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兽世之驭鸟有方 > 4、照顾
    柳轻轻地掀开兽皮,便看到了里面奄奄一息的遥。

    “天呐,居然真的有个人,”云语气里透着些不可思议。

    “好像还活着,我掀开的时候,能感觉到了丝热乎气,”柳说完又赶紧把兽皮盖了回去,刚这么一掀,仅有的热气仿佛都要在寒冷的空气里散尽。

    遥就那么蜷缩在兽皮里,整个人瘦瘦的,本就比羽族人更小的身量就显得更小了,柳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自己去世不久的孩子,也是个雌兽。

    “云,你把这里有个山洞和生病的雌兽的消息传回族里吧,”柳对着云说,“我和季在这里把火升起来。”

    话刚说完,柳迟疑了下,还是略带悲伤地说到:“我,想救他,看到他我就想起了翼。”

    “你在说什么呀柳!族巫肯定会救他的!”云说,“我赶紧回去,也让大家把东西收拾了过来休息。”

    “对呀,”季也附和着说到,“柳,你在洞里生火吧,我再去外面拣点树枝回来。”

    柳冲着他们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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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火苗终于再次在山洞里跳跃。

    没一会儿季就回来了,说到:“森林里到处都是,我先捡了一点回来。”

    柳看到季抱了一大捆树枝回来,赶紧起身帮他接着木头,回答到:“那就太好了,我再垒个火堆吧,小雌性的兽皮太薄了。”

    遥盖的那几张薄薄的兽皮,柳他们只有天气暖和些的时候才会用上。

    柳和季一起,很快就又点燃了一个火堆,这次垒在了遥睡着的另一边。柳想了想,又拿起遥的小锅打了雪放在火堆上架着,这样待会族巫过来了也有热水用。

    山洞里暂时没事可做,季和柳就打算先去溪那边帮忙。

    出山洞前,柳回头看了眼火堆围着的没有什么起伏的兽皮,眼里酸酸的——小雌性一定也很想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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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听说你们发现了个山洞!”溪看到柳他们过来,对他们说到,“云让我们待会把球根运到那边去,就跟着标记走。”

    “嗯,我和季来帮你们,”柳打起精神回复道。

    “哇,你们真挖了不少,”季看了看堆在另一边树底下的球根。

    “这片地方还有好多呢!做标记的人真是太好心了!”溪开心地说。

    也可能是做标记的人没有力气挖了,柳在心里补充到。

    柳和季带着一些族人开始运球根,顺便让他们认认路,留了一部分人在这边继续挖。来回了几次,大家都知道了山洞里有一个生病的雌性。大家都好奇又担心他。

    “看!是云!”突然,人群里一个人喊到。

    大家抬起头往同一个方向望去,雄性们又变出了兽型开始运东西,后面跟着其他族人,大家都或多或少提着些东西往这边走来。

    “族巫!”溪摇着手臂冲那边喊道,“我们挖了好多球根,这次可以饱食一顿了!”

    族巫点点头,终于露出了点笑脸。

    他们赶紧往山洞那边走去,柳在这边也呆不住,运了些球根跟大部队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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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山洞,雄性兽人们先在洞口把东西卸下,变为人形再把东西拿进去,洞口对于他们的兽型来说有些矮了。

    族巫没有休息,直接去了遥那边,柳和季也跟着一起,遥的兽皮铺在山洞的深处,羽族的人们都暂时在前面休息整理。

    大部分的兽人放下东西后就出山洞去给其他族人帮忙了,留在山洞里的大多是年老的兽人、年幼的雌性兽人以及还不能化为人形的小兽人们,大家都好奇地往山洞深处看去。

    族巫摸了摸兽皮,表面已经被烤得十分暖和,想来不会太冷,便慢慢掀开兽皮,看到了小脸煞白蜷缩成一团的遥。

    遥早已没了意识,呼吸也弱弱的,族巫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能感受明显不正常的体温。

    族巫叹了口气,“我只能给他用用草药看看”,又让季帮他把草药包拎过来,他看着柳关切的神情便知他联想到了什么,“柳,你去盛些热水过来。”

    柳点点头,起身去自己兽皮袋那边拿了个大一点的骨碗来,遥自己的小碗装不了多少。

    族巫先是从草药包里拿了个装了粉末的小袋子,想倒在装了热水的骨碗里,想了想遥现在可能喂不进去东西,又取了根茎状的草药用石刀割了一点塞到遥的舌头下面。

    “柳,你先用热水给他擦擦,”族巫吩咐到。

    自己再拿出看上去已经干枯的草用石头把它们在石碗中捣碎,从另个袋子里倒点粉末进去,再掺点热水把它们混成糊状,让柳给雌性涂在额头、胳膊、手心。

    这才起身对着柳说:“快天黑的时候把这些取下来,不要让他着凉了。”

    柳听了点点头,给遥抹了药后,又用兽皮给他盖上了,想了想又去取了自己的兽皮来给遥再搭一层——他的兽皮暖和多了,兽皮上的毛虽然在迁徙途中被压来压去,但还是蓬松保暖。

    这时,一只白色小鸟跳到柳旁边,抬着头用豆子一样黑亮亮的小眼看了看遥,又看向柳“啾啾啾”地叫了两声。

    柳揉了揉毛乎乎的小鸟头说到:“不是教了你要说话,怎么还是这么叫。”

    小鸟闭着眼仰头蹭了蹭柳,说:“阿姆,他是谁,他生病了吗?”

    小鸟声音清脆稚嫩,这正是柳的小儿子柏。

    “他生病了,阿姆也不知道他是谁,”柳摸着小儿子的小脑袋温柔地回答到,“但是阿姆想救他。”

    柏察觉到了阿姆的悲伤,但又不知道从何而来,先“啾啾”叫了两声,发现阿姆看着他没回话,才说到:“阿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柏觉得这边很暖和,就跳到兽皮上去,在角落窝着。

    柳觉得儿子蓬起毛毛窝着的样子太可爱了,狠狠揉了揉小鸟崽,说:“阿姆去帮别人生火,你在这边帮阿姆守着他好吗?”

    “啾啾!”柏说好的。

    柳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说:“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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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先把自家兽皮袋拖到遥这边来,把兽皮垫铺上了,这样之后方便照看遥。兽皮垫子铺了两张,一张柳和伴侣束睡,一张给大儿子川和小儿子柏睡。

    等把自家的东西收拾好了,再去给别人帮忙生火,不一会儿山洞就暖和了起来。

    黄昏时分,山洞的一角已经堆满了树枝,另一边也放了不少球根和面果子,采集的雌性已经全回来了,围着火堆在烧水烤果子,一副热闹的景象。

    出去找捕猎队伍的鹏也带着大家回来了,这次和之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倒是川和木两个未成年的小子捞了两条冬眠的蛇。

    鹏先化作人形,说到:“我们到了,山洞洞口有点矮,不能用兽型进去。”

    兽人们看到山洞都很高兴,乖乖化作人形,走进山洞。

    “可算是遇到一个山洞了!我每晚睡觉都冷得不行!”

    “我也是!这里真暖和!”

    兽人们空手而归的失落被温暖带来的喜悦冲淡,一个个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川和木则拎着蛇先去族巫那里,看能不能吃,有没有能药用的要留下来。

    族巫要了木拎着的蛇,说要处理下,就让他俩回去了。

    川看这蛇可以吃,就拿到了族长岳那里去,说大家分着吃。其实真要每个人分是分不到什么东西的,所以在肉食少的时候都是把食物先砸烂再扔到水里和果子一起煮,这样每个人都能尝到点味道。

    等川找到阿姆的时候,他正在把抹在遥身上的草药取下来,弟弟柏正站在阿姆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

    “阿姆,你们在做什么?”川站在他们身后问到。

    柳听见大儿子的声音回过头笑着说:“川,你回来了,捕猎还顺利吗?”

    说完又把头转了回去,边给遥清理着边继续说到:“我发现了一个生病的雌性,我想照顾他。”

    川在柳转过头后隐约看到兽皮里躺着一个人,在听到柳的回答后,立刻明白了“照顾”的意思,是想要收养这个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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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理解阿姆。

    在上个秋季,柏和翼出生了,翼是雌性,一生下来就是人型,而柏是雄性兽人,生下来还是颗蛋。翼由阿姆照顾,柏则由阿爹束来暖着,在羽族,只有雄性兽人兽形时的体温可以让蛋顺利孵化出来,也正因为这样,川在尚未成年时就跟着捕猎队伍一起抓野兽。

    本来川不必为家里的食物负责,束也会外出捕猎,只是每当这个时候阿姆都会让他来孵蛋,前两次他还有点好奇,在孵了几次后,他就宁愿去捕猎也不愿再干这事,阿姆还打趣他看以后有了自己的蛋该怎么办。

    秋季野兽多,果子多,天气也很好,川时常看到阿姆抱着翼坐在洞口晒太阳。族里新生的雄性兽人多,雌性兽人少,怀雌性格外辛苦,生产时更是困难,所以阿姆很是疼爱来之不易的小雌性。

    川和弟弟们的相处时间并不多,可以说川在会飞后,白天在家呆的时间就不算多,最初柳还会担心川,有时候看川老不回家,还让捕猎都回来了的束赶紧出去找儿子,后来川老往家里带些奇奇怪怪的植物,不能吃的小动物回来,柳就放任自流了。

    再后来,冬季到了,川记得那个冬天格外的冷,比以往的都冷,风也大,本来川是最喜欢风大的初冬,这样他可以飞得更快更远,但在去年,明明还是初冬,川顺着风飞久了竟会感觉翅膀冷得有些僵硬。

    阿姆也不再外出,家里火堆几乎没有灭过,阿爹也几乎不出门。弟弟柏比预计的破壳日晚了一些出来,那段时间家里氛围有些紧张,还让族巫来看过,族巫都说没事儿。

    又过了几天,柏才健康地出来了,很小一只,一出来就闭着眼脆生生地“啾啾”叫着,难以想象这样的小小鸟是怎么长成天空霸主的。

    家里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没过几天翼就病了。族巫来看过好几次,阿爹也开始在捕猎之余,出去找族巫要的草药,在冬季,草药已经是很难采到了,每次束都是风尘仆仆地回来,再后来,翼就没了。

    之前的几天,翼的高热一直降不下来,阿姆很担心,族巫也没办法,打算把它当作长大一些的兽人来用药。那天,束刚捕猎完回来,便让川出去找草药,川飞出去找了很久,他不敢飞太快,往往要在一个地方盘旋一阵才能去下一个地方细细寻找。

    等他终于回来时,就看到了缩在兽皮里小小一团的翼,阿姆靠着阿爹哭得喘不上气,族巫在旁边冲他摇了摇头,而草药还紧紧地攥在他的手里。

    那个冬天,族里没了好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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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嗯”了一声,抬手把弟弟抓到自己肩上放着对他说:“你会影响到阿姆做事。”

    柏一阵狂“啾”表达不满,但还是乖乖地站在川的肩膀上。

    柳给遥收拾好了就赶紧去找族巫,刚才他摸了摸遥的额头,还是滚烫,柳很担心,翼就是高热不退没的。

    族巫过来尝试给遥灌了黑乎乎的草药,虽然撒了不少,但是还是喝进去了,族巫松了口气说:“能喝得进药水也算可以了。”

    转头又切了块新的草药根塞到遥的舌头底下,族巫说:“先这样吧,晚上多注意他的情况。待会食物做好了,给他喝一点汤吧。”

    柳听了点点头,稍微放心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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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山洞却被火光映得亮堂堂的,山洞中央垒了个大火堆,上面架着一口大石锅,熬着川和木今天带回来的蛇还放了些揉碎了的面果子的果肉进去,火堆下面烤着球根。

    大家都把自己的兽皮垫铺好了,离大火堆远一点的还在兽皮垫旁燃了个小火堆,总之每个人都暖暖和和的。

    柳来盛肉汤的时候,有几个雌性还问他遥怎么样了,柳也只是摇摇头。

    他给遥喂完了肉汤,把兽皮给他掖好,现在山洞暖和,遥不用再缩成一团了。火光柔柔地扑在遥的脸上,柳这才看清遥的模样。

    遥在柳眼中就是瘦瘦小小的,现在看他的脸仿佛只有巴掌大,鼻子挺挺的,嘴巴也很秀气,虽然两颊已经瘦得有些凹下去了,但是看得出是个漂亮精致的小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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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在温暖的山洞里,大家都睡得香甜。洞外寒风偶尔呼啸而过,惹得守夜的兽人抬头一望,发现并没什么异常,又靠着洞壁闭门养神起来。

    而睡在深处的遥却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