁得体的衣裤,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小少爷。
萧禹知坐在台下看着这样的宁鹤,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领奖流程顺利结束,下台后宁鹤看着手中的奖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且今天没有在学校里面看到曾维,这让宁鹤的心情更好了。
宁鹤从台上下来回到座位,第一句话便是:“谢谢萧先生。”
如果不是萧禹知,他真有可能不来了。
“你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和我说过很多遍谢谢了。选择是你做的,谢我做什么?”萧禹知无奈,“你今天的样子真的很帅。”
宁鹤还没有习惯和萧禹知关系的转变,突然被萧禹知夸好看,他有些害羞,又控制不住地脸红起来。
宁鹤垂眸浅笑,紧接着下一秒,却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强势插入:“是啊,你站在台上的样子真的老好看了。如果我是个同,我指定喜欢你。”
说话的是宁鹤身边的黄浩。
黄浩一开口,把原本有些朦胧暧昧的氛围击得粉碎。
宁鹤:……
宁鹤觉得尴尬,他假咳一声,干笑两下,“啊……谢谢。”
颁奖典礼结束后,宁鹤把奖杯交给了何老师,他则是和黄浩以及萧禹知前往昨天就约好了的游乐场。
今天学校的人很多,聚集了从全国各地来的考生和老师,校门口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朱逸开着车在几百米开外缓慢地向校门口移动,他一时半会过不来,等车的间隙宁鹤问黄浩:“韩诺不来吗?”
“他说他没兴趣。”黄浩耸耸肩,“学霸嘛,可以理解,都没什么世俗的欲望。不然不就和我等凡人没有区别了吗?”
宁鹤:……?
哪儿来的歪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第65章 :O——MG!
萧氏分公司承建的这个游乐场很大,装修精致豪华,光是站在检票口,都能感觉到恢宏的气势。
“我天呐,”黄浩也忍不住惊叹,“这是游乐园?这么豪?”
萧禹知跟在黄浩和宁鹤的后面下车,他听到了黄浩的话,但并没有说什么,他把手里的手环分给二人,“因为是试营业,所以人不多。带上手环今天内就可以自由进出游乐园了。”
萧禹知说完,又摸了摸宁鹤的头,单独对宁鹤道:“我等会儿要去见负责人,不能陪你一起了。你和你同学先玩,等我忙完了来找你。”
“好。”宁鹤乖巧地点点头,和萧禹知在门口分别了。
黄浩看着萧禹知离开的背影,眼神愈发变得怪异。
他怎么觉得……萧禹知和宁鹤的关系不一样了?
以前萧禹知虽然也对宁鹤很好,但二人之间还是有距离感的,但现在二人的相处模式给黄浩的感觉……似乎比以前多了些亲密。
“你看什么呢?不进去吗?”见黄浩看着萧禹知的背影愣神,久久没有动作,宁鹤不得不出言提醒他。
“没什么,”黄浩回神,他收回目光,“只是觉得萧禹知对你挺好的。走吧,我们进去。”
A市是北方城市,现在的A市的冷空气已经散去,却又没有Y市那么炎热,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候。
这是宁鹤第一次来游乐园,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他和黄浩几乎玩遍了场内所有的设施。
从旋转木马到碰碰车再到海盗船,能玩的宁鹤都玩了一遍。
宁鹤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直到萧禹知来找他,宁鹤还意犹未尽。
见到萧禹知的时候宁鹤刚从摩天轮上下来,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宁鹤很是兴奋,见到萧禹知,宁鹤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他难掩心中的激动,上前在萧禹知脸上落下一吻,语气恳切:“谢谢你,萧先生。”
谢谢他出现在了自己的人生当中。
谢谢他,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
宁鹤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倒映着萧禹知的影子,他现在这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萧禹知看着宁鹤也笑了起来,他弯腰亲了亲宁鹤的唇角,“你开心就好。”
宁鹤和萧禹知互动的这一幕刚好被跟在他后面的黄浩看在了眼里。
OH……MY!GOD!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宁鹤和萧禹知……亲、亲了!?
他们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黄浩看着眼前一幕,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刚才在过山车上惊吓过度出现了幻觉,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黄浩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他足足愣了三秒,才接受眼前这一切,他后知后觉自己在这里似乎不合时宜。
在无人在意的地方,黄浩默默背过了身去,直到宁鹤出声叫他,黄浩才回过神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对于黄浩今天两次三番的出神,宁鹤感觉十分奇怪。
黄浩回头,却又在看到宁鹤身后的萧禹知后心虚地快速低下了头,他现在简直不知道该要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萧禹知。
嘴角抽了抽,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和萧禹只。
黄浩虽然这么想,但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他尬笑道:“啊……我那个,是因为过山车太快了,我有点吓到了。嗯,就是这样。我缓一下就好了。”
黄浩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宁鹤也没怀疑他,毕竟刚在在过山车上黄浩都快把他胳膊掐断,黄浩的尖叫声也差点刺破他的耳膜,刚才宁鹤自己虽然也怕,但不至于到黄浩这种地步,所以宁鹤半点没怀疑黄浩的说辞。
“那看来你这胆子不行啊。”宁鹤玩笑道,“那边有椅子,去坐一下吧。”
黄浩没反驳,他现在确实需要静下来好好消化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坐下后,萧禹知仔细替宁鹤擦去了额上的薄汗,柔声问。
“好。”该玩的也都玩过了,宁鹤乖巧地点头,没有拒绝萧禹知的提议,“您怎么去那么久?工作不顺利吗?”
“没有,只是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点小问题。抱歉啊,今天没能陪你,下次我再陪你来。”
“您不用抱歉,今天我很开心。”
宁鹤和萧禹知十分亲密,黄浩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互动,只觉得如坐针毡。
黄浩自觉的别过了头去,不再看二人,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超大瓦数的电灯泡,他根本插不进宁鹤和萧禹知的谈话。
黄浩抬头看天,只觉得夕阳真好看啊。
黄浩刻意没去听宁鹤和萧禹知说了什么,只见不久之后萧禹知起身离开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而宁鹤并没有跟上去。
萧禹知离开之前状若无意地扫了黄浩一眼。
黄浩常年跟着自己父母出入各种名利场,他立刻get到了萧禹知的意思。
萧禹知离开不久,黄浩就对宁鹤道:“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黄浩说完,便起身快步追上了萧禹知。
萧禹知见他跟上来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开口:“谢谢你昨天处理及时,没让事情的影响扩大。这次萧氏和黄家的合作,萧氏会再让利两个点。宁鹤多亏你照顾了。”
原来萧禹知竟是以为昨天压热度的是自己,萧禹知虽然嘴上说着“谢”,但声音里实在没有丝毫感情。
这误会可就大了,黄浩连连摆手:“不是的,昨天是韩诺先发现的,网上的视频也是他用自己的关系处理的。因为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才由我告诉你,这事儿你要谢应该谢谢韩诺。”
“而且……”黄浩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关心宁鹤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已,我并没有想过通过宁鹤得到什么,我还不至于算计朋友。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爸。”
黄浩知道自己在萧禹知说出会在和黄家的合作中让利后说这种话很假,但是这完全是黄浩的真心话。
他不知道萧禹知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可黄浩确实没想过通过宁鹤得到好处,他爹虽然这么嘱托过他,但是他从来没想要这么做过。
萧禹知这么说话让黄浩感觉受到了侮辱,他有些气愤。
萧禹知面露意外,似乎是没想到黄浩会这么说,接着他轻笑了一声,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好,我会和你父亲商量这件事的。”
萧禹知的反应显然是没把黄浩的话听进去,黄浩一阵无力,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萧禹知信自己,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忽而又想起另一件事:“萧先生,你和宁鹤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禹知不信他接近宁鹤没有目的就不信吧,反正不影响什么,但是他和宁鹤的关系是真的能影响宁鹤的。
之前宁鹤卷入舆论风波就是因为有人乱传宁鹤和萧禹知的关系。
“现在应该算是在交往吧。”萧禹知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像是知道黄浩在想什么,没等他惊讶,萧禹知又道:“他既然和我在一起,我便不会让他受伤。”
黄浩对萧禹知的话不置可否,他撇撇嘴:“最好是这样。”
黄浩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豪门里从来不缺各种狗血大戏。
他见过很多为情所伤的人,谈恋爱时总是海誓山盟,玩腻了还不是一脚踹开?
情浓时的保证不可信。
人只要稍微有点钱,他心就绝对不会甘心只在一个人身上,更何况是萧禹知这种顶级财团的掌权人。
所以黄浩压根没有把萧禹知的话放在心里,他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看来以后得多和宁鹤传授一些恋爱经验,让他不要太过于喜欢一个人。
虽然他也没有恋爱的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他好歹也见过猪跑啊。
从游乐园出来,黄浩没有和宁鹤一起回去,他买了今晚回Y市的机票和韩诺一起回Y市,他已经落了一天的课,不能再请假了。
宁鹤因为上次骨折,已经决定接下来的时间不再去学校,自己在家里学习,他有苗老师这样专业的老师专门单独辅导,但是黄浩没有啊,他虽然不喜欢学习,但还是得赶在周一上课之前回去。
“唉……”酒店里,黄浩正在唉声叹气地收拾行李。
韩诺看他这个样子,满脸不解:“你怎么了?知道的晓得你是要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出家呢。”
黄浩瞥了韩诺一眼,没有说话。
他是真愁啊。
他有点后悔今天没问宁鹤为什么会和萧禹知在一起。
宁鹤怎么能和萧禹知在一起了呢?
宁鹤那么单纯,不得被萧禹知骗得团团转啊?
之前有同学说他像是宁鹤的老妈子,现在黄浩觉得对方说的对。
主要是宁鹤真的很不让人放心啊。
见黄浩不回答,韩诺不禁好奇起来:“怎么?你真要出家啊?”
“没有啦……”黄浩叹了口气,刚准备说话,韩诺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断了黄浩要说的话。
韩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黄浩做了个“我爸”的口型后便出去接电话了。
第66章 :酒
韩诺并没有出去很久,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是问黄浩:“今天你和宁鹤一起去玩见过萧禹知了吗?你和他说了什么?”
韩诺没和黄浩一起去游乐园,所以并不知道黄浩今天出去见了谁,和谁在一起。
“我确实见过萧禹知,”黄浩如实回答,“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又突然问这个了?”
“刚才我爸告诉我,广望公司突然答应了和我们家的合作,他现在在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让我先去和广望的负责人见一面。”
韩诺顿了顿,又道:“广望你应该知道吧,萧氏集团的分公司,掌握着多项专利和技术,我们家从去年起就一直想和广望合作,但是广望那个总经理一直以各种理由驳回我们的合作书,现在却突然松口,我只能想到可能是萧禹知做了什么。你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萧禹知了是吗?”
黄浩觉得韩诺的猜测很有道理,他几个小时之前刚把昨天的事情真相告诉萧禹知,而想要促成韩家和广望的合作对萧禹知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黄浩没有隐瞒,照实说到:“嗯,他以为昨天下热度的是我,我就把真相告诉他了。怎么了?你不希望萧禹知知道啊?”
“没有,就是没想到萧禹知居然会在意这种小事儿。”
黄浩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为宁鹤对他很重要吧。”
黄浩和韩诺回Y市之后,宁鹤又在A市待了一个星期后才和萧禹知一起回到了Y市。
宁鹤住回了萧宅,专心备战高考。
宁鹤几次三番在学校出事,他从公路上摔下来后萧禹知干脆向学校请了长假,高考之前宁鹤都不用再去学校了。
从A市回来,还有不到半个月不到就高考了,宁鹤难免有些紧张。
高考对于宁鹤来说意义非凡,他每天都早起晚睡,学习到很晚,只为了取得一个好成绩。
如果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他妈妈一定也为他高兴的。
那段时间每一天宁鹤都过得十分难熬,每天都数着指头过日子。
半个月后,高考如约而至。
高考当天,萧禹知亲自送宁鹤进了考场,经过三天的奋战,高考终于结束。
宁鹤走出考场,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就连空气他也觉得新鲜了不少。
宁鹤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重担才算彻底放下了。
不管考的如何,宁鹤现在都算是解放了。
黄浩不和宁鹤在一个考场,他结束考试后再人群中找了好久才锁定宁鹤的身影,他快步追上宁鹤,“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险些找不到你。”
对于黄浩的突然出现,宁鹤十分意外:“黄浩?你不是说韩诺组织了毕业聚会你要去参加吗?怎么没和韩诺一起?”
韩诺作为班长组织全班同学高考后进行最后一次聚会,他邀请了宁鹤,但是宁鹤拒绝了。
一来他本身就不喜欢社交,二来他这一个学期没怎么正经地上过学,和班上的同学也没什么情意,他在那种场合只会尴尬。
“那是后面的事儿了,现在去哪儿我都没想好。”黄浩突然有些感慨,“现在突然跟我说我以后不用去学校了,我还有点不舍呢。诶,你等会去哪儿啊。”
宁鹤浅浅地笑起来:“你是没人管不习惯吧。我也还没想好呢,本来和萧先生约好去吃晚餐的,但他中午突然说下午要开会,得晚一些。”
“这样啊……”黄浩若有所思,突然他灵光一闪,“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了。”
“什么地方?”宁鹤好奇。
黄浩神秘一笑,“你跟我来就好了。”
三十分钟后。
宁鹤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头顶闪烁的霓虹光几乎要把他的眼睛闪瞎,舞池里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正在疯狂舞动着。
“你说的地方就是酒吧啊?”宁鹤问黄浩,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想到黄浩居然会带自己来酒吧,不知道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是啊,我也第一次来。”黄浩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刺破了,发靠近宁鹤,拔高了声音回答他,语气里难掩失望。
黄浩家里的家教其实很严,抽烟喝酒泡吧在他家里是绝对禁止的,黄浩也对这些没兴趣,所以他以前还真没来过酒吧。
今天是高考完,黄浩突然想到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一次酒吧,突发奇想,想要叛逆一次,看看酒吧到底长什么样,所以才把宁鹤带来了这里,但是到了之后发现也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好玩,对吧?”黄浩反问宁鹤。
宁鹤:……
宁鹤失语:“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啊这……”黄浩表情一僵,觉得有些尴尬,“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宁鹤:……
黄浩和宁鹤没在酒吧待多久,他们一人在酒吧喝了一杯饮料后就准备离开,来都来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白来一趟。
“早知道就这我还不如回家睡觉呢。”黄浩一边吐槽,一边和宁鹤向门口走去。
酒吧里人很多,他们走的并不快,但即使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在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还是撞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从黄浩的右边拐出来,黄浩没看到,二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男人手上端着的酒全数泼到了黄浩身上。
冰凉的液体瞬间沁湿了衣服,肌肤猛然感受到寒冷,黄浩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哎呦!”男人人高马大,像是一堵墙一般,黄浩被撞得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还好宁鹤及时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倒。
“谁啊!走路不带眼睛的?”黄浩看着胸前大片的水渍,有些恼火,但男人比他声音更大:“你tm撞到我了你还好意思说?你眼睛长头顶吗?”
其他人都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中,他们的争吵声被音乐淹没,并没有人在意这边的情况。
男人语气凶狠,他比黄浩高上不少,一身腱子肉,极具压迫感,但黄浩哪是个会怕事的人,他还想和对方理论,只是他还没说话,胳膊就被一边的宁鹤不轻不重地拉了一下。
宁鹤小幅度地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宁鹤比较谨慎,他和黄浩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把对方惹火了对方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宁鹤脸上挂上笑,上前一步把黄浩挡在了身后,对男人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是我们走得急了撞到了你,抱歉哈。”
宁鹤说着,便打算拉着黄浩离开,还没越过男人,就又被男人挡住了,男人身体轻佻:“就这么想走?你撞我道歉,你朋友骂我的事情我还没说算了呢。”
“我什么时候……”黄浩不仅被人泼了一身水,现在还被人污蔑,当即想要反驳,但当他和宁鹤不赞成的目光对视上后他还是收敛了脾气,没在再继续说下去。
宁鹤看着男人,问:“你想要如何?”
男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宁鹤一番,倏地笑了:“我看你年纪也还小,我也不为难你。”
男人伸手,从不远的吧台上拿起一杯酒在手中晃了晃:“把这个喝了,我就原谅你们,让你们走。”
宁鹤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犹疑片刻,为了尽快抽身,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杯酒。
这是宁鹤第二次喝酒,液体入口发瞬间属于烈酒的灼烧感在液体入口的便开始进攻宁鹤的口腔,宁鹤面露痛苦,忍住想吐的冲动,在黄浩担心的目光下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样可以了吧?”宁鹤举起手,朝男人展示已经空了的杯子。
男人面露意外,似乎是没想到宁鹤这么听话,他倒也没有为难宁鹤,点点头让开了路,只是声音还有点惋惜:“当然。”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喝水?”一出酒吧,黄浩就关切地问。
宁鹤点点头,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方才那个男人让自己喝的是什么,他只觉得喉咙里有火在烧一般,十分难受。
黄浩在酒吧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给宁鹤,他面露自责:“你没事儿吧?都怪我,如果我没带你来就好了。”
“没……没。”宁鹤此时已经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了。
酒精上头很快,半瓶水下肚,身体里的那股灼烧感不仅没有退却的迹象,反而开始进攻他的大脑,理智开始一点点被焚毁,头也开始疼,他脚步虚浮,如果不是黄浩在身边,他一定会摔倒。
宁鹤现在状态变得很奇怪,脸红得要命,黄浩更加焦急:“好了,你别再说了,我送你回家。”
黄浩是知道宁鹤在学校附近有房子的,所以他自然而然想的是把宁鹤送回那里去。
黄浩拿出手机打算打车,只是他手机还没解锁,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紧接着,黄浩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把他交给我吧。”
黄浩抬眸,就见萧禹知正站在他前面。
第67章 :醉
宁鹤感觉到身边似乎换了人,紧接着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淡淡的熟悉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感觉十分安心。
宁鹤不知道身边是谁,他也没有精力去追究了,他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只想睡觉,他闭着眼睛,就这么沉沉地睡去了。
宁鹤再次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宁鹤有些茫然。
他不是和黄浩在酒吧吗?他是怎么回来的?黄浩送他回来的吗?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无数念头在脑子里闪过,可就是想不清楚。
宁鹤正疑惑着,房门从外被推开,萧禹知走了进来。
“萧先生?”见到萧禹知,宁鹤十分惊讶,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全身无力,根本没有可以发力的地方,萧禹知见状赶忙上前,把宁鹤扶了起来。
“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萧禹知温柔地问。
“肚子有点疼,其他没有了。”宁鹤对萧禹知勉强地笑笑,他的思维依旧有些糊涂,他靠着自己的本能软声回答。
“你下午没吃东西,又喝了酒,难怪会肚子疼。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让王姨给你做些吃的。”萧禹知说着,就准备离开,但是他刚转身,衣角就被宁鹤攥住了,萧禹知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宁鹤:“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宁鹤也不知道自己拽住萧禹知干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萧禹知走,他想要萧禹知留下来。
“别走,萧先生,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宁鹤声线很软,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恳求的意味,此时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因为醉酒,他眼眶微微发红,看起来有些可怜,萧禹知心一软,便点了点头,“好,我不走了。”
萧禹知在宁鹤床边坐下,宁鹤开心了,顺势靠在了萧禹知怀里。
萧禹知身上的味道永远能让宁鹤快速安心。
宁鹤躺在萧禹知怀里,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萧禹知完美无瑕的侧颜。
萧禹知真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挑不出一点瑕疵。
宁鹤痴痴地看着萧禹知,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勾了起来。
眼前的就是他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此时就在他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宁鹤心生欢喜,忍不住抬头在萧禹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萧禹知原本在低头给王姨发消息,让她做好饭菜后送上来,他刚按下发送键,就感觉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一触即离。
萧禹知侧眸,刚好与宁鹤对视上了。
宁鹤正看着他,眼神专注,带着浓浓的爱慕与眷恋,像是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萧禹知放下手机,伸手细细摩挲宁鹤的后颈,把宁鹤搂地更紧,柔声问:“怎么了?”
萧禹知说着,俯身在宁鹤唇上亲了一下。
“喜欢你。”宁鹤笑着,一字一句的认真回答道,他看着萧禹知放大的脸,伸手揽住了萧禹知的脖颈,做出了一个他清醒时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
宁鹤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他喜欢他。
他想要和萧禹知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宁鹤此时的大脑混沌不堪,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想要离萧先生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萧禹知脸上,但他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总是不得章法。
而萧禹知只是任由宁鹤动作,既没有主动也没有拒绝。
“唔……”宁鹤嘤咛一声抬眼看向萧禹知,萧禹知的无动于衷让他有些委屈:“萧先生,想要亲亲……”
宁鹤现在的模样实在诱人,无辜、可怜、毫无防备。
萧禹知的眼神暗了暗,呼吸陡然粗重了不少,他拉开了自己和宁鹤的距离,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嘶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萧禹知的问题让宁鹤愣了愣,他一时没理解萧禹知的意思,但他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了,他现在只想要离萧禹知更近一点。
宁鹤突然被打断,不满地再次凑近萧禹知,口齿不清地哼唧道:“萧先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萧禹知无奈,再次低头吻上了宁鹤的双唇。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而是长驱直入的进攻。
萧禹知的吻技可比宁鹤成熟多了,很快宁鹤就丢盔弃甲,气喘连连,只能任由萧禹知胡作非为。
“啊哈……”
一个吻让宁鹤脸红心跳,连带着身体也开始热起来。
热。
好热。
想要……
想要感受萧先生更多。
宁鹤贴近了萧禹知的身体,感受着萧禹知的温度,他一边回应萧禹知的吻,一边尝试解自己的扣子,想要凉快一些。
宁鹤的手刚摸到自己的衬衫,手却被萧禹知抓住了。
萧禹知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又在宁鹤的眉间亲了一下,声音低沉暗哑:“现在不行,等你完全清醒了,我们再做。”
“为什么不行?”宁鹤没明白萧禹知的意思,他现在思维简单,只知道萧禹知拒绝了自己,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萧禹知喉结滚动,没再说什么,他推开宁鹤站起身来,“乖啊,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不适合做这个。我下去看看王姨的饭做好了没。”
萧禹知说完,宠溺地摸了摸宁鹤的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怕再留在这里他会忍不住。
那他真就和禽兽没区别了。
萧禹知刚从宁鹤的房间出来,就碰上了赵栀。
赵栀在萧家住了几个月了,萧禹知本来是想让她父母把她接回去的,但赵栀死活不回去,她一旦回家,父母肯定会阻止她继续拍戏。
父母派人找过她几次,但每一次都被赵栀都想办法躲了过去,最终她爹娘也没办法了,左右她和萧禹知住一起也出不了事,所以便随她一直在萧宅住着了。
萧禹知此时衣衫凌乱,气息还有些紊乱,赵栀今年二十有五,恋爱也谈过不少,看萧禹知这样子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鄙视地看了萧禹知一眼:“高中生你也真是下得去手啊。真是禽兽不如!你这样小新得有多伤心啊,你这算出轨了吧?啧啧啧……”
萧禹知瞥了赵栀一眼,没好气道:“第一,宁鹤是个成年人了;第二,我和他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第三,我和北新已经散了。”
“散了?”赵栀闻言脸色一变,“为什么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半个月前,他说他要去海外分公司,所以我们就分开了。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萧禹知语气淡淡,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只是替他不值。”赵栀语气渐凉,“那么多年,都没捂热你这块石头,说散就散。分开也是你提的吧?”
萧禹知没有否认,只说:“不是我让他喜欢我的。”
“说你是禽兽真是侮辱禽兽了。”赵栀听得直翻白眼,“宁鹤真是眼瞎了才喜欢上你。”
萧禹知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转身下楼找王姨了。
待萧禹知端着饭菜回到房间时却发现宁鹤又再次睡着了。
宁鹤整个身子都陷在了被褥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在外。
宁鹤长得十分漂亮,就像一只被精心雕刻的瓷娃娃,就连睡颜也十分乖巧。
萧禹知轻手轻脚地上前,替宁鹤盖好了被子,看着宁鹤精致的侧脸,他想,如果宁鹤足够听话,他不是不能考虑长期把人留在身边。
……
宁鹤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宁鹤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宁鹤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想要看看现在几点了,但他的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宁鹤只能先找充电器把电充上。
手机接通电源开机后宁鹤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时间,短信就一条接着一条地跳了出来,直接让手机死机了,好一会儿过后才恢复正常。
宁鹤觉得奇怪,谁啊,给他发这么多消息,宁鹤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黄浩的消息:
【到家了给我回个消息】
【你没事吧?】
【对不起啊,我下次再也不带你去酒吧了】
【还没到家吗?】
【[语音电话,未应答]】
【睡了?】
【……】
黄浩给他发了二三十条消息,宁鹤一条条看下来,却是越看越心惊。
不……
昨天他不是黄浩送回来的?!
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宁鹤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他和黄浩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他今天看到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地以为是黄浩送他回来的,可如果不是黄浩……会是谁呢?
宁鹤给黄浩回了个消息报平安之后陷入了沉思。
昨日的回忆碎片式地浮现在他脑中。
昨天他好像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然后……
他昨天好像醒过一次,还见到过萧禹知。
他还和萧禹知说话来着。
想起萧禹知,宁鹤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昨天居然和萧先生接吻了!
还、还还说了那种话!
萧先生不会以为他是个随便的人吧?
第68章 :宴会
萧禹知低沉的嗓音还犹如在耳,宁鹤简直不敢相信记忆里那个人是自己。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宁鹤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天哪……萧禹知会怎么想他啊?以后是真的没脸面对萧禹知了。
偏生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萧禹知温润的声音传入宁鹤耳中:“醒了吗?”
宁鹤无颜见萧禹知,突然听见萧禹知的声音,心下一慌,竟是脱口而出:“没醒!”
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宁鹤更加羞愧了。
自己是傻瓜吗?
萧禹知不会觉得他是个傻子吧?
宁鹤只觉得丢人,把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没脸见人。
萧禹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宁鹤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被子里。
萧禹知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下楼吃早餐了,你昨日就没吃晚餐,现在应该饿了吧?”
宁鹤听到萧禹知的话,宁鹤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饥饿,但是他仍旧不敢抬头看萧禹知,他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我就起来。”
萧禹知无奈,笑着说:“还在害羞?我们都确认关系了,亲一下又怎么了?”
宁鹤不知道怎么回答萧禹知,他抬头,偷偷看了萧禹知一眼,只一眼,他便又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我……”
宁鹤也不知道自己扭捏什么,就是觉得很丢人。
“别可是了。”萧禹知在床坐下,把宁鹤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神色认真地看着宁鹤,“不用害羞,你昨天的样子很可爱。”
“真的?”宁鹤看着萧禹知,怀疑地问。
宁鹤神情单纯、天真,因为长时间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关系,宁鹤呼吸有些不畅,导致他双颊绯红,又因为刚起床,衬衫领口大敞,这让他看起来……
很好欺负。
萧禹知突然有些口干。
萧禹知伸手摸了摸宁鹤的头,又亲了亲宁鹤的眉心,“当然是真的。这就害羞了怎么行?以后我们还要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呢。”
这下宁鹤原本就红的脸更红了。
“行了,不开玩笑了。”宁鹤的反应实在可爱,萧禹知低头笑了笑,不再逗宁鹤,“王姨做了你爱吃的,起床吧,我在楼下等你。”
萧禹知走后,宁鹤又在楼上磨蹭了许久才下楼。
萧禹知虽然那么说,但是宁鹤还是感觉很羞耻。
宁鹤到餐厅时发现赵栀居然在。
赵栀虽然一直住在萧宅,但是宁鹤和她碰面的次数其实不多。
赵栀经常进组拍摄,真正住在家里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个月,而就算赵栀在家,二人也碰不到一起去,因为宁鹤习惯晚睡早起,赵栀经常是晚睡晚起。
“赵姐姐,好久不见。”宁鹤缓步走到萧禹知身边坐下,笑着和赵栀打招呼。
“你好啊。”赵栀抬眼看了宁鹤一眼,也笑着回应。
赵栀看着宁鹤,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宁鹤怎么就眼瞎喜欢上萧禹知了呢?
也许她该侧面提醒一下宁鹤?
但要怎么开口呢……
赵栀思绪纷杂,宁鹤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从宁鹤的角度看去,就是赵栀在看着他出神。
宁鹤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并没有摸到什么,于是带有些疑惑地问赵栀:“赵姐,我怎么了吗?”
“啊……”听到宁鹤的声音,赵栀才如梦初醒一般回神,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宁鹤顺嘴问道。
“可惜有人识人不清啊。”赵栀语气惋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宁鹤,这让宁鹤感觉有些不适:“谁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别管她,她经常不正常。”赵栀还没回答,萧禹知就截断了她的话头,他说着,把手中的牛奶递给了宁鹤,“快吃吧。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宁鹤接过牛奶乖乖喝了一口,问道:“去哪里啊?”
“晏八生日宴的事儿吧?”萧禹知说赵栀不正常,她很生气,她冷笑一声,也打断了萧禹知的话。
“谁啊?什么事?”宁鹤觉得赵栀和萧禹二人之间的气氛今天怪怪的,但是宁鹤没有太深究。
赵栀白了萧禹知一眼,解释道:“晏八,晏闻礼的八哥,今天是他生日宴,老早就给萧禹知发了请柬。他说要带你出去,那就只可能是带你去参加生日宴喽。”
赵栀的行为在萧禹知看来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面对赵栀的挑衅,萧禹知内心毫无波澜
萧禹知没有否认,也没有在意赵栀的白眼,只对宁鹤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若不想去也没关系,我让朱逸带你出去玩。”
赵栀闻言再次翻了个大白眼,嘟囔道:“朱逸一个高材生倒是被你当保姆用了。”
赵栀说话声音很小,所以宁鹤并没有听到,他握住了萧禹知的手,“我想和您一起。”
*
高考第二天,黄浩就被自己亲爹逮到了公司,美其名曰让他尽快熟悉公司业务。
黄浩跟在黄父身后,哈欠连天:“爸,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对公司没兴趣。”
黄浩在商业上毫无天赋,即使经常和父母出席各种商业场合,也没能让他开窍。
而且黄浩本身也对金融没兴趣,他更想学历史。
黄父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也没想着让你以后接手公司,可你不管和不会管是两回事儿,不然以后别人把家掏空了都不知道!”
“我不管你以后去哪儿,但暑假你哪儿都别想去,每天和我来公司学习。今天刚好有个客户要来,你给我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我一起去见。”
黄浩哀嚎一声,但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收拾收拾,跟上了黄父。
黄父之前已经大致和黄浩说过这个客户的信息。
黄家做的一直是外贸出口的生意,这次要来的这个客户个船舶公司,和黄家合作了很多年了。
黄父还告诉黄浩,对方公司的董事长在一年多前过世,公司里几个派别为了争权夺利把公司搅得一塌糊涂,黄家和他们的合作也在那个时候断了。
他们公司内部斗了快两年,直到两个月之前,他们才选出新的董事长。
新任董事长上任,公司内部逐渐平和,黄家和对方的合作才逐渐恢复。
黄浩准备好后,黄父带着他前往了会议室,等着客户过来。
这是黄浩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客户,多少是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都是人,他又不能吃了你。你等会儿看着就行,别说话,多学习。有……”黄浩搅弄着自己的手指,黄父看出了他的紧张,侧头嘱咐着黄浩,正说着,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是有人来了。
黄父紧急闭嘴,他拉着黄浩站了起来,脸上也挂上了面对合作商时一贯的客套的笑。
脚步声越来越近,黄父的助理走在最前面,引导着身后众人走进了会议室。
黄浩生怕给客户造成不好的印象,他紧张地整理着衣服,但是却在看清来人后愣住了。
父亲助理身后的那个人他认识,那不是……北新吗?
北新本来是要和黄父握手的,但是当他见到黄浩后也愣住了,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当中。
“黄浩?”
“新哥?”
北新和黄浩异口同声地开口。
见二人如此默契,黄父感觉十分奇怪,他看看黄浩,又看向北新:“北总,你们认识啊。”
以前没听自己儿子说起过他和北新认识啊。
“嗯。”北新点点头,脸上扬起得体的笑容,“之前见过一面,他是您的儿子吗?那真是太巧了。”
黄父此时没有精力去想自己儿子和北新怎认识的,毕竟生意重要。
黄父把疑惑压下,笑着附和:“是啊,真巧。快坐吧,别站着了。”
没想到黄父所说的客户居然是北新,原本紧张的情绪见到北新后瞬间缓解了不少,会议进展得也十分顺利。
会议结束后,黄父本来是想亲自去送北新离开的,但看黄浩认识北新,就让黄浩去送人。
“我送你。”黄浩也没拒绝,跟在北新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新哥,你不是还在读研究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黄浩走在北新身边,没忍住,把自己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北新告诉过他自己刚考上不久,这才过去了多久,北新怎么会作为客户出现?
“我啊?”没想到黄浩会问这个问题,北新迟疑了一瞬,随后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家里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休学来打工了。”
“啊?抱歉,我不该问的。”黄浩下意识以为北新说的意外是灾祸之类的意外,他陷入了自责之中,随后他又认真道:“如果有我能做的你尽管和我提。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帮你!”
此时的黄浩已经忘记了,北新是萧禹知的朋友,萧禹知身边的人,即使背后的家世不如萧家,也绝对比黄家好多了。
北新勾唇笑了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也没拒绝:“好啊,那我就先谢过了。”
第69章 :奇怪的家族
生日宴在酒店举办,并没有来太多人,来的都是亲友,只不过宁鹤都不认识就是了。
萧禹知带着宁鹤到达会场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宁鹤站在会场入口,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宁鹤的心瞬间一紧,握住了萧禹知的手。
感受到宁鹤的紧张,萧禹知握紧了宁鹤的手,温声道:“别紧张,跟着我就行。走吧,我去带你见见今天的寿星。”
今天的寿星是前任晏家主的第八个孙子、晏闻礼的八哥晏闻远的生日。
萧禹知带着宁鹤进了会场二楼的的小会客室。
会客室里坐着两个人,晏闻礼和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眉眼浅淡,身形瘦弱,他的脸色很白,全身充斥着一股文弱的书生气,他见到萧禹知后淡淡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禹知,你来了。”
不仅仅是长相,就连他的声音也文文弱弱的。
“嗯。”萧禹知笑着点点头,“八舅,生日快乐。礼物我已经交给门口的服务员了,你记得让人送回去。妈不在Y市,她的那份我也送来了,希望您不要怪她来不了现场。”
原来他就是晏闻远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宁鹤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晏闻远和他想的很不一样,宁鹤还以为晏家人都和晏闻礼差不多呢,张扬、高傲、自大。
宁鹤没想到晏闻远会这么的……柔弱。
“你还是这么客气。我怎会怪她”宁鹤看着晏闻远的同时晏闻远也在看着宁鹤,这个和萧禹知一起出现的人,他看向萧禹知,问:“这个小哥是谁?不介绍一下?”
“这是宁鹤。”萧禹知毫不见外地搂住宁鹤的肩膀,但他却没有说破他和宁鹤的关系,他说完又对宁鹤道:“宁鹤,这是我八舅舅。”
面对萧禹知的家人,宁鹤感觉十分害羞,他下意识看向萧禹知,接触到萧禹知鼓励的目光,他带着腼腆开口:“八舅舅生日快乐。”
“欸!你好呀,快坐下,别站着了。”宁鹤长相乖巧,没有人会不喜欢他,晏闻远笑着应下,招呼二人坐。
宁鹤和萧禹知的互动晏闻远看在眼里,但他没说什么,坦然地接受了宁鹤的称呼。
萧禹知揽着宁鹤在晏闻远对面的沙发坐下,刚坐下,刚才一直没开口的晏闻礼说话了,声音带着些酸味:“你还真是管谁都叫舅舅就不叫我。啧啧啧……”
萧禹知:……
萧禹知一阵失语,他也不知道晏闻礼为什么对舅舅这个称呼这么执着,先前在医院也是,现在居然还来,“你就比我大七岁,装什么长辈。”
晏闻礼反驳:“那我也是你小舅舅,来,趁着这个好日子,叫声舅舅听听。”
萧禹知:……
萧禹知懒得搭理他,干脆选择了闭嘴,可晏闻礼又不干了,他原本只是开玩笑这么一说,但是萧禹知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你什么态度?闻远不也只比你大七岁吗?怎么你叫他叫得,叫我叫不得?”
“行了,九哥,你和晚辈计较什么?你心情不好朝他撒气干什么?”眼看晏闻礼又要和萧禹知吵起来,晏闻远深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打断了他,“不就是一个称呼吗?”
“他不把我当长辈,还指望我把他当晚辈啊?”晏闻礼嗤笑一声,到底没再纠结于这件事情。
宁鹤一直在一旁看着,他只觉得晏闻礼还真是个神经病。
宁鹤和萧禹知没在会客室待多久,就又有给晏闻远庆生的人进来了,知道宁鹤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见有人来,萧禹知便找了个借口带着宁鹤出去了。
萧禹知走后,看着他的背影,晏闻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问一旁的晏闻礼:“九哥,刚才那个小孩和禹知是什么关系啊?他们似乎还挺亲密。”
“我怎么知道?”晏闻礼倚靠在沙发里面,懒洋洋地回答,“也许是上过床的关系吧。”
“这样吗……?”
萧禹知鹤下楼后有不少人上前来攀谈,萧禹知一手护着宁鹤,三言两语打发了主动搭讪的所有人,宁鹤觉察到萧禹知是在保护自己,他扯了扯萧禹知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道:“萧先生,我自己可以的,您不用顾及我。”
萧禹知是萧氏总裁,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他在萧禹知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得让萧禹知分神。
“那怎么行?”萧禹知一口拒绝,他握住宁鹤的手捏了捏,“你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带着你,别多想。其他人没你重要,更紧我,别走丢了。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萧禹知的手宽厚且温暖,一句“其他人没你重要”更是直接击中了宁鹤的心脏,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回握住了萧禹知的手,缓缓开口:“好。”
午宴还没正式开始,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甜品蛋糕以及酒水,宁鹤目不暇接,都快挑不过来了,看哪个都想吃。
宁鹤纠结许久,从桌上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小蛋糕咬了一口,奶香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糕体松软可口,奶油甜而不腻,中间还夹杂着属于水果的清甜。
宁鹤咬下去的第一口就瞪大了眼睛,眼神都瞬间亮了。
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萧先生,这个好好吃啊。”宁鹤迫不及待地和萧禹知分享,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它有多好吃,于是他把咬了一口的蛋糕递到萧禹知嘴边,“你尝一尝。”
宁鹤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直到他话落,宁鹤才突然觉察到不对。
他在干什么呀……
大庭广众之下的,居然让萧禹知吃他吃过的东西。
宁鹤感觉有点尴尬,准备收回手,但是他还没有动作,手腕就被萧禹知攥住了,他低头看着宁鹤,故意在之前宁鹤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嗯,确实好吃。”
萧禹知真的很会撩。
宁鹤对他毫无抵抗力。
胸腔的心脏跳动频率开始加快,脸颊的温度也逐渐开始升高,宁鹤别过头,不敢再看萧禹知。
“这个店是晏闻礼的,你如果喜欢这个味道的话结束后我让晏闻礼把配方发给我,我回家做给你吃。”比起宁鹤的害羞,萧禹知却全然不觉得尴尬。
“不、不用了。”宁鹤说话都有些结巴,他眼神四处乱扫,就是不敢落在萧禹知身上。
倏地,宁鹤的看到了会场前面的横幅,横幅上写着给晏闻远的生日祝福。
看到横幅后宁鹤突然想起了刚才在楼上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他暂时忘记了羞怯,把自己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对了,萧先生,八舅舅为什么叫晏先生九哥?他不是应该比晏先生年长吗?”
“晏家内部对于家主的一个尊称而已。晏闻礼是现任家主,即使在家里排名最末,其他兄姐也要叫他一声哥。不光同辈的,长辈也要这么叫。”萧禹知耐心地回答道,“因为晏闻礼排名第九,所以其他人都叫他九哥。”
“真是奇怪的规矩。”宁鹤十分不理解,“搞得像是黑社会一样。”
萧禹知笑笑,不做评价,二人正聊着天,一个服务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对萧禹知道:“萧少爷,其他少爷都已经到了,家主叫你上去给八爷敬酒。”
萧禹知闻言,也没有感觉到意外,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后牵起宁鹤的手,准备带宁鹤一起上去。
服务员见此却没有让开,依旧站在萧禹知面前,他笑容得体,可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萧少爷,您身边的这位先生不能跟着上去。”
宁鹤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就注意到了自己,更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不让他跟着萧禹知上去,本来处于这种全然陌生的场合宁鹤就很没有安全感,他看向萧禹知,几乎是瞬间握紧了萧禹知的手,“萧先生……”
萧禹知拍了拍宁鹤的手以示安抚,他低声对宁鹤道:“没事。晏家规定而已,非近亲能参加家族内部的聚会。今天是八舅的生日宴,我又是代表我妈来的,我不去不太合适,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宁鹤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
这晏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啊?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规定?
宁鹤想不通,但他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他不想萧禹知为他而苦恼。
萧禹知拍了拍宁鹤的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酒量不好,不要随便喝东西,不然又像上次那样了。如果渴的话最好喝你认识的水或者饮料。”
“知道啦。”萧禹知的关让宁鹤心里暖暖的。
晏闻礼站在楼上,正好能看到楼下萧禹知和宁鹤的互动,晏闻礼看得直摇头,萧禹知这么墨叽下去等到明天他都不一定能上得来。
晏闻礼深叹一口气,问身边的助理:“罗源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助理回答。
“你去找他,让他看着宁鹤,别让人欺负去了。然后让萧禹知给我快点上来。”
第70章 :晏展
萧禹知又嘱托了很多事情后才随着服务生离开了。
会场的其他人宁鹤一个也不认识,萧禹知走后宁鹤便拿起一个小蛋糕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坐下了,边吃边等萧禹知。
宁鹤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一阵吵闹声,是有人朝这边走来了。
宁鹤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于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来的是一群人,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宁鹤无意偷听别人说话,但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群人并没有看到一旁坐着的宁鹤,人群中其中一个男人道:“你们说萧少爷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么护着那个宁什么的?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
听到别人谈论自己和萧禹知,宁鹤表情一滞,不受控制地开始注意其他人说了什么。
“正常。山珍海味吃多了,总会想要换换口味,吃些清粥小菜的。”另一个男人搭腔。
男人话落,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大笑,众人笑了许久,第一个说话的那个男人才又道:“他要真是玩玩也就算了,可前段时间我表弟就只是当面说了那个叫宁什么玩意的几句,就被萧少爷告到了他父母那里,我表弟现在还在被关禁闭呢。那姓宁的真是个狐媚子。他算什么东西,说两句都说不得。”
他表弟?
宁鹤心念微动,看向说话的那个男人。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宁鹤不认识他,自然不知道他表弟是谁。
当面议论过他的人太多了,宁鹤无法把人对上号。
但是他说……因为自己,萧先生让他表弟关禁闭了。
宁鹤无从得知这话的真假,只是他的心情却一时复杂起来。
他既高兴于萧先生如此重视自己,又自责于因为自己萧先生落了别人口舌。
“你气什么呀。”另一边,其他人的聊天还在继续,“他不过就是有张好看的脸而已,暂时迷住了萧少爷,等他玩腻了,不还是说丢就就掉了。等那个时候别说当他面议论他了,就算你把他当马骑,萧少爷也不见得会说什么。”
他们的话宁鹤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宁鹤缓缓攥紧了拳头,他在心里回答:萧先生那么好的人,才不会这样做呢。
宁鹤不想在这种地方和别人起冲突,给萧禹知惹麻烦。
待在这里让他很不舒服,宁鹤深呼一口气,决定远离他们,眼不见为净。
宁鹤刚站起身,就又听一个声音道:“他造谣诽谤别人本来就是他不对。和宁鹤有什么关系……?”
宁鹤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帮他说话。
他侧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人,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比周围一圈成年人矮了不少,和其他人对比起来十分瘦弱,和旁边的人格格不入,说起话来也怯生生的。
他和别人不一样的观点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刚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瞬间面露怒意:“你说什么?”
男孩似乎有点怕他,缩了缩脖子,但他还是说:“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
“难得啊,你居然会帮其他人说话,”另一个人接话,他揶揄地看向男孩,“你不会也看上宁鹤了吧?人家喜欢的可是萧禹知,可看不上你这种白斩鸡。”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推了男孩一把。
显然那人推人时没有收力,男孩重心不稳,腰狠狠磕到了身后的桌子,而后瞬间摔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男孩当即面露痛苦。
宁鹤没想到他们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居然开一个小孩的黄谣。
不管怎么说男孩是因为替自己说话才被推倒的,宁鹤做不到熟视无睹,他急忙上前,把男孩扶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宁鹤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男孩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点点头,在宁鹤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没事,谢谢。”
宁鹤这次还没说话,刚才自称某某表哥的那人又开口了,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宁鹤一番后阴阳怪气地开口:“哟,你和宁鹤还真有一腿啊?”
宁鹤:……
对方说话虽然很难听,但是他无心和对方在这里撕破脸,他只是扶着男孩,低声问道:“走吧,我带你去找医生。还是要医生看一下才放心。”
宁鹤搀扶着他的胳膊,刚才他那一摔,宁鹤看着都觉得疼。
宁鹤说着,就打算带着男孩离开,但是却再次被人阻止了,宁鹤的胳膊被拉住,男人拉着他,故意拔高了音量:“萧禹知今天又不是没来,你就这么饥渴?迫不及待地想找第二个?”
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大,引的周围人全向宁鹤看来。
宁鹤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些人挺没意思的。
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把床上那点儿事儿拿到面上说?
他们私生活混乱就以为这样也能攻击到别人吗?
宁鹤起先还会因为别人的误会而气愤,但次数多了,现在他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宁鹤不想理会他,只想快点离开,他冷声道:“你想干嘛?”
男人原本只是替自己被关禁闭的表弟不忿。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土包子,仗着得了萧禹知的欢心,还真就敢骑他头上来了?
真是笑话。
他本想好好教训教训宁鹤,但他抓着宁鹤的手腕,感受着手心滑嫩的触感,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宁鹤这个小婊子……真的长了一张很不错的脸。
细皮嫩肉的,感觉一掐能掐出水来,难怪萧禹知能看上他,床上的滋味一定很好。
萧禹知还真是好福气啊。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粘腻,他摩挲着宁鹤的手腕,暧昧道:“既然这个小崽子都可以,要不你也和我试试?我保证让你醉仙欲死。”
恶心。
宁鹤脑子里陡然冒出这个词来。
恶心至极。
对方直白的视线和油腻的语气,无一不让宁鹤感觉恶心。
宁鹤全身一僵,随后猛烈地挣扎起来,他生理性地抗拒,“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放开我!”
其他人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甚至有些人还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男人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一边说一边把宁鹤往自己怀里拉,“你装什么贞洁?能攀上萧少爷,肯定之前就被很多人上过了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不如就跟我走。”
宁鹤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全力反抗着,男人力气很大,宁鹤根本挣脱不开,反倒让男人成功拉近了他和自己的距离。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一道声音强势插入,打破了僵局:“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男生快步朝宁鹤这边走了过来,宁鹤认识他——罗源,培羽的学生。
宁鹤和他并没有过交集,但是在学校荣誉墙上见过他的照片。
男人见到罗源,脸上闪过慌乱,下意识地放开了宁鹤。
宁鹤看到罗源,怔了一下,但随后想到他是晏家资助的学生,他也难怪会在这里。
罗源站在在宁鹤身边站定,他穿着得体,气质沉稳,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他直视着宁鹤对面的男人,缓缓开口:“ 张少爷是吧?今天是八爷的生日宴,大喜的日子,你却在他生日宴上骚扰他的客人,这就是张家的家教?还是说,你们张家已经可以不把八爷和晏家放在眼里了?”
罗源一提起张家,被他称为张少爷的男人脸色突然巨变,原先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公子哥也默默和他拉开了距离。
张少爷瞬间换下了刚才刻薄的表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不敢不敢,我刚才是和这位先生在开玩笑呢。我今天可是真心来给晏八爷庆生的。”
晏家可是个庞然大物,在场谁敢说自己不把晏家放在眼里?那不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罗源淡然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向其他人道:“今天的事情九哥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各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罗源代表的是晏闻礼,是晏家当代家主,没有人敢反驳。
罗源说完,也不管会场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他和宁鹤对视一眼,宁鹤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身边的男孩跟上罗源,上到了二楼,进了另一个房间。
进门后,宁鹤还没开口,男孩就先说话了:“源哥,谢谢你。”
“多大点事儿。”罗源摆摆手,语气不甚在意。
听见男孩叫罗源,宁鹤十分意外:“你们认识?”
男孩点点头,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晏展,是也是培羽的学生,只不过我在初中部。”
“你好,”宁鹤朝他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但是……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学校荣誉墙上有你的照片,我见过。”晏展如实回答道。
宁鹤:……
行吧,荣誉墙还真是个好东西。
“虽然你们聊得很好,但我还是要斗胆打断一下。”罗源看着二人聊得火热,十分不得已地打断了他们,他问宁鹤:“你有没有事?要不要找个医生来看看?”
宁鹤除了手腕刚才被张少爷攥得有点疼外没有其他问题,他看了眼晏展,道:“我没事,但晏展刚才摔了一跤,找人来给他看看吧。”
第71章 :反差
罗源找来了医生给晏展检查,晏展没什么大碍,医生给拿了些跌打药就走了。
“今天真的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医生走后,宁鹤对罗源道。
如果不是他的及时出现,不知道那个什么张少爷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要谢就谢九哥吧。”罗源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收敛了气势,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他说若是没有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萧少爷放心不下你。”
由别人之口提起萧禹知,宁鹤依旧有些羞涩,他腼腆地笑了笑,突然又好奇另一件事:“刚才那个……张少爷的表弟,是谁啊?”
“他的表弟?”罗源没有听到宁鹤和张少爷之前的谈话,他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好像是叫张硕吧?也在培羽读书,你问他干什么?”
张硕?
这个名字对于宁鹤来说很陌生,宁鹤确认自己不认识他。
但张少爷说他因为自己被关禁闭了?
这是什么情况?
见宁鹤表情逐渐变得奇怪,罗源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他刚才说他表弟因为我受罚了,但是我根本不认识他表弟。”宁鹤语气略微有些苦恼,就像是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黑锅一样,“……你知道他那个表弟最近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和张家那边的人不熟欸。”罗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最近确实是有听说张硕被人罚了,好像是因为他和别人在郭裁缝那里闹事被萧少爷撞见了,所以才被罚的。但具体的情况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和你有关?”
郭裁缝?
蒙尘的记忆突然被掀开了一角,记忆开始回溯,宁鹤想到了那天下午,在郭裁缝店里撞到的那两个男生。
难道那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张硕?
想明白这个后宁鹤心尖一颤,他自己都没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萧先生居然会在意这种小事。
“这样啊。”宁鹤嘴角缓缓上扬,眸光逐渐亮了起来,“有猜测,但是不能确定。”
“你别太在意,张源和他哥一样都是混子。被罚也是他该得的。”罗源点点头,也没追问,他说着,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早,便提议道:“宴席还得有一会儿才开始,要不咱就先待在这儿,我们去拿点酒水点心上来,等开席后再一起下去吧?”
楼下没有宁鹤认识的人,萧禹知不在,宁鹤也不想留在楼下,他应了声好,和罗源一起下去拿了些吃的上来,留在了楼上。
三人聚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天,只是宁鹤和另外二人刚认识,和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大部分时间都是罗源和晏展在说话,宁鹤偶尔说几句话。
“晏展你爸妈没和你一起来吗?怎么会和张家那伙人在一起?”罗源问晏展。
“哦,他们来了,刚被九叔叔叫去敬酒了,我一个在楼下,就刚好遇到了他们。”晏展乖巧地答道。
“那你摔倒也是他推的吧?”罗源听后有些不忿,“他还真是势利,在九哥面前卑躬屈膝,对你却半点尊重都没有,完全没把你当晏家人。”
“你不是也说了,他是个混子嘛。”晏展面露无奈,“而且我算哪门子晏家人,我这一代和本家的关系都远到哪里去了。”
罗源反驳:“别这么说,那你终归不还是姓晏吗?九哥也很看好你,九哥上个月不还说打算让你中考后出国留学吗?”
“虽然这样说……但我真的很怕我做不好。”提起这个,晏展的表情突然沉重了起来,“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商业方面的事情,我……心里其实挺没底的。”
“谁没有第一次啊,也不是直接让你进公司,到了学校会有老师教你的。”罗源拍了拍晏展的肩膀,安慰道,“九哥说你很有商业天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而且你这么小就找到了自己的天赋所在,这是多幸运一件事。”
虽然罗源这么说,但晏展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晏展虽然名义上是晏家人,但他们一脉一向在晏家没有什么存在感,一直活得小心翼翼。
去年晏家家宴的时候,父母带着他去晏家老宅拜访晏闻礼,在晏闻礼的书房,他偶然看见晏闻礼桌上的报表,就随口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然后便被晏闻礼看中了。
晏闻礼说他很有天赋,决定送他出国深造。
对于晏闻礼的决定,晏展又喜又愁,喜的是他被晏闻礼看中,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愁的是他从未接触过商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准以后我还要靠你照顾呢。”罗源继续道,“毕竟我什么天赋都没有,也没有擅长的事情。誒对了,宁鹤,你擅长干什么?大学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啊……?”宁鹤一直听着他们聊天,没想到话题却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他还真没想好报什么专业,于是只能回答道:“我……还没想好。”
对于宁鹤的回答,罗源很是惊讶:“是吗?你物理成绩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会报物理相关的专业。”
宁鹤勾起唇角笑了笑,但却没有正面回应罗源的话:“高中的成绩算什么呀。”
宁鹤确实想要填报物理相关的专业。
但是……他不想和他那个人渣爹有任何交集。
即使是现在还没发生的、未来可能产生的交集。
“话也不能……”几人正聊着天,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罗源未能说出口的话。
萧禹知推门而入,自然地走到宁鹤身边坐下。
“萧少爷。”
“萧哥。”
见到萧禹知进来,罗源和晏展齐齐站起身来向他问好,萧禹知只是淡淡说了句“嗯,不用客气”后便低头和宁鹤说话:“怎么来这儿了?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见到萧禹知,宁鹤弯眼笑了起来,他想伸手牵萧禹知的手,但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宁鹤又默默收回了手。
宁鹤的小动作萧禹知看在眼里,他无奈,主动握住了宁鹤的手,宁鹤心下一惊,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只是他还没有所动作,便又有人敲响了房间门。
服务员的声音从门口传入:“罗先生,展小少爷,九哥要见你们。”
听到说晏闻礼叫他们,刚坐下的罗源和晏展对视一眼,只能又站起身来,向萧禹知和宁鹤告辞后离开了。
他们走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宁鹤和萧禹知。
萧禹知牵起宁鹤的手,在他手腕处落下一吻,笑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不用不好意思了。”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宁鹤甚至能感觉到萧禹知说话时的气息,宁鹤的脸颊悄然间浮现出薄红,“嗯……”
宁鹤心跳如鼓,又倏地想起罗源刚才说的张硕的那些事儿,宁鹤没忍住,抬头亲了亲萧禹知的唇瓣,“萧先生,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身边。”
看着宁鹤脸红的样子,萧禹知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他揽过宁鹤的腰,指腹隔着布料轻轻在宁鹤腰间画着圈,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哦?那你打算怎么谢?”
“萧先生想要怎么谢……我都可以。”宁鹤顺势环住了萧禹知的腰。
这是宁鹤第一次清醒时和萧禹知这么亲密,他羞耻得要命,但他依旧没有放开萧禹知。
他和萧禹知已经确定关系了,更进一步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喜欢他,想要他的一切。
宁鹤话落,萧禹知的眼神突然低沉了下来。
他算是发现了,宁鹤真是个妖精。
不然为什么总是能用最单纯的脸和无辜的语气说出最勾人的话?
“你今天喝酒了?”萧禹知和宁鹤额头相抵,声音克制低沉。
“我没有,我认真的。我今天……很清醒。萧先生,我喜欢您。”想要克服心里的羞耻说出这种话对于宁鹤来说显然很不容易,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禹知喉结滚动,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哑声道:“别闹。快开席了,我们下去吧。等回家,你再好好说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此时,另一个包厢内,迟到的北新正在和晏闻远寒暄。
“小新,你真的要出国吗?”晏闻远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北新,满眼心疼,“你心意到了便就够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北新笑着,但那笑容却饱含苦涩:“远叔叔你的生日,我哪儿有不来的道理?现在公司情况特殊,我也要担起我的责任。”
北新家公司在一直由北新的二叔管理,但在一年多前,二叔没有一点预兆,突然身亡了。
因为二叔早年离异,他的孩子尚未成年,二叔死后没有人能主持大局,其他心怀不轨的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公司陷入了混乱当中。
北新父亲临危受命,接管了公司,但并没有多少人服他。
公司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可内部依旧矛盾不断。
北新和他父亲都很清楚,他们急需做出些成绩,才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他这次要去海外分公司成立不久后二叔就去世了,现在百废待兴,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向别人证明能力的机会。
可是北新他父亲也刚接手公司不久,无人可用,无人可信,只能靠北新接过这个重担。
晏闻远叹息一声,“真是苦了你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不要客气。”
“嗯,我一定不和您客气。但是我今天要赶飞机,不能陪您一起吃饭了,真是抱歉。”
“说什么抱歉,我不是说了吗,你的心意到了我就很开心了。”晏闻远不赞成道,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你和禹知怎么样了?他今天不送你?”
第72章 :我想要你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北新沉默片刻,眼里闪过心痛,喉头发涩,艰难地回答道。
他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没等晏闻远再开口,他又道:“远叔,我真的要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您身体不好,就别为我担心了。”
晏闻远哪能看不出北新是在逃避问题,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追问下去,“好,我让人送你。”
北新离开后,晏闻远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朝门外喊了一声:“晏词。”
晏闻远话落,门外走进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在他面前站定,恭敬道:“八爷,有什么吩咐?”
“今天跟着禹知一起来的那个小孩,什么来头?”晏闻远问。
没想到晏闻远会突然关心这个,晏词低垂下头,明显紧张起来:“我……不知道。”
“我又不会怪你,你紧张什么?”见晏词紧张的样子,晏闻远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既然不知道就给我去查。查一查他到底有什么来头,居然能让禹知放弃北新选择他。”
晏词领命:“是。”
*
宁鹤和萧禹知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斜。
“萧……”刚进门,宁鹤就被萧禹知扯入了怀中,宁鹤惊呼出声,萧禹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打断了宁鹤还没说出口的话:“萧什么?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你想怎么感谢我?”
赵栀今天一早就去外地拍摄了,萧禹知外出参加宴会,王姨也放假了,现在家里只有他和萧禹知两个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被人打扰。
萧禹知本来只想逗一下宁鹤,没想着和宁鹤真的发生什么,但他没想到宁鹤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居然挽住萧禹知的脖颈,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双唇。
宁鹤努力学着记忆力昨晚萧禹知那样,吻着萧禹知。
“这样……够吗?”宁鹤第一次主动做这样的事情,一吻毕,他松开手,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胸腔,宁鹤贴着萧禹知的胸膛,眼神闪躲,完全不敢看萧禹知。
宁鹤此时脸上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勾人。
萧禹知感觉体内陡然产生了一股邪火,他的眼神逐渐低沉,萧禹知莫名轻笑一声:“不够。”
“啊……?”宁鹤这下彻底搞不懂萧禹知的意思了,“那、那您想怎样?”
“让我想一想啊……”萧禹知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从宁鹤的肩膀落到了他的后腰,竟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萧禹知的手在宁鹤的衬衣下摆处打着圈,指腹时不时地蹭到宁鹤的皮肤,引得宁鹤全身一阵战栗,险些要站不住。
宁鹤一把抓住萧禹知作乱的手,娇嗔一声:“您还没想好吗?”
宁鹤所有的小动作萧禹知看在眼里,现在宁鹤的样子十分可爱,萧禹知看着他缓缓笑了起来,他挠了挠宁鹤的手掌心,笑道:“我想什么你就能做什么吗?”
“嗯……”萧禹知的动作让宁鹤全身一激灵,他认真思索片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只要我能做到。”
萧禹知脸上的笑意更深,他低下头来和宁鹤对视,一字一句道:“那如果我说,我要你呢?”
“诶?”萧禹知的话太过于没头没脑,宁鹤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宁鹤愣了一瞬,可他不是傻子,脑子很快转过了弯来。
“萧、萧先生您在说什么呀。”意识到萧禹知在说什么的宁鹤脸颊持续发烫,甚至大脑都空白了一瞬,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他没想到萧禹知会突然说起这个。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萧禹知从宁鹤手中抽回了手,松开了宁鹤,装作难过的样子道:“但你若不愿意便算了,别勉强。”
见萧禹知面露失望,宁鹤心一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脱口而出:“我愿意的!我……只是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
似是怕萧禹知不相信,宁鹤补充道:“如果对象是萧先生的话,怎样我都愿意的。”
他喜欢他。
他也想和萧禹知有更亲密的接触。
宁鹤都是会勾人的,偏偏他自己还对自己的吸引力一无所知。
向来克制隐忍的萧禹知在宁鹤话落之后终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萧禹知说着,一把把宁鹤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楼上走去。
“萧先生!?”萧禹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宁鹤有瞬间的慌乱,但适应过后宁鹤却没有再挣扎,而是把头埋进了萧禹知的怀里。
*
【拉灯,睡觉】
*
这是宁鹤第一次进萧禹知的房间。
攀上高峰时宁鹤大脑一片空白,此时一切结束后宁鹤才有精力好好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简约的灰白搭配,整个房间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房间的主人是个很有条理的人。
“看什么呢?”宁鹤枕在萧禹知的手臂上,萧禹知手轻轻一抬,就顺利的把宁鹤揽入了怀里,他单手把玩着宁鹤的头发,低声问。
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靠在萧禹知的怀里,宁鹤低垂着眸子,不好意思看萧禹知,喃喃道:“看你房间。”
“房间比我好看?怎么不看我?”萧禹知笑道,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宁鹤耳边的一缕头发,逗猫似的在宁鹤耳边挠了挠。
“萧先生!”发丝扫过耳尖的感觉很痒,宁鹤娇嗔一声,下意识偏头想躲,这下却被萧禹知抓住了机会,他反手卡住宁鹤的下颚,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萧禹知调笑道:“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过了吗?现在才害羞晚了点吧?”
萧禹知一边说,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一边顺着宁鹤的锁骨往下滑,划过他的胸口、胯骨……最终落在宁鹤的腿根,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大腿内侧捏了一把。
感受到萧禹知的动作,宁鹤全身都僵硬了一瞬,他又羞又愤,不知如何面对萧禹知,干脆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好了,不闹你了。出来吧,也不怕喘不过气。”见宁鹤这么大反应,怕宁鹤把自己闷坏,萧禹知只能服软。
萧禹知语气充满无奈,却也包含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宁鹤脸皮还真是薄。
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惹的,还不是要自己哄?
“真的?”宁鹤拉下被子,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有怀疑地反问。
“我骗你做什么?”萧禹知叹气,转移了话题,“饿了吧?晚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他要是再让宁鹤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宁鹤不知道会害羞到什么时候,那这茬就没完没了了。
“嗯……”宁鹤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思考许久后道:“面条吧。”
“好,我去给你做,做好了我叫你,你在楼上休息休息。”萧禹知点点头,又低头亲了亲宁鹤的眉间才起身出去。
厨房,萧禹知刚把面条下锅,就听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有人来了。
萧禹知觉得奇怪,眉头也缓缓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会来?
萧禹知把火关小,朝门口走去,却没想他刚出厨房,就与从外进来的北新撞了个正着。
“禹知?你在家啊?”北新见到萧禹知显然也很意外,表情几经变化,最终定格成了尴尬,他干巴巴地解释:“我有个文件落在你家了。本来是想让朱逸陪我来拿的,他要开会,就把钥匙给了我,让我自己来拿了。”
萧禹知听后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他只问:“你不是今天的飞机?文件你放哪儿了?”
“是,但那个文件挺重要的,我去那边公司要用,国际速递又太慢,所以不得已改签了。”自从那天二人结束关系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北新再次面对萧禹知,看着他脖颈处毫不遮掩的暧昧痕迹,心中五味杂陈:“在你卧室右边床头柜最底层。”
萧禹知敛眸,神色冷漠地“嗯”了一声,“好,你坐一会,我去给你拿。”
萧禹知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似乎对面只是一个普通同事。
即使已经决定分开,北新看着萧禹知决绝的背影,依旧觉得心痛难忍。
他们才结束不到一个月,萧禹知就已经有新欢了,而自己还被困在原地。
他做不到萧禹知那么潇洒。
不,应该说……他做不到萧禹知这么无情。
因为他有感情,所以分别时会感到痛苦,而萧禹知没有这个东西,自然可以干脆地抽身离开,他甚至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他和别人暧昧的痕迹展示给北新看,这样的人,怎么会难过呢。
萧禹知很快去而复返,见萧禹知下来,北新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对萧禹知露出了一个笑,他接过萧禹知递来的文件,礼貌道:“谢谢禹知。”
说他幼稚也好,怎样也好,在离别之前他想给萧禹知留下一个好印象。
“禹知,我……”北新看着萧禹知,总觉得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萧禹知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刚开口,萧禹知便打断了他,语气一片冰凉:“文件给你了,你该走了。”
第73章 :见不得人
翌日。
宁鹤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手机响个不停。
宁鹤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强迫自己睁开眼,发现全都是来自于黄浩的消息。
他这么早给自己发那么多消息干什么?
宁鹤疑惑着,点开了和黄浩的聊天框。
宁鹤滑到顶,发现黄浩最开始给他发的是一条新闻链接,后面还跟着数条消息。
链接标题是:【豪门魏家被爆丑闻!豪门少爷居然是杀人凶手!?】
宁鹤不用点进去看,黄浩就已经把新闻概括得差不多了。
【你快看新闻!上次推你下公路的那个人找到了!】
【居然是魏衡,真是想不到他人模狗样的,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据说之前是因为高考所以这件事情一直压着,现在高考结束了,压不住了,所以才被爆出来的】
魏衡……公路……
他被推下去那天他看到了培羽的校服,他虽然是有猜测那天推自己的人是学校的人,但没想到是魏衡,跟没想到这件事情现在会被媒体爆出来。
数个问题字他脑中冒出。
一则,他和魏衡面都没见过几次,魏衡何至于那么恨他?二则,听以往黄浩和韩诺对于魏衡的评价,魏衡的家世应该不错,起码比黄浩好,魏衡那么好的家世,为什么还会被爆出这种丑闻?他家里不管吗?
宁鹤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宁鹤正看着手机愣神,而萧禹知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听到门口的动静,宁鹤应声抬头,见是萧禹知,宁鹤十分意外:“萧先生?您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来?看什么呢?”萧禹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床垫塌陷了下去一块,是萧禹知在宁鹤身边坐下了。
“啊?”由萧禹知这么一说,宁鹤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房间,他刚刚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竟没注意到这一点。
宁鹤放下手机,打量起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环境,昨天晚上疯狂的记忆瞬间出现在宁鹤的脑海,他顿觉尴尬:“我那个……没注意。您……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宁鹤垂下头,昨晚的记忆无比清晰,现在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萧禹知。
“哦?你很希望我走吗?”萧禹知笑着开口,故意曲解宁鹤的意思,“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宁鹤下意识反驳,他急切地抬头想要解释,却刚好与萧禹知含笑的眸子对视上了。
宁鹤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十分羞愤地嗔道:“您笑话我!”
“没有,只是想让你别这么绷着。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这就害羞了怎么能行?”萧禹知低头看着宁鹤,认真道。
以后……
听到这个词,宁鹤的心脏突然悸动了一下。
萧先生说他们还有以后诶。
老实说,他之前和萧禹知表白完全是因为情绪上头,他没想到萧禹知会答应,更没想以后会怎么样。
“萧先生……”宁鹤的心软成了一团,他低声喃喃唤萧禹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我在。”萧禹知主动吻了吻宁鹤的眼角,把宁鹤半搂入怀里,不再和他开玩笑,正色问:“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今天休息,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没有。”宁鹤缩在萧禹知怀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萧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即使在床上也是,昨天是宁鹤的第一次,萧禹知很照顾他,宁鹤丝毫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萧禹知又抱着宁鹤和宁鹤温存了一阵,才下楼去做早餐。
宁鹤的手机还在持续震动。
萧禹知走后宁鹤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依旧是黄浩的消息:
【我爸说魏衡那么长时间没去学校就是被叫去调查了,现在人都还在警局呢】
【培羽还真是人才聚集地,几个月进去俩,哈哈】
【你之前怎么和魏衡结仇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魏衡是凶手的?居然连我都不告诉,太不够意思了吧?】
那个看着黄浩后面几个问题,陷入了沉默。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他作为当事人,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天的凶手居然找到了。
宁鹤沉默许久,最后竟只能回复道:【我不知道。】
宁鹤回复完黄浩,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萧禹知,以及……昨天张少爷在生日宴上说的那些话。
宁鹤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这事儿……不会和萧禹知有关吧?
宁鹤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既然有了猜想,他便不再犹豫,干脆利落翻身下床,下楼去了。
他要找萧禹知问清楚这事儿,他不想总是被萧禹知保护,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宁鹤下楼后径直朝厨房走去,厨房是推拉门,站在门口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厨房里有两个人,除了萧禹知,朱逸也在。
见到朱逸,宁鹤准备进去的脚步一顿。
透过推拉门的玻璃,宁鹤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现在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这样进去不太好。
宁鹤紧急调转方向,准备回房间换了衣服后再下来,只是他没走几步,就听朱逸道:“魏衡什么都不说,坚称就是因为自己看不惯宁鹤才对宁鹤下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宁鹤下来本来就是想问魏衡的事情,听朱逸提起,宁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继续听了下去。
萧禹知专注地清洗着菜篮子的青菜,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既坚持这么说,那想来真相就是这样了。让公安那边继续走流程吧,他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文近找到了吗?”
“找到了,”朱逸一边切菜一边回答道,“我们的法务部已经就他在网上引导舆论,造谣生事这件事对他提起了诉讼,这个月应该能开庭,到时候可能需要宁鹤出席。”
萧禹知点点头,道了声“好”后便不再说什么了,倒是朱逸语气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萧总,魏衡毕竟是魏总的独子,您这么做恐怕会得罪魏氏。”
“魏衡对宁鹤做出那些事就没想过会得罪我?”萧禹知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在意,“你只管去跟进好了。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之前是顾及到宁鹤要高考,不想他为这些事情分心,现在高考已经结束,该算总账了。顺便也能杀鸡儆猴,让那些对宁鹤心怀不轨的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萧禹知都这么说了,朱逸即便心有疑虑,也只能应道:“是。”
萧禹知再次回到房间时宁鹤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乖巧地坐在床边。
“起了?怎么不来找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萧禹知走到宁鹤身边,有些奇怪的问。
宁鹤抬眼看了萧禹知一眼,什么也没说,沉默着上前抱住萧禹知的腰,把头埋进了萧禹知怀里。
萧禹知被宁鹤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不明所以,觉察到宁鹤情绪不对,他轻拍着宁鹤的背,温声问:“怎么了这是?”
宁鹤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只觉得胸腔酸酸胀胀的,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谢谢您。”
萧禹知身上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宁鹤,宁鹤感觉无比安心。
宁鹤现在只觉得,自己似乎又更喜欢萧先生一点儿了。
宁鹤经常想,自己上一世一定积攒了很多功德,才会遇上萧禹知。
听到厨房里萧禹知和朱逸的谈话后宁鹤更加坚定了这一个想法。
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除了母亲,还有人对他好,为他遮风避雨。
似乎自从遇到萧禹知后宁鹤就一直在说谢谢。
萧禹知给他的实在太多,宁鹤不知道如何才能偿还,萧禹知什么都不缺,他什么都不能为萧禹知做,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
事情的真相此时对宁鹤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萧禹知在他身边。
“好啦,我在,没事儿的。我做了早餐,要吃吗?”宁鹤就这么抱着萧禹知,萧禹知也没有追问他到底怎么了,只是一下下轻柔地拍打着宁鹤的背,以示安慰。
宁鹤的声音闷闷的:“嗯。”
“那下楼吧。”萧禹知轻柔地亲了下宁鹤的嘴角,牵起宁鹤的手下楼了。
宁鹤和萧禹知到楼下时就见朱逸还站在吧台附近,宁鹤没想到他还没走,见有外人在,宁鹤下意识想把手从萧禹知手中抽出来。
宁鹤刚有动作,手却被萧禹知握得更紧。
萧禹知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宁鹤,语气竟是有些委屈:“怎么?我就那么见不得人?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我没有,我是怕别人对你有意见,我……”宁鹤自觉配不上萧禹知,看了眼在不远处站着的朱逸,感觉很不好意思,声音逐渐变小。
朱逸见状,识趣地转过了身去。
“你怕什么?”萧禹知握紧了宁鹤的手,语气严肃认真,“你很好,别说这是在家里,就算在外面别人也无权说什么,不用在意。”
第74章 :脱胎换骨
“别人无权说你什么,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说了什么,你对象是我,又不是旁人,不用有压力,嗯?”
萧禹知眉眼如水,双眸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宁鹤的身影。
宁鹤心跳逐渐加速,狠狠点了点头:“嗯!”
宁鹤终于高考完放了长假,萧禹知怕他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带他去体验了很多宁鹤之前从未尝试过的东西。
射击、马术、滑雪、击剑……
还有……散打。
没错,就是散打。
萧禹知说宁鹤太过于弱不禁风,所以高考结束第三天就给宁鹤找了个散打教练教宁鹤。
周末的时候萧禹知会带着宁鹤出去玩,周一到周五宁鹤则是要去上散打课。
“萧先生,我能不能不去啊……”
这天周三,宁鹤难得地犯了懒,躺在萧禹知怀里不想起来,撒娇道,学散打太累了,他小半个月前
第1节 课受的伤现在都没好全呢,自从学了散打之后他整天腰酸背痛,身上全是淤青。
自从二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地进展之后,宁鹤在萧禹知面前放肆了许多。
二人名义上虽然还是各住各的房间,但是每天晚上临睡前萧禹知总有各种理由把宁鹤拐到自己的房间。
但是这段时间萧禹知和宁鹤并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宁鹤最近训练很苦很累,基本沾床就睡,萧禹知顶多蹭一蹭。
萧禹知低头,在宁鹤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语气依旧温柔,但是却根本没给宁鹤拒绝的机会:“你是想让我送你去还是让朱逸送你去训练?”
“萧先生~”宁鹤还想耍赖,但萧禹知丝毫不为之所动,他一边捏了捏宁鹤的肩膀,一边说:“不可以偷懒!你太瘦弱了,必须要训练。”
宁鹤抬眼看萧禹知,撇撇嘴,双手环住萧禹知的腰,大腿也挤进了萧禹知的双腿之中蹭了蹭,感受到萧禹知身体的变化,宁鹤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萧先生不喜欢我这样吗?”
随着宁鹤的动作,萧禹知搭在宁鹤肩膀上的手猛地一僵。
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宁鹤仿佛无师自通般,学会了各种勾人的手段。
就连萧禹知也常常惊讶于宁鹤所做出来的各种举动。
“别闹!不是说身上疼吗?别瞎撩。”萧禹知不轻不重地在宁鹤的臀尖拍了一下,“我又不是存心让你去受苦的,只是想让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毕竟我不能24小时都在你身边。”
“我知道……但是我好累啊,萧先生你亲一亲我好不好?”宁鹤依旧哼哼唧唧的,他当然知道萧禹知是为了他好,他只是想向萧禹知撒撒娇而已,他在萧禹知怀里蹭了蹭,又亲了亲,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下床。
萧禹知给宁鹤找的是私人教练,萧禹知在萧氏旗下的运动馆里专门圈出了一块地方给宁鹤用于训练。
虽然很辛苦,但每天都坚持去训练。
这天,训练结束后宁鹤洗完澡,只觉得全身酸软,萧禹知来接他的时候他半躺在休息室的凳子上,别说站起来,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抱~”宁鹤费尽全身力气张开双臂,向萧禹知撒娇。
宁鹤的声音懒洋洋的,有些可怜的意味,还带着些许尾音,落在萧禹知耳中,萧禹知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
“好,”萧禹知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他弯腰把宁鹤抱了起来,颇为宠溺地道,“回家了。”
宁鹤心安理得的把头埋进了萧禹知的颈窝,由他抱着自己走。
休息室出去就是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停车场,所以宁鹤也不怕有人看到。
“萧先生,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上了电梯,宁鹤支起身子看萧禹知,“明天我能不能不来了啊?”
怕萧禹知不同意,宁鹤又紧急补充道:“明天高考出分,我约了黄浩和韩诺一起查分。”
萧禹知挑眉,没说可以或者不可以,他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查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和我一起,居然去找同学?”
“哎呀,我和他好久没见了嘛,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宁鹤双手挽住萧禹知的脖颈,讨好似的在萧禹知胸前蹭了蹭,“明天出分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把成绩告诉您!萧先生……您总不至于连他的醋都吃吧?”
萧禹知当然不会吃黄浩的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呢?”萧禹知失笑,“行,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准许你放假。”-
第二天,宁鹤和黄浩以及韩诺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见面。
宁鹤是萧禹知亲自送来的,宁鹤到的时候其他两个人都已经到了。
黄浩和韩诺时隔小半个月再次见到宁鹤,眼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惊艳。
“你们看我干什么?”宁鹤见二人看着自己愣神,觉得不明所以。
“没什么,”黄浩缓缓摇头,但是视线却依旧停留在宁鹤身上,“只是觉得,你现在……不一样了。”
宁鹤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可要说到底哪里有区别,黄浩却说不上来。
硬是要说的话……可能是气质吧。
以前的宁鹤虽然好看,但是他却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眼神中总是带着畏缩和谨慎,即使有着一张比大部分人都漂亮的脸蛋,也无法让人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他。
现在的宁鹤比起以前来可谓是脱胎换骨,他变得更加自信、明媚、耀人。
宁鹤这段时间和萧禹知一起体验了很多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事情,开阔了自己的眼界,生活也变得充实起来,他不再拘泥于各种小事情,这让他的心态好了不少,又因为十几天来的锻炼,他原本有些瘦弱的身体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身形都变得好看了。
可宁鹤对自己的变化毫无所知,他在二人对面坐下,“有吗?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再次见到宁鹤,黄浩觉得宁鹤和萧禹知在一起也许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起码萧禹知把宁鹤养的很不错。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黄浩刚在心里刚想过萧禹知,紧接着萧禹知就走了进来。
看到萧禹知进来,黄浩险些以为自己解锁了召唤技能。
萧禹知径直走到宁鹤身,笑着和对面的黄浩二人打了个招呼,便弯腰对宁鹤说话了:“今天你们在这个商场买东西报我的名字记在我的账上就行。我给你卡里转了十万,你想玩什么想买什么都行,但是你千万不能喝酒,不然又得出事儿。想回家了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如果萧禹知说要给宁鹤钱,宁鹤肯定不会收,所以萧禹知一般都是直接往他卡里转。
“萧先生,我……”萧禹知出手阔绰,但这却让宁鹤有很浓的歉疚感,即使二人已经确定关系,宁鹤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萧禹知给他的一切。
萧禹知知道他又要拒绝,他还没说完话,萧禹知就打断了他:“给你你就拿着,和朋友出来玩开心一点。走了。”
萧禹知说完,完全没给宁鹤拒绝的机会,拍了拍宁鹤的头,起身离开了。
萧禹知刚才说话时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对面的韩诺和黄浩把他和宁鹤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韩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看着宁鹤和萧禹知的眼神逐渐奇怪。
萧禹知这语气……
真的像是在和自己儿子说话啊!
这么体贴周到。
韩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便也没问。
分数要到下午才出来,现在才上午,三人在咖啡店解决完早餐,先去商场的电玩城玩了一圈,等到中午解决完午餐,韩诺又提出去打网球。
十七八岁的人精力总是旺盛的,其他人一口答应下来。
人一旦玩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等三人记起来今天他们约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查成绩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本来手机上便能查分数的,但是黄浩为了“仪式感”,硬是拖着宁鹤和韩诺来到了网吧,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宁鹤/韩诺:……不理解,但尊重。
三人同时坐在电脑前,登录官网,输入学号,一气呵成。
除了宁鹤,黄浩和韩诺都感觉到了不同程度的紧张。
黄浩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握住鼠标,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宁鹤搞不懂黄浩为什么搞得像是要上战场一般,但还是和韩诺一起回答道:“准备好了。”
宁鹤按下鼠标,点击了【查询】按钮。
高考之后宁鹤就给自己估过分,所以在他看清屏幕上最后一行的三个数字后并没有任何惊讶。
710。
一个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的成绩。
已经超过了国内顶尖大学A大去年的录取分数线。
这边宁鹤刚查完,心里有了底,就听身边的黄浩惊呼一声,喊了出来:“600!!我居然破六百了!苍天有眼啊!”
黄浩的情绪太过于亢奋,宁鹤被他吓了一跳,韩诺也同样,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黄浩面前的屏幕,总分那一栏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三个数字:605。
宁鹤这下能明白黄浩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第75章 :给我出去!
黄浩高考前的成绩一直在五百九十左右徘徊,勉强能压到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黄浩一直想要考上六百,却一次也没有如愿过,没想到这次居然在高考上实现了。
高考取得了想要的成绩,黄浩能不高兴吗?
“恭喜啊!你终于达成你的目标了,努力没有白费。”宁鹤真心为黄浩感到高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真厉害啊。”黄浩是个不经夸的,立刻飘飘然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看向宁鹤和韩诺,十分激动:“你们呢?快告诉我你们考了多少。”
宁鹤刚想开口回答黄浩的问题,却又被黄浩自己打断了:“不不不……你们考得肯定比我好,现在就不要和我说了,让我再高兴一阵。”
被紧急打断的宁鹤和韩诺:……行吧。
黄浩现在正高兴,宁鹤和韩诺便也没说什么。
许久之后黄浩才缓缓平静下来,他大手一挥,决定请宁鹤和韩诺吃饭。
今天高兴,黄浩和韩诺都喝了酒,宁鹤谨记萧禹知的叮嘱,滴酒未沾,以至于到最后结束时只有宁鹤是清醒的。
三人吃完饭从饭店出来已经快八点了。
黄浩被自家司机接走,宁鹤打了个车也把韩诺送了回去,他们本身是打算和宁鹤一起等萧禹知的,但被宁鹤拒绝了,他们两个都站不稳了,还说什么陪他?
黄浩和韩诺走后,宁鹤独自一人站在餐厅门口,等着萧禹知来接自己。
萧禹知没让宁鹤等太久,十几分钟后宁鹤就见到了那一辆熟悉的黑车。
宁鹤面露笑意,步履轻快地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萧先生!”
宁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萧禹知就不再抗拒他坐副驾。
“嗯。”萧禹知侧头看了他一眼,启动车子,随口问道:“你吃过晚餐了?”
萧禹知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但落在宁鹤耳中,他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
宁鹤本来在给黄浩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上车了,让他不用担心,此时他却把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他收起手机,笑着看向萧禹知:“萧先生,你貌似有点失望?为什么?”
“有吗?”萧禹知语气依旧淡淡,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宁鹤点点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笑道:“有啊。”
宁鹤觉得十分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萧禹知露出失望这种情绪。
“那是你感觉错了。”萧禹知目视前方不看宁鹤,目不改色道。
萧禹知就是不承认,宁鹤也不再揪着这一个话题不放,他将信将疑:“这样啊,那你说是便是吧……”
“我要去A市出差,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大概去个一周左右,”萧禹知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段时间朱逸会留在Y市,训练还是要照常去,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朱逸。”
萧禹知几天之前就说过这段时间要出差,今天又突然提起,宁鹤不感觉意外,但是却有点难过。
毕竟这段时间他和萧禹知几乎是天天都在一起,突然要分开难免不适应。
宁鹤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哦,我知道了。”
明明以前他也是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生活,以前萧禹知也经常出差,但是这次萧禹知出差后,宁鹤却感觉家里突然变得无比冷清。
萧禹知走后第二天,Y市就下起了大雨。
连续几天的暴雨让Y市这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陷入了沉闷当中,连带着让城市里的人们的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这段时间的Y市黑云压城,闪电和大风片刻不停歇,乎真的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外面无时无刻不在下雨,宁鹤哪儿都去不了,这几天基本上是萧宅和训练馆两点一线。
这天周三,宁鹤结束训练后打算照例去看宁梦。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宁鹤都保持着每周去医院一次的频率。
朱逸把宁鹤送到医院后宁鹤并没有让朱逸一起上去,而是自己独自上楼了。
到达病房所在的楼层后宁鹤没有直接去病房,他照常去了护士站,询问护士宁梦近一周的情况。
宁梦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既没有恶化,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每次到医院宁鹤心情都很沉重,即使知道答案可能和上一次大差不差,宁鹤还是坚持每次来都问一次。
“好,我知道了,谢谢。”宁鹤得到答案后轻声道了声谢后便准备转身去病房,但护士却叫住了他:“宁先生,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你下次和你的亲友说一下吧,不要一大群人一起来。”
护士本是好心提醒,但是宁鹤听后却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他在Y市孤苦无依,宁梦和她的父母也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哪儿来的亲友会来看她?
还一大群?
按理来说应该只有自己和萧禹知会来看宁梦才对……
“我妈就我一个亲人。您搞错了吧,他们是来看其他人的也不一定。”这层是vip病房,整一层共就五个病房,住了三个病人,虽然护士搞错人的几率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会,”护士一口否决宁鹤的说法,“刚才来的那个男的和你长得至少有八九分像,而且一来就说要找宁梦,我怎么会搞错?他还没走,你现在去病房还能看到他。”
随着护士话音落下,宁鹤体内的血液一寸寸凉了下去。
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宁鹤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护士所说的那个人是曾维。
可是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又是怎么知道宁梦在这儿的?
他想干什么?
脑子里有无数念头闪过,宁鹤脸色大变,他没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可腿比脑子快,甚至没来得及和护士说再见,便朝病房飞奔而去。
宁鹤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宁鹤没有任何犹豫,推开了房门。
宁鹤推门而入的瞬间,病房里所有人的视线便都汇集到了他身上。
宁梦的病房从未如此热闹过。
房间里站着五个人,男女都有,曾维也在人群当中。
除了曾维,其他人宁鹤都不认识。
宁鹤进来之前他半蹲在宁梦床边,脸上虚伪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病床对面也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上拿着相机,似乎是在拍照,而其他三个男女正聚在一起说笑。
宁鹤对曾维没有一丁点好印象,现在又见到曾维带来的陌生人在他母亲的病房里嬉笑,宁鹤几乎是瞬间怒从心起,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冲上前一把把曾维拽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曾维因为宁鹤的动作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他下意识地想要发火,但是看到宁鹤后却硬生生压下怒火,笑了起来:“宁鹤啊?好久不见,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曾维语气柔和,但宁鹤却实打实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恶心。
恶心至极。
宁鹤看了眼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宁梦,心中顿觉疼痛,他站在宁梦床前,对曾维怒目而视:“谁是你儿子,曾老师,乱认儿子可不是个好喜欢。你想干什么?”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曾维以前巴不得和宁梦母子二人撇清关系,现在却主动暴露二人的关系,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不得不让宁鹤多想。
曾维没想到宁鹤这么不给面子,他的表情有瞬间的皲裂,只是这次他还没说什么,几人当中唯一的那个女人看了曾维一眼,曾维接触到女人的目光,不甘心地闭嘴了。
女人热络地上前挽住宁鹤的胳膊,她大约三四十岁,举止气质都十分十分优雅,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章嘉,是你父亲的现任妻子,你应当叫我一声阿姨。”
宁鹤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闻言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对曾维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好感,即使这个自称叫做章嘉的女人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恶意。
章嘉也不在乎宁鹤的冷淡,继续道:“孩子,曾维都和我说了,我知道你对你爹有怨气,但那也是你母亲出轨在先啊,你怎么能把所有事情怪罪到你爸爸身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章嘉话还没说完,宁鹤就冷声打断了她。
宁鹤太了解曾维了,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肯定是章嘉上次在网上看到了那个视频,而曾维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又在自己现在的妻子面前造宁梦的谣了。
宁鹤六岁之前还小,长相还没定型,曾维还能和别人说宁鹤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现在宁鹤长大了,他长得几乎和曾维一模一样,曾维没有办法闭着眼睛说自己和宁鹤没有关系,于是只能通过污蔑宁梦,用宁梦的不堪来衬托自己的清白和单纯。
有人在自己面前造谣自己的母亲,无名的怒火自宁鹤心中熊熊燃起,他不明白曾维怎么能坏成这样,宁梦明明都离开他了,他还不愿意放过她。
宁鹤怒火攻心,紧紧攥紧了手,他看都没看章嘉一眼,他直直看着曾维嗤笑一声,沉默许久,最终却只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第76章 :要你开心
宁鹤不知道曾维现在带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来医院干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甚至无心和章嘉争辩,他们无脑相信曾维,他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别人想要相信的,宁鹤现在只想让曾维赶紧滚出去,不要扰了宁梦的清净。
宁鹤的指甲已经嵌入了皮肉,天知道宁鹤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对曾维破口大骂。
“你这孩子,怎么和长辈说话呢。”章嘉并没有在意宁鹤的语气,不知道曾维和她说了什么,她对宁鹤表现得很包容,章嘉语气充满无奈,“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很苦,可这也不是你爸爸造成的呀。这次我们可是费了好多功夫才……”
“和我无关。”宁鹤的声线冰冷至极,他不想迁怒章嘉,但是他实在不想听对方说话。
宁鹤强压着怒火,再次打断了章嘉,他不想在病房和曾维撕破脸,宁鹤语气不耐,“我和曾维没关系,和你更没关系,别在我面前摆长辈架子。你愿意信曾维这个渣滓你自己信就行,不要在我和我妈面前碍眼,现在请你们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宁鹤站在五个人的对面,分毫不让,他说话毫不客气,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
“呃,话不能这么说……”章嘉似乎也没想到宁鹤这么直白,她面露尴尬,她还想说什么,但是之前在和她说话的另一个男人开口了,“嘉嘉,你就别和他废话了,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你指望他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都出来卖了,果然婊子的孩子还是婊子。”
男人虽然是在和章嘉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宁鹤,显然这话就是说给宁鹤听的。
“啪——”
男人话落,宁鹤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骂他可以,但是他不允许别人骂宁梦。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曾维身边的人。
“你嘴巴给我干净一点!你妈才是婊子!”宁鹤胸腔积攒的怒火瞬间全盘炸开,也不顾这里还在医院,挥拳向男人脸上打去。
随着宁鹤的动作,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对面虽然人多,但是宁鹤年轻力壮,又因为近段时间的锻炼和训练,打起架来极有技巧,对方四个男人竟然没在他手中讨到一点儿好。
要不是护士听到动静及时找来了保安,宁鹤说不定真能一人打趴对面五个。
宁鹤脸上也挂了彩,衣服在混乱中被扯坏,他被赶来的两个保安团团围在中间,对对面五个人怒目而视。
窗外电闪雷鸣,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同样让人心惊。
萧禹知走进病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这是怎么了?”萧禹知径直走到宁鹤身边,低声问。
突然间听到熟悉的声音,宁鹤愕然抬眸,便猝不及防地与萧禹知带有些担忧的眼神对视上了。
“萧先生……?”宁鹤喃喃唤道,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萧禹知淡淡“嗯”了声,看了眼身后的朱逸,朱逸会意,立刻给萧禹知递上了外套。
萧禹知给宁鹤披上外套,外套是萧禹知的,一直放在车上以备不时之需,对于宁鹤来说大了些,但却刚好可以完全遮住他被扯坏的衬衫和此时狼狈。
感受到萧禹知真实存在,铺天盖地的委屈代替了愤怒,他什么也没想,直接伸手抱住了萧禹知。
宁鹤的动作让在场除了朱逸外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可他毫不在意。
萧禹知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汽和凛冽的寒气,但他的身姿依旧笔挺,能为宁鹤遮挡一切风雨。
萧禹知轻柔地回抱住了宁鹤,全程没给其他几人一个眼神,只冷声对朱逸道:“把闲杂人等请出去。”
萧禹知这话虽然是对朱逸说的,但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他的话,不用朱逸行动,保安和护士就纷纷上前,强硬地把曾维五人赶了出去。
朱逸也跟着人群默默退出了病房,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人都走后,萧禹知才轻抚着宁鹤的脊背,安慰道:“他们都走了,没事了。”
宁鹤不语,他只是静静抱着萧禹知。
他现在脑子很乱,曾维的突然出现让宁鹤失去了理智,心中各种情绪混杂,分不出个胜负。
许久之后,宁鹤才稍微平静了些许,他把头从萧禹知的怀里抬起来,闷声问:“萧先生,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萧禹知明明说要一个星期的。
宁鹤强装镇定,可声音里依旧有显而易见的哽咽,萧禹知没有戳破宁鹤的伪装,他答:“想快点见到你,事情解决完了便回来了,想着今天周三,你应该会来医院。”
语毕,萧禹知又亲了亲宁鹤的额角,“我去外面等你,你和你妈妈好好说说话吧。”
今天被曾维在病房这么一闹,宁鹤心情肯定不会好,萧禹知选择把空间留给宁鹤和宁梦。
宁鹤微微点了点头,沉默着松开了萧禹知。
萧禹知走后,宁鹤缓步走到了宁梦床边。
宁梦今年才三十六岁,也被蹉跎了三十六年。
从出生到现在,宁梦几乎可以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上次萧禹知问宁鹤,他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宁鹤当时否认了。
宁鹤没有撒谎,他跟着宁梦,日子虽然清贫,但是宁梦也确实没让他受过一点苦。
即使六岁之前还跟着曾维时,宁梦也十分维护宁鹤。
俗话书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在能力范围内,她给宁鹤的都是最好的。
宁鹤很爱他的妈妈。
刚来Y市那一阵,宁梦连养活自己都够呛,但却为宁鹤的生命负起了责。
宁鹤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宁梦惨白的脸色和日渐消瘦的脸颊,悲从中来,心痛难忍。
他不明白,为什么宁梦都这样了,曾维还能找到她,还不愿意放过她。
“妈,对不起,”宁鹤握上宁梦长满茧子的手,“下次我不会再让曾维来打扰你了。我高考分数出来了,我考了710,你如果醒着,应该也会为我高兴吧?我和萧先生体验了很多东西,都是以前咱想都不敢想的,妈,你醒了我和你一起再去一次好不好?……”
宁鹤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但宁梦只是静静躺在床上,无法回应宁鹤任何。
宁鹤说着,眼眶便逐渐酸涩了,他趴在床边,把宁梦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眼中是浓厚的眷恋,就像小时候宁梦坐在床边,给他讲睡前故事一样。
若大病房里,就只有宁鹤的说话声,和生命检测仪冰冷的嘀嗒声……
宁鹤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宁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间,他似乎听到了萧禹知的声音:“他们想干什么?”
紧接着是朱逸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些歉意:“他们骂骂咧咧的,什么都不肯说,没问出来。”
萧禹知沉默了片刻,又道:“好,我知道了。让医院加强安保,这次便算了,下次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接着,宁鹤又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宁鹤想要睁开眼看看萧禹知在干什么,但是他眼皮打架,实在睁不开,恍惚间,宁鹤又睡了过去。
宁鹤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有瞬间的恍惚。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宁鹤脑子还懵着,萧禹知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醒了?”
宁鹤侧头,便见萧禹知坐在宁鹤身边,大腿上支着平板,似乎在办公。
“唔……萧先生,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宁鹤嘤咛一声,伸手搂住了萧禹知的腰,把头也靠在了他的腰上。
宁鹤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有些疲惫。
昨天曾维的出现到底影响了宁鹤,若是平常,他肯定会蹭到萧禹知怀里,笑嘻嘻地让萧禹知亲他。
萧禹知按灭平板,把pad放到一边,轻轻抚摸着宁鹤的头,问道:“还在想昨天的事情?”
宁鹤也没有隐瞒:“嗯。我只是想不通,他怎么找到医院的。”
宁鹤对曾维想干什么丝毫没有兴趣,他只想好好活下去,让曾维离他的生活远远的。
“想不通就别想了,这种人不值得你烦忧。我已经让朱逸加强和医院和家附近的安保,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萧禹知的声音永远温柔而坚定,“昨天的事情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萧禹知做事一向无比周全,让人挑不出错处。
宁鹤敛眸,他坐起身来看着萧禹知,神色复杂,萧禹知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报答:“对不起萧先生,又麻烦你了。我……”
“你什么?”萧禹知打断宁鹤,重新把宁鹤拉入怀中,“别多想,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只要你平安开心就好。”
宁鹤心尖一颤,他突然间有很多话想要说,可千言万语到最后只汇集成一句:“萧先生,谢谢你,我爱你。”
第77章 :乔家现状
此时,萧氏集团会议室。
朱逸以及一众高管看着被突然挂断的视频会议,陷入了沉默。
“刚才……那是什么鬼动静?刚才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吧!?”行政总监面色古怪地看向朱逸,“朱特助,萧总不来公司到底去哪儿了?”
萧禹知公私分得很清,除了朱逸,公司没几个人对他的私生活有了解。
“啊……”朱逸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总结大会,按理说萧禹知是一定要参加的,但昨天在医院出了那样的事情,萧禹知放心不下宁鹤,便没来公司,而是选择在线上开会,朱逸也没想到萧禹知开会的时候居然和宁鹤在一起,而且还挂得这么干脆。
“你们问那么多干什么?和你们有关系吗?”朱逸瞬间的语塞后便板起了脸,他轻咳一声,“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便散会吧。”
朱逸组织众人散了,即使有人好奇刚才萧禹知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
散会后朱逸回到办公室,顺便把萧禹知的另一个助理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我不在,萧总的行程安排就麻烦你了。萧总近一周的行程和注意事项我都发你邮箱了,你注意查收一下。”朱逸一边整理桌面一边说道。
“可以是可以。”林玉点点头,有些犹豫,“不过……你怎么突然就要出差了?”
朱逸是萧禹知的特助,基本上都是和萧禹知同进同出,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朱逸面露无奈:“没办法啊,萧总昨天刚决定的。”
“那你要去哪儿出差?”林玉又问。
“远阳镇。”
远阳是Y市下辖的一个小镇,也是……宁鹤户籍所在地。
昨天晚上,医院走廊。
萧禹知问刚把曾维送走的朱逸:“之前让你调查曾维,查得怎么样了?”
朱逸如实回答道:“我找了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曾维的履历很干净,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但是有关他上大学之前的资料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他接受采访时也从不提自己的过去。所以……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之前您和我说的那些是真是假。还要继续查吗?”
对于朱逸的回答,萧禹知并不意外,如果曾维的过去那么好查,那他也不可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继续。”萧禹知点头,“不过不能这么查,想要了解一个人就得去他生活的地方。明天你带人去一趟曾维的故乡,出差期间我给你五倍工资,节假日再翻一倍,把曾维给我查清楚了。如果宁鹤说的是真的,那曾维确实不配为人师。”
虽然就算萧禹知不出高价朱逸也会去,但听到五倍工资,朱逸的眼神还是瞬间亮了:“是!我马上去点人,明天一早就出发!”
*
宁鹤房间。
萧禹知亲了亲宁鹤的耳垂,低声哄道:“别想了,起床吧。我带你去外面走走,这样你心情能好点。”
宁鹤微微一笑,轻轻“嗯”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这才看到萧禹知另一边耳朵上还戴着耳机。
宁鹤起床的动作一顿,他感觉有些奇怪:“萧先生,您一大早上戴耳机干什么?”
“听歌。”萧禹知把耳机取下,轻描淡写地说。
“……”宁鹤歪了歪头,虽然觉得萧禹知这个理由有点儿牵强,但是宁鹤没有继续追问,他现在没有心情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自从昨晚在医院见过曾维,宁鹤连续几天心情都郁闷不已,怕曾维再去骚扰宁梦,宁鹤由一周去一次医院改为了每天去一趟医院。
就这样持续了两三天,周六宁鹤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宁鹤神情恹恹,但在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黑车时,宁鹤心头积攒许久的乌云暂时散开了一些。
宁鹤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露出了浅淡的笑意:“萧先生,您怎么来了?”
“天色晚了,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萧禹知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宁鹤的头,“顺便接你一起去吃晚餐。”
宁鹤从萧禹知的话里听出了不对:“我们不回家吃饭吗?”
“嗯,我在外面定了位置,今天我们奢侈一把,在外面吃。”萧禹知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启动了车。
宁鹤好奇:“我们去哪儿吃饭?”
萧禹知神秘一笑:“秘密。”
对于这个回答,宁鹤有些不满,他嘟囔道:“您怎么还会卖关子了?”
“你猜一猜嘛。”萧禹知开着车,只笑不答。
萧禹知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窗外的风景几经变化,逐渐变得让宁鹤觉得陌生。
萧禹知开出了市区,最终他把车开入了一座豪华程度堪比萧氏老宅的庄园里。
萧禹知把车停在院子里,对宁鹤道:“就是这里了,下来吧。”
宁鹤和萧禹知一起下车,他打量起眼前的建筑群来,这是一个庄园,装修风格和萧宅很像,但是比萧宅更大,宁鹤身处其中,几乎要以为这就是萧宅。
宁鹤觉得新奇:“这是什么地方?”
“另一个萧宅。”萧禹知走到宁鹤身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们住的那个宅子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都已老化,而且那个宅子在山上,十分偏僻,干什么都不方便,我父亲还年轻时就有计划把萧宅换个地方,只是直到一个月前这里才建成。你是除了我和施工队外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萧禹知说完,牵起宁鹤的手道:“走吧,里面的灯已经全部打开了,我们进去。”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我们在这吃饭?”宁鹤不解地问。
宁鹤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他四处打量着这里,任由萧禹知牵着进了庄园里最大的一幢别墅,从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因为这里会是我们以后共同的家。我想带你来看看。”萧禹知声音温柔如水,嘴角挂着浅笑,缓缓推开了面前的门。
宁鹤以为萧禹知会带自己去餐厅,可门被推开后入眼的却是一间卧室。
“闭眼。”宁鹤还没搞清楚萧禹知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就听萧禹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家”这个词深深触动了宁鹤。
出于对萧禹知的信任,宁鹤什么也没想,就闭上了眼睛,视线消失后其他的感官变得灵敏起来,世界静默了两三秒之后,宁鹤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噔——”。
是开关的声音。
是灯被关了吗?
“萧先生,你干什么?”宁鹤的心有瞬间慌乱,他握着萧禹知的手突然就攥紧了,宁鹤身体也瞬间绷直。
他恐惧黑暗。
这一点萧禹知也知道,所以二人在一起过夜时总会留一小盏灯。
但现在萧先生为什么把灯关了?
感受到宁鹤的紧张,萧禹知柔声安慰:“我在,不要怕,把眼睛睁开。”
“萧先生?”宁鹤声线颤抖,但出于对萧禹知的信任,宁鹤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可迎接他的并非一片黑暗。
房间中央的大灯暗了下来,但四周的灯管却还亮着,散发着莹莹的黄光。
“为了防止断电,庄园里搭建了光伏发电系统。知道你怕黑,这间房间是特地给你准备的。房间电路经过特殊改造,只要房间里的大灯被关闭,其他灯就会立刻亮起来,以后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你都不用怕会停电。本来你查分那天我就想带你来的,谁想到你在外和其他人吃了。”
萧禹知看着宁鹤,神情认真,语气温柔,宁鹤看着眼前这一间完全按照自己喜好装修的房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萧先生你……我……什么时候?”
在家里加装一个系统对于萧家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宁鹤感动的是萧禹知居然会在意这种小事。
“上次你从A市比完赛回来之后。”萧禹知从身后抱住宁鹤,把头搁在宁鹤的肩上,“你现在有了我。你可以尽情依赖我,那些伤害你的人再也不会有机会伤害你。”
宁鹤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萧禹知明明没说一句喜欢,可这番话对宁鹤来说比什么情话都要动听,宁鹤的心软成了一团,他鼻尖发酸,眼眶也慢慢红了。
他转身抱住萧禹知,不想让萧禹知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样子,但是开口时哽咽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萧先生,真的、真的、真的,谢谢你。”
萧禹知宠抱着宁鹤,溺地亲了亲宁鹤的耳垂,对于宁鹤动不动就哭这件事情也是非常无奈:“好啦,别哭鼻子,走吧,我带你去吃晚餐,今天我做饭哦。”
萧禹知重新牵起宁鹤的手,把他带到了餐厅,他让宁鹤在餐厅坐下,自己则是转身去了厨房端菜。
萧禹知刚进厨房,口袋里的手机便一阵震动,萧禹知拿出手机,发现是段祈锦的消息。
他上次托段祈锦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段祈锦:【乔家这两年虽然发展得不错,但乔肃已经逐渐被架空,他弟弟乔州一直在暗中夺权。绑架案发生前两天,乔州正联合其他董事逼乔肃退位。后来没成功似乎因为魏家在暗中支持乔肃】
【我查到的就这些】
第78章 :一一算账
看到段祈锦的消息,萧禹知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段祈锦说的这些他早有猜测。
这样看来乔权是因为自己父亲的位置快要不保,所以选择和魏衡合作。
萧禹知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他回复道:【好,我知道了,谢谢段总,改天一定上门道谢】
萧禹知收起手机,眸子里一片冷意。
那些以前针对过宁鹤的,他会一个个解决。
萧禹知以为朱逸去调查曾维起码得离开一段时间,他没想到朱逸那么快,周四去的,周一便回公司复命了。
“曾维的事迹在他们那个小镇很有名,几乎所有人都听过他的名字,所以他的生平并不难查。我实地了解到的宁鹤及其宁梦的情况和宁鹤告诉您的情况差不多。但……关于曾维我有点儿不一样的发现。”朱逸把最近几天自己调查到的东西汇总成文件交给了萧禹知,一板一眼地汇报道。
萧禹知翻看着文件,抬眼看了朱逸一眼,“说。”
“曾维家里……其实并不贫困。”
萧禹知眉头一跳,这个消息倒是让他意外。
毕竟曾维大学时期对外的人设一直是不服输不认输、怀才不遇的贫困生。
萧禹知没说话,静静等着朱逸说下去。
朱逸缓缓道:“现在网上能查到的曾维的履历大半都是假的,他当年不是没考上高中,而是在中考前就因为猥亵女同学被劝退了。他不上高中是因为当时那件事情影响恶劣,没有一个高中收他,不过他在初中时成绩不错倒是真的。
“据他邻居所说,曾维初中之前他们家的生活条件一直很好,他的父母虽然没有劳动能力,但早些年曾维爷爷奶奶在外经商,给他们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曾家是他们村上第一个住上小洋楼的,但是曾维被劝退之后曾家父母突然变卖了所有家产,过上了低调且节衣缩食的日子,巨额财产下落不明。
“还有就是曾维大学时期每年都会领取贫困生补助,但我找到了几个他的同学,他所有同学都说曾维在校虽然穿得很朴素,也从不追求大牌,但花钱大手大脚,请客吃饭毫不含糊,完全看不出是贫困生。”
“我了解到的就这些,要告诉宁鹤吗?”
萧禹知听后没有第一时间表态,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摇摇头,道:“暂时不用。”
宁鹤本身就对曾维有怨气,要是让他知道曾维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的母亲,宁鹤恐怕更不能释怀了。
萧禹知把文件还给朱逸,吩咐道:“把你知道的整理整理,全部发给曾维现在任职的学校。如果学校不处理,我相信网友会很乐意伸张正义的。周三那天晚上曾维的来意搞清楚了吗?”
朱逸点点头,“那五个人在警局什么都不说,他们从警局出来后我旁敲侧击问了一下……”
章嘉看到前段时间网上的视频,见过宁鹤后便跑去质问曾维有没有私生子,曾维告诉她,自己的前妻被侵犯之后自己好心收留她,可她不仅不安分,还出轨和别人私奔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宁鹤是不是自己前妻的孩子。
然后章嘉就耍了些手段顺着宁鹤的信息找到了宁梦所在的医院,本来她想找宁梦对质的,但知道宁梦现在是植物人后曾维却想到能借宁梦进一步完善自己的人设。
他那天带人跑去医院是想拍几张照片发新,告诉大众他对背叛过自己、现在却落难了的妻子不离不弃。
“情况就是这样。要继续追究章嘉以及其他三人的责任吗?”朱逸问。
萧禹知思索片刻,回答道:“不用了,没造成严重后果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而且他们也是被曾维骗了,加强安保就是。先解决曾维和乔权以及魏家那两个小孩的案子,其他的以后再说。出去吧。”
“是。”
……
Y市连下了一个星期的暴雨后终于开始放晴了。
宁鹤坐在院子的摇椅上看着天上高悬的艳阳,心里却一片阴郁。
今天是报志愿的最后一天。
黄浩和韩诺都已经提交了志愿,黄浩报了Y市师范大学的历史学专业,韩诺则是报了A市财经大学。
只有宁鹤还没决定。
宁鹤早想好了报哪个学校,却迟迟没有定下报哪个专业。
他不想报物理相关的专业,不想在未来和曾维有任何交集,即便只是可能会有的交集。
但不报物理专业……
宁鹤不知道自己还能选什么专业……
萧禹知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宁鹤,最终在院子里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宁鹤。
萧禹知走到宁鹤身边坐下,揽过宁鹤的肩膀,“还没想好报什么?因为曾维?”
宁鹤顺势把头靠在了萧禹知的肩上,慢慢点了点头,面对萧禹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用担心,你想报哪个便报哪个,看看这个。”萧禹知吻了吻宁鹤的发顶,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了宁鹤。
“什么东西?”宁鹤疑惑着接过萧禹知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则新闻,最顶端加粗加黑的显示着新闻标题:【A市名师曾维人设崩塌,被指多项罪名:曾维因涉嫌学术造假,行贿受贿,现已被革职立案调查。】
新闻中指出,他所发表的多篇论文水分巨大,德不配位。
曾维学术造假的事情其实是老黄历了,是他上大学时候的事儿,很多年前便有人举报过,可当时没有掀起一点风浪,调查组介入后只说举报不实,却没有出示任何调查文件。
这件事朱逸在一开始调查曾维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当时萧禹知和朱一都没有当一回事儿,直到朱逸查到曾维父母变卖家产这件事儿,萧禹知才觉得不对劲。
从远阳回来后萧禹知就让朱逸又去了一趟曾维上大学的地方,调查曾家巨额财产的去处。
时间过去了很久,城市不比远阳那个小镇,人口流动性大,想要调查一个十几年前在这座城市待过的人很不容易。
朱逸费了很多功夫,找了很多人,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曾维父母在曾维上大学后在他们镇上盘下了应该仓库。
朱逸又几经辗转找到了那个仓库主人,房东说,曾家盘下仓库是用来存放烟酒黄金的。
这下所有的事情便都串联起来了。
宁鹤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篇文章,他看完后讶异不已,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萧禹知的手笔,“萧先生,这是你……”
萧禹知低眸看他,眼神温柔而坚定,他没否认:“我说过了,你想报什么便报什么,没有人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就算报物理专业,以后也碰不到他了。”
宁鹤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抬头亲了亲萧禹知的唇角,缓缓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萧禹知说,他总是在说谢谢。
可是除了谢谢,宁鹤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既然要谢,那就给些谢礼吧。”萧禹知笑道,然后不等宁鹤再说什么,吻上了宁鹤的双唇。
宁鹤哪儿能是萧禹知的对手,很快就被亲得全身发软,全身燥热,宁鹤气喘连连,彻底瘫倒在萧禹知怀里。
一吻毕,天上的天光依旧刺眼,宁鹤莫名想到了四个字——
白日宣淫。
这个词一冒出来,宁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白天的在院子里接吻这件事情不合适。
宁鹤把头深深埋进萧禹知肩膀,只觉得没脸见人。
对于宁鹤的动作让萧禹知失笑:“这就害羞了?这又不是在外边,在自家做这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讨厌。”宁鹤娇嗔一声,依旧不肯抬起头来。
方才明明是宁鹤先主动的,现在却成萧禹知的不是了。
萧禹知在心中腹诽,但终究没反驳宁鹤,“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不在外面亲你了好不好?”
宁鹤在萧禹知脖颈处蹭了蹭,却没说话,萧禹知以为宁鹤是真生气了,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哄哄他,可沉默许久的宁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话了:“可惜……曾维对我妈做的那些还没有人知道。”
萧禹知听懂了宁鹤在说什么。
萧禹知握住宁鹤的手,细细摩挲着,“是我特地没有告诉媒体你和你母亲的存在。宁鹤,你和他没关系,你没有必要,我也不想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暴露在大众面前任人议论。”
除了这个,曾维刻意装穷,骗取国家奖学金的事情萧禹知也没有告诉媒体,他不想让宁鹤对曾维的怨恨更深,把自己困住,不得解脱。
反正不久后曾维便要进监狱了。
萧禹知执起宁鹤的手,在他手背上轻柔地落下一吻,继续道:“抱歉,处理他之前没和你商量,他虽然品行低劣,可你还有大好人生。别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他对你以后的人生造不成任何影响。你现在更应该思考你该报什么专业。想好了吗?十二点可就截止了。”
“想好了。”萧禹知的话让宁鹤释怀了一些,没有了曾维这个顾虑,宁鹤几乎不用犹豫,当着萧禹知的面填报了Y大的物理学。
萧禹知尊重宁鹤的选择,但看着宁鹤按下提交后,他还是没忍住开口:“A大的物理学实力比Y大强很多,你的分数完全报A大,为什么选了Y大?”
第79章 :犹豫不定
“为什么不报A大?”
以宁鹤的成绩,报哪个大学都没问题。
“Y大的物理系虽然不如A大,但是在全国排名也十分靠前。”提交完之后宁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回萧禹知怀里,“而且妈妈和你都在这里,我不想离开Y市。”
就算不报物理系,宁鹤也不会离开Y市去外地上大学,就像他说的,因为萧禹知和宁梦都在这里。
宁鹤从来不是有大志向的人。
努力是为了有更多选择,他只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宁鹤已经决定的事情萧禹知也不好插手什么。
萧禹知点点头,拥住宁鹤的腰,宠溺道:“好,我们宁鹤也马上是大学生了。等下周末我带你去Y大附近逛一逛,提前熟悉一下学校环境。”
“嗯!”
……
八月底,Y市看守所。
一辆低调的suv静静停在路边,胡文独自一人坐在副驾驶,满脸不耐。
魏衡那个废物,做事拖泥带水,不仅没能把宁鹤解决了,居然还把自己送进去了。
进去便进去了,居然还吵着闹着要见他,真是麻烦。
还想着道德绑架他吗?
魏衡自己一厢情愿,做出挑战法律的事儿,还想拉自己下水?
八月的天气十分燥热,胡文坐在车里,心情愈发烦躁,在他即将爆发时魏衡的律师从看守所出来了。
见到律师出来,胡文立刻收起脸上的不耐烦,换上了一脸担忧,律师上车后胡文便急着问:“白律师,魏衡怎么样?他有没有事儿啊?”
白律师是魏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和魏衡关系很是亲近,胡文关心的当然不是魏衡,而是关心魏衡有没有把自己供出来。
魏衡是魏凛唯一的儿子,如果让魏凛知道她儿子为了自己犯罪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白律师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很不乐观,萧总的态度很坚决,小少爷这次恐怕难逃一劫了。”
白律师这么说,胡文却反而松了口气。
魏衡这个蠢货,还算做了一件好事儿,没把他咬出来。
胡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但是语气却依旧充满担忧:“啊?那怎么办啊?”
白律师唉声叹气,没有回答胡文,他现在也没有主意。
黄浩一整个暑假都跟着自己父亲在公司,即使是周末也被安排了管理课,他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给宁鹤和韩诺发消息吐槽。
三人有一个小群,那个群还是宁鹤第一次去M省时黄浩约他和韩诺去景区玩发时候拉的群,虽然景区没去成,但是群却一直都在。
快九月了,韩诺要远去A市上学,韩诺约了宁鹤出来吃饭,毕竟这一走,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了。
黄浩知道韩诺和宁鹤一起出去玩了,他也想去,但他爸把他看得死死的,于是他只能在群里发牢骚:
【天哪,为什么专业名词那么多啊,杀了我算了吧】
【我真的受不了了!!】
【宁鹤,你说人生在世有什么意思啊】
【你们去哪儿了?我也好想去啊】
黄浩在群里唉声叹气,但却没有一个人回复他,韩诺和宁鹤都忙着享受大餐。
韩诺和宁鹤那天见完面不久,韩诺就去A市了,而宁鹤也在几天后收到了Y大的录取通知书。
萧禹知起诉了胡文,在开学前两天,宁鹤的卡上多了两万块钱。
是胡文给他的赔偿款。
魏衡和乔权似乎被判了,但是由于他们都还是未成年,所以宁鹤并不知道他们被判了多久。
正式开学后宁鹤没有住在学校,而是住在了萧禹知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
宁鹤原本是不想搞特殊的,但是萧禹知说:“你上大学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一次,还住宿舍,真当我是圣人吗?”
宁鹤没有办法拒绝萧禹知的这个理由,而且……他也想和萧禹知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上了大学之后,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
这几年来他学习顺利,即使上了大学宁鹤也很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和萧禹知的感情也一直很稳定,一眨眼,宁鹤就已经大四,宁梦依旧还昏迷着,宁鹤却已经到了该思考是出去就业还是考研究生的时候了。
这天晚上萧禹知回到和宁鹤在学校附近的家,就见宁鹤坐在客厅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很认真地看着电脑。
“萧氏集团用人标准及应聘流程……?”萧禹知以为宁鹤是在写论文,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宁鹤哪儿是在写论文呐。
萧禹知一字一句念出了电脑页面标题,缓缓皱起了眉:“你查这个做什么?”
这都什么和什么?
“萧先生?!”听到萧禹知的声音,宁鹤猛然抬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他赶忙伸手合上了笔记本,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虚似的,眼神躲闪,“你、你不是说加班不过来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禹知觉得好笑,他没有回答宁鹤的问题,而是问:“你这是在干嘛?想进萧氏?”
“嗯……”宁鹤很不好意思,但也没隐瞒,他伸手环住萧禹知的腰,把头靠在了他小腹,“我想离你更近一点儿。”
从大一开始宁鹤的目标就一直是萧氏集团。
他不想总是被萧禹知保护,他想为萧禹知分忧,想要萧禹知也能信赖他,想要努力配得上萧禹知。
萧禹知轻轻点了下宁鹤的额头,笑道:“你傻啊,想去萧氏和我说就行,还在网上查这些。”
“不,这不一样。”宁鹤抬眼看萧禹知,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定,“我想靠我自己。”
他当然知道萧禹知作为萧氏总裁,想安排一个人进集团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他不想萧禹知那么做。
宁鹤想要靠自己名正言顺地走到萧禹知身边。
他想要成长,就不能总是靠萧禹知。
萧禹知知道宁鹤的性子,本就是随口一提,宁鹤不答应,萧禹知也就不再坚持,他思忖片刻后再度开口:“好,我答应你不插手你的事儿。但是你也别在网上查了,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你想知道任何有关萧氏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我等会让朱逸挑选几个适合你的职位以及职位要求发给你。我不干预你的选择,你看过之后是想要去应聘还是考研我都支持你。我这只是给你精简了你所能接触到的信息,你总不能拒绝了吧?”
萧禹知已经做出了让步,宁鹤确实无法再拒绝,他笑了起来:“嗯,谢谢萧先生。”
朱逸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宁鹤就收到了朱逸发来的来自于萧氏的招聘消息。
宁鹤一一看过那些招聘信息,陷入了纠结当中。
他想要尽快独立,他这四年来完全靠萧禹知养着,这让他很过意不去,但是本科毕业的物理专业的应届生在外找工作很受限,就朱逸给他发来的那些岗位,八个里面有六个要本科以上学历。
宁鹤想要更好的发展,最好的选择是继续读研究生。
“你不是吧,国庆都结束了你还没决定要不要考研究生?”大学城里的咖啡馆内,黄浩听宁鹤说完自己的烦心事后很是惊讶,“报名时间都快截止了,你还在纠结这个?”
Y大和Y师大在同一个大学城,二人的关系没有因为上大学而疏远,即使大学后也经常一起相约出来聚。
宁鹤无法向黄浩解释自己和萧禹的关系以及自己的顾虑,所以他只是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不说话。
宁鹤其实到现在都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但上大学后事情变多了,经常要保持极高的专注力熬夜写论文做实验,必须靠咖啡提神续命。
“实在不行……”黄浩尝试给出建议,“你边读研究生边上班呢?”
宁鹤:……??
宁鹤闻言,终于抬眼看了黄浩一眼,他嘴角抽了抽,“你对我怕不是有些误解,我没有分身术。”
“我说真的。”被宁鹤怼了后黄浩却是正了正神色,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你不就想经济独立嘛?我爸有个客户最近刚好新开了个工厂,需要一个风险顾问。说是顾问,其实就是个安全员,负责检修器械的。这个职位事儿少,清闲,不耽误你上课。工资虽然不多吧……但是够你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了。以你的履历,再读上两年硕士,想进萧氏不是简简单单吗?这个职位你有没有兴趣,你如果想去的话我让我爸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发来。”
宁鹤在大学时期的履历优秀且完美,在校四年他得了很多奖,还发明了多项专利。
黄浩说得认真,宁鹤眨了眨眼,有些松动:“哪个公司?会不会太麻烦你?”
“他们新成立的那个厂子好像是叫诚心吧?”黄浩不赞成道:“一个电话的事儿而已。咱俩的关系哪儿用得着这么客气,但到时候还是得要你自己去应聘,毕竟是别人家的公司。”
“当然,”宁鹤点点头,如若黄浩直接给他安排他反而会觉得不舒服,“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还是谢谢你。走吧,今天我请客吃饭。”
第80章 :你的底气
和黄浩分别后宁鹤刚回到家,黄浩就给他发来了一个邮箱地址:【这是他们hr的邮箱,你可以直接给这个邮箱发简历】
收到黄浩的消息,宁鹤又一次对他表达了感谢。
当天晚上,宁鹤便把自己早就整理好的简历发给了那个邮箱。
对方公司回复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宁鹤就收到了回复,对方让他周五去面试。
周四的时候,宁鹤和萧禹知在家里一起吃晚餐,宁鹤一直心事重重,不知道怎么告诉萧禹知自己明天要去面试的事情。
萧禹知作为萧氏总裁,有钱有地位,而宁鹤想要半工半读供自己读研究生,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点看不起萧禹知的意味。
宁鹤看着自己碗里的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萧禹知看宁鹤这样子,面露担忧,他起身从宁鹤对面坐到了宁鹤身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不是。”宁鹤握上萧禹知的手,低头在他肩上蹭了蹭,翁声道。
“那是因为什么?”萧禹知问,他顺手搭上了宁鹤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耳垂。
宁鹤的身子因为萧禹知的动作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干脆靠在了萧禹知肩上,小声道:“我……黄浩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我投了简历,他们让我明天去面试。我想边工边读,再读一个硕士。”
怕萧禹知不同意,宁鹤又道:“我不想总是靠你,我想变得更优秀,我想要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身边。”
宁鹤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萧禹知,生怕他不同意,好在萧禹知听后并没有生气:“宁鹤,你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永远是你的底气和退路。”
宁鹤因为萧禹知的话原本郁闷忐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但没等他说什么,萧禹知又道:“你要去哪家公司面试?做过背调了吗?公司主营什么业务?发展怎么样?”
萧禹知的几连问把宁鹤给问住了。
因为是黄浩介绍的,所以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些。
“啊……”宁鹤脸上闪过心虚,“我不知道诶。黄浩介绍的,而且我应聘的那个岗位只算得上是个闲职,不用了解这么多吧……”
“你啊!”萧禹知面露不赞同,伸手弹了下宁鹤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就算是兼职,最起码也要知道公司的经营模式,社会新闻上因为找工作入狱的还少吗?”
萧禹知长臂一伸,把餐桌另一边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他边开电脑边问宁鹤:“公司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
宁鹤自觉理亏,老实回答道:“叫诚心……好像是个工厂吧。”
宁鹤话落,萧禹知落在键盘上的手指明显僵硬了一瞬,只是很快萧禹知就调整好了,所以宁鹤并没有注意到萧禹知的这点异常。
*
诚心工厂附近的餐馆内,北新和赵栀正在点菜。
包厢内,北新把菜单递给赵栀,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回国,厂子刚成立,事儿多走不开,所以只能请你在这吃饭了,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赵栀挥挥手,“在哪儿吃不是吃啊,而且我又不挑,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赵栀说着,又叹了口气,“你出国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最多去一两年呢,谁知道你一去就是四年,这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肯定很不好过吧?
在北新二叔去世之前,北新从未接触过公司的事务,这次属于是临危受命,他面对的挑战和困难一定比赵栀能想到的还要多得多。
提起这个话题,气氛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沉重,北新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只道:“都过去了。”
北新这样子让赵栀很是心疼,“还好,都过去了。萧禹知还真是个混蛋,居然在四年前那种关键时期和你分手,人渣和败类都不足以形容他。”
明明才过去了四年,可再次听到萧禹知的名字,北新依旧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宁鹤敛眸,眼睫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他转动着眼前的水杯,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我们从来就没有确定过关系,哪儿来的分手一说?而且……四年前是我提的分开,不是他。”
“你提的?”赵栀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是,为什么啊?你又不是不喜欢他了,你和他在一起,他还能帮你不是吗?为什么要分开?难不成你担心萧禹知因为你家落寞了嫌弃你啊?”
北新有多喜欢萧禹知赵栀这些年可是看在眼里,所以她万分不能理解为什么北新要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和萧禹知分开。
北新看着水杯里随着他的动作荡起涟漪的水出神,他喃喃道:“不是,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可能是因为累了吧。”
五年前家族发生变故,北新不得不退学担起家族的重担,刚开始那段时间他真的很累、很辛苦,他身心俱疲,想要依靠自己的所爱的人,但他从萧禹知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爱意。
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他用了五年都没捂热萧禹知的心,萧禹知很好,可他不想继续了。
所以他主动和萧禹知提出了结束。
赵栀能理解北新的决定,也很佩服他,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自己肯定不会就这么甘心结束的。
“别说我了,”北新整理好情绪,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怎么样?这些年身边换了很多人吧?”
“呃嗯……”赵栀不知道怎么回答北新这个问题。
北新这样子明显是还喜欢萧禹知,难道她要告诉北新这些年萧禹知和宁鹤一直在一起,还过得很不错吗?这样对北新未免有些残忍。
所以赵栀只说:“他这些年……挺稳定的。”
赵栀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北新从来不是蠢笨的人,他苦涩一笑:“他和宁鹤还在一起?”
赵栀面露意外:“你怎么知道他和宁鹤在一起?”
“四年前远叔叔生日宴的时候我见到他和宁鹤在一起了。他能在他身边待四年,也挺厉害的。”北新意味不明地说。
在他和萧禹知发展成那种关系之前,萧禹知身边就有过不少人,只是每一个人在他身边待的时间都不长,最久的那个也才在坚持了两个月不到。
宁鹤居然能让萧禹知四年如一日地对他保持着兴趣,看来确实是有些手段的。
赵栀语塞,不知如何接北新的话,北新和宁鹤她都很喜欢,她只能装作没听懂北新的言外之意,干巴巴道:“是啊,宁鹤人挺好的。我们两个人出来聚老提他们干什么?煞风景。我点好了,你看看你还要加什么。”
听到赵栀刻意装傻的回答,北新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他当然也知道宁鹤没有做错什么,他点点头,笑着应了声是,伸手准备接过赵栀递过来的菜单,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菜单,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赵栀收回递东西的手,大度地示意北新可以先去接电话。
北新说了句抱歉,拿起手机出去了。
电话是北新助理打来的,北新来到走廊,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什么事儿?”
助理回答道:“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但是您没回我消息我只能给您打电话了。明天会来面试的面试人员名单已经发给您了。您明天是否要来亲自前来面试应聘者?”
“不了,你们……”助理说话的间隙,北新已经打开了他一个小时之前给自己发的名单,他粗略地扫了一遍,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突然怔住了,未说完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宁鹤?
他居然来诚心应聘了。
北新盯着屏幕上“宁鹤”,两个字看了许久,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小。
他回来之后还没去找萧禹知,他身边的宁鹤竟要先和自己碰上了。
该说是冤家路窄吗?
“北总,是有什么问题吗?”北新久久没有说话,助理略带疑惑地再次开口询问。
北新依旧没有答话。
他现在有些纠结。
宁鹤和萧禹知现在在一起,宁鹤如果在诚心工作,没准什么时候萧禹知来找宁鹤,就能和北新碰上,而北新现在并不想见萧禹知。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和心态面对萧禹知。
而且以宁鹤的履历,找工作并不难,诚心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北新这么想着,但同时他又清楚的知道宁鹤的无辜。
两股力量撕扯着北新的思维,他又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没有,明天我就不去了。你们决定就行。”
*
翌日,周五。
萧禹知亲自开车把宁鹤送到了面试地点。
那天黄浩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宁鹤还以为“诚心”只是一个小作坊,当看到眼前建筑错落有致,占地面积甚广的工业园后,宁鹤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这么大的公司,为什么会要一个没有毕业、没有任何经验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