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对不起孝宏桑啊,”
浴缸里,五条悟的手指一圈一圈轻轻在你内里探搅,试图把留在里面的东西弄出来,“高专方面大晚上的过来排查审问高山家,也惊动了参笼馆的其他人吧,节祭前夕引起骚动总觉得不太好。”
“呵,”你轻笑,偏过头含了含他的耳垂:
“虽然有点对不起今晚下榻的住客,就着今天高山家吃瘪丢脸这档子事,爸他明早能多吃几碗饭。”
高山在鹭宫神社不受待见五条悟是知道的,此次任务又真情实感地体验了一把高山的缺德。
接下来,你主讲,五条悟捧哏,你们齐心协力吐槽起高山一族种种奇葩事迹。
“为老不尊…说的就是高山诚这种人吧,缺德了一辈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能活到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脏到黄泉不收。”
你在提起年长者时会不用敬语和敬称,五条悟感觉实在很新鲜:
“听说他连侧室带情妇差不多一个小队哎,今天不会把他的爱人部队也带过来了吧?”
“那倒没有。
不过今天的晚饭时间,他向别人炫耀,早年替他老子打理满洲和南洋的生意时,糟蹋了多少当地姑娘,还有把多少日本姑娘拐过去,真的有恶心到我。
他居然还认真地遗憾年轻时祸害少了,不愧是做皮肉生意起家的。”
你很少如此刻薄,然而提起那一家子真是止不住恶心。
“噗……这老头子,底下那东西才是他的本体吧?”五条悟抽出清洁湿巾替你专心清理里面,看起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结果一开口比你毒多了。
“嘶...”碰到不太妙的地方,你轻咬了下他肩膀,提醒他别玩儿了,
“然后啊,叔父建议:‘您既然放不下,不妨在门外地上挖个坑把那东西插进去,您也算上了地球母亲了,全球人民得叫你爸,多刺激?’”
五条悟抱着你笑倒在床上,你接着叭叭叭:
“那个老害居然还大谈‘在女人的安全日balabala’,好歹是他专业相关吧?这种玄幻的东西都信。”
“还有那个孙子,高山洋介,他行程还挺满的嘛。
听你们说他是这次的主犯——明明白天陪祖父入住,还有心情骚扰我,晚上居然还有精力出去找事,想跟他学时间管理。”
五条悟正在打扫浴缸,顿了一下,像是随口一问:“他找你麻烦了?”
你找出替换的家居服:
“与其说找麻烦…更像是拙劣的搭讪吧,不过既然他在高专那边挂了号,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见他了。”
“这样啊……”
一声细微的诡异“嗑咔”,五条悟手里的花洒,无意识被捏裂了道长缝儿,
“......啊,抱歉,这个有替换的吗?”
你熟练顺毛:“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会见到他了。”
“……事情大概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五条悟的脑袋瓜卡在居家服里,闷声闷气往出钻,
“赢得太草率了。”
你帮他把枕头垫舒服些:
“怎么这么说?”
“因为啊~~到头来,还是不清楚加强那个妆妃的手指是哪里来的。
把手指卖给伊集院的家伙排除了嫌疑。
今天在场的家伙死得没剩几个人,剩下的人精神状态也不正常——据说俱乐部还剩了几个今天不在的主要成员,以涉嫌群体x侵的罪名,小阵平他们已经连夜去把人扣下了。”
你被挑起了兴趣:“小阵平?”
“之前超危险的时候,机智救场的警官先生,跟我一样带着墨镜——这点还挺亲切,”
五条悟眉飞色舞比比划划,
“还有hagi,两人都不是术师,但很靠得住。”
“小阵平”和“hagi”,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彼此的称呼,五条悟回程路上跟二人混熟了些,便无比丝滑地跟着叫。
也行吧。
五条悟对普通人社交之间的距离感,基本没什么概念,对有好感的人,觉得顺口就直接叫名字这点,你倒觉得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就算俱乐部还剩了活人,圈外人本来也不一定知道。”
五条悟苦恼地把脸砸进枕头,扭来扭去,
“也不能让小阵平他们牵涉太多——非术师扯进来太深会很危险吧。”
这种前路有雾重重,却不知从哪里推起的烦躁感……你想起了禅院勇作的特级咒灵袭击事件。
大晚上在疲惫的状态下动脑推理很容易视野狭窄,你戳了戳五条头顶的发旋,转换话题。
“你们带回来的小林老师......死因是咒灵吗?还是高山?”
太过惨烈的案子,五条悟一般不会跟你说细节,你对本次任务的情况一知半解。
可是,听夏油杰说,小林杏还有个年龄很小的女儿。女儿没了妈妈,妈妈没了女儿,你想想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
“……都是。”
五条悟轻声道,难得在你面前泄出一丝狠厉,“果然让高山蹲牢子还是太便宜他了,得找个机会把他生剁了!”
“……嗯,”你伸手托着他的掌心,一下下颠手手玩儿,
“我留了份焗红薯和肥牛拌菜在安魂馆供奉——跟女儿的约定完成前,小林老师放心呆在这儿就好。”
“啊,关于这点,杰他很感激哟。”
提到了夏油杰,联想到这厮在花街领域深重的负面反应,五条悟忍不住向你打听夏油家的情况。
“杰的老爸,不会跟我家那个是一路货色吧?”
“绝对不是,”你秒回,“杰君的父亲是我妈的同事。”
“佳穗阿姨在做无国界医生,是吧?”
活跃于世界各地,为困境中的人提供医疗服务的人道主义工作者。
“嗯,夏油叔叔在大学时是我爸妈的学长,为人怎么说呢……‘心怀为人类福祉奉献的崇高理想,并有为之殉道的觉悟’,据我母亲讲是这个样子。”
“哎~说的这么好听,明明跟自己儿子约好了一起过生日都会爽约?”
“这个…据我妈讲,无论是在饥荒、瘟疫还是在战乱地区,多困难的情形下夏油桑都会身先士卒,是对工作有着无限热忱的理想主义者。
大概…太过扑在工作上,很多地方会让儿子觉得寂寞吧?”
你对夏油父亲的选择不置可否,一定有很多人因夏油父亲而得救,但他所奉行的理想,并没有给夏油杰一个亲密的父亲。
“父亲是这样……母亲呢?”
“是警察,”
你从手机里找出夏油夫人飞去看丈夫的时候,母亲发给你的三人合影,
“而且是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气场强大的女刑警,干脆利落的美人。”
五条悟盯着那双跟夏油杰相似的妩媚狐狸眼:
“听起来母亲应该是个性强硬的那一挂吧?对老公常年不着家没意见吗?”
“…据我听说,夫妻关系好像很和谐,毕竟妻子也一样忙嘛,夏油夫人对自己的工作也很使命感。”
“这样啊……”
目的崇高、毫无私心的父母,作为“私”的重要组成部分,夏油杰恐怕连指责父母都做不到。
五条悟托着腮:
“怪不得——杰他行事上明明也挺疯的,但秉承的观念,完全是满脑子大道理的好学生啊。”
“那也没什么不好吧?”至少说明他是个有道德准则的好人。
你下意识忽略了心底莫名一闪而过的负面假想:
在“大义无私理所当然”,“使命优先于血脉亲情”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夏油杰,如果......遇到“大义”和“血脉亲情”极端冲突的情况呢?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说起来啊,杰他真是个天才!”
你暗暗赞叹五条悟在该读空气的时候意外的灵敏,知道转换话题了,果然交了朋友eq会爆炸式增长。
“这次混进俱乐部多亏他了,简直天生吃这碗饭的!”
上面的表扬收回,不带这样骂人的。
五条悟睡意全无,一骨碌爬起来绘声绘色给你讲夏油杰白天的艳史,以“三句话让柴崎恨不得在厕所脱裤子”开始,以“牺牲初吻摆脱烂桃花”结束。
五条悟:“……”
你:“……”
五条悟:“感觉,杰今天是不是太可怜了点儿,虽然最后那段我更可怜啦……”
有点心虚地抬头瞅你一眼,毕竟最后这段儿严格算起来,也跟你有那么点点环保联系。
你慈爱地撸了撸猫头:“以后,对杰君好点儿。”
孩子有新朋友霍霍才能少拆家,杰君,欢迎入伙。
五条悟乖巧爬回床上,悄咪咪蹭着往你被子里靠。
“咕噜噜噜~”
五条悟:“……”
你:“……”
你头埋入枕头笑得肩都在抖,五条悟肚子响起来,像猫咪踩奶时念猫经,而且余音悠长。
“别笑!不许笑!是因为红薯!”
没有开灯,但你还是能想象到黑灯瞎火中,五条悟红起来的耳根子。
“抱歉抱歉哈哈哈哈……”
你把五条悟拉进被子盖盖好,把夜灯关掉,
“现在入睡到明早8点还能再睡4个多小时,乖,该休息了。”
“哎?好早!”五条悟惊到了,你们对“不用早起”的定义不一样,
“明天才3月2日啊,上午就只有雏人偶展览看场子这点事吧?我去就好了。”
你算了算,拍板:“也行,咱们轮班好了。”
“今晚的红薯泥,超好吃。”话题又转回来啦?
“你很少在晚上做红薯泥,因为会肚子会胀气?”
“红薯很健康的,提升心情,据说还可以抗癌——胀气这点小毛病洒洒水啦。”
五条悟凑过来,神情贱兮兮:“那我睡觉时放屁也ok?”
这种问题也就鸡掰猫能问得出口。
你捂脸:“别把气味留在被窝里,就不打你。”
你不再多言语,闭上眼却又想起下午在参集寮检查入住时,接待的那对韩国祖孙。
遇到外国人你总是很紧张,语言不通可能引起误会,导致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太令人沮丧。
客人用英语还好,好歹是学校的必修课,然而不少说东亚语言的访客也从来不少。
每次神社对外的大型活动前,你都要把中国语、韩国语里的简单寒暄,用罗马音拼出来,打印在方便携带的小卡上,从神职人员到后勤职工人手一份。
你在对着翻盖手机的小屏幕跟着发音视频再练习了一遍,才敢上前打招呼。
年迈的祖母面无表情,似乎对往来的人类漠不关心。
自我介绍叫孔时雨的孙子,倒是态度很和蔼,日语说得很溜:
“抱歉,我家的奶奶到了服药的时间,想要杯温水……”
住宿费低廉的参集寮,没有在房间里提供饮水机,只有烧水壶,开水无法马上送服。
你招呼助勤巫女去厨房拿两瓶矿泉水,确认客人的其他需求:“您的祖母身体不舒服吗?”
“啊,是癌症,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心里一沉,跟祖母最后的旅行…吗?
翻开入住笔记,祖孙俩订到的房间光线不好,晚上偏阴。癌症病人晚上的病痛值会增高吧?
“三楼西首的房间,原本预定的客人第二天下午才会来,今晚空着;他隔壁的房间,客人参观结束明天就会退房——
二位的房间改在这边,时间上衔接好,两晚都会住得舒服些。”
你比了个“噤声”:“要对其他住客保密啊。”
不知道老奶奶住得还舒服吗……你迷迷糊糊陷入昏沉。
深夜,神社内悄悄混入了诅咒的气味,作为警报,结界产生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