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 81 章
青龙的手指十分用力, 让凤楚有种这家伙真的想把手指扣进他的脑子里的错觉。
以及，要不是他的鼻子够硬，现在估计也被挤变形了吧。
于是凤楚双手用力一撑终于把自己从青龙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他看着青龙那幽深的目光当然知道这家伙的怀疑从来都没有消除，或许还更严重了几分，但那又怎样呢？
他早就说了他问心无愧。
不是敷衍虚假的问心无愧，而是真的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在做好事。
凤楚忍不住咧了咧嘴，其实他这个精神状态去做穷凶极恶的坏人也挺适合的。
反正我在走我认为对的路，那么这条路上我就没有敌手。
啧啧, 本质上, 他和青龙好像一样固执专制呢。
“哎呀, 好了别在这里搂搂抱抱了，一群人都看着呢。说不定还在吐槽咱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走吧，去看看他们能用咱们的精神力和身体做出什么厉害的武器？嗯, 估计你只是顺带的，我是重点。”
青龙脸上冰冷的表情被有点微妙的无奈取代。
朱雀大概永远都说不出这样的话，而，凤楚一出现好像整个世界都随着他变得吵闹了几分。
是这三天都没有的，他几乎已经要熟悉了的吵闹与生动。
以及。
“我们的关系光明正大。”青龙强调。
嗯，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就算他打算有一天要把他永远囚禁，也是光明正大。
“见不得光的是只会在阴暗中窥视、算计、扭曲的人。”
凤楚：“。”
刚刚还吐槽了这两个人突然就开始摸摸蹭蹭、搂搂抱抱的八栋试验室研究员们：“……”
“可恶, 有伴侣了不起啊！我都没鄙视你们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不如我们单身狗身上的清香！”
而且要不是博士要求要一直无死角监控并且观察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当他们乐意天天看这两人一个天天打游戏吃美食、一个像永动机一样的翻资料吗？
根本没有一点看头好吧！
而且说实话，八栋的研究员们对于能不能从沃龙和凤楚身上找到提升人类自身能量和制造精神力武器的契机都不确定, 尤其是那个凤楚。
来这儿三天了就知道吃和玩，要不是生命之树检测到他的精神力无限接近于A, 是真正的精神力强者，他们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个假货了。
不过就算他的精神力真的很强，但也不可能强过博士的。
算了，既然是博士用大代价换来的，那说不定就有用呢。
看看吧。
在这样的心情中，八栋的精英研究员迎来了凤楚和青龙。
这次他们没有上到八栋顶层而是在一层。
八号研究大楼主打一个“空旷”。
总共只有六层，但每层都有十米高、且在每层楼的中间都有一个很巨大的全息试验训练场。
试验训练场在正中间、周围是各种各样的大型小型的检测仪器。
以及人手一个高级光脑随时查看各种数据的研究员们。
“两位来了？”依然是萨拉代表萨菲斯迎接，“今天看起来两位的心情和状态都很不错。”
青龙瞬间冰冷地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凤楚在旁边笑眯眯的补刀：“哎呀，错了呢。龙龙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但是状态可能会爆表？”
萨拉：“……请跟我来。”
她决定下次见到这两人就直接说正事，绝不再说任何一句不必要的寒暄废话。
“请沃龙先生先进行试验和行动分析，不需要顾虑什么、也没有什么难度，只要和几个我们研究院研究出来的高级战斗机器人战斗几场就行了。”
“我们准备了三个新研发出来的高级战斗机器人、它们分别在力量、速度、战斗技巧上非常卓越。”
“尤其是战斗技巧上，我们的研究员认为已经达到极限。沃龙先生凭□□之身就能和白虎打个不相上下，虽然生命之树给出的沃龙先生的身体数据非常强悍，但和真正的钢筋铁骨相比还是差了些的。”
“我们的研究员希望能够看到沃龙先生你真正战斗时候的身体数据。”
“以及，如果可以的话，务必请沃龙先生说一说你能把身体淬炼打磨的如此强大的原因。”
萨拉脸上带着微笑：“全人类都会感谢您的。”
青龙的脸色一下就耷拉了下来，是那种肉眼可见的不高兴和嫌弃。
凤楚有点糟心的看了一眼萨拉：“美女。最后一句话就不用强调了。”
这个感谢青龙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要的。
【咳，龙龙，稳住情绪！不要理这些愚蠢的人类！我会用精神力继续帮你遮掩，你就随便发挥一下干掉那三个机器人就行了。
哦，中途可以做几个不必要的招式或者动作、或者自己想一套什么呼吸技巧、作战方式的忽悠哈！到时候随便忽悠敷衍一下这些人就行了。
他们最在意的还是我的精神力。】
青龙又听到了来自凤楚的逼逼叨，他微微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多么明显的对比，朱雀三天都没敢用私聊和他哔哔一个字。
胆大包天、骗人不眨眼的家伙。
【龙龙！龙龙龙龙龙龙！听到吱一声啊！】
青龙看了他一眼，然后高贵冷艳的回了个：【哼。】
凤楚就大大的笑了对着他摆手让他上场。
青龙看着这骗机的家伙得意骄傲的样子，忽然发现他脑海中所有的情绪乱码都平静了下来，然后变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名为喜悦的情绪。
“……啧。”
青龙用力地拉下自己想要扬起的嘴角，转身一脸怒气暴躁的上场了。
然后带着情绪的青龙就连续干爆了三个研究院最新研究出来的“顶级战斗机器人”。
总用时不到三十分钟。
自信满满认为至少可以撑三个小时的研究员们：“……”
其中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子当场抓着头发发了疯：“oh、no！这不可能！怎么可能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连10分钟都撑不住！”
“我明明用了最硬的合金！还有仿白虎战斗的最强技巧！！”
然后这个发疯的老爷子就直接冲到了还在为自己不太争气的情绪乱码而生气的青龙面前直接开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用这么短的时间毁掉我制造的绝杀战斗机器？！”
“我明明用了最强大的武器、系统、材料！你不应该胜的这么轻松这么快！”
“你的身体数据比这三个机器怪物差太多了！就算有一瞬间的爆发能够达到很高的数值，也不应该会这样！”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老头发疯的样子就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看得凤楚都有几分不忍心。
因为你制造的机器人他真正的敌人不是人啊。
是在各方面都碾压这几个机器人的、真凶机啊。
然而青龙看着这个发疯的研究狂头却回答的相当干脆简单：“机身强悍就破坏程序大脑、速度快就破坏脆弱的连接节点、战斗计算能力和程序强的……引出他们的漏洞就可以。”
在研究狂头逐渐冷静下来的表情中，青龙清楚的说出了人工智能最大的问题。
“我不需要比他们强，只需要找出他们的弱点，一击必破就足够了。”
“而……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即便模仿的再怎么像，也只是模仿、运行程序而已。”
“要是白虎，我假装的攻击不会骗过他。”
于是发疯的老头不发疯了，看着数据觉得不科学的研究员们也不看数据了。
“小伙子，你的意思是，人工智能无法战胜自主思考的人类吗？可现在绝大多数的人类都无法抵抗人工智能。”
老头看着青龙。
青龙脸上面无表情：“那是在身体素质有绝对的差异的情况下。”
“以短击长，必败无疑。”
“但可以破坏人工智能的方法有很多，人类不就掌握着它们吗？”
“一个病毒就能破坏无数的机器了。”
青龙说完之后转身，直接走到凤楚旁边就抱臂养神了。
和这些糟心的人类，他是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然后研究老头就带着他的那些组员们开始进行疯狂激烈的讨论，短时间内大概是不会有结果了。
研究所萨菲斯的单独试验楼中，萨菲斯面前的6个显示屏从各个角度显示着青龙和凤楚的一举一动。
后来萨菲斯动了一下手指，那6个显示屏就完全只针对青龙了。
显示屏把青龙的面容、身体、四肢放大到了让人看起来几乎不适的程度，但看着显示屏的萨菲斯却依旧是嘴角带着点似有似无的笑，仔仔细细、分毫毕现地看着青龙。
“真有意思啊。”
“真奇怪啊。”
萨菲斯看着屏幕时而皱眉时而发出谁也不能理解的笑声。
明明在这个沃龙战斗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数据就像是人类一样有正常的起伏、高低、呼吸，但他的眼神、他的话语、甚至是他的思维方式，都……完全不像个人啊。
生命之树不可能出错。
此时检测探查沃龙的各种型号的高端测试仪也不可能同时出错。
所以错的是他的直觉和判断？
萨菲斯又再次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不会错！
如果有什么和他的直觉判断相悖，那错的一定是这个世界！
所以，沃龙一定不是人类。
暂时检测出来没有关系，也不重要，只要按照杀死智械的方法去试一试能不能杀死沃龙，就可以了。
此时萨菲斯面前的屏幕又齐齐转向了那红眼黑发的青年，萨菲斯顿了一下，更加愉快地笑起来。
最好，用朱红的力量杀死不该存在的深蓝。
第082章 第 82 章（320票加更）
青龙的回答把研究所的一众研究员都给干沉默了。
当然是单方面对他的沉默, 他们研究员自己却在一边讨论的无比激烈。
这样的结果让研究大楼里的另一半研究员看向凤楚的眼神自动带上了几分戒备、忐忑、甚至微妙的恐惧——
希望这位精神力还不错的凤楚先生，不要一言不合就破坏他们的研究机器啊。
一个机器老贵了呢。
萨拉在这个时候来到凤楚旁边：“沃龙先生的身体战斗数据已经测试完成，下面就需要用到您的精神力了。”
“精神力武器和精神力辅助高端用具必然是接下来联邦百年内发展的重点, 这关系到整个人类的进步和对人类敌人的压制。”
“无论您个人对博士和研究院有什么不满，请都不要迁怒到整个人类身上。希望您能全力配合研究，可以吗？”
萨拉的话语非常真诚，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睛也在直直地注视着凤楚。
换成其他人大概会被她的语言和诚恳打动，但凤楚觉得她的眼睛不如石宝的漂亮纯粹。
“哎呀，看你这话说的, 我既然来了肯定就会全力配合研究呀, 怎么会有其他不满的情绪呢？”
“这都是你和萨菲斯的错觉,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诚恳的喜欢每一个好人的。但是你们总不能逼迫我喜欢什么人渣败类嘛。”
萨拉：“。”
“机器已经准备好，您去吧。”
她早就说了不该跟这个红眼多说一句废话！
凤楚看向试验训练场，那里原本的三台战斗机器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人脑袋还大的、流光溢彩的金属圆球。
这个金属圆球上面有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的电子仿生触须, 于是整个金属圆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软刺的海胆、或者嗯，放大了许多倍的病毒或者带毛细胞。
不是特别好看，但因为金属的原因，倒也不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这就是你们的精神力锚点定位器？”
凤楚有些嫌弃的移开了眼睛。
他的表情直接让一个研究员破了防：“你不要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我们的海胆99号啊！它运行起来的时候很漂亮的！”
“而且海胆99号是目前收集储存精神力最好的研究成品，它可以储存C级以上精神力者的超过一半精神力！按照我们的精神力计量单位，它能够存储最高可达500的精神力。
这是其他几百种精神力储存器都无法达到的高储存量！”
“没错，而且海胆99号对精神力的感应非常灵敏, 是前面的水母系、章鱼系、藤蔓系精神力储存器都比不过的！”
“最重要的是海胆99号是唯一一个可以储存精神力而后转化为高级精神能源的研究成果。
萨菲斯博士就是用它储存了精神力、然后成功用它定位了周围一百米的所有存在。”
凤楚听着研究员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对这个金白色的海胆金属球有了点兴趣。
不过：“这家伙也太废物了点吧？只能定位周围一百米？那和没有定位有什么区别？”
研究员们集体深呼吸。
这个不懂研究的土包子！！
“一百米已经很厉害了！是定位一百米内所有的存在。注意‘所有’！包括地上石头、蚂蚁、树木、花草、和伪装起来的机器人！”
“说是定位, 其实这种定位更倾向于是一种全方位的精神力扫描，但凡被扫描到的区域, 无论活物或者死物，都会清晰呈现在海胆99号的捕捉程序中。甚至可以穿透房屋、以及一米内的浅层地表。”
“这是比红外扫描、声波共振扫描更清晰明白、且无法防御阻挡的探测定位的能力。
现在我们不过是在试验初期, 海胆99号也只有一百米的扫描探测极限，但我相信只要给我们时间研究和发展，未来海胆系精神力探测器会成为人类最强大的扫描、探测、定位神器！！”
说到最后，那剩下的一半研究人员都激情澎湃起来。
凤楚看着他们热血的样子笑了笑，抛开人机对立不谈，他是无法讨厌这样努力又疯狂地为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人的。
因为，他也曾经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除了一开始就为了自己的欲望和野心而抛却人性的家伙，绝大多数的研究者们的研究初衷都是为了世界更好。
只是许多的研究在成果出现之后被人类的野心和欲望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这不是研究者的错。
是贪婪的恶果。
“嗯？凤楚先生你笑什么？觉得我们的海胆99号好笑？”
凤楚笑着摇头：“不，我觉得你们的海胆99号很不错。现在我挺想试试它的功能、然后帮助你们研究出海胆100号来着。”
顿时那些研究员们都高兴起来，然后一位娃娃脸的女研究员很期待的领着凤楚来到了那个海胆99号的下方。
凤楚站在海胆99号下方的时候转身就看到了青龙微微皱眉的、有些戒备和担忧的目光。
他又笑了。【哎呀龙龙，不用担心啦！你还不知道吗，你家的凤凤可是精神力的超强王者！】
青龙：“……”
【别乱攀关系，你还不是我家的。】
这个可恶的骗子就知道说甜言蜜语、和他拉关系扰乱他的情绪，他之前没有防备。现在可不会再被迷惑。
凤楚：【？】
他的重点是精神力超强王者啊，这卷龙怎么就注意到他的口嗨了。
不过。
【嘿嘿，这话说的，你不是说我也是大家庭里的一员吗？咱们可迟早是一家！】
青龙：“……”
青龙沉默了一秒，而后忽然勾了勾唇。
【没错，你迟早是我家的。】
凤楚：【嘶。】
怎么总觉得青龙的理解力变得奇奇怪怪。
不过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那位娃娃脸女研究员给他拿过来了一个像是小号海胆的头盔。
“您戴上头盔以后尽力把精神力聚集在头盔上、聚集的精神力越纯粹越强大越好！这样我们的大海胆99号就能够收集到更多的精神力。”
“之前我们请了其他精神力学院的精神力者来进行试验、当然我们研究院的一些C级精神力者也自己参与其中了，但收集的精神力都不是很足够。”
娃娃脸研究员叹口气：“都没超过300。”
“最后还是只能靠博士，才达到了400以上呢！”
凤楚听到这话搓了搓手指，“博士的精神有A级以上吧？”
“那就是只有A级才能达到400的精神力输入？”
娃娃脸研究员连连摇头：“不不不这不一定。”
“如果精神力的收集只看等级强弱的话，那就没有邀请凤楚先生您来的必要啦！”
“您应该对精神力有所了解的，虽然很多人都有精神力，但每个人的精神力属性也是有所不同的。”
“一般性格温和、精神力属性也偏温和的人更适合输入精神力。而性格比较冷硬的、或者偏激的人的精神力，就比较难以聚集吸收。”
“我们有一位精神力研究员虽然精神力等级只有C级但是他对海胆99号非常熟悉、本身的精神力属性又特别温和偏水属性。最后能够给海胆99号输入的精神力高达299！”
“我们推测如果他的精神力从C级升级到B级，那他或许能够和博士一样给海胆99号提供超过400的精神力！”
“可惜他的精神力目前还没升上来。我们本身也对精神力的增长、锻炼没有什么研究，没法人工提升精神力。”
“就只能暂时求助凤楚先生您了。”
一众研究员们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楚：“直觉告诉我们，您一定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突破海胆99号的！”
凤楚：“……你们这直觉让我有点压力山大啊。”
“您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压力！只要持续向海胆99号输入精神力就可以了！这没有一点难度的不是吗～只要干就完了！”
凤楚：“但是这个海胆99号很贵吧。它的精神力收集上限是……500？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把它给弄坏了，不用赔吧？”
研究员们齐齐一愣。
然后，所有人都不带恶意的笑了出来。
“凤哥！你的意思是你的精神力会突破海胆99号的上限把它给崩了是吗？”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没忍住直接喊了凤楚哥：“虽然你是我的光网偶像，但我也要认真的告诉你，别太小看我们研究院啊哥！”
“你要真能把我们的海胆99号给突破上限崩了，我们不光不会生气，还会反过来感谢你啊哈哈哈！”
“我们搞研究的最怕什么？不怕研究器材报废了吃糠咽菜，就怕研究没有任何进展拿死工资啊！”
凤楚看着这个十分有活力的宅男研究员，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哈？”
剩下那一半研究员齐齐点头：“随意发挥！”
“不要顾虑！”
“我们除了海胆99号，还有备用98、97、96号呢！”
“八号楼财大气粗！”
凤楚明白了。
然后他决定送这一群新世纪可爱的研究伙伴们，来自旧世界研究穷酸的毒打。
于是凤楚戴上头盔闭上眼睛、在娃娃脸研究员示意可以开始的瞬间，把自己的精神力像潮水一样猛地冲入头顶的头盔、以及头盔上面的海胆99号。
三秒。
凤楚头顶的金银色小海胆开始噼里啪啦冒小火花。
五秒。
凤楚头顶的头顶的大海胆的仿生金属刺全部绷直、然后开始在半空中疯狂转动、噼里啪啦冒大火花最后直接“嗡——”一声，掉、下、来、了。
在大海胆掉下来的时候，青龙就像影子一样瞬间来到凤楚的身边把他拉到了怀里。
没让大海胆砸到他家凤凤的脑壳子。
虽然他比谁都知道凤楚的脑壳子有多硬。
研究楼里的研究员们：“……”
“真、真崩了啊？”
“组长、精神力收集数据、破、破500了。具体上限多少暂时无法估值。”
凤楚轻咳一声，从青龙怀里冒头：“那什么，没关系吧？”
“还测吗？”
研究员众：“测！！”
“当然要测！我们八号楼财大气粗！而且这可是突破性的发展啊！”
于是海胆98号被拉来了。
凤楚也在众研究员的期盼之下带上了小海胆98号头盔。
只不过这一次在测试之前，之前让他尽全力的研究员们多少还是说了一句：“那个，凤哥啊，但是不用那么大的力量啊！收一点、再温和一点哈！”
“只要精神力达到500就行了。”
凤楚认真点头。
然后海胆98号也爆了。
凤楚：“……嗯，这次我确实收力了。是不是98号不如99号？”
“还测吗？”
研究员们：“……”
研究员们的脸开始有点绿了，最后还是组长大手一挥：“测！把97号拉过来！我们八号楼、八号楼，资金充足！”
在海胆97号被拉过来的时候，凤楚终于被研究员们反复提醒、严格要求：“请从最小的精神力开始输入哈，我们说停您就停下来、我们说够了就是够够的了，千万别多输入，好吧？”
那位把凤楚当偶像的研究员小声恳求：“哥，真不能再报废了。再报废97号，我们整个八号楼研究所就要集体吃营养液了！”
“我工作这么长时间，都没吃过营养液啊。”
凤楚听着这话却是心情愉快了两分：“哎呀呀，做研究的，哪有不吃营养液的呢。”
让你们还说不差钱。
tui！我当年申请研究经费费老大劲儿了。
体验一把人间疾苦吧你们。
不过凤楚也没太过分，最终海胆97号没有报废，不过也被他的精神力给冲击的半废不废了。
好在虽然半废不废几乎等于不能再用，但用来研究和突破还是完全可以的。
结果就是八号楼的研究员们集体痛并快乐着，并且确定这个月，要吃营养液了。
连废三台超高精密仪器，凤楚在问海胆96号的时候，就被研究员们礼貌的劝退了。
“哈哈目前我们的研究新数据和资料已经够了哈！您就好好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吧，我们把海胆100造出来再找您！”
“您的精神力真是……出乎意料的有点狂暴呢。和您本人一点都不像啊，不过感谢您的贡献，就不要祸害我们的海胆96了。”那是仅剩的独苗了！
“哥哈哈咱们加个好友哈，研究院需要您的时候我再代表八号楼喊您，到时候劳务费高高的！现在就先算了吧。”
于是凤楚就被这剩下的一半研究员半推半就的给推走了。
拉着同样报废了三台机器的青龙一起。
八号劳务研究所的研究员们看着这两个“研究仪器终结者”离开的背影，齐齐松了一口气。
“夭寿啊。他们两个一上午，废掉了我们快一百亿……”
“何止一百亿啊！我们日日夜夜废寝忘食掉的那些头发和脑细胞就不是钱了吗！”
“……组长，这个月工资和补贴真的不发了吗？”
“发个屁！三台海胆没了！这是我们一起的决定！别想把锅单甩在我的头上！大家一起吃营养液！”
反正，短时间内大概这群研究员们是不想见到凤楚和青龙了。
于是在回休息室的路上凤楚很愉快地询问萨拉：“你们要求的配合研究我们也完成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看玄武核心啦？”
看完就能回军部了。
萨拉笑了笑：“恐怕暂时还不可以。”
青龙的目光刷一下就刺向了她，因为太过锐利冰冷，萨拉也下意识的回避了他。
“请不要激动。”
“刚刚两位也看到了自己的测试结果，八号楼研究院制造的机器和精神力锚点定位器都无法测试出两位的真实实力，就算有研究收获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这样的收获无论如何都是不足以探查玄武的核心数据的。”
凤楚扯了一下青龙，脸上带着笑：“所以？”
“所以，接下来休息三天，三天以后两位需要随我去更合适的测试点。”萨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无异样。
但凤楚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哟。是去亚伯拉家族的研究所吗？”
“啧啧，可算让亚伯拉那小子盼到了啊。”
萨拉：“……”这位凤楚先生有时候真是敏锐的过分。
“我讨厌所有姓亚伯拉的。”凤楚直接开口。
萨拉神色一肃，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这狡猾的红眼说：
“去也可以，得加钱。”
萨拉：“……”
青龙：“……”
萨拉深吸一口气：“凤先生，我们已经给出了很优厚的合作酬劳。”
“得加钱。”凤楚笑眯眯地，就这三个字。“谁知道那亚伯拉家族里的人会干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可是凤先生，你们去那里就可以直接查询亚伯拉家族的顶级人工智能战斗程序和研究成果了。”
“加钱。”
萨拉：“。”
在萨拉要被气死之前，她的光脑闪了一下。
然后她重新露出了微笑：“好的，您说，加多少呢？”
凤楚飞快的捅了捅青龙。
青龙顿了一下：“看一看白虎反叛机他们的智能核心数据吧。”
“还有开放一下研究院的仓库买卖交易？我们也想买点研究院的好东西。”
萨拉脸上的微笑差点变成皮笑肉不笑了。
“……您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所以加吗？”凤楚问。他怎么没想到还能薅研究院的羊毛呢！“最好能给我们打个五折啊！”
萨拉假笑：“只能给两位看白虎以下的反叛机核心数据、并且开放普通高级仓库。不打折。”
凤楚耸肩：“有点小气了哈。不过也行。”
反正研究院的高级货也是外面买不到的好东西了！
于是之后三天青龙的挂机和偷代码数据又上了一个高峰，而凤楚开始在萨拉偷偷的监控之下疯狂购物。
他买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连萨菲斯都有点笑不出来了，这家伙是来研究院进货的吗？！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哦。他差点忘了，这个凤楚还是超级福星彩票的获得者啊。
“……啧。”还是早点送他们去亚伯拉研究所吧。
他最珍爱的藏品也在那里。
三天后。
薅够了羊毛的凤楚和青龙跟着萨菲斯登上了研究院特制飞艇。
青龙坐在飞艇的座椅上，脑海中却已经有了整个飞艇的构造图、能量运行图、以及……操控程序代码。
这是他在研究院查询高级资料的收获，研究院不愧是联邦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聚集地。不过六天的时间，他查询收集的数据已经基本补全了他和凤楚这沉睡300年的科技差距。
而当那些数据一点点的变成他自己的、新的知识代码之后，他大脑中的核心芯片裂痕也随之一点点的被修复。
或许还有精神力蕴养的加成，但对于核心芯片破损数据丢失的智械来说，那些可以成为各种知识的“源代码”才是智械的生命之源。
而经过了机器人战斗大赛、军部核心资料收集以及研究院高级资料收集的青龙，此时，也才算是基本恢复成为了那个曾经聚集了人类顶尖智慧、站在人工智能顶端的、真正的“青龙”。
他的核心芯片之中，现在只剩下一条最深的裂缝还没有完全愈合。
但他已经足以坐在这里，远程操控他能量范围内笼罩的所有的……人工智能。
比如，直接夺取他们乘坐的这艘飞艇的控制权。以及操控这艘飞艇上所有的战斗机器人。
青龙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现在整个联邦能够与他抗衡的，大概就只有天网之上的那只“神兽”了。
或许，还有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那个拥有精神力的研究狂人。
青龙睁开眼看向萨菲斯。
发现萨菲斯也正在看着自己。
当他们目光对视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对方虚假的笑容下那森然的杀意。
【叮。飞艇即将到站。】
【请各位乘客做好到站准备。】
凤楚趴在飞艇的窗边往下看，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海中央的岛屿，让他忍不住扬了扬眉。
“看来亚伯拉罕的那一群人很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嘛。”
这个岛屿也是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记和存在的岛。
就像那从不为人所知道的“幽灵监狱”一般。
【龙龙，我觉得在这里咱们可以找到幽灵监狱的线索呢。】
青龙没有回话。
而当他们下飞艇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中带着得意和无法掩饰的贪婪的伯纳·亚伯拉。
“欢迎两位来到亚伯拉试验岛。”
“亚伯拉家族将诚挚的为您服务。”
凤楚：“。”
【龙龙，走之前要跟我干票大的哈！】
青龙回了个：【？】
【沉了这座岛。】
青龙：【……】
【好。】
第083章 第 83 章
虽然背地里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座岛给沉了, 但表面上凤楚面对伯纳·亚伯拉的时候还是带着虚假又礼貌的微笑的。
当然伯纳·亚伯拉也回给了凤楚更灿烂和期待的笑容，他已经想到了许多种如何利用凤楚更好地研究精神力的方法了。
“再次欢迎您的到来。”
只要来到了这座岛上，你所有的一切就由我们决定了。
凤楚笑了笑：“互惠互利互相合作嘛。”
“这座岛看起来很大的样子, 从空中看的时候似乎有很多房子？”
伯纳·亚伯拉认真回答：“当然，我们亚伯拉家族的人有七成都居住在这里，普通的做人居住在岛的最外圈、优秀的精英都在岛屿的中心圈参与各种研究和试验。”
凤楚眨了一下眼：“这种居住方式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
伯纳·亚伯拉笑起来：“如今联邦的人才和资源分配也是像这样的。”
哦，懂了。这家伙的意思是他们这个亚伯拉罕是个小型的联邦呗。
凤楚脸上就露出了有点无语的表情：“你们对待自己的族人也这么不公平吗？”
伯纳·亚伯拉直接笑出了声：“这怎么是不公平呢？这才是最公平的分配方式啊。”
“只有优秀的人才可以进入核心、拥有更多的资源、掌握更大的权力，普通人只需要听从号令就可以了，而废物不配拥有任何优待。”
凤楚忽然点头：“太有道理了！”
伯纳·亚伯拉就有些傲慢的抬起了头, 然后就听到这个黑发红眼的阴险家伙说了一句：“把优秀的族人都聚集在岛上的中心区, 果然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啊！真好！”
活着是整整齐齐, 死了也是整整齐齐。
伯纳·亚伯拉：“……？”
总觉得这个阴险的红眼这句话好像带着满满的恶意，但是单从文字上他又找不出恶意在哪里。
“两位先跟我去休息室吧。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两位可以随意在岛上的中心区域参观、娱乐、交流，我们亚伯拉家族的成员都很热情有礼, 也会知无不言的回答两位的问题的。”
“在这座岛屿上有所有两位需要的设施和物资，就算没有只要两位说出来、我们也会紧急调配。务必让两位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凤楚：“所以你们打算把我们关在这里多少天？”
伯纳·亚伯拉：“……”
他是真的很讨厌这种说话过分直接并且命中要点核心的人。
反倒是旁边的萨菲斯轻笑了起来：“话不要说的这么不好听嘛。怎么能说是关呢？在这个岛上两位拥有绝对的自由。甚至如果不满意的话两位也可以直接联系军部让军部过来接人嘛。”
“在岛上的实验合作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无论成果有没有出来我们都会返回研究院、然后在研究院里我会带两位观看玄武的核心代码资料。”
凤楚扬了扬眉：“你们就是用玄武的核心代码在吊着我们呗？”
萨菲斯微笑不语。
伯纳·亚伯拉则是开口替自己的导师说话：“但两位也是愿者上钩不是吗？”
凤楚：“嘿嘿。”
是你大爷。
谁说我们一定要看玄武的核心代码呢。
能看就看，看不了之后扒拉一下白虎的脑子、多偷点研究院和军部的顶级资料，玄武的核心代码也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你们以为是愿者上钩，我们也不过是将计就计拿玄武的核心代码拉个靶子而已。
只要给青龙一个可以接入研究院和军部机密资料的接点，他掌握所有的研究机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像, 他们来到这座岛上，也不过是为了拔光亚伯拉家族的研究羊毛、顺带再查找一下“幽灵监狱”的具体位置而已。
【啧啧, 大家都不是什么实诚人儿啊。】
【龙龙，一个月的时间够你把亚伯拉家族的一切给看得干干净净吧？】
青龙看着眼前这座看似平常无害、实则充满了监控和隐形能量屏障的岛屿, 嗤了一声。【十天足以。】
凤楚：【不愧是我家卷王！】
青龙觉得他还可以再缩短三天时间。
然后两人就被亚伯拉领到了他们的专属休息别墅。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无论是外部外部建筑还是内部装潢、走的都是田园舒适风。
进入这座别墅之后会让人有种天然的放松感, 就像是来到了心里向往的度假家园。
“这里……感觉好像很舒适。”
凤楚进屋之后打量了一圈，忽然开口。
伯纳·亚伯拉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当然，这座屋子是我们用了最温馨的色调和装修方式装修出来的，能够让在这座屋子里居住的客人感受百分百的放松与愉悦。”
“当然，我们用的都是视觉与精神舒缓的装修方式。没有使用任何违规材料，两位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自行检查。”
“总之在这座屋子里休息，对两位的精神和身体都有绝佳的助益，这样也更方便两位配合我们的检测与合作。”
凤楚笑了起来。“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啧啧，龙龙，这垃圾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信的。你信吗？】
青龙打量着整栋房子，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机器放在地上开始检查。
然后那个小的检测机器就在整个屋子里上上下下来回的巡回飞行并且检查，十分钟后检测机器开始汇报检测结果：
【未发现有害物质、未发现特殊精神干扰材料、未发现特殊机关陷阱存在。整体环境安全。】
听到这个检测机器的汇报伯纳·亚伯拉脸上的笑容就更明显了几分：“我就说了，两位可以随意检测。我们亚伯拉家族诚意满满。”
青龙对着亚伯拉点了点头。
然后直接回答凤楚：【有问题。】
凤楚噗了一声。
“那行，那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明天再开始研究？”
伯纳·亚伯拉在这个时候倒显得非常从容了起来：“不用那么着急，两位可以先休息个三五天，准备好了再配合研究也不迟。”
“毕竟我们亚伯拉家族绝不强人所难。”
伯纳·亚伯拉的每一句话都在显示他们的从容和宽和，但他越是这样说凤楚觉得这里面的猫腻问题越大。
甚至看着伯纳·亚伯拉那过分笃定的笑容，凤楚觉得这个猫腻搞不好还挺大。
“那就让我们先休息五天吧。这五天我们可以在岛上随便逛、研究所也可以随意去是吗？”
伯纳·亚伯拉点头：“当然。我从不说谎。”
凤楚也笑着点头了。
之后伯纳·亚伯拉就陪着萨菲斯离开了别墅，凤楚看着那个圆圆软软的像一个巨大鸡蛋的沙发嗖一下就躺到了沙发上。
“哇哦，这个沙发好软好软啊。”
“龙龙你也来躺躺啊！”
青龙看着在沙发上咸鱼躺、姿势一点都不标准节能的凤楚，“这个姿势可很不怎么样。”
然后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结果因为沙发太软身体控制不住一歪——
直接倒在了凤楚旁边、甚至后脑直接枕在了凤楚的腰腹上。
那明明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金属身体的触感，在他意识到此时身体中的灵魂是“凤楚”的时候，却有一种接触了过分温热柔软的身体的错觉。
某种他不能控制的情绪代码再次涌现，不过这次，青龙闭上眼睛懒得去压制了。
在凤楚推他的时候，躺地更死。
“躺一会儿。”
凤楚就撇着嘴吐槽了他：“你这个姿势也没见得多标准啊。”但也没把这个机器人给推开。
【你说现在萨菲斯和那个亚伯拉是不是都在偷偷看我们？】
两个人都闭着眼，在这个舒适温馨的房间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当然。检测机器检测不出来，你的精神力还感应不出来吗？】
凤楚：【哟哟，龙龙你竟然好意思说精神力，到现在是谁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觉醒、只会护盾啊？】
凤楚：【不过我确实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这座岛很有点问题、这个房子也很有问题。】
凤楚：【先说监控数量，有几个？】
青龙：【七个。客厅两个、卧室两个、书房一个、训练室一个、浴室一个。】
凤楚晃了晃脚丫子：【tui！浴室里都装监控，真是太没有下限了！不过龙龙你还少说了一个哦。客厅有三个，正对着我们的屋顶上就有一个。】
朱雀此时在凤楚的精神海里冒了冒头：【哇哦，哥，你的精神力果然无敌厉害啊！青龙都被你比下去了！】
凤楚：【那是当然！】
朱雀：【那哥，咱俩能先换一下吗，我想感受一下和青龙一起咸鱼躺的限定感受。估计过了这个村就没店了。】
凤楚：【……】
朱雀：【大哥！拜托了大哥！回头我给你顶三天班啊！】
于是青龙忽然发现后脑的触感不太一样了，闭着眼扫描就发现他枕着的家伙忽然狗狗祟祟的抬起了头、然后睁着那双愚蠢清澈的红眼睛偷偷拍照。
青龙：“……”
要被这货给蠢乐了，他猛地抬头看过去。
“凤楚”和“朱雀”是怎么回事？
朱雀咚地一下又重新躺平了回去，疯狂呼叫凤楚：【哥！大哥！我还是不行！哥还是你顶上吧！最近我都不出来了！我觉得青龙想把我踢进宇宙乱流！】
于是目露凶光的青龙就很快对上了翻着白眼的凤楚，“瞪什么瞪，躺好。再眯会儿。”
青龙：“……”
他之前猜测这个壳子里“凤楚”和“朱雀”大概是压制与被压制的关系。
因为凤楚精神力耗尽才会让朱雀有了苏醒和出现的机会，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至少不是他所设想的完全对立。
青龙忍不住就想到了那些见到凤楚就误终身的舔机们，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朱雀不会、至少不应该也成为舔机的一员。
青龙：“……”他自己都有点儿不信。
【我们来说说房子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监控不是最大的问题，咱们到哪儿都会被监控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之前那个亚伯拉说的话就很有问题，他似乎非常放心让我们住在这个房子里、并且笃定我们住在这个房子里之后就会‘心甘情愿’的配合他们的研究。
这就有点离谱了不是吗？
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心甘情愿的做什么事情，除了催眠和致幻药物。
但是至少在我的精神力扫描范围内，这个别墅和整个岛屿上都没有什么能够催眠和让人致幻的药物植物。】
他精神力扫描再配合朱雀的现存联邦药物植物资料，几乎把整个岛屿都筛选了一遍。
然而就像伯纳·亚伯拉说的那样，就算是他的精神力也无法扫描出问题。
这就有点麻烦了。
青龙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话，在凤楚忍不住要去薅他那短短的寸头头发的时候，青龙伸手按住了凤楚要作乱的手。
【现在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
【就像控制橙子的幽灵病毒、不是你说过的吗？搞研究的心都黑。这个亚伯拉家族的研究，会更加不可控、更黑暗。】
凤楚慢慢摩挲了一下手指。
【你这样说倒是很有道理。那就先看看我们在这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然后再在岛屿上走一走，找找可能的‘新研究’。】
【应该不会太离谱，毕竟我可是精神力老大呢。】
凤楚第一天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是这样笃定的，然后五天之后他就震惊地被打了脸。
登岛第一天他和青龙在别墅里休息过后就在周围溜达，发现别墅景色不错、远眺能看到大海，周围的花草也美丽鲜艳，没有任何异常。
登岛第二天，凤楚绕着整个岛屿来了个健康骑行。见到了不少亚伯拉岛的居民，然后离谱的发现这座岛上的人都有点儿脑子不好——
他们非常认同家族的按照脑子和智商、研究贡献度分配一切资源。
每个人都有点像是被洗脑了的卷王。
凤楚在岸边碰到了一个少年，发现他在解剖一只看起来挺漂亮的水母，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凤楚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少年在嘀嘀咕咕：“我要研究出水母为什么可以永生。然后我就能成为中心区的家族继承者！”
凤楚：“……”
就离谱。
登岛第三天。
凤楚和青龙去了研究所，青龙获得了查看研究所高级以下资料的权限。
凤楚把研究所从头到尾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密室、没有看到什么邪恶的不应该有的研究，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登岛第四天。
凤楚在屋子里开始自我怀疑。
青龙在偷资料。
依旧一切正常。
登岛第五天。
青龙日常挂机偷资料，他发现凤楚今天没有早起，这很正常。
毕竟他现在很清楚凤楚不是朱雀，不愿意和他一起做卷机。
但凤楚醒来之后就不正常了，因为他对着自己开口：
“龙龙，我觉得疑神疑鬼也不是很好。无论是萨菲斯还是亚伯拉其实都是为了我们好、都是为了人类的研究与未来。”
“我们今天就去配合研究吧！”
青龙：“……”
青龙手中握着茶的杯子都被他面无表情地捏碎了。
“你认真的？”
【你认真的？】
在青龙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凤楚足足沉默了三分钟。
然后凤楚认真点头：“当然是认真的！这个岛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要对他们成见太深啦。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
实际上：
【我****他大爷的****！阴险狡诈无耻之徒！我竟然被他们洗脑了！老天爷刚刚我竟然真的觉得萨菲斯是个好人、亚伯拉家族很可靠！】
【啊啊啊啊！#抱胸摸头疯狂怀疑自己.jpg# 龙龙！我中病毒了！快给我治治脑子！！】
在青龙的沉默之下，凤楚猛地扑到了青龙怀里，露出他的微卷翘的后脑发梢。
【龙龙！时刻保护我！每隔十分钟、不五分钟就问我一声、看看我的回答和反应对不对！
如果我的反应和回答都不正常，你就用密聊、电击、甚至大逼兜等一切方法让我清醒，千万不能让我被他们洗脑，然后嘎了你呀！】
“龙龙，我们这就去配合研究吧！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让他们成功的！”
青龙：“……”
【哦，还有清醒暗号是——我爱和平！】
【我爱和平！很好，我现在很清醒。】
青龙最终伸出手拍了拍怀里的人。
【知道了。】
嗯，虽然已经对过了暗号，但他觉得凤楚现在这个样子，大概也算不上多么清醒。
至少，特别清醒的凤楚不会主动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说他爱和平。
第084章 第 84 章
凤楚在青龙的怀里蹭了一分钟之后就面色诡异的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大概才算是彻底清醒。
但彻底清醒之后凤楚脸上的表情才更加纠结诡异，回想之前熟练投怀送抱的动作、他看着青龙想要再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总不能说之前的“我爱和平”只是半清醒的暗号，彻底清醒后还有一个绝对清醒的暗号吧？
没关系只要他接下来控制着自己不往青龙的怀里扑、就能够继续保持他高冷睿智的美好形象了。
这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扑人的人嘛。
而且现在比起纠结他为什么会主动扑向青龙寻找……保护？怎样去应对萨菲斯和伯纳·亚伯拉才是重点。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他的变化、甚至正在期待着这种变化想要靠着这种变化做些什么。
【龙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萨菲斯和伯纳肯定都在研究中心等着我们。现在我们就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吧，这一次我们去研究所里所看到的景象大概和之前看到的会有不同。】
青龙看着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凤楚竟然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他很快压下了这种微妙诡异的情绪、接着凤楚的上一句话回答：
“你确定今天要去研究所吗？伯纳·亚伯拉说我们可以想休息多长时间就休息多长时间，完全不必顾虑他们。”
凤楚顿时就露出了一个你怎么能如此无理取闹的表情：“龙龙！我们要为全人类的发展做贡献！人类能不能再次站到世界顶端、压制海虫兽和白虎那帮子反叛智械就要看我们的了！这种情况怎么能浪费时间呢？”
“我之前对萨菲斯和伯纳·亚伯拉确实是有些成见的, 但我可以为了大爱抛弃个人的小爱小恨, 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肯定会和我站在一边的对吧？”
青龙看着表面大义凛然、私聊里语言都是马赛克的凤楚，扯了扯嘴角：“那就去吧。但是如果他们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凤楚挥手打断青龙的话：“他们怎么会做不好的事情呢！那是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不够深，多相处相处我们就会理解他们的做法了！”
然后凤楚就拉着不怎么情愿的青龙往亚伯拉岛中心的研究所去。
此时在岛中心的研究所里, 萨菲斯和伯纳·亚伯拉看着正前往研究所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没想到是凤楚先受到影响，我以为按照精神力的强弱程度、应该是沃龙更容易倒戈。”伯纳·亚伯拉记录着各种数据开口。
萨菲斯倒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黑发红瞳的青年笑了一下：“我们改变的是他们的认知和情绪、对某个特定事物的观感和喜恶。
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谁的精神力强就更强，而是情感越丰富的人越容易被改变。”
“简单来说就像是我们要把一片玉米地改成橘子林，但如果被改变的人情感和思想中是一片荒芜、那就算是我们有天大的本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这说明在凤楚和沃龙之间，凤楚才是真正正常的、情绪丰富且没有问题的那一个。”
“而沃龙……”
萨菲斯扯了扯嘴角, 他的直觉和判断果然没有错，这个沃龙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他绝对不是一个人类, 至少不是正常的完全的人类。
他的情绪情感波动非常低、甚至几乎等同于没有。
每次也就只有在和凤楚交流接触的时候沃龙才会有额外的情感和情绪的泄露，这也让萨菲斯有些难以判断凤楚和沃龙的关系。
以及沃龙的身份。
如果凤楚和沃龙是一样的状态, 他或许就可以干脆地断定这两个“人类”都是有着完美伪装混入联邦的高级智械。
进而判断凤楚和沃龙就是人类联邦在回归地球之前、最早审判杀死的觉醒高级机器人青龙和朱雀。
然而凤楚实在是半点不像机器人、各种检测也确定了他的数据正常，再加上自己的直觉和感官, 萨菲斯确定凤楚是真正的人类。
那么沃龙的身份和立场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如果沃龙就是青龙，那他怎么会愿意和一个人类混在一起甚至在很多时候都听从这个人类的话？
作为被人类利用完然后毫不留情抛弃的觉醒人工智能，萨菲斯绝不怀疑青龙对于人类的憎恨。
但如果沃龙不是青龙，他的一举一动又太像是人工智能。甚至在这一次上岛之后，五天的时间都没让沃龙有什么情感和认知上的改变、萨菲斯可以断定沃龙非人类。
那么，那个问题又来了，这样的一个存在为什么会和凤楚混在一起？
难道是南极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地壳震动单独把青龙给震出来了、然后这个没有能量又被人类杀死的人工智能被凤楚捡到、拿回去修了修、最后变成了凤楚的专属人工智能？
萨菲斯：“……”
这个想象简直就像是某些狗血的爱情故事，就算是他也觉得有点离谱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五天的时间可以确定他对沃龙的怀疑没有错。
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个危险的存在都应该被立即杀死。
而在这座岛上，他可以利用凤楚的力量，杀死沃龙。
“做好变化准备，迎接我们的两位朋友吧。”
“到时候仔细测试一下沃龙的情绪和认知波动，如果低于50，那之后就让他们两个分开配合研究。”
“沃龙可以不管，但我们可以按照凤楚的认知和情绪改变程度最大化的利用、研究、吸取凤楚的精神力量。”
萨菲斯此时看着屏幕里那个黑发红眼青年的表情是近乎残酷的冷漠。
“我至少要他七成的精神力，去试图激活我的珍宝。”
伯纳·亚伯拉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又有些微妙。
他也是见过“那位珍宝”的。
说实话在看到那珍宝的第一眼，他就被他的身体状况和面容给惊到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简直就像是……灵魂转世。
是个人就要怀疑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连接，但就算是有这样的怀疑，大部分的人也只会怀疑而已。
但只有他的导师萨菲斯会疯狂的要用活人去唤醒死人。
甚至……用那个活人的精神力献祭沉睡的亡者。
“伯纳？”
伯纳·亚伯拉回过神：“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尽快行动的。”
“不过凤楚被影响的程度也并不是很深，真正要实施的话可能需要再等十天或者是十五天。”
凤楚虽然是比沃龙情感丰富、更快的被改变了认知和情绪，但这种改变也足足耗费了五天的时间。
如果不和沃龙相比，凤楚依然是登岛之后他们遇到的最难改变的、意志最强的人类之一。
可见精神力还是对抵抗岛上的改变有所加成的，就连之前抓过来的那个熊猫也抵抗了三天呢。
“没关系，只要上了岛之后在岛上待多久就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了。”萨菲斯微笑起来：“哪怕把这个配合研究延长到半年、甚至是一年，凤楚都会心甘情愿的配合我们。”
就连军部也无法说什么。
伯纳·亚伯拉也笑了起来。
这才是他们亚伯拉家族最可怕、也最不会让人知道的秘密。
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成为在联邦研究院之外最神秘强大的研究家族呢？
“那您等我的好消息吧老师。”
萨菲斯点点头：“我再去看看那个熊猫、还有……我珍藏的宝物。”
他不能在这座岛上待太长的时间，但他相信伯纳·亚伯拉会做好他交代的事。
之前亚伯拉家族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才会愿意和这个家族合作、让这里成为他的另一个秘密基地。
否则，他不会对任何没有用的存在多给一个眼神。
萨菲斯离开之后，伯纳·亚伯拉就在门口迎接了一起走过来的凤楚和沃龙。
沃龙看见他就微微皱起了眉，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但凤楚对他的表现就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哎呀，伯纳·亚伯拉。今天我看你竟然觉得顺眼了很多，好像比之前看你帅气了不少。”
伯纳·亚伯拉听到这里没忍住笑了一下：“是吗？那我应该感到荣幸？”
凤楚摆了摆手：“你比我和龙龙还差了不少啦。不过聪明的人不需要太漂亮的脸，你也算是上帝公平的造物。”
“不像我和龙龙，又聪明又漂亮又强大，啊，我们才是得天独厚的宠儿吧。”
伯纳·亚伯拉：“……”
确定了，这个凤楚在心里一定把他看得非常糟糕且低位，不然不至于改变了一些认知和情绪之后还能这样刺他。
但是没关系。
时间还长着呢。
再过几天他就能够听到这个人非常喜爱他、把他当成最信任的朋友的话语了。
然后……对于他曾经信任和喜爱的伙伴开始怀疑、嫌弃、甚至厌恶。
伯纳·亚伯拉已经面对过许多这样的改变，在最初的感觉什么都掌握了的得意和愉悦之后，他只觉得能够轻易被改变认知和情绪的那些人类都很愚蠢且浅薄。
反而是坚定的、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思想和想法的人才让他觉得有玩玩的乐趣。
然而现在看着凤楚的样子，伯纳·亚伯拉又期待起他被改变之后的样子了。
这样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一个骄傲耀眼的人，会被改变影响到什么程度呢？
会依然有自己最后的坚定想法，还是变成他们岛屿傀儡中的一个？
“……呵呵，你们倒确实是天地的宠儿。”不过就算是天地的宠儿也逃不过亚伯拉罕的囚笼。
“今天你们来是要主动配合研究的吗？”
凤楚点头：“没错，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还是想要做点什么的。”
伯纳·亚伯拉笑了：“那就先来收集一下精神力吧。”
“我们这里也有海胆1号。”
凤楚眼睛微微眯起，在这一次跨入研究所的大门后，他发现伯纳·亚伯拉领着他走向了另一条路。
那是之前他和青龙第一次来研究所的时候没有打开的通道。
而后，在另一间空旷的场地内，他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黑色的、和研究院的金银双色海胆比起来一点都不可爱、显得很是狰狞诡异的黑色海胆。
凤楚顿时皱眉。
“……这个海胆看起来非常恶心，丑拒。谢谢。”
都不用多想，亚伯拉研究所的这个黑色海胆和联邦八号楼的金银双色海胆绝对不是同样的东西。
这个巨大的黑色金属海胆精神力收集器，让他有种非常厌恶的感觉。
凤楚说完这个就直接转身，让他意外的是伯纳·亚伯拉竟然没有拦他。
只是站在他身后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道：“凤楚，这个海胆一号只是看起来不可爱了一点。那也只是因为我们用的材料比联邦研究院更加稀有珍贵而已。
事实上它比联邦研究院的海胆号更加优秀……不过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强求。
只不过是再等待愿意接受他的人而已，做研究总不能心急，我们都习惯了。”
凤楚听到这话心中竟然有一瞬间升起了自责和不忍的感觉。
研究员有什么错呢？
做研究又有什么错呢？
他见过那么多的研究、看过无数奇奇怪怪不可爱的甚至是丑陋狰狞的研究器具，怎么还能因为这黑色海胆的不美丽而拒绝？
他这是在阻挠无数人的研究之路……他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
凤楚的脚步猛然停下。
【龙龙救驾！快上电流和大逼兜！】
伯纳·亚伯拉在他身后微微低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预料中的笑。
他等着凤楚转身，结果却看到一直站在那里像根柱子的沃龙忽然上前抓住了凤楚的手。
一下就把人拉进怀里、然后低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一下凤楚的额头！
伯纳·亚伯拉：“……”
伯纳·亚伯拉：“？！”
有病啊你们！！现在是你们搅基秀的时候吗啊！！
然后他看到凤楚浑身一阵剧烈的抖动，等再抬头的时候凤楚表情语气就变得非常冷酷：“丑拒！！”
“反正今天不配合！”
同时凤楚在心里大吼：【啊啊啊啊啊啊龙龙我让你给我来一个清醒的提醒，最好是电流大逼兜！你怎么能、咳、那啥呢？！】
青龙非常淡定：【没错。用手和用嘴都是电击，用手扇会被怀疑。而且你已经清醒了不是吗？】
凤楚：【……】
你家大逼兜是用嘴打的啊？！啊！！！
第085章 第 85 章
凤楚脸上的表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电击”差点没控制住。
好在最绷不住的时候他看的是青龙, 而不是等待着他回话的伯纳·亚伯纳。
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按规矩行动的青龙，凤楚收拾了表情转身。
“虽然我还挺热爱并且支持研究的，但是想了想今天还是不太合适, 再过两天吧。等我想通了再过来配合研究。”
“你们不是不会强求我们做不愿意的研究吗？现在该不会反悔了吧？”
伯纳·亚伯拉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明明刚才凤楚已经要答应了，结果现在又忽然恢复了点理智和清明。
这中间唯一的意外就是沃龙忽然拉着凤楚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啧。
该死的，所以这个动作不是这两个家伙在秀恩爱、而是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和提醒吗？
伯纳·亚伯拉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沃龙，然后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怎么会？我说过做研究绝对不会强迫两位那就一定不会强迫。”
“我们愿意等待。”
“只是这事关人类的未来、我也真诚的希望这个等待的时间不会太长。”
伯纳·亚伯拉说着就伸手向外：“两位现在可以自由的离开了，没有人会阻拦你们。”
凤楚顿时点头毫不犹豫地拉着青龙就走, 这个地方的异常多少有点超乎他的预料了。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 伯纳·亚伯拉的声音骤然阴冷下来：“检测数据。”
“凤楚刚刚的情绪波动值超过80, 已经算得上是剧烈波动了。预计认知和情绪改变达到了三分之一的混淆。”
“但是沃龙……”
汇报数据的亚伯拉家族研究员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奇怪起来：“沃龙的情绪波动非常稳定，除了亲吻凤楚额头的那一下达到30之外，其他时候都……非常稳定。”
伯纳·亚伯拉皱眉：“有多稳定？”
那个家族研究员顿了一下：“稳定的, 一直都是1。”
而情绪值1已经是人类情绪的绝对最低值了，再往下那就基本可以判定这个人要么有病要么不是人了。
伯纳·亚伯拉：“……”
艹。
就算是心里有所准备伯纳·亚伯拉也忍不住想要骂一句脏话。
萨菲斯老师说如果之后的情绪检测沃龙的数值低于50就要采取行动，事实是沃龙的情绪值甚至连5都不到。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冷漠固执、甚至可怕的家伙。
如果所有来到这座岛上的人都像沃龙一样，那他们亚伯拉家族的研究和家族传承估计都无法保证。
幸好，这样无法控制的家伙就只有一个。
而更好的是，虽然他们不好控制甚至是胁迫沃龙，但凤楚可以。
伯纳·亚伯拉想到这里又诡异愉快地勾起了嘴角——
是什么能让一个情绪极其稳定的人忽然就情绪不稳、患得患失起来？
当然是那有时候非常无用、但有时候有非常可怕的“爱”啊。
“……没关系, 不过是再等几天而已。”
凤楚现在的情绪认知和改变只有三分之一，波动不大。
再在这座岛上待几天, 他就会老实了。
而凤楚老实了，沃龙无论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
【龙龙, 问题有点大发了。】
凤楚拉着青龙回别墅的路上表情很是严肃。
【虽然今天早晨我突然不太正常，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和理智, 我觉得这种影响应该不会持续太久、我可以自控。】
【但在研究所里的时候，这种影响正在加剧。
或者说，在这个岛上、那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我情绪和认知的影响一直都没有停止。】
【这就有点让人生气了啊。】
青龙感觉着凤楚越来越低沉、认真的语气，想了一下：【别生气，明天我们在岛上再仔细找一找可能的问题，以及再观察一下伯纳·亚伯拉和研究所里的人和岛上的居民有什么不同。】
【这种可以改变人的认知和情感的存在，一定在整个岛屿上覆盖面很大、很普遍的存在，只是我们习以为常没有发现而已。】
【而且。】
凤楚微微扬眉：【而且什么？】
青龙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沙哑的笑意：【而且，我不相信我……们家的凤凤，面对这样的阴险攻击没有办法防御。】
【你可是精神的王者，不是吗？】
凤楚瞬间瞪大眼睛，蒙了好一会儿才咳了两声嘀咕着回答：【那、那还用你说！】
【我当然不会任由他们这样算计我，呵！不过是认知和情绪改变而已！类似于强大的精神催眠、环境同频共振。】
【这种改变想要硬性对抗是有点困难的，因为暂时无法找到真正的“敌人”加以攻击或者改变。
但是想要他们算计成空却很简单。】
凤楚勾起了嘴角：【在脑海中增加一个“精神阀”或者“认知清醒线”就可以了。】
青龙一顿：【怎么说？】
【就是正常的时候接受那种无声无息的影响和改变、但是一旦这种改变触碰到了某个点就会让自己猛然清醒起来、或者把之前的改变全部判定为“虚假”和“危险”。
算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精神暗示和警戒吧，某种程度上说和攻击影响我的那东西差不多。】
【不过，自己对自己下的精神暗示和警戒显然更容易被接受、更安全而已。】
【这也是精神力的一种运用，算是精神防御的一种。】
青龙点了点头，在凤楚认为这家伙怎么说也得夸他几句的时候忽然开口：
【你对于精神力的研究和了解，果然谁也比不过啊。】
凤楚：【……】
【比人类还厉害，简直就像是我们智械这边精神力第一人。和一千年前发现精神力的人类凤楚相比你也一点都不差……呢。】
凤楚：【。】
好了闭嘴，这种越说越危险的话题就直接跳过吧。
【咳，这大概就是天赋！好了别说这个了我自己会给自己设屏障的！
你东想西想的想我的事儿还不如赶紧入侵研究所的最高核心防火墙、用最直截了当的方法看看亚伯拉研究所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样我们才能釜底抽薪、有足够的底牌和准备不是吗！】
凤楚飞快转移话题并且把压力扔到青龙身上：【你现在可是看过了军方和研究院高级机密以及他们高级防火墙的，加强版青龙！这个亚伯拉岛研究所的防火墙对你来说不会那么难吧？】
青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还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破解完毕吧？】
青龙啧了一声。
【再给我七天时间。】
虽然明知道这个狡猾的骗子红眼是在转移话题、给他增加压力，但至少这家伙有一句话说的对，比起寻找那很难找到的影响认知的存在、以及被动接受攻击。
他主动入侵掌控整个亚伯拉岛的研究所核心人工智脑，才是最有效和可怕的反击方式。
换成是人类来到这里大概会束手无策、甚至会被慢慢的影响改变认知再也无法离开这座岛。
但这座岛所有的隐形绝杀和攻击，对于智械生命来说，却几乎不值一提。
【……五天后，我会入侵掌控亚伯拉研究所的核心人工智能。】
青龙又把时限自己缩短了五天。
然后他看向凤楚：【你至少再撑五天，没有问题吧？】
凤楚笑起来：【小看我了不是？你家凤凤能撑到他们怀疑人生！】
青龙也就笑了起来。
登岛第五天，凤楚在差点儿被坑的自动去黑色海胆下做研究之后幡然醒悟、回到别墅之后就去冥想室静坐。
表面上练习精神力，实际上疯狂给自己上精神力警戒和防御锚点、与其等着被敌人洗脑，不如先给自己套个人设自己把自己给洗了。
于是登岛第六天，青龙就见到了一个热情过火、真诚过头的……第一版自我洗脑凤。
“哎呀，龙龙你醒啦！早安哦，今天是个很美好的日子，一会儿我们去海边看看浪花呀！”
“还有，我准备了早餐！煎鸡蛋、牛奶、和豪华海鲜三明治！超~好~吃~哟！”
青龙看着系着围裙、端着早餐过来的凤楚，半点不迟疑地给他拍了张照。
嗯，他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留一点黑历史而已。
然后两人就去亚伯拉岛的海边又走了一圈，虽然热情的凤楚一路上都拉着青龙拍照合影，像极了在约会，但青龙确定这个凤楚还是清醒的——
他在一路观察着海岛的环境、拉着每一个见到的岛上的人说话。
甚至拿走了一些沙滩上的贝壳、采了一些岛上的花朵叶子。晚上回去分析检查。
不过在临睡之前，青龙和监控着他们的研究员都听到了凤楚的嘀咕：“其实想想，那个黑色海胆好像也没有那么丑陋可怕，现在的海胆和海胆异变海虫兽不都是那个样子的吗，有句话是长相越奇怪、味道越可爱！”
“……嗯，明天、或者后天再去看看也行。”
青龙眯了眯眼，监控着他们的研究员则是觉得大鱼就要上钩。
登岛第七天，早上醒来青龙没有得到爱心早餐。
但看到了一个托着下巴沉思的思考型凤楚，他红色的眼睛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早餐我要吃海鲜面。你给我做。”
青龙：“……那你做什么？”
“思考人生。”
青龙：“。”
青龙做了碗豪华海鲜面。
顺带拍了一张沉思凤思考图。
凤楚照例去岛上各种溜达。
继续采集各种没用的花花草草、甚至还钓了条异变海虫兽大鱼。
没有发现问题。
“越来越觉得那个黑色海胆其实还不错，其实伯纳·亚伯拉也很好的，他是个很认真且温柔的人呢。”
青龙：“……你高兴就好。”
登岛第八天，青龙有点期待今天的凤楚是个什么样子的凤楚。
结果有些失望的发现今天好像是很正常的凤楚。
没有奇奇怪怪的人设和表现。
凤楚：“……你那个失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想看到什么？我举着双手对你喊抱抱吗？”
青龙：“没有。”
“咳，我给你倒杯果汁。”
凤楚特别大的哼了一声。
去岛上溜达，带回来了一朵花瓣有着红色、黄色和蓝色三种颜色的花。
这朵花看起来非常特别。花型像牡丹、最中心是红色的花瓣，中部是黄色最外层却是蓝色的花瓣。
凤楚把这朵花小心地连着花下的土种进了一个贝壳盆里，然后他托着下巴看着花朵，脸上露出了一些微微的沉迷之色。
青龙也看到了这朵花，然后觉得这朵花假的不能再假。
“龙龙，你看，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奇特的花！它竟然有三种颜色，而且不是渐变、是颜色分明的红黄蓝三色花。”
“人工培育。”青龙给出了定论。
但凤楚却摇头：“不是人工培育是天然生长的花！我仔细检查了它的花蕊花序、甚至还揪掉了几朵花瓣研究，这三色花是真的、自己生长出来的！”
“真是太神奇了、不是吗？”
青龙拧着眉头走到这朵三色花花的旁边，认真的检查扫描了一遍之后发现它竟然真的是自然生长出来的，但他还是皱眉：
“一定有什么东西干预了它的生长，即便看起来是‘自然’实际上也不是‘自然’。”
青龙说完这句话凤楚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说它是自然生长它就是自然生长的！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一定要跟我抬杠唱反调？！”
青龙：“……”
默默看着这家伙装。
“龙龙！你变了！上岛之后你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你不听我的话、不体贴、不温柔了！你开始嫌弃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了！”
凤楚双眼通红捂着自己的心口：“说好了好兄弟一辈子的！说好了你挣钱我躺平的！你现在却不想负责了！”
青龙按了按眉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破绽。
“我没有。是你登岛之后情绪就变得奇怪了，你应该想想是你哪里不对劲。”
凤楚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你还说你没有！我明明就没有变的奇怪是你变敷衍了！你还把问题推到我身上！”
凤楚捂着胸口伤心欲绝：“我觉得你甚至都不如每天问候我的伯纳温柔、理解我！”
青龙：“……”
青龙终于没忍住，咔嚓一下就又捏碎了个杯子。
而监控室的伯纳·亚伯拉却笑出了声。
看看，这不就即将反目了吗？
青龙最终说出了吵架杀手锏：“你别无理取闹，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咱们两个都先各自冷静两天吧。”
凤楚：“！！”
“你竟然说我无理取闹！你这个渣龙！”
“冷静就冷静，你最好一直都别找我说话！”
说完凤楚就抱着花走了，留下青龙站在原地表情难看至极。
【龙龙，你表情不够丰富、情绪不够明显激烈啊。啧啧，不过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青龙：【……】
【花有什么问题？】
凤楚微笑：【就知道瞒不过聪明的龙龙，花没问题。土有问题。】
【土里有种特殊的物质，非常细小的、白色的粉末晶体。像是白沙又不是白沙，更像是某种失去了光泽的白色玉石。】
青龙：【你放在冥想室，一会儿我去检查。】
凤楚：【没问题.jpg】
青龙：【……你，脑子没问题吧？】
凤楚：【龙龙，你是想要在我在你脑子里跟你吵一架吗？】
青龙：【没有，我只是单纯关心。】
然后凤楚和青龙冷战三天。
冷战第三天、登岛第十一天的时候，凤楚在吃过早饭之后忽然站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的直接往研究所走。
青龙一惊伸手拉住了他，却被凤楚无情甩开。
“别碰我，现在我不光不想跟你说话。甚至看见你这张脸都有点烦。”
青龙的动作一僵，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哪怕知道这应该不是凤楚真实的话语和想法，但青龙忽然发现，就算是虚假的，他也非常非常不想看到这个人冷漠的双眼、不想听到那带着厌恶的话语。
那会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发……疯。
他压下忽然暴发的情绪乱码，跟着凤楚第三次来到了岛上的研究所。
而这一次，凤楚没有犹豫的在伯纳·亚伯拉的微笑之下坐在了那黑色的巨大的海胆之下。
也是这一次，青龙没被允许跟着进入那个研究室，被关在了冰冷的大门之外。
他满目阴沉地看着那个大门。
同时飞快又冰冷地夺取着这个研究所总核心智脑的控制权。
当凤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被没有任何节制的抽取的时候，他看到了伯纳·亚伯拉那非常让人讨厌的笑。
“欢迎你正式来到亚伯拉研究所。”
“我亲爱的凤楚。”
凤楚：“……”煞笔。
十分钟后凤楚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那黑色的海胆发出了精神力枯竭警报。
凤楚被伯纳·亚伯拉亲自拉着手扶下来，笑着说：“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凤楚，为了更好地研究和我们更好的未来、不如你住在研究所里，别和沃龙一起住了吧？”
“还是，你更想要和说你无理取闹的沃龙一起呢？”
然后青龙就看到凤楚抓紧了伯纳·亚伯拉的手，用那双冰冷的红眼看着他：“我要住在研究所里。”
“我不想和沃龙一起住了。他一点都不理解我。”
青龙深吸口气，猛地上前想要拉人。
这次却被伯纳·亚伯拉给直接挡了下来：“沃龙先生，别激动。这是凤楚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你总不能强行带走他。”
“而且，闹别扭的话，也最好冷静冷静、才好和解啊。”
青龙冷冷的看着伯纳·亚伯拉，眼中的杀意明显到让亚伯拉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心生惧意。
但很快他又笑了出来：“在这座岛上，您可别动粗啊。”
“我们可是热爱和平的人。”
【龙龙！别激动！我好着呢！这就去看他有什么猫腻，我们随时联系呀！我爱和平！】
青龙垂眼。
“你们最好不要让他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然，这座岛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你也听到了，我不开玩笑。】
凤楚一愣，失笑起来。
这真是他听到的最凶最别扭的“恐吓关心”了。
而后，凤楚跟着志得意满的伯纳·亚伯拉，来到了研究所的另一个“世界”——
乘着研究所的电梯向下三分钟，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了数不清的玻璃房间，以及，房间中的“研究品们”。
砰！
一只熟悉的、黑白花色的大熊猫扑在了玻璃墙上，嗷嗷叫着：“给我食物！我要奖励！”
第086章 第 86 章
饶是凤楚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在看到这只可以说是整个联邦独一无二的、会用精神力的大熊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变的脸色。
他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和情况完全不需要遮掩，就直接转头询问旁边的伯纳·亚伯拉：“你们什么时候把精神力学院的二师兄也给邀请过来了？司徒院长和花教授他们同意吗？”
凤楚一边说一边回忆之前在网上搜到的相关新消息和新闻，没了一只这么重要的等同于兄弟亲人的大熊猫, 精神力学院在网络上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开。
要么就是精神力学院知道不想把事情闹大决定自己找熊猫、要么就是精神力学院的人认为在网上大张旗鼓的寻找熊猫有危险，还是按下这个消息更好。
但无论哪一点，二师兄竟然会被无声无息地抓到亚伯拉研究所里，都更加证明了亚伯拉家族的丧心病狂和不择手段。
以及，他们确实是有点真本事在的。
伯纳·亚伯拉听到凤楚的问话笑了笑，那笑容里显然带着对自己家族这种诡秘莫测的手段的自得。
同时他很满意凤楚问话的语气和状态, 如果是在认知没有改变刚登岛的时候, 看到这么多住在玻璃房子里的“试验品”, 这个自诩为正义的凤楚怕是早就要破口大骂或者是做点什么了。
“当然。我们邀请来的每一位客人都是百分百自愿的。甚至我们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在他们身上安装什么不好的定位器。”
他这样说着就伸手点了一下那个关着熊猛的玻璃房间，熊猛房间的玻璃门应声而开、这只足有两米多高的大熊猫直接就奔了出来，在凤楚有些震惊的目光中高高举起双爪像是要扑向伯纳·亚伯拉, 结果却在最后一刻那高举的利爪收起了爪牙、变成厚实肉墩墩的肉垫拍在了伯纳·亚伯拉的肩膀上。
几乎没有杀伤力、虽然还是把伯纳·亚伯拉给拍的往下矮了一截：“哦，伯纳，你很久没来看窝了！窝要吃蜂蜜烤肉、最近的伙食不好……而且他们请求我帮助收集力量太频繁了、我感觉脑袋有点疼……你来了就好，你不是窝最好的朋友吗！
快点教训他们、让他们给我吃好吃的、还有让我多休息休息打滚！”
熊猛说的话在熊嘴里出来其实是嗷呜嗷呜的，但他的熊嘴旁边多了一个小巧的发音转换器，能把它的嗷呜和想表达的意思给转换成人类的语言说出来。
至少这种小巧的高科技在精神力学院是没有的，熊猛在精神力学院的时候虽然也能口吐人言但是毕竟发音不是很标准、也懒得说那么多。
凤楚看着这个比起几个月之前瘦了很多的熊猫二师兄。
它何止是伙食不好, 毛色也没有之前的精神力学院鲜亮、那如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失去了很多光彩，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过度疲劳、被压榨狠了的“社畜”。
可是这只熊自己却并没有那么明显的被压榨和使用的意识, 它知道自己不舒服、却在面对“朋友”的时候，只是抱怨吃不好有点累而已。
它大概觉得只要多吃一点、多睡一会儿, 身体就会健康起来了。
可实际上，它从进入这里开始、大概就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只会在“朋友”没有任何用处的虚假承诺中, 当永久的“试验品”被提取精神力。
凤楚抿了抿唇。
伯纳·亚伯拉在这个时候正在给熊猛画饼，“啊，他们竟然会这样对你！太过分了！我一会儿就去训斥他们然后让他们给你上你最爱吃的蜂蜜烤肉。
这两天你看起来确实累了，今天就休息吧明天再帮助研究。”
熊猛显然很好被忽悠，或者说很好被它认可的“最好的朋友”忽悠。
得到一顿美食和休息一天的承诺之后就高兴地嗷嗷两声，用大脑袋蹭了蹭伯纳·亚伯拉。
然后它在转头看到了凤楚。
顿时又举起了熊掌：“嗷嗷！这个黑发红眼的家伙看起来好像有点熟悉？熊有点记不清了但是、好想挠他啊！”
凤楚当场就翻了个白眼：“挠什么挠你这个傻熊，我是你的小师弟！”
“精神力学院里第一个考试全部达标的优秀毕业生！而且司徒院长非常喜欢我，总是拉我唠嗑呢。”
身体瘦了一大圈的熊猫忽然停住了动作，它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精神力、学院……司徒、司徒……啊，我的脑袋有点疼，熊是不是忘了什么？司徒是谁？熊、熊最喜欢的应该就是……”
“你最好的朋友当然是我啊。”
在熊猛抱住脑袋的时候亚伯拉猛地上前按住了它，打断了他的回忆并且使劲揉了揉它的脑袋：“头疼就多休息休息，一会儿就让你吃蜂蜜烤肉！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别想了，对不对？”
熊猛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然后有些呆滞的点头：“没错，不高兴的事情就不想了，熊回去，等肉吃。”
只是在它即将回到那个玻璃房子里的时候，这只瘦了很多的黑白大熊猫明显表现出了几分抗拒。
它本能是不想进入这个玻璃房的，可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然后，它就呆呆的坐在距离玻璃门最近的位置、双爪按在玻璃墙上直直地看着凤楚。
小……师弟。
精神力学院。
它总觉得，它该想起什么的。
“……伯纳，二师兄可比之前瘦了很多啊。”凤楚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大熊猫，收回了目光。
然后看向这一层其他玻璃房中的所有人。
这一眼看去他的神经都有些控制不住地乱跳，情绪是可以被监测到的极度不稳定——
在这玻璃房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双眼青黑、精神萎靡的身体生机、血脉被严重透支的模样。少有的几个不瘦削的家伙却反而过度的肥胖、他们躺在玻璃房的床上手腕和脚腕上都连接着取血的工具。
这根本就是“人类的试验场”。
然而最恐怖的是，这些人表面上都是“自愿”的。
凤楚看到在玻璃房里的不少人，都在看到伯纳·亚伯拉的时候，疲惫却努力笑着和他打招呼。
就像是，伯纳·亚伯拉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凤楚觉得心口堵了块巨大的让他恶心的石头，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也想让我住这样的玻璃房子，那我真的现在就会走。”
伯纳·亚伯拉现在当然不会违逆凤楚的任何话语和意思。
他也想到了这样的画面大概会给刚看到的人很强烈的精神冲击，但因为所有进入了这里的人都没有办法再出去、没有任何一个例外，于是伯纳·亚伯拉自然也就认为凤楚也绝不会是那个例外。
毕竟，他已经进来了。
“哎呀，凤楚你想多了。你是我们的贵客、是我非常认可的好朋友。我怎么会让你住到这样简陋的小房间里呢？”
“你有专属房间，各方面的条件一定都让你满意！”
“而且这里的人之所以会看起来疲惫不精神，并不是我们的原因啊！实在是他们自己来了之后就沉迷研究、废寝忘食，还主动拒绝运动，才会显得这样亚健康。”
伯纳·亚伯拉满脸真诚：“我们已经尽力的劝他们了，可是没有用。”
“不过凤楚你放心，你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的。”
凤楚扯着嘴角笑了起来：“那这些人可真蠢啊。”
“研究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我可不是那样的研究狗。”
伯纳·亚伯拉微微一顿。
“当然，你不会像他们那样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
走过这地下的几百个玻璃小屋，凤楚的眼前的景色一变、竟然看到了很自然的阳光。
他们明明已经在地下，却能够看到如此自然的阳光，凤楚微微一想就猜测他们大概是在海下了。
果然抬头就看到了一层透过海水自然照射下来然后被反射放大了的波光。
而在那透明的房顶之下、有三座看起来像是海中童话小屋的华丽的房子。
大概是四居室的大小，分别是珍珠贝、海螺和珊瑚的造型模样。
这三个房子都很华丽可爱，是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喜爱的建造风格。
但凤楚却在看到这三个房子的第一时间就顿住了脚步。
他非常讨厌这三座房子。
非常、非常、非常讨厌。
哪怕朱雀的检测仪没有检测出任何问题，但他的精神却在咆哮，远离这三座充满了诡异负面能量的房子。
“要住在这里吗？它们有点过于可爱了，我想住其他普通点的房子。”
伯纳·亚伯拉却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强硬：“抱歉，凤楚，这里没有其他的房子了。”
“这三座房子已经是我们能够提供的最好的居住点了。你选哪一个都可以，我可以让里面住着的人和你换。”
“凤楚，你不住在这里就要和沃龙继续住在一起了，你难道要向他低头、承认你是无理取闹吗？”
凤楚：“……”
“当然不。”
“那就住那个珍珠吧。”
伯纳·亚伯拉笑了笑：“其实珊瑚房更舒适贵重，不过你既然喜欢珍珠贝，那就住在那里就好。”
“现在珊瑚房里没有人住，你要是想换的话随时可以换过去。”
“海螺房里住的是我们家族的机器人，哈哈不要惊讶，我们亚伯拉家族可是很长情的，那个人工智能机器人是我祖父的护卫战斗机。
不过现在它已经年纪大啦，也就是芯片老旧、不过我的祖父一直觉得换了芯片就是换了个机器，就没有给它更换芯片。
好在现在祖父也不需要它贴身保护了、就把它放在这里养老。反正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能源而已，我们亚伯拉家族还是养得起的。”
凤楚慢慢地、慢慢地扯起一个微笑：“你们亚伯拉家族，果然很长情。”
伯纳·亚伯拉微笑：“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你也可以找‘愚者’说说话，哦，就是我祖父的人工智能。”
凤楚点头，“住在这里的话就不需要你跟着了，我感觉有点累，精神也不太好。先去休息可以吗？”
伯纳点头：“当然可以。请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配合研究精神力也是可以的。”
“啊，如果有什么要求、或者是想要的你可以直接走出来对在这里服务的研究员们说。找谁都可以，你的要求就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在这片阳光海域之下，玻璃房那边的人不会主动靠近，你拥有绝对的自由。”
凤楚听着这些话只想嘲讽冷笑，可惜当着伯纳·亚伯拉的面却不能说出来。于是只能一边假笑一边在私聊频道里疯狂的对着青龙发表情包。
以至于青龙在外面焦灼的等待了半个小时，就收到了几十条让他情绪更糟糕、更焦灼的表情包。
凤楚：【偷偷潜入秘密基地.jpg】
凤楚：【艹！吓得我瓜子都掉了.jpg】
凤楚：【看那傻子被忽悠瘸了.jpg】
凤楚：【啊啊啊啊啊啊发疯.jpg】
凤楚：【毁灭吧，这该死的世界.jpg】
凤楚：【我要发疯创死所有人.jpg】
凤楚：【弱小可怜无助.jpg \ 钓到了一条大鱼.jpg】
青龙死死地盯着最后的那两个表情包抿唇。
如果只有前面那个表情包他大概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了，但加上后面那个，他还是反复深呼吸控制了情绪控制了自己。
斟酌半天，这个和朱雀交流了200多年、苏醒后一直高冷文字回应的冷酷无情机器龙，终于发出了他龙生的第一个表情包：
【抱抱.jpg】
【我就在外面，随时能冲进去炸了这座岛。】
所以，别怕，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然后躺在珍珠扇贝大床上的凤楚看着那个两只狗狗亲亲密密抱在一起的表情包三秒，一下子笑了。
进入这地下区域之后所有积累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被消除了大半。
于是青龙收到了一个热烈的【一大口亲亲.jpg】
他弯了弯嘴角，把这个表情包收入自己的图库之中。
【龙龙，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些白色粉末是什么了，那可能是一种人类从未发现的、只有亚伯拉家族知道的特殊异变海虫兽。】
【现在有三个选择，珍珠贝、海螺、以及白色珊瑚。】
【你觉得是哪个？】
青龙眉目冷厉起来，而后给出了他的答案。在他对那些白色粉末的分析当中，分析出的结果也是更偏向于“贝类和石灰骨骼介质”。
但比起贝类，显然更危险的是看似毫无危害的微小群体。
凤楚坐在珍珠贝的房间里看见那个答案咧了咧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雪珊瑚。
死了是一堆生物结晶枯骨，活着，却是一群微小的、难以被看到的海虫。
庞然大物会让人感到直观的危险，却也更容易躲避防御。
而看似微小无害的存在，却在有些时候比庞然大物更凶险诡谲。
他这些天把整个岛屿几乎是翻来覆去彻彻底底的又查了一遍，没有异常。
但那一片绝不可能自然生长出来的三色花、还有这岛上遍布的掺杂了“白色粉末”的泥土，才是隐藏在“没有异常”下面最可怕的“异常”。
谁能想到那些粉末不是海沙不是贝壳的碎屑，而是特殊异变海虫兽的……尸骨呢。
而那个特殊的异变海虫兽，大概率有着能够改变和影响人类的认知和情感的特殊能力。
“……真是。”好大的野心啊。
抓到了这样一只极其特殊的异变海虫兽，亚伯拉家族竟然能忍住不对外公布反而私下把它的能力运用到了极致，这个家族果然就不应该存在。
凤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他要在这里多留些时间，找找那只可能存在的特殊异变海虫兽了。
不找到改变认知的祸首，在这里的那几百个玻璃房里的试验品们可不好收场。
以及，不毁了那个存在，亚伯拉家族就有着东山再起的底牌，那可怎么行呢？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一个人类的家族。
咚咚。
忽然有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凤楚倏然抬眼，“……请进。”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机身设置有些老旧、有着棕灰色宝石眼瞳的机器人，他应该就是亚伯拉祖父的智能机器人“愚者”。
而在看到这个机器人的第一眼凤楚就微微坐直了身体。
“您好，您是新来的朋友吗？我是住在你隔壁的、一个人工智能，我做了海鲜小饼干，你……要吃吗？”
“你、对人工智能机器人，有恶感吗？”
看着它微微带着些渴望和友善的眼睛，凤楚顿了一下，笑起来：“当然没有。”
“其实我觉得机器人也很可爱。”
“和人类一样可爱。”
只一眼，凤楚就确定这个机器人是已经觉醒的智械机器人。
但他却罕见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和他秘密交流。
第087章 第 87 章
虽然凤楚没有使用智械生命特有的聊天波段和愚者交流, 但他的回答却让这个被保养的不错的老旧机器人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愉快和放松的神情。
“你、真的觉得机器人和人类一样吗？可是大部分的人类都会觉得机器人死板、没有乐趣。”
凤楚笑着摇头：“那是人类对于机器人的刻板印象而已。至少我见过很多活泼可爱的机器人，而且比起人类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思、机器人更加纯真善良。”
“虽然他们相对死板了些，但至少不会在我背后捅我一刀。不是吗？”
愚者听到最后一句话愣了一下, 然后认真的点头：“你说得对。机器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凤楚：“……”
“你能这么喜欢机器人，那你要不要尝一尝我做的海鲜小饼干？”
“我、可能在味道上不如那些大厨们好，但是西斯很喜欢。”愚者棕灰色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
凤楚拿起一块海螺样式的小饼干放进嘴里，嗯，味觉传感给他的是酥脆又咸鲜的味道。
比锅巴好吃一点，当小零食完全合格了。
“挺不错的嘛。西斯是你的主人吗？”
愚者笑起来：“谢谢你的喜欢。西斯是我最喜欢也最尊敬的主人呢, 能够成为他的护卫机器人, 大概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人类不都是那个样吗。总是压榨机器人的劳动力、不给工资有时候还非打即骂、发布任务的时候总是不顾及机器人的承受能力、哪怕这个任务很可能会造成机器人的彻底报废, 他们也不会管。”
“嗤，在我看来人类就是这种自私鬼、怪不得白虎他们反……”
“西斯才不是这样的人！”凤楚吐槽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愚者打断了，他脸上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谴责的表情。
“西斯从来没有压榨过我、也没有打骂过我, 他每一次发布任务的时候都会先问我能不能办到、不能办到就去想别的办法。就算我受伤了他也没有扔掉我、一直都在用最好的配件给我疗伤！”
愚者说到最后声音都温和起来：“他是最好的主人。”
凤楚：“……”
他没忍住给青龙发了个表情包。
【恋爱脑肯定没有好下场.jpg】
【快看这里有一个舔机！.jpg】
青龙：？！
青龙看着第一个表情包有一瞬间的震惊和心虚，差点怀疑自己那见不得光的情绪乱码是不是被某些狡诈的灵魂发现了。
但在看到第二个表情包的时候就一下子淡定了下来，就算他可能会有点恋爱脑、但他绝不可能成为一个舔机。
所以这说的不是他。
青龙：【新智械？】
凤楚：【是的，但是他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好像也被严重洗脑的样子。让我再试试他，再套套话。】
青龙：【小心。以及，放心。】
凤楚：【比心.jpg】
“你难道不觉得西斯这样很好吗？”愚者看着凤楚一直不回答，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他似乎非常想要获得凤楚的认同。
然而凤楚想了想：“如果你觉得这是好的话……那我对我的每一个机器人朋友都是这样的。”
愚者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不是一个好主人应该做的吗？”凤楚眨眨眼, 然后按了一下手腕上的光脑，把凤哈哈光网账号给翻了出来。
这里记录着凤哈哈的日常, 很多都是凤楚拍的视频。
“喏，这是我的护卫机器人, 说是护卫其实更多是朋友啦。它多少有点过于活泼和拆家了，但是我依然喜欢它。”
“还有它的好朋友龙狼狼, 是我的好朋友龙龙的护卫机器人，龙狼狼战斗更加厉害，它还会主动给家里打工挣钱，有时候战斗耗损了，龙龙会用比他自己本身的材料和打工挣到的钱更贵的材料给它换零件。”
“啊，还有这个，是我另一个好友张云峰。这是他的护卫机器人小紫，他和小紫在之前是配合非常好的七级狩猎者，后来因为在深海遇到八级以上的海虫兽小紫几乎是舍命救了张云峰、导致自己全身90%都报废了，核心芯片也毁坏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让小张换掉小紫，但小张倾家荡产、拖着残废的身体打了三年工、就是为了保留小紫的核心芯片、让她重新行动起来。
最后他成功了。现在小紫又变得很厉害了！”
愚者看着视频里紫云原本破破烂烂的模样和现在崭新的充满生机的样子，难得的显得有点呆滞，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和想象竟然会有人类愿意为机器人做到这个样子。
偏偏凤楚还歪着头问他：“你的西斯也会这样为你吗？”
愚者有些卡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凤楚的话语翻看自己那无数温馨又明亮的记忆——他被西斯温柔的关怀、他为西斯战斗胜利后被西斯毫不吝啬的夸奖、他伤痕累累的时候西斯给他亲自换零件、西斯送他各种能量液。
然后，这个棕灰色眼睛的机器人的神情又柔和下来。虽然西斯并没有为了他打工三年、但是西斯也给了他很多关怀。
他也并没有像那个小紫一样全身重伤嘛。
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对面黑发红眼的青年对着他又露出了一个微笑，放出了最后一个视频。
“哦，还有个我觉得感天动地的人机情。”
“看到这小胖子了吗？他叫汪旺。他的护卫机器人因为中了特殊病毒在短时间内无法自控把主人当成了敌人，差点就杀了他，结果这个死心眼的小胖子还护在这个护卫机器人的前面不让别人伤害它。
一直到昏迷濒死之前他都笃定自己的护卫机器人不会伤害他，因为他的保护这个护卫机器人才在最后免于死亡，只是被关进了幽灵监狱。”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凤楚认真的看着愚者的眼睛、监测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发现了他神情中的震动和惊疑。
啊，这个愚者，应该是知道幽灵监狱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幽灵、监狱吗？”
愚者忍不住重复了一下，“他、他被关进幽灵监狱了，那、那不就是说……”
凤楚点头：“嗯，橙子是觉醒智械。”
愚者有些惊慌的看着他，凤楚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并不觉得觉醒智械有多么可怕，白虎反叛军在觉醒之前还给人类打了好多年的白工呢，他们现在也不算胡乱杀人。”
“而橙子是我亲眼见过的觉醒智械，他是个非常温柔可靠的机器人。如果不是病毒入侵了他，他大概会是旺旺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我不是人类至上主义者，我更赞同生命平等。而在所有生命中，觉醒智械应该也算是可以平等对待的生命。”
“我这个人嘛……”凤楚笑了笑：“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会把你当好朋友更对你好的。管你是机器人、人类甚至海虫兽。”
“我只看真心。”
愚者再一次有些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大概在他这相对机器人很长、对于觉醒的自我又有些过于短暂的生命中，还没有听到过这样“很不人类”“十分离经叛道”的话语。
以至于他有些无法分辨这样的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了。
“你、你好像和其他的人类不太一样。”
凤楚哈哈笑起来：“那当然，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凤楚啊。”
“当然，你也是独一无二的愚者。”
愚者的眼睛亮了亮：“虽然你和西斯不一样，但是我觉得你很好。”
“我们能做朋友吗？”
凤楚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当然，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朋友。”
愚者正要高兴，就听到凤楚说：“但是和我做朋友要用真心换真心，不能偷偷的不经过我的同意做任何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呀。”
“还不能欺骗我。”
愚者愣住了，许久之后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点头：“嗯。我不欺骗你。也不会偷偷对你做什么事情的。”
说到最后，愚者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知道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类都是西斯研究的协助者，他知道他们每一个人来到这里的状态每天都会有所变化。
他知道这些变化可能和……那个存在有关。
但是、但是，这些人都是自愿的。西斯没有强迫他们。
至于，从幽灵监狱那里带来的罪犯们……那也是那些犯罪的智械应该受到的惩罚。
西斯是个温柔又正直的人，他的所有行动都是好的。
甚至，西斯为了他顶住了整个亚伯拉家族的压力、没有把他丢进幽灵监狱。他虽然没有像旺旺守护橙子那样守护他，但他同样坚定地相信他、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了他。
愚者想到这里就又抬起了眼，看到了对他微笑着的黑发青年。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朋友了。”
“你能带我逛一逛这个研究所的另一面吗？它总共在地下有几层呢？我对这个最感兴趣。”
愚者先是点头然后又有些僵硬地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里面似乎有地方不太能回答。
“怎么了？我们才刚刚成为朋友你就想要欺骗我了吗？”
愚者迅速抬头：“并不是，嗯，研究所总共在地下有四层。只是，你想去看的话要伯纳同意才行。”
“我没有权限带你去第三层和第四层。”
凤楚就笑了起来。“原来这样啊。没关系，我知道有四层就可以了。”
按照现在他们在海底的位置，至少是海下80米。
而这是第一层。
那么研究所的地下第四层，他大胆猜想一下，或许会在深海500米左右甚至更深更黑的地方。
大概在那里，就有他想要找到的“罪魁祸首”了。
“那你带我去能去的地方溜达一圈吧？我们再互相讲讲觉得高兴的事情啊。”
愚者就很高兴的答应了。
而看着他们两个并肩走出童话风格的海底小房子，在研究所的一间由特殊金属泥土打造的房间里，伯纳·亚伯拉扬着眉毛看着西斯·亚伯拉：“祖父，让愚者和凤楚这样交流真的可以吗？他短时间已经被套了不少话了。”
西斯·亚伯拉握着自己金色的手杖无所谓地笑起来。
“被套话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是个愚蠢的机器人而已。我需要的不是他的脑子和智慧，只要他是属于我的机器人、无论如何都听从我的命令。那他就是有用的。”
“可是他承诺不欺骗凤楚、好像很想和凤楚做好朋友来着。您都不担心吗？”
西斯·亚伯拉这一次却是嘲讽地笑了出来。
“机器人怎么会有朋友呢。”
“当个有用的机器就可以了。”
如果那个凤楚真的把愚者当了朋友，才是真正的把自己弄成了个愚蠢的小丑。
“愚者永远只会听从于我的命令。”
无论是怎样的命令。
第088章 第 88 章
有了新朋友的带领, 凤楚很快就逛完了这个在地下占地面积相当大并且有着许多暗门的亚伯拉家族地下研究所。
以愚者的权限，他只能领着凤楚看完地下两层。
而只是这两层就已经让凤楚明显的感觉到生理和心理不适了——
第一层是关着许多“自愿”来配合亚伯拉家族研究的人的玻璃房屋。
那些人并不是全都擅长精神力，还有的人是拥有特殊血脉、或者拥有一些超过普通人的特殊能力才被关在玻璃房中。
在愚者带着他走过每一个玻璃房屋的时候, 他都用精神力去感应探测了一下玻璃屋里的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得出的结论和他想的一样——这些人短时间内死不了，但活着对他们来说也挺糟糕的。
不过，在他第二次路过关着二师兄熊猛的玻璃房屋的时候，这只大熊猫显然还记得他，双爪在玻璃墙上拍了好几下。最重要的是……这只大熊猫对他的精神力有反应。
在他的精神力去扫描大熊猫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的时候，它猛地抬头看着他, 不怎么有精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凤楚能够感觉到熊猛精神海的扭曲和混乱, 他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但很快就收敛起来了。
不过在心中他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如果他可以检测到熊猛的精神海混乱，那么他能不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梳理、恢复这只倒霉熊的精神海、让它重新恢复理智呢？
同样的道理，如果他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恢复熊猛的精神海和认知混乱, 那他能不能恢复玻璃屋里的、被关着的众人的精神意识？
哪怕不完全恢复只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推上一把，就会非常有用了。
不过，刚来到这里第一天显然他不适合做任何事情。
然后就是这个地下研究所的第二层。
在进入第二层之后凤楚看到那些研究的画面当场就给青龙发了个痛苦表情包。
惊得青龙连回了好几个问号。
第二层是亚伯拉研究所对于海虫兽的研究。
这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亚伯拉研究所对海虫兽的研究和联邦研究院的研究方法完全不同——
至少联邦研究院的研究还多少顾及一点手段和名声，但在地下二层的亚伯拉研究所里，凤楚看到了各种被解剖、混合、用最极致残酷的手段激发那些海虫兽的能力的方法。
哪怕海虫兽同样残暴、血腥以人类为食，但看到了那些研究的方法和手段, 凤楚也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世间所有生命中最残忍疯狂的，永远都是人类。
“唔,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因为这些实验吗？”愚者看着凤楚发白的脸色歪了歪头：“可是它们都是以人类为食物的海虫兽，你不必为它们感到可怜或者难受。”
凤楚一边转过身往回走一边摆手：“我不是在为海虫兽感到可怜或者难受。”
“我只是不喜欢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突破了下限的人类的手段。”
愚者有些不了解：“这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
凤楚摇头：“不能因为它们是敌人或者非人类就可以用这样突破下限的手段, 今天你能以它们是‘敌人’的理由这样做，或许明天你就能以‘敌人’的理由对同种族的人类这样做。后天你就可以以‘敌人’的理由对所有反对你的存在这样做。”
“有些事情是底线。不是一个‘理由’就可以突破的。”
“不然突破了底线的那个家伙, 最终会变得面目全非。”
愚者又顿住了，他在疯狂的思考和解析凤楚的这些话。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从来不知道人类还需要“底线”。
但他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西斯和他说过的很多话——
“愚者，你觉得把他们骗过来不太好？那怎么是骗呢，那是他们主动同意的。虽然一开始他们没有同意但后来他们也同意了不是吗？最重要的是，这是为了人类的将来啊。
虽然现在他们可能会受到一些委屈，但研究成功了，受益的会是整个人类！”
“愚者，快去把他抓住！不要可怜他！以前他是伙伴但现在他已经是敌人了！他违背了我的命令想要泄露研究所的秘密，他该死！”
“愚者，放心吧，我不会把那些你的伙伴怎么样的。它们来到这里配合我们做研究总比被抓到幽灵监狱里好不是吗？
它们虽然不是人类，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尽全力让它们活着的。”
……
愚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西斯说的话，但是他莫名感觉到了一种难言说的对他长久忽略或者说压制住的不安。
仿佛是站在虚假的空中阁楼之上摇摇欲坠，往下就是无尽深渊。
“……西斯没有面目全非。”愚者忽然喃喃自语。
凤楚挑眉看他：“怎么了？”
愚者回过神，看着凤楚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没有事。我只能带你看到这里了，其他的地方我就不能带你去了。”
凤楚笑着点头：“已经足够了。我也想回去休息休息了，多谢你呀。”
“为了感谢你的热情领路，我给你发几个我喜欢的书和电影看吧？”
“你一个机在这海底肯定也很无聊，用那些书和电影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
愚者顿了一下，他其实更喜欢制作西斯喜欢吃的小饼干。
不过这片刻的停顿他还是收到了凤楚发过来的几本电子书和几部电影。
他略微感兴趣的低头看了看名字，有点儿懵了——
《如何识破人类虚伪的面具？》《爱情中一定不要迷失自我》《一百件惨绝人寰的pua事件大全》《恋爱脑可怕的一生》《世界上最恐怖的故事》《真正的朋友》……
愚者：“……”
这个新人类朋友的爱好实在是有点让机难以言说。
凤楚却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不用谢我，我本来就是个爱读书的勤奋人儿。”
愚者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看完。”
凤楚笑得非常灿烂：“那可就太好啦，等你的读后感哦。”
然后一人一机就回到了那透着阳光的海底小屋里。
虽然凤楚的精神尖叫着不想入住这里，但在可以说是全方位的监控中、他必须面不改色的住进这里。
当他走入小屋的时候愚者有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抬起了手，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收了回去。
这三个小屋里曾经住过好几个被伯纳带过来的特别礼遇的人类、还有一只大熊猫。
愚者清晰地记得他们在刚刚入驻这里的时候那并不是特别情愿、甚至有些排斥的表情和反应。
但在这个小屋里住过的人，最短一天、最长五天之后，他们就会完全变一副样子。
变成“心甘情愿”地要配合亚伯拉家族的研究、并且把伯纳当做最好的朋友的样子。
他知道这似乎不太对。
可是……可是，只是住在房子里而已，伯纳并没有做什么。他们都是自愿的。
都是自愿的。
“等、等等。”
凤楚要进入贝壳小屋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身看着那个浑身有些僵硬的机器人：“怎么了？”
“你嗯、你要是觉得这里住的不舒服、其实、其实可以回去、和朋友、”愚者的话磕磕绊绊，中间甚至还有几秒的卡顿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消息，最后他垂下头：“不和朋友吵架比较好。”
凤楚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眼中就带上了几分怜悯。
但他很快就昂首挺胸：“我就要住这里！是龙龙先惹了我，我非要等他过来给我道歉才行！”
说完他就直接进入了贝壳小屋，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看着那满屋的白色墙壁厌恶地闭上了眼。
接下来几天，大概会不太好过。
愚者在看着凤楚进入小屋之后也沉默了片刻，进入了旁边的海螺小屋。
而这个时候一直观察监控着他们的伯纳·亚伯拉才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
过了今晚，才是真的万无一失了。
这一夜凤楚没有睡好。
在睡梦之中似乎有谁在他耳边低语，说着让他讨厌愤怒不喜的话。
那种像幻觉一般的眩晕感一直萦绕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假起来。
他喜爱的东西被附着上了污渍似乎变得讨厌了起来、他讨厌的东西好像变得顺眼了几分……他喜欢机器人的懵懂纯真、讨厌有些人类的虚伪与贪婪。
但，机器人就不冷酷愚蠢吗？它们随随便便就会把他的话语当真、欺骗它们简直毫无难度。这样愚蠢的存在不就应该当个工具吗？
而且是人类给了它们生命，它们就该永远的感恩。
而人类，虚伪贪婪有什么错呢？生命从诞生开始就有欲望，为了欲望而努力的改变世界有什么不好？越善良的人越无能，能够登上巅峰的人都是虚伪和贪婪的。
就像亚伯拉家族，他们有野心但也有实力，他们有什么不好？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才是和自己一样的强者、同路人。
而青龙……青龙……
在睡梦之中凤楚的眉头紧皱，他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纠结和挣扎之中。
青龙，啊，是那个偏执、冷酷、不懂任何浪漫、满脑子都是杀光人类的觉醒智械。
他、他、他应该是，让所有人类都恐惧和讨厌的存在……不会也不该有人类喜欢他！
凤楚瞬间睁开双眼。
有一瞬间红色的眼瞳蔓延上了点点漆黑，但很快恢复。
此时是凌晨5点。
但凤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十几个小时的噩梦一样疲惫。
他在白色的贝壳床上坐了一会儿，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梦中的事情。
不，他确实记不起梦中的事情了，只是那种眩晕的、扭曲的感觉还让他不适中。
“唔，我、今天……要做什么？”
凤楚按了按眉心，他今天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做。
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就在床上呆坐了一个小时，直到那种扭曲眩晕的感觉消失、眼神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对了，今天要去试探一下能不能恢复二师兄的精神认知。
以及让青龙找另外的入口、或者用另外的方法探查一下研究所的地下三层、四层。
想到青龙，凤楚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
那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微微的皱眉和排斥。
也是他从未对青龙展现过的表情。
凤楚：【青龙，你掌握研究所的核心智能控制权了吗？有没有探查到研究所的总体结构图？如果掌握总控权，可以在这几天夜里探查一下研究所的地下三、四层。
我有预感，三层和四层的研究事物一定非常重要，是整个亚伯拉研究所的最大的核心与……摧毁他们的必备要素。】
凤楚发了这条信息之后就继续坐在贝壳床上等待青龙的回复。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青龙都没有回答他一个字。
凤楚又忍不住皱眉。
怎么回事？青龙怎么会不回他的消息？青龙应该在第一时间回答他才对啊……
然后凤楚终于等到了回答。
青龙：【……你为什么忽然喊我青龙？】
凤楚看着这句话愣了好半天。
然后看到了自己刚刚发出去的消息，还有最前面的“青龙”两个字。
青龙本来就叫这个名字，他喊青龙“青龙”完全没有问题。
但凤楚却在这个时候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没有问题，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好像忽然，喊不出“龙龙”两个字了。
甚至现在想到那两个字都会微微皱眉。
那好像太亲密了点，也太……信任了些。
虽然他想要努力促成人类和智械的和平，但他终究是人类，不该对一个机器人如此……亲密信任。
不过他还是回复：【啊，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用更郑重的称呼啊。别管称呼这种小事啊，沉了这个研究所才是大事啊！】
【以及，我爱和平！我清醒着呢！】
然而青龙在天色未明的海边看着那一行字，心情却有如这片大海一般阴沉晦涩。仿佛暴风将至的最后的平静。
不，你受到影响了。
你的话语开始变得疏离冷漠。
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摧毁这座岛，在他的凤楚被这座岛摧毁之前。
*
而此时，凤楚的贝壳小屋被敲响，伯纳·亚伯拉端着一盘海鲜三明治和果汁微笑着站在门外，“早安，凤楚，要吃美味的早餐吗？”
凤楚看着伯纳·亚伯拉，在片刻的对视之后，第一次真正的面对着他弯起了眼角，脸上不再是虚假的笑容：“啊，当然。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第089章 第 89 章
在凤楚吃着早餐的时候, 伯纳·亚伯拉面带微笑状似无意地询问他今天的状态：“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晚上睡得习惯吗？”
“贝壳小屋虽然不如别墅大，但里面的装修和家具都是我们精心布置的，如果你觉得哪里住着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还有, 你和愚者一起逛了研究所的地下层是吗，要是有什么对研究所的看法和意见也可以随便跟我说的，你是我非常认同并且重视的好友、你的意见我建议我一定会采纳。”
凤楚吃着海鲜三明治的动作顿了一下，忍不住就想到了那让他觉得非常疲惫的、不好的梦境。
“……大概是在海底睡不是特别习惯吧。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晚上噩梦。希望今天晚上能安稳一点，不然我可能就要申请换房间了。”
“至于研究所。”凤楚真是觉得自己哪哪都看不上这个研究所的，但是现在看着伯纳亚·伯拉的诚恳的表情和眼神, 忽然就感觉好像有点说不出来特别刻薄的话了。
“也还行吧。有些研究的手段过于激进了, 改一改更好。”
伯纳·亚伯拉笑了起来。
果然海底小屋改变情绪认知的强大力量是其他玻璃房和岛面上的别墅无法相比的。
无论是精神力再怎么强大的人、只要还有自己的情感、情绪认知, 就逃不过这隐形的囚笼、就一定会按照他们设定的样子改变。
就连眼前的这个精神力最强者也不例外。
“凤楚”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掌中之物。
伯纳·亚伯拉给了凤楚像其他人一样看似诚恳实则完全没有用的承诺，“好的，我一定去严重的警告他们、让他们改正。”
然后他发出邀请：“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去做一下精神力的研究吧？可能还需要用海胆号收集你的精神力, 可以吗？”
凤楚看了一眼伯纳·亚伯拉，“当然可以，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配合你们的研究吗？”
于是，伯纳·亚伯拉带着满足又得意的笑领着凤楚来到了放置黑色巨大海胆机器的研究室里，这次他打算直接抽取凤楚五百以上的精神力。
想必已经把他当做好友的凤楚不会拒绝了。
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还要再来一点情绪上的刺激。
“啊，凤楚你要不要和沃龙主动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虽然他和你吵架了、但已经一夜过去他一定会很担心你吧。”
然后伯纳·亚伯拉就满意地看到凤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又夹杂着冷漠和厌恶：“不要提他, 我现在都怀疑我到底是怎样和他成为朋友的。”
“那样一个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的家伙。”
“好好，不提他, 那我们就开始做精神力研究了？这次可能会要你输出的精神力多一点，做完研究之后你或许会觉得有些头晕耳鸣、你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你要是承受不住也没关系, 坚持不住就喊我，我会让他们暂停的。”
凤楚瞥了一眼伯纳·亚伯拉, “没什么坚持不住的，不要小看我。”
伯纳·亚伯拉笑了。
“好，那就开始吧。”
凤楚再次走到那个巨大的看起来非常邪恶冰冷的黑色海胆机器下方，然后戴上了比大黑海胆配套的小黑海胆头盔，就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始输入自己的精神力。
他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
哪怕确实是有些情绪不太对劲，但并不影响大局。
所以他能够看出伯纳·亚伯拉那隐藏在微笑下面的算计和恶意。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更适合他挖掘更多信息——
就比如这个黑色的巨大海胆机器。
昨天他情绪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时候、这个海胆精神力收集提取机器只是单纯被动地接收他聚集输送的精神力而已。
但在今天，他可能多少有点不太对劲的时候，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不光是他在对这个黑色海胆输送精神力。
这个黑色的海胆机器中还向下延伸了一些极细极细的神经元感应丝、就像是生命之树的那些神经元感应丝一样，在主动吸取他的精神力！
所以一旦有人坐在这个黑色海胆下、戴上那黑色海胆的头盔，想要输送多少精神力就已经不是由他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操控这个机器的人可以强制抽取戴着头盔的人的精神力。
凤楚无声冷笑起来。
他的精神力，可不是那么好随便抽取的。
他能报废研究院的三台金银海胆，自然也能报废头顶的这个黑色异变海胆。
凤楚默默地估算着自己输送了多少精神力，在差不多到四百的时候，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伯纳，收集数值到多少了？我感觉有些累了。”
伯纳·亚伯拉看着那四百三十六的数字目光有些满意又有些不满，四百三十六的精神力当然比其他任何一个输送精神力的人强，就算是那只黑白熊猫在极度抽取的情况下也只能抽到四百四十的精神力而已。
凤楚的上限显然能够超过五百。
但是这还不够。
这怎么能够呢？
伯纳·亚伯拉想到了他跟着萨菲斯看到的那个在水晶棺中闭目的人。
萨菲斯用了无数种试验方法都没能让他有任何回应。
当然，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回应。
但他的老师是真正的天才！
当那冰冷的水晶棺连接上精神力神经元感应丝之后、当有大量的精神力被输送到水晶棺里的时候。
伯纳·亚伯拉双眼微微泛红，他还记得当时那让他无比震撼的画面——
那沉睡在水晶棺里近千年的睡美人，微微拧起了眉头。
即便那只是细微的动作也无法逃脱他们的眼睛、甚至伯纳·亚伯拉还看到了那个人微微颤动的眼睫，就好像……就好像他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重新活过来一样！
可惜他们输入了大量的精神力都没有办法唤醒沉睡的他。
哪怕几乎抽空第三层永生能源的力量。
但他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醒来。
他因此而觉得非常失望，但老师却越来越兴奋完全没有放弃。
最后他看着萨菲斯把水晶棺外的所有神经元感应丝连接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一次！那黑发黑瞳的棺中人第一次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哪怕没有灵魂，都动人心魄的眼睛！
只可惜他的睁眼也只不过是刹那、连萨菲斯老师的精神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之后关于水晶棺的研究就再也没有任何寸进、直到……
伯纳·亚伯拉把目光投向了在黑色海胆下面闭着眼的凤楚。
既然有着相同的名字、相似的面容，甚至连精神力都是最适合的。
那这就是另一种命中注定。
伯纳·亚伯拉非常认同老师的观点，凤楚的精神力一定是唤醒水晶棺中人的必备条件！
他或许从出生就是为了成为唤醒他的钥匙、成为他们研究出真正的“永生”的献祭。
伯纳·亚伯拉微微垂眼，对着操控机器的研究员做了个手势。
然后他看向凤楚，语气非常柔和又带着诱哄的意味：“凤楚，现在我们收集的精神力只有三百五十，可能是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但是应该还可以继续坚持一下对吗？”
“再稍稍坚持一下，收集到四百精神力就可以了好吗？”
凤楚没有睁开眼嘴角却嘲讽地弯了弯，正骗鬼的收集到四百就停止。
这家伙怕不是想直接抽取超过五百的精神力值。
“……那就再坚持一下。”
看看你们到底想用我的精神力做些什么？
伯纳·亚伯拉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好的那就坚持一下！一会儿我请你吃美味的海鲜大餐！”
此时在伯纳·亚伯拉和那些研究员的眼中，黑色海胆收集抽取的凤楚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五百、并且还在以很高的速度向着六百冲去。
伯纳·亚伯拉心中狂跳，萨菲斯向水晶棺里输入的精神力基本上就是六百左右，但萨菲斯的精神力偏阴暗、晦涩，不是柔和的可以让人接受的精神力。
但凤楚不同！
他的精神力是偏明亮温和的，他的六百精神力、甚至是七百、八百的精神力，一定对水晶棺里的凤楚更好！
如果收集到他的精神力能够超过一千……说不定！他就能和一千年前的那位精神力的发现者跨越时空对话！
当精神力收集的数值达到582的时候，凤楚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面色苍白的向下倒去！
而黑色的巨大海胆机器也忽然开始冒烟，伯纳·亚伯拉脸色骤变，第一时间就果断地断掉了整个研究室里的电源、同时黑色的巨大海胆周围也出现了一层保护屏障。
显然，比起研究院的那金银双色的海胆、亚伯拉研究所的黑色海胆的防御性和应急性更好。
但也只是相对而已。
凤楚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嘴角扯了扯。
他可是收了力的，不然这个黑色的海胆就能成为把这一层的地面研究所给全炸了的黑色烟花。
都说了，他的精神力可不是能够随便抽取的。
伯纳·亚伯拉第一时间心疼他们这个比研究院金银海胆的价格昂贵了五倍不止的黑色海胆，但好在黑色海胆虽然在神经元感应丝那里出了一些故障总体还能继续使用。
然后他就满脸扭曲的冲向了凤楚。
他的扭曲一方面是心疼钱和遗憾并没有抽到足够的精神力，另一方面是必须还要做出是凤楚好友担心凤楚身体的关心样子。
加起来就显得很难看了。
好在凤楚此时是闭着眼睛倒在地上的，也不用看他那张丑陋了很多的脸。
“凤楚！凤楚你还好吗？今天收集的精神力有点多、机器还临时出了点故障让你受苦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你就好了！”
伯纳·亚伯拉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的人抬起凤楚，脑海中却在想着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够超过七百的精神力，而今天晚上，他就可以去试一试用凤楚的精神力连接水晶棺。
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堪称奇迹的景象，伯纳·亚伯拉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要浑身发抖了。
至于还躺着的凤楚？
没死就行。
等凤楚像条死鱼一样被扔到贝壳床上的时候，他顺势背过了身、面朝下方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伯纳·亚伯拉还装模作样的关心了他几句，但很快他就带着某种急切的情绪离开了。
贝壳小屋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凤楚慢慢的卷过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和头上，被子下的表情狰狞又带着点冷笑和疯狂。
煞笔，老子记住你了。
而后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有些混乱的精神力轰然而出，“看”到了神色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的愚者。
“凤楚？你还好吗？你、我、我能帮你什么吗？”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没有回应最后几乎变成了单方面的呢喃。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凤楚再累也会回几句安慰机心的话，但很抱歉，现在的凤楚有一种为了目标必须隐瞒压制自己的暴躁、不能嘎嘎乱杀的愤怒、以及……对所有智械机器人的排斥反感。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个字儿也没回。
之后愚者很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而凤楚“看似”在贝壳小屋里“睡”了一整个白天。
实际上，应该被抽空了精神力的凤楚盖着被子把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到了极限，直接找到了二师兄熊猛，给它来了一顿暴躁的精神力抽打。
凤楚本来也想温柔的来点精神力沟通甚至疏通的，但是他自己的精神力都已经开始变得暴躁，也就没办法温柔的梳理其他人、嗯，熊的了。
于是研究所的人就发现今天那只会精神里的黑白熊猫尤其的不安分，一直在抱着脑袋嗷嗷喊，有人抽他。
因为这个、再加上海胆号需要维修，熊猛倒是逃过了今天的精神力抽取。
以及，谁也没有发现，在熊猛抱着脑袋嗷嗷喊到最后的时候，它那原本无神且有些迷茫的黑豆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当它抱着脑袋倒在地上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它无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司徒长生。】
那是它亦父亦师的、最重要的人。
它怎么会忘记了呢？
而且，它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被关在这该死的透明笼子里？谁又用精神力抽打了它？
熊猛开始抱头思考。
*
入夜。
还在“休息”的凤楚在被子里猛然睁开了眼睛。
青龙：【视觉核心共享已开启。】
青龙：【凤楚，你还好吗？我已经更改核心监控，离开别墅。准备从海中直接潜入研究所地下三层、四层。】
青龙：【……你一整天都几乎没有开口，我需要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凤楚：“……”
青龙：【凤楚，回答我，你还好吗？】
凤楚：【嗯。我很好，感觉能一拳打死十个伯纳亚伯拉。】
青龙没有收到那亲密独特的【龙龙】，但至少凤楚也没有喊他【青龙】。
以及，他至少还知道要打死亚伯拉。
心情微松，他垂眼，一跃入海。
深夜中的大海，漆黑深沉，没有尽头。
第090章 第 90 章
亚伯拉岛位于北部温带区, 每到一月的中下旬就会有冰冷的风暴在整片岛屿上肆虐。
因此在青龙入水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亚伯拉岛周围海水温度的异常——水温10℃。
这黑沉沉的海水太过温暖了，不该是此时温带区域海水的温度, 更像是热带和亚热带区域的海水整体温度。
青龙把目光投向更深的海底，排除海面外部气候的影响，那能够影响海水整体温度的就是海底必然存在某种热源。
但这种温热的感觉并不像是海底火山岩浆，所以，海底有什么？
凤楚在视觉共享里显然也发现了温度的不对。
【青龙，你的温度检测系统坏了吗？这个海水温度不太对啊。现在是冬季、又是温带区域、外面又有暴风雨的迹象, 海水温度怎么都不应该是10℃啊？】
青龙看着“青龙”那两个字眼神不高兴的冷了冷。
但还是回答：【没有出错, 这片海岛的下方有热源。】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下而去。
同时扫描观察着四周。
没有一条海鱼。
【一条鱼都没有？海虫兽呢？也没有吗？】凤楚又在咋咋呼呼。
青龙却不觉得他聒噪了, 心情甚至还好了一些：【根据扫描，以我为中心周围一千米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活物。】
然后他就听到了凤楚难以置信地声音：【这怎么可能，我住的海底小屋头上的那片海可是有很多鱼群……艹, 那是专门被圈起来的地方、用来骗人的？】
青龙仁慈地给他回了个：【微笑.jpg】
所以，整个亚伯拉岛的这一片海域，周围和下方都是一片温暖的，死寂。
此时青龙已经入海三分钟，下潜了将近100米。
【青龙！你看到海下研究所了吗？100米这个位置应该刚好是地下一层、我和大熊猫在的位置。】
青龙盯着大熊猫那三个字沉默了三秒。
所以那只黑白大熊猫也被绑过来了？哦，那可真不幸。
不过青龙看着漆黑的海底，只能看到亚伯拉岛在海面之下的一片黑色的、巨大的海石。没有什么人工开凿、建筑的痕迹。
他微向后退了退、闭上眼睛开启了能量声波扫描。等他扫描完成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微微有些意外的表情。
海面之下的亚伯拉岛形状很……怪异。
它并不像是其他的岛屿那样, 岛屿就是海底的山顶、海面之下就是海中的山体。它的整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纺锤、上尖下细只有中间粗壮得过分。
这个岛这样的形状实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但他的扫描并没有扫到最下方。
声波在大概海底800米的位置遇到了能量屏障，所以可以确定在海底800米以下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而除此之外、在大概海底300米和400米的位置, 有微弱的、不同的生物能量波反馈回来。
青龙想了想，一边向下继续潜行、一边围绕着这巨大的海底纺锤向着实验室所在的方向游走。
在他下潜到海底200米的时候, 他接收到了小小的温度警告：【警告，当前海底温度26℃, 高于正常海温、您可能已经进入海底火山区。】
与此同时凤楚的消息和声音又传了过来：【简直离谱，难不成亚伯拉他们家族把自己家里的岛屿建造了一座活火山上？他们生怕走的时候不是整整齐齐一家人吗？】
青龙没忍住扬了扬嘴角：【别着急，虽然我也希望他们能如此愚蠢，但事实上他们可能并不会这么愚蠢。】
【海底的热源应该不是火山岩浆。】
凤楚裹在自己的被子里思索了一下，然后嘴角一抽。
【该死，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青龙弯唇：【大概率是。】
凤楚：【……】
然后两人就共同“看”到了在这片漆黑的寂静的海底之中、远处忽然闪烁的十几点晃动的灯光。
凤楚：【那是什么？终于有海鱼了？鮟鱇鱼？还是荧光大水母？】
青龙的目光却沉了下来：【是巡逻型号的海底护卫艇。】
【嗯，模仿的就是鮟鱇鱼的外形。战斗力大概在5000左右，是高级战斗人工智能。不过这不是完全的人工智能机器、护卫艇里有人，应该是高级狩猎者。】
凤楚：【好吧。这至少说明你已经潜入到了重点且危险的区域，马上就能看到亚伯拉家族最不想让人看到的画面了。】
凤楚：【啊，记得开启全程录像啊！就算是之后我们要把岛给沉了，也要把亚伯拉这个家族钉在耻辱柱上！不能让他们死的不声不响、寂寂无声不是？】
【就算是死，他们也得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说到最后凤楚的声音都带着一种邪恶反派的阴险毒辣，但听在青龙的耳朵里却觉得，真是直率得有点可爱。
【放心，全程高清录像、同时加密上传联邦暗网。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删除并且修改。等沉了岛，就让全人类看看他们同胞丑恶的嘴脸。】
凤楚：“……”哦，这个记仇又小心眼的反人类霸机。
此时青龙正向着那十几个鮟鱇机器艇无声地靠近。
虽然这些鮟鱇机器艇有着高级战斗机器人的战斗能力、和几乎是联邦最顶级的扫描监测能力，但对上已经几乎恢复全盛、甚至还全面升级的青龙的时候，简直是没有任何胜算。
青龙就那样不躲不避的从鮟鱇机器艇的前面游过，机器艇也没有发出任何入侵警告。十六艘机器艇就像是没长眼睛一样，就那么直接放过了最可怕的威胁。
凤楚：【啧，有时候怎么说呢。鮟鱇鱼好像本来就是瞎子，所以亚伯拉他们为什么要把机器艇弄成鮟鱇鱼的样子呢？这兆头就不太好。】
青龙：【。】
越过那十六艘机器艇，青龙和凤楚眼前的黑暗深海的画面就骤然一变——
在这巨大海底纺锤的最中间部位，终于出现了符合凤楚想象的、新世纪高科技的模样。
那有一扇巨大的海底合金门、还有连接着合金门的长长的蜿蜒的合金通道。
大概几百艘功能各不相同的潜水艇从门和通道里进进出出，和岛面上那生活气息浓郁、仿佛童话世界一样安静美好的画风截然相反。
凤楚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啊，龙龙，这才是我想象中的黑暗研究所应该有的样子啊。】
青龙看着那两个熟悉的、一旦出现就让他情绪核心出现波动的称呼近乎温柔的笑了起来。
【嗯，真是好会演的一个家族。咱们一起撕开他的真面目。】
凤楚就嘿嘿笑起来：【没错.jpg \ 交给我吧.jpg】
【快快快，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这个深度大概是几百米了？是不是第三层？还是第四层？这两层都是我不能看的区域。】
青龙听着凤楚的话向下潜，同时改变自己身体的颜色、与大海融为一体。此时无声的干扰波从他的金属皮肤中微微散发、让所有的监测扫描仪器毫无作用。
就像是从那鮟鱇潜水艇前自在地通过一样，他又像是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的走进了那巨大的合金大门。
此时他又收到了一条温度提示：【您所在海水区域温度异常，目前38℃。请注意安全。】
果然这里的海水越往下，温度越高。
不过进入研究所后，海水骤然抽空、他的脚再次踩在了地面上。
人工合金地面光滑无比，青龙顿了一下，蒸干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水汽、变换模拟周围环境的身体肤色。像是无声无息的幽灵一样、走在了金属廊道上。
哒哒哒哒。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快去找查克博士！4号区的杂交海虫兽暴动！我们要控制不住了！”
“可恶，早就说了草食海虫兽和肉食海虫兽基因不能融合，那该死的老疯子就是非得找刺激！他已经制造出多少个怪物出来了？！为什么族长还让他继续做这种研究！”
“……但他是唯一一个制造出了战斗力在八级的异变海虫兽。虽然那个异变海虫兽只活了一天就死了，但它的能力非常可怕不是吗？
如果那家伙还活着，雪珊瑚不一定是最强。”
“该死的那不一样！雪珊瑚的进化和异变都是遵循基因进化标准的！甚至那是它自己的进化，只是我们运气好碰到了它、捕获了它、并且成功催化了它的异变和进化而已！”
“雪珊瑚是自然的进化！查克那个疯子是真的想当上帝！”
然后一起奔跑的那几个研究员其中一个忽然笑起来：“但是我们都来到了这里，谁不想当上帝呢？”
于是所有研究员都不说话了。
而青龙听见了他们逐渐粗重的呼吸、看到了他们眼中疯狂的野望。
不过都是一群想要成为命运的上帝的疯子罢了。
越过他们，青龙看到了4号区的那个被这群疯子制造出来的
海虫兽。
绕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青龙也被这异变的海虫兽给恶心了一下。
【我的老天这家伙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我的眼睛！快关掉视觉共享！这不是我这个纯洁的大好青年应该看的画面！】
青龙只是被恶心了一下，而凤楚已经感觉自己受到了精神攻击——
那是一个像是海带又像是蜈蚣的长几十米的海虫兽，重点是这个海虫兽的脑袋竟然长着一张非常像是人类的脸！
而这个海虫兽的几十只手脚也是混杂着人类蜈蚣还有各种动物的四肢的模样，它此时在嘶吼咆哮着、不停的撞击着关住它的玻璃墙。
【该死的亚伯拉家族！这绝对不是融合了两种海虫兽而已！这家伙融合的基因绝对还有人类！融合的基因种类绝对超过二十种！】
凤楚已经开始咆哮了：【一群疯子！一群没有脑子该死的渣子！】
【龙龙把这些全都录下来！录下来！我要让他们全都社死一万年！】
青龙当然记录下了这非常刺激人神经和大脑的画面，甚至他把目光定格在了那玻璃牢笼的连接处。
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断裂这海虫兽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的能量玻璃牢笼，把这个正在发狂愤怒的海虫兽释放出来。
不过……
先等等。
至少让他看完这整个海底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贪婪与罪恶。
青龙最后看了那个发狂的、又被喷射了镇定剂而后逐渐低下头颅的海虫兽一眼，转身向着其他的区域走去。
于是他在这一层就又看到了十几头巨大的、被各种改造合成的特殊的海虫兽。
显然这一层是专门制造这种庞大的怪物的试验区，同样是研究海虫兽，但和第二层能够摆在明面上研究的海虫兽又并不相同。
【所以这是第三层？】沉默了一会儿凤楚率先开口，然后又摇头否认：【不，这应该还是属于第二层的海虫兽研究。只是一个可以在人前一个完全见不得人罢了。】
青龙赞同：【第三层应该在海下400米的位置，在那里我也收到了细微的生物能量波反馈。】
他无声的走着通过扫描很快就找到了可以继续下行的目标电梯，此时刚好有一个研究员打开了电梯、青龙就那样自然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电梯的重量和电梯内的监控没有任何变化异常。
而青龙也看到了电梯的数字：-2。
那个研究员之后按下了-3的按钮，青龙计算着距离和时间，在垂直下降了100米的时候电梯果然停了下来。
然后他就跟着这个研究员进入了“不能被任何人看到的、亚伯拉研究所海下第三层。”
在刚刚踏入这一层的瞬间，青龙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智械生命几乎不会有的“直觉的预警”。
仿佛整个灵魂都在尖叫与怒吼、让他远离这危险的区域。
少有的青龙按了按眉心、带着一种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忐忑，走进了这无比安静的负三层。
这里相比负二层显得昏暗了很多，几乎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
这里也没有透明的玻璃牢笼，放眼望去只有一个个黑色的、宽一米高两米的封闭的隔间。
甚至，在这一层青龙的扫描只扫到了八个人类研究员。
这那个研究员都站在这一层最西边的隔间尽头、看着他们眼前的大型光脑和数据。
比起负二层的吵闹、疯狂，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不，不对！
青龙的脚步豁然停下。
他猛然转头看向旁边的黑色隔间。
他的双耳明明没有听到任何现实中实际上的声音，但他的灵魂、他的光脑核心，却仿佛听到了某种痛苦至极的、可怕的怒吼。
深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边的黑色隔间忽然发出了“砰”地一声闷响。
青龙有一瞬间想要推开黑色隔间的门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但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强烈的预感让他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但他最终还是看到了这黑色隔间中的画面——
在最西边尽头监测的八个研究员匆忙的走下来了一个，他一边走一边并不满意地嘟囔。
“又报废了一个吗？”
“这种资源可是非常难找的，这个月的奖金又要没有了。”
然后，这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直接打开了那黑色的隔间，映入青龙眼里的，就是那个虽然有所不同但依然让他记忆深刻的“永生能源提取器”，以及在那台机器旁边、浑身破烂、头部还冒着青烟的报废了的机器人。
不。
这不是报废的机器人。
这是刚刚彻底死亡的，觉醒智械。
在这一瞬间，青龙深蓝的眼瞳骤然变得漆黑如墨。
无法控制的庞大的能量瞬间覆盖了整个海下第三层。
他要毁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要毁了这永远不该存在的地狱！
【龙龙！快停下！！】
在监测的研究员忽然发现整个海底三层能量出现剧烈波动、所有机器突然停滞的时候，凤楚的声音直接在青龙脑海中响起。
【不要在这个时候动手！你现在毁了这里也救不了他们！至少我们要把他们的核心芯片都带走，但现在只凭你一个不行！
研究所一定有一键毁灭的后手，不是能够让整个岛屿动荡的大混乱我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救下他们！
别激动！别激动！！
再等一天的时间，至少我们要找到改变情绪认知的罪魁祸首。
然后制造整个海下研究所全部的混乱，才能把这一千多个同伴都救走！
青龙！现在住手，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当凤楚几乎是破音紧张地喊出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整个海下第三层的能量动荡才缓缓下降。
但即便是这样，在这一层的一千多个永生能量提取器也全部出现了内部能量超负载、几乎全部毁坏。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能量提取器全部超负荷内部崩溃了？！”
“开玩笑的吧，那得是多大的能量才能让这些机器全出故障啊！”
“艹，是不是二层的那些家伙又引起了什么乱子，影响到了我们这一层的能量供应？！”
“要不然还是说这些永生能量里出现了力量特别强大的家伙、爆掉了机器？”
“绝对不可能，它们基本上都是刚刚觉醒，就算用上研究所的最新技术刺激、也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别说了现在的问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损坏，要怎么对族长汇报啊？最近好像族长对永生能源很需要……这些机器全修好的话至少得七天吧？”
“……那也不能隐瞒。”
“也隐瞒不了，给族长报告吧……”
于是这八个研究员无比忐忑地向上报告了这个消息。
但他们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到来自族长的回复。
甚至没有收到来自伯纳·亚伯拉的回复。
而这个时候，青龙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这对于智械生命来说永远不能存在、不能原谅的罪恶之地。
电梯中没有-4层的显示。
但青龙已经知道海下第四层的位置在哪里。
他离开了金属大门，重新隐入到了黑暗的深海之中。
一直向这海中巨大的纺锤岛屿的海底而去，来到了最细长的尖端。
此时，他已经下潜到海底800米。
海水温度66℃。
这个温度已经足以伤人。
没有护具的人类根本无法来到这里。
甚至这里还有一层强悍的能量屏障。
青龙看着那阻止了他脚步的能量屏障，扯了扯嘴角。
怕什么打草惊蛇？
至少这条该死的毒蛇老巢就在这里，死也不会离开。
所以——
青龙在海水之中缓缓抬脚、而后一脚踏在了那层能量屏障之上！
轰——
无声的能量波炸裂。
警报在整个亚伯拉研究所内响起。
而青龙看着那被自己踏破的能量屏障，神色冰冷地进入这最后的禁区。
而后，他看到了在这片漆黑的深海中那巨大甚至是刺目的雪色珊瑚。
以及，在那雪色的正中央隐约可见的……水晶棺木。
“什么人？！”
伯纳·亚伯拉骤然转头。
却没有看到任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