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听见他语气中的质问, 唐袅衣低头嗅了嗅,并未在身上发现有何不对的味道, 正欲开口解释刚才的事。
季则尘先一步放开她了,甚至周身压迫阴冷的气息轰然消失,如往常般牵着她的手腕,缓步往前走去。
不知他又要做什么,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他先是拉着人,在里面环视一圈,辨别出她的床,直径拉着人走过去。
唐袅衣被按着肩膀坐下,仰头疑惑地看着他。
见她眼含不解, 季则尘温声道:“在这里坐一会儿。”
说罢,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唐袅衣见他是要出去, 手疾眼快将他拉住, “你去哪里?”
季则尘以为她是不舍, 眸中绽出浅笑, 反手握住她的手。
喜欢她一切的主动。
纤细白净的柔荑握得分外舒服, 肌肤的接触让他轻弯眼眸, 腔调柔
弋
和解释:“我不离开, 只是你身上的气息我不喜欢, 给你打水清洗一下。”
他将她当做所有物,占有欲极其强, 容不得被人沾染分毫,若是认定她身上有别人的气息,定然是忍受不了。
可此处并非只有她一人, 还住着不少的侍女。
虽然已是午夜,众人都在熟睡中, 动静若是太大了,难免会被人发现。
唐袅衣不让他出去打水,想用法子将其留下。
季则尘放开她的手,刚转身,手腕倏然又被柔荑握住。
身后传来女子娇弱无辜的唤声。
“时奴……”
声气儿极小,含着欲拒还迎的羞赧。
他神色不明地转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话。
窗外氤氲的月色似霜,落在她低伏纤弱的脖颈上,白得透光。
唐袅衣睁着两泓春波的杏眸,借月色,怯窥他的脸,耳尖红得几欲滴血,颤着手指用力将人往前一拉。
他似没有防备地往前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腰侧,乌黑的发如瀑,倾泻在她的锁骨上。
唐袅衣倒在榻上红唇微抿,睁着水汵汵的眸看他,乌黑的长发覆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季则尘和她的目光相碰,瞳色比月色还朦胧。
青年俊美的皮囊就在上方,冲击感极强。
她忍不住轻咽口水,不自在地别过眼,小声地道:“一会再去吧。”
想先将人留下,再用那法子把他弄晕。
所以哪怕唐袅衣紧张得心跳如雷,也配合说的话,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腰带,似挽留又似引诱。
此行为是何意,用不着仔细探究,一眼便明了。
她身上所着的寝袍宽大如芙蕖花瓣,躺下的动作让衣襟散开,不经意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在月色下格外勾人目光。
季则尘的目光落在对直骨瘦的玉骨上,看她因为往上抬起的动作,而绷出脖颈上的两道深深的线窝。
因为他的不拒绝,唐袅衣胆子变大,没有犹豫地凑身进前。
香风软语的唇印缓缓落在滚动的喉结上,手指抚上后颈,将他整个人压下来。
墨发铺散一榻,他捧起了她的脸,并未先吻她的唇,而是侧首去吻去。
唐袅衣的耳尖一阵濡湿,气息拂在耳畔,瞬间有种不可思议的酥麻。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她面容就泛起潮红,泪眼婆娑地睁着眼,檀口中溢出柔细地吐息,抓住他衣襟的手指泛白。
如此暧昧又亲昵的触碰,唤醒了体内饥.渴的蛊虫,似穿梭在心脏上,砰砰地挑动理智。
他侧脸含住她微启的唇,掌心放在她的心口,像是接延续那次在河岸边未完之事。
力道适中,不似上次那样用力,多了几分耐心。
随着他越发黏急的吻,掌心的力道偶尔会失控,她不自觉想起变成兔子的梦,被按着,迷乱地揉。
唐袅衣用发麻的舌尖抵出他,伸手推了推,柔软的语气带着轻喘,无力道:“可……可以了。”
如今越发受不住这样的亲昵,尤其是这几次,每回她都有种从胸腔涌下热潮,难忍得浑身酥软无力。
她想让季则尘停下,但他只是往后移了寸,接着又缠上她的唇,比之前吻得更深,像是要篡夺她口中的津液。
不消几个交替来回,她就呼吸紊乱得娇.喘连连。
若是她抬眼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双眸早就迷离,鸦睫克制地轻垂,掩盖混乱的目光。
渐渐他不满足与交吻传来的快意,越发大有提枪上阵之意。
而此刻的唐袅衣喉咙干渴,心慌如同中了能让意识迷乱的药,随着他的失控,也想要不顾一切地抱着他肆意翻滚。
不能在这里,会有人发现的。
推不开人,她便挣扎往下滑,从他的怀中爬出去。
季则尘看了她一眼,眉宇之间染上色.情的慾气,搦住她往下扭动的腰,一点点拢入怀中。
“别走。”他眼尾泛绯,气息紊乱着,湿润着,漂亮的眸润得像是在勾引。
唐袅衣被他如此看着,心口蓦然颤了一下。
他忽然轻声地道:“我有秘密想与你分享。”
秘密,什么秘密?
唐袅衣头晕乎乎的,分不出心神去想,他有何秘密要与她分享,满眼都是那双如拥星辰的眸子。
他轻声说:“其实袅娘的香囊没有丢,被我藏起来了。”
咬着尾音上扬,语气中有难言的愉悦。
香囊……
什么香囊?
唐袅衣一时没想起什么香囊没有丢。
季则尘望着她,眼中藏着浓浓的情愫,指尖拨弄她腰上的衣带。
特殊的结在骨节分明的指尖散开,露出里面的嫩白。
他的眼中泄出一丝暗光,如同偷腥的白猫儿,想矜持地压住愉悦,可从身后冒出的虚幻尾巴,却克制不住地摆动起来。
没留意到他暗沉沉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身上。
她还在想是什么香囊。
想起了。
应是放花灯那天。她的香囊被人偷走了,他说找不到了,她也一直以为寻不回来了。
一只香囊罢了,没什么值得她念念不忘,不知他为何忽然提及,这件并不重要的事。
唐袅衣抬眸看去,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是软的。
像是在说嫉妒,又像是在表现对她的占有、渴望。
所以他从上往下看的眼神也变了,和刚开始不同,和以前都不同,变得和书阁那日一样。
眼神潮潮的,如窗外下了一场淅沥沥的雨,让他整个人都淋出潮湿的色.情。
无端的,她有些紧张。
他的神态柔和,指腹怜爱地拂过她的下唇,爱不释手地蹭过:“你知道我当时想的什么,为何要将香囊藏起来吗?”
唐袅衣不解他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气息凌乱地摇头。
“果然从未想过。”他轻声呢喃,低迷地语气含着一丝妒意,和不甘心:“你从未想过要给我。”
给…给他什么,他想要什么?
唐袅衣咽了咽喉咙,心中茫然更甚了。
若是他要香囊,她做了很多,他想要什么就都可以。
她启唇想说,可他的呢喃先一步,淡淡地传入耳中。
“弄脏玉兰的只能是我,藏起来洗干净,弄脏它……”他转目和她对视,浅笑从眼角泄出。
这些话用含笑的语调陈述出来,不像是从清风朗月的君子,口中说出的话。
带着点儿艳俗,还有迷乱的痴狂。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弄脏她的只能是他。
一次不够,两次、三次……都不够的,他想无时无刻都将洁白的玉兰占据在怀里。
所以他矮俯下身,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吮吸,舌尖蠕动越发滚烫的软肉。
像是在玩,慢慢地含、舔。
唐袅衣呆呆的看着他,俏脸上的神情有延迟的钝感,被舔过的肌肤像是被猫爪踩了一下,慢慢的,潮软出了水。
“我…呃…可以弄脏玉兰吗?”他喘着吻,清高地拖拉着尾音。
掌心放在肚脐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往下按住。
唐袅衣登时倒吸一口气,将肚子收紧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垂下卷翘的眼睫,艳烧至耳背和脖颈。
她分不清他说的玉兰,究竟是指的什么,意识被这一按变得模糊起来。
唯一能明显感受到的是,他在渴望,想要复刻书阁那一次,所以在引诱她。
他仰着下巴,脖颈太柔白了,透淡血色。
清高得让众人觉得,只能活在不染尘埃与风霜的神殿中,是衣不染尘的仙人,是摆放高台上,瓷身干净的观音,不应该有一丝世俗之人的慾望。
而此刻,他迷乱在夜色下,用漂亮的皮囊,眼神蛊惑,好似还保持着不可亵渎的清高神态,却连发丝都在引诱着她去沾染。
唐袅衣吞咽干哑得说不出话的喉咙,被他漂亮的外表,散发渴望的气息诱惑了。
拉下他,一起共沉沦。
两具年轻的身子挨得很近,轻轻蹭着就能让她,也想要喘出一声,看他的
弋
眼神软软的。
季则尘神色柔下来,此处玩够了便松开,沿着耳畔落在她的唇上,堵住她溺水般的喘息,咬住香舌,拖曳般含进唇中,不停地撩动。
他的吻最初都像是在玩,越往后也越疯狂,像是如何都吃不够,贪心得想要将她整个都吞下。
捧着她脸的手插.进乌黑的长发中,安抚似在按,再沿着后颈似一滴滑落进衣襟的水,触及的动作像是在弹琴。
停在漂亮的骨上,此处也湿黏黏的,渗入一截漂亮的指骨,破玉门的声音轻得很细微。
奇异般的,唐袅衣面色红润的蓦然耸身,几乎快要坐起身,又无力地瘫下。
这种微乎其微的动作,根本就不能让他分神去留意。或许是察觉了,但并不值得他在乎。
他近乎痴迷地吻着她,流连的唇也渐渐也落在肩上。
稍稍拱动鼻尖,单薄的春衫就如花苞盛开,露出芬芳的花蕊。
白得透明,粉得娇艳。
她的理智被他吞噬了,神识慢慢地涣散,清丽若百合的脸上泛起薄薄的、娇气的绯色。
“好乖啊。”他呢喃,抽出水亮的手指,笑着含住,舔着上面的水色。
“好甜……”
他愉悦了,欢喜地抱住她,像是巨大的黑影严丝合缝地黏住她,用狰狞可怖的恶物去破开阔过的玉门。
唐袅衣咬住下唇,纤细的手指攥着他的头发,仰着尖尖的下颌,渐闻声颤。
他被拽疼了,眉心也不曾蹙,抱抱住她,挨得更近了,顺着湿润让她平坦肚皮鼓得明显。
那一瞬间,毫无预兆,近得她能清晰感受到脉搏在跳动。
唐袅衣失声了,但又极快地回神咬住下唇,迷离地颤着灰雾雾的杏眸,呼吸急促地喘。
娇娇得仿佛轻轻地一咬,就能流淌出汁水。
“好可爱的表情。”他颧骨酡红,目光欣赏,言称赞从口中脱出。
真的很可爱,让他想要再多看几眼。
所以他毫无怜惜地往里去,被咬得眼睑下洇出了病容的绯红。
情绪像是亢奋到了极致,他从喉咙里发出的叹息似喘,低哑地抨击着她的耳朵,震颤入心脏。
唐袅衣瞪大细碎着雾光的眼,软软地呼吸,脑中一片空白,还不知道两人怎就成了如今这样。
青年连居高仰脖,滚动喉结的动作,都做得很慾气。
实际上,他的上衣完整得丝毫无褶皱,宽大的衣摆挡住她的腰身,只露出一双玉白的足尖,绷直虚点在榻沿边上,泛着红粉的慾色。
实际早已经咬合得难舍难分,那些声音黏黏的,像是被花瓣被放在竹筒中,被压碎发出的咕叽。
热意在唐袅衣的面上涨红,虚抬起腿去踢他的侧腰。
察觉她抬腿的动作,季则尘微掀开凝结雾气的眸,因情绪过于亢奋,眼中的泪雾含不住地顺着脸庞落下。
好看得让人有想前去摧毁他的冲动。
他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玉瓷的面上安静得泛着祥和,像是在说:他可以再轻些。
可动作轻却丝毫不似,他微醺的表情那般,粗俗、蛮荒无礼,甚至还得寸进尺,提拉起纤细的玉足,自上而下地压迫。
唐袅衣还来不及讲话,似风浪中的小舟移了位。
本就狭窄的地方,根本就容不下强势的恶物,脆弱的皮肤撑得透明。
肚皮鼓鼓的,就像是到他之前按过的地方。
她艰难地拽住纱幔,纤细的手指发白,因为此处不隔音,所以也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黑夜太安静了,放大的无数倍声音,她被晃动得什么也看不清,任其在不堪地凌乱。
唐袅衣因承受不住,而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去。
看见一只蝴蝶的影子,从外面蒲扇着翅膀,停在窗牖上。
蝴蝶的翅膀被外面的月光拉长,像是想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纸张,看见里面混乱的场景。
唐袅衣有种被偷窥的羞耻感,伸手想要拍走窗户外停留的蝴蝶,还没有碰上就骤然顿住了。
蝴…蝴蝶?
晚上为何会有蝴蝶?
不仅如此,她还听见了。
某种生在阴暗潮湿之地的无骨动物,吐着信子,爬行在院子的声音,‘嘶’声伴随着轻快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