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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冷落?没有的事!

    小洋房传出悠扬的乐声, 清凌凌好似珠玉入池,小虫崽们下意识放下手中的活计, 驻足抬头远望,他们趴在栏杆上望着大厅中坐在钢琴前的身影。

    黑白键上指尖轻盈晃动,像是一只蝴蝶游曳于花丛,优雅迷人,轻快的乐声顺着指尖徜徉,让人忍不住连呼吸都放轻。然而下一刻, 琴键上轻盈跳跃的指尖忽然变了力道,一改先前的轻柔重重击打,悠扬的乐声瞬间变了面貌,铿锵有力,振奋人心, 连呼吸的速度都陡然加快。

    小虫崽们屏息凝神, 竖着耳朵认真听, 一张张小脸上写满了濡慕和佩服。他们听不懂明允谨在弹什么, 在野蛮的东部,音乐这种优雅的游戏仅仅属于极少数的上层虫。物以稀为贵, 相应地,这种优雅游戏所用到的器具更是价格不菲,底层的低级虫别说见过, 就连听都没有听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欣赏美的天性。

    小虫崽们乖乖坐在楼梯上, 他们并不知道明允谨身前的大物件叫做钢琴, 对于他们而言那只是漂亮哥哥新买回来的大盒子, 大盒子很神奇,能发出声音, 可是只有在漂亮哥哥的手下才会发出如此好听的声音。

    好好听,好厉害。

    一曲作罢,明允谨双眼半闭,手指仍保留着最后落下的位置,额头上缀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微微扬起的头像是在感受着什么无形圣神的东西。

    片刻后,他轻轻地口中吐出一口气,睁眼垂眸,他看见了自己发抖的手指,神色微变。

    还是太勉强了吗?

    “啪啪啪啪啪——”

    鼓掌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思绪,明允谨身形一顿扭头就看见楼梯上排排坐着的小虫崽,他们使劲鼓掌脸都涨红了。

    “漂亮哥哥好厉害!”

    “漂亮哥哥能让大盒子唱歌!”

    “好好听!超级无敌好听!”

    小家伙的形容让明允谨忍俊不禁,他敲了敲钢琴键:“你们叫这个东西大盒子?”

    小家伙们对视一眼点头:“对,会发出声音的神奇大盒子!”

    明允谨没忍住捂住嘴哈哈两声:“你们的小脑瓜真是充满了奇思妙想,这个大盒子有名字,它叫做钢琴。”

    “钢琴?!”

    小家伙们没见过钢琴,一个个凑上前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明允谨笑了笑,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这是黑白键,不同的按键是不同的调,能发出不同的声音,要不要摸一摸?”

    闻言小虫崽们两眼放光:“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明允谨边说边指导他们把手指放到钢琴键上,看着小家伙按着琴键听见声音浑身一怔后笑开的模样,明允谨也露出了笑容。

    笑容这种东西能传染,欢乐也是一样。

    明允谨笑着摸了摸小家伙们的头:“想要再听一曲吗?”

    小家伙们大眼扑闪扑闪:“要!”

    看着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眸,恍惚间明允谨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光芒四射的舞台,指尖轻轻拂过琴键,他徜徉在音乐的快乐海洋中,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快乐。

    一曲终了,小虫崽们卖劲的鼓掌声将明允谨从回忆中唤醒,他微微喘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将控制不住发颤的指尖藏在了身后。

    “漂亮哥哥擦汗擦汗!”

    “喜欢漂亮哥哥弹钢琴,超级喜欢,非常非常好听!”

    小孩儿们的叽叽喳喳驱散了缠绕心底的阴云,明允谨接过小虫崽递来的纸巾,感慨小家伙的细心,他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偷吃什么好吃的了,这么甜?”

    麻吉捂着嘴巴疯狂摇头:“没有偷吃,麻吉是好孩子!”

    戈登养出来的小孩儿也和他一样不禁逗,明允谨笑了笑。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果,围在身边的小虫崽一人一颗。到了怀特的时候,明允谨给了两颗,见对方疑惑,明允谨摸了摸他的头:“这一颗给你,另一颗要麻烦怀特跑一趟送给吉兰。”

    小诊所的治疗毕竟有限,明允谨已经让戈登把吉兰接了回来,可怜的小家伙脱离了危险现在正在恢复期,因为先前受伤的经历他把自己关了起来。小家伙的翅翼被硬生生割断了,极有可能终生无法恢复,甚至会影响后期的二次分化。

    小家伙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人很难完全共情他人,更别提人与人之间的经历天差地别,很多时候语言的作用苍白无力,明允谨希望小家伙能快些好起来,戈登很担心小家伙的身体。

    自大戈登管家之后,明允谨过的是顺风顺水,一切都尽然有序,唯一不太让他满意的是大狗狗的注意力被分散成太多份了。

    明允谨抬起头,从头这个角度能看见三楼的客房,那是吉兰的房间,自打从诊所回来之后就一直房门紧闭。

    怀特点头,手里握着糖走了两步后又掉头回来:“阁下……”

    明允谨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有什么想说的吗?”

    怀特犹犹豫豫,最终说出了口:“阁下,吉兰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舒服他心情不好,他……”

    明允谨抬手打断了怀特结结巴巴的解释,他点了点头:“他只是病了,我能理解。”

    生病的滋味并不好受,心情就像是夏天梅雨季的天,阴沉沉难见日光,天像是破了个洞一直下雨,心情糟糕透顶。人心情不好到一种程度时,甚至会不想说话,只想要找一个地方象是一朵积水的蘑菇慢慢腐烂。

    怀特握紧了手里的糖果,他猛地朝明允谨鞠了一躬:“阁下,谢谢您!”

    明允谨一愣,弯了弯笑眼:“不用谢。”

    怀特扭头朝楼梯跑去,跑了几步后忽然又原路返回,在明允谨带着询问的笑容中,他珍重认真地道:“阁下,您弹得很好听,您的琴声有一种振奋的力量。”

    说完这句话怀特再次恭敬鞠躬跑远了,明允谨愣在原地,他没注意到他身后逐渐靠近的戈登。

    “您在想什么?”

    耳畔低沉的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在明允谨脚边跪下,他将明允谨手中揉皱的纸巾拿走,自然而然地送上了自己的脸颊。

    掌心的柔软中多了一抹湿漉,像是一个吻,隐隐有什么湿滑的东西一触而过。明允谨恍然回神,垂眸,他看见了蹭着他掌心的戈登,饱满的嘴唇贴在他的手腕处,湿濡的鼻息喷洒在肌肤上有些痒。

    不知道为什么,习以为常的亲昵动作在此刻多了几分色|气,明允谨下意识收回了手,他咳嗽一声:“吉兰怎么样了?”

    戈登的动作一顿,从雄虫口中听见其他雌虫的名字,他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愉,即使那个雌虫是他的弟弟。

    “医生说吉兰的伤口很严重,又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发脓恶化导致伤势加重,虽然后期做了处理,但是翅翼损伤的地方太严重,极有可能落下残疾……”

    明允谨抿着唇微微皱眉,他这几天没有闲着,一直都在收集资料咨询相关方面的专家,也不算一无所获。

    “东部虽然没有相关的翅翼修复药剂,但是据说瑞纳金帝国的医学院首席正在研制一种高强度的修复药剂,这种药剂对吉兰翅翼的修复可能会有所效果……”

    面前的雄虫絮絮叨叨,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很关心吉兰的病情,张口闭口都是在为他打算。一个低等残疾的雌虫能让雄虫阁下如此上心,绝对算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戈登低头,碧绿的眼眸深处逐渐氤氲处一抹暗色,双耳之中充斥着雄虫关心的话语,雄虫的声音温润好听,言语中的关切晃动心神,可被挂在嘴边关心的雌虫却不是他。

    心底隐隐漫上来的感觉像是积水般的窒闷,难受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允谨后知后觉,大狗狗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眉眼都耷拉下来了,唇角抿紧都快崩成一条线了,看起来没有精神。

    明允谨揉了揉戈登的脸,换来后者更加亲昵的蹭蹭,他笑了笑:“怎么不高兴了?”

    戈登没说话。

    如果雌虫身后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可怜兮兮地垂在屁|股后,明允谨的指尖揉上了戈登的脸,手感不错。

    “因为吉兰的病情吗?别担心……”

    戈登冷不丁打断了明允谨说话:“主人,您应该休息了。”

    他不想从雄虫口中听见吉兰的名字,他想要……

    忽然被横打抱起,明允谨口中一顿,他下意识抓紧了戈登的衣服,手下饱满的触感分明。有轮椅,雌虫根本没必要抱他,可戈登却这样做了,这感觉就像——

    一只争宠的大狗。

    明允谨笑了一声,他捏了捏戈登脸上的软肉:“吃醋了?”

    吃醋,嫉妒……

    这两个词在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刻,颅内仿佛炸开惊雷,羞愧几乎将戈登席卷,让他整个身体彻底僵硬。

    饱满的手感陡然变化,明允谨拍了拍戈登僵硬的肌肉:“放我下来。”

    靠在沙发上,明允谨看着跪在地上的戈登,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对方僵硬的身体,许久的安静后他的脚尖踩上了雌虫的大腿。

    肌肉变得更加硬邦邦了。明允谨支着下巴,眯着眼笑了。

    雌虫脖子上的铃铛晃荡着发出了好听的声音,葱白的指尖扣住了漆黑的颈环,明允谨穿着居家鞋的脚尖往上动了动,听见陡然重了的呼吸,一声轻笑从浅色的唇畔溢出。

    “弟弟的醋也吃?他才十三岁吧……”

    戈登跪在地上背脊僵直,心中的羞愧几乎要将他吞噬,可是腿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又将他唤回。

    “对、对不起,主人,奴不是…呃”

    明允谨加重了脚尖的力道,他有些坏心思地扯了扯指尖勾着的颈环,铃铛不停地晃动,他轻声提醒道:“不都说了不要自称奴了吗,忘记了?”

    戈登涨红了脸,他想要弯下身将自己缩成一团,但他不能:“……主人,抱歉,我不应该嫉妒,我不该…呃”

    “错了。”

    明允谨踩了踩脚下的梆硬,漫不经心地笑着道:“你可以嫉妒,也可以吃醋。”

    戈登额头上蹦出青筋,他压着嗓子应道:“是。”

    明允谨抿着唇笑,大狗狗嘴上答应倒是快,但是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应什么吧?只不过是因为难受胡乱应下,就象是一种对他的本能反应——只要是他说的,无论对错戈登都会应下,他的话成了圣旨。

    还真是合他的心意。

    明允谨晃了晃脚尖,支着头观察着戈登每一秒都可爱至极的反应。

    明允谨想,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大狗狗可不能想错了,他对吉兰好是因为爱屋及乌,狗哥哥带着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狗崽子,他不忍心才有了现在的情况。可是他的大狗狗却觉得他关心小狗崽子太多而吃醋难过,这么爱弟弟的大狗狗竟然有了这种想法,是被冷落了。

    明允谨笑着加重了力道,脚尖摩擦,他听见了想听的声音。

    这样就不算是冷落了吧?

    看着跪在地上喘气的雌虫,明允谨偏头。脚上的居家鞋掉落露出清瘦苍白的脚趾,他正要起身去够掉落在地的鞋子,然而下一刻跪地的雌虫却凑上前捧住了他的脚。

    明允谨瞳孔一缩,脚趾上传来的湿滑触感仿佛蹿出了电流,微妙的电流顺着指尖沿着小腿上传,直击天灵盖。

    片刻后的怔愣后,明允谨陡然勾唇:“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习惯,戈登,你喜欢这样?”

    回应明允谨的是,脚趾骤然被含入的温热柔滑。

    “哈——”

    苍白瘦削的脚踩上了雌虫的脸,明允谨坐在沙发上,眼尾上挑居高临下,声音是从前如出一辙的温柔:“站起来,抱我。”

    掌心的触感柔软饱满,明允谨抬手摸了摸戈登脖颈上的小痣,以一个非常放松的姿态靠在戈登的身上,他仰头扯了扯紧绷在雌虫脖颈上的项圈,铃铛发颤连成一片慌乱的音,像是宽厚胸膛下乱窜的那颗心。

    明允谨笑了,还真是意外收获呢。

    第152章 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记吧

    苍白瘦削的青年半躺在床榻上, 姿态慵懒,墨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 他倚靠在柔软的被褥间,脚尖晃荡,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喜欢?”

    明允谨唇畔轻扬起,勾了勾手指。跪坐在他身侧的高大雌虫立刻顺从地凑近,乖乖巧巧地将项圈送进明允谨的掌心,小巧的铃铛像是风中的花枝乱颤不息。

    明允谨眸中颜色晕染出一片深色, 葱白的指尖划过麦色的脖颈,顺着脖颈鼓胀的缓缓划过,最后停在喉结上,感受到指尖下的紧绷颤动,明允谨笑了笑, 指尖勾着那颗小巧的金色铃铛。

    “怎么不说话?”

    “奴……呃!”

    发颤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金色铃铛在指尖轻轻一颤被压着摁上了滑动的喉结。沙哑的嗓音陡然一顿, 被压缩着摁入喉中, 明允谨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跪地的雌虫, 嗓音温润像是情人间的温声细语,言语中却带着点惩罚的温柔:“错了。”

    “!”

    明允谨感受着铃铛上传来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捻了捻, 视线落在了戈登抓在地板毛毯上的手上。宽厚粗糙的手掌有沙包大小,这双拳头打败了撒哈拉格斗场的冠冕拳王, 能轻轻松松捏碎活人的头骨, 可现在却跪在他面前, 颤颤巍巍地抓着地板上的毛毯,根根青筋暴起, 一切都被压抑下来。

    “不讨厌?”

    明允谨再次坏心思地压住铃铛,他看着满脸涨红的戈登仰着头艰难沙哑地吐出一句话:“不……不会。”

    脆弱的喉结并没有害怕按压的窒息而逃跑,反而更加凑近了明允谨的掌心,滚烫的肌肤下热血涌动,明允谨摸了摸戈登的头。

    这么就这么乖呢?

    没有丝毫的反抗,难受了也不躲开,反而凑得更近。就这么信任他吗?

    明允谨松开了手中的力道,铃铛落在他的指尖,他随意地摆动了两下,浅色的眸子被纤长卷翘的睫毛遮挡,让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允谨忽然的冷落让戈登会错了意,可怜的大狗狗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让人不够满意,几乎慌乱地凑上了去,双腿在地上挪移,他学着从前讨好的方式,用脸蛋蹭着明允谨的手心。

    小山般高大的身躯就这样跪在地上,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大狗一样用鼻子蹭着他的掌心,除此之外竟然什么都不敢做,连舌头都不敢伸出来,笨拙地用这种眼神望着他,这场景真是……说不出的卑微。

    明允谨唇角的笑容微敛,他没有像从前一样轻拍着戈登的脸颊或是挠挠他的下巴,他静静地注视着无声朝他渴求的雌虫,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年轻美好的身体,健康充满生机。

    明允谨从未遇见过像戈登这样哪哪都合他心意的人,甚至吻合他的欲|望。

    “不害怕吗?”

    明允谨如戈登所愿重新扣住了他的脖颈,苍白的指尖带着凉意精准无误地按住了颤动的喉结,明允谨听见了急切的否认。

    “不……”

    明允谨的视线朝着戈登下意识并拢的大腿根部瞥了一眼,有什么积压已久的东西悄然冒了头。因为窒息的原因雌虫控制不住地喘|气,饱满的唇舌因为过高的温度变得越发烧红和软烫,明允谨迫使戈登仰起头,望着他迷蒙如春水的眼眸,轻声细语。

    “乖乖,你看起来可真漂亮……”

    顺着喉结下滑的手指如同在钢琴键上般优雅地跳跃,沿着脖颈上的青筋一点点下滑,宛如一曲初始前温柔的抚摸。

    下一刻五指张开陡然发力,倏忽抬起后骤然落下。钢琴是一种打击乐器,手上的力道训练不可或缺。可是自打明允谨生病后他的手不太能长久的弹琴了,因为费时费力。

    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丧失从前引以为傲的资本,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明允谨很高兴,现在他在戈登身上重新找回了当初弹钢琴的热切。

    戈登仰着头,双唇无意识地张开露出条缝隙,艳色的唇舌隐隐约约垂落,这样的他他看起来更加漂亮了。明允谨笑了笑,他伸出手在戈登迷茫的神情中伸出两根手指。他捏住了饱满的唇。

    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敲开了唇,非常顺利地往里头挤入压住了软滑的舌,明允谨加重了些力道,指尖压入了咽喉的深处。

    “!!!”

    无法说话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听起来像是小狗在哭,明允谨贴上了戈登的耳边,脚尖踩了踩无意识塌下去的腰,声音温柔缱绻地像是能滴出水:“乖乖,你不觉得我是在……玩弄你?不会难受、难堪或是愤怒吗?”

    仍谁都能看出明允谨是在故意逗弄,戈登心里自然也清楚,但他却不会产生丝毫羞耻或是愤恨。

    主人……,玩|弄他的身体?

    戈登迷瞪瞪的大脑缓慢迟钝地运转,被挤压的喉结、咽喉被刺入的触感本该让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可是因为给予的那方是明允谨,所有的痛苦都因此变了味。

    若是他的身体能让主人愉悦,有什么不行?

    他并不感到羞耻更不会愤恨,他心甘情愿,主人愿意触碰他,是莫大的恩赐。

    想要……

    想要更加亲近一些,他不怕疼。

    身体的本能让他忍不住凑近,戈登将喉间的喘|息压下,碧绿的眼眸中仿佛晕开了水,浸透着迷蒙的雾气,他紧抓在地板上的大手终于有了动作。

    明允谨静静地看着戈登朝自己伸出手,他在等待,等待对方的反应。

    湿漉漉被包裹的手指感受到挤压和推拒,抠喉咙催吐的感觉绝对算不上舒服,大狗狗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出乎了明允谨的意料。

    明允谨的目光落在戈登泛红的眼尾,那里已经晕开了水光,他垂眸掩住了眸中氤氲的深色。

    好不容易碰到喜欢的大狗,把他吓坏了可怎么办?

    指尖微动,明允谨看着那双宽厚有力能随时捏碎头骨的手指颤抖着朝他伸来。

    “不……”

    果然,拒绝了啊。

    明允谨了然地松开了手,压下眼底抹微不可察的失落,他抽出被唾液弄得湿漉漉的手指,扯了几张床头柜上的纸巾。

    “好了乖乖,没事了我不会……”

    “不、不怕……,喜欢您……”

    明允谨未说完的话骤然停顿,他看着雌虫渴望又拘谨地朝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又不敢靠近,几番试探终于握住了明允谨按在他喉结上的手,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喜欢……很喜欢,想要靠近您,想要再多一些。”

    手指被握着加大了力道,几乎称得上凶狠地按在了脆弱的喉结上,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角,明允谨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涨红的脸染上钦慕的红,他看起来像是要被憋坏了。

    “不害怕吗?”

    “奴,不,主人……我不怕疼……您可以重些……只要您喜欢,什么都行……”

    明允谨没说话,他望着跪在自己脚边连呼吸都困难却还是固执地凑上前的雌虫,布满红晕的脸蛋蹭上了他的小腿,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小腿内侧。明允谨终于伸出了手,指尖插入扎手的短发,温柔地按压着头皮,一点点揉到了脖颈。

    “乖乖,真的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带着极重的暗示意味,仿佛带着血淋淋的疼痛,明允谨感受到了小腿上湿漉的触感有一瞬间的停滞。

    “……嗯。”低低的回答,停顿了不到一秒。

    在虫族世界,雄虫能对雌虫做的事情有很多,什么都可以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鞭打、捆绑、穿刺、烙印、窒息……这些都可以。

    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可是这些是主人给予他的,疼痛不仅仅只是痛苦和屈辱。

    他很能忍,只要是主人给他的,都是恩赐。

    掌心的肌肤没有先前那样放松自然,带着时刻面对位置危险的紧绷,但是手感奇异的好,温热紧致的触感最适合人体彩绘。

    明允谨已经买好了材料,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大狗狗实在太乖,乖的让明允谨忍不住欺负他,甚至过了火。

    明允谨捂着头叹了口气,内心唾弃自己道德败坏,眼睛缺黏在戈登美好的胴|体上撕都撕不下来。

    “戈登,你去拉开左上第一格抽屉,里面有一个木头盒子。”

    “是。”

    厚重的木头盒子被放在明允谨眼前,完全封闭的包装让虫猜不出里头到底装了什么,应该是用在雌虫身上的器具吧?

    戈登乖顺地将木头盒子放到明允谨的手边,他安静地跪回原处,就这样望着明允谨踩在毛毯上的脚趾。脚趾圆润饱满,脚背瘦削,青筋和浅淡的血线微微凸起,主人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干净圣洁,让虫迷恋。

    “主人……”

    明允谨的手再次被握住,在他略微疑惑的神情中,戈登恭敬地朝他俯身将脸蹭上了明允谨的脚背。神情专注仿佛只能装下明允谨的身影,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请您使用我。”

    无论有多么疼痛,他都会一一接受。

    “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记吧。”

    他是心甘情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正在拆彩绘油墨的明允谨歪头,视线落在戈登紧绷的背脊上,雌虫的背部肌肉无意识地僵硬,那是恐惧和害怕的具象。

    恐惧的源头是他手中的木头盒子?

    想到戈登先前说的疼也没关系,他不怕疼这样惹人遐想的话,明允谨眼中浮现一抹无奈。他这是……又被误会了?大狗狗以为这是什么,惩罚他的刑具吗?

    不过他以为这是刑具却还乖乖跪着,害怕疼还要凑上来。

    明允谨笑着歪了歪头,脚背勾了勾踩上了戈登紧绷的背脊,像是跳舞的足尖落在戈登的脸颊上,足背一翘,他勾起了戈登的下巴。

    大狗狗这是什么表情,隐忍又渴|望?

    明允谨没忍住笑出了声:“乖乖,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明允谨揉了揉戈登的脸颊,在他眼前打开了木头盒子,里头摆着各式各样的画笔,从粗到细,长毛短毛,浅色深色一应俱全。

    “这是什么?”

    明允谨观察着戈登所有的面部微表情,他读出了戈登脸上的意思并帮他说了出来:“好奇这是什么对不对?”

    明允谨随意拿出一支画笔取出一点油墨,直接在戈登身上涂抹晕笔,笔触划过肌肤带来另类的痒意,那是戈登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明允谨握着画笔,很满意自己的热身活动。看着戈登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明允谨笑着戳了戳他的脸:“这是彩绘油墨,专门为你买的,喜欢吗?”

    在雌虫怔愣的神情中,明允谨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不是刑具,是礼物哦。”

    第153章 请使用我

    求您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记。

    以他这种卑贱的身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戈登努力挺起背脊。笔尖轻佻划过肌肤, 丝滑痒触,呼吸间艳色的花朵就开遍了他的胸膛, 点点如腊梅在他深色的肌肤上活了过来。

    他的主人此刻正注视着他。

    那双浅色温润的眼眸正一寸寸划过他的身躯,落下的笔触温柔的让他心中烧起了痒。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一双白手翻动自己的身体,浅色的眼眸盯着手掌里的身体,轻声细语。

    笔杆灵活地被修长的白手玩弄,旋转, 翻滚,最后划出一笔又一笔的画色。

    想变成那支笔,戈登想。

    他不禁在想,不如让他疼。

    这种细细密密带着麻酥的痒远比疼痛更然忍受,恍惚间仿佛落在肌体上的笔触燃起了火星, 某些时候太温柔也是一种折磨。

    他在注视我。

    这样的认知让戈登连灵魂都忍不住发颤。胸前的痒被无限扩大, 让他忍不住弓起背脊。

    陡然的一颤让笔尖晕开了艳色, 明允瑾抿唇:“乖乖, 不要动。”

    雄虫眉眼低垂,微微收敛, 像是不高兴了。

    发烫的唇张开,银丝黏连,戈登眼底埋着对自己的唾弃, 他让主人不高兴了:

    “……是。”

    从前只在画布和纸张上作画,倒是忘记了面前活生生的人。

    活物和死物不一样, 把死物画活是画家的本事, 可活物本身就是活的, 他身体里流淌着生机,如何将这栩栩生机结合焕发出画家的灵魂才是真正的考验。

    明允瑾并不太满意自己的创作, 如此完美的身体需要上好的笔墨。刚刚戈登那一颤在他胸前晕开了大片的红,厚重的赭色顺着肌理的线条蜿蜒滑落,像是一道新添的伤。

    明允瑾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戈登的样子。他跪在自己的脚边,浑身都浸透了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明允瑾眉间轻缓舒展,他知道自己要画什么了。他要盖过那些伤痕,让过去不愉快的回忆会在笔下生出花。

    “乖乖,靠近些。”

    香皂的清香在鼻尖萦绕,尚未完成的颜色被尽数擦去,柔顺带着凉,棉布的触感有些粗糙,戈登得费尽全力才能不让自己弓背塌腰。

    颜料有些难洗,得用些力气。

    明允瑾注意到了雌虫的颤抖,他停下了指尖的搓揉 :“凉吗?”

    戈登下颚咬紧,昏沉的大脑吐出否认的话:“……不、不凉。”

    “那是疼?”

    戈登咬紧牙关,要是疼就好了。

    “……不疼。”

    明允瑾点头,他特地挑选的画笔,特地选的那种软毛刷,不太可能会对使用者产生疼痛。

    不过……

    明允瑾看着紧绷挺立的红,沾染了沐浴露的湿滑,看起来颤颤巍巍涩气十足。明允瑾勾唇笑了笑,猜到了戈登此刻的异样是因为什么。

    还真是有够敏感的。

    食色性也,无需忍耐。古罗马雕塑的健美可不是咬着牙拼命忍耐后的成果。

    “戈登……”

    明允瑾勾着雌虫的下巴摩挲,他如愿见到了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清透迷蒙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两颗玻璃珠子。

    “忍不住就不要忍。”

    明允瑾脚下踩着戈登的大腿,带着点强硬的意味分开了他的腿。

    “上天给了你这幅美好的躯体并不是为了让你忍耐。”

    明允瑾感受到了足尖下跳动的滚烫:“你的身体如此漂亮为什么要遮住它?”

    压抑的低喘变得急促了,铃铛的清脆颤动交织,明允瑾笑着晃动脚尖,像是跳舞的舞者轻点着水面:“……不要羞耻,这不难堪,大大方方展露出来,这些都是生机的象征。”

    ……

    重新拾起画笔,大开大合地笔触下浓墨重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笔触下的温柔变成一朵颜丽的花,自锁骨铺开覆盖整片胸脯,层层叠叠宛如女子的罗裙,花蕊中一抹挺立的红,颤颤巍巍仿佛在风中摇曳。

    明允瑾放下了笔,看着自己的画作眼中全是欣赏:“乖乖,你真漂亮。”

    顺着脖颈而下的藤蔓勾住了胸前的艳色,花开正艳,枝梢茂密,花繁香浓,恍惚间明允瑾好似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

    有什么浅淡的味道逐渐漾开,明允谨鼻尖微动,不是错觉,虽然很淡但是确实存在,之前在浴室的时候他就闻到过这种味道。

    这味道的来源是——

    明允谨的视线落在了低着头的戈登身上,像是受了什么莫名的吸引,他凑近了些。

    沾染了颜料的白布被丢进水中,溅起了点点水花,下一刻被瘦削苍白的脚踩过。

    “这是什么味道?”

    耳畔陡然贴近的声音让戈登浑身紧绷,他感受到了脖颈上的呼吸。

    “很好闻,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什么?”

    闻言,戈登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陡然抓住了明允瑾的手,在对方怔忪的神情中追着询问:“您真的闻到了吗?”

    戈登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是一只劣等雌虫,而且是一只延迟分化的雌虫,他从未释放过信息素,一丝一毫都没有。

    无法释放信息素的他不会得到雄虫的青睐,他无法像其他雌虫一样打开孕腔为雄虫孕育生命,他是石雌,一个劣等品,像他这样的雌虫注定早早死去。

    戈登还记得给出报告的虫怜悯的眼神,那种仿佛他这辈子注定悲惨的眼神,他的上一任买主就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彻底厌倦了他。上一任买主喜好孕雌,尤其喜欢他们在孕激素的刺激下爬到他脚边祈求施舍的可怜模样,他会用脚踩着孕雌的肚子看他们在地上痛苦翻滚。

    一个雌虫再如何任打任骂,没有孕育的能力有有什么作用?只能当一条拖在车后的死狗。

    戈登从前并不觉得无法释放信息素有什么不好,在上一任买主的收藏品中他是唯一一个干净的雌虫,他石雌的身份让他免除了对雄虫信息素的渴|望。被信息素支配浑浑噩噩活一辈子,不如痛苦地清醒,早早死去。

    可现在他遇见了主人,如果是主人,他愿意奉献灵魂和躯体,他想要——

    可他肮脏,他不堪。他是泥巴地里的一摊烂泥,凭什么想要碰天上雪?

    他偷偷地注视着他的主人,在心底悄然觊觎。他的主人对他毫无防备,让他日夜守候在他的身侧,任凭他的贪婪在心底滋生蔓延。

    戈登红着眼,将所有的酸涩咽下,一字一句道:“主人,您喜欢我的……味道吗?”

    好闻的味道舒心又放松,明允瑾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喜欢呀。”

    戈登闭上了眼。

    明允瑾觉得戈登的状态不太对劲:“戈登,你怎么了?”

    戈登眼底藏着压抑到极致的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奴只是高兴。”

    大狗狗心里藏着事不想说实话啊,明允瑾戳了戳戈登的脸颊,回应他的是对方下意识地轻蹭,这一次雌虫用上了嘴唇。

    颤抖的吻落在明允瑾的指尖,戈登仰着头注视着明允瑾,没有感受到任何抗拒,他小心翼翼试探地再进一步。

    明允瑾没动,指尖湿漉漉的触感很痒。

    戈登挺起来胸膛,那急切地模样仿佛要剖心为证:“主人,请您继续。”

    您给予的一切我都爱慕。

    慌乱无措的像是落水的人,迫切地想要得到明允谨的烙印,脖颈上的项圈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想要更多。

    戈登的内心饱受煎熬,仿佛被放在炙热的炭盆上熏烤。

    那是就他逃离苦海的主人,他的恩主,可是他却如此不知廉耻地趴在他脚边,收拢着大腿没脸没皮地渴求更多,他太过贪婪,他——

    他有罪。

    求您使用我,求您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他怎么能如此恬不知耻。

    戈登呼吸时饱胀的胸口起起伏伏,那颜丽的花也随之深浅变换,摇摇颤颤,明允瑾看着自己的佳作,赏心悦目的同时有些头疼。

    “这么漂亮却留不住,真可惜……”

    心底的惋惜不知不觉从口中说出,明允瑾摸着干涸的颜料有些难过。

    跪在地上的雌虫忽然扬起了头,四目相对,他清楚地看见了雄虫眼中的一切,毫不掩饰的惋惜中全是他的身影。

    心底咆哮着的兽疯狂地叫嚣着渴|望,许久的静默后,戈登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颤,他握住了明允瑾的指尖。

    “您可以用针……”

    明允瑾偏头,一时没有理解到位:“什么?”

    戈登仰着头,喉结颤动一瞬,他深深凝视着明允瑾,碧绿的眼眸像是变成了方寸的囚牢,延伸出无形的锁链,将那无知无觉的身影锁进了心底,他牵引着白皙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眼中含着深深的痴迷,说出口的话却让听者心头一惊。

    “用针刺上去就不会褪了。”

    画笔留下的痕迹易褪,但针刺的疼痛却能永存。您的痕迹将永远留在我的身上。

    明允瑾的指尖被压着贴上了滚烫的血肉,指尖之下开着大片艳色的花,那最艳最浓的花瓣之下隐隐约约有什么在颤动,那是繁芜的经脉——那里埋着一颗颤动的心。

    请使用我。

    第154章 雌虫跪在他的脚边,嘴里塞满了……

    “刺青?”

    明允谨下意识偏头朝戈登确认, 不可否认他刚刚有一瞬间的心动,然而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瞬间存在就立刻被他否定, 刺青可不比颜料,那可是用针在身上扎口子,这样一大片的图案,刺青不可能不疼。

    明允谨的迟疑落在戈登眼中变了意味。雌虫身体的恢复能力强悍,就算是刀刺的伤口不超过一天也能愈合,除非是用特质的药水否则留不下痕迹, 戈登以为明允谨实在头疼这个问题,他献上了自己的解决办法:“您不用买特质药水,只要每天都刺上一遍就能确保图案不会淡去。”

    “每天刺……一遍?”

    明允谨倏忽抬眼,他注视着戈登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绿眼眸中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戈登这话全是真心实意的, 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明允谨有瞬间失语, 心底却又什么压抑许久的隐秘因子蠢蠢欲动, 喉结不禁滑动一瞬, 唾沫仿佛都带着电流。

    是兴奋的感觉。

    明允谨闭了闭眼,他压下心中的震颤, 一字一句道:“戈登,这么一大片刺青会很疼。”

    戈登一脸平静地蹭着明允谨的手:“奴不怕疼。”

    明允谨下意识摇头:“没有谁不怕疼。”

    怕疼是本能,就算是顶级的M体质也无法避免, 他们的特殊之处不过是在于将能忍受的疼痛化为兴奋快|感,并且需要特殊工具和场景模拟, 一旦超过了阈值, 疼痛伴随的依旧是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在“角色扮演”的游戏中, S比M更加需要天赋和训练的原因。

    戈登沉默了一瞬,他凑到明允谨的脚边仰头吻了吻他的指尖:“您没关系。”

    指尖的酥麻仿佛触电, 一瞬间酥麻了跳动的心,明允谨忍住收回手的冲动,他勾住了戈登的下巴,后者顺势仰起头,四目相对。

    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明允谨忍住躁动的心,口腔仿佛陷入了极度饥饿的状态,舌根的唾液加速分泌,心脏加速隐隐有一种失重的错觉。

    “奴很能忍,就算疼也不怕,雌虫身体强悍,鞭打刺穿就算是挖出肉砍断骨头也能自愈,您不用担心。您肯怜惜奴在奴身上作画,已经是奴莫大的幸运。”

    他被车拖断过双腿,被长钉刺穿过四肢,野兽的齿牙咬碎他的肩胛骨,就连脊柱断了也在半月之内恢复得七七八八。

    雌虫的身体极难留下疤痕,那些买主曾乐此不疲、不留余力地想要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戈登哪怕剜肉剔骨也要剔除那些恶心的东西,可现在他却迫切地渴望着明允谨的恩赐。

    戈登的话宛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明允谨内心蠢蠢欲动的火堪堪燃起就被浇灭,连带着脸色都变了几分。

    真正的双字母“角色扮演”并非一方的施压和另一方的被迫承受,单方面的压迫带来的只有屈辱和凌虐,他并不想和戈登维持这样的关系,他想要的是肉|体和精神上的相互“交流”。

    施者与受者同样快乐。

    虫族世界雌虫的身份已经让戈登被迫经历很多悲惨经历,就像他改不了“奴”的自称一样,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烂疮恶浓,绝非一日之功就能改变。他的大狗狗在外流浪许久被他捡回家好不容易洗干净养好了皮毛并不应该被这样糟蹋,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行。

    明允谨严肃了神情:“戈登,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明允谨给戈登讲了很多东西,包括健康的婚恋观,舒适的相处方式,爱是抽象概念等等,他说,戈登听。

    明允谨说了一通,口干舌燥,正要去拿水杯接水喝,下一刻手边就递上来一杯水,一抬眼,赫然是低眉顺眼的雌虫。

    明允谨看着面前举着水杯恭恭敬敬的雌虫,心底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没有接过水杯而是先问了一句:“听明白了吗?”

    戈登:“明白了。”

    明允谨有些怀疑,他边问边接过水杯:“真的明白了?你说说你都明白了什么。”

    手中的杯子被接过,戈登在地上重新摆好姿势跪好,明明壮得能打死好几头牛,他却缩成一团,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满眼失落:“您不想在奴身上留下烙印。”

    明允谨说话有条有理,可扛不住戈登认死理,被虫族社会封建糟粕荼毒长大的他根本把握不了重点。他只弄明白了一件事,明允谨并不想在他身上刺青。

    “噗——咳咳咳!”

    明允谨正在喝水,听到戈登说这话他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死。

    “咳咳咳——,戈登,我并不是不想在你身上留下痕呃……留下刺青,我很想,只不过是……是我因为……唉”

    看着匆匆忙忙爬过来给自己拍背的戈登,明允谨真是好笑又无奈,解释半天也解释不清,鸡对鸭讲等于白讲。他摸了摸满眼担心的沉闷雌虫,心里哪还有什么旖旎,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

    不懂也没事,他不强求,慢慢来吧。

    脸上的触感温柔,戈登不明白为什么明允谨忽然没了兴致,他以为又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下意识就要请罪,他的样子慌乱又无措,看的让明允谨心揪。

    耳畔是主人耐心又温柔的低语,不厌其烦地向他说明并不是他的问题,那双浅色清透的眸低敛,漂亮的眉头朝内收拢。

    皱着眉头代表着不高兴。买主不高兴他的财产就会遭遇,可是主人却在安慰他。

    有什么东西仿佛破土而出,不敢相信却又忍不住揣测,戈登望着那双装满了他倒影的浅色眼眸,。他心底呼声愈来愈大,心脏跳的仿佛要震碎胸膛。

    主人在心疼他?

    可能吗?

    是他看错了吗?

    吃过无数苦头终于学会闭嘴活命,可这一刻戈登心底还是控制不住渴求一个答案,他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明允谨的衣角:“主人,您不讨厌我对吗?”

    明允谨不知道戈登为什么突然问这话,搞不清楚雌虫的脑回路,他好脾气地耐心作答:“当然。”

    得到回答的那一瞬间戈登胸膛里那颗飞快跳动的心几乎迸裂,他握紧了手中一小片的衣角,追问:“您有没有……一点喜欢……”

    他声音艰涩,一句是不是喜欢我不过几个字,可他却像是嘴里含着碎玻璃,喉咙里混着石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买主只会担心自己的财产死在他们尽兴之前,从没有谁像主人这样关心他会不会疼,那种从心脏涌出来的酸涩感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忍不住把心都剖出来,只为了让主人瞧上一眼。

    戈登闭了闭眼,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他想到刚刚明允谨给他说的那些关于“角色扮演”的知识,字母双方扮演者在开始游戏时会说什么话?

    他们会说——

    “主人,请您享用奴。”

    正在安抚脸颊的手指忽然被吞吃进唇畔,湿漉漉紧|致的触感让明允谨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了这等虎狼之辞。戈登远比他想象的固执,他捂住额头:“戈登,我说了这两者不一样,我不是想要惩罚你。”

    “奴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可是奴想要主人享用奴,一刻都等不及了。”戈登绞尽脑汁说出温软的话,硬邦邦的雌虫刻意放软身体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引人采撷。

    明允谨教育的话顿在口中。他心动了。

    方法行之有效,雌虫变本加厉、卖力推销自己。

    被吞入的手指已经达到三根,雌虫努力用舌尖勾住被孤零零落下的小拇指。他的眼角泛上了红,明允谨的手指太过修长,他吃的太深,压住了咽喉。

    摇摇摆摆的理智战胜了隐秘的欲|望,明允谨抽回了手,他摇了摇头:“戈登……,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迎着明允谨的视线,戈登捧起了他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奴知道您喜欢这样。”

    戈登见过那些雌虫为了活命拼命取悦买主的模样,搔首弄姿的躯体下是空洞的灵魂,那些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下|贱又淫|荡。他曾一度庆幸自己没有一副漂亮白皙的躯体,可现在他后悔了。

    戈登张开嘴,伸出了舌头。

    蜜色健美的肌肉和苍白瘦削的足形对眼球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刺|激,雌虫张开了饱满的唇,笨拙地做着引人遐想的暧昧动作,殷红的舌尖轻佻。

    口中唾液分泌,明允谨喉结微不可察地滑动一瞬。

    这一细小的动作全被戈登尽收眼底,他学着记忆中的动作做出卑|贱勾|引的姿态,蜜色的手指握住了明允谨的裤腰带,笨拙地试探着主人的态度,眼睫颤动一瞬吐出了话语:“您可以吐在我的口中,奴会把您的恩赐一滴不落全都咽下去。”

    “……”

    明允谨仰头,闭上了眼睛。

    房间中忽然涌出一股甜味,混着点浅淡的咸,像是海盐味的牛奶糖果

    那天下午,明允谨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仰着头,脸上的神情忍耐中压抑着什么,握着画笔的手染着点绯红的颜料,瘦削修长的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扣在沙发上划出几道细长的痕迹后陡然没入了扎手的短发中。

    雌虫跪在他的脚边,嘴里塞满了味道。

    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尽数咽了下去。

    明允谨阻拦不及只能作罢,他揉着雌虫红肿的唇,眼神深深。戈登身上的画被蹭花了一片,他太容易出汗,明允谨买的颜料并不如广告里吹嘘地那样不耐水。

    戈登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渴望的印记。

    明允谨爱极了戈登的身体,那种原生态的自然的野性美在戈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明允谨并不想要破坏它,可是大狗狗似乎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眼中全是惋惜。

    “主人,您的画花了。”

    糊了一手的颜料,明允谨扯了几张纸巾擦手,他不甚在意地抽出几张纸帮雌虫擦了擦:“没事,花了就重画。”

    戈登:“……”

    明允谨挤了两泵沐浴液在手心,打算亲自动手解决这副废了的画。

    他罕见地见到了戈登的抗拒。

    戈登实在太好懂,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全写在脸上。

    担心雌虫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动手,明允谨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别想着自己刺上去,”

    明允谨拉着戈登把手心的沐浴液涂在他身上,边涂抹边说:“正是因为有了消失,我们才会珍视存在,我们每天都在面对很多离别,正是因为有离别,我们才会紧迫地珍惜当下。”

    提及离别,明允谨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他想到一些他刻意忽略的东西,他的身体一直不好,长命百岁离他太过遥远。

    他的离别比别人都快得多。

    房间中忽然安静下来,像是陡然变化的情绪。

    戈登不明就里,他听不懂明允谨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得懂对方的语气。刚刚那一瞬间,雄虫在说这话的时候,仿佛随时随地都要离开的样子。

    “奴很珍视您,奴不会和您离别。”

    笨拙的表明心意,宛如告白的话语陡然拉回了明允谨的思绪,眼前这双漂亮的绿眼睛急切又不安、朝他诉说着无声的故事,心底刚刚冒出的惆怅忽然就淡了。

    明允谨眨了眨眼,摸了摸戈登的头,满眼宠溺:“嗯,我知道。”

    看见明允谨的笑容,戈登不安的心一瞬间安定,他抿着唇低下头凑近了好让对方的手不用费力。

    求抚摸的大狗狗。

    明允谨揉了戈登一头泡泡。

    戈登低落:“您辛苦了好久的画作没了。”

    明允谨一点都不可惜,一个合格的画家可不会哀怨自己多一张还是少一张画:“以后我会给你画很多好看的图案。”

    明允谨笑着捏了捏戈登的脸,这下子脸上头上都是泡泡了,一个大大的泡泡不偏不倚地落在戈登的鼻子上,发出噗的一声后破了。

    “哈哈哈——”

    明允谨笑着揉了揉戈登的脸,看着被自己弄得一身泡泡呆愣愣的雌虫,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戈登,你得洗澡了。”

    那天的晚饭比平常晚了很久,虫崽子们早已经干好活排排坐在一楼的楼梯上等待着,他们等到了他们香喷喷的戈登哥哥。小虫崽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戈登哥哥身上的味道和漂亮哥哥一模一样,藏着点湿漉漉的甜,像是漂亮哥哥之前奖励给他们的大奶糖,不过味道有一点不一样。

    小虫崽们悄悄咬耳朵:漂亮哥哥一定偷偷奖励戈登哥哥糖果了!而且是好多好多糖!

    第155章 捆绑Play

    自从上次的沙发事件后, 明允谨和戈登之间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戈登每晚离开主卧的房间越来越迟, 有几次甚至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觉。戈登睡前有看一眼弟弟们的习惯,这一天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早早安顿好弟弟们,让他们回房间睡觉,等最黏虫的小弟睡着了他悄悄出了房门。

    有些东西总归是少儿不宜。

    天上的月亮散着凉凉的光,夜深人静地板上映出一道拉长的影子。夜已经渐深,高大沉默的雌虫一反常态披了一件外出时才会穿的风衣, 腰间的皮带扣的极紧,收出一道优美的线条。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他像是很冷,把领口收拢的很紧。视线下落, 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套着一双锃亮漆黑的长靴子, 格外吸引视线。他步履略显匆忙, 衣摆错开隐约露出一小片肌肤, 空空荡荡,就仿佛……里面没穿任何东西。

    雌虫脚步匆匆, 细看间隐约有些踉跄,从小虫崽的房间到主卧不过两百米的距离,他已经调整了风衣七八次, 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的慌乱感。

    主卧和小虫崽房间中有一段上楼梯的路程,行走的雌虫迈上楼梯走了几步, 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陡然抓住了楼梯扶手,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 雌虫忽然捂住了嘴巴,他弓起了背脊, 像是一只忽然被摸了肚皮的猫。

    月光透过窗子落在跪地弓背的雌虫身上,他发间那双不属于他的耳朵随着身形的颤动晃动一瞬,格外引人注意。

    白色的绒毛,粉嫩的内芯,那是一双仿真猫耳朵。

    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楼梯上格外清晰,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撑爆领口,雌虫的脸更加红了。

    戈登捂着嘴闭上了眼,汗水顺着他鼻尖晃动,要掉不掉地缀着,终于在一个剧烈的抖动后滴落在楼梯上,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楼梯站起身。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戈登脚下一滑,碧绿的瞳孔紧缩,脚下踉跄,双手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东西。

    “呃——”

    一声闷哼响起,面色酡红的雌虫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在他身后一道细长的影子打落阴影,那是一条尾巴。仿真的绒毛触感,毛色极白,软软的垂落在身后。为了保证使用体验,这条尾巴做的活灵活现,每走一步都会随之晃动。

    它又进去了。

    那种不属于自身的异样感让他浑身发烧,就算他明确地知道小洋楼没有别的虫,羞耻感仍旧如影随形,仿佛四周藏着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视线汇聚之地就是他。

    戈登咬牙忍下异样的感觉,他不能停在这里,主人还在房间里等他。

    重新收拾好自己,雌虫脚步凌乱地继续他的路程,在他身后的楼梯上残留着一小摊透明的水渍,赫然是刚刚差点滑倒戈登的罪魁祸首,只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去追究了。

    “咚咚咚——”

    三长一短,这是明允谨和戈登约好的暗号。

    几秒之后房门从内被拉开,明允谨探出头来,他的声音比他的人更先传来:“来啦?”

    尾音尚凝在口中,明允谨看清了门口等待的礼物,他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唇角温润的笑容在一瞬间变了味道。

    蜷缩在门边的是一只脸色潮红的小猫,可能是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春天,他早早地在夜里准备好了自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朝着明允谨发出了邀请:“喵……”

    一只制服猫猫。

    明允谨的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他伸手摸了摸小猫咪的耳朵,软软的,手感很好。星网上的卖家果然诚信,东西很逼真。

    纯情的大狗狗特别害羞,明允谨本以为要过些天才能见到自己的定制款“小猫咪”,没想到大狗狗发现了他准备的礼物,倒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不过他的猫咪定制可不仅仅只有耳朵。明允谨勾唇,挑起戈登的下巴,他看清了一直低着头的雌虫脸上的酡红。

    呀,小猫咪把尾巴藏起来了。

    明允谨发现了风衣之下的秘密,他明知故问:“尾巴……也戴上了吗?”

    回应明允谨的是戈登越发迷蒙的眼眸,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明允谨的手指,一直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风衣敞开了一丝缝隙,一条细长柔软的尾巴出现在明允谨的视线中。

    电子仿真尾巴伴随着鲜明的触感,又痛觉神经也有触觉感知,如同一条真正的尾巴。

    细细簌簌的声响宛如十几个小爪子在挠,让人心里控制不住地发痒,那条细长的白色毛绒尾巴被放进了明允谨的手心。

    “喵……”

    可以压低放柔的声线磨着耳朵痒,明允谨看着乖乖献上尾巴的戈登,有些坏心思地扯了扯他的尾巴,下一瞬喵喵的叫声陡然一变,混着喘被囫囵压在了手掌之下。

    “喵呃!!!”

    明允谨看着捂着嘴巴湿了眼睛的雌虫,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温柔地说了声抱歉,但他却没有松开手,指尖抓紧了那条细长的尾巴。

    纯情狗狗变成了脚软猫咪。

    “……”

    捂着嘴巴的雌虫说不出话来,但明允谨从他眼中读懂了恳请,他玩着手中的尾巴缓缓开口道:“不要在门口?”

    闻言,戈登重重一点头,胸前起伏的更加剧烈了。

    明允谨知道戈登在顾忌什么,家里还有七个小家伙,他们可不能太肆无忌惮,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另类的情|趣。

    比如他手心这条因为紧张一抖一抖的尾巴。

    饱满的胸膛蹭着他的小腿,夹着他的小腿发烫,明允谨眼眸渐深,终于大发慈悲地侧开身领着送上门的大猫咪进了门。

    明允谨没有松开那条让他爱不释手的尾巴,这条尾巴暂时取代了项圈铃铛,成了他心中的top 1。

    主卧的门被缓缓关上,进入密闭空间的戈登像是卸下了极大的防备,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松懈,灵巧的尾巴感知到了宿主的松懈软乎乎地瘫在明允谨的手心。

    明允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果然,下一刻他的大猫咪软了脚。

    毛茸茸的耳朵,又细又长的尾巴,湿漉漉的眼睛和红彤彤的脸蛋,唇口呼出的热气,还有那烫人的温度,哪哪都很可爱,明允谨很满意他的惊喜。

    他不过为什么他的猫咪到现在还穿着外套?

    因为害羞吗?

    戈登跪在明允谨的脚边,他不方便弯腰,明允谨眯起眼,他看着喘着气爬到自己脚边的戈登,足尖踩上了扣的牢靠的皮带,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道:“把衣服脱了。”

    感受到明允谨语气的变化,戈登迷糊的大脑逐渐清醒,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做出了回应:“角色游戏”中服从主人的命令是他的天职。

    紧紧包裹着的保护壳终于摆脱,风衣悄然落在地板上,正在把玩尾巴的明允谨抬眼,他的呼吸变了。

    原来这才是戈登为他准备的惊喜。

    如果想要追求刺|激,你可以脱|光衣服,如果觉得刺|激不够,就穿上一双丝|袜,如果还是不够,请继续穿上一双鞋子,最好是绑带的长筒靴。如果觉得还不够,那就把自己捆起来,把自己作为礼物全权交付在对方的手中。

    被注释、被摆|弄、被掌控……

    雄虫的视线远比任何催|情|剂都管用的多,单单是意识到雄虫在看着他就足够让他浑身火热,现在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

    今天是捆绑play。

    红色的捆束绳索勒出饱满的雄壮,该突出的越发突出,绳结在腹部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仿佛是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

    雌虫跪在自己脚边熟练地用绳索捆住自己的手腕,他身上红痕斑驳,一道道全是捆束的痕迹,明允谨的轻轻开了口:“这么弄得?”

    戈登老老实实回答:“有视频,奴对着镜子弄得。”

    家里没有其他虫,戈登不可能让自家弟弟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更不可能去找外面的虫,他很有雌德。

    明允谨摸了摸戈登身上留下的痕迹,这样复杂的绳索结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明允谨仿佛看见了戈登对着镜子拿着红绳子一遍又一遍尝试调整的模样。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片刻的沉默后明允谨再次开口:“试了几次?”

    “……记不清了。”

    戈登迟疑地开了口,他看着视频学了很久,试了很多次,多少次他已经记不清了。

    明允谨没说话,他摸了摸戈登的头,后者被他的动作鼓舞仰头张开唇舔着明允谨的手指,直到把明允谨的手指都含的湿漉漉才住口。

    这些天他们尝试了很多游戏,但是主人始终没有真正使用他。

    葱白的指尖沾满了他的唾液,湿哒哒地往下坠着,就仿佛被拖着堕入坠恶,戈登心里陡然一颤,他匆匆垂下眼。

    明允谨没有继续动作,他没说话,就连一直握在手中把玩的尾巴都松开了。

    戈登心底忐忑,他凑上前:“您……不喜欢吗?”

    明允谨当然喜欢,他甚至还有些感动。

    可爱的大猫咪为了给他惊喜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他这么可能不喜欢。没忍住毛茸茸的诱惑,明允谨对着尾巴上下其手。

    “……主人。”

    仿真尾巴上遍布丰富的神经,明允谨的抚摸和揉捏化为一簇簇电流刺|激着隐秘的口,他被揉的几乎要丧失理智,连翅囊都忍不住颤动翕张。

    明允谨正着迷手中的漂亮尾巴,忽然眼前一暗,抬眼,他看到了两个小小的翅膀,肉嘟嘟的。

    明允谨:……!!!

    缩小版的雌虫翅翼像是Q般的小天使翅膀,明允谨情不自禁伸出手戳了戳。

    拼命忍耐的雌虫倏忽塌腰,喉咙中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溢出,尾音都变了调,酥麻的直接冲天灵盖。

    指尖被一个格外柔软的地方包裹,隐匿在肩胛骨附近的翅囊不知何时打开了,软乎乎地化了一滩,明允谨的指尖僵在里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戈登咬紧牙关,脑子一片又一片白光,心脏狂跳,那种要把头脑淹没的恐怖感觉差点让他窒息,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哑地让人面红心跳:“抱歉,主……主人,奴这……这就、就把它们收回去。”

    心底唾弃自己在明允谨面前失了态,戈登强迫自己收起翅翼。他太着急,明允谨也没来得及阻拦。明允谨的指头正塞在他淌水的翅囊,堵着那块地方,收拢瞬间的摩擦让他甚至想要四肢并用爬着逃走。

    这反应……可比猫咪被抓了尾巴的还严重。

    明允谨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到底塞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天地一样,试探性地弯了弯指头。!!!

    戈登瞳孔骤突,几乎发不成声。

    指尖被紧紧包裹,宛如有生命的触手吸盘,紧紧缠住湿漉漉的指尖,裹紧了吮|吸。

    明允谨缓缓勾起了唇。

    他找到了比尾巴更好玩的东西了。

    ……

    小虫崽们的房间里,麻吉迷迷糊糊地被尿意憋醒了,他晚上喝了太多甜汤,他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没吵醒睡觉的哥哥们,他跑到卫生间上了厕所。

    哗啦啦放好了水,麻吉睡眼惺忪地回到床边,动作间手肘碰到了什么,几个圆滚滚的小球滚到地上,那是几个被揉成了小球的纸团,这是麻吉今天打扫主卧房间的时候找到的。有一个小纸团滚进了床底下,麻吉身子小手短,使劲去够,好不容易拿到了纸团,脑子里的瞌睡虫也都跑走了,他坐在地上握着纸团,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包子脸上全是懊恼。

    他这么忘记了这件事情?!

    是漂亮哥哥房间里的东西,戈登哥哥说过见捡到东西必须要还,否则丢东西的虫会很难过的,他这么能忘记呢!

    麻吉握着纸团坐了很久,睡不着觉,他一边数落着自己一边踮着脚尖打开门锁,他要去找漂亮哥哥。

    他不想让漂亮哥哥难过!

    小小的虫崽打开了门,外头很黑,他轻手轻脚地往明允谨的房间走。来到主卧门口,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

    门内,明允谨正踩着喘|气发抖的戈登,他脚下是发抖蜷曲的细长猫尾。戈登背对着他,背脊上的翅囊被塞得鼓鼓的,明允谨的三根手指被泡的发软发皱,此刻他的小拇指正沿着翅囊淌水的缝隙蠢蠢欲动。

    “乖乖,再叫一声听听,你叫的可好听了。”

    家里养了孩子总是有些不方便。

    明允谨叹了口气,亲了亲戈登捂着嘴巴的手背,以一种颇像哄骗的语气安慰道:“乖乖,房间的隔音很好,你可以叫出来的,我想听。”

    汗津津、湿哒哒,戈登被弄得浑身都在流水,一副被玩坏了的模样。

    明允谨吻了吻他的眼睛,薄薄的眼皮像是蝴蝶的翅膀颤动一瞬后睁开,水雾深深,他笑得像是海中的精怪:“乖乖,叫一声。”

    隐忍压抑的情感在眼中浓缩成唇角带笑的倒影,戈登死死捂着嘴的手松开,他张开了唇。

    明允谨眼神鼓励,他耐心地等待着,然而下一刻……

    “咚咚咚——”

    他们听见了敲门声。

    房间内,明允谨和戈登瞬间成了石头人。

    明允谨听见了把手扭转的声音,咔擦一声仿佛落在他的心头,撸猫心切的明允谨忘记关门了。

    原本还迷蒙的雌虫陡然变了神色,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巨大的翅翼割裂了绳结的束缚,遮天蔽日般将床榻上的雄虫包裹。

    明允谨的脸压上了一片饱满有弹性的滚烫中。

    “谁?!”

    麻吉被陡然的一声厉呵吓成了鹌鹑,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他看见了自家一脸凶狠的大哥,碧绿的眼眸中压着滔滔阴云,仿佛被夺食的野兽。

    尖利的骨刺摆出随时进攻的姿态,直戳戳对着门口,麻吉结结巴巴,一张口眼泪先掉了出来:“……哥、哥哥”

    听见自己弟弟的声音,戈登眼中的冷冽陡然散去,他看着站在门口被吓得不停掉眼泪的小家伙,理智回归,攻击的骨刺陡然褪去。

    “小麻吉?”

    明允谨从戈登的怀中,探出了头。

    “你这么来了?”这个点小家伙应该早就睡着了。

    戈登的脸色虽然没有之前吓虫,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好看,眼中藏着深深的后怕,要是他哥刚刚没有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他第一次对自己弟弟生了气。

    麻吉自打有记忆开始一直都和哥哥们生活在一起,衣食住行都在一起,他的小脑瓜里头并没有私人空间和隐私这种说法,他敲了很久的门,没有回应,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推门了。

    他被吓到了。

    “对、对不起。”

    小家伙抽抽噎噎道歉,一边道歉一边往外实在是可怜,明允谨悄悄捏了捏戈登的腹肌,低声道:“别这样,他吓到了,麻吉应该是做噩梦了,你去哄哄。”

    明允谨总是这样对谁都温柔迁就,从不生气,总是为别人的错误找理由。

    戈登没说话,只是扯过被单将明允谨裹紧了。

    现在的场景很尴尬。

    戈登把明允谨保护的很严实,但是他自己就没有遮掩物了,被割裂的红绳像是扭曲的蛇散落在地上|床上。

    踩过地上凌乱的衣服,戈登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口哭泣的麻吉走去,只见他熟练地抱起来,大手拍着小小的背脊,低声哼着听不清的眠语,他抱着小家伙出了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和凌乱的一切,明允谨叹了口气。

    日防夜防,还是逃不过。

    难怪小夫妻有了孩子之后总是放着好好的房子不待,一定要跑到外头的酒店去耍,不是酒店更刺激,实在是被逼无奈,小孩儿睡觉做了噩梦找妈妈,这可

    虽说小孩儿忘性大,极有可能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明允谨捂着头,开始思考要是明天麻吉问起今天晚上的事情,自己到底该如何解释:要不和他说昨晚他在做梦好了。

    明允谨拍了拍额头,自己都觉得离谱,苦笑一声瘫倒,凌乱的床铺上还残留着雌虫的味道,浅淡的香若隐若现,让人心痒。

    视线瞥到不远处湿漉漉的猫尾巴,一些火热的画面从脑海中快速闪现,明允谨咳嗽一声,爬起来捞起猫尾巴,掩耳盗铃地拿起身上的被子一把盖住了。

    咳咳,洗洗干净还能再用。

    第156章 交流技术

    麻吉被吓到了, 被戈登抱回房间的路上一直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对不起。见弟弟哭的稀里哗啦,戈登心里生自己的气, 后怕混着愧疚纠缠成麻。

    是他的失职。

    戈登帮小家伙擦干了眼泪,看着缩在自己怀里拽着他衣角时不时抽泣一下的麻吉,轻轻摇晃手臂。麻吉是靠在他的胸膛上长大的,被抛弃的襁褓小儿离不开照顾,他只能拿着布袋把小小的婴孩绑在胸前,一边做活一边照顾。比起哥哥, 戈登更像是麻吉的雌父。

    宽阔的胸膛比起柔软的育儿床更能安抚小虫崽的情绪。

    戈登抱着麻吉哄了好久,小家伙抽抽噎噎地被哄着睡着了,梦里还在瘪着嘴巴,包子一样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粗壮的指骨蹭了蹭哭红的脸颊,戈登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育儿房, 仔细为对方掩好被角, 他一一检查每个弟弟的床。他们没有像从前一样挤在一起, 舒适温暖的房间让他们再也不用瑟瑟发抖地抱团取暖。

    柔软的床铺和被子里, 他们乖巧的像是从天上掉落的小天使,睡得安详。圆嘟嘟的脸蛋透着健康的粉嫩, 这一个月来他们长胖了不少,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上了, 就像是春天抽芽的树枝一下子就张开了。

    今年的冬天不会向从前一样难挨了,这一次他们有了家。

    房门被轻轻打开, 又轻轻关上。

    戈登站在门口, 摊开了掌心, 在他的手中静静地躺着两个纸团,这是刚刚麻吉哭累前给他的东西, 他当时敲门去主卧就是为了还这个。他说这是漂亮哥哥衣服里的东西。

    掌心的小纸团像是随意揉捏丢弃的东西,褶皱很多,边缘都磨得毛糙,好像曾经被被人反复翻开又揉捏,灯光照耀下,隐隐有墨色透出,纸团里头写了字。

    戈登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纸团,他把纸团塞进了裤子口袋里回到了三楼的主卧。

    主卧里,明允谨一直等着戈登回来,听见敲门声后就打开了门,他侧身让戈登进来:“小麻吉睡了?其他几个小家伙没有被吵醒吧?”

    戈登点头,嗯了一声。

    明允谨看出了戈登的难过,他拉过戈登的大手捏了捏:“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戈登只是想要保护他。

    当时雌虫在那种状态却还是下意识将他护在怀里,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戈登露出那种模样,凶狠的仿佛随时都能咬死对方,宛如攻击性十足的大型野兽。

    可是现在这头野兽缩在他的脚边寻求安稳。

    明允谨心里越发得软,他轻拍着毛茸茸扎手的脑袋,半闭着眼睛安抚。

    小家伙们都喜欢这样被他摸摸脑袋,戈登是他的大朋友,要多摸摸。

    高大沉默的雌虫缩在青年的怀中,狂野的肉|体驯服又乖顺。戈登眷恋怀中的温柔,但是他更唾弃自己的自私,他不应该把坏情绪带给他的主人,他整理好情绪抬起头。

    主卧的房间还保持着刚离开时凌乱暧昧的模样,只不过先前的旖旎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准备了许久的惊喜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被打破,戈登眼中含着愧疚和歉意:“主人,您还想……继续吗?”

    明允谨唔了一声,他摇了摇头,看着重新褪去包裹跪在自己脚边的雌虫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好。”

    戈登以为是自己让明允谨失望了,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耳朵都耷拉下来。

    见状,明允谨一下就猜到了戈登心里在想什么,他摸着大狗的头,及时送上夸夸:“我没有不高兴,今晚的惊喜我很喜欢,只不过现在太晚了。”

    戈登身兼数职,典型的又当爹又当妈,他得照顾明允谨还得照顾小家伙们,每天都是家里最早起来的虫,就算明允谨开口让他睡个懒觉,他也依旧照常早起干活。明允谨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低落狗狗瞬间变成了开心狗狗。

    绿色的眼眸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亮了几个度,明允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摸着戈登的脸,笑道:“就这么高兴吗?”

    戈登毫不犹豫地点头。

    明允谨忍不住弯了眼眸,额头贴上戈登的额头,在对方怔愣的神情中亲了亲他的鼻尖:“乖乖,你怎么会这么讨人喜欢呢,这样下去,我要越来越喜欢你了!”

    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喜爱比刻意的甜言蜜语更有杀伤力,听见喜欢两个字的瞬间,戈登陡然睁大眼眸,满眼的不可置信,脸上柔软的吻让他晕乎乎地像是喝醉了酒。

    明允谨笑了:“乖乖,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温热的吻落在眉眼上,戈登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捏着揉了揉,温柔清润的嗓音伴着呼吸落入他的耳中:“我会忍不住亲你。”

    此言一出,戈登身形一颤,瞬间睁开了眼。他的目光一瞬不移地望着朝着他笑的明允谨,明明他一句话没说话,可明允谨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狗狗想要被亲亲。

    “哈哈,乖乖你可真是……”

    明允谨笑着揉着戈登的头,非常大方地捧着戈登的脸重重亲了好几口。

    说是要睡觉,他们又黏黏糊糊腻了半个多小时。

    明允谨揉着戈登的嘴唇,戳了戳:“好了好了,不能再亲了,我们得睡觉了。”

    戈登没说话,他张开嘴含住了明允谨的指尖。

    明允谨眼中的笑意藏不住:……这是在撒娇吗?

    明允谨:“再亲一口?”

    闷不吭声的戈登立刻眼睛一亮凑上前,张开嘴。

    真是要命了。

    明允瑾笑着低头,像是哄孩子一样亲了亲戈登的额头:“亲这里行不行?”

    戈登眼中的失望明晃晃,惹的明允瑾笑出了声,他揉了揉戈登的脸,吧唧一口:“哈哈,乖乖,你可真可爱。”

    一个吻落在了戈登的唇嘴唇上,这下不止眼睛亮晶晶,连嘴唇都亮晶晶了,明允瑾抵着他的额头笑: “还要不要?”

    回应明允瑾的是唇上轻轻的吮吸,明允瑾咬了咬凑上来的软肉,一派宠溺:“行行行,再亲一口,再亲一口。”

    嘴唇都像是沾了蜜,黏在一起分不开。

    明允谨喘了口气,看着趴在自己膝头索吻的雌虫,笑着低头:“好了好了,最后一次了,真的得睡觉了。”

    看着那双碧绿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最后一次,明允谨竟然生出了些许莫名的紧张感。

    温热的柔软压在了滚烫的嘴唇上,最后一个吻在唇齿间舔舐、挤压、交缠、厮磨……整个过程中戈登都没有闭眼,那双绿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奖励的吻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变了味道,一触即离到黏糊糊拉丝不过是一瞬之间。

    轮椅被推翻在地。

    他们吻着吻着就交缠地滚作一团,明允谨气喘吁吁地喘了口气,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小心护着自己的戈登,他舔了舔自己发麻的嘴唇,低头咬了一口:“乖乖,今天上|床来睡吧?”

    在床上继续被小麻吉打断的事情。

    戈登浑身一颤,刻意放松的肌肉都绷紧。

    只有雌君才能在侍寝之后留在雄主的床上,雌侍只能跪在床边随叫随到。对他而言,能留宿在主卧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允谨早就发现了,戈登是一个认死理的家伙,他都能猜到接下来戈登要说什么,他率先堵住了对方的嘴,用自己的嘴。

    似乎是觉得用了嘴巴还不够,作为惩罚,明允谨加上了自己的牙齿。

    他磨着戈登下嘴唇里的软肉,漂亮的眼眸眯着,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地道:“乖乖,你要拒绝我吗?”

    戈登怎么可能拒绝明允谨,就算是明允谨要他的命他都不会拒绝。

    明允谨满意地啄了戈登一口,心满意足地揉着手下颤动的胸膛:“别说什么不合规矩,你得听我的,我高兴才最重要,我想要你陪我。”

    戈登的胸膛很宽阔,小虫崽子在他的怀中睡得安安稳稳,一夜都没有梦魇。家里的老人总是说明允谨的命轻飘,必须得找一个阳气重的人帮忙压床,这样子勾魂的小鬼就不敢来了,梦里也香甜。

    可明允谨恶疾缠身多年,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夜夜惊颤。

    戈登在他身边守着就很好,他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他的大狗狗,他的守护神。

    总是循规蹈矩说着不合礼数的戈登被向来随心所欲的明允谨拉上了床。

    戈登在床上看见了他没找到的猫尾巴。

    猫尾巴又变得湿哒哒了。

    刚刚换好的床单又脏了。

    在虫族世界,不练腿的雌虫不是好雌虫,深蹲可是必修课。

    他以前都学过什么来着。

    记不清了,脑子好像都要坏了。

    戈登仰着头,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至始至终都有睁着,即使到了最后朦胧胧失去焦距,他始终记得明允瑾说过的话——他想得到主人的亲吻。

    戈登如愿以偿,他得到了很多很多的吻。

    明允谨看着撑在自己身上仰着头,抖着脑袋坐深蹲的雌虫,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将脖颈上的小痣洗的越发的红。

    明允谨喘了口气,对于一个病人而言,熬夜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已经太晚了。

    决战在此一击!

    急于求成,明允谨尝到了苦果。

    两声变了调的闷哼,上方撑着的戈登陡然一晃,好在他仅存的理智让他及时撑住了手臂。

    明允谨喘了口气:差点翻车。

    额头上流下一滴汗,明允谨咬了咬戈登的耳朵,犬牙在耳骨上磨了磨,挤出一句话:“乖乖,你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晕头转向的雌虫贴上了明允瑾的手。

    ……

    颤巍巍的翅膀抖动着,翅囊湿哒哒地,贪婪的缠绕着明允谨发皱的指尖。头昏眼花中,明允谨伸手捂住了额头,他的上方戈登仍旧挥汗如雨,他咬紧了牙:

    明天、明天戈登必须得晚起!

    这是关乎男人尊严的战争!

    第157章 愿望

    苹果在砧板上滚了一圈停下, 戈登手中的水果刀久久没有落下,他像是在走神。不远处的客厅中, 明允谨正在和医生交流着什么,隔着玻璃门,他们的声音依稀传入耳中。

    “……费用,嗯……,比较高,……当时的情况不太好, 时间有些晚了……对,之后可能会恶化……”

    “后续治疗……效果,说不好……得看情况……”

    “您也知道……部位不太好,……受损的神经……是的,切除的组织太多了……”

    怀特捡起滚到砧板外的苹果, 他走到发呆的戈登面前轻轻叫了一声:“戈登哥哥。”

    戈登陡然回过神,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红色苹果,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忽然被唤回, 他心神不宁地抬头看了眼怀特,手中的刀径直朝手指切去。

    “戈登哥哥!”

    手上豁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怀特看着涌出的鲜血,急急拿过戈登手中的刀,叫了一声:“流血了!”

    戈登将流血的手指塞进嘴里, 吮去血沫,看着面前当心的弟弟, 挤出点笑容:“没事, 很快就好了。”

    怀特把刀背到自己身后, 抢过了切苹果的活:“戈登哥哥,你受伤了, 剩下的我会做,让我来吧,你去休息。”

    戈登:“……切成四瓣,切好了”

    怀特忙不迭地点头,不等戈登说完话就接过了话茬:“我知道的,送进去给阁下他们,招待他们吃。”

    看着怀特手脚麻利地切好了水果,戈登没有再说话,他摸了摸怀特的头。

    不远处,明允谨还在和医生说着什么,三楼吉兰房间的门除了医生进出时打开了一会儿,再一次紧闭。

    吉兰的病需要很多钱。

    戈登握紧了拳头,心事重重。家里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账户里头的那些钱迟早会花光。

    雌虫本就该赚钱养家,可是他不仅没有出门赚钱还倒花主人的钱,现在他和弟弟们所有的开支都是走主人的账户,他们是主人的累赘。

    戈登站在阴影中,他望着那一扇隔开他和明允谨的玻璃门,高大的身躯格外颓然。

    此时此刻,一门之隔。明允谨正在和外勤医生商量吉兰的病情,他们已经谈论了半小时,用更准确的话说,是医生在委婉地劝告明允谨,暗示没必要为吉兰的后续治疗投入大量金钱。

    半个小时的谈话间,惠特兰医生已经拐着弯子用多种婉转的办法告知了昂贵的后续费用。十几岁的雌虫被恶意毁坏了翅翼,翅囊受损严重,落下终生残疾,这件事情确实让虫惋惜,可是花费极大成本去赌实在太过不值当,新药还在试验阶段,况且成功的机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惠特兰医生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过委婉,他咬了咬牙,看着面前他兴致勃勃探讨新药可能性的明允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阁下,恕我直言,为了这渺小的机率去赌实在是不值当。”

    听闻吉兰有机会恢复成正常虫,明允谨心里高兴,骤然听见惠特兰医生的话,扬起的唇角骤然落下:“……这是什么意思?”

    惠特兰医生:“阁下,新药的价格昂贵且无法保证能否恢复,翅翼损毁并不会影响雌虫的生活起居,您完全没必要为此付出这些……”

    惠特兰医生知道明允谨手头并不富裕,虽然感慨吉兰的经历,但是他也在心底感谢,若非遇到了明允谨这样善良的雄虫阁下,他的命运还会更糟,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惠特兰医生斟酌字句,推心置腹:“阁下,您如此善心收养了这些雌虫,已经是他们的幸运,您在他们身上付出的成本已经足够多了,您也应该为您自己考虑考虑。”

    明允谨在他们医院急救,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受到医院和雄虫保护协会的重点关注。惠特兰医生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位美丽善良的雄虫阁下逝去,他开口劝道:“阁下,您的身体情况还有回转的余地,切忌操劳过度,听说西部的医学首席曾对心脏研究有较深的涉猎,如果您首肯的话,医院和雄保会都愿意帮您一起度过难关,费用的话您不用担心,国家对雄虫阁下有医保特惠,我们医院也……”

    “等等。”

    明允谨抬手打断了惠特兰医生的话,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怕:“惠特兰医生,您最好立刻停止现在说的话题。”

    惠特兰医生一愣,他不明白雄虫为什么生气了,他以为是自己哪里说的话冒犯到了对方,毕竟雄虫的自尊心总是很强,就算是他们帮助对方也得说的仿佛他们被对方施恩一样。

    惠特兰医生面露焦急:“阁下,是我说错话了,不是我们帮您,是您屈尊为我们提供帮助,请您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您的身体必须尽快跟进治疗,特效药的效果虽好,但是一旦过了这段时间产生了耐药性后就会失效,频繁加大剂量您的身体最终还是会吃不消,到了那时候您就是回天乏……”

    惠特兰医生捂住了嘴,他一时情急差点说出了不当的言辞,心脏飞快跳动,他看着面前异常安静的明允谨,眼神试探。

    明允谨并没有像惠特兰想象中那样被他的言辞激怒,仿佛惠特兰此时谈论的并非他的身体,他平静的过了头。

    如果熟知明允谨的人在场就会知道此刻的他生气了。

    明允谨听懂了医生的意思,可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会这样的气愤。

    真是悲哀,生命的优越性再次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论在哪里,命这个东西总是被分成高低贵贱。

    雌虫的命就卑贱,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或者就足够了。为了他们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花费财力物力不值得,可是到了雄虫这边,就算根本没有新药,就算花费大量的钱财没有治愈的机会也要放手一搏。

    明允谨知道这是虫族世界畸形的三观,惠特兰医生是在为他考虑,可是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吉兰还小,残疾是一辈子的事情,他的病还有回转的余地。而他自己,明允谨扯了扯嘴皮,他待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的病床,一次又一次的开胸手术让他患上严重的晕血症,他已经不想……

    “我要为吉兰治疗,钱这一方面不是问题,我要他得到最好的治疗。”

    气氛变得格外古怪,见明允谨态度坚决,惠特兰医生医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是医生,不能阻碍家属的决定,现在明允谨是吉兰的监护虫。他心中再一次感慨明允谨的善良,劝说对方接受治疗的期盼也达到了一个新的峰值。

    “阁下,我去过西部参加过数次研讨会,曾和医学首席麦克考有过几面之缘,他是心脏方面的翘楚,您的身体情况再拖下去情况不敢想象,我能托朋友得到他的联系方式,最多三天我一定帮您联系上麦克考首席。”

    明允谨摇了摇头,微笑的拒绝了惠特兰:“不用麻烦了。”

    惠特兰被明允谨唇边的笑容迷了眼,他下意识反驳:“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明允谨没有接茬,看着那双浅色微弯的眼眸,惠特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事:雄虫阁下并不是再客气。那些话浮于表面,他并不在乎——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治疗!

    这个念头陡然从惠特兰心中划过,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睁大了眼,他惊愕地长大了嘴,那些劝说的话语全都消失在无声中。

    明允谨抬了抬手:“惠特兰医生,谢谢你,感谢今日的问诊,请回吧。”

    这就是明晃晃的送客了,惠特兰医生急切地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明允谨的眼神制住,他同手同脚的出了门。

    进来送水果果盘的怀特一推门就看见惠特兰医生神思不定地朝门口走来,他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呆愣愣地差点撞上了玻璃门。

    “……阁下,医生先生这是怎么了?”

    闻言,明允谨朝满脸疑惑的怀特招了招手,招呼着怀特放下果盘,他微笑地夸奖了对方:“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吧。”

    怀特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他注意到了明允谨指尖上沾了点水,他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阁下,给您。”

    明允谨笑了笑,接过纸巾擦了擦手:“谢谢怀特。”

    擦好手,明允谨捏着纸巾习惯性将纸张摊开叠好,揉成纸团,他看着前方,忽然开了口:“怀特,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怀特咀嚼着这个词,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

    我的愿望已经都实现了。他想要一家虫一直在一起,他希望逃出贫民窟,他希望每天都能吃饱睡好,现在这些都已经实现了。这些都是因为眼前这位善良的阁下。

    明允谨咦了一声,他惊奇道:“怀特没有愿望吗?”

    明允谨记得他有个小表妹,表妹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愿望,他以为小孩子都有十万个为实现的愿望来着。毕竟是最纯真的时光,这么会没有愿望呢?小孩儿不愧是戈登的弟弟,脸上一点事都藏不住,不用猜都知道了。

    明允谨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会没有愿望呢?再好好想一想。”

    闻言,怀特几次犹豫后还是开了口:“我希望吉兰哥哥能好起来。”

    明允谨摸头的手一顿,心软的一塌糊涂,这群小家伙总是懂事得让他心疼,让他这么能不管他们。闭了闭眼,明允谨调整好情绪:“好,怀特的愿望会实现的,我们一起努力。”

    得到承诺的怀特仿佛如释重负,他朝明允谨露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阁下,您有什么愿望吗?”怀特含着奶糖好奇地问。

    明允谨揉着纸团的手指忽然一颤,下一刻纸团从头手中滚轮,咕噜咕噜溜走了,总有些东西留不住,一不留神间就消失不见了。

    “阁下……?”

    耳畔的呼声唤回了明允谨的思绪,他笑了笑:“嗯,我也有愿望。”

    见状,怀特满眼好奇:“阁下的愿望是什么?”

    小孩子就是这样单纯,他觉得明允谨对他们好他们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对明允谨好,就像明允谨想帮他们实现愿望一样。

    明允谨安静了。

    没有得到答复的怀特小心地追问了一句:“阁下的愿望不能说吗?”

    明允谨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我的愿望有点多。”

    怀特眼睛亮晶晶,他笑得腼腆:“愿望多也没关系呀,我们可以把愿望都记下来,一个一个去实现,戈登哥哥总说,我们有很多时间,只要肯努力,一切都能实现,慢一点也没关系!”

    “我们有很多时间……”

    明允谨口中喃喃,他的目光在某一瞬间忽然变得格外渺远。

    怀特有没有得到答复,他有些迟疑,连带着脸上的自信都少了,他怯怯地问:“阁下,我刚刚说错话了吗?我记得戈登哥哥就是这样说的,他说我们可以慢一点,但是要一步一脚印!”

    明允谨摇了摇头,他揉了揉怀特的脸蛋,刚刚那种萦绕周身的飘离感一瞬间消失干净:“没错,怀特说的很好,戈登哥哥说得对,我们的怀特学得真棒,务实又乐观!”

    戈登教育孩子的方式值得嘉奖,几个孩子都教导的很好。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家里分担,小洋楼里这么大,家务活大部分还是归功于几个小家伙。

    他还有时间,不用太着急,他还可以慢慢来。

    明允谨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指。

    他可以慢慢来的,对吧?

    第158章 自卑狗狗

    因为担心钱的问题, 戈登决定出去工作。

    白日里要照顾明允谨,戈登只能偷偷在晚上的时候出去。他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酬劳高于市场价,来钱快,工资日结,只不过地点在夜场。

    夜场鱼龙混杂,戈登心里清楚,但是他不是干那行的, 他应聘的岗位是夜场的打手。黄和赌总是分不开,戈登应聘的夜场和正是那片区最大的赌场是同一家老板,他一虫两用,负责处理夜场的酒后闹事和清场活动,同时也要负责讨钱和追债的活。作为回报, 他的工资日结。

    戈登知道自己身无长物, 只有两个拳头足够硬, 他块头大, 面无表情往那一站就是无法忽视的威慑,这也是赌场老板看上他的一大原因,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戈登抗打还便宜。

    就算再小心,受伤也是难免的。昼夜都在干活得不到休息, 就算戈登想要掩藏秘密,他身体上的疲惫和疼痛也会露出马脚。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在每日寻常的午休时光, 戈登在明允谨旁边坐着就睡着了。

    明允谨放下手中的书,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昏睡过去的戈登,许久后伸出了指尖, 他的手指隔空拂过戈登眼底的青黑。

    明允谨发现戈登不对劲是在三天前,那天夜里他梦中惊醒下意识就找戈登,却发现入睡前躺在身侧的雌虫不见了踪影。

    明允谨找遍了小洋楼里的每一处地方,戈登都不在。那天夜里,明允谨没有睡,他看着钟表等到了天明。大约是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消失不见的雌虫终于回来了,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来到他床边,确认他睡觉时没有乱踢被子。

    雌虫进房间前应该是在楼下洗了澡,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意,他仍旧恪守着规矩,他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守在他的床边。

    戈登第二天早上一如既往地早起,为他们准备好早饭,仿佛昨夜出门的事情从未发生。

    之后的几天,戈登都会在他“睡着”后离开房间,然后在凌晨四五点前赶回来,昨天明允谨都闻到了血腥味。

    即使冲过了澡,也无法遮掩的血腥味。

    今天早上戈登破天荒地穿了一件高领,他很怕热,往常居家的时候明允谨穿长袖他一件背心都热,可是今天他却穿了一件高领。

    想到昨晚闻到的血腥味,明允谨朝着戈登的领口伸出了手。

    指尖触碰上高领的一瞬间,睡梦中的雌虫骤然惊醒,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的戈登陡然回神,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明允谨,他眼中划过慌乱,下意识后退来开了距离:“主人,非常抱歉,奴睡着了。”

    明允谨的手悬在半空中,他的视线黏在戈登被掀开了一角的高领上,他在哪里看见了一道深淤的血色。

    这边还在道歉的戈登也终于在明允谨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露馅的衣领,他匆忙拿手捂住,想要找一个理由搪塞,但是明允谨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你受伤了。”

    戈登大脑发昏,还没来得及找到借口搪塞,明允谨下一个问题已经追上来了:“这几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戈登意识到自己隐藏打工的秘密再也无法隐藏。雌虫去夜场打工传出去就是不守雌德,他现在是主人的雌虫,他害怕……触怒雄虫,可是对明允谨撒谎比想象中的更难。

    明允谨这边还在等待着戈登的回答,这两天他一直在想戈登晚上出门是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本无可厚非,可当明允谨在戈登闻到血腥味后他坐不住了,他担心戈登受了伤。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他的大狗狗受伤了,他不仅没有告诉他的打算还殚精竭虑地想要隐瞒。

    明允谨眉间微敛,他没有给戈登拒绝的权利,强行将他拉到身边掀开了他的领口,他看见了一大深淤血,像是被谁狠狠掐过,上头一道极长的血痕,从喉结侧一直划到锁骨,是锋利的利器才能留下的伤口。

    戈登身上的伤口刺眼,明允谨罕见地发了怒:“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戈登扑通一下跪下了。

    “你又去打黑拳了?!”

    “奴找了一份工作。”

    明允谨急切的质问和戈登的坦白同时响起,明允谨看着扑通一声跪在自己脚边的戈登,皱眉:“工作?”

    什么工作需要凌晨出门?戈登为什么要出去工作?家里的钱不够花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明允谨不喜欢拖拖拉拉,比起把因为憋在心里猜来猜去,他更喜欢打直球直接问。

    他也是这样做了。

    在明允谨的注视中,沉默的雌虫像是一个奔赴刑场的犯人,一五一十将事情全部托出。他听见了那日明允谨和医生谈话的细节,他知道吉兰的手术需要一大笔费用。为了筹集吉兰的治疗费用,同时不影响照顾明允谨,他找了一个夜场打手的活,负责追债讨债挨打打杂等一系列活计。这个活来钱快,费用高,同样的危险性也高,他脖子上的伤是昨晚讨债的时候打斗中被对家划伤的。

    得知前因后果,明允谨沉默了许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戈登,这件事你做错了。”

    闻言,跪在地上的戈登身形一僵,像是命运审判的法槌终于临头落下,即使在先前做过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到了临头那一刀,仍旧会惊慌失措,狼狈祈求。无论什么惩罚他都接受,只要主人别赶他走。

    “主人,奴错了,奴不该去夜场,不该不守雌德,您怎么惩罚奴都行,只求您别赶奴走。”

    “……”

    明允谨笑了,气笑的。

    不知道雌虫的脑袋瓜里头胡思乱想了一堆什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在同一个聊天频道上。

    “我既然收养了吉兰自然就要对他们负责,他们花我的钱是理所当然,钱不够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全部抗在自己肩头,难道在你心里我和你不是一家的?”

    戈登无措摇头,他眼中着急,迫切地想要解释:“不、当然不是。”

    虫族世界本来就是雌虫养家,他没有工作没有积蓄又带着一堆未成年的小虫崽子,主人匹配任何一个雌虫都会得到对方的财产,结果都会比现在好得多。主人可以和其他的雄虫一样享受,裹着开开心心的生活,而不是被他们这群累赘拖累。

    明允谨:“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家里缺钱的事情?为什么要偷偷夜里出门上班赚钱?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说到最后,明允谨都难过了,他感到挫败,他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戈登敞开了心扉,他和戈登已经是无话不说的一家人了,可是事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狗狗不信任他,连出去赚钱都要瞒着。

    他可真是失败啊……

    “戈登,我很难过。”明允谨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对于亲近的人他却总是展露自己的全部,人的一生不算长,而他的生命更是被缩短了数倍,他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

    难过了就说出来,不高兴也是,有什么误会就解开,这是明允谨奉行的相处方式。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朝戈登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这里,很难过。”

    听见明允谨说伤心,仿佛被数百个拳头狠狠落在身上,五脏六腑都翻涌叫嚣着疼,戈登慌张地凑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充满不安,下意识的认错脱口而出:“是奴的错,您不要难过,都是奴的错,您惩罚奴,求您别难过,求您……”

    戈登的话被堵在了口中,明允谨捂住了那张不停吐出让他难过话语的嘴,迎着慌乱无措的绿眸,一个吻落在了戈登的额头:“罚你安静些,接下来的十分钟好好听我说话,认真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明允谨决定和戈登好好说说他遇见事情自己扛的坏习惯。

    他们之间的信任有待加强。

    额头上的吻安抚了情绪,明允谨和戈登说了很多。

    他说一家虫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说他现在是小虫崽们的监护虫,为他们花钱是理所应当,不要有负罪感;他说他希望戈登不要受伤,因为他会心疼;他希望他们之间能无话不说。

    明允谨笑着摸了摸戈登的脸,他想起了怀特对他说过的话:“不要再说什么自己不该花我的钱,钱不够我们就赚钱,我们一起努力,不是你说的吗,慢一点没关系,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结果。”

    戈登的眼圈倏忽红了。

    明允谨的手一顿,无奈笑了笑:“怎么回事,这么还要哭了,这么感动?”

    戈登哐当一下给明允谨磕了个头,声音哽咽:“主人,您的大恩大德,奴无以为报只能……”

    明允谨截过话茬,搭腔:“以身相许?”

    “啊……?”

    戈登一愣,顶着通红的脑袋,他看起来更呆了。

    明允谨笑了笑,没有解释,戈登已经以身相许了。

    葱白的指尖揉上了戈登的额头,明允谨眼中带着心疼,他揉了揉发红的额头后下意识吹了吹:“都红了。”

    “疼不疼?”

    雄虫的温柔总是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戈登从恍惚中回神,他摇头讷讷道:“……不疼。”

    像是担心明允谨不信,过了两秒戈登又补了一句:“雌虫身体的修复能力很强。”

    明允谨摇头:“这不能成为你让自己受伤的理由。”

    戈登没听懂明允谨的意思,但是并不妨碍他应是:“……是。”

    应的倒是快。

    明允谨心中腹诽,看着戈登脖子上没有丝毫处理痕迹的伤口,他叹了口气把戈登拉到了自己的膝头,拉开抽屉取出了医药箱:“趴好,抬头。”

    ……

    消肿消炎的药膏将伤口涂抹,明允谨把沾了药膏的棉签丢进了垃圾桶。

    “不过家里的钱用的有些快啊……”明允谨摸着下巴,心中奇怪,他让戈登拿出了记账本。

    戈登是个管家的料,他的记账本上每一笔支出都清楚明了,由高到低进行排序:钢琴一架XXXXXX星币、高档小提琴一把XXXXX星币、大提琴一把XXXXX星币……

    好家伙,如果把原主的资产百分之换算,他买的乐器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戈登和小家伙们这些天来所有开销加起来还不到他买乐器的一个零头。

    就这样还说什么他们花了很多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大少爷毛病买东西前从不看价格的明允谨:……

    他尴尬地合上了记账本:救命,虫族世界的乐器这么这么贵啊!

    第159章 巧克力大|奶味配白蕾丝

    明允谨一辈子都没有为钱发过愁, 到了虫族世界自然也是如此。活了二十多年,和工作相关的经历几乎为零, 兴趣爱好倒是一堆,样样都沾点边。

    和人类世界一样,虫族世界的网络同样发达,短视频新花样层出不穷,小广告见缝插针地填补了生活中的细碎时间。一条闪烁着炫彩光芒的招聘广告吸引了明允谨的视线。

    【你还在为零花钱不足而烦恼吗?动动手指,利用空闲时间, 足不出户还能赚点小钱,主播行业欢迎各位志同道合者,心动不如行动,点击下方链接添加企业HR信息,我们将在24小时内派专员和您联系哦, 喜瓜企业大家庭欢迎您!】

    虽然明允谨零就业经历, 但是小广告上的招聘信息看起来像是天上掉馅饼, 本想直接退出去, 可余光扫到的信息却让他动摇了决定。

    主播应聘单有大一空白栏都是音乐乐器,从钢琴、小提琴、竖琴、管风琴到圆号和架子鼓, 而这些恰恰好都在明允谨的兴趣范围之内。秉持着看看也不吃亏的心理,明允谨去搜了喜瓜企业的官网,出乎他的意料, 这家企业并不是那种随时会卷款跑路的□□公司。

    喜瓜企业上市虽然不到十年,但是口碑不错, 业务服务涵盖面甚广, 主要为影视行业, 东部娱乐圈里头几位有名的明星都在喜瓜企业名下。这两年自媒体行业兴起,大批流量资本进军直播短视频领域, 这让金主们嗅到了商机,喜瓜企业就是其中的一位龙头大佬。为了吸引流量和有能力的主播,喜瓜企业砸下重金,开出的福利格外丰厚。

    确认小广告内的招聘确有其事,明允谨按照广告上的联系方式给企业HR发送了面试简历,并且按照要求附上了一段五分钟的乐器演奏,因为家里刚好有钢琴,他就现场拍了一段。

    后续的事情顺利的出乎他的意料,他成功通过了初次面试成为了一名音乐主播,不过大企业能发展迅猛,除了资本雄厚眼光独到,还要有严格的奖惩制度。明允谨现在并非喜瓜企业的正式员工,他必须成功通过考核,考核的标准是在半个月内让直播间的观众数超过五百。

    大手一挥买了一套简易的收音装备,明允谨将自己关在琴房,按照新手操作手册上开启直播间。

    一个好标题对直播而言非常重要哦~

    看着五花八门的的推荐标题,其中大部分都是故意擦边暧昧,为首的霸榜直播间全是和雄虫相关的话题,什么“你的枕边雄子”、“单身雄子孤单寂寞冷”等等的噱头标题,里头的主播体型偏小,雌雄莫辨,看不出到底是真雄虫还是假装雄虫的亚雌,评论区除了礼物特效不断,就是裤子满天飞。

    明允谨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他抿着唇打出了几个字“享受音乐,净化心灵”。

    这个老土到甚至带了点说教意味的标题在一堆擦边球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毫无任何吸引力。

    明允谨并不气馁,按部就班地佩戴好了收音设备,调整好摄像头的位置。出于一些考虑,他并不想露脸。

    新官上任三把火,明允谨第一次打工赚钱,心里还有点小紧张。真是奇妙,想当初他坐在万人大礼堂演奏时,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人潮涌动,他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指尖缓缓拂过钢琴键,明允谨深吸一口气,下一刻悬空的指尖落下,轻柔优缓的琴声从指尖流淌徜徉。

    为了培养优秀主播,喜瓜企业会在新主播开播头三天给主播买资源推流量,但是三天一旦过去,全靠自己本事。明允谨听从了新手指南上的建议,第一次开播的时间选在了傍晚六点左右,这个时间点是下班晚高峰,工作了一天的虫虫们打开手机上的短视频软件,“最新开播”栏上弹出一个个关注已经开播的直播间。

    陆陆续续有虫进入到了明允谨的直播间。

    在野蛮的东部,音乐是高雅的象征,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属于上等虫才有的特权,那些乐器贵的要命,普通虫别说买不起,就连见都见不到。

    音乐这个话题自身就是热点,所以哪怕明允谨取得标题老土到掉渣,也依旧有虫怀揣着试一试的心态点了进去。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黄昏透过落地窗洒在坐在钢琴前背对着镜头的青年身上,他坐在那里姿态优美,指尖仿佛翩跹的蝶,轻柔灵巧,温柔又缱绻。

    光仿佛都偏爱了他。

    他没有露脸,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弹琴,他那样的专心,那样的投入,他在用他的琴声说话。

    指尖流泻的琴声宛如仙乐,柔缓、干净,让人不禁想到了徜徉在花海的春日,好似带着神奇的治愈力量,抚平了一日的疲惫和焦躁。

    直播间的观众从各位数变成了两位数,有几次现些破百,他们有的是好奇点入,有的是随便逛逛劲来的,有的甚至是误触。但是当他们进来之后,大多数都没有离开,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

    对,不仅仅是好听,而是舒服!

    【琴声好好听,就好像耳朵里头钻进去了小手手,揉得很舒服!】

    【对对对,刚刚我差点就睡着了,我可是失眠专业户,能让我睡着,主播真是有点东西!】

    【这个干净纯粹的乐声,简直就是仙乐,主播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感谢光脑爹(点头鞠躬)!星网可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让少爷给我弹琴听,哈哈哈哈哈!】

    【真的很好听啊,好喜欢好喜欢,观感不逊于演奏厅的大师欸,雌父总是让我学琴,每个月去八百回演奏厅,手疼脑子疼(哭哭哭),主播练琴多久了,想要到主播这个水平需要多久,我笨的要死不会一辈子都学不到吧(惊恐)?!】

    【没想到是真虫真弹,鄙虫不才家里有点小钱,学了几年钢琴,这鬼东西真是太他虫的难学(骂骂咧咧),烧钱又费脑,早早弃了,不过主播这水平一听就是大佬!大佬在上,请受小虫一拜!】

    ……

    一曲完毕,明允谨调整摄像头,只露出一双葱白清瘦的手,他仔仔细细把弹琴期间的评论都过了一遍,他一个个回复。

    “谢谢大家喜欢,钢琴是很小的时候学的,到现在陆陆续续有十多年了。”

    刚刚明允谨在弹琴,大家大多都在欣赏,现在一曲结束了,评论区就开始活跃起来。

    【哇哇哇,主播的声音好好听啊!!和琴声相比毫不逊色!!】

    【救命,这个声音听着我耳朵都要怀孕了!】

    看着一堆夸自己声音好听的虫虫,明允谨忍俊不禁,他提醒道声音可不能让耳朵怀孕,谦虚感谢了每一位对他夸夸的虫虫。清润的嗓音通过收银设备传到观众的耳边,就仿佛情人贴在耳边低语,骨头都酥麻。直播间有一瞬间的停滞,几秒过后直接一个小爆发。

    【啊啊啊啊,我死了,主播一笑,我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我怀孕了,我怀孕了,主播负责!!】

    【我也要被主播关注,我我我我,主播看看我,我想要听你对我笑!】

    【家虫们,谁懂啊!雌父问我为什么要捧着光脑笑得这么恶心!】

    【等等,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主播的手很漂亮吗?!有没有家虫和我一个爱好的,要是有一双这样的手摆在我面前我能把它亲秃皮!】

    【我我我,楼上的,我也注意到了,手控党狂喜!】

    看着评论区一堆啊啊啊,明允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随意换了几个动作,葱白的指尖因为刚刚弹过琴泛着粉色,指甲圆润,不短不长,双手随意地搭在一起,却吸引了一堆目光。

    【虫神在上,我建模都不敢建这样的,博主的手真的是太漂亮了!好想要啃一口!舔满口水!】

    评论区一堆手控党和音控党,一个个都馋的哈喇子直流,要不是有虫提醒这是音乐直播及时制止,评论区就裤衩子满天飞了。

    明允谨可不想要第一次开播就把超管引来,他松了口气,他感谢了一下及时将话题引到回音乐的那位观众,趁机进入到今天介绍讲解的乐理知识。

    可他才讲了几句,界面上忽然弹出一条不太和谐的弹幕:【主播为什么不露脸?是长太丑不敢见虫吗?】

    明允谨口中的话一顿,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嗓音,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我不太喜欢露脸。”

    当有人质疑你的时候千万不要陷入自证危机,你不搭腔,他只能是跳梁小丑,这场戏唱不起来。

    【弄这些新花样做什么,还弹琴讲课,不都是出来卖的?】

    明允谨不生气并不代表评论区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也不生气,他们合力谴责那个明显带有恶意的用户,一连串维护暖心又熨帖。

    【不露脸怎么了,现在星网拿过上鱼龙混杂,主播这是有防范意识,关你什么事!】

    【抽什么疯!还丑?!单单是这声音这双手就足够了我舔一辈子了!】

    【我看是你自己丑就以为谁都丑!丑虫多作怪!!】

    【谁卖了,卖什么了?!您这真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啊!心理有病就去看!】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心理自卑见不得别虫好,一出口就脏!】

    评论区唇枪舌剑全是声讨那个造成不和谐的用户,明允谨心中一暖,说了几句话安抚了评论区的情绪后,平静回答:“我做的是音乐主播,如果喜欢欢迎你留下,如果你用有色眼镜恶意揣测,请你离开。”

    那个用户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是什么假清高博眼球等,他的恶意评论被其他用户怼了回去,明允谨不甚在意,重新讲起了刚刚的知识点。

    枯燥的乐理知识在明允谨的讲解下变得简单易懂,深入浅出,他的声音温温柔柔,语速适中,不快也不慢。但是因为是将乐理知识,直播间的人数下降了一些,后头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最后稳定在八十左右的数量。

    明允谨挑了几个最基础的入门知识讲解,顺便提了提新手初学时容易碰到的麻烦,在此期间他海解决了评论区几个观众提出的问题。他说的话有些多了,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和易错点后停止讲解,抿了口水。

    直播界面上几条条评论快速飘过。

    【博主真的好有耐心,比我的音乐老师好了一百倍!!】

    【没错,我上次这个问题不会请了专业老师,上了几节课都没弄懂,白瞎钱,今天一听就懂了!】

    看见自己说的知识有用,明允谨笑了笑,他手中端着的水杯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见一溜烟的烟火特效,耳畔礼物打赏的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用户我恨钢琴啊啊啊!!!送出绚丽烟火*100】

    【用户我巨巨巨巨有钱!送出大火箭*50】

    【用户我巨巨巨有钱送出火箭炮*100】

    直播主播的收入除了每天的全勤和工资,占大头的还是观众的打赏,一个绚丽烟火相当于虫族世界的十星币,一个大火箭相当于一百星币,一个火箭炮是五十星币。

    两个小用户一个打赏了1000星币一个打赏了一万星币,听对方的口吻感觉还是个小孩子,明允谨当心小孩乱花钱赶紧出声制止对方砸钱打赏的豪举。

    明允谨的担心换来了一个飞行器,巨大的银白色飞行器出现在屏幕中央,瞬间将滚动不停的弹幕映衬地渺小,一个飞行器价值三万星币。评论区有一瞬间无声。用户我巨巨巨有钱凭借氪金成了了明允谨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发出的弹幕自带七彩绚丽色彩,彰显富豪身份。

    能玩音乐的家里都有钱,这点无论在虫族还是人类社会都是一样,明允谨运气好,刚好碰上了个大方的小富豪,大手一挥根本就不带心疼的。

    【哈哈哈哈,主播好可爱,别担心,你看看我的网名,我有钱,刚刚那些还不到我一天零花钱!】

    此言一出,评论区一阵嘶嘶嘶,感慨虫与虫之间的参差,简直就是壕无虫性!

    小富豪大手一挥又开始刷礼物,明允谨赶紧感谢,连谢带劝地让他别再刷礼物了,不知是不是没完成作业,小富豪后半场直播都没有出现。

    第一次直播,明允谨设置了两小时,时间到了他和评论区的小天使们互相道别后就下播,平台提醒直播结束后自动计算主播收到的礼物数量。

    两个小时的直播,明允谨一共收获了1个飞行器,53个大火箭,110个火箭炮,还有183个绚丽烟火,总计四万多,平台会将观众打赏主播的奖励分走一半,折算下来,明允谨第一次直播得到了两万多收益。

    动动手指平台提现到账,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明允谨看着银行卡上多出的两万块钱,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门外戈登等候已久,明允谨事先和他说了今天的直播安排,是音乐直播,流程分为钢琴演奏和乐理解说,直播时间两个小时。

    在这期间戈登好几次来到琴房门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不容易熬到两个小时,他端着润喉的汤水候在门口,等待了三分钟左右后终于难捺不住敲了敲门。

    “主人……”

    琴房的门嘎吱一声后从里面被拉开,戈登端着汤水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允谨拉进了房内。

    “戈登,我挣钱了!你快看看,这是我挣的钱!”

    在戈登的面前,明允谨再也没有刚刚的平静,他指着账户上显示的到账金额,脸上的高兴掩饰不住。

    人生总是很奇妙,谁都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明允谨活到现在,大半辈子都被困在病床的一小方天地之间,赚钱养家对于他而言是一件稀奇事。

    原来靠着自己挣钱证明自己的价值是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还可以认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自己的经验。明允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它们的名字叫做成就感。

    明允谨看着账户里的余额,喜滋滋地朝戈登笑:“乖乖,我能挣钱了,以后我来养你!”

    “主人,您快喝口润润喉,您的嗓子都哑了。”

    戈登的关注和明允谨完全不同,从他一进门他的注意力就全在明允谨身上,比起明允谨挣了多少钱,他更关心对方的身体情况。

    直播两个小时,主人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气弱。

    戈登满眼心疼,眸中藏着深深的自责:“您辛苦了。”

    要不是他太没用,主人根本不用这么辛苦,戈登藏不住事,他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闻言明允谨扭头,看着缩在自己身边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雌虫,知道自家的笨蛋大狗又钻牛角尖了,他捏了捏戈登的脸:“别分什么你我,这个问题上次已经讨论过了,你炖了什么汤,闻着好香。”

    闻言,戈登赶紧端上了精心准备的汤。

    明允谨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大口,见对方还眼巴巴望着自己,这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他。明允谨放下手中的瓷碗,伸手揉着戈登的脸颊,捏出各种形状:“别这个表情,笑一笑,我今天赚了好多钱呢!”

    戈登的脸被明允谨捏出一个笑容的弧度,看着傻傻呆呆,可好欺负了。

    明允谨把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他看见戈登长长的眼睫毛控住不住地颤了颤,一声轻笑溢出唇畔:“我这么辛苦,你要怎么报答我?”

    “……”

    明允谨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他眼中的笑意渐深。

    即使已经有了非常亲密的接触,对于明允谨的忽然靠近戈登仍旧会出现心脏骤停、小鹿乱撞的情况,他顿了几秒,结结巴巴道:“……奴、奴给您准备好吃的。”

    明允谨忍俊不禁,这是把他当成小虫崽子哄了吗?

    明允谨微微扬起了头,唇畔因为这个动作几乎要蹭到戈登的嘴唇,呼吸交缠,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一方开口说话,嘴唇就会黏在一起。

    不知道雌虫是不是故意的,戈登今天穿的很诱|人,白色的蕾丝边小围裙像就是裙子一样,层层叠叠拢在一起,布料是轻薄的纱料款式,什么都遮不住,层层叠叠加在一起有种若隐若现的美。朦胧美——这件裙子的小心机。

    凭借着优秀的记忆力,明允谨清楚地想起了这是自己特意买的衣服,当初他还根据卖家建议特地买小了一个尺码。

    戈登穿上身后果然有奇效。

    视线落在戈登身上蕾丝边的小围裙上,明允谨故意吹了一口气:“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小蛋糕,巧克力颜色,白色蕾丝边的。”

    戈登呼吸一窒,脑子开始发昏,但是他还是一板一眼回答明允谨的问题:“主人想吃奴立刻就去做。”

    眼看着送到嘴边的小蛋糕要跑了,明允谨眼疾手快地拉住不解风情的雌虫,笑得宠溺又无奈,勾勾绕绕卖关子在别人那里可能是暧昧拉扯的情趣,到了他这边可是一窍都行不通。

    还是打直球最好。

    明允谨揉着戈登木木的脑袋瓜,亲了亲饱满的唇,哼笑道:“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可口的小蛋糕不就在我眼前吗?”

    蕾丝边、巧克力味,还有精致的蝴蝶结,一口咬下去Q弹又可口。

    红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席卷了戈登的脸,他要是再不明白明允谨指的小蛋糕是什么,他可就真的是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了。

    明允谨亮出自己洁白的两排牙,笑道:“咬一口?”

    戈登解开了小蛋糕的包装,他从来都不会拒绝明允谨的要求,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主人饿了,想吃点饭后甜点,那他自然就要乖乖准备好甜点送上,而且还的洗干净喷香香,仪式感不能少。

    “今天的小蛋糕还是爆浆的……”明允谨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戈登注视着两片一张一合的嘴唇,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明允谨说话的内容上了。

    如愿以偿吃到了漂亮小蛋糕的明允谨在心底默默发誓,他可得好好挣钱,没有红钞票就没有漂亮裙子,他还想吃好多口味的小蛋糕。

    巧克力大|奶味配白蕾丝口味已经试过了,下一次,他要试一试巧克力黑森林,最好还是花纹款式!

    第160章 双喜临门!

    菲落亲王爱音成痴在东部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喜欢音乐,奈何没有音乐天赋, 没有成为以为一位出色的音乐家,但却成了一位品味极高的评论家。

    菲落亲王交友广泛,为虫亲和,因为尊贵的身份地位和平亿近虫的性格特点,是无数达官贵族巴结的对象。在某种情况下,东部这些年兴起的音乐潮和亲王殿下的爱好关系颇深。

    为了弥补自己欠缺的音乐天赋, 菲落亲王选择献上自己的独子。兰塔·菲落,今年过完生日刚满十五周岁,身为亲王独子的他,从小就被自家爱音成痴的老爹洗|脑,灌输了一堆热爱音乐的鸡汤, 致力成为东部的音乐第一虫。

    小兰塔也是不负众望, 他和亲王雄父同样爱音成痴, 值得庆幸的是, 他的音乐天赋比五音不全的亲王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真金白银加上不断的努力,他的钢琴勉勉强强算是达到了能搭台|独奏的水平。因为身份尊贵, 从小到大他身边围绕的全是喝彩和夸奖,真真假假早已经难以分清,哪怕是他乱弹一气, 台下的那些观众也只会鼓掌叫好,他虽荣有“音乐神童”的称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称号到底掺了多少水, 他已经止步不前很久了。

    亲王府请了很多老师, 可是没有一个教的有用。那天他又一次心态爆炸,把自己缩在房间里发泄情绪, 偶然被一个直播间标题吸引,手滑点了进去,本以为又是打着幌子招摇撞骗的菜鸡,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真大佬,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大佬不仅琴弹得好,讲解的知识点也清晰明了,兰塔听完简直就是醍醐灌顶,他直接大手一挥连送了一波礼物。

    困住他许久的难题终于被解决,兰塔心情舒畅,甚至隐隐有顿悟的感觉,他来不及多聊,直奔琴房开始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这一次他非常顺畅进入佳境,这一练就是三个小时。

    不断地练习不断地突破,那种感觉如获新生,卡着他多年的瓶颈有了突破,兰塔高兴地差点叫出声来,兴冲冲把正在参加晚宴的雄父叫回了家。两父子在琴房又待了一个多小时,琴房里的琴声余音绕梁,吸引了下班回家的元帅雌父。

    一曲完毕,亲王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睛,他靠在自家元帅雌君健硕的胸膛上,捂着脸满脸写着喜极而泣四个大字:“真是太好听了,安慕,你听听,我们的兰塔弹的多好听啊!”

    兰塔高抬双手,背脊挺拔,他朝着窝在雌父胸口擦眼泪的雄父鞠了一躬,非常绅士地完成了演出谢幕,看到这一幕,刚刚被元帅安慰好的菲落亲王差点再一次泪崩。

    “呜呜呜,安慕,你瞧瞧,我们的小兰塔多么帅气,安慕,安慕,你一定要好好感谢玛利亚老师!今年维也纳音乐展会的资助,我们再加一倍!”

    亲王知道自家雄子已经困顿迷雾中许久,这些年他请了好多位老师,可是结果都不尽人意。时隔半年,他再一次收到了孩子邀请他观演,看到如此棒的弹奏效果,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高兴就会撒钱,小兰塔大手一挥礼物一堆的性格倒是和亲王如出一辙。

    兰塔及时制止了亲王老爹盲目撒钱的行为:“雄父,你感谢错虫了!玛丽亚老师根本就没有教会我,这些都是另一位老师教我的,他真的是一位非常非常厉害的老师!几句话就把我不会的东西说清楚了!”

    听到这里,菲落亲王也不抹眼泪了,他好奇询问:“兰塔,你口中这位厉害的老师是谁?直布罗?费利佩、还是马克斯恩?”

    兰塔眼睛一转,挥了挥手:“都不是,雌父你应该不认识他。”

    “我不认识?”

    菲落亲王眨了眨眼,他平时的娱乐不多,总共只有两个,一个是音乐,一个就是交朋友。东部但凡能被称得上老师的虫他没有一个不认识,就是不知道自家雄子口中这位非常非常厉害到底是谁,他竟然不认识。

    菲落亲王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他看着故意卖关子的雄子使出老办法——利诱:“兰塔,家里的钢琴有些旧了,我们换一架?”

    兰塔无语:“雄父,这架钢琴买来才半年不到。”

    菲落亲王眨眨眼:“……家里的大提琴有些旧了,听说维也纳琴房今年又上了新款。”

    兰塔更加无语:“雄父,家里已经有四把一模一样的大提琴了,再说了维也纳每年的新款都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就是印花不同。”

    菲落亲王有些苦恼:“那……买把小提琴?希勒普琴坊出了一套十周年纪念款式,看起来可漂亮了。”

    雄父是亲王,雌父是元帅,兰塔家里的钱多的花不完,但是这不代表他乐意看着自家雄父傻乎乎的被虫当成冤大头,他元帅雌父的钱可不是大风吹来的。

    兰塔叹了口气,打住自己老爹送上门当冤大头的行为,他不再卖关子:“那位老师很神秘,我是在直播间里发现他的,他是音乐主播,不露脸,琴弹得非常好,声音很干净很纯粹,还在直播间教课,每个问题都耐心回答,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难得听见自家雄子对一位老师有这么高的评价,菲落亲王越来越好奇这位神秘老师的身份了,他当即就要联系方式。

    兰塔深知自家雄父广交友的爱好,直接一个直播间号发过去:“就是这个博主。”

    这是一个新博主,专栏页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动态就是几小时前结束的直播记录。就在菲落亲王一筹莫展,遗憾无法结交神秘大佬的时候,他身侧一直保持安静的元帅大人敏锐地指出了一个重大发现。

    神秘大佬的直播间属于喜瓜企业旗下,喜瓜企业十几年间业务做得越来越大,旗下的分频也越来越多,这段时间还进军了短视频主播等领域,神秘大佬的直播间恰巧是喜瓜旗下的产业。

    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两父子喜出望外,当即就要找虫查询神秘大佬的联系方式,父子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元帅大人,后者了然及时把活揽下。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见到神秘老师,兰塔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元帅大人久违的得到了雄子的撒娇,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弹了好几个小时的琴,兰塔也累了,摸到学习窍门的兴奋劲一过,他打了个哈气,准备休息。临走前因为担心自己雄父又被忽悠着当了冤大头,兰塔特地叮嘱:“雄父,您可别听那些家伙吹嘘,他们就是骗你钱,虽然家里有钱,但是雌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

    看着兰塔离开的背影,菲落亲王后知后觉品出了一丝来自雄子的嫌弃,他扭头看着抱着自己的雌君面露委屈:“安慕,兰塔是在嫌弃我乱花钱了吗?”

    看着被自家雄子怼了委屈巴巴的雄主,元帅大人当即表态:“当然不是,兰塔只是担心您被骗,雄主您心善,耳根子软。”

    “哦,是这样啊……”

    见自家雄主还有些迟疑,元帅大人及时转移了话题:“雄主,您今天的聚会玩的开心吗?”

    听见雌君问自己玩得开不开心,菲落亲王眼前一亮,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开始细数今天宴会上交了多少新朋友,见了多少老朋友,当然还有他拍回来的那些“宝贝们”。

    “……今天展会上有一批雕工非常好的长琴,象牙白,很漂亮,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双面鼓,说是西部的某个部落里特有的乐器,我还买了……”

    菲落亲王握着光脑眉眼飞扬,他仔仔细细地给自己的爱人分享自己新买的宝贝们,他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元帅大人安静耐心地听着菲落亲王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或是心疼,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菲落亲王讲了一通,忽然扭头,他想到了兰塔走前对他说的话:“安慕,兰塔说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会不会花太多钱了?”

    元帅大人毫不犹豫:“当然不会,我赚钱就是给雄主您花的,您花钱会让我更有赚钱的动力。”

    雌虫养家天经地义,元帅大人可不管其他虫怎么想,总之他乐意赚钱给自家雄主花,只要雄主高兴,就算拿金子打水漂都行。

    元帅大人是菲落亲王的脑残粉,要是宠夫有排名,他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扛把子,想当初他为了讨菲落亲王高兴,大手一挥直接弄了个公司,养了一批做音乐的,顺带进军了影视圈。当初只是为了哄雄主高兴,没想到企业干得红红火火,十多年下来也成了行业的龙头公司。在东部,喜瓜企业的创业轶闻那是家喻户晓。

    没错,就是明允谨应聘的那个喜瓜企业。

    能当元帅的虫话术自然不差,几句话就把委屈的雄主哄得高高兴兴,也没有破坏雄主和雄子之间的感情,元帅大人得到了来自雄主的香香亲吻。

    菲落亲王懒洋洋地靠在雌君的臂弯里,没骨头一样地被元帅大人抱进了主卧,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夜色渐浓,到了该交粮的时候了。

    *****

    明允谨按照昨天直播的时间准时开播,一开播差点被房间里金光闪闪的炫彩礼物特效吓得手一抖退出去。一架又一架飞行器接连不断划过屏幕中央,滚动不息,足足十个,反复变换的动画重复了足足十分钟,密密麻麻地争先恐后将屏幕全部挤满了。

    耳畔礼物打赏声音接连不断,像是放烟花一样刺|激着耳膜,在一堆闪光特效中,明允谨看见了昨天给自己打赏的小富豪,他咽了口口水。

    【老师!我带虫来打call了!】

    小富豪认识大富豪,一出手就是六位数,直播间的榜一榜二正式出炉。

    直播间的流量和主播收到的礼物价值相挂钩,一旦观众给主播刷像飞行器这种霸王票礼物,平台就会拉电子横幅,富豪豪掷千金的举动常常会为直播间增加热度。二十个飞行器直接把明允谨的直播间冲上了排行榜前十,引来了一大|波不明就里看热闹涌进来的观众们。

    评论区一堆老板大气,明允谨回过神来赶紧感谢送出霸王票的金主大佬,同时制止了对方持续刷礼物的大手笔。直播总共两小时,刷礼物就会中断直播,要是榜一大哥一直刷下去,今天他准备的课程就无法按时完成了。

    明允谨无比真诚地谢谢了送出礼物的老板们,顺势开启了今日话题:“今天我准备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邀请大家一起来听,曲子结束后有相应的教学环节和难题解答环节。”

    明允谨的声音柔和轻缓,说话时娓娓道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直听他讲话,话音落下,直播间的礼物特效逐渐消退。

    【乖乖听话,坐好小板凳开始准备享受音乐~】

    【主播的声音堪比天籁,我认真听话!求主播多说点!】

    【复议复议,楼上会说多说点!】

    看着评论区一堆撒娇求翻牌的评论,明允谨笑了一声后开始了今日的直播活动。

    考虑到昨天直播间观众们的水平,明允谨今天准备的曲子比昨天稍微难一些,需要些技巧性的灵活运用,比起昨天欢快的田园风,今天的钢琴乐空灵飘渺,明允瑾为此特地准备了沙漏和摇摆指针。

    沙漏倒转,琴声响起,滴滴答答摇摆的节奏里,夕阳的光辉下暮色四合,空灵的琴声宛如置身于无边旷野,一股风裹上了躯体,灵魂都变得轻飘飘。

    那种扑面而来的自然之力,在庞然大物前油然而生的渺小感,震撼心灵。琴声时而沉缓,时而激昂,钟摆滴答声渐缓,琴声也逐渐弱去,仿佛挣扎的灵魂最终安睡。

    【听哭了!我竟然听哭了,这正常吗,我的眼泪哗啦啦停不住!】

    【我好像看见一个挣扎的灵魂在高歌勇进,一次次挣扎最后归于尘土,呜呜呜,楼主好厉害!】

    【我不懂音乐,但是我知道一个东西,主播牛逼!】

    【外行凑热闹,内行看门道,原谅我没见过世面,主播中间过渡段不是四手连弹才能完成的吗?楼主这就、这就弹出来了?!】

    【对啊对啊,我也发现了,手都要快出残影了!主播一个收尾的滑键我大概得学一个星期!】

    【楼上的,自信点,把大概去掉。】

    一曲结束,直播间瞬间热闹非凡,明允谨的后台又开始响起收到礼物的声音特效,金光闪闪的特效不停闪烁,明允谨连摄像头都来不及调整,赶紧开口阻止直播间的各位老板们:“大家先别着急刷礼物,大家也都发现了,今天的曲子比较难,所以我们要抓紧一些,如果今天的直播让各位感到开心,再刷礼物也不迟,现在先让我们一起欣赏学习。”

    【好的好的】

    【老师说的都对!】

    【真是良心主播,其他主播都巴不得收礼物,倒是第一次见这种款式的。】

    光脑屏幕前,菲落亲王因为太感动捏着手绢擦眼泪,一时手慢没来得及给明允谨送礼物。等他擦完泪眼朦胧的眼睛,他赶紧点开礼物打赏界面输入平台所能输入的最大值,可还没等他补上这晚到的打赏,就听见明允谨为了节约时间的婉拒。与此同时,光脑上弹出兰塔的一条新消息:【雄父,先别刷礼物,不要打扰大师教学。】

    正准备豪掷千金的菲落亲王缓缓删掉了输入界面的数值。

    不能浪费大师的时间,不能给大师留下不好的影响,等到教学结束前,他一定第一个打赏!

    虽然热爱音乐但是一窍不通的菲落亲王听着明允谨细心的讲解,屁|股底下像是扎了针怎么都坐不住,硬挨了几分钟后实在没忍住拨打了自家亲亲雌君的号码。

    嘟的一声后光脑立刻被接通,那头传来雌虫冷冽中藏着温柔的嗓音,菲落亲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诉求:“安慕,你联系到神秘老师了吗?他现在正在直播,我们的小兰塔在很认真的学习,老师还夸赞他了!”

    听着自家雄主的碎碎念,元帅大人好不敷衍每一句都有应答,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柔声安抚自家雄主焦躁的心情,得到了承诺的菲落亲王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元帅大人听到光脑那头一声嘟后合上了光脑。

    在他身侧,秘书眼观鼻观关心,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后向元帅大人汇报了任务的进度,他书桌上的不远处摆放着一个正在播放视频的平板,里头的主人公赫然是直播教学的明允谨。

    “元帅,我们已经找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并且往对方的邮箱中发送了一份邀请,邮件显示的状态暂时是‘未被查收’,我们手头还有对方提供的光脑ID,是否要拨打对方的ID号码进行进一步地联系?”

    “先等等。”

    元帅轻轻抬手,平板上正在播放的直播界面飘过了几条弹幕,那串熟悉的用户名正是他雄子兰塔的网名。

    “等主播下播后再联系,不要打扰兰塔学习。”

    元帅大人非常了解自家两位雄虫阁下,一个两个都爱音成痴,他们此刻正听的认真,要是此刻打搅了他们,怕是得心情糟糕一整天。

    “联系方式已经到手了,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元帅大人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继续道:“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必须把虫弄到手,条件对方随便开,兰塔很喜欢这位老师。要到联系方式后,确认对方的性别提前告诉我。”

    明明菲落亲王也很喜欢,却只提起兰塔殿下,元帅还真是乱吃飞醋。秘书心里吐槽,面上不显点头应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彻头彻尾明白自家老板是个宠雄狂魔。

    菲落亲王一通电话下来三句话没有一句离开神秘老师,元帅的脸色都变了,提前问对方的性别,还真是做足了准备。

    秘书内心腹诽,扭头出了门。

    这边,明允谨又一次演示了今天的曲子,趁着大家闲聊的时间,他翻看评论区的留言,看到读者的反馈后大致了解了情况。评论区主要分为两派,一边纯听音乐心情美丽,一边感慨难度飙升,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打包给明允瑾送过去,让他教导一番再安回去。

    明允谨笑着安慰:“今天的曲子初听是有些难,我看见好多评论说手指都打结了,哈哈哈,大家真是太可爱了。”

    听见明允谨谈论曲子难度,评论区顺势出现一堆赞同附和的声音,明允谨笑着打出了一个转折:“但是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我们学几个知识点,勤加锻炼就会出成果,好的,现在就让我们一起进入今天的教学环节。”

    【好的好的,已经准备好录屏了!】

    明允谨调整摄像头,刚刚打开准备好的五线谱稿,先是一个简单的讲解过程,他讲的很耐心也很细致,一些看热闹的或是来听音乐的虫开始转移战场,直播间的人数有了一个小幅度的下降,但是最终稳定的数量已经是昨天的三倍,明允谨的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

    【虽然听不懂,但是主播的声音很好听,柔软的像是天上的云,我已经准备好被子睡觉了!】

    【主播好认真好细心,为什么直播间的虫这么少,我要刷礼物把主播送上去!】

    时间过得很快,枯燥的乐理知识在明允谨的口中仿佛活了起来,评论区打出一片“听懂了”,与此同时还有一堆辛苦和送花花,见状明允谨高兴地笑弯了眼睛:“听懂了就好,我不辛苦,今天又是成就感满满的一天!好啦,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快快在评论区打出来哦!”

    设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评论区一堆舍不得的弹幕,评论区几个爱热闹的甚至大胆猜测,明允谨急匆匆下播是因为什么。

    【主播家里一定是有虫等着,否则夜晚生活如此美好,独守空闺寂寞冷,独身虫虫可忍不住!】

    【哈哈哈哈,楼上脑洞真大,说不定主播只是困了想睡觉呢~】

    【睡觉?什么睡觉,是我想的那种睡觉吗?我昨晚梦到主播了,他抱着我在我耳边唱歌!】

    【楼上,这梦可真是一做一个不吱声,我也想要做这样的美梦!】

    【所以,楼主到底是不是单身(口叼玫瑰,勾手指)?】

    看着评论区一大串嘻嘻哈哈的猜测,明允谨没否认,他笑着安慰说明天准时上线。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他不想拖课,实在是他不能拖课,门外他的乖乖一直守着。乖乖怕他辛苦,一分一秒都抓紧,生怕他累着。

    想到戈登,明允谨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他走了神。

    【现在可以送礼物了吗?】

    一条金灿灿的弹幕划过评论区,是沉寂许久的榜一大佬,刚刚开了小差的明允谨一愣,他点了点头,下一刻界面上突然响起了响亮的打赏声。

    【用户11111打赏90个飞行器,恭喜用户111111成为“热爱音乐直播间”的排行榜第一名~】

    平台单个用户的最大交易额是三百万,折算下来就是一百个飞行器,加上开播前刷的礼物,正正好是榜一大哥打出来的金额,榜一大哥沉默无声,但是一出手阔绰得惊掉下巴。

    饶是明允谨当惯了少爷,也被榜一大哥的阔绰惊呆了下巴,手里一个大动作,不小心把摄像头的角拍歪了,镜头偏移,好巧不巧露出一截小巧白皙的下巴,浅色唇畔一闪而过。

    同样被豪掷千金震惊的评论区又一次炸开了锅,一堆虫虫大喊活久见求老板翻牌,有几个守着直播间的虫虫注意道明允谨一闪而过的漂亮脸蛋,大呼主播露脸,不过这些评论都被一波接着一波的打赏压了下去。

    直播设置好的时间到了,明允谨瞬间被弹出了直播间,刚刚热闹非凡的直播间瞬间变成了黑屏,明允谨看着平台上的收益金额,许久没有回神。

    两场直播他口袋里头就多了一百多万,他这不是在做梦吧?

    明允谨从前从未操心过钱财,自然不知道曾经自己的独奏门票千金难求,他也不知道他独树一帜的的音乐给野蛮的东部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乖乖,我刚刚赚了……”

    门口等待许久的戈登敲门进入,明允谨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正想和对方分享这个好消息,光脑忽然铃声大作,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明允谨下意识拒接,虫族世界也有诈骗电话。然而两秒过后,明允谨的光脑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发信方表明了喜瓜企业的身份,与此同时,刚刚拨打的电话号码再一次出现在光脑界面上。

    视频接通,明允谨看见了一位西装革履、自称是喜瓜企业HR的的精英人士。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是要双喜临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