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丽质,还用得着一个小小的玉镯来滋养吗。”
这话她不喜欢,孟如画有逆骨,眼尾向上扬起弧度,脸上表情是张扬的,骨子里更是高傲的,她用干净的指尖抚摸着翡翠玉镯,说:
“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原来你说让我等你,是要送我玉镯啊。”
女人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都充满了魅惑,又不失干净和单纯,是没有心机的那种,在商遇看来,她是纸老虎,无非就是脾气娇纵些。
商遇品了口茶,这次没泡好,不过倒是能忍受,他抬起深眸看她,喉结滚动将苦意咽下,话没有说得太明白,反问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孟如画随意瞥过去,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满怀,她又想歪了?
商遇幽深莫测的眼神当中,似藏着无法让人确定的轻佻以及别的,她分不清,心里却重重被震撼到了。
真是有意思,说送东西就明明白白说呗,还非要说今晚别睡太早,等他。
……
这怎么不会让人想歪?
也是,商遇这种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男人,估计连男女那点事都没有她了解得多吧,所以还可能就是字面意思,没别的诱导。
“没什么,我以为有什么着急的事。”孟如画欲盖弥彰的低下眼睛,转移话题:“这个玉镯是你在今天下午想买的,还是……早就想给我了?”
商遇:“前几天,我妈让我给你挑的。”
呵,果然,她猜对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功劳,至于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吗,孟如画心中腹诽,哦了声起身离开时,特别没良心的丢了句:“谢谢啊。”
*
第二天,孟如画按照约定去了陈瑛给的地址,一栋别墅,陈瑛期待到了一种什么地步,甚至提前半个小时就在铁门那站着等候了。
见孟如画从计程车上下了,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喜悦溢于言表;“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呢。”
“这多不好意思,风还这么大,别冻着了。”孟如画去揉揉陈瑛的手。
“不怕,我身体强健的很。”陈瑛;“快跟我进去吧,你来得巧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可帅了。”
“谁啊。”
“我侄子。”
“……”
待进到客厅里面,孟如画放眼望去神情惊诧,景时鸣正坐在不远处小沙发上看着书籍,陈瑛拉着她过去,还没走近就喊道:“小鸣,快过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孟小姐。”
听闻呼唤,景时鸣朝这边看来,见到她没有一点意外,温和如清风般笑了下,然后合上书籍站起身打招呼道:“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真巧。”孟如画挑眉。
陈瑛迷茫:“你们认识啊?”
“不光认识,还是高中同学。”景时鸣含笑,眼神与她交汇了一瞬,孟如画捕捉到,难道他也对她有意思了?
“真的啊?”陈瑛:“我就说,跟你提起孟小姐的时候,你还特意问了名字,原来有这层原因。”
景时鸣对她解释:“我早该想到的,那么出名的孟小姐只有一个。”
“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快坐吧,我还要跟如画聊服装上的事呢。”陈瑛急性子:“一会儿再让你们两个叙旧。”
“。”
整整一天,孟如画全程被陈瑛拉着在私人画室工作,跟她以往想的一致,两人风格的确不一样,很有冲突。
怕起争执,她聪明的没有过多去计较,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去设计,好不好,行不行,也都在陈瑛的一句话当中。
终于晚上六点,陈瑛意犹未尽的放她下楼,拉着她往下喊:“小鸣,你还在吗。”
两人下楼,景时鸣刚站起身,这人真有耐心,抱着一本极厚的哲学书竟然能看一天,不枯燥吗,孟如画累得打哈欠,停下说:“那陈姐,我先回去了。”
“别啊,你和小鸣还没有聊呢,这样吧,我有一家餐厅,很火的,味道也好,不如你们俩一起去吧?”陈瑛给景时鸣使眼色,有意撮合。
“这……”景时鸣犹豫,不太想强人所难:“孟小姐好像很累了。”
“哪家餐厅?我刚好饿了。”孟如画毫不客气,周六算加班,当然要好好犒劳自己了。
“小鸣知道,让他带你去吧。”陈瑛去推景时鸣的胳膊,景时鸣无奈点头。
沒用十几分钟到了餐厅,进来时吧台休息区一群人在等候,足以看出火爆程度,景时鸣从服务生手里接过菜单递给她,绅士:“孟小姐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里我没有来过,你点吧,我不吃葱不吃蒜,不吃香菜,其余的都行。”孟如画刚洗过手,拿着纸巾擦拭着水渍。
“好,那我点几个特色菜。”他被爽直的性格逗笑了。
等上齐,满桌都是盛宴,搁在以前在有好感的人眼前,孟如画还稍微会矜持的吃少一点,装作小鸟胃。
这段时间她突然间想明白了,如果一个男人连接受你的真实饭量都做不到的话,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干嘛要委屈自己,上次酒量故意说不太会,还有别的原因,她酒量本身就差,喝醉了怕丢人。
这次她都饿一天了,陈瑛简直是工作狂魔,热爱服装设计到都能忘了吃饭,她中午随便吃了几块面包,也没什么用。
于是,孟如画懒得去再装什么淑女,直接拿起餐具,一通美味的品尝,大口大口的吃肉。
这副不做作的样子让景时鸣愣住了,然后他很有修养的去给她夹菜,好奇又有兴趣的这么看着她吃。
不出一会儿,孟如画饱了,放下餐具去把奶茶喝完了,无意中瞥见什么:“这里还有钢琴啊,怎么没有人弹?”
“这需要有客人去点歌。”景时鸣:“孟小姐对钢琴也有所研究吗。”
“不是很精通,我估计都忘完了。”
景时鸣点头,又问:“喜欢什么曲子?”
“梦中的婚礼。”
了解后,景时鸣起身,看着她说:“那我献个丑,希望你能喜欢。”
“?”
话落景时鸣往钢琴那走去,然后坐下,说来也奇怪,对方突然这么主动,让孟如画不太适应了,听起熟悉的旋律,她也不好敷衍,撑着下巴去认真听。
不光是她,餐厅的大部分人都频繁看向景时鸣,因为紧张有几个音弹错了,也无伤大雅,在结束时众人更是捧场的鼓起掌。
景时鸣就这么,穿过璀璨的灯光朝她走来,然后坐下:“见笑了,也很久没有弹,手都生了。”
女人没有应,盯着他看了许久,在他几乎都不自信,以为错的地方被听出来了,孟如画笑了下,勾人上挑的眼,她没有提出来,给他留着面子说:“没关系,我觉得很好听啊。”
景时鸣这才松口气,还以为她很介意呢。
“听说你开了家模特公司,很有名。”孟如画坐直,问:“我能去参观一下,认识那边的超模吗,说不定后面的时装周,我能找到合适的人呢。”
“当然可以。”景时鸣想都没想,说道。
于是次日下午,孟如画来到了酷丝,景时鸣亲自接她往电梯走,单手抄兜,闲聊:“没想到你那么快会来。”
“有打扰你吗,我周末太无聊了。”
“没,我随时欢迎。”
一路上跟着他把酷丝上上下下参观了,让她惊叹的是景时鸣年龄不大,竟然把一个模特公司经营的出奇得好。
逛了大半天,她累得把包随意拉着,刚打算休息,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争执声,只见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约莫跟她一样大,各自拽着一件礼服的一边,像小学生在抢东西。
黑长直女孩个子瘦瘦高高,力气不大,咬牙逼问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件礼服明明是设计师专门给我量身定做的,你不要胡搅蛮缠!”
卷发女孩略微矮一头,胜在气质出众,盛气凌人的威胁道:“我管你啊,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劝你放手。”
“这里还是我家的公司呢。”黑长直反驳。
一边的女员工急得团团转,谁也不敢得罪,然后看到了这边,立马惊慌失措的跑来了,说:“景总,不好了,景小姐跟人吵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景时鸣严肃问。
女员工:“是因为一件礼服,两个人都喜欢,然后谁也不想让……”
极其幼稚的事情,景时鸣脸色变了下,回头看向孟如画:“孟小姐,我这边有急事要处理。”
“没关系,我去那边休息区等你。”
“抱歉。”说完,景时鸣在乎的朝远处快速跑去。
…
这里来往的人很多,个个都是大长腿,孟如画坐到沙发上,没有闲心去关注那边的事,她低头掏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玩,不多时,景时鸣气喘吁吁回来了:“孟小姐。”
她抬起脸望他:
“处理完了?”
“对。”景时鸣无奈笑,还没多聊几句,刚才黑长直女孩从他背后探头,充满敌意问:“你是谁,跟我哥什么关系?”
“景苒。”景时鸣忍无可忍,回头:“再闹以后就别来这了。”
景苒不服气,站直:“那你告诉我,她是谁不就好了,难不成是你喜欢的人啊,干嘛骂我,你为了外人骂我,我要告诉爸爸去,要你好看!”
“……”景时鸣没跟她废话,拽着女孩往外面走;“你现在就给我回家。”
“我不走!凭什么啊?!”景苒挣扎,孟如画见女孩的手腕都被抓红了,她起身张口想去劝一下,谁料,景苒恰好挣脱成功,然后迅速往大厅里面跑去时不小心撞到了她。
幸好孟如画扶住了沙发没摔倒,脚踝仍然很重的扭动了瞬,钻心的疼闪过一刹那,她秀眉皱起。
“孟小姐。”景时鸣脸色大变,上前关心扶住她“你没事吧?”
“扭了一下,小事。”孟如画尝试站直,没再感觉到疼,景时鸣见她无恙的脸色,又道了歉,她摇摇头,不是很在意,又去继续参观完这里,见天色暗了,她才离开。
走到半路,孟如画下车进了小区,没走几步脚踝的疼意越来越重,出了电梯,她几乎是一瘸一拐,愣是没坑一声。
人要是倒霉,一定会倒霉一整天,她低头在包里反复翻找钥匙,终于接受她忘带了。
“商遇哥?”无奈去按了门铃,几秒后没有动静,把手却转动了。
商遇打开门见女人的脸色微微发白,敏感发觉不对劲,她是个要强的人,孟如画轻吸一口气,然后想佯装镇定绕过他,没走一步,一阵电流般的刺疼让她闷哼一声,弯腰想蹲下。
倏然间,她的胳膊被有力的大手握住,往上一拉,她扑向了他,类似于她抱上他,紧紧抓着他腰身的衣服。
商遇很稳的站着,大手落于她薄弱的脊背,低头,眉头拧了起来:
“哪疼?”
“我扭伤脚了……”孟如画狠咬着唇,强迫自己站直“有红花油吗,揉一下就好了。”
商遇没有应,紧接着男人俯身将她抱起,孟如画身子腾空而起,心里咯噔一跳,也由不得她去多想,被小心放到沙发上后,她呼吸都紊乱了,抬睫望去,热意在脸颊迅速蔓延上。
商遇没多看她,离开去了卧室,几秒后大手拿着一瓶未开的红花油过来坐下,说:
“腿抬起来。”
他的话说出来总会让人想歪,孟如画不想太过于逾越,唇瓣微动,本该拒绝的她,看见男人将红花油倒至掌心中,于是,鬼使神差嗯了一声,她咬唇奋力抬起小腿,在半空中不动了。
商遇撩眼皮看了她一下,然后宽大的手去握住她极细的小腿,放到了他大腿上:“疼的话跟我说。”
黑色西裤布料极好,对肌肤很舒适,怕坐不稳,孟如画两只手心紧握身旁的沙发,浑身都热了起来,有一丝羞赧,她向来没这么柔弱过,后悔让他帮她了。
何况,这种对话让她不去多想都不行,商遇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一本正经,毫无欲.望的说出来。
孟如画想笑,然后许是无聊,她不知不觉间有闲心的打量起了男人。
黑色条纹的定制西装外套没有脱下,显然刚回来,领带更是打得整齐,浑身上下都透着难以忽视的矜贵,还有老成的成熟稳重。
属于男性的力气很大,一开始不算轻,她嘶了声,被商遇听到,看了女人微红的脸色,手上放轻了许多。
她的脚踝被细细的揉着,丝丝疼意反倒没有让孟如画多在乎了,她认真起来,变得更大胆了,眼神直勾勾的,从男人硬朗冷峻的脸往下,喉结、胸膛…
她在毫不掩饰的欣赏一个完美的人,孟如画的眼睛里出现了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痴迷,勾魂摄魄的,唇角都扬了起来,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有……魅力呢。
连带着都出现了许多极其荒唐的念头,他在床.上也这么禁欲吗?
她有一个怪癖,美好的事物,孟如画都很想要得到,她承认,这样不太好,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一句:
“你把西装外套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