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慕才进门,只见叶清元赤着脚,坐在床榻边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亵衣,头发披散,微微垂着眼,气呼呼地揪着被褥的角角,看着可爱的不行。
而叶清元也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抬头去看,等看见了是齐思慕,气不打一出来!
“你还敢出现在本座面前?!”
白瓷杯被叶清元狠狠地砸向齐思慕,奈何隔得太远,最后只碎在了齐思慕的脚边。
不知道为什么,齐思慕看着叶清元,感觉叶清元像是一只炸毛的雪白猫咪。
因为自己冷落,如今正拿着自己小爪子威胁自己。
“主子,我想你了。”齐思慕走到叶清元的面前,忽然蹲下身子,抱住了叶清元纤细的腰肢。叶清元的腿被迫分开,齐思慕脑袋就这样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叶清元:“???”
“你有病?”
叶清元觉得齐思慕脑子大概是有点病了,自己都这样对他了,不想办法把自己杀了,怎么还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样。
齐思慕在他面前撒什么娇?
齐思慕在叶清元的怀里蹭了蹭,闷声道:“主子,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啊?”
伤心个屁。
叶清元一把抓住齐思慕的后脑勺,将齐思慕的大脑袋从自己的怀里揪出来,看着齐思慕因为疼痛皱巴成一团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呵,要是真有那一日,本座恨不得敲锣打鼓,在府上大摆三日流水席。”
齐思慕叹息:“主子,你还是这样绝情。”
齐思慕早就料到叶清元会这样说,但还是会忍不住去问,如今得到答案,难免伤心。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叶清元能留在他的身边其他的,自己什么也不在乎。
就在齐思慕黯然失神时,叶清元忽然喊了一声,“慕儿。”语气温柔,是前所未有的亲昵。
齐思慕猛地抬头,满脸的震惊,还有来不及蔓延的喜悦:“清清……”
齐思慕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根银针忽地从叶清元的指缝里探出,眼看着就要扎进齐思慕的脖颈上。
就差毫厘!
在银针即将刺进齐思慕脖颈处的肌肤时,叶清元的手腕被齐思慕捏住了。
两个人的脸色甚至都没变,眼神交织中,少了些暧昧亲昵,多了些火药味。
也不知齐思慕按在自己手腕哪里,叶清元只觉手腕一麻,手一抖,那银针就顺着衣服滑落到地上。
“清清……”
叶清元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感,反而因为齐思慕太用力,让他不舒服了,呵斥道:“你弄疼我了,放开。”
齐思慕还沉浸在刚刚叶清元亲昵的称呼里,他目光灼灼,轻声请求:“主子,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你……能再叫一次吗?”
叶清元额头青筋跳了跳:“齐思慕!你是不是有病?你以为本座在和你玩过家家吗?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撒什么娇,卖什么乖!!!”
叶清元严重怀疑这个这个世界的主角脑子有病,可能还是个抖m!
自己如此认真地和他玩刺杀,结果他呢?!
活像是一个被灌了迷魂汤,满脑子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神经病!
齐思慕一脸委屈:“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主子你能疼疼我啊,就像对待齐鹤一样对我。”
想要叶清元喜欢他,对他好,爱上他。
可是为什么叶清元不愿意呢?
齐思慕摩挲着叶清元的手腕,以一种极为强硬的姿态,将叶清元的手腕挪到自己的唇边,然后咬住了。
叶清元吃痛,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攥的更紧了:“齐思慕,你给我松口!”
齐思慕松口了,雪白的手腕上,如今是两排整齐的牙印,看着叶清元因为疼痛泛起红的眼尾,齐思慕立马就心疼了。
他爱惜地舔过叶清元的手腕。
炙热,滚烫,酥麻,像是一根羽毛一样,将叶清元的手腕弄得好痒。
齐思慕却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齐思慕到底在干什么?!
他莫非……莫非……
直到现在,叶清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快穿局的那些人,打死也不来这种世界了,为什么从这种世界出来后,不是精神崩溃就是直接变身精神病了。
这些主角都是变态!根本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这齐思慕莫不是觉得自己皮肉鲜美,才对自己又咬又舔,先试试味道,等他登基,便将他扒皮抽筋,熬成一锅肉羹!
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些不可言说的记忆,那是叶清元在末世那几年的记忆。
绝望恐惧,暗无天日……
叶清元越想越恶心,将自己的手腕狠狠地抽了出来,弯腰干呕了起来。
齐思慕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叶清元现在已经恶心他恶心到如此地步了?不过是碰了一下手腕,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叶清元已经无法和齐思慕呆在一个空间了,等恶心的感觉终于消退下去些,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的齐思慕,趔趄地朝外面走去。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精神有些不好,叶清元的脚就这样恍如未觉地踩碎瓷片上。
叶清元身娇体弱,这些年被养的金贵,那脚瞬间被碎瓷片割的鲜血淋漓。
“清清!”齐思慕一把抱起了叶清元,将人放到床上。
叶清元却一脸抗拒:“你给我滚!”
齐思慕低着头,声音变得沉闷:“主子,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不需要,让别人来。”
叶清元如今也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齐思慕却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握住了叶清元的脚腕。
“这伤口我会处理,不用其他人,主子你别动,要不然这些瓷片陷进肉里,怕是会更疼。”
看着齐思慕这般样子,叶清元厌倦的闭上了眼睛。
齐思慕从来不会听自己的话。
既然他堂堂太子乐意做伺候人的活,就随他吧。
齐思慕确实会处理,而且十分细心,生怕弄疼叶清元,他一点一点地将碎瓷片挑了出来,然后擦干净血迹,上药。
等忙完一切,齐思慕额间已经布满了细汗。
“好了。”齐思慕将叶清元的裤腿放了下来,将叶清元的脚用被褥盖好,叮嘱道,“主子这几天还不是要走路了,也不要碰水,要不然会发炎的。”
叶清元:“我要回占星台。”
齐思慕坐到了叶清元的床边,这次的齐思慕没了笑脸,语气更是平静:“不行。”
叶清元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回占星台。”
“不行。”
叶清元:“那你滚。”
齐思慕:“主子,你再等几天,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好,我就放你出去。”
叶清元冷笑:“处理干净我手底下的人,好成全你九五至尊的位置吗?”
齐思慕:“主子好生休息,等晚上的时候,我再来看主子。”
叶清元:“滚!”
…………
皇帝病倒了。
从东宫回来后,齐宸的脸色就不好,结果才一脚迈进寝宫,直接晕过去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被喊了过去,轮番诊治,但情况依旧很不乐观。
齐思慕才从叶清元那里出来,知道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皇帝寝宫。
大皇子还有张贵妃已经守在大殿的门口了。
齐宸一直未立新后,后宫就属张贵妃的位分最高,所以张贵妃也算是后宫之主。
平日里,张贵妃待在后宫,和他们这些外臣不怎么碰过面,一直平安无事。
如今皇帝病重,皇位争夺陷入白热化阶段,又难得遇见了,张贵妃看见齐思慕那是鼻子不是眼睛,上来就是对齐思慕一顿冷嘲热讽。
“哟,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张贵妃笑着说:“太子殿下最近可是风头无量,不仅将国师下了大狱,就连皇上也不过去了一趟东宫,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给皇上下了什么……”
眼看着张贵妃话越说越不对劲,吓得大皇子连忙出声制止:“母妃,别说了,父皇要紧。”
这可把张贵妃气得不轻,狠狠地剜了大皇子一眼,那染着血红丹蔻的手指狠狠地掐着大皇子胳膊,咬牙切齿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废物!”
大皇子脸色难看,默不作声地将张贵妃的手弄了下来,他窘迫地朝着齐思慕笑了笑。
齐思慕对大皇子没什么敌意,于是朝着大皇子微微颔首。
没过一会,太医院的院正走了出来,朝着齐思慕等人行礼:“太子殿下,大皇子,贵妃娘娘。”
张贵妃率先开口:“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可是醒了?”
院正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陛下这是心病,若是心存死志,便是华佗再世,也是拉不回来的。”
齐思慕眯了眯眼睛,心里却有些嘀咕。
齐宸做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是皇帝,财富、美人、江山、权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又有什么得不到的,他做不到的,能让他变成个样子。
张贵妃听此,忽然就笑了:“那个贱人自己死都死了,还要皇上陪她一起去死!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
张贵妃说的是,莫非是……先皇后?
先皇后,姓名不详,年纪不详,什么都不详。
只知道齐宸在登基后,一直不肯封后,后来因为一封书信后,不顾自身安全,竟然带着暗卫连夜出了皇宫,不知所踪。
就在人心惶惶中,半月后,齐宸回来了。
堂堂皇帝,披麻戴孝,还带回来一捧骨灰!
这还不算,竟然发疯一样,逼着文武百官喊那坛子骨灰皇后。甚至不顾天下人反对,为骨灰册封,最后将骨灰放进了皇陵之中。
这段往事惊世骇俗,就连身在冷宫的齐思慕都听见了些风言风语。
院正吓得不轻:“娘娘慎言啊!”
齐思慕:“贵妃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贵妃得意地勾唇:“什么意思,太子倒不如去问你的好父皇,当然还可以问问我们大齐最不染尘埃的国师大人。”
大皇子急了:“母妃,你别说了!”
“我偏说,叶清元就是个杂种,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
“母妃!”大皇子难得强势,竟然直接上前捂住了张贵妃的嘴!
大皇子:“母妃伤心过度,胡说八道了,还请太子见谅,我这带母妃回去。”
大皇子走了。
而齐思慕脑子乱的不行。
叶清元莫非是皇帝和先皇后的孩子?
不,不可能!
叶清元说过,他是叶家大小姐和叶家家仆所生。
等等,叶清元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叫做叶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