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头转向地睁开眼,对上萧明彻的视线,只觉得萧明彻此刻看她的眼神和平日里有些不同。他一向是个清冷疏离的人,看谁都如此,像高悬的明月,月光冷冷皎皎。
姜雪容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大抵是她眸子里隔了层水雾,无端地给人家添了几分柔情。
方才那个吻,对姜雪容而言太过陌生,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汹涌的汪洋,她是一叶小舟,随水飘零,浮沉不定,因而不由得浮出一层水雾。
她好看的眸子里起了水雾,另一处也起了水雾,萧明彻感觉到了。
但是还不够。
托着她后腰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肌肤,她的肌肤娇嫩,后腰这种不见天光的地方尤其娇嫩,连太阳都没晒过,这一丁点的抚|弄都如同狂风骤雨。何况萧明彻是男人,他的手掌不是细皮嫩肉的。
姜雪容不禁打了个颤,腰肢软了软,塌陷在他手心里。
与此同时,萧明彻感觉到她的动情。
萧明彻对她的反应感觉到一种成就感,他越发想,这也不是一件难事。
今夜的姜雪容又是拘谨的,远不如那天夜里热情。但那天夜里她的热情让萧明彻有些被动,今夜却是萧明彻完全掌控主导地位,他旁观着姜雪容的动情。
姜雪容对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她敏锐地察觉到今晚的不同,若在之前,这会儿应当已经在撞树了。但今晚到现在为止,殿下甚至还没开始。
她的身体也很奇怪,姜雪容不由得咬住了嫣红的下唇,想将腿合拢一些。但是又被萧明彻打开,他强硬地不许她合拢。
待感觉差不多了,萧明彻才开始正事。
因着前面的铺垫,这回很顺畅,几乎没有阻碍。
萧明彻抓着她的小腿肚,闷闷哼了声。
姜雪容也绷直了背脊,不由得抓住了萧明彻的小臂。
萧明彻松开手,又见她小腿肚上一圈红,像瓷娃娃似的。
姜雪容亦松开了手,心道,终于要开始撞树了。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到这里,也意味着她很快便可以休息了。
但姜雪容想错了,今晚不再是撞树。
她无法再分神想旁的任何,思绪都仿佛坠入其中,跟着浮沉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
姜雪容额头上都是汗珠,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重重喘气,失去全部力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今夜格外地累。姜雪容想。
她眼皮沉沉,以为到这里便结束了,可以沐浴而后休息。正欲睁开眼说话,便再次感觉到了萧明彻的反应。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今夜还很漫长。
的确很漫长,漫长到姜雪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累得不得了,已经没有一点多余的心力,甚至直接睡了过去。
萧明彻拥着她,缓了缓心神,才睁开眸子,看向怀中娇憨睡去的女人。
情欲退|却,萧明彻又有些懊恼,他今夜似乎太过放纵自己。住在客栈不比别处,他带的侍卫亦都是男子,没办法伺候她。她身边那婢女这会儿也不在,萧明彻思忖片刻,披了衣服,起身开门,唤他们送几桶热水进来。
侍卫应下,不多时便抬了热水进来。
侍卫们耳力过人,而客栈又只有这么点地方,姜承徽留在殿下房中直至深夜,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何况方才殿下头发披散,衣裳也有些乱,更加证实发生了什么。侍卫们将热水抬进房中,始终低着头,不敢多看,很快便退了下去。
萧明彻试了试水温,而后回身,将姜雪容打横抱起。她没穿衣裳,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有些红痕,萧明彻移开视线,将她放入浴桶中。
他将姜雪容的胳膊搭在浴桶边缘,让她的脑袋靠着浴桶边缘,热水没过她的胸口。
萧明彻站在浴桶旁,一时未有动作。他长这么大,哪里伺候过别人?
萧明彻叹了声,拿过搭在架子上的巾子,掬了些水,而后替姜雪容沐浴。
姜雪容真是困极了,但热水的包围让她感觉到舒服,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以为是银蝉在伺候自己。
“银蝉,我后背有些痒,你帮我挠挠。”她慵懒的嗓音嘟囔了这么一句。
萧明彻抿唇不语,她倒当真使唤起自己来了。
罢了。萧明彻认命地伸手,替她挠了挠她说的地方。
“可以了么?”
姜雪容舒服地喟叹一声:“你真好。”
萧明彻以为她醒了,可再看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明彻无奈地叹了声,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替她擦拭干净身上水渍,而后抱她去床榻上。他自己亦沐浴了一番,而后躺下睡觉。
床帐垂落,萧明彻挑开床帐,看见姜雪容一个人躺满了一张床。
他俊眉微压,将她的胳膊和腿往旁边挪了挪,自己躺下。
但没一会儿,她又将胳膊和腿缠了上来。萧明彻将她的胳膊和腿拨下去。
夜里气温降下来,即便两个人贴着,也不觉得多热。但萧明彻并不适应和别人这么亲近,他侧过身,背对着姜雪容,有些不耐烦。
姜雪容这个睡着的人,自然不会知晓他的不耐烦,仍旧将腿缠上来,搭在他腰上。
萧明彻在黑暗中睁开眼,眸光炯炯,心道,她若是再这般,休怪他不客气。
他在心中威胁着她,转过身来,面朝着姜雪容,视线犀利地盯着她,希望她知情识趣一些。
但显然,她一点也不知情识趣,甚至变本加厉。
姜雪容抱住萧明彻的胳膊,脸颊往他怀里蹭。
萧明彻眸色更沉,但终究没对她不客气。
罢了,不跟一个睡着的人计较。
萧明彻移开视线,尽力让自己忽视姜雪容的存在,努力入睡。
一个大活人,还是温香软玉,又如何能忽视?
萧明彻阖着眸,脑子里却忍不住地回忆起不久之前的酣畅淋漓。
他积压的欲|望得到满足,使人忍不住回味。
萧明彻回味起那些意趣,那种仿佛身心都登顶的快意,不止如此,今夜不止有他一个人觉得有趣,不是么?她也觉得很有趣,尽管她没开口,但她的诸多反应都出卖了她。
原来这件事的确有意思,但他不会过多沉迷于此。萧明彻想,他有更多比男欢女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男欢女爱只能是他生活的调剂,不过日后他会自己主动去宠幸妃嫔,而不需要母后催促了。
或许可以一月去一次后宫,一月去两回也行。
萧明彻想着,缓缓入睡。
他醒来时,时辰尚早。
萧明彻穿好衣服,去一旁处理公务。梁万民认罪之后,萧明彻彻查了整个云阳的大小官员,将参与其中的官员都革职查办。这一查,云阳竟有七成的官员都参与在其中,便只剩下三成官员还能用。水患一事本就事情多,萧明彻忙碌了这么久,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
再之后,便是处理好水患的后续与难民的安置问题,便能回京。
萧明彻得盯着这一回赈灾款都尽数用在实处,不会再有人从中谋取任何私利。
姜雪容翻了个身,又是腰酸腿痛的一天,她缓缓睁开眼,瞧见刺眼的天光。她抬手遮了遮,一偏头,看见萧明彻的身影坐在外间。
昨夜的记忆渐渐回潮,姜雪容坐起身来。
……侍寝这件事突然变得好累,下次要不殿下还是召别人来吧。
姜雪容伸手,揉了揉腰。
她翻身下床,见萧明彻似乎正凝神处理公务,不想打搅,便轻手轻脚地打算自行离开。她打开门,从门口出来时,与薛如眉正打上照面。薛如眉昨夜离开后,回自己房间狠狠哭了一场。从前她对姜雪容是嫉妒,也有些看不上姜雪容,但昨夜之后,她恨上了姜雪容。
她知道,姜雪容是故意从中作梗,阻止自己得宠。
这会儿见姜雪容从萧明彻房中出来,便知昨夜她被殿下留下了,薛如眉愈发恨她。
薛如眉冷冷地瞧着她。
感觉到薛如眉的目光,姜雪容道了声:“薛姐姐,早啊。”
薛如眉不想再和她维持虚假的体面,冷笑了声,道:“姜雪容,你不要得意。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吧。宫里的女人,从来是花无百日红。”
薛如眉放下狠话后,便回了房间,她将房门关得有点响,处处表达着对姜雪容的恨意。
姜雪容听罢她的话,一头雾水站在廊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在说些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姜雪容打了个哈欠,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了。
本来她和薛如眉也不熟,表面情谊罢了。这下也挺好,连维持体面都省略了。
姜雪容推开自己的房门,银蝉满脸笑意地迎她进来,道:“奴婢就知道,殿下对您还是宠爱的。”
姜雪容敷衍道:“嗯嗯,宠爱。银蝉,我饿了,有没有东西吃?”
她现在一身懒骨头腰酸腿痛,不想出去找东西吃了。
银蝉笑着拿出提早出去买的油条和豆浆,道:“奴婢都给您准备好了。”
姜雪容看见吃的,两眼放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银蝉。”
银蝉在一旁道:“您慢点吃,又没人跟您抢。”
银蝉看着姜雪容,忽地想到另一件事。
她记着,这两日自家承徽的癸水该来了,该预备着了。姜雪容从前在闺中时,来癸水便总受折磨,每次一来癸水,整个人就会很虚弱,且腹痛难忍。这两日得注意,不能叫她受凉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