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 江岳先开口：“现在这个时间路上估计要堵一会儿，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先垫垫。”
夏南莳不理他，继续发消息，江岳喊他：“夏南莳。”
夏南莳还是装没听见。
“夏小宝？”
“干嘛？！”夏南莳头都没抬, 嫌他烦, 多大人了怎么还取绰号, alpha就是幼稚！
江岳笑起来：“脾气那么大？”
夏南莳回完信息, 看见前面的交警：“开你的车, 这么不专心, 交警把你抓走。”
江岳又笑，笑完说：“那个omega说是自愿的，又不肯说出alpha的身份，大概率是alpha的身份不合宜, 很有可能已婚，江鸿闻前一阵忽然开始健身运动了, 穿着也年轻, 我又在你校门口看见过他车。”
夏南莳只是烦他搞神秘，不是什么大事非要吊人胃口，江岳一说他就不生气了，他还是很好奇的, 暂时放下手机：“这样你就确定是他了？”
“不确定, 三万块钱下个注。”
夏南莳想到那个19岁的omega, 比他还小。
“他怎么想的啊？江鸿闻年纪都能当他爸爸了吧, 怎么下得去手的？”说着他就想到江岳刚刚让他喊爸爸，“Alpha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是迁怒。”
夏南莳哼一声没说话, 又低头发信息，这次应该是分享八卦。
“其实alpha同时标记多个omega容易信息素紊乱, 大部分出轨对象都是beta。”
“你很了解啊？”
江岳像是没有听出他的嘲讽，继续道：“反过来omega不能被重复标记，但是遇到天然契合度更高的alpha，标记是会被覆盖的，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以前也不是没出过，所以他们也偏好beta。”
夏南莳：“……”
是不是该说beta真是万金油？
“这么乱的吗？”
他双亲一个beta一个omega，没有信息素羁绊都过了一辈子，虽然不长，但是是真正的一辈子，怎么有标记羁绊的ao反而那么乱来？
“标记可以让AO双方在生理上更契合，但人有劣根性，有钱有权的想要凌驾于秩序之上享受特权；庸碌的人也想在平乏中偷一点欢愉。”
“那个omega可能是为了钱，也可能因为单亲，逃不开年长者的关怀；江鸿闻可能是为了要个孩子，也可能是贪图年轻漂亮的□□。”
江岳的声音冷冷的，高高在上地分析人性，他好像没把自己当alpha，他甚至没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同类，或者说反过来，没把他口中的人当成自己的同类。
“那你呢？”夏南莳只是爱听八卦，对深入剖析这些八卦产生的根源没什么兴趣，他还十分自信，“我也年轻漂亮，你也标记我了。”
“我是合理合法地放纵。”
什么意思？意思是有欲望但是限定范围只在他的omega面前展现是吧？
夏南莳回忆了一下，结婚对象是不行的，结婚对象可以花他的钱，但不可以进他的卧室，他的omega才行。
他看了江岳好几眼，他是在玩什么真人扮演游戏吗？
解锁一个新身份，收获一个新的alpha。
路边还有半马的围栏没有撤干净，夏南莳张望了一下：“前面是大学城吗？往美院那边绕一下，那边有个热可可很好喝。”
江岳对这些吃的喝的没他那么关注，他大学也不是在这边上的，不知道这家店在哪，半马拦路限行，夏南莳带路带得不清不楚，绕了一段才找到。
还是半马的缘故，很多车到这里绕行，这一段流量增加不少，路边的车位都被临时取消。夏南莳没有提前下单，等了十多分钟才排到队，等他回到车上，江岳问他：“热可可多少钱一杯？”
“应该是十五吧，问这个干什么？”
江岳向他展示刚刚收到的罚单，并告诉他，他的热可可现在身价翻了十倍。
夏南莳把饮料从纸袋里拿出来，也分给他一杯：“五倍，我买了两杯。”
他把两杯饮料都插上吸管，一杯放在中控台，一杯捧在手里喝，见江岳没有动，还解释：“这个不太甜。”
江岳应了声：“嗯。”
夏南莳吸了一大口，脸颊鼓鼓的，然后慢慢咽下去：“那你怎么不喝？”
“开车。”
夏南莳：？
他偏过头去看，江岳两只手都规规矩矩握着方向盘，他以前是那么开的？
江岳主动说：“你可以喂我。”
“……”
夏南莳嘴上说爱喝不喝，过一会儿还是把热可可递过去了，这个完全凉了就没有那么好喝了。他还是挺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肯定的。
“怎么样？”
“不错。”
他们要去的餐厅是游乐园主题餐厅，摩天轮火锅是最火的项目，除了食材的钱，还要付摩天轮的门票，一圈八十，四十分钟。
因为是夏南莳说的要吃火锅，路上还让江岳被贴了罚单，他十分大方地表示：“我请客。”
一口气订了三圈。
火锅食材需要准备时间，他们点完单等了大约十五分钟才上去。
工作人员效率很高，摩天轮轿厢一到底，锅底就被送进去，固定好之后才请他们上去，夏南莳先跳上去，江岳慢他一步，工作人员给他们开火，还变了一个小魔术，变出来一朵玫瑰。
“祝二位用餐愉快。”
夏南莳确实挺愉快的，主要是快，锅一开他就倒进去半碟牛肉卷。他从早上跑完吃了点东西睡觉，之后到现在只喝了一杯热可可，饿坏了，刚捞出来的牛肉有点烫，他一边斯哈一边喝饮料。
为防汤底洒出来，锅的形状做了点特殊设计，有点像瓦罐，深但是口小，捞东西不是很方便。江岳替他捞出来放在碟子上晾好，夏南莳就一片一片从碟子里夹，这样吃了差不多一整盘才慢下来。
江岳问他：“吃饱了？”
夏南莳摇头：“不饿了。”
江岳笑出声，夏南莳以为他笑自己吃得多，不满道：“我才二十一岁，新陈代谢很快的，多吃点怎么了？”
江岳就又给他捞了几片牛肉，顺着他说：“嗯，我年纪大了，新陈代谢慢，不用吃那么多，你多吃点，羊肉吃不吃？”
夏南莳拒绝：“这里的羊肉有点膻。”
江岳就也没动，把羊肉放在一边，不然下进锅里汤要变味。
夏南莳忽然说：“听说枭城的羊肉很好吃。”
枭城是他们完成标记的地方，但标记的契机有点说不清，江岳不确定他有没有别的意思，谨慎地说：“还行，肉质比紧实，适合烤着吃，没有香料你应该也会觉得膻，想吃的话叫人送几只过来。”
接着他把涮了片刻口感正好的菠菜放到夏南莳的碟子里：“吃点蔬菜。”
夏南莳没多想，但是拒绝了他的菠菜：“我不喜欢这个，我吃生菜。”
摩天轮转了一圈回到地面，服务生来撤走空盘上新菜，夏南莳安抚好饥饿的胃，终于有心思欣赏据说澜城第一的城市夜景了。
轿厢是全玻璃设计，前后两面磨砂，左右两边透明，靠桌子这头的窗户视野比较好，夏南莳站起来，从门边的位置对着这边的玻璃往外拍。
本来他的营业都是带上江岳的，但是最近他跟江岳够高调了，两个人一块儿在家呆着还能被造谣。他就只发了两张图，一张是从摩天轮往外拍的城市夜景图，一张是他在座位上的自拍。
他明明很注意没有让江岳入镜了，还是有人从两张图上模糊的玻璃倒影里推测出坐在他对面的人应该是位身形高大的男士。
然后又从座位上的玫瑰推测出，那是江岳。
夏南莳回复：有没有一种可能，花是工作人员送的
得到回答：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只给情侣送红玫瑰[比心]
“……”
那废那么大劲从玻璃上抠倒影是闲得慌吗？
夏南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他不该把江岳藏起来。
网友是很奇怪的生物，他大大方方放合影，大部分人可能看看就过了，一旦他把江岳藏起来，他们就对“找出江岳”这件事报以极高的热情。
从前跟江岳一个月见不了两次的时候，夏南莳坦坦荡荡，不需要江岳配合，给他一点素材他就能把戏做全，全网都知道他们夫夫恩爱如胶似漆。
现在真标记了，一起睡了很多次，他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很别扭的事。
就像江岳说的，他们是可以合理合法放纵的关系。真正的结婚，不只是流于表面的亲密，标记是隐藏在婚姻之下更切实，也更紧密的联结，信息素是无形的锁链，轻而易举地勾连两具身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这是怎样绮丽缠绵的关系。
第23章 第 23 章
离开的时候夏南莳把让他露馅的罪魁祸首——那支完全盛开的卡罗拉也带上了。
停车场离摩天轮有段距离, 进来的时候是游乐园摆渡车给他们送进来的，走出去的时候夏南莳忘了这茬，顺着人|流走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怎么那么远啊？”
江岳看了眼三岔口的路标：“路没错，还有两公里。”
夏南莳脸都皱起来了：“那么远, 那要走多久啊？”
别看他能跑半马, 吃饱饭的时候一步都不想多动, 这要是在家, 吃完火锅少说要躺在沙发上玩半小时手机, 摩天轮里面景观是好, 非常适合拍照，但空间有限，座椅跟靠背的夹角是无法调整的九十度，毫无舒适性可言, 他们定了三圈但只坐了两圈就下来了。
江岳也看出来他不是真的想知道还要走多久，他是不想走了。
“游乐园不是我们家开的。”
“啊？”夏南莳不懂他忽然说这个干什么。
“车不能开进来。”
“我知道。”
不冷不热的玩笑并没有让夏南莳兴致高起来, 他看了两眼从身边路过骑着粉红熊电车的情侣, 和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孩，把玫瑰插在垃圾桶旁的小人手里，低头继续往前走，蔫蔫的。
摆渡车不走这条线, 路上骑车的人很多, 还都是带标签的粉红熊, 一看就是同一个地方租的, 但不知道租车点在哪里。
江岳拉着夏南莳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坐会儿。”
江岳拉他坐，自己却没坐下, 走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江岳也骑着一辆粉红熊的电动车过来, 他一个身形高大的alpha骑着这么一辆少女心十足的车，看上去有点好笑，夏南莳不在意，站起来，很惊喜的样子：“你从哪骑来的？”
“用了钞能力。”江岳斜跨着车，单腿支在地上，看得出来这长度还有点富余，言简意赅，“坐不坐？”
夏南莳腿都抬起来了，没跨上去就又放下来，跃跃欲试：“我想骑，我能骑吗？”
江岳松开手，双脚踩着地，把驾驶位让给他，等他上车了，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夏南莳没骑过这种，不过会骑自行车，差不多，拧了几圈油门没一会儿就上手了。
这个车不大，两个人坐着有点局促，还限速，油门拧到底也就20码，但怎么说也比走路省力。
晚风拂面，带来些微的凉意，夏南莳骑得开心，他想起来江岳有机车，头往后转了一点，没有完全转过去，只是让江岳能够听清他的声音：“你是不是有机车？”
他印象中明明有很多江岳骑车的画面，但是真正熟起来之后好像从没见过他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误差。
“你骑不了，想骑的话先考证。”
江岳搂着他的腰，声音十分符合游乐园夜晚的悠闲松散，夏南莳没有听清，又转过来问：“你说什么？”
“骑车专心，往前看。”江岳单手捧着他的脑袋摆正，“我说有，停在旬园。”
大概是为了让他听清自己的声音，他几乎贴着夏南莳的耳朵，夏南莳感觉耳朵有点痒，双手握着车把手又不好去挠，越忍越痒，停下车，用力搓了两下耳朵，又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江岳顿了顿：“你感兴趣的话等你补考完，我带你出去转两圈。”
夏南莳记得他刚说的好像不是这个，但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那是不是还要买头盔？”
这话勾起了江岳的回忆，他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似乎拒载过他的omega。
当时下小雨，夏南莳从外面回来，打车到门卫岗，出租车不让开进去，江岳缓速等放行的时候，夏南莳喊住他：“江岳哥哥，能不能载我回去？”
江岳回头看，少年时期的omega四肢修长纤瘦亭亭匀匀，隔着细蒙蒙的雨雾站在门卫所下，他认得这是夏明川的弟弟，所以没有直接加速走，而是停下来解释了一句，没有多余的头盔，也没有雨披，给他喊了司机出来接。
那时候夏南莳几岁，有十二吗？江岳记不清了，他自己的心态倒是挺好猜，无非是后座是专位，不能随便载人那一套。夏南莳虽然年纪小，但也是omega，而且很好分辨，是即使还没有分化，站在那里就能看出来是omega的少年。
江岳不否认，他也有中二的时候，谁能想到兜兜转转，现在是他坐在夏南莳身后。
“嗯。”
夏南莳又听不清了：“你能不能大点声，我在骑车。”
他很有驾驶员的骄傲。
江岳笑着搂紧他：“回去就买。”
这下夏南莳听清了：“我自己买。”
买个炫酷的。
两公里走路要一阵，骑车就很快，几分钟就到了，还完车夏南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问江岳：“你那个充电桩能充电动车吗？”
“接口不一样。”
“那是不是弄个转换器就行了？”
“地下一层有专门的电动车充电区。”
“哦。”
夏南莳盘算着要买个小电车骑，看上去很享受驾驶的乐趣，江岳让出驾驶座的门：“你开？”
夏南莳看都没看，往副驾驶走去：“我开船。”
他不计较当年被拒载，但是牢牢记住第一次开车上路被嘲讽，江岳顺着他的话说：“游艇手续办好了，你要自己去开回来吗？”
“我怎么开，我要补考。”
这话说得有点可怜，江岳也没办法：“等你考完游艇应该到了，你可以去岛上度假。”
“岛也好了吗？”
“在走程序。”
“要多久啊？”
“不会太久。”
夏南莳就规划起来：“那我要去那边度夏。”
江岳提醒他：“那边更适合冬日度假，夏天是雨季，台风也很多。”
夏南莳说：“反正我要去，你去不去？”
“短期可以去几天。”
“那我要喊葭葭他们一块儿去。”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来，又连续响了几声，夏南莳低头去看，是工作群里的消息，他还没点开，忽然一个很急的急刹，他系着安全带人都往前倾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拿稳。
江岳侧头看他：“有人闯红灯。”
夏南莳根本不在意原因，他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报仇机会：“过路口还开那么快，你适合开飞机。”
江岳很淡定：“嗯，买了请你坐。”
夏南莳又觉得没意思起来，怎么差不多的话，他说出来就没江岳那种效果呢？可能因为江岳是个刻薄冷酷的alpha，而他是温暖的omega。
他继续看消息，他本来以为是跟他晚上发微博的事情有关，打开才知道不是。
陈姐：「怎么回事？」
陈姐：「采访都给你们约好了这也能出错？」
陈姐：「要不是我跟他们主编认识顺口提了一句，还不知道这事」
陈姐：聊天截图
艾米：「进不去，场地隔开了」
艾米：「我请他们记者摄影师吃了饭，约了明天的」
小希：「我去给南南加油被限行了。」
小希：「框框磕头.gif」
他俩都没往夏南莳身上推，夏南莳还在状况外，只看出来跟采访有关：「什么采访，不是采访过了吗？」
陈姐：「？」
陈姐：「熊猫体育主编给我说根本没采访，你接的哪家？」
夏南莳：「体育频道啊」
夏南莳：「不是你找的吗？」
陈姐：「我有这本事？」
夏南莳：「没有吗？」
陈姐是夏明川给他找的经纪人，夏南莳从前只看得见明星，对幕后的人一点了解的都没有，夏明川说她人脉广人缘好，有她在能少吃点亏。
陈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艾米发了个链接到群里：「应该是这个」
蓝v发的视频，标题是：突破极限，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冠军
视频剪辑过，夏南莳那部分没有全部放上去，记者采访的也不止一个人，但可能因为夏南莳好看上镜，他的镜头最多。
那个熊猫体育夏南莳也在话题里看见了，可能因为陈姐跟人说好的，现在虽然没有采访到他，但是从那个视频里面单独截了他的部分出来。
体育频道的评论区开精选，大部分评论都在这，最上面那条就不是什么好话，点开看果然里面也不是什么好话。
“带妆跑马拉松？做戏也像点样子？”
“大学城全是高校，只有一家例外哪家我不说[滑稽脸]”
“别人上体育频道：xx勇夺金牌；某人上体育频道：突破自我。关系确实硬哈”
“怎么没有名次了，不说了前三百吗[狗头]”
“没别的意思，omega真的能在的这种不限abo的比赛中跑前三百吗？”
“人家是去报道大学城马拉松，采访了那么多人你只看见一个夏南莳是吧？”
“眼睛不要可以捐了，我们南确实长得好看，但是素颜和化妆还是有区别的好吧？明摆着妈生睫毛自带眼线，跑步跑热了脸红嘴巴红不是很正常吗？没看他擦完汗脸上一点区别都没有吗？谁家粉底那么牛啊，焊死在脸上了是吧？”
“某些人的粉丝收收味儿，有你家什么事[白眼][白眼]”
“就没见过哪个omega自己瞧不上omega的，哪家还用问吗？也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夏南莳很想给这位战斗力十足的粉丝点赞，又担心给她带来麻烦，她毕竟不是吃流量饭的博主，只好歇了心思。
他怀揣着好奇心点进她的主页，发现她不光在评论区里吵架，还转发了好几次，每次说的话都不一样。
“他看起来好香（没有别的意思，物理意义上的，出那么多汗，信息素肯定很明显吧？”
“原来汗出多了是这样的嘛？[羞羞脸]”
“南南身体真好啊，妈妈允许你生宝宝了[含泪咬手绢]”
夏南莳：“……”
夏南莳看得太入神了，偷看完人家微博出来看实时话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到家了都没察觉。
江岳停好车：“还没分享完？”
“嗯？”夏南莳抬头，“我在工作！”
身为一个明星，关注和自己相关的舆论，怎么不是工作呢？
他想起来还没回消息，又回到群里：「那明天还要去采访吗？」
陈姐：「不用了」
因为回复消息耽误了一会儿，江岳已经下车，绕过来给他开门：“夏老师请。”
夏南莳下来，说他戏多。
江岳在他身后关上门：“能让我开车门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好像能被他开门是莫大的荣幸，夏南莳不以为意：“我骑车载过的人还一根手指就数过来了。”
但他有点好奇：“上次是什么时候？”
“谈百亿合作的时候。”
“枭城？”
“嗯。”
夏南莳哦了声：“我不是也在枭城跟你谈过这么多的协议吗？你没签。”
就是谈到床上去了。
第24章 第 24 章
夏南莳说的是离婚协议, 他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江岳解释：“对方是位七十多岁的beta女士，跟我祖父有交情。”
这么大年纪了，又算长辈, 利益上不能让, 态度上是尊敬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话题不适合深入交流, 解释完江岳跟他讲起公司的经营状况, 委婉告诉他, 不谈那个协议, 他们的共同财产还是很可观的。
夏南莳听他讲完，发现自己比预想中更有钱一点，他的游艇自己养完全没问题。
进了电梯，他们还是一人一侧的站位, 夏南莳想起来上次，往江岳那边看了眼, 索性在他之前把41、42两个按键一块儿按了。
电梯缓缓上行, 停靠在四楼的时候上来三个人，大概都是在健身房活动完准备回去的。
他本来就没跟江岳站在一块儿，上来几个人彻底把他们隔开了。
上来的人里头有一个是alpha，大量出汗之后大概也没洗澡, 信息素的气味很浓烈, 这么近的距离, 夏南莳有点本能的抗拒, 往里靠了靠。但是电梯就那么大，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他只能低着脑袋屏住呼吸，等他们下去。
但是楼层高, 电梯运行没有那么快，夏南莳小口呼吸时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
琼崖海棠虽然叫海棠，其实跟花香一点关系都没有，平时低调收敛着并不明显，现在主动放出来简直霸道得没边了，轻而易举地盖过了电梯内原有的信息素。
对于alpha而言，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夏南莳却放松下来，往江岳那边看去，江岳也在看他。
他对信息素不太敏感，连简单的测试都通不过，还是头一次明确感知到信息素中的“信息”。江岳此刻的信息素明显跟亲密的时候不一样，没有暧昧感，霸道冷冽像旷野上的风。
那个alpha没料到电梯里还有第二个alpha，也没料到自己的信息素会这样被轻易盖过去，往江岳那儿看了眼，到底没说什么，这栋楼里没有差钱的，顶层的住户尤其不差钱。
到十几层，下去了两个人，电梯里宽敞很多，江岳就冲夏南莳抬手：“过来。”
夏南莳走过去，刚刚那个alpha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原来是老婆在，他走出去的时候还跟江岳点头。
等他走了，夏南莳问江岳：“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
夏南莳点头，离他更近了一点，他很喜欢江岳的信息素，跟别人一对比就更喜欢了，跟气味没有关系，这是标记后身体的本能，他有点后悔刚刚按了两个楼层键了，盘算着要不然晚上再找个理由下来？倒不是想做什么，就是盖着被子纯睡，江岳也能让他睡得更好。
他这样想着，电梯就到了，42层。
42层？
他刚不是一起按的吗？夏南莳虽然疑惑，也没问出来，晚上跟江岳一张床上躺着，还真是什么都没做。
江岳是出差回来的，早上在公司赶着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了，下午乘飞机回来，到家还陪夏南莳出去吃晚餐，这一天够充实了。
夏南莳也充实，但他早上跑完半马睡了半天，一天过得跟两天差不多，已经休息好了，现在一点都不困，而且他不像江岳，没事绝不在床上闲躺，上床就是为了睡觉，嗯，标记之后要加一项，不过今天既然没有这安排，他关了所有灯用投影看恐怖片。
夏南莳自认很贴心了，江岳要睡觉，他是戴着耳机看的，还给江岳找了个眼罩。他自己也没发出声音，就是一到刺激的场景就抓被子，腿也时不时缩一下，他自己看得认真没有察觉，江岳就不太好受了。
又一次被他拽走了被子之后，他抬手摘了眼罩，把被子抓回来。画面正好也是紧要关头，夏南莳惊叫出声，反应过来之后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反过来怪他睡个觉都不安稳，怎么还能突然动的。
江岳：“我是睡了不是死了。”
夏南莳扫了眼投影上尸体横陈的画面，飞快移开视线，嫌弃道：“大晚上的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江岳也看了眼投影，没什么波动：“不想睡？”
“我看完就……”
江岳直接覆身过来了，遥控器掉在地上，第二天才捡起来。
江岳九点上班，但是起得早，夏南莳还在睡，被他起床的动静弄醒，闭着眼睛喊江岳，江岳亲了亲他眼睛，带着须后水清爽的气息：“还早，再睡会儿。”
夏南莳抓住他的衣领：“口渴。”
江岳给他倒了杯温水来，夏南莳喝过又睡着了，完全睡醒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江岳已经出去，艾米给他做了早餐，但是今天没有一起吃，匆匆忙忙地跟夏南莳请假：“我姐姐今天过来，我要请个假。”
夏南莳没有工作的时候，艾米跟小希都挺闲的，一个给他当生活助理，一个做穿戴甲开网店。他姐姐要是过来玩，艾米不至于那么急，夏南莳多了一句：“怎么了？”
“我外甥查出来白血病，姐姐带他来做检查，早上到了才告诉我，我姐去年就离婚了，她一个人我担心她忙不过来。”
明天就是儿童节，夏南莳愣了一下：“在哪家医院啊？你怎么过去，他们吃早饭没有，你要不在这里做了带去，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好了。”
“儿童医院。”艾米没有拒绝，感激地说，“谢谢南南。”
“没事没事，你先不要着急，看看医生怎么说，要是经济上有压力记得告诉我。”
艾米走后，夏南莳查了一下白血病，有的能治愈，有的不好治，希望小朋友是能治愈的那种。
江氏有个全国最大的儿童慈善基金，这年头需要救助的孤儿其实没有那么多，即便有也很快会被领养，大部分还是因为病。夏南莳知道底细，基金会运营挺透明的，他从个人账户上划了一笔钱过去，输密码的时候犹豫了一秒，心想，他都做慈善了，游艇还是让江岳养吧。
快中午江岳发信息过来：“起来了？”
夏南莳只是起得没有他早，也不至于睡到中午，他自觉这是正常作息，不能算睡懒觉，江岳这么问，显得他起多晚，他回语音：“没有，还在梦里。”
江岳：「你昨天买的信息素合集到了，放在门口」
夏南莳：「那么快？」
江岳：「嗯」
江岳：「床单睡衣我放在洗衣机洗了，你挂烘干机或者晾起来」
夏南莳觉得后面这句才是重点，他基本不自己洗衣服，全都交给家政，江岳不行，他在这方面好像有点洁癖，贴身的衣物一点都不让外人沾手。
洗衣区在佣人房这边，晾台封窗，里面放了好几台洗衣机，除了睡衣床单还有内裤浴巾，这么多台洗衣机就没有一台空的。
昨晚上他们闹了一通，标记期已经过了，身体不会那么快动情，江岳抵着他的时候，他还没准备好，有点紧张抗拒，江岳攥着他的手，沉着嗓子不知道是哄骗还是安抚：“乖，不弄进去。”
后面还是滑进去了一点，不过江岳也没只顾着自己不管他，夏南莳给他伺候得挺妥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问他：“体外会成结吗？”
江岳扣着他的手，让他自己试试。
夏南莳就知道了，不会。
衣服床单都弄脏了，还出了身汗，夏南莳受不了身上黏糊糊，又去洗澡，江岳换了床单去客卫洗的澡，这才又搂着他睡了。
夏南莳研究了一下，睡衣挺好处理的，两分钟就晾好，床单比较麻烦，需要一点点挂进烘干机里专门的架子上，等到都处理好，他才开门去拿快递。
大概是江岳交代过，送到楼上来了，两个差不多的盒子都写着江岳的名字，夏南莳理所当然地以为两个都是他昨晚买的信息素组合，只是分了两个盒子。
他用玄关的羽毛裁纸刀随手拆开一个，里面是银色的避光袋，再打开是像一次性手套的小方片，也是银色的，捏在手里明显感觉里面有一点点液体。
夏南莳记得夏明川实验室里的信息素载片保存环境是有一定湿度的，但应该没有那么多液体。是为了降低保存成本吗？
这样想着，他拆开一片，里面果然有液体，还有非常浅淡的清香，比较接近柑橘类水果味。但是为什么载片是环状？湿哒哒的也不知道配个手套，夏南莳用两指将载片取出来才发现环形中间还有一层鼓起的透明膜。
夏南莳盯着它看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唰一下扔掉。袋子里不多的液体滴落，因为质地有些稠，在空中拉出一条银丝后才断开，夏南莳很容易地联想到一些非常成人的画面。
补考的打击真是太大了，他居然连安|全|套都没认出来，还信息素载片……
他又去看收货人信息确认是江岳，寄件地址是“潮汐”的实验室，这牌子也挺有名的，避|孕|套技术很成熟，但是alpha情况特殊，对材料有不一样的要求，目前市面上的各家公司产品各有侧重，朝云那种医疗企业出品的都是安全第一，潮汐就是典型的“体验派”。
夏南莳想到刚刚看见的，确实是很薄，又想，难怪昨晚江岳没弄进去。
男性omega的生|殖|腔大多需要二次发育，理论上讲这段时间内都不会怀孕，但是夏南莳没有去医院做过相关检查，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保险起见，他们确实应该做点措施。
夏南莳盯着这些银色的小片片看了会儿，箱子是盖不回去了，干脆扔了，剩下个袋子，封口封上，装作没有打开过。又觉得这样欲盖弥彰也没意思，索性拿进卧室里去收好，然后给江岳发信息：「你的快递我拿进来了」
他的重点是“你的”，不是他拿江岳账号买的。
江岳回：「知道了。」
他淡定得仿佛里面是非常寻常的生活用品，夏南莳不想在这方面表现得很没见识，但是想到那个有些简陋的包装，还是忍不住问：“你买的什么三无产品？连个包装盒都没有。”
江岳：“潮汐刚研发的新品，在集团内部征集志愿者，我报了个名，你要是不喜欢，再另外买吧。”
夏南莳知道他经常用自家新品，没想到这种也要用。
第25章 第25章
夏南莳很牵挂艾米, 下午问他情况怎么样，艾米说：“还在进一步做检查，老家医院的检查情况看，很可能要做骨髓移植手术, 现在在提前联系血缘关系近的亲属。”
不算好消息, 也不算坏到极点, 至少有治愈的希望, 夏南莳松了口气：“天使基金的联系方式你知道吗？缺钱的话去申请试试, 我刚捐了一大笔。”
夏南莳是基金会大使, 艾米当然知道，不过说：“现在还有，我存了不少钱的。”
艾米没有说客套话，南南给钱大方, 工资正常发，房子还给他们找好, 他消费又低, 确实存了不少。
夏南莳说：“那要是缺了记得去申请，跟我说也行，我这边不忙，给你放年假, 不用急着回来。”
艾米一一应, 问他：“你的早餐怎么办呢？”
“我订餐吧。”
江岳回家直接来了楼上, 夏南莳已经摆好一桌子菜拍好照, 准备要吃了。他扫了眼桌面，菜式丰盛, 再多来两个人也够吃，但碗筷只有一副。
江岳洗了手自己取来碗筷坐下, 只尝了一筷子鱼就猜出来这一桌子菜的来源：“肖家的？”
肖家做私房菜的，送餐的都是厨子，有些菜需要吃前再加工以保证风味，很讲究。
夏南莳从甜羹里抬头：“定了一个月，早饭也送，每天七点半，你开门。”
不是什么麻烦事，江岳同意，问他：“你给基金会捐钱了？”
“你那么快就知道了？”
“薛霆说的，”江岳解释，“大笔的捐款一般会有捐赠仪式。”
夏南莳又低头喝甜汤：“算了吧，我都慈善大使了。”
“怎么忽然想捐钱了？”
夏南莳挺大方的，遇到需要帮助的、给钱就能帮的他都不会吝啬，但是他自己日子过得太平，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想起来要做好事。
“艾米说他外甥得白血病了，要做骨髓移植手术。”甜汤终于喝完了，夏南莳开始吃别的菜，“小孩子好脆弱呀。”
江岳看他一眼：“这种病不分年龄段。”
又说：“没有存脐带血？”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夏南莳对这方面不了解，知道脐带血可以治病，不清楚具体可以治哪些病，“脐带血可以一直存着吗？”
“看储存条件。”
艾米没提，只说要骨髓移植，应该是没存，夏南莳哦了声没有再说。
太阳完全落山之后，他去楼上泳池活动了一会儿，下来洗完澡江岳已经躺好了。夏南莳连着看了三眼时间：“睡那么早？”
“嗯，”江岳说了句废话，“早点睡。”
但是等夏南莳也上床，江岳就很自然地问他：“放哪了？”
夏南莳知道他在问什么，没说，早上他起来没有整理床铺，现在江岳把被子扯平了，但他的抱枕还落在床脚，他爬过去拿，江岳也不催他。夏南莳把抱枕抱在怀里问他：“你那个试用新品定价是多少？”
江岳说了个数字，夏南莳发现问了也白问，他又不了解行情，只好又问：“算贵还是算便宜？”
江岳说：“高于市场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产品。”
那应该算贵？夏南莳对产品质量多出一丝信任，把抱枕放好，拉开抽屉给他看。
江岳只扫了一眼就看他，也不知道他的omega是有意还是无意，双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拉抽屉，整个人就斜在他上方。
他的视线落在夏南莳身上，睡衣垂感很好，这个姿势领口空荡荡地落下来，腰臀倒是显出来了，他伸手覆上去，把人往自己这里压。
夏南莳没有抗拒，顺势趴在他身上，江岳喉结动了动，他忽然想到从前听到过的某种说法，有点好奇地去啃他喉结，效果立竿见影，隔着被子都感觉到了。
江岳手有点用力，夏南莳哼了声，江岳把被子从他们中间抽出来，手伸进他的睡衣，过了会儿，回头去拉抽屉，夏南莳还坐在他身上，准备下去，被江岳握住肩：“试试？”
江岳拆开包装，在他注视下用上，夏南莳心里有点打鼓，尝试了一下，没有成功，江岳没再劝，收回主动权。
昨晚不算，这还是他们过了标记期头一次，夏南莳感觉还不错，可能是体验感过于好了，他没感觉出区别，总担心没用好。
他们先前都没有用过，夏南莳也没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现在想到了就总是提心吊胆的，江岳也坏，知道他担心还扣着他的手压在枕头上，不让他去确认。
夏南莳给他弄得很紧张，江岳不光没有收着，还变本加厉的，他很快就顾不上了，失神中被他带着转换了方位。成结的时候这样会好受一点，夏南莳都习惯了，忘记今天是不一样的，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调整气息，迎接他。
江岳紧紧贴着他，牵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像是包裹着他，舔去他脖子上的汗珠，含着他的耳垂，声音也是潮热的：“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夏南莳睁开眼，片刻后才意识到他没有成结，有了阻隔根本不会成结，江岳纯粹是吓唬他，气得转过去咬他，江岳给他咬着，越过他又从床头拿了一个。
卧室里的垃圾桶是一只斜出水面张大嘴的鲨鱼，就放在床边，是夏南莳在某个景区逛夜市玩套圈圈的唯一战利品，忘了当时花了多少钱，老板都看不下去了，可能是怕他打12315，悄悄把人拉到一旁问他要哪个，可以送给他。
夏南莳没要，就要自己套。
老板就把手上的彩色圈圈往他胳膊上一套：“不收你钱了，你随便套吧。”
大鲨鱼很浅，一眼可以看到底，但因为是异形，口不像正常垃圾桶向上开，是斜开的，江岳刚刚随手扔下来的东西没完全扔进去，两个包装一个在里面，一个飘落在地毯上，好几团折得很没有章法的湿巾也是，有的在里面，有的在外面。
还有用过的东西，夏南莳知道第二个包了湿巾在里面，第一个就兜着液体明晃晃挂在鲨鱼的大白牙上。
简直没眼看。
夏南莳踢了踢江岳要他收拾好，江岳搂着他亲了一会儿才起身，夏南莳又说：“还有地毯。”
江岳低头看，夏南莳的地毯绒绒的，光脚踩上去很舒服，但是不好清理，包装袋里残留的液体流在上面了。
“换一块吧。”
夏南莳看着他忙这忙那，躺了一会儿也起来去洗澡。
江岳还是去客卫，原本想搂着他睡，夏南莳不让，嫌他胳膊没有枕头舒服，抱着被子一角半趴着，忽然想到：“你昨天说的，重大科研成果不会是这个吧？”
昨天江岳给他讲公司经营的时候说这两年集团整体的科研投入比重大幅增加。
“是其中一项。”看夏南莳表情奇怪，反问，“不算吗？这是新材料，alpha能用的beta也能用，市场广阔。”
夏南莳：“……”
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个，怎么就那么奇怪呢，夏南莳脑补了一下他们开会做汇报的场景，真的不会笑场吗？又想到江岳说报名当志愿者，有点不放心地问：“你不会还要去反馈使用情况吧？”
“理论上是要的。”江岳话没说完，卖了个关子，夏南莳问他，“实际上呢？”
“我是老板，可以行使特权，但他们可能来问。”
夏南莳转过来：“问了也不许反馈。”
江岳没应，夏南莳啧了声，拍他：“听见没有？”
江岳笑得懒散，抓着他的手把人拉进怀里来抱着，给他开条件：“那叫声哥哥。”
夏南莳支着胳膊：“你什么癖好？”
叫老公都算了，他做做心理建设也不是不行，叫哥哥？他可是真有哥哥的人，十六七岁之后叫夏明川都不带叠字的，倒是还喊过江岳哥哥，也没见他领情。
交易没达成，夏南莳搬开他的胳膊转过去躺好了，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要反馈也行，让换个正常点的包装，我还以为是信息素载片。”
江岳还记得原本要夏南莳拿的哪个快递：“你的信息素样本呢？”
夏南莳说起来就生气，坐起来，还拍了一下床：“根本就不是信息素，连拟信息素香水都不是，就是糊弄beta的，就是骗钱！你给他打个差评。”
“最简单的信息素载体就是腺体阻隔贴，起效原理就是吸附……实验室用的那种信息素载片，”江岳揽着他让他躺下来，终于如愿以偿摩挲他平滑的肩：“你可以去问问你哥，他应该有不少样本。”
夏南莳也是这么打算的，第一款拟信息素香水是四年前推出的，但是夏明川在这方面下的功夫远远不止四年，很早就开始收集信息素样本了。
“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结婚三年，夏明川那里可不是，夏南莳还有点适应不来，除非必要，他拒绝把江岳和夏明川放在一个场景里。
但他多虑了，夏明川是个大忙人，不光要管公司经营，还要管新品研发，日常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工作，夸张一点的时候一天工作能超过十二小时，几乎住在公司，弟弟找他也要提前预约。
夏南莳没有预约就扑了个空，夏明川回不来，他自己在从前家里的实验室里找出来一些信息素载片，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了，夏南莳几乎分辨不出来，连ao都能弄错。
更要命的是，这些载片夏明川应该是有意排序过的，相邻的气味非常接近，夏南莳对着信息素提供者的资料闻了一下午，感觉鼻子要瞎了，回去路上开着车窗呼吸新鲜空气挽救自己嗅觉。
路过江宅的时候他想起来江岳说他的机车停在这边，有点想进去看看，但是这边主要是他叔叔婶婶住，现在可能不太平，他就没去。
司机一般送他到电梯最近的位置再停车，夏南莳记得他有个女儿，听说还给艾米的外甥送了玩偶，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两个小朋友的交情很暖心。
“直接停车位吧，我自己走过去，儿童节，你早点下班回去陪孩子。”
夏南莳跟江岳都挺好说话，司机也不是保镖，需要二十四小时分组待命，没有客套，直接开到了车位上。旁边车位停了一辆电动车，斑点狗的涂装，车灯是两个大耳朵，比游乐园的粉红熊好看，夏南莳看了好几眼。
回到家江岳已经在了，夏南莳说起来这个车，还没怎么形容江岳就好像知道了，问他：“喜欢吗？”
家里车位不少，不全是挨一块儿的，具体哪个是哪个不是，夏南莳也分不清，江岳这样说，他就有了猜测：“你买的？”
江岳把一个礼盒给他：“钥匙。”
夏南莳看过去，礼盒上还有斑点狗同色的蝴蝶结，蝴蝶结的长尾巴上写着：祝夏小宝儿童节快乐。
第26章 第 26 章
江岳给他送过很多礼物, 生日或者情人节什么都有，出差有时候也会带，过年还有红包，反正他有助理操持, 一句话的事, 儿童节礼物倒真的是头一次。
夏南莳看着礼盒, 没打开：“我都二十一了。”
江岳捏捏他的脸：“还小, 可以过。”
夏南莳：“……”
晚饭已经摆好, 餐具也准备了两套, 除了筷子还有刀叉，夏南莳奇怪，就看见江岳打开唯一一个罩着球形西餐盖的盘子，盘子里是烤羊排。
江岳说：“枭城的羊。”
夏南莳更喜欢吃牛肉, 对羊肉没有太大偏好，当时就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江岳真叫人送来了。
羊排是整扇烤制, 没有切开，他切下一条肋排，考虑用筷子还是叉子，用筷子夹着啃不太方便, 用叉子其实也插不起来, 他去看江岳, 江岳没吃, 夏南莳犹豫两秒，直接上手了。
江岳笑了声, 见夏南莳看过去，他也切了一条：“这种羊排就是手撕的。”
烤的东西, 最重要的就是火候，这扇羊排就烤得恰到好处，肥肉金黄酥嫩，烤出的油脂浸透了瘦肉，口感没有那么柴，江岳说会有羊膻味，不知道是处理得好还是本身食材好，夏南莳觉得还行，保留了羊肉特有的风味，但是不难闻，香料底下藏着点奶香。
“挺好吃的。”夏南莳吃了两条肋排之后才拿餐巾擦手，“你送去肖家做的？”
“另外请的厨子。”无非是多花点钱的事，江岳没有多讲，还是让他多吃蔬菜。夏南莳小时候就爱吃肉食，经常被爸爸盯着吃蔬菜，没想到结婚了还要被人催着吃蔬菜。
他不是真小孩，没有小时候那么挑食，清脆爽口的蔬菜还是愿意吃的，只是不喜欢软趴趴的叶子菜和青椒芹菜胡萝卜这种味道大的，生菜就不错，配羊排也正好。
吃完晚饭夏南莳去拆礼盒，又看见蝴蝶结上的字，这个字很圆，很可爱，一看就知道不是江岳写的，但是卖电动车的店里会准备正好跟车同色系的礼盒吗？
“谁准备的这个？”
“新来的助理。”江岳说完又交代，“omega，32岁，已婚已育。”
“又没问你那么多……”他身边从前没有omega助理，夏南莳猜测，“因为之前的事？有个omega助理在确实方便一点。”
江岳说：“我不会带她出差，这次招聘不限性别，她是正常竞争上岗，之前不请omega助理是因为我没有完全标记的omega。”
一个有完全标记伴侣且有和谐稳定性|生|活的alpha，信息素水平会维持在一个很安全的范围内，就算再遇到发情期的omega，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地用自伤的手段。
那位上任第一天的omega助理午间听见江总叫人准备儿童节礼物，就贡献了自己的礼盒，还说：“这个蝴蝶结上可以写字。”
她本意是让江岳有需要的话自己写，哪里知道江总使唤人习惯了，思索片刻就说：“那你写‘祝夏小宝儿童节快乐’。”
她写完还悄悄去跟总办其他人打听，夏小宝是江总什么人，没听说他有孩子。
夏南莳不知道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给人当江岳儿子了，拿着电动车的钥匙准备出门兜风，走出去一步，想起来问：“电动车有电吗？”
“充满的。”
夏南莳又问他去不去，江岳说：“这个车不能载人上路，你骑吧。”
“上次不是载了吗？我看那个更小。”
“上次在游乐园，载人上路的车要考证。”
夏南莳还要补考，听见考试就烦，他有驾驶证，也没有真要载人上路的需求，没必要去考这个。
“那我下去兜风。”
“早点回来。”
夏南莳想到他昨晚说的“早点睡”，看过去，昨天因为开始得早，又是两次连着的，他们睡得确实不算晚。
江岳：“明天不是还要去找你哥？”
他目光清明表情端正，夏南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这个斑点狗的电动车骑起来比游乐园的草莓熊舒服一点，很有质感，还能定速巡航，喇叭都有三种声音，夏南莳把所有模式都试了一遍，慢悠悠地骑着车在小区里转，远远看见之前在电梯里遇见过的母女，还是妈妈带着女儿，今天多了一只体型硕大的金毛。
可能是因为胖也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它走路慢悠悠的，跟在小姑娘身后，大尾巴甩起来都有种慈祥感，也不知道是谁遛谁。
金毛原本走在小路中间，夏南莳骑车到近前了，它还会停下脚步让到一旁，小姑娘用力拉它，被它拱了拱，于是小姑娘也看见他了，大概是身高的缘故，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车，夏南莳听见她先是说：“妈妈，狗狗车。”
接着又说：“是那个要抱的哥哥。”
夏南莳：“……”
妈妈也很尴尬，抱歉地冲他笑笑，又低头跟孩子说：“不能这样叫哥哥的，不礼貌。”
小姑娘就大声对夏南莳说：“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
夏南莳在心里把江岳翻来覆去骂了几遍才舒心，把车停回地库里，上楼回家，开门进去的时候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在原地站了几秒，回头去看，才意识到是门口的地垫被换掉了。
原先的虚拟偶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之前卧室同款，卧室里的也换了。
江岳不在，夏南莳也找不着人问，过了一会儿他澡都洗完了江岳还没回来，他就趴着从窗户那儿往下看了眼，看见一点点光，不太确定，直接下楼去找。
江岳在健身房跑步机上，穿着一件工字背心，脖子上挂着毛巾，衣服被汗浸湿了大半，看见他来也没停下，跑完设置好的目标才开口：“兜完风了？”
夏南莳答非所问：“地毯是你换的？”
江岳看了他一眼：“门口那块送洗了。”
地垫又厚又大，放家里不好洗。
夏南莳虽然没有很喜欢那个虚拟偶像，但地垫是朋友送他的，他不爱江岳动，原本来找他算账，江岳这样说，他就没有立场生气了。
江岳缓速走了两分钟，从跑步机上下来，用毛巾抹了抹汗，然后拿起水杯喝水，夏南莳看着他仰头，喉结上下滚动间，水就下去了半瓶，他整个人仿佛都在冒热气，夏南莳自己也长跑，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这样、不太好说，总归是野性、力量那一类的。
加上运动大量出汗带来的信息素逸散，夏南莳也感觉热热的，他撇开视线：“那我上去了。”
江岳说：“等我拿两件衣服。”
他从夏南莳身边走过的时候，夏南莳都能感觉到热意，他站着等了两秒，忽然意识到就这么楼上楼下的，有必要等来等去吗？
他直接上去，江岳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跟他前后脚，他刚到卧室江岳也到了，没有去客卫，当着他的面进了主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夏南莳运动之后冲凉也没那么快过，震惊地问他：“你洗完了？”
江岳意有所指：“等会儿还要洗。”
有些人明明送了儿童节礼物，做的事却一点都不纯洁，还带夏南莳继续尝试昨天没有做成的事。
夏南莳接受过最开放的教育，不排斥这个，有他帮忙降低难度终于成功了，但是初次尝试，他没有掌握发力技巧，节奏也乱，没一会儿就累了，手撑在身后喘气，江岳也没有要动的意思，还明知故问：“累了？”
夏南莳反过来问他：“你是不是刚刚跑多了跑累了。”
江岳就把人捞过来，面对面地搂紧了，身体力行地告诉他累不累，夏南莳下巴枕在他肩上，刺激得说不出话，鼻翼翕张，汗水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淌到江岳身上。江岳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颈：“喜欢吗，这样？”
回答他的是战栗的身躯。
夏南莳跟夏明川约的是上午九点，那边比较远，他本来是打算跟江岳一块儿起床的，活动一下出门正好，这下起晚了，江岳也起晚了。
送餐的人从物业领了通行卡，可以上楼，但是按了两次门铃也没人来开门，等了大约十分钟，再等下去要影响早餐口味了不得不给他们打电话，两个人才醒。
江岳起来去开门取餐，夏南莳没找到拖鞋，转了一圈才发现被睡衣盖住了，只露出来一点点，他原先的地毯是浅黄色昨天被江岳换成米白色了，不巧最近在卧室穿的拖鞋也是米白色的，还都一样有毛，放在上面跟隐身一样。
他穿好拖鞋走出去，心想等艾米回来了也还是继续订餐吧，不然送餐的只是在外面按门铃打电话，艾米是会直接进来做饭的，做好了来敲门，被堵在被窝里就太尴尬了。
今天的早餐里面有粉丝，这个粉丝很特别，要闷一会儿，但又不能闷太久，现在多闷了几分钟，已经完全发胀没有筋道的口感了。
夏南莳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口感，吃了一口就不想吃，先发制人：“你的生物钟呢，怎么失灵了，说好的每天你开门。”
江岳倒是没嫌弃，一筷接一筷不急不缓往嘴里送，晾粉丝的间隙撩起眼皮回答他：“春困。”
夏南莳脑子转了一下，确认他没记错，现在是六月：“你梦里的春。”
江岳笑了声：“春宵的春。”
“……”
第27章 第 27 章
由于早上起得晚, 出门正好赶上早高峰，堵得明明白白。
司机频频看导航，无奈地说：“南南，这段路绕不了, 应该要来不及。”
“要多久啊？”
“堵车这个事说不好的, 导航也估计不准, 不过不是车祸什么, 就是早高峰, 最迟堵到九点半, 要么我们到荣安路那边转出去，从高架绕一下，堵车的路段少一点，就是路远个十五公里, 九点半肯定也能到。”
“绕吧绕吧。”高架上十五公里才多久，堵在路上也太闷了。
就是他跟夏明川约的九点, 只好发信息说要晚点到。
夏明川：“没关系你慢慢来, 我今天都在景林路这边。”
夏南莳只是因为约好了时间不想迟到，不是真的赶着去见甲方，打过招呼他就不急了，去找江岳, 问他到了没。
江岳今天不去公司, 说是要跟一帮叔叔爷爷辈的人钓鱼, 原本前一天晚上就要住到那边农庄去, 他没去，只能早上往外赶。
江岳说没有, 夏南莳觉得他肯定比自己慢：“我九点半肯定能到，你还要多久？”
江岳：“出城区还要开四十分钟, 十点吧。”
夏南莳看了眼前面，开始打字：「我都说差不多了，谁让你不听」
江岳也打字：「差不多怎么行？」
江岳：「怎么也要让你尽兴」
夏南莳：「……」
夏南莳几乎都能想出来他的姿态，肯定是靠在椅背上，闲闲的，要笑不笑的样子。
夏南莳：「明明是你自己想」
江岳：「嗯，我也尽兴」
夏南莳把手机盖过来，重重吐出一口气，过了几秒，听见消息提示音，又忍不住去看。
江岳：「潮汐有新品体验，想不想试」
夏南莳：「不试」
夏南莳：「都掉出来了还试」
夏南莳：「不会是你报大型号了吧？」
江岳：「有没有报大你不清楚？」
江岳：「浴缸里有水」
昨天前半段都是自助模式，夏南莳比较累，结束就去洗漱了。
江岳没安好心，不去客卫，跟在他身后进了浴室，还带了东西进来，他本来不想的，江岳把他抱到盥洗台上亲了好一会儿，还拿信息素勾引他，他虽然信息素方面有点问题，但是生理正常，这怎么忍得住？
结果兴头上江岳忽然停了，夏南莳原本低着头伏在他肩窝，此时搂着他的脖子，眼角带着水汽仰起脑袋看他，江岳低头，示意他看：“掉了。”
夏南莳顺着他的视线，原先是全包裹现在是2/3包裹，懵了一下，松开他：“那怎么办？”
他没有处理这种事故的经验，以前上交流课的时候听说过，不戴好容易破，江岳很淡定，说换一个。
当时夏南莳没想太多，现在又开始担心起来：「不会破了吧？」
夏南莳：「你有没有装水看看」
江岳：「没有」
江岳：「没有装水」
江岳：「不在自然周期」
夏南莳：「你怎么知道不在」
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般omega的自然发情周期是60-70天，和信息素的峰谷周期是一样的，持续的时间5-10天，这段时间内比较容易受孕。
他们标记的时候就刚好是在自然发|情期，到现在也就十几天，万一呢？
江岳：「感觉不一样」
夏南莳：「什么感觉？」
江岳看着屏幕笑了笑，说了实话恐怕又要被骂流氓，动动手指回复：「信息素不一样」
涉及到信息素，夏南莳就无条件相信了：「哦」
他看了眼窗外：「我这不堵了，你呢」
江岳：「还在堵」
夏南莳幸灾乐祸：「我看你十点到都难」
夏南莳：「那么多人等你一个，看你怎么说去」
江岳：「都知道我有个小先生，会理解的」
夏南莳：「少拿我当借口」
夏南莳：「对方拉黑了你并向你扔来一个臭鸡蛋.gif」
驶出拥堵路段上了高架桥，外面路况一下就好了很多。
今天送他的司机不是昨天那位，家里三个司机都是做二休一，今天开车的这位四十多，夏南莳很小的时候他就在给江家开车，江岳都叫他一声汪叔。
汪叔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拿着手机笑，就问：“在跟江总聊天？”
夏南莳回神：“啊？”
汪叔笑笑说：“以前太太，就是江总的母亲，每次在车上看见你都会说可惜没有再生一个omega，还说要不是你跟江总年纪差太大了，她搞包办婚姻那套也要撮合你们在一块儿。”
没想到不用她撮合，夏南莳还真的跟江岳在一起了。
江岳父母过世的时候，夏南莳还小，但他对他们有印象，他们是不太传统的ao组合，那位身材娇小的omega女士并不像大部分omega那样，在家里等待丈夫，他们是工作伙伴。
她在家的时候，很喜欢在白天组织一些活动，把邻居家的孩子都请去玩，夏南莳当然也去过，他也很喜欢她。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爸爸就要他当一个“标准的omega”，但是在程阿姨的花园里他可以挖土可以抓虫子，送他回家之前，她还会给他准备新衣服，让他洗个澡干干净净地回去。
他曾经很向往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婚姻。
“她经常提到我吗？”
“有一阵你不是经常骑自行车上学吗？那段时间他们也在家里住，看见得多。”
那时候夏南莳才小学，他给汪叔说的话打了个问号，应该是说过类似的话，但不排除有添油加醋的可能，外人不清楚，汪叔这个当司机的对他们的婚姻状况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放从前他就不会提这种话，现在看他跟江岳关系好一点了，说点好听话也是人之常情。
江岳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夏南莳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比预计时间早几分钟到F&G。
夏明川在实验室里等他，他自己刷脸上去。这边的信息素样本比家里的实验室多很多，还有考场同款机器。
夏明川根据他的需求，大致分了几组出来给他做模拟考。连着做了三次，没一次及格的，夏南莳怀疑人生。
夏明川安慰他：“可能是我弄得太难了，你们考试肯定是更有代表性。我只能闻到气味，分辨不出信息素，那边有几组载片，你带回去让江岳教你。”
夏南莳看了眼信息素载片，想起来自己把避孕套当载片的事了，真不能怪他，实验室里用的也是不透光银色包装，大小都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多液体含量。
夏明川还在交代他：“拆封之后信息素逸散很快，最多保留一天，不拆也就一个月，你用完了打电话给我，不用过来，我直接叫人送过去。”
“嗯。”考试也就一个月内的事，绰绰有余，夏南莳知道他忙，不准备多留，“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夏明川转身去拿器材，“先抽管血。”
夏南莳下意识捂住胳膊：“干嘛要抽血啊？”
“你的信息素比较特别，研究一下。”
夏南莳：“……”
你还记得你是卖香水的，不是搞人体研究的吗？
夏南莳撸起衣袖，夏明川给他绑上止血带，熟练地消毒扎针，夏南莳撇开头不看，忍不住吐槽：“你都抽多少人了那么熟练。”
“我考过采血证。”
“……”
“好了。”夏明川抽出采血针给他按上止血棉，“自己按住。”
夏南莳站起来，又说了一遍：“那我走了？”
“再等等，坐会儿，”夏明川又给他按回去，“你急什么？”
他去另一个储藏柜里找出来几个瓶子：“这两瓶是在调试的新款，这瓶是下半年发的拟信息素香，这瓶是琼崖海棠精油。”
前面几个都还好，最后一个夏南莳有点别扭：“你提取这个干什么？”
之前护理师说大部分已婚的omega都喜欢接近alpha信息素的精油，夏明川给他送这个，他很难不多想。
但是夏明川说：“以前给你提取好的，这两天整理柜子的时候找出来的。你后来又不要了，一直放着没动，这个纯度很高，我这边保存环境也好，没那么容易坏。”
夏南莳看看密封遮光瓶，在记忆中搜寻，企图找出一点相关内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这个？”
夏明川沉默片刻：“你冷榨琼崖海棠籽不是为了提取精油吗？”
夏南莳：“……”
那时候夏南莳进实验室来玩，夏明川都是自己做自己的，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事。他榨出菜籽油同款精油后就对江岳的信息素失去兴趣了，后来又在江岳那边自己闻到，更不需要精油这种替代品。
“本来结婚的时候要给你，那时候你不是说不喜欢他么？就没给。”
夏南莳：“……”
夏明川见他没话说，全给他装好了：“走吧，我送你。”
他们一块儿下楼，电梯里，夏南莳的手机连着响了几声，他看了眼，江岳发的信息。
江岳：「我到了」
江岳：「截图」
夏南莳先是看时间，他这边效率高，现在也就十点四十，但是江岳肯定晚到了。接着他点开截图，是一个什么测试报告。
标题没有截全，两行都只截到最后一点，“超薄材料”“测试报告”；后面数据夏南莳也看不懂，不过结论很明确，江岳划了红线，就是韧性很高。
江岳：「专利技术，韧性不用担心」
“……”
夏南莳收起手机，当没有看见。
夏明川送出门弟弟上车，弯腰关门的时候忽然问他：“现在还是不喜欢吗？”
没头没尾没有指向的话，或许因为刚刚提过一句，或许出于兄弟默契，夏南莳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转开视线：“谁要喜欢他。”
第28章 第 28 章
夏明川把那瓶精油拿出来, 夏南莳就知道自己没瞒过他。
他跟江岳结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夏明川，但夏南莳在结婚前反悔过，订婚宴都办完了, 他忽然说不想结婚, 也是那时候说的不喜欢江岳。
当然, 最后婚是结了。
夏明川现在把精油给他是什么意思？
还问他喜不喜欢江岳, 江岳自己都没问过。
夏南莳把袋子放在中央扶手区, 问汪叔：“离儿童医院远吗？”
“不远, 现在路况好，过去就五分钟的事。”
夏南莳说：“那往儿童医院绕一下，去接小希。”
作为非常亲近的同事，她去看医院探望小朋友了, 夏南莳到医院之后给小希发了信息，自己没有上去, 他跟小希不一样, 他是老板，真上去了艾米还要费心顾他。
等了大概五分钟，小希小跑着下来，她表情不是很好看, 夏南莳问她怎么样。
小希面色忧愁：“艾米姐姐是beta, 小朋友是alpha, 跟他前夫一样, 他们家这边的亲属根本都配不上，她前夫现在再婚了, 家里人不同意他来配型。”
夏南莳不能理解：“不同意就不来了？那不是他的孩子吗？”
小希也愤愤不平：“就是啊，太坏了！但是腿长在人家身上嘛。”
汪叔也听见了, 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这样，自私没担当。离个婚，连父子关系一起断了。”
夏南莳很生气：“那个婚前考试就应该推广。”
这种人结什么婚生什么小孩。
车里安静了两秒，小希试探着说：“南南，我听说那个人好像是美原的高管。”
美原是江氏控股的企业，夏南莳看向她，小希也看他。
“南南，”她四指并拢做了个挥手扇风的动作，“枕头风。”
夏南莳：“……”
这种事还用不着，夏南莳给总办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夏南莳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不是他对总办的人有多熟，而是这个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应该是那个上任不久的omega助理。
这声小先生喊得，夏南莳觉得自己像在幼儿园过家家被老师哄。
老师、不是，助理问他有什么事，夏南莳简单说了一下，助理回答：“好的我们会核实情况的，如果属实，这种行为可能会对集团形象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我们会提前做干预。”
挂掉电话，小希啪啪啪地鼓掌：“南南真棒。”
夏南莳不是很乐观：“再看看吧，他要真的不肯，谁说也没用。”
汪叔倒是笑笑：“我看他多半会同意的，这种人最精了。”
快中午了，因为家里订了餐，夏南莳让小希跟他回去吃饭，小希走后，他把带回来的载片拆了一组。载片上印了编码，可以根据编码在相应的资料上找个人信息。
早上在仪器上做测试的时候夏南莳就发现了，他对omega信息素的辨认成功率要高一些，alpha基本靠猜。
夏南莳准备等江岳回来问问他，但是到傍晚江岳也没回来，发信息说要晚一点，问他几点他也不回。他有点不高兴，这个载片越往后信息素越难辨认，江岳今晚要是不回来这一组基本就浪费了。
过了一会儿，江岳回了：「打个电话过来」
夏南莳：「打电话干什么？」
夏南莳觉得里面有阴谋，但是打个电话而已，大不了挂掉，哪里知道电话一接通江岳就演上了。
“小宝？我在钓鱼。” 那声音，说得好听说低沉富有磁性，说得难听点夹得没边了。
夏南莳给他镇住了，愣了两秒才说话：“你、那么肉麻干什么，好好说话。”
江岳笑了声：“怎么了？”
“我从我哥那带了信息素载片，搞不懂，你什么时候回来？”
“出来半天就想我了？”
夏南莳：？？？
他连着喂了好几声：“你没事吧？”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好，今晚一定回去。”
夏南莳瞪大眼：“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用来接，在家等我就行。”
夏南莳听出来了，江岳根本无所谓他说什么，估计是不喜欢钓鱼，拿他当挡箭牌，准备早点回来，也开始瞎说话：“哦，那你走回来吧。”
江岳：“好，知道你怕黑，不会让你一个人睡的。”
夏南莳：“……”
夏南莳实在忍不了了，那边肯定有人在听他说话，怎么这样污蔑人呢？谁怕黑了，他可是晚上看恐怖片的勇敢omega！
他把电话挂了。
过一会儿江岳给他发语音：“回来了，八点左右到。”
夏南莳：「别回来了！」
江岳到家，就见家里漆黑一片，他开了玄关的灯，喊了声：“小宝？”
房子太大了也不好，找人还挺费劲，江岳在夏南莳长待的几个地方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人，不会真生气跑出去玩了吧？
江岳笑笑，给他打电话，听见铃声在不远处响起来，夏南莳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找谁？”
江岳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然后又笑，猜到他是不高兴被说怕黑，解释：“他们要去夜钓。”
“你怎么不去？”
“我怕黑。”
夏南莳朝他扔过来一个抱枕，江岳接住，走过去：“而且我家里有人等。”
夏南莳翻白眼：“爱回不回，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去。”
江岳说：“去夜钓晚上就回不来了，谁给你补课？”
说到补课，夏南莳从沙发上爬起来，拿遥控器开投影，把资料投到墙上。
载片上的信息素已经散了一点，江岳仍旧不看资料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说明样本没有问题。
夏南莳问他怎么区分的，江岳也很难完全描述：“成年，又没有标记的alpha信息素会有种躁动感，如果在人身上，距离又够近，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像上次我们在电梯上遇见的那个肯定单身很久了。”
夏南莳当时确实有种不适感：“我还以为是陌生alpha的缘故。”
“如果他有稳定的临时标记对象，应该不会这样。”
说是这样说，换成信息素载片，夏南莳又认不准了，之前那组因为看过信息了，江岳重新拆了一组，第一个样本就弄错了。
“是omega吗？”
“这组都是alpha。”
连性别都能搞错，剩下什么成年不成年，标记没标记夏南莳全靠猜。
江岳让他转过去看投影上的资料：“带点奶味的信息素不一定是omega，也可能是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九的alpha。”
夏南莳：“……”
江岳：“你是根据气味来的吗，这不是香水。”
夏南莳忽然生气：“我就是闻不出信息素啊，也没有人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江岳看他一眼：“你嗅觉太灵敏了，又熟悉气味表达，辨认不出就会下意识依赖气味，信息素的气味和信息是两回事。”
夏南莳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毕竟家里有两个调香师，跟他们比起来，他这实在不算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发脾气很没有道理，没有说话。
江岳拉着他坐下：“怎么闻不出？”
他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又拆了一个样本给夏南莳：“只是缺个参照物，跟我比试试看。”
夏南莳不太确定地说：“感觉比你小。”
“嗯。”
“应该没有标记吧？”
“没有。”
“这样就差不多了。”江岳换了一片给他，“再试试。”
连着对了好几次，夏南莳脸上笑容越来越明显，江岳一看他，他又矜持地压住嘴角。
他这个样子，让人很想亲，江岳忍住了，“大部分人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就是这么来的，接触多了，加上对照，慢慢就形成了区分能力。”
夏南莳要是在普通学校读书，从小到大总能碰到几个alpha同学。
最后一个样本夏南莳说分辨不出来，江岳看了眼，30岁，已婚，估计是找区别找出惯性思维了，碰到个差不多的反而分不出。
但他没有说，他关掉投影，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是感知不够深刻，加深一下继续。”
“……怎么加深？”
“接吻。”
夏南莳承认自己想歪了，江岳说：“你要是觉得不够深……”
夏南莳已经凑上来亲他，这张嘴还是做点有用的事吧。
事实证明他想得也不算歪，江岳就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亲着亲着姿势都变了。本来是江岳坐着，夏南莳主动靠过去，跪在沙发上，为了增加一点高度，一边膝盖还在江岳腿上，现在是他两腿分开折成个M形地坐着，江岳在他身前，摸了摸他的脖子：“很热？”
和电话里不一样，江岳现在的声音是真的低哑性感，夏南莳因为战栗而瑟缩，他贴了一下江岳的手，江岳擦过他的唇角：“闻不到，但是能尝到。”
夏南莳腰软了一下，明明没在标记期了，他却感受到汹涌的情|潮。江岳控制着信息素，又低下头来吻他，夏南莳感觉背上出了层薄薄的汗，江岳开始往下，亲吻他的脖子，夏南莳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双手搂着他：“江岳……”
江岳抱起他，往卧室走。
卧室门关着，两个人都分不出手，或者说不愿意腾出手，江岳把他抵门上。夏南莳在家就喜欢穿睡衣，在他回来之前就洗过澡换好了，江岳用嘴解开他的扣子。
因为是头一次，并不熟练，经常碰到夏南莳的皮肤，这样若即若离的触碰比直白的吮吸更让人难受。夏南莳忍不住推了推他，江岳才抬起头：“抱紧。”
夏南莳四肢并用搂紧了他，江岳松开一只手去开门，抱他进去。
夏南莳今天特别配合，他在这方面很有主见，因为omega腺体在后颈的缘故，alpha都喜欢在后面，但夏南莳不喜欢背对江岳，看不见人让他有种失控感。之前标记期情况特殊，除了腿拉伤的时候，基本也只有最后是背对他的，平时江岳怎么说他都不肯，今天却很乖得出奇，只是时不时地喊他一声：“江岳……”
像是在确认什么。
江岳一只手搂紧他，一只手包裹住他的手，扣在枕头上，身体紧紧贴着他：“我在，宝宝。”
第29章 第 29 章
江岳连着给补了几天课, 用到最后一组样本的时候，夏南莳信息素辨识能力已经高了很多，AO混在一起准确率也能保持在70%以上，他没让夏明川再寄样本, 直接预约了考试。
江岳问他：“约了什么时间？”
“周六晚上。”
“周六？”
“怎么了, 有事啊？”
“有个饭局, 原本想喊你一起。”
“你朋友？”
“上次一块儿钓鱼的叔叔爷爷。”
夏南莳就想起来他那通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电话, 那可都是见证人, 他警惕道：“我不去。”
“不去就不去吧, 考试要紧。”
夏南莳虽然不是很想一块儿去吃饭，其实对这个考试时间也不满意：“那个检测仪学校里一共就放了六台，最近又期末考，不选周末估计要跟一群小朋友一起考。”
然而选了周末也要跟一群小朋友一起考, 夏南莳的号在后面，到了之后还要在候考室等一阵, 他看了一圈, 这里应该是他年纪最大，除了他都是十几岁的小孩，也不像别的考试科目那样全场肃静的，大家都很放松地在聊天, 这就是个公认的送分科目。
关葭葭问他考完没, 她今天也有一门要考, 现在在学校。
夏南莳回复：「还没考」
信息发出去监考老师就来报他名字了, 现在考试基本是ai主导，辅助监考的老师知道夏南莳的情况, 送他进去时还跟他说：“加油。”
考试用的仪器一人高，跟实验室里的差不多, 不过安装了考试模块，运转时嗡嗡作响，机器上有几根拇指粗细的乳白色软管连接着呼吸罩，耳旁是温柔得很机械的电子女音：“请您、在以下、30、组信息素中辨别omega和alpha信息素。”
……
考试挺快，加上准备时间也不到半小时，结果会很快公布在外面电子屏幕上，夏南莳考的时候挺有把握，考完还是有些忐忑，他在这个考场可失败太多次了，刚走到外面就听到嘭嘭嘭嘭几声闷响，细碎的彩色飘带飘下来，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呐喊：“恭喜夏南莳通过考试！”
接着是堪比晚会现场的掌声。
喊得非常大声，气吞山河，掌声也十分热烈，目测是整个候考室的人参与了。
夏南莳吓了一跳，他这角度抬头就能看见电子屏幕，他的名字后面显示正确率84%，合格。
通过了。
关葭葭放下花筒冲过来抱他：“终于过啦！”
监考老师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出来，视线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迅速锁定罪魁祸首：“关葭葭！”
关葭葭在老师说出扰乱考场秩序之前迅速滑跪：“老师我错了。”
老师噎了一下，看见旁边的夏南莳，可能也觉得他这个考试挺不容易的，最后说：“给我收拾干净！”
那一帮被塞了花筒的小孩还要考试，夏南莳被迫跟着一块儿扫地，打扫完老师才放他们走。
关葭葭把扫帚往墙脚一靠，长出一口气：“终于过了，再不通过我真的要担心你今年拿不到毕业证。”
夏南莳刚刚还在忐忑，看见结果就自信到飞起：“我连厨艺入门都能过。”
“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年炸考场微波炉被老师赶出来说你以后再去考试先扣你二十分？”
夏南莳：“……”
最后不是没扣么？而且这个不能怪他，毕竟老师强调的鸡蛋不能放进微波炉的时候是拿生鸡蛋做演示的，而他放进去的是剥了壳的熟鸡蛋。
反正不管怎么样，毕业证是稳了。
关葭葭伸了个懒腰：“这两天考试考得我骨头都僵了，终于考完了。”
“你这学期不是就一门吗？”
“补考，”关葭葭惨兮兮地伸出三根手指，“补三门。”
“能过吗？”
“肯定能啊，不然今年毕不了业了。”
其实学校规划是高等毕业证书花四年考，但是经过很多届学生的总结，现在大部分人都能在三年内修满学分。学分修满，离毕业就真的只剩一个毕业典礼了。
关葭葭戳戳他的胳膊：“晚上有安排没？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去花园？”
夏南莳看看时间，江岳估计没那么早回来，点头同意，关葭葭问他：“你开车了吗？坐我车过去？”
“开了。”
关葭葭看见他的斑点狗电动车一下笑出来：“你怎么开这个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她让夏南莳开锁，自己骑上去转了两圈：“哪里买的？”
“不知道，江岳买的。”
“你老公那么有童心的？”她看看簇新的一看就没骑两次的车，“不会还是儿童节礼物吧？他也太会玩了。”
夏南莳没否认，江岳这个礼物确实送得他挺喜欢的。
关葭葭坐上去就不肯下来了，把车钥匙给他：“你开我车吧，我玩会儿。”
夏南莳也不想开，花园真的很近，但是有一段步行道，开车就要绕过去。
而且关葭葭的车，车座都是根据她的身材定制的，他们俩这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在那摆着，他去开就是活受罪。
关葭葭奇思妙想：“我要是装小孩坐你后座会不会被交警抓？”
“没头盔。”
她只好放弃，恋恋不舍地从车上下来，夏南莳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熟悉，江岳是不是跟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关葭葭定的是个大包间，两个人进去有点空。
“怎么感觉不太热闹，多喊几个人过来？”
夏南莳看她：“喊你的学姐们？”
关葭葭尬笑：“花园呢，我喊她们干什么，好久没见叶池了。”
叶池也是omega，他在是少有的在omega学院里读了中学又往外考的，他们的课程跟普通高中不一样，高考很吃力。
夏南莳：“懂不懂医学生考试月的含金量，多叫几个人上来玩游戏吧。”
他一口气喊了四个alpha上来，照顾关葭葭的喜好，两男两女。
关葭葭目瞪口呆：“你怎么比我还熟啊？江岳不管的吗？”
“他管我干什么？”夏南莳把上次江岳打电话叫他不要断联的事讲了，关葭葭露出敬佩的神色：“他不在家吧？”
“嗯。”
关葭葭了然，人都不在家，老婆跑去外面玩，当然是要先安抚。
“那他回家有没有跟你算账？”
“没啊。”
“我不信。”关葭葭露出那种懂得都懂的神色。
“……”
那时候他们都没标记呢，江岳根本没拿他当个omega看。夏南莳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圆谎时刻，不说了。
四个服务生很快上来，一人端着一个盘子，都是些水果零食饮料，带头的那个金色长卷发alpha问他们想玩什么。
关葭葭说想斗地主。
那个alpha微笑着说：“店里禁止赌博的。”
他们能在学院不远处开这样的店，虽然有点擦边，总体还是非常健康的。
关葭葭魂都酥了，跟她说：“姐姐坐我这。”
夏南莳没眼看，选了狼人杀，入座的时候他一个人坐一个方位，悄悄辨认四个人的信息素，又时不时地套套话，基本都对上了。
他们肯定也知道他是个有完全标记的omega，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到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江岳打电话来，关葭葭喝了点酒，脸颊红红的，比了个嘘的手势，听夏南莳电话。
江岳：“考完去玩了？”
夏南莳说他明知故问：“我出来的时候保镖蹬个自行车跟了一路。”
江岳笑：“我没问。”
夏南莳听他那边挺安静的：“你在家了？”
“还没，你骑车出去的，我顺路过来接你？”
夏南莳看看时间，确实也挺晚了，平时这个时间他们差不多都该做完睡觉了。
“那你来吧。”
关葭葭冲他挤眼睛：“我就说吧？这要在家能坐得住？”
夏南莳本来觉得没什么，给她弄得不好意思了：“顺路而已。”
江岳到得很快，快到夏南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在附近了。钓鱼的叔叔爷爷们显然也很养生，江岳身上没有酒气，只有茶香，挺好闻的，夏南莳凑过去闻了闻：“什么茶这么香？”
江岳说：“绿茶，打翻了一杯。”
夏南莳摸他衣服，干的，又摸裤子，果然还有点潮，江岳按住他的手：“往哪儿摸？”
夏南莳瞪他一眼，本来只是摸一下腿，给他这么一说，搞得跟什么一样，下意识往前面看，司机专心开车，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带了几两回来，你喜欢明天可以尝尝，晚上喝多了影响睡眠。”
“你不是也喝了吗？”
“所以今天要晚点睡了。”
到家了夏南莳才知道江岳的“晚点睡”跟“早点睡”其实是一个意思。他也没直接做什么，就是抱着夏南莳闻他身上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
夏南莳知道那么多alpha在，肯定会有一点信息素，但是他也没贴着人家，应该没那么明显吧？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只闻出来今天用的香水味。
怀疑江岳在诓他。
江岳又低头闭眼在他身前仔细嗅闻：“四个。”
夏南莳服气了：“你怎么闻出来的？”
江岳答非所问：“你老公在外面陪人喝茶应酬到半夜，你找了四个alpha享受人生？”
“你之前不是说保持联系就行吗？我都在那边睡着了你也没喊我早点回家，那次你还出差，我还叫了七个人陪呢。”
江岳眯了眯眼，在他下唇咬了一口：“之前不算，今天喊了四个人，那晚上用四个吧。”
夏南莳被他扛起来往卧室去，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四个”是什么意思，开玩笑，他们标记期信息素需求最迫切的那天也就四次，一整天和一晚上是一回事吗？
一晚上来四次，不要命了。
但是江岳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意思，他甚至说：“明天周日，我不去公司。”
“……”
夏南莳本来挺理直气壮的，给他搞得也心虚起来，转换一下视角，江岳要是回来带的不是茶香是四个omega的信息素……
他试图劝阻，还搬出某次公开课的标题：“节欲惜身，细水长流，质量比较重要。”
江岳把他放在床上，拉开床头的抽屉：“你可以计时，从进去开始算，少于四十分钟加一次。”
夏南莳：“……”
谁要加啊！
江岳已经在往手上倒人工顺滑液了，夏南莳急中生智：“两个人葭葭叫的。”
怕他不信，还说：“真的，不信你去问，你不是有电话吗？两个男的两个女的。”
江岳信了，也很好说话的样子：“那两个吧。”
夏南莳：“……”
他怀疑江岳就是吓唬一下他，他怎么不说全是关葭葭喊的，好朋友不就是用来在这种时候背锅的吗？
第30章 第 30 章
标记期过了之后夏南莳就没再被咬过腺体, 今天江岳明摆着是故意的，一直叼着他的腺体不轻不重地研磨，omega腺体很敏感，真要标记就算了, 这样要咬不咬的, 夏南莳快给他弄哭了。
因为他不停躲, 他们位置移动有点大, 而且一直那么刺激, 体力消耗也很大, 用完一个夏南莳就感觉有点累了，昏昏欲睡。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脸碰到了凉凉的硬物，想起来, 江岳说要计时，放了个手机在枕头旁边, 后面又因为硌人扔出去了。他捞起手机看了眼, 生怕江岳一会儿说时间没到加个钟什么的。
结果根本就没计时。
夏南莳松了口气，暂时没力气去跟他计较吓唬人的事，在睡意中浮沉挣扎。江岳碰他他也只是稍稍躲了躲：“歇会儿。”
卧室的床很大，刚刚他们离垃圾桶有点远, 江岳去扔垃圾了, 这会儿上来重新把人捞过来搂着, 夏南莳也懒得挣扎, 闭眼趴在他身上。
江岳的心跳已经慢慢平复下来，夏南莳耳朵贴着他心口, 感觉有点吵，略微动了动, 想起来：“我的斑点狗还在花园。”
江岳轻轻按着他的腰：“明天你自己去骑还是叫人骑回来？”
夏南莳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叫人骑回来吧。”
“你是不是，拒绝过我上你车，说是没有头盔。”
江岳：“……”
夏南莳本来不是很确定，感受到他的沉默，觉得八九不离十了，抬头去看他：“真的啊？”
“嗯。”
夏南莳从他的态度里品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真的没有头盔吗？”
“有。”
夏南莳就从他身上下去了，转过去背对他。
江岳在身后：“生气了？我后座没有人坐过。”
夏南莳其实也不是有什么难过的情绪，他本来都忘了，要不是昨天真没多余的头盔，他都想不起来这个事，可见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今晚因为花园和四个alpha的事，他一直处在下风，两次其实也还好，但是他现在太困了，不想用第二个了。
他要趁机找回场子，然后躲掉剩下一次。
江岳这样说他也没回头，但是在听他说话。
江岳从后面搂住他，贴着他的背：“留给我的omega坐，明天有空，带你去兜风。”
夏南莳有点借机发挥不出来，只好转过去，往他怀里拱了两下：“我要睡着了。”
语速缓缓的，声音软软的，确实是要睡着的样子，但是江岳说：“还剩一个。”
夏南莳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睡着了。”
江岳：“不洗澡了？一身汗。”
夏南莳：“冲一下。”
江岳看他是真的困，抱他起来去洗漱：“欠着，明天还。”
于是第二天天不知道亮没亮，夏南莳还在做梦就被他挖起来还昨晚的债了。他迷迷糊糊地只感觉江岳在动他：“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
江岳只开了低处的夜灯带，房间里依旧幽暗，夏南莳还是很快睁开眼睛，这也不是他想睡就能睡的，虽然遮光帘拉着，看不见天光，但身体告诉他，现在肯定还很早，不然他不会那么困，江岳调整好后，他又闭上了眼，骂他：“包身工都没有那么剥削的。”
江岳笑得滑了一下：“你还知道包身工？”
夏南莳不知道做什么梦了，闭着眼继续胡言乱语：“怎么不知道了，无良地主，可怜小奴隶天不亮就被喊起来干活。”
“谁在干活？谁是地主？嗯？有地主大早起来自己耕耘的吗？”
夏南莳腿给他双手分开抬着摆在腰际，宽松的睡衣往前滑落，露出一截腰，因为用力，从腰腹到大腿绷紧成了一条线，肌肉收得很紧，薄薄的腹肌在幽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腿被抬起来，腰悬空了，江岳节奏又快，夏南莳这样受力很累：“江、呃、枕、”
气息被节奏影响，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过了一会儿江岳才缓下来，伏下|身问他：“要什么？”
江岳呼吸依旧缓，但不平，重了很多，胸膛起伏，下巴上的汗滴落在他脖子上。
夏南莳像一张拉满的弓，搭在弦上的箭下一秒就要射出，偏偏拉弓的人就是不松手，还在弓弦上乱拨，引得弓弦不断颤动，他小臂撑在床上，五指用力攥着床单，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腰。”
江岳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腰下：“还要什么？”
夏南莳摇头，他就继续，这么一松一紧的，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也不需要了。
跟晚上做完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闭眼就能睡着的状态不一样，早上虽然也松懈，但是不困。夏南莳有点纠结，他觉得应该要睡到自然醒，今天是被江岳弄醒的，他一边想睡，一边又好像睡够了。
整个人处于一种主观想睡觉但是睡不着的状态。
很烦。
他一口咬在江岳脖子上，江岳把昨晚的话还给他：“节欲惜身。”
说话的时候手还放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像告诫。
夏南莳：“……”
怎么有脸说这个话的？
江岳好像很喜欢把他放自己身上，现在又这样搂着了，问他：“新品真的不想要？”
夏南莳在最懒怠的时候，大脑也不想思考：“什么新品？”
“潮汐的新品。”
“要那么多干嘛？”
“不多，快用完了。”
“没了吗？”刚收到的时候夏南莳感觉很多，因为不是小盒子装的，是装在像薯片那么大的袋子里面，一抓一把，“用那么快？”
夏南莳还记得是跟他之前上当买的那个腺体贴样本一起到的，也就不到半个月吧。每天一两个的，消耗起来也那么惊人的吗？
“嗯，用完了下次再用至少要等三个月之后正式上市。”
夏南莳没用过别的，觉得这个还行，不知道为什么江岳对这个这么执着：“别的不行吗？”
江岳：“没有这个好？”
夏南莳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的？你用过？”
江岳很淡定：“没用过也知道，数据说话。”
夏南莳哼了声，问他：“新款是什么？也是同一种材料？”
江岳：“嗯。”
夏南莳不解：“那为什么是新款？”
江岳：“不同香味和纹路。”
夏南莳迟疑：“……纹路？”
香型很好理解，纹路，是他想的那样吗？
“我订的不同香型，你想要有纹路的？”
“谁想要！”夏南莳反应过来，“你订都订了？”
“复购是最好的支持，”江岳说得冠冕堂皇，“研发投入成本很高，现在快要上市了他们都很紧张，作为老板，鼓励一下。”
夏南莳：“……”
越说越不信任了。
“不是说朝云的比较好吗？”
“你这么捧场，知不知道朝云的老板说潮汐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写了篇材料测评，对比市面上最热销的几款产品，评价潮汐在追求体验感的路上忽略了安|全|套最重要的功能，本末倒置。”
这方面潮汐跟朝云是有点竞争关系，但夏南莳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然后呢？”
“然后我送了他一张婴儿用品消费卡，五千的。”
人家缺五千块钱吗？夏南莳觉得离谱：“你怎么没被打死？”
江岳笑：“大学教授，斯文人。估计是老婆孕期压力太大找点事。”
这么说了一会儿话，夏南莳已经不想睡了，结果起来一看时间，到现在也才六点出头，这都没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何况昨天还睡晚了。
他几乎是立刻要躺回去睡回笼觉，被江岳拉住：“起来了，带你去兜风，早上凉快，回来再睡。”
夏南莳不动：“不能晚上吗？”
“晚上有远程会议要开。”
“今天不是周日吗？”
“有些事只能周末做，实在困的话改天再去。”
夏南莳闭着眼睛朝他伸出手，江岳拉他起来。因为时间还早，早饭也没送来，江岳拿了点燕麦，问他要加热牛奶还是配酸奶。
夏南莳：“……”
江岳一做饭，他的生活质量就下降。
江岳说：“先垫垫，出去吃。”
夏南莳才勉强说：“加酸奶吧。”
江岳加的温牛奶，几口就喝完了，夏南莳怀疑燕麦都没泡开，他一口一口舀着酸奶往嘴里送，江岳没有催促，问他：“下周有安排吗？”
夏南莳嘴角沾了点奶渍抬头：“怎么了？”
“我要出差，你想去风城吗？草场上骑马跟马场里不一样。”
夏南莳有点兴趣：“什么时候啊？”
“14号，周三。”
“我也要出差，陈姐前两天跟我说的，艾米不在，我都忘了。”
“去哪里？”
“好像是在岛上，录个综艺。”他吃完了，擦擦嘴放下碗勺起来。
碗就放桌上了，没收拾。
“在岛上，那你应该会喜欢。”他们往门口走，江岳没再提出差的事，问他。“什么时候出发？私人飞机航线申请了吗？”
夏南莳也喜欢坐私人飞机，自在舒服，但这次是节目组定的商务舱：“陈姐说家门口开始拍的，太张扬了。”
江岳搂着他，笑了声：“你怕张扬？不想播就叫他们剪掉。”
夏南莳看他：“资本家说话底气就是足啊。”
江岳捏了捏他的胳膊，有点暗示的意味：“不是地主了？”
夏南莳杵他一下，对他倒打一耙很不满：“你是长工行了吧，一大早可真是辛苦你了，给少爷拿鞋去。”
江岳不光给他拿了鞋，还在他坐下后双腿错开蹲在他面前，一副要给他穿鞋的样子：“你们这个综艺，会不会有那种公开的电话任务？”
夏南莳没想过这个，意外江岳一年到头都看不了几部电影的人居然还知道这个？
“你懂得还挺多。”
夏南莳想陈姐特地说了休闲：“应该不会吧？”
“应该？”
夏南莳无所谓：“有就有，反正不是直播。”
江岳捏着他的脚踝给他把鞋穿上，看着他：“以防万一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暗号。”
“什么暗号？”
“如果真有什么任务需要我配合，你叫声老公我就知道了。”
夏南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