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机械飞升
五条悟吃了太宰治做的菜, 被送去医院洗胃了。
这件事一经爆料，就成为了朋友间的热门议题。
群里才出现五条悟上救护车的图，就把全部人都炸了出来, 包括通常只会潜水的夏油杰。
所有人：？？？
夏油杰这个知名五条悟损友：“哈哈哈哈哈哈！”
昏得安详的五条悟并不知道，他昏迷、上救护车等的照片被做成了表情包, 成为了一场知情人间的狂欢。而且，这些照片还是用他的手机、他的账号发的。
狂欢过后, 大家还是很有良心地纷纷发来问候：
【灰原雄：希望人没事。】
【七海建人：继酒精之后，又出现了一个五条悟的天敌吗……建议推广
七海建人：抱歉刚刚是第二人格在打字，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人醒了, 在群里知会一声】
【天内理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洗胃了吗？】
【夜蛾正道：需要我去医院一趟吗？】
最后才是夏油杰：
【夏油杰：悟没事的, 最强的消化系统也是最强。
夏油杰：太宰君还在吗？我想和你聊聊, 关于将你做的菜换一种表现形式的事情，有兴趣合作吗？】
本来都放下手机了的太宰治, 在看清楚最新一条消息弹窗后, 又默默把手机举回了眼前。
夏油杰，你骂人真脏啊, 和波本学的吗？
【五条悟：我是太宰治，都可以, 但是要先打钱。】
他神色凝重地打下了这行字, 慎重地点击了发送键，然后虔诚地开始等待财神爷回复。
路过的小护士看他满脸虔诚，就差没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祷告、又或者敲个木鱼念个经啥的了, 不禁有些心疼：
唉！他肯定是特别担心自己的朋友吧！
接着, 小护士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好诶！打钱了！”。
小护士：“？？？”
懂了，心疼男人会倒霉一辈子。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这么一通连招下来, 有一个可爱的、原本对爱情和男人还有天真幻想的姑娘，直接水泥封心。他只是一只财迷（主要是想薅羊毛、一汤多卖）的无辜猫猫，猫猫又能有什么错呢？难道擅自揣测的人类就没有一点错吗！？（bushi）
他满意地收起五条悟的手机，完全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收到赛博转账的，是五条悟的账号。
醒来后喜提崭新余额的某白毛：“？”
五条悟看着电子钱包里的余额数字，和收款记录，觉得很玄幻：什么玩意儿？难道是我的精神补偿费？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是杰付钱啊，他和太宰治什么关系？
太宰治被他用充满求知欲的清澈双眼看着，先是茫然了一瞬，随即就是震怒：“好哇！夏油杰！你们搞zz的果然心都脏，竟然骗我秘方！”
太宰治表现得简直就像一个被无良黑心资本家，骗走祖传秘方、什么都没捞到的倒霉蛋，掏出手机就要和夏油杰大战三百回合。
但对面有人工智障，太宰治每说一句话，对方就回一句，一来二去，太宰治觉得自己不是在吵架，而是在帮夏油杰把人工智障训练成人工智能。
这不应当。
痛定思痛，太宰治选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于是……
他也掏出了同款人工智障。
一时间，太宰治和夏油杰的手机一直在弹出新的消息提示，震动声经久不绝。
周围的人都在用诡异的眼神看他们俩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怀疑他俩要么搞推销，要么干诈骗去了。
业务还挺繁忙的啊。
两人分别将自己的手机调成勿扰模式，和关闭震动，这才落了个清净。
最后，这场发生于太宰治和夏油杰之间的“经济纷争”，结束于两个AI有来有回地开始礼貌问候对方“你*霓虹粗口地是个人工智障吧！”。
简直是人类看了会沉默，人工智能看了会沉默。再不阻止它俩进化，估计就要产生智械危机了。
可能最后，太宰治和夏油杰的亲朋好友会被记录在史书上，原因——
没有阻止他俩这样使用AI。
扯远了，太宰治对手机没什么依赖，确认AI能和夏油杰那边打个有来有回后，就放任其自行发展了。
手机锁屏揣回兜里，他对病床上的白毛笑得可乖可无辜了，“对啊，就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至于为什么是夏油君给、”
“其实是这样的——”太宰治眼也不眨一下地就现场编了个故事，“夏油君在听说吃了我的活力清炖鸡的后果之后，愿意出资买下我的配方，我就直接让他打钱给你了。”
青年鸢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表情和态度都挑不出一丝毛病。见五条悟听了刚刚那番话没有反应，他就开始做起了自我检讨。
等太宰治第4遍说到他的鸡汤用了什么材料打底、也就是报菜谱时，五条悟动了。
他缓缓坐了起来，神色还有点恹恹的，唇色不比平日红润有光泽，显得有些苍白虚弱。
一看就是大病初愈，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样子。
……没人规定1米9就不能是病美人！就说他病不病。美不美吧！拒绝病美人刻板印象！（震声）
太宰治见五条悟开口，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咳咳，这种形容还是略显粗俗和暧昧了，换个词——
他有剧本（认真.jpg）。
五条悟毫无血色、但还是比较饱满的上下嘴唇一碰，吐出一句话：
“原来罪魁祸首是那锅鸡，不是豆腐啊……”
他：呆滞.jpg
一眼看去，明显就是认知被颠覆，不敢置信。
是啊，一锅外表正常，味道美味，毫无异状的鸡汤；和比板砖还硬、五条悟徒手都差点没劈开、切割得用电锯的豆腐……谁来都会觉得后者有问题吧？！
为什么避开看着就问题很大的硬豆腐，选择正常、甚至略有些美味的鸡汤，反而是错误选项啊？！
五条悟喝完汤，看到人生第二次走马灯了谁懂啊！
就离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越美丽的东西越带毒吗？——五条悟深沉地思考着，也就忽略了病床旁的太宰治。
最后，是太宰治削苹果的动作，让五条悟清醒过来的。
看清楚青年修长手指里抓着的是什么东西后，五条悟瞬间释然了。因为——
那可是太宰治亲手削的苹果诶！太宰治还是头一次……不对，算上昨天投毒（？）那次，是太宰治第二次给他做什么事情呢。
五条悟拒绝已经削得差不多的圆滚滚苹果，熟练作妖：“我不要这个，我要兔子形状——”
“咔嚓！”
太宰治自顾自咬了一口苹果，瞬间被果子的清甜多汁俘获，满足地眯了眯眼。听五条悟这么说，他这才诧异地睁开眼，看了过去：
“啊？”
短短一个字，外加一个问号，却成功让五条悟开始破防。他甚至都不用酝酿，张口就来：
“太宰治你无情你冷酷！难道我这个病号不配得到你亲手削的小兔子苹果吗？我是怎么——”
正表演得起劲，甚至忽略了身体的虚弱，五条悟A属性大爆发：Acting！整个人都渐入佳境，余光中却看见，太宰治吃完苹果，扔掉核，还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
从指尖到指缝，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一举一动都显得那样漫不经心，又那样矜贵。
——就像只给自己舔爪子的黑毛白爪猫猫。
五条悟因为自己丰富的联想而卡了壳，太宰治刚好擦干净手，又去旁边的果篮里掏了颗比刚才他吃的还要红的大苹果。
然后，削了起来。
五条悟装出来的火气立刻没有了，若无其事躺回去，一脸“我好虚弱啊”。
一边切小兔子苹果，太宰治一边说：
“果篮是灰原君和七海君和送的，里面的康复卡片是天内小姐签的，夜蛾先生过来送了个钩针玩偶，但有事，就先走了。他说是送给你，陪你在医院过夜的。但是我觉得吧——”
这个陪睡，是非陪不可吗？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五条悟的兴趣，于是大少爷抬了抬下巴，示意：
给我康康。
太宰治从善如流，把果篮拿了下来，露出床头柜边的东西。
一只审美……嗯，哥特，非常哥特的猫咪玩偶。
五条悟仔仔细细端详了这玩意儿一眼，客观公正地评价：“夜蛾水平退步了，他以前做的东西可要恐怖多了！”
太宰治：“。”
行呗，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咒术师就是连恐怖玩偶也接受良好厚！
“那我再给悟君你念念康复卡吧——”太宰治弯腰拿起地上果篮里的小卡片，扫一眼，一字一句地“哈、哈、哈”了八声。
这回换五条悟“……”了。
“呵，无聊！”
“等等还有背面！”
五条悟悄悄竖起了耳朵，让他仔细听听：
“喔，好像是送果篮那家的电话——”
五条悟：挎起个小猫批脸。
终于，太宰治带着笑意的声音，这才在生闷气的白毛大猫耳边响起：
“骗你的，是三个人的康复卡，祝你早日康复的。不过嘛——”
“另一面是赞美我高超的厨艺的！”
太宰治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病床上的受害者表示很淦。
草，好不要脸！
不过呢，太宰治的活力清炖鸡，作为一道菜的时候对人类来说还是太超过了。但如果借用里面的成分研究一下什么小药丸啦、烟雾弹啦……
夏油杰那边表示：真的很有搞头。
至于酒厂那边，琴酒让太宰治去的研究所嘛……
他去个几次，让那个小研究室的研究员搞不出来、或者搞出点有意思的副产品，借此去比较重要的研究所。那灰原哀想要的资料，不是更手到擒来嘛！
至于为什么不用人工智能入侵酒厂网络……一是人家用内网，二则是，酒厂有两条赛道，药物之外的另一个，就是智能生命。
朗姆看好后者，组织boss是守旧派。
原来朗姆，这是想机械飞升啊！——太宰治感慨。
五条悟撇了撇嘴，“长生长生……这些老不死的天天就想这些东西。”
要他说，就该把这些老橘子皮都噶了！
杀心骤起.jpg
82 相逢的人
“不想干了。”
太宰治斜躺在单人沙发上, 脑袋和腿都搭在扶手上边，上半身和半截下半身则安安稳稳地落在了柔软的座椅上。
他任由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就是不肯起身去拿起来查看一下。
五条悟躺在双人沙发上, 姿势和太宰治差不多。被震动声吵得有点烦了，就伸出脚踢踢太宰治屁股底下的沙发。
“七海君说得没错, 工作就是狗屎！”
当前的坐骑（？）被踢，太宰治还是不肯起来。甚至, 他还变本加厉地转了个身，正面朝向了椅背的方向，伸手抓住沙发靠垫，举起来一点, 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柔软的枕芯内。
他身体力行给五条悟表演了, 什么叫做“不听不听, 白毛念经”。但念经的白毛也懒得动了。
冬天嘛，是这样的。五条悟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被酸得一个激灵, 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嫌弃地看着剩下的橘子，把它往茶几上一扔。
刚好砸在了太宰治的手机上。
“啪叽”一声, 太宰治的手机也不震了。
不是坏了，是打电话的人停了下来。
两条咸鱼都松了口气, 继续放空自己。
……
………
“但是没事干, 也好无聊哦。”
五条悟忽然说。
“总结一下。”太宰治抛开了靠枕，突然“诈尸”，“我们可以自己不想动, 但不能真的无事可做。”
五条悟紧随其后：“但也不能被逼着工作。”
两人对视一眼, 齐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这样，我把三刻构想都搬来——”
“我去点个外卖——”
说后面这句话的五条悟, 和说前面那句话的太宰治，又双双沉默了。
很默契。
五条悟纳了个闷：“你这么喜欢加班？”
太宰治也纳闷：“你不是劳模吗？”
“谁跟你说我喜欢加班/是劳模的？！”
又是异口同声，但这方面的默契真的很没有必要。
太宰治重新软软倒回了沙发座上，“那也没有，我超喜欢摸鱼的——摸鱼，赛高！”
五条悟还在翻外卖单，嘴上嘀嘀咕咕，已经把暴露他的人找了出来：
“波洛、波洛……我才不是劳模，都是那*霓虹粗口的畸形咒术师社会逼的，我就喜欢探店打游戏和人友好互动……啊，找到了！说我‘劳模’的肯定是夜蛾，四个特级一个不干事一个被我杀了还有一个还是学生……”
五条悟开始拨号，表情越来越阴暗，“结果到最后，我也没能把那群烂橘子都杀了！”
好、好浓重的怨气！
太宰治战术后仰，表现得很夸张，但仔细看去，他眼底是满满的笑意，“那也太惨了叭！”
“是啊是啊，balabala——”
太·合格的捧哏·宰治：“天呐！怎么会！我还是头一次知道！”
“真的，全是那种从内里散发出腐朽木头气味的老橘子皮balabala……”
……
直到发现亲自上门送货的安室透久久不到，五条悟才意犹未尽地闭了嘴。
也幸好他闭嘴了，不然太宰治已经在考虑把刚刚那颗缺了一瓣的橘子，整个儿塞到五条悟的嘴巴里了。
想必，那一定会是一场对甜党味觉的残忍霸凌吧！——太宰治遗憾叹气。
“安室透今天搞什么飞机？他不是开车和开飞机差不多吗？人呢？我蛋糕呢？”
——最后那句话才是五条悟的重点。
太宰治闻言，歪头略一思索，却是笑了：“哦呀，这可真是——”
“有趣”二字还没说出口，五条悟已经开始喊“谜语人滚出米花！”了。
“电话也打不通。”五条悟挂掉电话后，开始发散思维，“难道是……被车撞了？还是撞别人车了？”
“为什么就不能想点好的，和车祸无关的东西呢，悟君。就比如被发现是个卧底，琴酒在追杀他，所以没办法给你送外卖了。”
五条悟沉吟状，释然（？）地笑了：“你说得对，是我太狭隘了。”
太宰治欣慰点头，“很好，就是这样，那么接下来——”
“我懂！这就给波洛打电话投诉！”五条悟举手抢答。
本来想说“换一家甜品店”的太宰治：“？”
也行，未尝不是另一种行之有效的道路。
两人原地顿悟，被他们腹诽、擅自揣测、开地狱玩笑的安室透aka降谷零，无端感觉到了鼻子有些痒意。
按捺住想要伸手摸鼻子的动作，安室透几乎想要叹息了。
如五太二人用开玩笑的方式道出的一部分真相那样，他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并非不能解决，而是——
“你的电话还在响，真的没问题吗？”
侦探社旁边的巷子口，逆光而站的黑发青年，语气温和地提醒。
“没问题，我马上就好。”安室透几乎是下意识就回答，说完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
但没办法，表现得有些失态，也不能全怪他吧？眼前这人也起码得付一半……不，一半以上的责任。
因为——
都不需要开口，只需要一眼，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都能看出这人的身份：
他多年的好友、幼驯染，警校的同期、室友，后来同样接了任务进入组织的卧底，也是……
他已经牺牲的战友。
只是现在看来，其他定义都没问题，唯独最后一个“已经牺牲”需要改动一下了。
不过，这可真是——
“很高兴认识你，先生。如果需要订餐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波洛咖啡厅哦。”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简单交流完毕，给人塞了张波洛外卖的名片，重新走到阳光下时，公安警察降谷零，又变回了咖啡厅服务员安室透。
至于波本，那是黑夜时才会出没的秘密身份。
往日会觉得有些刺眼的午后阳光，今天却莫名变得柔和起来，就像他的竹马hiro的笑一样。
再想到结婚生子的伊达班长，离开爆//炸//物处理班也进入公安、还抓住了害得萩原昏迷罪魁祸首的松田阵平，以及近期似乎有转醒趋势的萩原研二……
哪怕还要行走在黑夜里，但安室透却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被黑暗笼罩了。
因为他相信，接下来的，只会是光明美好的未来。
这样想着，金发青年的脚步也没有丝毫变化，没有变得更加轻快。只是他内心的枷锁，确实松动了些许。
——不过还不能放松，黎明前的黑夜，才是最难熬过去的。
他警告自己道。
……
夏油杰收到消息说，安室透已经和伪装后的诸伏景光见面时，还在吃午饭。
自从做了议员后，他的作息就变了，三餐的时间都变得有些靠后，和平常人的饭点不太一样。
吃着常规午餐，他慢条斯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才拿起手机，回复对面那人：
“知道了。”
那边没有回话，估计是在和五条悟一起作死吧。但没关系，他们俩都很难杀，凑在一起的时候，祸害别人的概率，可比祸害自己高多了。
——以上，来自一位五太合体受害者，知名不具的夏油杰先生。
青年狐狸似的眼睛里透出一丝难得的温情，却又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至于是怎么压的……又不是AK，有那么难压吗？（bushi）
好吧，其实是，只要在脑海里稍微回忆一下五条悟的狗言狗语，什么温情、美好的青春时代……就通通灰飞烟灭啦！
夏油杰又点开和另几个人的聊天框，有条不紊地下达了命令。
一条条指令从他的手下发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影响到米花、东京，乃至整个日本上下。
青年的眼睛彻底睁开，里面盛着的，全是野心。
快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能向上爬，爬得更高，直到达成目标为止。
……
太宰治放下给五条悟强行塞酸橘子的手，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本杂志，翻阅了起来。
杂志封皮上最醒目的大字，就是织田作之助恢复更新。
五条悟明明没吃那个橘子，却酸了。
“喔，这么喜欢哦？还让安室透给你带一本上来哦？有那么好看吗？”
五条悟不满太宰治注意转移，五条悟阴阳怪气。
“嗯。”太宰治简短的回应，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
五条悟：“。”
谁懂啊，他捡（绑架）的猫天生外向，就喜欢往外跑的。
好气。
他鼓了鼓脸，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太宰治敷衍：“好了好了……呀，我那天看的竟然不是最终版本，织田作还加了剧情！”
“嗯……？”五条悟偷偷竖起了耳朵，“和你给我剧透的不一样？”
“不一样哦，要我给你说说——”
“不用了！”五条悟当即打断太宰治剧透的嘴，“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一句话。”
剧透禁止！
太宰治很配合地点点头，单手做了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身体力行地上演，什么是“沉默是金”。
等五条悟接过杂志开始看的时候，恍惚间想到：
咦？刚刚太宰治是不是以一种极其狡猾的方式，逃过了一劫来着？
……算了，懒得管了。
一旁的太宰：计划通。
83 哪管洪水滔天
“你是怎么骗人家, 你就是潘多拉的？”暖黄的灯光下，黑发青年单手拖着下巴，侧过脸, 看被问话那人的表情，“我记得, 他们要找的潘多拉，是要在月光下看, 能从宝石里面看到另一枚宝石的。”
青年斜眼看过来，眸子被撒下一片细细碎碎的光，但依然能看出是在笑。
“这个啊……”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五条悟很干脆就道出了自己的秘诀, “戴了个美瞳, 假装是重瞳。”
房间里的另外两人：“……”好随便又好有道理的操作！
“你那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是去给杰当卧底的？”五条悟回答完, 转而开始提问。
——他不敢相信，不会吧不会吧？太宰治不会真的是那种无私奉献的正义人士吧？这几个词和太宰治究竟有半毛钱关系？
太宰治有点儿蔫儿, “很无聊, 不管是成立的目的，还是组织架构, 亦或是高层。”
他抱怨着酒厂作为不法组织的种种缺点，五条悟见此, 好奇地问：“那你不干脆把人家组织给抄底, 拿来自己用？”
——这才是太宰治应该有的做法啊，怎么突然就摆了，受什么刺激啦？
“噫——”太宰治闻言, 飞快摇了摇脑袋, 整个人表现得都很嫌弃，“掺水的、浓度不够的、还有浓度太高想上位的……好麻烦。”
言下之意是：接手酒厂的话就要处理卧底、二五仔和想要boss之位的成员, 他懒。
“喔，这样子哦——”五条悟状似接受了这个答案，没再追问。当然，他心里相信与否，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毕竟，太宰治的嘴，骗人的鬼。信太宰治，还不如去信夏油杰是真的慈悲为怀的和尚。
（夏油杰：？）
五条悟腹诽都要带上的夏油杰，正是在场的第三人。但此时此刻，夏油杰只想回办公室、他的快乐老家。
他不应该在这里听两人废话，还要从一堆聊天打屁含量极高的对话里，找出其中少许的关键信息……又不是从本科生的论文里，找那少得可怜的原创元素！
夏油杰：我就多余出现在这里！
“悟，我还有——”
公事需要处理。
后半截话未出口，太宰治和五条悟却已经是默契地看向了。不用提前商量，他们都能异口同声：
“轮到你了！”
轮到你……谁了？不是，原来我不是起到一个电灯泡的作用，还要参与进你们的play（？）啊？这不得加钱？（bushi）——夏油杰疑惑，夏油杰不解。
“说好的，快快快！”五条悟催促。
“谁跟你说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来都来了。”五条悟振振有词，推推夏油杰肩膀，“说说看，你怎么搞……抓卧底、斗政敌的？”
他满眼写着好奇，一双眼亮晶晶的，表情满是期待。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会舍得拒绝他的。
但是，他收回手后，虚空捏了捏，还状似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咦？杰最近是不是没怎么锻炼，怎么感觉肌肉有点消失了……”。这又让夏油杰的额角，蹦出了熟悉的青筋。
——和五条悟做损友，真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甲状腺，避免结节。
夏油杰不由得再一次感慨：高专当年人还是太少了啊，一个年级、不，哪怕一个班级能有普通学校一半多的人，他也不至于和五条悟混在一起的。（bushi）
“我有那么多手下呢。”夏油杰想了想，这么说。
五条悟当即撇嘴：“嘁！”
太宰治也“嘁”，但他还要暗搓搓搞事：“哎呀，这样子的话，给不给人家辛苦工作的人加工资哇？奖金呢？休假怎么说？有没有保险的啊？这么忙，个人情况怎么解决的捏？”
夏油杰一一回答，一看就是各种采访常客，被挖坑都习惯了。
五条悟摸摸下巴：“所以，杰还是和娜娜明以前的上司不一样的啦。当然，也和高层的烂橘子不一样。”
他顺利得出结论：“虽然也压榨人，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夏油杰含笑点头，端的是一派温和谦虚，但嘴上说话一点也不饶人，“是这样的，压榨手下员工，还不给出足以匹配人家付出的无良上司，是我上任后要解决的目标之一。剩下的还有和非法组织有不法勾当的高层、尸餐味素的官员、被包庇的那些不法分子……都是不该存在的家伙呢。”
他说着，狐狸眼里全是笑意，但周身涌上的杀意却那么明显。
不愧是五条悟的挚友，能和他搞到一起去（？）的人。
太宰治没被他的气势吓到，只觉得他果然和五条悟这些人的描述中一样，有些……
天真。
是个理想主义者呀——太宰治想，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变。
但紧接着，夏油杰却话锋一转，“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想法，但真的能做到这些，也就不是人类了。”
他显得有些释然，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我要做的，是尽最大努力，来一点点改变这个畸形的社会。如果不行，那就至少——”
埋下希望的火种吧。
政治家的孩子依然是政治家，商人的孩子自然是商人*……固化的阶层，不均的财富……夏油杰早就不再是曾经那个“淳朴”的自己了。
他可是要实现大同社会的男人！（bushi）
五条悟闻言，大笑着用力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夸奖：“好！很有志气！我把治君借给杰你用怎么样？不要钱的哦。”
太宰治立刻拒绝：“不要！”
“诶——？可是我们要乐于助人嘛。”
“这样，夏油君，我把悟君托付给你，再倒贴……最近的最低时薪是多少？”太宰治说着，真的掏出手机去查东京兼职最低时薪去了。每两秒，他重新抬头，表情已经非常自信了，“哦哦，那这样，一小时我给1113日元。怎么样，收不收？”
“你——”
夏油杰思考了片刻，遗憾摇头，“不太行，不划算。太宰君，你出价太低了。”
也就是说：要他收留五条悟也不是不行，但是要加钱。
“可恶，最低时薪加一个五条悟，你都不满足吗？不愧是政治家……”太宰治恨恨出声，表情分外沉痛，“那就再加2块吧，1115，怎么样？不能再多了，我可是出钱又出人的那一个啊！”
夏油杰装作思考的样子，实则连一秒钟都没有用到，就果断地点头答应了。
两人相视一笑，与其说他们是达成了合作意识的合伙人，倒不说是什么狼狈为奸的反派二人组。而被迫害的，就是明明是两人对话的主体，却完全没能插上嘴的五条悟了。
眼看着自己在面前两人的三言两语之下，就被用超便宜的价钱卖掉了，五条悟：“……”
他大怒：“你们两个！是不是别人不说话，你们就当人家是傻子啊！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子……”
五条悟猛地一拍桌子，愤怒、怒火中烧、生气到差点“喵喵”大骂：“就不能争取一下我的意见，定价定高一点吗？有零有整的看不起谁呢！？”
原来……重点是这个吗？夏油杰恍恍惚惚，但又觉得：啊，说这话的是五条悟啊，那没事了。
太宰治好像被说服了。他点了点头，很有奸商信念感地原地反悔：“那我不卖了，你等我和货物、啊不，和本人商量一下先哈。”
在他说话期间，五条悟一直在点头，满脸都是“说得好哇！”，就差没“呱唧呱唧”小海豹鼓掌了。
太宰治继续说：“我觉得东京时薪水准还是太高了，这样，700日元怎么样？”
五条悟本来想鼓掌的手一僵，缓缓放了下来，整个过程恰巧被夏油杰目睹了。
夏油杰：“……”
他“哈哈哈”了几声，一字一顿，非常嘲讽。
“悟，究竟是谁告诉你，太宰君是你那边的呢？”
要知道，给五条悟抬高身价，就等于要花太宰治更多的钱。损己利人的事情，太宰治是不会做的。
他要么损人利己，要么……损人损己。当然，他迫害别人肯定比较狠，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还是八十吧，的那种。
“那还用问吗？老子可是五条悟！”五条悟迅速摆脱了“猫猫震惊”的状态，刻意瞪大的眼睛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大小。他理直气壮地说着，显然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五条悟，超棒，打钱！（bushi）
超自信的五条悟，很快就受到了双重打击。
夏油杰冷漠：“哦，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太宰治微笑：“那是什么？梦里的情景吗？毕竟梦都是反的嘛。”
五条悟：“？？？”
等等，你们确定自己一个是我的只有，一个是我捡回来的猫对吧？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搞在一起，来对付我的？——五条悟无能狂怒。
“咳咳。”拳头抵在唇角，才掩饰住他拼命上翘的嘴角，夏油杰清了清嗓子，熟练地安抚炸毛猫猫，“这样吧，悟，你自己出价怎么样？”
五条悟：“……我虽然自信，但不是傻。杰，你真的拿我当傻子哄吗？”
夏油杰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间，有火花在彼此双眼中闪烁。
太宰治拱火都懒得拱了，反正迟早要打，打又打不死，没劲。等两人比划完拳脚，他才从安全的角落拱出来，“夏油君，之后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你们咯，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好好地混吃等死就好啦！国家、未来、正义什么的，通通——不是我该考虑的范畴。”
毕竟，他一开始以为是“强威胁”的组织，其实啊，只是为了达成不可能的梦而缔造的、某些人的宿敌罢了。
太宰治早已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不打算做些什么。
84 吸氧
如果说太宰治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 那现在这个世界应该是一本漫画。
不是说祂们真的是书或者漫画，而是指，祂们都是有明确主线的、线性收拢的世界。
祂们会有自己的主角, 在原本的世界应该是中岛敦，这里应该是江户川柯南……或许还要加上一个黑羽快斗？在这些“主角”身边, 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身上像是有什么特殊的磁场, 吸引着各式各样的人。
——比如太宰治从“书”中窥见的，主世界的中岛敦被多方觊觎的短暂一角。又比如黑羽快斗成为怪盗基德、和某个组织暗中角力。再比如，工藤新一身体缩水变成小学生，身边犯罪率明显上升（？）……
世界的大事件围绕他们展开。打个比方, 就像传统的勇者斗恶龙式rpg, 有明确的主角和主线任务。而“真实”的世界, 其实应该更像是开放式的，人人都是其中的npc, 人人又都是主角。
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戏台, 幕布拉开，台上的人在“表演”。
太宰治和五条悟这群人却不是舞台上原本出演的演员, 也不是观众，而是被想要自救的导演拉进来救场的临时演员。
太宰治有一个秘密：
他在原世界死亡后, 其实保留了个人意识, 从未“断片”过。这种情况也可以换句话来说，就是，他死后当了一段时间的“阿飘”。
那种感觉其实蛮神奇的, 轻飘飘、软乎乎, 还能亲眼见证自己的死状。
有一说一，跳楼的死相太不可描述了, 要是重来一次的话……他果然还是会选择用这种堪称惨烈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是收尸的时候不太美观，但管他呢！反正收尸人又不是他自己！
他死后，没什么“要看看敦和芥川能不能好好继承自己遗志”、“港口Mafia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横滨会如何”的念头。更没去任何一个有熟人的地方。
太宰治飘到了海边，望着横滨的海，思索——
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看看海里的大螃蟹，嘿嘿（bushi）。
他就自由自在地在海里逛了好一阵，直到把认识的螃蟹品种（简单来说就是全部）欣赏了个遍，才飞出海面。
升空（？）的第一时间，他被拉到了一个充满着文字的世界。而他面前，出现了一本眼熟的书。
那本书特别想靠近他，但又碍于某些原因，不能靠近，只能委委屈屈在他身体周围飞来飞去这样子。
太宰治：……实不相瞒，他想伸爪子碰一碰，看看死后还能不能产生特异点。
然后，他就听到了“书”，或者说，世界意识的声音：
“呜哇你怎么就死了啊啊啊！我都把自己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哇哇哇哇——”
祂哇哇大哭，但太宰治没有安慰的意思。果然，过了一阵，祂就自己停了下来。
“呜、我，你！呜！”
——就是声音还是有点抽抽噎噎的。
太宰治见祂终于能沟通的样子，这才勉勉强强开口，出声就是：
“我变成这个样子是你搞的鬼？你想干什么？先说好我完全、绝对，不想复活！”
书好委屈，但书不说。因为太宰治是被书“偏爱”的孩子。
祂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
千万不要去死，千万不要——
“让我去死就好。”太宰治阴郁地说，“这个世界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这个世界。”
也不知道是哪个关键词触动了书，祂忽然有些兴奋地打断了太宰治接下去的吟唱，“不要这个世界是吧？那去另一个不就好了！你等着我给你安排个快速通道啊我的崽！”
“崽”……？
太宰治，21岁，港口Mafia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将组织势力扩展得最快的男人，因为一个短短的称呼，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过往的人生。
——到底哪段经历像是符合这个软嘟嘟的词的样子啊？刚出生的婴儿时期吗！？
头脑风暴的同时，他也不忘拒绝世界意识的提议。但很可惜，世界意识询问是假，私心作祟想要给自家孩子新的人生是真。
祂一脚给太宰治揣进了悄悄撕出来的隔壁世界缝隙，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个没有特殊能力、又很稳固的地方，祂家崽肯定会有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惜，无论是哪个设想，都错得离谱。
因为一些违章操作的原因，太宰治刚穿过世界壁垒——简单形容就像是穿过一层肥皂泡，就被当场捕获。
原本订好的转生是没有了，临时给捏了个身体才是现实。
而他能毫发无损，完全是因为——
“太宰治！我让你落户是让你去平衡红黑战力，不是让你把原本的2000集剧情，浓缩成20集的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的意识，又在他脑内逼逼赖赖了。
但很可惜，太宰治不听。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太宰治被强买强卖，落户本地的要求就是给“主角”添堵，为酒厂的建设添砖加瓦。原因则是这个世界原本是平衡的，但发展着发展着世界意识发现……
不行啊，这邪恶势力眼看着就不太行了，根本没法达到原本设定的标准，该怎么发展到故事的结尾啊！而且没有达成“剧本”的要求，世界会崩溃的，真的会崩溃的！
推演完整个世界的发展，世界意识麻了，然后祂开始了漫长的摇人自救之旅。
但摇不到，根本摇不到。祂想要厉害一点的人物，但这种人基本都是自己世界的宝，祸害普通人也不太行。最后，祂只好强行搞死者批发（？），偷了回人。
五条悟他们就是这么来的。
世界意识寻思：咒术师嘛，听起来就怪变//态（bushi）的，应该能很好地适应黑方身份吧？
第一个试水的本该是伏黑甚尔，但这人死后竟然还有剧情，世界意识只能放弃。秉持着来都来了，祂就顺走了和伏黑甚尔死在了同一天的天内理子。但天内理子是个普通女孩子，世界意识也是有点点良心的，逼着人改变也不是个道理。
第一个号算是废了，祂只能开始练第二个第三个……
到后来，祂都不是在自救，而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养成游戏了。
——更可怕的是，祂捞过来的人，不止没有削弱红方，转头就给了黑方当头一棒。
痛定思痛，世界意识想，这回，这回摇一个真正的Mafia，总该没错了吧？！
于是，太宰治的偷渡变合法了。
再然后，酒厂和动物园都快提前完蛋了。
世界意识：呼吸机、我需要呼吸机！
吸氧.jpg
……
现在，世界意识有话要说：
“太宰治，黑方提前崩盘，原本的世界线怎么办？订好的主线崩了，世界、里面生活的人、还有我通通都要完蛋了啊啊啊！”
祂崩溃，在太宰治的脑子里大叫，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
——假如世界意识也有精神状态这个东西的话。
太宰治被吵得脑瓜子疼，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上回跳楼的画面，下一秒，他清净了。
“……”
半晌，世界意识嗫喏道：“对、对不起啊，你还好吧？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我又忘了不能大吵大闹了——”
太宰治外表的动作分毫未变，根本没有抬起手揉揉太阳穴这种缓解性的动作。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不是针对吵闹的世界意识，而是——
“这才是你会崩溃的原因吧？”
“诶？”
世界意识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因为只有一根主线，所以才会走向被‘剪定’的未来。就算你故事中的主角和敌人战斗力均等，最后也会逐渐消亡。”
“还没理解吗？”他眼底眉梢都是冷意，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从世界诞生起，它的走向就再也不受拘束了，主角也会变，从被你注视的那一个，变成了所有人。你曾经推演的未来是‘主线’崩坏的未来，不是世界完蛋的未来。”
“可是——”
“而且啊……”太宰治忽然笑了，“从你开始找外援的时候，未来就早已是模糊一片了。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就是你吗？”
“……”
“放宽心，要么生要么死而已。”
他安慰到。
实际上，他没说的是，在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发现了，这个世界在进化，进化成不需要锚点固定、自由的世界。
它早已超出预定的轨迹，在朝着未知一路狂奔了，谁会不自量力去拉住它呢？
世界意识乒里乓啷地来，悄悄地走了，估摸着是回去怀疑人……识生了。太宰治把脑袋往桌上一搁，认真思考起了螃蟹的问题。
——要不今天晚上，去吃松叶蟹吧。
旁边办公室里，五条悟正在打电动。
在某个时刻，他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抬起头飞快往旁边一瞥。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再分神。
他今天一定要把太宰治在本地的记录超过了！
85 啊？
后来, 江户川柯南发现，自己最近无论做什么都变得有些过分顺利。不管是破案也好，还是调查之前大阪的那个公司, 以及灰原哀关于APTX-4869解药的研发，都进度喜人。
自从变小之后, 江户川柯南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觉得，在变回去这件事上, 这么有希望过。
加上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型案件，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也各有各的事，更没有出现什么“一黑衣男子当众扫//射东京塔”这样离谱的事件……名侦探美滋滋的，面上也透露出几分, 最后连铃木园子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铃木园子原本是在和毛利兰感叹, 最近帅哥怎么都绝迹了, 哪里都没看见大帅哥出没。一回头，就看见了江户川柯南脸上情不自禁洋溢出的笑。
她打了个莫名的冷颤, 下意识伸手摸摸手背, 接着才对毛利兰使了个眼色，朝着柯南的方向努了努嘴, 张嘴做出夸张的口型：
“兰，你家孩子是不是有点不不对劲啊？”
她这么问道。
解读出好友的意思, 毛利兰顺势低头一看, 发现孩子脸上竟然都出现傻笑了。
少女顿时大惊失色，抬起手就去摸小男孩的额头。
……嗯？不烫啊？看来是没烧傻——毛利兰松了口气，刚收回手, 便和一双茫然的豆豆眼, 对上了视线。
她难免有些被抓包的尴尬，虽然本意是好的, 但果然刚才的动作有点太突然了吧……这样想着，毛利兰伸出食指，小小挠了挠脸颊，轻声解释：“那个，就是……最近天气冷，我担心小孩子抵抗力不够，柯南君会感冒。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哦！”
江户川柯南眼里的茫然，经过这番解释后，变成了无语。
无他，毛利兰是真的很不会说谎，说着说着眼神就已经完全飘忽起来了，你倒是坚定一点啊喂！
但表面上，柯南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夹起嗓子回应：“嗯！谢谢小兰姐姐！”
毛利兰刚刚的奇怪举动就此揭过，在旁围观的铃木园子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就好像这两人的身份忽然互换了，刚才是柯南那小子在哄不会骗人的兰一样……
“说起来，最近在波洛很少见到安室先生呢。”
毛利兰转移话题的感慨，成功引起了铃木园子的兴趣。短发姑娘瞬间忘记了刚刚那一瞬间的灵光，全心全意投入进了讨论帅哥的话题中。
——别拦她，帅哥就是她铃木园子要投入全副身心的终身事业！
“是啊……”她回想了一下，补充道，“不只是安室先生，经常来波洛点一桌甜品的五条先生也有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会和他一起刷新的太宰先生也——”
说着说着，铃木园子夸张地哽咽了一下，也放下了用来计数的三根手指，转而为掌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更重要的是，基德sama上一次出现，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啊！”
怪盗基德后援会知名氪金大粉，发出了没有物料她要死了的声音：“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在现场见到过基德大人，也没有新鲜的照片收藏了呜呜呜——”
她开始抽泣，毛利兰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赶忙掏手帕，小声安慰起了好友。
柯南原本对这种追星——嗯，基德勉强算是“星”……吧？——发言没什么兴趣的，但结合某些人都默契地不出现这一点来看，他产生了好奇。
忽然警觉.jpg
尤其是隔天下午来到阿笠博士家试用新装备，博士提到住在工藤宅的冲矢昴，也就是赤井秀一，也有段时间没有送来自己亲手做的烩菜时，这种好奇达到了某个峰值。
“虽然冲矢先生的厨艺真的……但有段时间没出现，新一你家里没有人进出，晚上也见不到灯光，我还是有点担心诶。”
阿笠博士是这么说的。
江户川柯南“嗯——”了一声，陷入沉默，思考起了这些人统一“失踪”背后的原因。
该怎么说呢……？赤井秀一毕竟是fbi，消失一段时间执行任务也是有可能的；而安室透是个卧底，还到处打工，请假也是经常有的事；基德的行踪就更捉摸不透了。
但是，但凡这些人和某两个名字牵扯到一起，江户川柯南脑内就自动拉响了警报：
快跑！！！（bushi）
快跑啊，太宰治和五条悟又要搞事啦！
下一秒，他皱了皱眉，把警报给手动关了（？）。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他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自称），怎么可能被这种理由劝退。决定了！他要悄悄调查这些人失去行踪的原因，第一站就去五条悟他们的侦探社好了。
迅速做好决定，行动力十足的小男孩腿一伸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博士！那几个新发明还是再多试试吧，我还有事就先走啦！下次再来找你！”
“诶——？新一，我才煮好的咖啡！”
说完，江户川柯南就一溜烟地跑了，徒留阿笠博士在后面端着咖啡壶挽留。
……
第二天，上学日。
柯南头一天在侦探社扑了个空，今天还有点后遗症。具体表现为时不时皱眉沉思、偶尔露出恍然的表情，又很快重新拧起眉头，一脸凝重。
步美三个孩子见到他这幅模样，交换了下意见，派出一个幸运代表，也就是石头剪刀布中输了的元太同学前去提问。
“喂！柯南！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表情好怪哦。”
小岛元太摸摸脑袋，直接地问。
“嗯？啊！这个啊——”柯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摇头否认。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昨天陪大人玩，累着了吧？谁能想到他昨天去武装侦探社扑了个空，两个社长没找见，兼职的冲矢昴也不在，社里只有三个摸鱼怪呢。
——还是三个沙雕摸鱼怪，见到小孩竟然无聊地让人留下来陪他们打游戏。
江户川柯南想着能不能从侧面探听情报，所以就答应了。结果情报没打听出来一点不说，还被三个成年人嫌菜，一个2v2的游戏，三人都不想和他一组。
柯南：“。”
除了在唱歌上，他还真没在什么领域受过此等大辱！
不必要的好胜心顿时就升腾而起，等琢磨过来不对味的时候，晚饭的时间都到了。
江户川柯南，首战告败，含恨打道回府。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点小小的变化并没有被孩子们捕捉，他们只是好奇地看着柯南，等他回答。
“……没什么。”江户川柯南摇了摇头，没有说真话。他放下书包后，才意识到了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小男孩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位置，疑惑地问，“灰原呢？”
“对哦！小哀今天来得好晚，现在都还没到。”步美恍然大悟。刚刚被柯南的奇怪表情吸引了注意，他们都没意识到，灰原哀今天来得比平时要迟。都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人也没有出现在教室前后。
另外两个男孩也是满脸恍悟，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
“灰原同学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从来没有迟到过啊。”
“就是就是。”
“要不我们待会儿问问小林老师吧……对了柯南君，你不是和哀酱关系很好吗？你也不知道哀酱今天是怎么回事吗？”
最后，皮球又踢到了发现人身上，江户川柯南无语了片刻：喂喂，他和灰原不是关系好，而是战略合作关系好吧！而且他们心智是一样的，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当然会显得比和步美三个真正的小孩关系要好了。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江户川柯南也只能含混过去：“我也不清楚呢，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啦，灰原哥、叔叔可是警察呢！”
警察在小孩子心目中是很可靠的存在，柯南此话一出，几个孩子还真就消停了。
后来，第一节课上，班主任小林老师告诉了所有人，灰原哀生病在家休息的消息，还特意传达了灰原哀的原话：
“是会传染的流感，不需要探望。”
刚说完，步美三个就好失望地叹了口气：“唉！”
柯南：“……”
他就知道，这群孩子没那么容易被说服！还好灰原哀本人的话还是很有力度的，就是……小林老师模仿灰原哀的语气，也未免模仿得太像了一点吧？！
江户川柯南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灰原哀是真的生病了。
但后来一个星期，灰原哀都没有出现。打过去的电话也是被含混过去，和他糊弄步美他们的手段一模一样！
而且，在此期间，消失的安室透等人，也没有出现。
柯南心中有了判断，不动声色地嘱咐了周围的人出行注意安全，没再将找人的行为继续下去。
这时候，柯南还只以为是组织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各方都出动了。灰原哀缩在家里不出门，则是因为灰原雄那边有什么内部消息，所以选择了最稳妥安全的做法。
然后，大约半个月后的某一天，灰原哀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
“江户川，解药做出来了。”
柯南：“？？？”
啊？
86 姐姐
“现在的是经过小白鼠实验的版本, 所有服了我们服用版本APTX-4869的小白鼠，在用了解药之后，都变回了原本的大小。”
灰原哀单手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显示屏上顿时出现了一大堆江户川柯南看不懂的实验数据。她将显示屏往前一拉，随后, 身体一动，带着身下的办公椅一起, 往旁边一滑，给江户川柯南腾出了可供他观看的空间。
江户川柯南也不跟她客气，上前就接过了鼠标，迅速下拉, 直奔实验结果。
——这个他还是能看懂的。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 他的表情先是闪过了一丝茫然。像是麻木了太久的人, 忽然见到黎明的曙光后，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喜悦, 而是：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但接着, 他的脑子重启完成，又能重新控制表情了。
“我真的能变回去了？！”江户川柯南狂喜。
“不。”灰原哀负责地说, “没有经过人体实验，解药具体在人体上的作用其实——电话里我还没说完, 你就挂掉跑了过来。江户川, 人体是很复杂的精妙仪器，而我缺乏样本。”
柯南被她当头泼了盆冷水，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眼神依然是充满渴望和希冀的。
但好歹是没有之前那么迫不及待了, 灰原哀垂下眸子，从白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刚被拿出来, 灰原哀就感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手部附近。
对这道视线的主人心知肚明，短发女孩没有片刻犹豫，将那小盒子放在了雪白的桌面上。
“我给它命名为Panacea，当然，和那群炼金术师想要的东西完全不一样。除了解除我们变小现状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
“……只有一颗，吃不吃看你自己，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就使用。”
离开灰原哀的研究室时，最后和灰原哀的那段对话，还不断在柯南脑子里回响。他问了为什么，灰原哀特别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张嘴就是一连串能击穿他灵魂的问题：
“想好怎么面对组织了吗？有和周围的人解释的心理准备了吗？和孩子们好好道别了吗？”
问题三连下来，他差点当场自闭，忘记问灰原哀另一个问题了：
为什么，解药只有一枚？你不需要的吗？该不会……你想保持小孩子的状态，重新再长大一次吧？
当然，前半个问题他还是说出了口，后面那个就算了。
那时候，灰原哀是这么回答他的：
“别胡思乱想，我是解药的制作人，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难道你想看到孩子们同时送走两个朋友，以后也再见不到‘柯南’和‘灰原’……他们还是小孩子，离别也要慢慢地、一个个来吧。”
江户川柯南被说服了，就那么离开了。
现在，拿到解药的冲击过后，他的冷静又回来了，脑海中闪过了刚刚被自己忽视的种种疑点：
灰原哀这次让他去的实验室，之前从没有去过，完全是陌生的地方；她对组织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没有过去那么害怕了。
而且，江户川柯南直觉，灰原哀绝对知道些什么。
——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近期某些组织有大动作”，而是明确地知道一些详细的内幕。
算了，他叹了口气。
总归，应当不是什么坏事。虽然被瞒着是很痛苦，但一想到自己即将恢复，还要头疼同样被瞒着一切的毛利兰的追问，他就狠狠共情了。
“不过……竟然是万灵药Panacea这样野心勃勃的名字，灰原的起名能力还真是两个极端啊。”
灰原哀的实验室内。
在江户川柯南离开后，茶发的小姑娘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电脑面前。
但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在盯着电脑上的数据发呆，脑子里难得什么也没想。
直到现在，灰原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梦魇，就这么消散了？
收到松田阵平打包的资料时，她都懵了。第一反应是这群人偷资料还能偷得这么齐全的？接着才听松田阵平说，哦，其实是把组织给端了啊。
灰原哀：“？”
啊？
能别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吗，因为听起来真的很装逼（bushi）。
拿到资料后，她就一直待在这间松田阵平上司提供的实验室里，再也没有出去过。废寝忘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完整版的解药出炉了。
其实，研制出APTX-4869的解药难度不高，毕竟那是她亲手做出来的玩意儿，只是以前缺少必要的资料罢了。灰原哀在这段时间，还做了另一件事——
复刻她父母，宫野夫妇的“杰作”，原版的银色子弹（Silver Bullet）。
所以，其实最终是有两颗药。给江户川柯南的是解药，留下来的是传说中可以实现永生的东西。
此刻，这枚一但现世，绝对会引起多方注意、全球轰动的药丸，却被静静地放在银白色的桌面上，底下连个垫着的东西也没有。
——一点排面也有没有的。
“这就是乌鸦头头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药？”轻快的男声落下，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捻起银色子弹，放在眼前看了看，“等等，乌鸦头头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宝可梦又有什么错呢！”
可惜，失去了“六眼”带来的功能，五条悟什么也没看出来，转头就开始“反思”自己的不当用词，给无辜的宝可梦道歉。
撇撇嘴，他随手把东西往旁边一扔，药丸精准地落在了另一只手里。
“你们宝友能不能收收味？”夏油杰吐槽。
“笑死，是谁高中的时候觉得宝可梦很有参考价值，通宵三天从红绿蓝打到最新发售的珍钻的？”
“你就说你玩没玩吧！”
太宰治对任何能延长生命的东西，都嫌弃极了，拿到手后看都没看，顺手塞给了身后的夏油杰，“你们两个都一样！还有，黑白天下第一！”
“屁！明明是金银！”
“我看你们是没有把我红绿宝石放在眼里！”
党争（？），一触即发。
三人几番动作下来，仿佛击鼓传花，期间还莫名其妙地开始争吵宝可梦哪一作才是唯一真神……灰原哀看得额角青筋直冒。
——别误会，不是心疼药，也不是太吵闹，而是……
“你们，进来之前，消毒了吗？”
她心疼实验室。
三个大男人点头的点头，摇头的摇头。发现彼此的反应不同后，又把原先的动作换成了相反的那个。
灰原哀：“。”
好烦，能不能毁灭啊？
夏油杰见她隐忍的表情，出声，熟练地安抚：“这间实验室之后就归你了，算是这段时间的感谢吧。”
灰原哀很冷静，虽然这话让一个科研人员心动万分，但她是个理智的姑娘，只回答说：“不用，我也是完成父母的遗志。如果真的要感谢我——”
话刚起了个头，却又被她强行按下了。在场的另外三人，却都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夏油杰的眼神微动，脸上的笑意顿时真挚了一些，“接下来我想说的，可能你会不太乐意，但我还是要说。”
先给灰原哀打了个预防针，夏油杰才继续开口。而他身后，落后他两步的五条悟，正在“悄悄”和太宰治咬耳朵：
“你看，杰他又在吓唬小孩子了，小姑娘脸都吓白了。有意思吗？之前还恐吓过我的学生……啧啧啧，真是恶劣的大人啊。”
太宰治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就是。”
夏油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扭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然后，又回头，脸上瞬间出现和善的微笑，“别理他们，我们继续。”
灰原哀：“……好。”
“虽然这药是你父母和你两代人的心血，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销毁它。”
“无论是它本身，还是所有有关系的资料。”
灰原哀眼神颤动一瞬，转瞬化为坚定，“等工藤新一变回去，没有任何副作用后，我会这么做的。”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好啦，严肃的话题结束。”拍拍掌，五条悟凑了上来，笑眯眯地拍拍夏油杰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来，“我们来聊点开心的话题吧。”
太宰治秒答：“螃蟹！”
五条悟跟上：“甜食！”
夏油杰吐槽：“是开心的话题，还是只会让你们两个开心的话题啊！？”
两人异口同声：“当然是让我们开心啦～”
夏油杰灰原哀：“……”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俩确实都轻松了起来。
所以偶尔的耍宝，还是挺有作用的嘛。
“对了对了，之后呢，还有个惊喜要给小哀你哦。”回忆起了什么东西，五条悟这么对灰原哀说到。
灰原哀……灰原哀听了之后，好想逃啊。
五条悟的惊喜，要不还是算了吧？她的人生已经处处是惊喜了，不需要再给它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五条悟却只是一笑，神神秘秘的，半点也没有因为灰原哀下意识表现出的抗拒，而感到半点不快。
“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他承诺道，蓝色的眼睛在这时候，显得格外真诚。
太宰治看了看他的侧脸，撇撇嘴：
嘁！哄小孩还挺有一手的嘛，这家伙。
后来，局势平稳下来后，灰原哀见到了五条悟口中的“惊喜”。
看着打开房门后，房间正中央站着的女人，望着她熟悉的面孔，和口中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呼唤，灰原哀眼眶一下子燥热起来。
“志保。”
“姐……姐？”
87 集思广益
“说真的杰, 能让人长生的药诶，你都不心动的吗？”
给重逢的姐妹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五条悟几人在宫野姐妹旁边的房间坐了下来。屁股才挨着坐垫边缘, 五条悟就用肩膀撞了撞左手边的夏油杰，难掩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
先是用“你脑子是不是终于出问题了？”的眼神, 上上下下扫视过五条悟的脸，收回视线后, 夏油杰才回答到。
这么坚定，倒不是他的品德有多高尚，而是单纯地不想因为这种超规格的东西存在，导致现有的局势乱起来。
浑水是好摸鱼, 可延长寿命的东西一出来, 就不是浑水那么简单了。
而且,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个道理, 夏油杰还是懂的。不管是别人, 还是他自己，都还是不要活太长时间的好。
不过, 五条悟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
“是嘛！不愧是我的挚友啊, 杰！”
五条悟很是骄傲地拍了拍挚友的背, 说话的语气好像家里孩子终于出息了，为此感到欣慰万分的的老父亲。
坐他右手边的太宰治，早在他出声的第一时间, 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尽量离之后的战场越远越好。不过呢，这两个人反目成仇的戏码, 他是真的已经看腻了啊。
当然，他俩真打起来的时候，太宰治该看的热闹，还是不会错过的。
“啊……”
太宰治抱着杯茶，缩在小角落，喝了一口茶水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悠闲的、能快乐摸鱼的日子，请越多越好！当然，还务必加上螃蟹不限量！
那边，还在榻榻米上翻滚腾挪（？）、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却是在殴打彼此的时候，趁机交换了几个眼神。
夏油杰：‘他没注意这边，你想说什么？搞快点！’
五条悟：“别着急，你先看我眼色行事……他表情怎么样？”
夏油杰偷瞄了太宰治一眼，收回视线后，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他已经喝了第二杯茶了，你到底想干嘛？’
五条悟趁着向下的动作，俯身在夏油杰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我打算给太宰一个惊喜。”
夏油杰躲过他的拳头，额角冒青筋的同时，好奇心也被成功勾上来了，“展开说说？还有，别当我不知道，你打算趁乱真的给我来一拳。”
五条悟“嘿嘿”一乐，完全回避了后面那个问题。对挚友wink了一下，他做了个口型：‘反正你们都记得配合我就是了。’
……
五条悟来到这个世界时，曾经听到过好几个声音——当然，不是他的那群会在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喊什么‘手术很成功！’的傻蛋朋友的声音。
一道声音是宛若大病初愈的弱气，但好歹比后面某个声音显得有精神一些。祂在祝福，像是衷心期盼远游的孩子平安、幸福。
一道声音稚嫩，是在和他打商量，希望他能帮帮忙，做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最后一道声音，是真正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迎来终结。但祂也是话最多的那一个，絮絮叨叨，偶尔的用词还有点文绉绉的。
祂又是絮叨自家孩子是真的“神一样的好孩子*”，又是铺垫了好多好多前情提要。什么孩子都没有朋友、一直在拯救随时可能崩溃的世界……五条悟其实听得蛮认真的，不过一直没听到重点，又有别的声音在叨叨，他就有点不耐烦了。
于是，那声音顿时加快速度，直击主题：
“拜托了！你们会在一个世界，请一定，一定不要让那孩子再次寻死成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替你办到的。”
也不顾那道稚嫩的声音，是怎么大喊着“我们这是科学世界！拒绝超凡体系力量啊啊啊！”的，祂承诺道。
五条悟却摸了摸自己暂时摸不着的下巴，没直接同意。他只说：
“这个啊，我只救有对生存渴望的人哦。”
“那孩子他，其实……”那声音激动了一瞬，缓缓道出了祂口中的孩子，也就是太宰治的生平。
听完后，五条悟又是一摸下巴：“哦呀，原来是这样的人吗？……这样，我们做个约定吧。”
“假如我不去主动找他，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话，我会负责到底的哦。至于交换的条件嘛……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他从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哪怕是在原世界死亡、还没有完成改革，哪怕要失去天生就有的特殊力量，来到异世界。五条悟没有后悔之事，只有些许遗憾。
“听你的描述，他还挺像只猫的。所以，如果遇到了，我就把他当做是赢得新生的‘礼物’啦。”
五条悟，这么给未来可能会遇上的人，下了定义。
过程草率，但现在想来，结果还算美妙。
……
“说起来，说好给我的奖励，要怎么发放呢？”
早在和太宰治相遇之初的某一天，五条悟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他最初的设想是搞个大事，把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搞出来，然后再通过祂去索要自己迟到的奖励。
然后，在他才动了给柯南添堵（小侦探：？）的念头时，世界意识就自动出现了。
“什么！这么久了，你终于要干点正事了吗？！”
——以异常欣慰的语气。
五条悟顿时住脑：“哦，没有，我就是想把你骗出来杀……咳咳。”
世界意识：“……”
“告辞。”
说完，祂就要溜。
五条悟连忙出声挽留：“等等等等！你帮我去问问太宰治那个世界的意识，说好的奖励还做不做数。”
“你不是什么也不缺的吗？”世界意识狐疑。
“不是给我的，你就这么跟祂说。”
之后，通过一些特殊手段，五条悟被特许开通了和其他世界的连线，期限是小半个月——算上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差的话。
找上太宰治世界的意识的第一时间，五条悟向对方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对方明显表现出了心动，但在答应的临门一脚时，却又犹豫了。
“但我的世界唯一能和我有交流的人，已经不在了。”
祂指的是太宰治。
“除非有人主动翻开代表我的书，否则我没有办法向任何人传达任何事。”
“你好没用哦。”五条悟陈述事实，狠狠伤透了祂的玻璃心。但下一秒，五条悟又疑惑开口，“但那本书不是许愿机一样的东西吗？为什么没人动它？”
“哦，那个啊……”祂的语气显得有些微妙，不知怎的，五条悟似乎听出了其中的自豪意味。
接着，对方开口，印证了五条悟的猜测：“因为太宰他太能干了嘛！想要我不崩溃，所以就拜托了可靠的人帮忙守护我的化身，也就是那本书。那两个孩子不愧是太宰选出来的人呢，真的完完全全遵照了他的要求！”
“不过，这也导致书再也没被打开过……唉，可能这就是有舍必有得吧！”
五条悟：“……”
够了！你这个太宰吹！真的够了啊！
世界意识感应到了他的愤怒，说着说着就压低了嗓音，最后，祂弱弱地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也很想帮忙的。”
祂也很想给太宰治一个，集合了世界和居住在那个世界的人的心意的礼物啊。
——给备受自我折磨，但又被爱着的，祂的孩子。
“算了，你能操控那本书吗？”五条悟叹口气，问。
“可以，虽然只有一小会儿。”
“那就够了。这样，你直接飞到靠得住的人面前，摊开。碰瓷，你会的吧？”
“啊这……”好像不是很有格调啊，这种行为。
“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我做！”虽然没世界意识的格调，但那东西又不能吃！
祂答应了下来。
接下去，就是漫长的自证、联系和太宰治相关的人、再次自证……这样的道路。
等所有准备工作结束，时间也来到了现在，也就是五条悟对夏油杰说，他要给太宰治一个惊喜这天。
顶着夏油杰不信任的目光，五条悟非常自信。
拜托！他敢保证，这肯定是太宰治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
——没有之一！
不过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其实是……
保证收礼物的人能活到他送出礼物那天= =
这就是五条悟拜托夏油杰，还有所有认识太宰治的人，要做的事情了。
他当然清楚，太宰治从未放弃过自鲨这个念头。
太宰治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这件事，五条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原先以为，织田作之助会是锚点，所以稍微——用了点小手段，让织田作之助也登上了铃木家的天空之船。
结果太宰治内心将“别人的织田作之助”和“他的世界的织田作”，分得格外清楚。
“治愈系男子作战（？）”大失败，五条悟决定挺身而出，自己栓住太宰治得了。
反正凑活着过呗，我这么帅，便宜太宰了——他想到，还不忘夸夸自己真的很有人道主义精神。
中途回来报告礼物准备进度的世界意识：“。”忍了，看在你是要救我家崽的份上……笑死，根本忍不了一点，这家伙肯定是看我崽可爱，早已觊觎多时！
“总而言之，先送他个什么东西，让他先活到春天吧。”
五条悟和所有人说，希望大家集思广益。
“螃蟹？”
这是灰原雄的第一反应，也是许多人的，但却马上被五条悟驳回了：“不行，任何螃蟹，在太宰手上，都没法过夜。”
白毛青年神色深沉。
所有人：“。”
草（一种植物）！好有道理！
以后，他们又陆陆续续提了不少意见，但通通被五条悟驳回了。最后，最了解他的夏油杰代表众人，发表了大家的看法：
“你这么多意见，怎么就不能自己想呢？”
“我有想过啊。”五条悟疑惑地看向众人，随即开始举例，“之前定做的和服到了，但是我觉得不够有新意，毕竟书里都是这么写的，有点敷衍。我又想过让织田你拖更，给太宰一点念想，但你最近全写的短篇……然后我又想，要不做个游戏吧，根据现实时间来，让他躺进游戏仓直接到5月——”
“你们觉得，哪一个比较好？”
五条悟诚恳地问。
所有人：“……”你还真想了啊！？而且这不是有参照的、缺德的……各种手段都有吗？！
“全部都用上吧！”
夏油杰一锤定音，接着补充：“到时候让松田他们盯着点，别一不注意，人就跳河里了。对了，其余人尽量少在太宰面前出现，免得他看出端倪。”
“不，太宰的话……肯定早就发现了。”
织田作之助却说，维持现状，太宰治就会因为好奇，而暂时等到春天的。
88 后日谈
“如果能让太宰感兴趣的话, 就算什么也不做，他也会悄悄关注的。”
红发男人的尾音还在几人耳边，没有散去。不等其余人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五条悟就超大声地“哼”了一下。
——显摆！就你瞎显摆自己了解太宰治是吧！
面对白发青年突如其来的不满，织田作之助不明所以, 表情总算变了，不再是从前的淡定, 倒是显得有些困惑。但织田作之助对五条悟的奇怪情绪，也不是特别在意，说完自己想说的后，就闭嘴乖乖等几人接下来的反应了。
没有人搭茬, 五条悟自然而然就蔫儿了, 一个人在心里嘀嘀咕咕：
呵, 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刚刚没想到罢了！论对太宰治的了解, 他也不会输的！
等他给自己强行挽尊结束, 身旁两侧的人已经纷纷开始称赞织田作之助了：
“妙啊！”
“原来还能这样，不愧是你！”
“我悟了大师！（？）”
五条悟：“？？？”
啊？？？你们都不夸夸提出了那么多可行方案的我（重音）的吗？！
他要闹了！
……但没闹成。
五条悟被“残忍”地镇压了, 出手的正是以夜蛾为首的几人。或者，换句话来说, 除了织田作之助和灰原雄之外,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动手了。
五条悟：感觉有被孤立到。
他身法灵活地躲过多方袭击，三两下窜到了一旁围观的两人身后，走位极其风//骚。
白发青年张开双臂, 臂长足以环住五六个成年男人, 感动道：
“我就知道，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在这冰冷的世界, 只有你们这些不落井下石的人，才能给我一丝安慰！”
说完，他就要抱上去。
然后就被两人躲了过去。
五条悟：“……”
对这个冷漠的世界绝望了捏。
但是……算了！五条悟顺势靠在走过来的夏油杰身上，开始指指点点，“你、你，还有你们，通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去找治君玩好了。”
闻言，夏油杰第一个响应：
“那我走？”
说完，他就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试图让贴在自己身上、依靠自己才能站稳的白毛大猫滑落下去。对此，五条悟的选择是——
学习迈克尔·杰克逊（？）。
夏油杰往旁边动，他的全身就跟着一起朝夏油杰的方向倾斜，直到和地面呈现近乎45度夹角才堪堪停下。仔细去看他俩的站位就能发现，五条悟虽然靠着夏油杰的身体，但一直在自己发力。
——路过的狗看了都要说一句：哇塞！这核心怎么练的（？）！？
俗话说得好，过度健身吸引同性。虽然五条悟没有过度健身，但他的核心能力之强，在场众人不免侧目：
“悟，你身体不错。”
“五条前辈！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得到的吗？！”
“唔，在实力这点上，倒是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你就是了。”
五条悟开心：“诶嘿！那我再往下一点！”
夜蛾正道：“……你们都清醒一点啊！这里不是MJ的演唱会！更不是五条悟你的个人秀场！”
织田作之助则是感叹：“看来五条先生你能和太宰玩得好，果然是有原因的。”
——在这种小细节上，两个人还真是惊人得相似啊。
不过，在更多时候，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呢。
“太宰身边有你的话，我也能放心一些了。”
红发男人说出了老父亲托付自家姑娘（？）一般的话，五条悟蹭一下就站直了身体。众人眨眼间，他已经握住了红发男人的手。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围观众人：“？”
刚刚他们是不是临时见证了一场，新娘……啊不，另一个新郎也不在的婚礼？
不确定，再看看。
“嗯。”织田作之助沉稳地笑了笑。
五条悟顿时掏出手机，点开录音app，催促：“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刚刚没有录下来，我怕太宰那家伙不认！”
织田作之助全程都很配合：“哦，好，我说——”
反应过来的所有人伸出尔康手：“不要啊！一遍就够了！真的给太宰治听他绝对会被吓跑的吧！？绝对会的！”
“诶？是这样的吗？”红发男人露出了单纯不解的神色，又去看做出刚刚要求的五条悟。
五条悟已经在遗憾锤墙了：
“可恶，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让太宰治尴尬死了……可恶啊！”
所有人：“。”
你正经一点啊！
突然，天内理子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
“所以，是落跑新——”
“你也住嘴！”
……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五月底，太宰治生日前夕。
不对，时间飞得太快了，重新来一遍——
简单描述一下这几个月都发生什么好了：
首先，是黑衣组织分崩离析。大部分代号成员落网的落网、死亡的死亡，只有少部分成员仍在逃亡。说是少部分也不太准确，因为成功逃掉的其实只有三人，也就是琴酒、朗姆和贝尔摩德。
身为卧底的安室透终于能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在阳光之下——当然，是做了无数心理测试和评估的前提下。
只是他从波洛离职，这座城，又多了一群伤心的人。
——JK们伤心生活中又少了个人类高质量男性，五条悟混入其中，伤心以后吃不到高质量甜品。
不只是安室透，化名绿川光的诸伏景光，也要辞职归队了。
五条悟真的好悲伤，野生厨子没了就算了，家养的也没了。
然后，是动物园的倒台。
这个组织和五条悟太宰治的关系，就像五条悟和太宰治一样，曾经毫不相干，后来被某种神秘力量强行按在了一起。
有一种强扭的瓜的美（bushi）。
黑羽盗一高调回归，黑羽快斗终于摘下了“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经典男主标签，成了有爸妈的宝。
然后，没多久，他爹妈就去世界巡演了，家里又只剩下了快斗一个人。
已经决定高三隐退的快斗：“。”
行呗，他一个人也很好，真的，完全不想这两个大人一直陪在身边。笑死，难道他看起来很像什么没断奶的宝宝吗？
还是黑羽快斗，打电话给另一个时区的亲爹亲妈：“你们就不能再等个半年再出去吗？！”
快斗没有像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那样从侦探社辞职，相反，他还把他的青梅中森青子拉来，一起兼职了。导致最近侦探社里学习氛围和粉红泡泡浓度都过高，三个事务员已经对此进行了好几次投诉：
救救大龄单身狗！
转头一看，他们老板，今天也是那么黏黏糊糊呢！
事务员们：和你们小情侣拼了！
再然后，就是那些黑衣组织的受害者们了。
工藤新一是最先恢复身体的，坦白了保密协议之外的东西后，毛利兰倒是没锤他一顿，但两人目前正在绝赞冷战中。毛利小五郎更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氛围相当微妙。
灰原哀是第二个，不过现在该称呼她宫野志保了。
和姐姐相认后，她就彻底打消了“就这么长大也好”的念头，吃下了解药。宫野明美还带着她和安室透，也就是降谷零相认了。
之后，又因为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微妙关系，宫野两姐妹突然就知道了她们和赤井秀一的关系，竟然是表兄妹。
宫野明美诚恳：“……大君，不，赤井君，就把我们的过去，彻底埋葬吧。”
宫野志保暗喜：“姐姐，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觉得日本警察也行，不是非要fbi的……降谷先生，能为我姐姐多介绍一些优秀的青年男性吗？”
降谷零认真：“好的没问题，说起来我有个同期，长相帅气对女性也很绅士，当朋友也不错。”
赤井秀一：“。”这下，是被三重嫌弃了呢。
第三个恢复的是赤井玛丽，也就是宫野姐妹的姨妈，赤井秀一和世良真纯的亲妈。这位可敬的女士，在恢复后的第一件事是爆锤了亲儿子一顿，第二件事是紧紧抱住了两姐妹。
她们又有了除彼此以外的亲人。
——当然，宫野志保在还是灰原哀的时候，就已经把收留她的灰原雄，当做亲人一般的存在了。
最后，是日本和国际上的动荡。不过这一点，五条悟和太宰治都不关心。
他们最多也就是关心一下夏油杰，看看他的头发还健在与否罢了。
……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夏天的开始。
距离五条悟和太宰治来到这个世界，也快足足一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某天，五条悟这么感慨，接着在阳光下抻了个懒腰。
“这么会伤春悲秋，不如笔给你，你来写？”
后面这道怨气十足的声音来自太宰治，最近织田作之助突发奇想，说要提前看他的作品也行，但要等价交换，也就是让太宰治去写书。于是，太宰治的头衔又多了一个——
永远在卡文路上的咕咕精作家。
“才不要，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甜食不好吃？你竟然想让我放弃摸鱼！”五条悟的眼神很惊诧，仿佛在看群众中的坏人一样看着太宰治。
太宰：“……什么游戏？让我也玩玩。”
众所周知，在死线来临的时候，什么都很好玩，除了自己必须要做的那件事。
太宰治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五条悟撇撇嘴，嘀咕了句“你就鸽吧，反正提前看不到织田作之助稿子，要闹的人也是你”，就从旁边摸了个掌机模样的东西，随手扔给了太宰治。
“喏，新开发的，市面上还没发售呢，算是文字冒险类的吧，我觉得还行。”
太宰治顺利接住了掌机，熟练开机，“好好好，能打发时间的话就更好了。”
——最好是那种，一玩沉迷，一沉迷就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的那种！
但开机后，屏幕却是闪过一丝蓝光，接着，掌机忽然腾空，在太宰治面前完成了一次令人惊讶的变形：
它从一台掌机，变成了一枚正方体。
太宰治瞳孔地震：“？”
五条悟却没立刻发出嘲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个故作惊讶的青年。
他清楚，这人肯定早就发现了不对。不过没关系，这份礼物，他足够自信。
从正方体的正上方，向上透出一道光。接着光开始向两边扩散，整体呈现扇形。就像那些科幻电影里的一样，正方体上空出现了一道投影。
“太、太宰先生？是这样录的吗……？太宰先生，我听说了你的——好吧好吧，时间有限……太宰先生，那么，我希望你从今往后，能过得快乐。”
89 活着算了
投影中的白发男孩, 微笑地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太宰治的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就想找“关机键”。可惜，正方体没有这个功能。一旦被触发, 它就不会被中断——这也是五条悟希望的设计。
让某个胆小鬼逃脱不了。
太宰治很快就了解了现状，也就放弃了离开。
……嗯, 他打算找根横梁就地吊死在五条悟面前，或者干脆撞死在墙上好了。
好好好, 五条悟。我找你要游戏，你给我玩尬的是吧？尴尬死我，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计算着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 把自己和眼前这个笑嘻了的白毛, 给一起送走的可行性。
结论是：可以, 但没必要。
首先他的殉情对象不能是个男的，其次要是和五条悟一起死, 他宁愿活着。
——恭喜五条悟, 他真的把太宰治的求生欲给逼出来了。
不过，投影里的内容, 并没有像是预想中的那样发展。它忽然就从温情的画面，变成了一出哑剧。
投影里沉默的“垂耳兔”, 正是这出戏的“演员”, 也就是太宰治世界的芥川龙之介。
他做了好长时间的哑巴，最后，才满脸不甘愿地说：
“到底…该怎么……和银相处……请教教我！”
太宰治忽然就支棱起来了：原本埋下去的头抬了起来, 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 表情更是变得相当微妙。
——哦呀，这里面的内容……竟然连他都差点被骗过了吗？
不得不说, 他忽然就对这个“礼物”有了兴趣。
一旁的五条悟深藏功与名：哼哼，他就知道，煽情的东西是行不通的，还得是看别人乐子最适合太宰治了！这个家伙，坏得很！
在心里指指点点了太宰治一通，五条悟表面还是蛮淡然的，就好像没听到芥川龙之介的扭捏（？）发言似的。
接下来，投影里呈现的东西，就一个比一个有趣了。
除去开头两个被太宰治托付了重任的少年之外，其余被收录的人都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盗摄（？）了。太宰治见状，咸咸地吐槽了一句：
“噫，好不注重人家的肖像权哦。”
但吐槽归吐槽，也不影响他看得开心。
两个少年之后，率先出现的是埋头加班的中原中也。作为太宰治之后继任的首领，他接手了一个实打实的烂摊子。没有太宰治的能力——当然不是说作为首领中原中也不合格，而是太宰治在任期间疯了一样地向外扩张，太宰治一死，场面就有些不受控了。港口Mafia不得已开始收缩，中原中也处理那些仿佛处理不完的文件，也变成了007的悲惨社畜。
看着中原中也眼底下出现的两抹青黑，和被他强行分担了部分文件的魏尔伦，太宰治：“噗呲。”
很缺德，但看中原中也不爽，太宰治就舒服多了。
尤其是，对方一边在文件上签字，力气大得都能折断手里的钢笔了，嘴上还在恶狠狠咒骂：
“该死的青花鱼，竟然就这么死了！……可恶，他这几年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真是——”
中原中也无声地嘟囔：‘真是，服了他了。’
中原中也之后，是森鸥外。
自从中岛敦来到他的孤儿院后，森鸥外就变成了真正的操心过多的老父亲，每天都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让白毛大猫猫敦君恢复健康，心理健康类的书是一本本的看。人到中年，东大毕业的高材生又去回炉重造了一下，拿了个心理学学位。
“救不了那孩子，至少也该——”
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睛，看向了窗外。目光所及之处，中岛敦呆在人群之外，身旁有个小小的身影在一直陪着对方。
然后，是尾崎红叶。女人在抚摸着一件未能送出的和服，看款式是给泉镜花的，但小姑娘已经跟着中岛敦离开了组织。紧接着，女人又从衣帽间深处翻出一件有些陈旧的和服。那是套非常华丽的新年和服，女款。
尾崎红叶看了看它，又将其放了回去。
“真可惜，只在鸥外大人上任那年穿过。不过，那可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太宰治突然瞳孔地震：
淦！这是他骗中也时穿过的女士和服！红叶大姐你怎么还留着啊啊啊！！！
五条悟看看投影，看看太宰治，眼睛俶尔亮了。
给足了和服镜头后，画面一转，来到了武装侦探社。
先是社长办公室，福泽谕吉在品茶，秘书春野绮罗子抱着一沓文件站在一旁，江户川乱步则是趴在桌上，无聊地玩着弹珠。
半晌，福泽谕吉说：“港口Mafia最近一直在收缩，基本已经从东京撤离，异能特务科和我谈过，希望侦探社近期多注意一下他们在横滨的动向。”
“啊，是自从前一位首领死之后，就开始了吧。”乱步不感兴趣，但还是接了句话。
“乱步，有关先代首领太宰治之死这件——”
“正如芥川所说。”乱步捻起了一枚透亮的绿色弹珠，微微抬起头，透过弹珠看向桌后面的社长，“那个男人是主动寻求死亡的，而港口Mafia的人也都知道这件事，不会借此闹出乱子的。至于原因——”
他忽然孩子气地鼓了鼓脸，“反正是那种很可恶的原因！社长你就当他活够了就好了！”
知道乱步不愿意说，福泽谕吉也没勉强。只是，接着，侦探大人又很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那个笨蛋！名侦探竟然一直被避开了……可恶可恶可恶！”
“怎么了？乱步？”
“不，什么都没有。”回答完，乱步忽然抬头，目光准确地对上了疑似“摄像头”的方位。换句话说，投影里的人，和投影外的太宰治对上了视线，“我才没有输！只是他太狡猾了！”
名侦探大人气呼呼地说完，把桌面上的弹珠一收，直接离开了社长办公室。
看到这里，太宰治笑了。
看到下一个出现的是得知他死讯，开始琢磨搞事的魔人后，他当场又给五条悟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
太宰治：呸！晦气！
费奥多尔还在咬指甲，“太宰治死了啊……他在我还没有真正开始行动的时候，就进行了预判，把我按死在日本之外……果然，他手里肯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但他又不免有些可惜，为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和他脑力相当的对手。
太宰治看完这一part，异常诚恳地对五条悟说：“我明白，你不是想尴尬死我，是想恶心死我。”
把魔人亮出来给谁看呢！他的眼睛不是眼睛吗？！（震声）
五条悟很委屈：“啊？这也是我的锅吗？早知道再多录点……”
太宰治：“？”
草（一种植物）。
之后的画面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还是轻松愉快的居多，大部分都是这些人是怎么收拾太宰治留下的烂摊子的，太宰治本人看得很欢快。
——尤其是坂口安吾机械性地给自己灌咖啡，最后直接用上了咖啡壶的时候。
简直就是汤姆猫在世！
最后，大轴是织田作之助。
哦对，这里要附加一个条件，太宰治那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在深夜的书房里奋笔疾书，但写着写着，他却突兀地停下了笔。
将钢笔搁置在一旁的置笔架上，织田作之助的动作凝滞了片刻，似在思考。半晌后，他重新拿起笔，这次却再也没有写下一个字。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自语着，连笔尖触碰稿纸，墨水在上面晕开成了一团黑色的雾，也没有发觉。
投影结束了，太宰治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重新变回掌机的方块投影仪。他转过身，看向后来一直没吭声的五条悟。正当后者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好听的时候，太宰治问：
“那这个上面能玩游戏吗？”
五条悟：“……”
五条悟：“？？？”
“你就想问这个？！”
“我早就想问了！但是它一直在放，我又不好打断……当然主要还是打断不了。”
五条悟：“。”妈的他好无语啊。
“总之，礼物……多谢？”青年似笑非笑睨了失望的白毛大猫一眼，对他想看到的反应心知肚明。但很可惜，太宰治是绝对不会配合的。
想了想，太宰治只说：
“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同等级别的回礼的，你就好好期待吧。”
五条悟：“……好哦。”
他能说吗？太宰治说这话的样子，不像是要回礼，而是在对他下死亡预告。就像是那种古早□□电影里，会微笑着、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某个不听话的属下死亡之吻的教父。
不过……
“要不给我一个吻吧。”
五条悟说出了心里话。
太宰治：“？？？”
他的手摸向了手机，打开拨号：“喂，是灰原警部吗？对，我要报警，五条悟他骚扰我……嗯嗯，打死概不负责是吗？好的谢谢。”
关掉手机，太宰治微笑，核善道：“你想得美。”
90 回礼
自从给了太宰治一份成分复杂的礼物后, 五条悟已经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了。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太宰治做饭投毒事件（？）》之后, 五条悟就对太宰治产生了一种名为“敬畏”的情绪。
——每一个敢在自己也要吃的东西里“下毒”的人，都是狠人, 需要警惕。
当然，五条悟绝对没有害怕的意思, 只是纯粹的敬畏罢了。
听到太宰治宣布要给自己回礼的第一时间，五条悟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但他深知太宰治越被拒绝，就越要去做某件事的脾性，所以表面上是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抗拒的。
不仅不能抗拒, 他还要满脸笑容, 说“哇那真是好期待哦！”, 这样的话。
说这话也不算他违心，毕竟一个合格的乐子人, 就是要连自己的乐子也看。五条悟不是纯粹的乐子人, 但他对太宰治能整出什么让他眼前一黑的活，还是很期待的。
要是能把整活对象换成自己之外的人就更好了, 比如杰——白毛青年深沉地想。
太宰治给出的回礼期限是半个月，并且做出了特殊要求, 希望在这半个月期间, 五条悟都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包括但不限于见面、住一块儿、打电话、线上发消息等。
越听越觉得有哪里不对，五条悟及时打断太宰治逐渐离谱起来的要求：“前面我还能用‘这是保密的必要条件’来解释，但后面的就完全是私人恩怨了吧？！”
针对性未免太强了一点啊！
太宰治闻言, 很大声地“嘁”了一下, 遗憾之情溢于言表：“啧，还以为能糊弄过去呢。”
五条悟：“？？？”
五条悟也很大声地“啧”回去了：“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也不稀罕天天和你腻在一块儿好吗！回礼我也不要了！”
太宰治：“……别想趁机摆脱我回礼, 说要给你就是给你，你死了我都会把东西和你的身体一起烧成灰的。”
“啧，还以为能糊弄过去呢。”他模仿太宰治之前的语气，非常遗憾地说，“真的不可以‘点单’吗？这样，你穿女装给我看，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太宰治：“。”
他的选择是立刻转身走人，徒留五条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伸出尔康手挽留：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咚”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关上了。失去唯一的观众后，五条悟瞬间收回手，继续打游戏。
哎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自从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以后，米花、乃至整个东京的犯罪率都有了显著的下降呢。明明要到犯罪率很高的盛夏了，侦探社却没像从前那样接单接到邮箱爆满——电子和实体的都塞爆的那种爆满，比M记兼职的薯条侠还能塞。*
五条悟对悠闲的日常没什么不满意的，周围的世界总体而言还算和平就更好了。
——如果可以，谁想生活在高危世界，做着一份高危职业的啊。
而门外，见到太宰治“怒气冲冲”地关上门后，脸上表情瞬间从愤怒转变为不怀好意，一般路过（其实是想看热闹）的某只怪盗，脚底打油，就要溜走。
可惜，还是晚了。
太宰治就像是游戏中一种只要看到玩家，就会触发他攻击机制的野怪。黑羽快斗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被他盯上了。
“快斗君，过来过来。”
他掌心向上，朝内一勾，冲着少年招招手，把人召唤到了面前。
“之后半个月我都不会在侦探社，所以，所有的委托都交给悟君一个人处理哦。”
青年着重强调了“所有”和“一个人”这两个词，打击报复的心思连掩饰都欠奉。黑羽快斗听后，只觉得太宰治和五条悟肯定是又想联手捉弄自己。
……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原来是他经常被坑，已经习惯了啊……
不、不对！黑羽快斗眼神一凛，飞速甩掉脑海中的消极念头，很警惕地先反问了一句：
“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算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
“不要把你们两个人的恩怨，强加到可怜无辜的实习生身上啊！”
黑羽快斗吼完，眼疾手……腿快地溜了。
没错，他这么一通爆发下来，其实根本没想过要太宰治反省。他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逃跑哒！
不愧是我！IQ400的超级天才！——少年美滋滋地给自己点了个赞，顺路去了茶水间，给自己做上一杯全糖咖啡……反正他就是个甜党！手艺很好的绿川光（诸伏景光）辞职，他也好遗憾的。
太宰治并没有动手去把黑羽快斗再拎回来，而是放轻脚步，又往前走了走。果不其然，在转角处，他捉到了三只没来得及跑远的事务员。
“刚刚我说的都听到了吧？”太宰治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阻止了三人已经迈开的腿。
三个人：“……”
“啊哈哈哈哈听到听到了……”
“老板你放心！”
“我们保证做到！”
“对！你就安心地去吧！”
事务员们的眼神，坚定得好像下一秒要去拯救世界。
太宰治满意离去。
等他离开后，事务员们立马垮起个脸，看看彼此脸上的表情，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愁云惨淡。
唉，还是夸下了海口……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
生活不易，社畜叹气。
而社长办公室内，完完全全听清楚了外头几人的一言一行的五条悟，已经停下了操控手柄的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太宰治……也未免太狗了！提一嘴想看女装就这么记仇，是某个紧张刺激的回合制战斗游戏里的Avenger吗？！而且——
“所以果然，给我准备回礼是假，借口光明正大地逃班才是真吧？”
五条悟恍然大悟，五条悟追悔莫及——
太宰治，你算计我！
一出侦探社大楼，太宰治就给夏油杰、灰原雄……等人群发了一条消息：
【有没有五条悟黑历史，在线等，挺急的。】
收到回复的速度很快，可能这就是非工作日加看别人乐子的双重buff加成吧。
——夏油杰除外，他没有假期，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扫了一眼消息列表，太宰治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手上滑动着屏幕，嘴上点评着：
“哇哦，还能这样，我的天呐！”
最后，所有的感慨，都化作一声饱含万千情绪的的——
“不愧是他。”
……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但工作了半个月的五条悟并不觉得。
很久没有这样高强度地工作过，五条悟难免有些不适应，以及——
怨气冲天。
具体表现在，每天一睁眼就垮起个小猫批脸，要求员工和他一起出外勤，手机和电脑屏保都换成了一张表情包：
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jpg
好在，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解决掉最后一个委托后，五条悟整个人像脱水的猫一样，摊在了路边餐厅的椅子上。
今天和他出外勤的是黑羽快斗。少年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上前问了一声：
“五条先生，你要——”
“甜食，越多越好。”
青年很不见外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还双手合十，对快斗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黑羽快斗点头，转身进入了餐厅。五条悟因为这么一出，心情变好了许多，掏出手机开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康的东西。
宫野志保成为了东大教授，还挺能干的嘛，划走。
松田阵平在和同期好友聚会，地点是……疗养院前庭的草坪？真是让人迷惑的选择，划走。
工藤新一终于被青梅竹马允许进入毛利侦探事务所，结果大阪的服部平次不请自来，并旧事重提，两人都被赶了出来？笑死，划走。
……
看了圈人工智能优选的八卦，五条悟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刚才不被委托人信任，又被人怀疑是在拍什么侦探电影的憋闷一扫而空。白发青年愉悦地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从懒散地瘫在座椅上，变成了悠闲自在的模样。
他甩手交叠搭在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双长腿朝外伸着，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面。青年双眼自然地闭着，蓝瞳被眼部薄薄的皮肤挡住，脸上整体的神态是平和的。
仔细听的话，还能发现，他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哼哼~哼~”
不过，虽说看起来身体肌肉是完全放松的，但凡周围有什么异动，五条悟又绝对是最先做出反应的那一个。
警惕心是已经刻进骨髓的东西，算是过去经历的一种烙印，是五条悟割舍不掉的过去。
当然，说这么多并不代表五条悟要开始伤春悲秋、回忆过去，而是要证明一件事——
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动静，五条悟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稍微直起身来一看。
他一个瞳孔地震，下意识就从椅子上蹦起来，立刻就想跑。
——五条悟的反射弧，十分优秀，这件事。
而让五条悟看到就想跑的东西，则是一条横幅。一条红色打底，上面有着印刷体白字的，横幅。
上书几个大字：
何以解忧？唯有退休！热烈祝贺五条悟老师退休快乐！
五条悟：不、不好！快逃——
但已经来不及了。
拿着横幅的人走近了这家餐馆，五条悟清楚地看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他死死地看着他们，仿佛垂死挣扎，临死前也要把他们的面孔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等重生挨个收拾他们（bushi）。
接着，餐馆的门打开了，又一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人手中捧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个银色的蜡烛。
五条悟：“？”
这是画风突变要给他庆祝生日吗？
结果和他想象得完全不同。
餐厅外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幕布，此时，上面正播放着五条悟社死个人向剪辑（？）——还是4K版本，在已是黄昏的当下，格外惹人注目。
五条悟试图找个方向逃走，但他再次抬头看向周围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被包围了。
也不是不能强行突破，可周围人脸上欢乐的表情，还是让他犹豫了片刻。
也正是这片刻的功夫，不知是谁倒数了三个数：“三、二、一！”
周围一圈人道：
“教师下岗，侦探上岗。这个b班还得继续上！”
五条悟：“？？？”
和你们这些诅咒我加班的人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