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狮子王20
“暴力飞车?是什么?”奚琳琳听都没听过。
“一款赛车游戏, 十几年前非常火。”许学真解释道。
奚琳琳惊讶:“你也知道?”
许学真:“这款游戏当年非常火,不过因为过于血腥暴力,不到一年就被下架了。我记得那年好像是我大学毕业。我那时候在警队实习, 没关注太多。”
奚琳琳:“你们都玩过?”
席荆摇头:“我没有,但好像听说过。”
傅有:“好像玩过,不太记得了。我不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人。”
季时余只回了两个字:“没有。”
奚琳转头看向蒋昔:“你一个喜欢天天打游戏的肯定玩过吧?”
蒋昔喜欢玩游戏众人皆知,这些时日在档案馆上班, 他没事就在那打游戏,是个游戏高手。傅有和许学真作为他的室友, 更是亲眼见过这家伙对游戏的痴迷程度, 各种游戏设备和游戏盘应有尽有。
蒋昔点头:“玩过,不过没玩多久就下架了。这游戏不光许哥说的血腥暴力还氪金。”
席荆:“这游戏怎么玩?”
蒋昔:“这是一款积分竞速游戏, 注册游戏后会有一辆最原始的车,最低配置, 速度什么的都非常慢。如果你想让车子跑得快,你就需要给车子改装, 游戏里专门有个商城。卖各种汽车配件,玩家可以买来再去游戏里的4S店对车进行改装,或者自己动手就是比较麻烦。”
席荆听完摇摇头:“还挺复杂。”
蒋昔:“确实,这游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相反还是需要点脑子,是一项技术活。”
奚琳琳对游戏不感兴趣,但是提到氪金她来了兴趣。
一个游戏能花多少钱, 她好奇道“贵吗?”
蒋昔眼睛转了一圈, 努力回忆了下:“不便宜。随随便便改装也要一两百块, 要是你弄得好一点,上千上万那都可能, 而且改造这是个无底洞,花多少钱要看你”
席荆震惊:“改装虚拟车,需要上千上万?疯了吧?”
季时余沉了口气。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同意席荆的说法。这个金额的确不小,何况还是十几年前。
蒋昔辩解道:“也不能说是疯。因为这款游戏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在改装车的理念上是非常贴合现实的。”
席荆疑惑:“贴合现实?这又怎么说?”
蒋昔:“我记忆里他那个改装策略和现实几乎是一致的。打个比方,车的避震,涡轮,排气等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去购买不同的牌子组装,商城里有不同品牌不同零件,其性能介绍都是比着现实里的来的,而且还会教玩家改装车的理论知识,这些跟现实赛车改装原理一模一样。”
许学真:“依你这么说,这游戏还带有教学意义?”
蒋昔点头:“是这样没错,我当年也从这个游戏上面学到不少关于改装车的知识。所以那时候玩这个游戏的男学生很多,毕竟很多学生年纪小没有机会碰真车,这款游戏完全可以给他们一种新体验。”
娱乐施教两不误,游戏设计者不简单。
奚琳琳听完蒋昔的话,质疑道:“可这不是侵权吗?拿别人品牌的东西虚拟营销。”
蒋昔:“大概吧!不过这方面的法律我也不清楚,何况还是十几年前,法律也没有那么成熟。”
事发于十几年前,当时的法律并不完善,国内群众的法律意识淡薄,根本不会在意游戏是否侵权。而互联网并没有现在发达,信息阻塞,游戏公司就算是运用了这些分公司的东西虚拟销售盈利也无法第一时间得知,更不一定能打赢官司。
有时真应该感谢时代的发展和进步。
席荆继续问道:“那血腥暴力是怎么回事?”
蒋昔:“因为这款游戏的竞速模式和普通的赛车竞速游戏不太一样。”
席荆:“怎么个不太一样法?”
蒋昔:“普通的赛车大多就是比谁跑的快,会设置一些路障增加难度,或者加一些道具帮助玩家获得好成绩。但是暴力飞车不同,它是一种网络联机游戏,所有玩家都是真实玩家,大约20个人比一场。”
傅有皱眉:“这好像也没什么热别。”
蒋昔:“特别在于他的赛道设置和比赛规则。”
傅有:“嗯?”
蒋昔:“他的赛道上有很多障碍,不光有普通的路障,还会突然出现活的动物和人,甚至还有逆向驶来的车辆。”
许学真:“这是玩躲避球?”
蒋昔摇头:“比躲避球难多了,因为压根儿就躲不开。”
许学真:“那怎么办?”
蒋昔:“只能撞。”
许学真:“撞?”
席荆和季时余互相看了眼,彼此脸上都露出严肃的表情。
蒋昔:“这也是这个游戏会氪金的重要原因。无论撞上什么,车子都会受损,有的车因为改造过于简单根本无法承受这些撞击,最后导致车子无法完成比赛。所以玩家需要维修车子,这又是一比不小的开销。”
坏了修,修了坏,无限循环,难怪是无底洞的改造。
奚琳琳:“后来呢?”
蒋昔:“后来可想而知,只有精心改造过的车,才能冲出重围,得到比赛成绩。而且这个比赛还有个点很有意思,就是比赛结束后,会有一个公告评比。”
席荆倏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什么公告评比?”
蒋昔:“他不光会公布成绩,如果你打破了游戏记录会收到官方的礼物。另外就是会公布一些数据,每个玩家撞击几次,撞了什么,还会给最多的人授予称号。”
傅有紧张道:“什么称号?”
蒋昔:“好像是什么破坏路障狂人什么的。”说完,蒋昔顿了两秒,换了一个沉重的口气道:“好像还有一个杀人狂魔之类的。”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
奚琳琳:“这该不会就是?”
席荆:“作案动机。”
重大发现令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奚琳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席荆:“蒋昔,我需要更详细的资料。”
蒋昔:“明白。我马上就去调查。”
季时余看了眼时间:“游戏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们出来蛮久了,估计有人会找你们,先回去吧!”
席荆点头:“好。我们去了。”
奚琳琳:“嗯。”
席荆和奚琳琳结伴回到宴会厅,果然有人找上来,还询问刚才的去向。
奚琳琳皱起眉,不情愿道:“女人的事情,别多问。”
几个人也识趣,不再多嘴。
席荆给了奚琳琳一个眼神后离开。
他走向食物提供区,准备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却注意到南擎宇和胡嘉荣躲在窗后。
席荆本以为两个朋友正常聊天,直到他看到南擎宇用手摸了摸胡嘉荣的耳朵,而胡嘉荣娇羞低头,嘴角挂着笑时,他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之后的亲密举动,席荆作为旁观者已经无法直视,心里只有一句接着一句的国粹,表达自己的震惊。
此事过去没多久,南擎宇和胡嘉荣两人提前离席,席荆没那么意外,反而多了好奇。这一次宴会之行,收获不浅。
因为目标的离开,席荆和奚琳琳也提早离开。
两人回到车上,发现季时余和蒋昔不在。席荆问道:“他们人呢?”
傅有:“他们回警局了。季时余让我告诉你。他去开你的车了。”
席荆点点头:“明白,那我们也赶紧回去。”
几人赶回办公室。
蒋昔开口道:“回来了,我这边查到了些东西。”
席荆:“你说。”
蒋昔:“游戏就和我说的情况基本一样。这款游戏从公布到关闭,只有九个月,但是收入非常惊人,传闻几个亿。”
席荆:“具体关闭原因?”
蒋昔:“因为太多学生玩家,被家长举报。”
傅有:“看来举报原因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席荆:“那有什么新发现?”
蒋昔:“这款游戏除了我之前说的玩法,还可以组车队,进行车队战。”
席荆:“车队?”
蒋昔点头:“没错。”
奚琳琳:“那这几个人是不是也有车队?”
蒋昔:“是的,他们有车队,车队名字叫白色幽灵。”
“白色幽灵?”席荆想起了飞车党开的全是白色车,越发认定这个车队与公路飞车党脱不开关系。
席荆:“还查到什么了吗?比如说车队成员都有谁?”
蒋昔:“具体有谁不清楚,我只是从几人社交媒体上过往的对话,确定了几个人,但是。”
席荆:“但是什么?”
蒋昔:“但是只能把这个名字和游戏联系在一起,而且侯景明并没有参与这个游戏的讨论。”
唯一确定的犯人反而不在其中,无疑是不利于案件的侦破。专案组无法将游戏和案子联系在一起。
季时余:“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席荆想了想:“再调查一下南擎宇和胡嘉荣的关系,越详细越好。”
季时余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调查他们两个的关系?你是有什么想法?”
席荆吐了口气,“想法谈不上,只是看到了点东西。有点儿震惊。”
蒋昔八卦道:“震惊?你看到什么了?”
席荆:“他们可能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蒋昔疑惑:“啊?”
奚琳琳:“这个我也听到了点风声。”
许学真:“什么风声?”
奚琳琳:“说他们有点暧昧。”
席荆点头:“可太暧昧了。”
两人说完,蒋昔更加好奇,“暧昧?该不会是?”
席荆留了余地,道:“不确定,所以要查。”
傅有迟疑:“可是这跟案子没关系吧?就算他们有那层关系,也说明不了什么。”
席荆:“是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可以帮我们梳理清楚这些人的关系,或许用得到。”
未雨绸缪,也是一种破案手段。
蒋昔:“我来查,不过明天周一,调查时间需要久一点。”
席荆:“不急,先回家休息吧!”
季时余注意到席荆手按在脖子上,看得出人很疲惫。回家的路上,季时余开车。
席荆解开领结,脱去上衣,又顺手解开两个扣子,吐槽道:“勒死我了,总算是可以正常呼吸了。这衣服可真是太难穿了。”
要不是为了办案,席荆才不要穿这种死板的衣服。
季时余笑了笑。
席荆疑惑:“你笑什么?”
季时余:“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子挺可爱的。”
席荆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打住,不要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
季时余:“那用什么?”
席荆:“请用帅来形容我。”
季时余点了点头,配合道:“有点帅哦!”
席荆还是觉得别扭,大概是被晚上那一幕刺激过深,他忍受不了被一个男人夸赞,“算了,你别夸我了。”
季时余觉得席荆反应太大,质疑道:“为什么?”
席荆长呼一口气:“我受不了了。两个男人太奇怪了。”
第52章 狮子王21
男人?还两个?
充满厌弃的语气, 席荆过激的反应仿佛遭受了什么不可想象的刺激。
季时余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嫌弃起了男人?”
席荆解释道:“不是嫌弃,只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很奇怪。”
季时余笑了:“咱俩也是两个男人,你觉得奇怪吗?”
席荆:“那不一样。咱们是同事, 他们俩。”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
“算了,不说了。”席荆放弃解释,完全不想回忆下午在宴会厅里所见。
尽管席荆没有说, 但是季时余心里也有数,能猜出个大概。
“没看出来, 你承受力这么差。这个世界同性恋不是很正常吗?”季时余漫不经心道。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 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不好?再说还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看到了,换你也未必能受得了。”席荆无奈道。
季时余不嫌事大, 大胆猜测:“所以你看到两人接吻了?”
席荆:“那倒没有那么直白,只是亲了脸颊。”
季时余点点头, 不为所动。
席荆觉得季时余的反应太冷淡,好奇道:“你接受力倒是挺强的, 一点都不惊讶。”
季时余平静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之前不就知道了胡嘉荣私生活混乱了吗?”
席荆:“但是,他们以前可是兄弟啊!”
兄弟就应该只是兄弟,应该是最纯粹的,不应该掺杂其他的感情。兄弟变情人,这么狗血淋头的现实故事,于席荆而言, 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季时余理性分析道:“谁告诉你他们是兄弟了?”
席荆吃惊:“你的意思是?”
季时余:“大部分人都只会表现出他们想要别人看到的样子, 不会说真话。所以人才会虚伪。”
席荆有些意外季时余的言论, “看不出来啊!你把人性看得这么透。”
季时余:“当了刑警后,见过太多了。倒是你反应这么大, 我是没想到的。”
席荆不屑地阴阳怪气道:“哦~您真是见多识广。佩服。”
季时余听得出席荆的不屑:“是你见的太少。你以前难道就没遇到过同性的案子?”
席荆犹犹豫豫道:“遇到过,但和这次不太一样。”
季时余:“哪里不一样?”
席荆想了半天,回答:“说不上来。”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南擎宇和胡嘉荣的关系反应这么大,想来想去没有个结果,但就是别扭。
季时余:“你就想太多了,跟你又没关系。干嘛这么恐惧?”
席荆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我哪有恐惧?”
季时余:“你声音比刚才高了多少分贝,我要不要给你测测?”
席荆理亏:“我?”
季时余:“没听过一句话吗?”
席荆:“什么话?”
季时余:“恐同即深柜。”
席荆反应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季时余迟疑了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席荆越发听不懂:“我跟你开什么玩笑了。”
季时余:“真不知道?”
席荆眼珠左右来回转了两下:“知道什么?”
季时余:“当我没说。”
话题中断,之后一路无言。
季时余也是没想到席荆对于感情的认知如此简单,甚至可以用苍白形容。连这么有名的话都没听多,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可是一点没从对方脸上的表情中捕捉到撒谎的迹象。
回到家,席荆抢先一步钻进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勉强找回了点状态,发现季时余坐在沙发上,疑惑道:“不睡觉?”
季时余:“在等你。”
席荆:“等我?有事?”
季时余:“过来坐。”
席荆犹疑了两秒,还是坐了过去,“说吧!什么事?”
季时余:“关于飞车党案子。”
席荆:“怎么了?”
季时余:“我们现在查的所有线索都不能成为我们重新启动调查的理由。我其实在办公室里就想说,但是怕影响其他人查案的动力。”
“我知道。”席荆很清楚这个案子想要重启的难度。
“你既然知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这样查下去。”
季时余所说的,席荆都懂。案子可以查,但不能永无止境。
席荆已经在考虑停止继续查的时机,“半个月,如果半个月里没有任何实质性发现,我就会提议停止查案。”
季时余点头:“你想清楚就好。”
席荆:“放心吧!早点儿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季时余:“好,晚安。”
席荆:“晚安。”
季时余看着席荆进了卧室后松了口气,刚刚的对话纯属是没事找事。
他只是想试试席荆对自己态度。季时余原本担心席荆会因为今天的意外排斥身边男性,会间接影响日后与其他男同事相处。
现在看来席荆也只是对南擎宇和胡嘉荣两人有意见,并没有他担心的应激症。
第二天,席荆和季时余按照此前的计划,准时到食堂吃早餐。
两人刚坐下,蒋昔三人也进到食堂里。
席荆注意到蒋昔的黑眼圈,“你这是熬夜了?”
“熬夜?”蒋昔笑笑,“我是通宵。”
席荆惊讶:“通宵?你干嘛?”
蒋昔:“你让我查的南擎宇和胡嘉荣,我查到了点东西。”
席荆谨慎道:“说说看。”
蒋昔向前探着身子,屁股微微离开了椅子。其他几人学着蒋昔,聚到一起。
蒋昔小声道:“他们俩对外宣称是好兄弟,而且各自有交往的对象,换女友的速度很勤,但是两人私下关系亲密,有很多情侣同款。胡总是有意晒出这些。”
席荆:“我们之前查到过胡嘉荣可能有HPV,那南擎宇?”
蒋昔点头:“如果两人有发生过关系,南擎宇患病的概率非常大,不过目前查不到任何的证据。而且他俩这情况,谁传染谁都不一定。”
奚琳琳鄙夷道:“呵!男人!”
蒋昔不乐意了:“请明确攻击目标,不要伤及我们这些无辜好男人。”
席荆无奈笑了:“你就为了调查这个通宵了?”
蒋昔:“当然不止。我还找到了一个人。”
席荆:“什么人?”
蒋昔:“下班说,有点复杂。”
几人同步后缩,坐回椅子上,继续吃饭。
白日里,专案组的几个人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归档工作。
到了午休,刘阔离开办公室,奚琳琳彻底装不下去了,伸起懒腰道:“可算是结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许学真笑了:“你怎么看起来也有点累?”
奚琳琳打着哈欠道:“我昨天晚上和朋友去看了电影首映,凌晨三点才回家。”
蒋昔不爽道:“我在努力查案,你居然去看电影,太不公平了。”
奚琳琳:“我也不想去,本来参加宴会就够累的,想睡觉都没睡成,被人拉去的。”
傅有:“什么电影?”
奚琳琳:“圣诞雪夜。”
傅有:“圣诞片?距离圣诞节还有二十多天,现在就上了?”
奚琳琳:“我听我朋友说是提前上映的,本来是想圣诞节上的,但是圣诞连着元旦,元旦档的竞争太大,所以提前了。”
蒋昔好奇:“好看吗?讲什么的?”
奚琳琳:“悬疑电影,还不错。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
许学真:“听起来不错。”
奚琳琳“嗯”了声:“确实可以,不给你们剧透,等放假了自己去看。”
许学真:“可以。有空约一下。”
“走吧!去吃饭。”席荆叫着大家一起离开。
休息时间总是很短暂,几人又熬了几个小时,总算是熬过了下午。
吃过晚饭后的众人回到茶水间开小会。
奚琳琳看着蒋昔:“我听说你有新发现?”
今早上,奚琳琳不在食堂吃饭,并不知道几人的谈话内容,直到刚才许学真才告知她消息。
蒋昔:“嗯,重大发现。我又去查了车队的事情,在贴吧论坛里找到了一个人。”
奚琳琳:“游戏不是被封了吗?”
蒋昔:“游戏被封了,可外面的贴吧没有。”
傅有:“你找到的什么人?”
蒋昔:“白色幽灵最早的队长,后被队员踢出局。”
许学真:“还有这回事?”
原队长被踢出局,这事有意思。
席荆:“具体怎么回事?”
蒋昔:“暴力飞车组建车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组建的,而是有条件。”
组个车队还有条件,这游戏规则真够复杂的。
席荆问道:“什么条件?”
蒋昔:“首先积分排到系统前百名才有资格组建,其他人只能申请加入车队,而且每个车队最多10人。”
傅有:“既然是他组的队,你说他被踢了是怎么回事?”
蒋昔:“也不能算是被踢,不过差不多。他说最开始建队还好好的,但是后面车队里进来的人互相都是认识的,人一多,他这个队长的话无人听,到最后完全被人架空了,觉得没意思就退出了。”
奚琳琳扁着嘴,替此人惋惜:“原来是这么被踢出局。”
席荆:“你提到他不会只是想说他被踢出局吧?”
季时余和席荆有同感,蒋昔不会无缘无故提到一个不想干的人。
蒋昔投来赞赏的目光:“问对了,当然不是。我呢管他要了当年车队的信息。然后他给发来了这个。”
蒋昔特意打印出来发给每个人。
Air狼
Byebye
David·胡
Flyyyy
Jacky-唐&孟
King王者
Lay哥
Sam大师
Tian才
X梦
【WinnerHan】
席荆看着这些字母汉字的组合,陷入深思,“这是?”
蒋昔:“这是他还在时的车队成员,Air狼正是原队长朗空,也是我这次找到的人。他最初组建队伍的时候就要求队员要用不同的英语字母开头,方便找人。以前这个车队名字其实就叫做字母军团,是后来他退出后被改了名。”
“改名?”席荆疑惑,“改名了他怎么知道的?”
蒋昔:“游戏里车队信息是会公告的,谁谁谁退出了,谁谁谁加入了,哪个车队改名了,这些只要留心都会知道。他说他当时虽然退出了,但还是不舍,直到车队改名了,他就彻底放弃了。”
席荆想了想:“那他知不知道他退出后谁进去了。”
蒋昔:“最后一个,我标了。”
席荆:“WinnerHan。”
季时余:“这些字母和侯景明的符号差不多。”
蒋昔:“差了一个H。所以我怀疑是他们沿用了车队的名字。”
奚琳琳皱起眉:“可是不对啊!一个车队只能有十个人,可侯记录的是十一个。多了一个。”
傅有猜测道:“很可能是后来加入真实车队时用的名字。”
席荆:“能对应上人吗?”
蒋昔:“我能对上几个。byebye我猜测是谢白,David·胡很可能是胡嘉荣。Tian才我觉得是周天赋。King是南擎宇,这个是我在社交媒体上搜到有人叫过他king。”
奚琳琳不屑:“还真是自恋。”
蒋昔继续道:“另外Lay哥,应该是一个叫做傅子行的人,也是克里斯高中的。其他几个暂时不清楚是谁。我还在找,不过我怀疑这里面可能没有侯景明。”
席荆:“理由?”
蒋昔:“我和Air沟通时,他说他不记得有人姓侯,其他几个人姓名倒是都听过。”
傅有吃惊:“他怎么知道?”
蒋昔:“组车队是为了比赛,团体赛的时候需要连麦。因为这些人现实中认识,所以他们有时会着急叫本名,或者叫出对方的英文名。有一次他还和这些人聊过,得知他们都是高中生,知道了他们的姓名,但是他确定没有叫侯景明的。除非是后面进队的。”
傅有还是觉得不靠谱:“那也记得太清楚了?”
蒋昔:“大概是当年印象深刻,他还保留了很多聊天记录和游戏截图。因为据他交代,最初他们车队战无不胜,他为此庆幸过自己的队友都是厉害的人,所以每次比赛结果都被他截图存在了一张U盘里。”
奚琳琳有了一丝同情:“看出来他的用心了。可惜自己的车队反而被别人拿走了。”
傅有叹息:“不容易。”
席荆无奈一笑:“是我们幸运。”
季时余又看了看名单,“后进的Winner,很可能姓韩。”
蒋昔点头:“我还在查。但是时间太久,有些人的社交媒体可能都换了或者关了。Air给我提供的也只是他听到的名字,具体怎么写他也不知道。”
席荆深思后:“那如果这些名字里没有侯 ,那么H就可能代表侯。”
许学真:“你说的很有可能。”
席荆搓了搓下巴:“既然侯可能是后加进来的成员,那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调查。”
傅有:“你是有什么新想法?”
席荆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找找侯景明加入车队以前的朋友,说不定知道怎么回事。”
傅有赞同:“有道理。”
许学真:“同意。”
席荆:“蒋昔,辛苦你了。麻烦你看看侯景明在暴力飞车之前的朋友有谁,然后告诉我,之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季时余去查侯这条线,你们其他人确定名单上的代号具体指向谁。”
蒋昔:“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日,专案组的几人愈加忙碌,每天都要查案到后半夜,每个人都戴上了黑眼圈。
刘阔看着日日憔悴的几个组员,一个个无精打采像个被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不禁好奇这些人晚上都忙了些什么,能累成这样。
这天,晚上六人如往常一样讨论案件的调查进展。
蒋昔话刚说出两句话,门口就响起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第53章 狮子王22
连着几日刘阔观察到几名组员状态低迷, 时不时还会有人迟到。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除了盛良策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一个德行。
这日,刘阔照常下班, 到家后发现钥匙遗落在办公室,只能原路折返。他走向办公室,却听到了走动和说话声。
出于多年干刑警本能,刘阔特意放慢了脚步, 慢慢探查声源所在的方位,最终锁定了茶水间。
刘阔疑惑这个点还会有谁没离开。他离茶水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他听声辨人, 数着人数,一个, 两个,三个六个, 刚好是专案组的六个人。
刘阔心里好奇这群家伙儿下班不回家反而滞留在办公楼的目的。
他凑近听着几人的谈话,意外听到了十三年前和飞车的字样, 内心震怒。这些人居然背着他在调查十三年前的飞车案。
瞬间一股火儿从心底窜出来,刘阔失去了理智,直接打开茶水间的门,质问:“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私下调查这案子的?谁?”
一声比一声高,明眼人都能看出刘阔的怒意,几个人被吓得说不上话。
“不说话?”刘阔气得叉腰,“行!你们行!你们给我等着, 我会如实上报, 你们等着受处分。”
席荆忽然扑哧一笑。
其他几个人被席荆的笑吓了一跳。这个时候笑出声, 除了挑衅,想不到其他含义。
刘阔正巧站在席荆对面, 将这一笑收入眼底,愈发不满:“你笑什么?”
席荆不以为意:“不能笑吗?”
刘阔冷起脸,道:“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席荆漫不经心道:“那倒没有。”
刘阔不满席荆怠慢的口气,斥责道:“你什么态度?”
席荆不屑道:“你要是想上报,随你。”
刘阔吃惊席荆无所谓的神色:“你不怕?”
席荆两手一摊:“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讨论案件,档案员整理档案,看到有意思的案件讨论一下有什么问题?再说我们又没有违背什么警队的规矩,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是合情合法,就算是来人调查,也查不出我们有什么问题。”
季时余看出来了,席荆这厮打死不会承认违规行为。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他们每一步的调查都没有利用过自己警察的身份,要么凭蒋昔网络技术搜集的数据,要么是通过奚琳琳的人脉各方打听,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恐怕也是没有办法说出个什么。
季时余看着席荆,不觉怀疑席荆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为给众人留条后路。
刘阔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的态度也和他一样?”
季时余率先站在了席荆一边:“我们只是讨论案情。警队并没有规定不可以。”
许学真附和:“没错,我们就是正常聊天。”
蒋昔:“况且我们也没在外面议论,也不算透露机密。”
傅有:“我们纯聊天。”
奚琳琳:“聊天还不行吗?”
这一刻,专案组的人都穿上一条裤子,统一了口径,主张是下班后的纯聊天。
刘阔也是没想到几人能嘴硬到这个程度。明明他才是有理的一方,现在却成了无理取闹的人。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怎么做是刘阔的事情。虽然今天被撞破是意外,但席荆心里还是希望刘阔能借此机会打开心门。
原本席荆就在计划如何告知刘阔此事,现在被发现倒是少了麻烦。
席荆决定试试刘阔的态度,追问道:“组长,还有问题吗?”
刘阔不语,表情严肃,却换了另一种眼神看待席荆。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不觉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愧是父子,说话办事的态度如出一辙。
席荆见刘阔不回答,微微一笑:“刘组长,如果你对我们聊天的内容有兴趣,欢迎一起。如果你没兴趣,那慢走不送。”
刘阔深深吸了两口气,转身想要走。
席荆清了清嗓子:“我们聊到哪儿了?”
季时余配合道:“蒋昔说他查到了侯景明以前的朋友。”
蒋昔心领神会:“嗯,对。他以前的朋友说他自从上高中后就变了。”
刘阔迈开的腿顿时僵硬,听到侯景明的名字后动弹不得。
席荆的余光一直紧盯着刘阔的动作。
其他几个人也看到刘阔所站的位置离门口不足一米,走两步就能离开的距离,可他却一动不动,明显就是想听。
蒋昔搬来椅子,奚琳琳和傅有将刘阔直接按在了座位上。
“哎,你们。”刘阔想起身,硬是被按着起不来。
奚琳琳道:“来都来了,聊几句。”
许学真:“就是,组长聊会儿,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显然这是一句欺骗人的鬼话,众人憋着笑。
席荆:“行了,刘叔叔,既然来了又没想走,就坐下来听听吧!”
称呼变了,刘阔抬头看向席荆。
席荆笑笑:“我猜你认出我是谁了,毕竟我和我爸爸长得太像了。咱们都是老熟人别那么客气。聊会儿天死不了。”
刘阔违心地吐槽道:“你还挺自来熟,和你爸一个德行。”
席荆笑得咧开了嘴:“我爸什么样?我都快不记得了。有机会您给我讲讲。”
刘阔心一沉,不禁有些心疼席荆。
席荆:“咱们继续吧!蒋昔你先把我们之前聊的内容大概给我们组长复述一遍,省得一会儿他跟不上我们的速度。记得说慢点。”
蒋昔困惑:“嗯?”
席荆一本正经道:“组长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我们要体谅一下老年人。”
刘阔:“我记忆好得很。”
不愧是席伟的儿子,还真是口下不留情。
席荆:“开始吧!”
蒋昔点头,将之前调查内容事无巨细告诉了刘阔。
刘阔越听越投入,甚至惊叹。他完全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里,这群年轻小辈竟然会查出这么多他们当初没查到的线索。
“你现在确定了每个代号是谁了?”刘阔道。
蒋昔:“查到了大部分,除了之前确定的几个人,还查到了Flyyyy原名是李飞,Jacky-唐&孟是唐明,Sam大师叫白易。这几个人都是克里斯高中的,至于这个X梦身份不详。”
席荆:“是没查到吗?”
蒋昔:“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很特别。”
傅有:“特别?”
蒋昔:“从我们知道的人在社交平台上的对话可以知道,这人应该不是克里斯的,而且没人见过。”
奚琳琳:“没人见过?这么神秘?”
蒋昔点头:“我在社交平台上也找不到此人,我推测他们平日联系应该是电话和短信。”
席荆觉得这个车队不同寻常,“还有其他发现吗?这些人现在都在哪儿?”
蒋昔:“除了谢白和周天赋,其他人目前都在国内,而且都在禹市。”
这俩人不回来倒是意料之中,毕竟两人可都是牵扯了不少黑钱,回来等于找死。
许学真:“看来侯景明还真不在这些人当中。”
蒋昔:“关于这一点,席哥让我找侯景明以前的朋友,我找到了。和他了解了一下情况。”
席荆:“你自己就查了?”
原计划是蒋昔找到人,他和季时余负责跟进调查。
蒋昔:“就简单聊了几句。”
傅有:“怎么说?”
蒋昔:“我找到的人是侯景明初中同学,他说侯精明是高中才进入克里斯。一开始他们还联系挺多,可后来就变了。侯景明似乎在高中交到了新朋友,就不怎么搭理他们这些老朋友。后来他们也不太想要联系侯景明。”
奚琳琳:“为什么?”
许学真:“大概是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蒋昔“嗯”了声,“是的。他们说侯景明总是会提到一些他们没听过的东西,每一次表现得趾高气扬,就好像是在炫耀。他们觉得侯变势利了,瞧不起他们了。”
环境造人。
侯景明在克里斯这样的一个陌生环境,身边没有朋友,所以极度想要寻求新朋友来摆脱自己在新环境的孤独。他会改变并不奇怪,只是他不幸,恰好选择了南擎宇这帮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染上了黑色。自然而然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看着眼前的几人默契的讨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探讨案情,刘阔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刑警队的日子,忽然间有了一丝怀念。
席荆转头看向刘阔:“我们聊天内容就这么多,刘组长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阔沉了口气:“你们查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
席荆:“不明显吗?重启这起案子的调查。”
刘阔摇了摇头,觉得席荆的想法过于天真:“以现在的证据,根本没有说服力。”
席荆:“可是这里面有三个人的家人全都因为自杀而结束生命,这里面难道没有关联吗?说不定有人在灭口。”
刘阔:“早不灭口,晚不灭口,时隔了十几年再灭口,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几人沉默,刘阔说的话有道理。
望着屋内人的沉默寡言。刘阔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除非。”刘阔再度开口。
“除非什么?”席荆瞬时抬起头,激动地问道。
“除非你能找到决定证据,证明这几个人是作案人之一,不然重启这案子没戏。”刘阔语重心长道,“这话是以前的老局长对我说的。”
“除非你有决定性证据,证明这几个嫌疑人与案件有直接关系,不然这案子只能到此为止。”
这句话直到今天还萦绕在刘阔的脑海中。他知道老局长也是无可奈何。
此案涉及到的达官显贵,不会轻而易举让他调查,所以直到今天这案子都只能是一个虚妄的梦。他摸不着,得不到,只能看着。
屋内的几人全都低下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傅有想了想,开口道:“如果他们还在继续呢?这个理由够不够?”
刘阔紧张道:“你的意思是?”
傅有:“我曾说过,这类杀人犯一旦开始就很难轻易停下来。因为没有其他办法能满足他们追求刺激的心理需求。”
蒋昔皱起眉:“但是我之前查过整个宜宁省近十年并没有同类型的肇事逃逸案。而且随着近几年的道路监控越来越严格,大部分肇事逃逸都被抓到了人,他们几个也没涉案其中。”
傅有:“当初侯的车祸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结束,就好比暴力飞车这款游戏结束一样。”
席荆思考了一番后,说:“你是说他们可能又换了一种杀人游戏。”
第54章 狮子王23
新游戏的想法一出口换来的是茶水间内众人的骇然。
蒋昔紧张道:“傅哥, 你的意思不会是他们又开发新杀人模式了吧?”
傅有点头:“非常有可能。我刚刚仔细看了眼,飞车党出现于暴力飞车被封后的一个月。这很说明问题。”
席荆:“游戏里找不到的刺激,现实里找。”
傅有:“没错, 所以这有可能就是他们最初的作案动机。”
刘阔听着几人的讨论,不禁陷入沉默。作案动机可是困扰他多年的问题,没曾想被这群小年轻给破解。
他本以为这些人查案子是想要探究他的过去,不过就是小打小闹, 起不了什么水花。可是他一路听下来,却发现是自己思想狭隘。
席荆等人是认真的。这应该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许学真注意到了刘阔的失神, 喊道:“组长?”
叫了一声, 刘阔没反应,紧接着又叫了一声。
几声呼唤后, 刘阔回过神,反问道:“怎么了?”
许学真:“组长, 你有什么想法?”
刘阔愣住两秒,随后笑着叹了口气, “你们做得很好,比我们当年还要好。有些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刘阔也在想如果当初能查到这些内容,说不定案子就不会脱到现在还是一起悬案。
席荆:“组长,我们也有问题想要问你这个当事人。”
“我?”刘阔惊讶,“你想问什么?”
席荆:“我看卷宗上的记载并没有查到飞车党车的来源,当初调查的时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刘阔:“不好查,车子并没有牌照, 属于是无照驾驶, 另外所有的车都被改造过, 无法确定车原貌,也就无法追踪。”
傅有:“没有试着从销售商入手吗?”
刘阔摇头:“没那么简单。虽然当初我们无法判定这些车的品牌, 但是我们找了一个懂车的人,了解到这批车很可能是外国进口车。”
奚琳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蒋昔疑惑奚琳琳的反应:“你知道了?”
奚琳琳点头:“越是大品牌越是注重客户隐私,很多有钱人买车会要求保密身份。警方想要从品牌方处得知购买者身份,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对方有权拒绝警方的要求。”
刘阔:“你说的没错。虽然当时我们截获了侯景明的车辆,但是这辆车来源不明又经过大规模改造,品牌方也不认。”
席荆想了想:“看来这车的来源和改造才是我们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刘阔点头:“嗯,但是很难。”
“其实也不难。”蒋昔开口道。
其余人震惊地望着蒋昔。
蒋昔被人盯着,语速一下变慢,不自信道:“怎么了?”
刘阔质疑道:“你说不难?”
蒋昔迟缓地反问:“嗯,有什么问题?”
许学真:“你是不是有发现?有的话快说,别卖关子。”
蒋昔:“我呢!在查清楚车队人员的同时,查了一下他们各自的背景,然后注意到两个人。”
席荆:“谁?”
蒋昔:“南擎宇,还有这个叫做李飞的。”
“李飞。”奚琳琳不自觉重复了一遍,道:“这人好耳熟啊!”
蒋昔:“耳熟就对了,这人家里是做4S店的,禹市第一家4S店就是他家的,经销多个汽车品牌,包括国外很多大品牌。”
许学真:“还有这层关系。”
奚琳琳:“难怪这名字耳熟,我之前买车好像找他帮的忙。”
许学真:“你每天开来警局的那辆?”
奚琳琳摇头:“不是,是另一辆,比这辆贵多了,没敢开来警局。”
蒋昔随口问道:“贵多少?”
奚琳琳挠了挠头,道:“二十倍有的吧,具体多少我忘了。我爸付的钱。”
蒋昔倒吸口气,不禁感叹有钱人的快乐,花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奚琳琳现在开的车就有一百多万,二十倍就是两千多万。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就是个天文数字。
傅有奇怪:“你买车为什么找人?”
奚琳琳:“有些车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很多国内都不售卖,想要买只能找有门路的人帮忙。我也不是找他,是找的我朋友,我朋友找到的他。”
有钱人的交际就是个圈,你找我,我找他,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
蒋昔忍不住对奚琳琳背景产生了好奇,问道:“冒昧问一句,你家干什么的?”
奚琳琳:“我爸做生意的。”
席荆分析道:“应该不是小生意。我看南擎宇对你的态度可比对其他人强多了。”
蒋昔:“嗯?什么情况?”
席荆:“我虽然只见过这人一面,但是他挺傲气的,对一般人都不太搭理,但是会主动和奚琳琳打招呼。”
奚琳琳“啧”了一声:“他们对我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爸。”
蒋昔:“你爸?你爸是谁啊?”
奚琳琳:“任行。”
“任行?”席荆疑惑,反映了两秒,吓到说话卡顿,“不会是惠森的老总吧?”
奚琳琳:“嗯,是他。”
席荆:“可你们姓?”
奚琳琳:“我跟我妈姓。”
席荆震惊:“难怪!”
难怪奚琳琳可以不把钱放在眼里,甚至还能搞定省厅给他们的小破办公楼重新装修。
惠森是做建筑和装修出身,后涉及多个领域,包括金融,保险,国际贸易等,是全国十佳企业之一。
禹市早期有很多政府大楼都是由惠森建造的,其中就包括市局新办公大楼。而且禹市发展初期,惠森还为政府捐过不少物资。
像惠森这种企业信誉高,又和政府机关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企业少之又少,也难怪南擎宇和胡嘉荣会想要讨好奚琳琳。
倏然间,专案组的众人有了一种大佬在身边的感觉。
奚琳琳并不意外众人的反应,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了,“行了,别谈论我了,继续谈案子。说李飞。”
刘阔:“对,说李飞。”
蒋昔:“好,咱们说回李飞。李飞家里的情况想要拿到车,改装车轻而易举。”
奚琳琳:“可是有个问题。”
蒋昔:“说。”
奚琳琳:“就算车的来源有了,但买车的钱怎么说。我研究了一下卷宗里记载的车速,加上这些富家子的攀比心理,是外国大牌车的可能性很高。这钱可不小数目。”
傅有评价道:“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应该不多吧!”
奚琳琳:“其他人不好说,但是侯景明我觉得很难。虽然他们家现在生意做得很好,但是十几年前也就只能算个普通有钱人。”
傅有反驳:“你不能和你自己的情况做对比。”
奚琳琳摇头:“我不是和我家做对比,而是他自己的情况。侯景明的成绩并不好,他想进克里斯,必然是要砸很多钱的。如果他家里以前有钱,不会高中才送他进克里斯。这种国际学校可是会考察家庭背景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了解父母收入,没有点积蓄和实力,背景调查这关就过不去。”
蒋昔摇头道:“读个国际高中这么麻烦。”
奚琳琳:“当然,国际学校自负盈亏,没有国家扶持政府拨款的,所以才会需要大量的赞助费。如果你收入不够,给不起赞助费,学校怎么可能要你家孩子。要知道每年可是大把家长想把孩子送进去的。名额有限的情况下,当然是谁有钱谁上。”
许学真:“我记得卷宗里有记载侯景明的父母并不知道车哪来的。”
刘阔皱起眉:“我们当时也调查了这件事,侯景明的父母表示并不知道车子的来源,而且也没给过儿子钱。我们也查过侯精明银行卡里的钱并没有数额很大的收入和支出。另外我们也查了侯景明的父母,并没有查到异常。”
奚琳琳:“这就奇怪了。”
席荆:“会不会是其他人送的?”
奚琳琳否决:“应该不会。”
席荆:“为什么?”
奚琳琳:“从我们的调查表明,侯景明是想要加入车队的人。他是主动的一方,他不给别人送礼就不错了,不会有人送车给他的。简单来说,你想加入一个陌生的圈子,首先你得向圈子里的人证明你是同类人,不然其他人不会欢迎你的。”
蒋昔:“那会不会车本身就不是买的,而是李飞提供的。”
奚琳琳:“要提供不可能只提供给他一个。出去赛车撞人,车的磨损率会非常高,这么多车改装费维修费,李飞是得多冤大头才会干这种事。这玩意不是花钱,是烧钱,他愿意,他老子都不可能愿意。”
蒋昔晕了:“不是买的,也不是送的,那他车哪里来的?”
奚琳琳:“不知道了。”
又僵住了。
刘阔的目光不禁转移到一时沉默的季时余身上。他看着季时余,问道:“你不说点什么吗?刚刚你可是一句话没说。”
奚琳琳替季时余回复道:“组长,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们季哥。他平时就话少,一般不说话。”
席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微微蹙眉,他觉得季时余平时话挺多的,也就是讨论案情的时候惜字如金。
季时余淡淡道:“我有在听大家说。”
蒋昔:“我们季哥是思考型。”
刘阔:“这样啊!那你有思考出什么吗?”
季时余:“我在想最开始提出的问题。”
刘阔:“什么问题?”
季时余:“傅哥提到了新游戏,我在想会是什么?”
蒋昔叹口气:“猜不出来。”
傅有:“我试着从犯罪者的心理揣摩过,他们这种通过追求速度追求刺激的犯罪分子,还能怎么追求他们想要的,但是没什么头绪。”
席荆迟疑了下,说:“继续追求速度。”
傅有:“你的意思是继续追求速度继续杀人?如果是这样,总得有死者出现才对,但是我们没查到有类似案件发生。”
季时余:“说不定他们进化了。”
刘阔:“进化的意思?”
季时余:“他们不光杀人,还可能学会了毁尸。”
奚琳琳惊叹:“消失的尸体吗?”
席荆:“我们一直找的都是肇事逃逸案,但是如果现在他们有了新玩法,那可能杀人后也会有新变化。”
季时余:“没错,毕竟他们出过意外,死了自己人,差点被抓。这种情况不光是警察盯着,就连他们父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坐视不管。说白了,吃一堑长一智,他们要想继续这种杀人游戏,必须选择更隐蔽的方式。”
许学真长舒口气:“这可太难想了。要是按照你们说的他们毁尸灭迹,我们可是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尸体如何处理,也找不出证据。”
席荆目光如炬道:“有个办法,查失踪人口。”
第55章 狮子王24
查失踪人口, 想法是好,可是操作起来是一个大工程。每年失踪人口数目,官方从没公布具体数字, 但身为内部人员却清楚知晓这数字不小。
傅有提出了质疑:“这么多人你怎么查?查不完的。”
蒋昔点点头:“我觉得傅哥说得对,查失踪人口不太现实。范围太大了。”
席荆:“不用查全国,我们要缩小范围,只需查他们这些年呆过的城市, 或者他们每年有没有固定去的城市。”
蒋昔:“这倒是个办法,可以试试。”
席荆:“那就试试。”
许学真按亮手机, 屏幕上的数字提示超过了凌晨一点, 果然是一天比一天晚,“今天先到这吧!”
蒋昔凑过去瞧见手机上的时间, 震惊道:“我去,这么晚了。”
奚琳琳:“几点了?”
蒋昔:“快两点了。”
刘阔好奇道:“你们每天都这么晚吗?”
傅有:“也没有, 今天是最晚的。”
奚琳琳:“咱们这是又创新纪录了。怕是再有几天,就能彻底通宵了。我觉得有必要给我们办公室加个床。”
席荆笑了笑, 附和道:“还真可能。再整几个睡袋,打地铺指日可待。”
一群人说说笑笑,先后走出茶水间,走到办公楼大门口相互道别。
奚琳琳:“各位,先走了。组长,再见。”
刘阔:“再见。”
蒋昔道:“组长,明天见。”
刘阔笑了:“明天见。”
众人散去, 季时余载着席荆回家。
路上, 席荆脸上破天荒露出笑意。
季时余有些意外:“这么高兴?”
席荆:“不是高兴, 是轻松。”
季时余:“嗯?”
席荆:“不轻松吗?不用再担心刘阔的态度。我没想到他接受的这么快。”
季时余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
刘阔除了一开始表现出很抗拒,但是随着几人的讨论, 他反而融入其中。
席荆笑着说:“看来我之前计划了那么多,都没用了。”
季时余:“这不是挺好的嘛!省得你费心了。”
席荆认同:“是挺好。”
案情讨论时,季时余习惯通过观察和倾听来掌握现场的局面。
“刘阔心里还是在意的。他就是嘴硬心软。大概是过去失望太多,不敢抱有希望,而今天我们的发现又让他再次看到了。”季时余说出自己对刘阔的判断。
“希望我们这次不会让他失望。”席荆祈祷着。
他一直不敢和刘阔说,也是顾虑到此。
现在,一切比预想进行得顺利。一个心事已经落地,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继续调查,一旦找到决定性证据,即刻和省厅申请重启调查。
当晚,席荆和季时余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赶到警局时,在食堂碰到了专案组其他几个人。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早餐,饭没吃就几口,一个个像是被传染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打起哈欠。
许学真打完哈欠后,直接笑了出来:“看出来了大家都没睡好。”
席荆双眼涣散道:“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傅有揉搓着后脑勺的头发,道:“我感觉昨天话说的有道理,就咱们这么个查法,我已经可以预见我们即将在不久的将来开始通宵。”
蒋昔:“我已经想好了,只要讨论超过两点,我就不回家了,直接住在警局。”
席荆:“你回家不就十分钟嘛?”
蒋昔:“来回就二十分钟,在警局我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理由充分,无法反驳。席荆回复道:“行吧!”
几人吃完饭,慢慢悠悠离开食堂,踩着点进到办公室。
屋里只有盛良策一个人在。
盛良策见几人进屋瘫坐在椅子上,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天比一天颓废?”
蒋昔:“累啊!我这半个月瘦了四斤。我妈跟我视频,说我即将从电线杆变成竹竿。”
大伙儿听完,全笑了。
是亲妈,没错。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笑声,奚琳琳走了进来,全身上下透露一个信息:累。
许学真关心道:“你还好吗?”
奚琳琳摇头:“不好,我已经买了折叠床,下午就送过来。”
这行动力,蒋昔不禁佩服道:“不愧是你。”
“折叠床?”盛良策环顾了办公室一周,“能放下吗?”
奚琳琳:“应该没问题,折叠起来不占地方,用的时候再说,总能放下的。”
盛良策看着几人状态都不太好,关心道:“你们查案不顺利?”
席荆笑着:“还好。”
整个上午,大家都提不起精神,整理档案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出许多。
手边的手机提突然震动,奚琳琳接通简单沟通两句,伸出一只手:“各位,来个人和我下楼呗!”
许学真:“怎么了?”
奚琳琳:“不想吃食堂,所以我点了外卖。东西有点多,得去两个人。”
许学真起身:“我去吧!”
盛良策:“我来吧!你们都挺累的。我去拿。”
奚琳琳:“咱们三个一起,其他人敬请期待。”
许学真疑惑:“你这是买了多少?”
奚琳琳想了想,给出一个合适的回答:“应该能吃饱。”
过了十几分钟,三个人一人拎着两个袋子回来,其他人默契等在茶水间,围在饭桌前。
席荆被奚琳琳的大手笔震惊:“豁!你这都买的什么?”
奚琳琳:“食堂我吃腻了,想换个菜系。我看附近有新疆菜馆,就点了一点。”
事实可不是奚琳琳所说的一点,众人齐心协力拆开外包装,羊肉串,手抓饭,大盘鸡,红焖羊排,各种新疆菜摆在桌上。奚琳琳还给每个人点了奶茶和酸奶。
奚琳琳:“来吧!别客气。”
蒋昔兴奋道:“谢谢老板请客。”
“客气,是我要吃的,我一个人想吃的菜多,又吃不完,你们是帮我吃而已。所以应该是我谢谢大家帮忙。”奚琳琳故意揽责,不想给其他同事心理负担。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拿起了筷子,开心地边吃边聊。
席荆突然意识到刘阔没来,疑惑道:“咱们组长今天什么情况,迟到一上午?”
蒋昔回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对哦!这是昨晚受到刺激了?”
傅有:“应该不可能,刘组长的承受力不可能这么弱。”
许学真:“小盛,你知道吗?”
盛良策摇头:“他没跟我说。”
许学真:“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盛良策:“倒是有过,只是不多。”
席荆:“那应该没事,我们再等等。下午要是再不来就给他打个电话。”
盛良策:“你们刚刚说昨晚?昨晚怎么了吗?”
蒋昔:“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的秘密被他发现了。”
盛良策惊讶:“啊?那怎么办?”
蒋昔:“凉拌,他反正也没说什么。你不用担心。”
盛良策:“这样啊!”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十几秒后,刘阔进到茶水间,看到桌上一片狼藉,笑道:“吃得不错啊!”
奚琳琳拿出自己之前特地为刘阔留下的食物,“我们可是给你留了,没吃独食。”
“算你们有良心。”刘阔接过手中,放到了桌上,道:“都吃完了吗?”
蒋昔:“完了。”
刘阔:“完了,就回办公室开会。”
蒋昔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刘阔:“有正事和你说。”
几人迅速收拾完饭桌上的残局,拿着奶茶回了办公室。
刘阔开门见山道:“有一个好消息。”
蒋昔:“什么好消息?”
刘阔开心道:“重启107案这件事,省厅和市局都同意了。”
“啊?”蒋昔大惊。
不光是蒋昔,其他人也惊讶地停掉手上的动作。
许学真不敢相信道:“组长,什么情况?怎么就同意了?”
刘阔轻松道:“我把昨天晚上讨论结果反映给上面,他们考量后同意了。”
席荆神色凝重。他知道重启案子并不是易事。他不禁好奇刘阔是怎么做到的,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还能让省厅和市局都同意重启案件的调查。
季时余和席荆对视一眼,他和席荆有着同样的顾虑。
傅有同样是个严谨的人。他严肃道:“组长,你做了什么?”
刘阔故作轻松:“没什么。”
瞧刘阔的反应,席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席荆开口道:“组长,如果你不能说实话,那么我们有权拒绝。”
傅有:“席荆说得没错,既然是同事,我们应该彼此信任,毫无保留。你这样的遮掩让我们很难信任你。”
看样子是不能混过去了,刘阔沉了口气,道:“我只是和他们打了赌。”
许学真:“什么赌?”
刘阔:“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若是我们查不到证据,我再也不提这个案子,并且会辞职。”
蒋昔皱起眉:“组长,你这也。”
刘阔语重心长道:“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如果破不了我再继续在警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辞职。我失望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从你们身上看到了希望,我希望这一次可以抓到那群混蛋。所以,拜托了。”
蒋昔被刘阔的诚恳感动:“组长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席荆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应该这么简单,“警局没有跟你提其他要求吗?”
刘阔摇头:“没有什么,就是让我们尽量低调,要随时汇报,没有绝对证据不可以直接找人。我觉得这个很合理。”
席荆看向季时余。
季时余回复:“没说谎。”
席荆更加觉得古怪:“不应该啊!他们就这么答应了你重启重案的的请求,会不会太容易了?”
刘阔迟疑了两秒:“说实话,我今天也是赌了一把,虽然被老领导斥责了几句,但是他们还是同意了。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比我预想的要容易。”
蒋昔不解:“这是为何?”
席荆:“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上面答应我们重启案子,并不是因为刘阔的这些条件。”
“其实。”傅有忽然开口道。
席荆:“其实什么?”
傅有:“我之前在省厅的时候,无意间得知上面人在查汉光集团。”
蒋昔:“什么?真的假的?”
傅有:“真的。”
蒋昔:“为什么查汉光啊?”
奚琳琳插话道:“大概是他们不太干净。”
蒋昔转过头看向奚琳琳:“你也知道?”
奚琳琳:“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次在家听我爸妈谈话。我妈问我爸为什么不跟汉光合作,我爸说汉光很多手段不光彩,合作的话会对自家产生不好的影响。”
席荆顺着奚琳琳的话,分析道:“所以上面的人在查汉光,但恐怕是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许学真:“你的意思是上面想通过我们查汉光?”
席荆:“南擎宇是汉光的接班人,从他入手说不定能发现汉光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不是他们的案子查到了南擎宇,涉及到了汉光集团的人,有了利用价值,省厅和市局估计也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季时余笑了:“省厅和市局的人还真是会算计。”
席荆“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这帮老家伙,各个老奸巨猾,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刘阔笑笑:“不管怎么样,我们查案不用偷偷摸摸。可以直接利用内部系统。”
正巧,奚琳琳的手机再度响起,说道:“对,我和门卫说过了,你们直接进来吧!就在大楼后的小楼。”
蒋昔好信地问:“谁啊!”
奚琳琳放下手机:“送床的。”
傅有无奈道:“预感的没错,看来今晚就要通宵了。”
席荆无奈笑了两声。
这床买的真及时。
第56章 狮子王25
整理档案的工作因上级领导的新指示而暂时搁置, 专案组的众人熬过了白天黑夜打两份工的苦日子,不用继续身兼数职。
奚琳琳采购的八张定制折叠床被厂家送货上门,还亲自给几人演示了用法。如今这情形可谓是万事俱备, 连东风都不差。
许学真体验完订制床后赞不绝口:“你这床可太可以了。”
奚琳琳:“必须的。我刚刚算了下,这屋子能放下六张,剩下两张可以放茶水间。”
许学真:“可以。”
蒋昔:“我觉得有必要回家带被褥和洗漱用品过来。”
许学真:“好主意。”
席荆发现盛良策一脸愁容不发一言地站在角落里,主动靠过去询问道:“怎么了?”
盛良策摇摇头:“没什么?”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盛良策的不对劲儿, 纷纷停下讨论关心情况。
盛良策:“我也想和你们一起查案。”说完低下头。
“对了,你正好提醒我了。”刘阔开口道。
“什么?”盛良策抬起头看向刘阔。
刘阔:“你不是刑警, 照理你是不可以参与调查的。”
盛良策不意外这个结果, 但终归还是失望,随即回了一声“哦”。
刘阔紧接着又强调道:“但是我也和上面申请过了, 因为我们目前人手不足,所以请你来做我们专案组的文职工作。”
盛良策:“什么意思?”
席荆笑着解释:“意思是你可以参与案件讨论, 记录专案组每一次会议讨论的内容,撰写案件详情和整理卷宗的工作, 这些繁杂的工作都要你来负责了。”
季时余补充道:“你只是不能和我们出外勤,但是其他的你都可以参与。”
蒋昔一手卡住盛良策的脖子,如同最初要求他保密时的动作,道:“兄弟,你很重要。”
刘阔:“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刘阔此举对盛良策的良苦用心,既没有让其感到被疏远, 又护了其人身安全。
盛良策惊喜, 不觉笑了出来, “真的吗?”
许学真摇摇头:“假的。你信吗?”
傅有笑着说:“别逗他了,这当然是真的。”
盛良策感激道:“谢谢, 师父。”
刘阔拍了下手,提醒众人注意,道:“各位,跟你们一个小时处理私事,下午三点开会。”
这一刻,席荆从刘阔身上看到了有自信又有魄力,是他认知里一个老刑警该有的样子。
席荆和季时余回了趟家,拿了生活必需品后又匆匆忙忙离开。
开会时间还没到,奚琳琳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开始琢磨起其他事。
蒋昔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办公室,看到奚琳琳在发呆,好奇地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奚琳琳收回腿,一本正经的和蒋昔探讨:“你说我要不要把其他房间也改造了。”
蒋昔抬起的手悬空,震惊道:“啊?”
奚琳琳语气严肃地说:“不然以后审讯犯人,咱这也没条件啊!我觉得可以把二楼那几个空着房间给利用起来,变成审讯室和拘留室。干脆堵上和档案大楼连接的小路,换上门禁卡,再把楼后面的围栏拆了换上铁门,然后再找人给后面那条路整修一下,以后咱们专案组的大门就朝后开。”
听着奚琳琳的高谈阔论,蒋昔只能用一个字来表达内心。
服。
若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他必然觉得对方在放狗屁,但是话是奚琳琳说的,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这女人说得出做得到没必要和其争执,不容人质疑。
蒋昔认真想了想:“你开心就好。”
刘阔听到奚琳琳的畅想,忍不住笑道:“倒也不至于。我们现在只是私下调查。上面说了如果到时候有需要,会让我们回市局。”
奚琳琳不免多了分失落:“这样啊!可惜了,不然咱们这楼还能再修得好一点。”
其他人无奈笑了。
蒋昔安慰道:“挺好的,帮你省钱了。”
奚琳琳不以为意道:“没事,是我爸的钱,不用替他省。”
季时余和席荆两人因为家远,最后才赶回办公室,幸好没超过规定时间。
三点一到会议准点开始。
开会前,盛良策为了能跟上专案组的讨论,提前从蒋昔那了解过案情进展。
第一次开会,刘阔没有兜兜绕绕,而是直奔主题道:“大家一起研究一下,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傅有:“我觉得要对目前的嫌疑人做全面的背景调查。”
蒋昔:“我之前调查过这些人的背景。”
傅有:“光这样还不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牵扯,比如经济利益上。”
盛良策突然举手,问:“这是为何?”
傅有:“这么说吧!团伙儿作案最怕是有一方背叛,因为在犯罪者心里,同伙儿比警察更可怕。”
盛良策:“嗯?这是为什么?”
刘阔解释道:“因为同伙儿知道警察不知道的事情。一旦同伙儿背叛,犯罪者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傅有:“没错,一般来说团伙儿作案多是熟人。但是只有社会关系不足以保证忠诚,所以很多时候犯罪分子间还会有其他关系做牵制,捆绑经济利益就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蒋昔:“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傅有:“是这个道理。”
盛良策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新知识。
刘阔:“那调查背景就交给蒋昔负责。”
蒋昔微微一笑,比了“OK”。
刘阔:“之前的失踪人口谁负责?”
席荆:“既然是我提的,就我来查吧!”
“等一下。”蒋昔打断,随后回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一份文件,“这个给你。”
席荆疑惑地看着几页纸:“这是什么?”
蒋昔:“我查了他们几个人近些年的行动轨迹。”
奚琳琳好奇:“速度这么快?”
蒋昔扬起下巴,露出一个骄傲的眼神:“必须的。分分钟搞定。”
傅有不留面子,当场戳穿:“你昨晚熬夜了吧?”
蒋昔疑惑:“这你怎么知道的?你不睡觉吗?”
傅有:“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你房间灯可还亮着。”
蒋昔一下没了话,重新回到刚刚讨论的话题,“咱们继续说轨迹的事情。”
席荆刚刚趁着几人说闲话的工夫研究了一下文件上的信息,“我刚看了两眼这上面写的,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去了这么多国家。”
季时余扫了眼蒋昔统计的数据,平均每个人都去过二十几个国家,多的人更是去了四十多个国家,感慨道:“确实不少。”
文件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
傅有看完了记录,眉头不禁蹙起:“这么多?他们不会全世界发疯吧?”
蒋昔:“这倒不至于。不过我注意到几个点。这些人大学时期百分之八十在M国,百分之二十在Y国。”
奚琳琳不解:“这两个地都是留学大国,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蒋昔:“问题不是他们留学地,而是他们留学后的行为,这些人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集到M国,也就是南擎宇所在的城市附近。”
盛良策好奇:“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昔:“他们自曝的,这里面有那么两三个很喜欢在海外的社交平台晒照片分享生活,我也是经过一番比照分析得出的结论。”
席荆:“时间固定吗?”
蒋昔摇头:“不固定,短的话二十天就去一次,长的话两三个月飞一次,而且好几次都是非常突然。这不是我猜测,是有据可依的,而且发的内容特别耐人寻味。”
许学真:“耐人寻味?说了什么?”
蒋昔:“大概意思就是又要去M国了,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好像是说什么,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又有新货了。”
“新货?”席荆脸色一黑,琢磨了半天:“这个新货是什么知道吗?”
蒋昔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翻阅了所有人的社交账号都没有人解释。不过这条消息下,倒是有几个人催促他快点来,还说什么迟到了就不等他了。”
席荆放下手里的文件,“这条信息是谁发的?还有吗?能找到吗?”
蒋昔:“这条是唐明人发的,就是Jacky-唐&孟。回复他的都有。”
盛良策:“这人叫唐明,怎么还搞出一个孟字?”
蒋昔解释:“这个孟是他高中时期女朋友的姓,不过二人上了大学后就分手了。”
席荆:“这个女人现在能找到吗?”
蒋昔:“应该能,但是需要点时间。”
奚琳琳直接揽下活,说:“这个交给我,我来找吧!说不定我朋友有认识她的。”
席荆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奚琳琳人脉广找人还是比其他人要方便的。
刘阔:“那就先这样,蒋昔和傅有进一步调查他们的背景,奚琳琳负责找到唐明的前女友,其他人一起找失踪人口。席荆你来分配一下每个人调查范围。”
席荆:“我想和国外的警察取得联系,想查看一下他们聚集在M国的那座城市有没有失踪人口。”
刘阔呼吸一下变重。他想了下,“这个交给我,我去和上级请示。”
席荆:“好的,那我我,季时余和许哥,我们三个负责查国内。”
许学真:“没问题。”
盛良策:“那我呢?”
许学真:“你先跟进案情,可能到时候有些杂活需要你帮忙。”
盛良策疑惑:“杂活是什么?”
奚琳琳:“比如帮我们订饭。到晚饭点了。”
盛良策:“好的。”
“别听她瞎说。”蒋昔拉过盛良策,道:“我们可能有一些归档打印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盛良策点头。
席荆看着盛良策听话的样子,不禁在想这家伙儿是不是太乖了。
晚上下班后,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所有人都在电脑前忙碌着。
席荆看着禹市统计的失踪人员名单,只觉得眼前一黑。令他没想到,过去十几年,仅仅一个禹市就能有上千号的失踪人数,这其中不只是小孩和老人,还有不少成年人。
同样崩溃的还有许学真。
“小席,你说我算不算是被你拉入火坑了。”许学真面对庞大的数据忍不住发出感叹。
席荆:“不至于,应该死不了。这些人并不一定就是受害者,我们可以设置一些条件排除一些。”
季时余:“你有想法了?”
席荆:“我觉得小孩子可能性不高,特别是那种三岁以下,这种孩子走路都不一定稳,不太会成为被猎杀的目标。用傅有的话说不够刺激。”
季时余:“还有吗?”
席荆又仔细思考了一番,道:“从他们回国年份开始查。缩短时间,是需要查最近的八年。”
季时余:“去掉这些,也还有一多半。”
席荆想不出其他条件,“我目前还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一个个排查。”
许学真:“行吧!那就开始吧!我们分年份,我查过去三年。”
席荆:“那我查前面的三年。”
季时余:“我负责中间的两年。”
分配完任务,三个人埋头盯着电脑,试图从上千个失踪人里找到疑似受害者的人。
几个小时下来,席荆看得眼睛都花了,累到用手指捏着眉心,企图换回几秒钟的清醒。
忽然,身后一阵躁动。
席荆回过头看到蒋昔和傅有两个神色轻松,似是有喜事发生,好奇道:“你们那边很顺利?”
蒋昔“嗯”了一声:“非常顺利。”
其他人听到蒋昔的回答,纷纷抬起头看向他。
席荆:“有什么好消息吗?说来听听。”
傅有开口道:“我们查了这几个人家里公司情况,发现他们互相之间要么合作,要么互相投资过,汉光更是为其他家公司的股东,投过不少钱。”
奚琳琳:“这个不奇怪,像汉光这样的大企业投资小企业再寻常不过。何况肥水不流外人田。”
蒋昔:“你这么解释虽然合理,但是汉光的投资有一个很不合理的存在。”
奚琳琳不解:“不合理?”
蒋昔:“这些人中有一个叫白易的,他家公司面临过两次资金危机,两次汉光都为他注资。他家企业直到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就算是再亲近,也要考虑公司自身的利益吧!给一个明知道会亏欠的项目投资,就算是南家人愿意,汉光的其他股东也会有意见啊!”
席荆:“白易家做什么的?”
蒋昔:“做零食加工的,不过在五年前被曝光过食品安全问题,业内口碑直线下降,这几年一直不好。”
席荆:“两次都是食品问题?”
蒋昔:“两次都是。”
一次危机,汉光投资还算说得过去,可是接连两次,依然愿意下场投资,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奚琳琳的手机突然响了。她食指贴在嘴边示意其他人安静后,按下了接通键。
过了几秒,只听奚琳琳嘴里一声应声,“是,是,我知道了,谢谢。”说完,挂断了电话。
蒋昔好奇道:“怎么了?”
奚琳琳严肃道:“唐明的那个女朋友找到了。”
第57章 狮子王26
“孟从灵, 27岁,出生于禹市,父母做木材生意, 高中后去往Y国读本科和硕士,于五年前毕业后归国。”蒋昔将最新的调查结果告知众人。
“三年前?”盛良策卡巴两下眼睛,道:“23岁硕士毕业?看来这个叫孟从灵的女生还是个天才。”
奚琳琳笑着摇摇头,“天才不至于, Y国跟我们不一样,本科三年, 硕士八个月, 毕业22岁是正常的年龄。”
盛良策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还能这样啊!”
奚琳琳:“嗯。所以近几年留学Y国成为了很多女孩家庭的选择。”
盛良策难以理解:“这还分男女?”
奚琳琳:“男女不同,各大企业招聘时会考虑女生的年龄。你想想国内硕士毕业少说25, 没几年就要结婚生子,而Y国22就可以, 足足少了3年,这对女生的就业前景有很大的帮助。”
蒋昔不禁感叹:“做女人真难。”
盛良策佩服道:“感觉你知道的好多啊!”
奚琳琳笑了:“我爸当初就想这么干, 我就是复述他的理由。”说完狠狠叹出一口气。
她以前只觉得父母的理由狗屁不通,现在再看是她年少无知目光短浅。
刘阔想了想,问道:“那依你看我们要怎么接近孟从灵?”
蒋昔直截了当道:“直接叫过来审讯吧!又快又方便。”
奚琳琳当即反驳:“不行,我听我朋友说她要结婚了,对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蒋昔:“跟她结婚有什么关系?”
奚琳琳:“你直接给人家叫警局,万一传出去怎么办?到时候影响了人家结婚,谁负责?”
蒋昔不信邪:“你这就是危言耸听,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奚琳琳斥责:“你别不当回事!这种人家最看重名声。一旦传出什么不好的新闻, 很容易就暂停婚礼。这婚可能就结不成了。毁人婚姻是要天打雷劈。”
蒋昔听不得这话, 辩驳道:“那万一她真的涉案其中,她就是罪犯。我这么做还拯救了无辜的新郎官呢!你不能光考虑女生, 男生也很无辜。换作是你,你愿意跟一个杀过人的结婚?站着说话不腰疼。”
奚琳琳不爽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没有证据,先入为主给人定罪。”
蒋昔:“我这是有先见之明,考虑到各种可能。”
好好的案件分析变成了一场婚姻辩论赛。
盛良策打断道:“你们不要吵了。”说完,转头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不劝劝吗?”
席荆一脸为难:“这怎么劝?我们说也不管用啊!”
男女对立的敏感话题,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怎么说,完全没有说服力。
“这?”盛良策一时也说不出话。
霎时,屋内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刘阔慎重思考了一番后,打破了沉默,道:“奚琳琳说的有一点是对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孟从灵是犯人,所以不应该用对待犯人的方式对待她。审讯确实不合适。”
蒋昔:“那组长你说怎么办?”
刘阔:“第一次还是私下联系,小奚你看看有没有办法,通过朋友找到她,先和她私下聊聊。”
奚琳琳:“好,我来想办法。”
“还有我这边也有了消息。”刘阔表情落寞,遗憾地说:“上级不赞同我们想和M国警方联系一事。”
傅有:“为什么?”
刘阔:“没有证据,而且上级怀疑南擎宇可能已经拥有M国籍的人。无证指控事情会变得复杂。所以即便是我们要和M国取得联系,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蒋昔疑惑:“变更国籍?我这边没查到啊!”
奚琳琳:“虽然我们国家不承认双国籍,但是国外承认。很多国家的国籍申请并不需要你提交退出原国籍的证明。如果对方变更国籍,只要国内国籍没注销,就可以同时拥有两个国家的国籍。也算是一个bug。”
盛良策觉得无语,“那岂不是很容易就拥有双国籍?”
奚琳琳漫不经心道:“确实不难。”
盛良策愤愤不平道:“真应该把这些吃里扒外的人都找出来踢出去。省得他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奚琳琳笑笑不语。有些话她没有多说。因为她所从小生活的圈子里,不少朋友都是这么做的。而她尴尬的身份,又让她只能保持中立。
这世界有很多规则,而规则的限制的往往都是普通大众,有权有势的人则是规则的制定者或者不受限制。奚琳琳也是既得利益者,很难站在一个绝对公正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一时也只能用无声面对盛良策的愤怒。
第二日,奚琳琳便通过朋友关系私下和孟从灵取得了联系,约好了晚上见面。
许学真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她和你见面的?”
奚琳琳:“略施小技。你们谁和我去啊?”
席荆推了季时余一把:“他去合适。”
季时余毫无准备被人推出,脚下打滑险些摔倒。
席荆正经地说:“人体测谎仪跟着你去,正好帮你验证对方说话的真假。”
傅有点头:“我觉得可以。”
蒋昔:“我也同意。”
季时余无奈摇头,自己这是被席荆卖了。现在是他不同意也不行了,他认命道:“我没问题。”
奚琳琳:“那行,咱俩去。”
席荆开车,送季时余和奚琳琳到一家高级茶馆。二人进去后直接被服务人员领进了一个包厢。
孟从灵人还没到。季时余趁此时间查看了四周。
“这里看起来很不错。”季时余点评道。
“私密性很好,房间隔音效果好。很多商务人士都喜欢到这谈生意。”
“嗯。”
“一会儿我来问,你来观察。”
“好。”
过了几分钟,孟从灵到来。
她看到房间里除了奚琳琳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心生怀疑地打起招呼道:“你们好。”
等孟从灵坐下后,奚琳琳主动介绍道:“你好,我是奚琳琳。”
孟从灵:“我知道,我是孟从灵。”说完,目光转向即使与:“这位是?”
奚琳琳:“我朋友,陪我来的,希望你不要在意。”
孟从灵微微点头,“你找我有事吗?”
此前,孟从灵听到惠森千金打听自己还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她好奇奚琳琳的目的是什么,不觉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人。
奚琳琳不紧不慢给孟从灵倒了一杯茶:“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孟从灵愣住两秒回了句:“谢谢。”
奚琳琳当下手里的茶壶,双手交叉握住放在桌上,认真地说:“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我们都是女人希望你能理解。”
孟从灵听得迷糊,但并没有急着问,而是选择了倾听。
奚琳琳:“唐明你还记得吗?”
孟从灵表情有一秒的僵硬,紧接着身子后移。季时余眼睛准确把握住这个信息,小声提醒道:“对方很抗拒。”
奚琳琳:“我听说你是他的初恋。”
孟从灵不屑地笑了:“初恋?谁告诉你的?”
奚琳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吗?”
孟从灵:“我可不是初恋,我都不知道是他第几恋了。”
奚琳琳抿抿嘴,露出尴尬的一笑:“这样啊!是我搞错了。”
孟从灵叹了口气:“你找我是因为唐明?”
奚琳琳点头:“是。”
孟从灵换了一个嫌弃的口气说:“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奚琳琳摇头:“没有。只是想先了解一下。”
孟从灵松口气:“最好不要有。”
奚琳琳皱眉:“你很讨厌他?”
孟从灵毫不犹豫道:“那就是一个垃圾。”
奚琳琳时谈道:“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分手吗?”
孟从灵翻了个白眼,喝下满杯的茶水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坦白道:“实话跟你说,我觉得我不是他女朋友,那帮兄弟才是。”
奚琳琳:“什么意思?”
孟从灵:“我们去英国读书,但是他和他兄弟隔三差五就要聚会,隔段时间就要去一趟M国。刚开始我也去过两次,但是到了期末这种时候我真没时间。国外的课业很重,我不想挂科。”
奚琳琳点着头表示理解:“那之后呢?”
“之后?”孟从灵冷哼一声,“那家伙就跟去M国上瘾了一般,去的越来越频繁,而且一去就联系不上人,我实在受不了就提分手了。这家伙倒是爽快,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他就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狗男人。”
听这描述可以看出孟从灵对唐明的不满。
奚琳琳:“那他去M国都干什么?出轨了吗?”
孟从灵想了想:“应该没有,就是去玩。他那帮兄弟家里都有钱。几个人买了几辆车开越野。”
奚琳琳:“开越野?”
孟从灵:“是,他们那几个都喜欢玩车。每次开完越野就要大修特修。一群人不务正业,还专门搞了一块地,养一些有的没的。”
奚琳琳越听觉得越奇怪:“有的没的?”
孟从灵回忆了下:“什么鳄鱼啊!烈性犬啊!具体有什么我也不记得,反正很凶残。”
奚琳琳眼神瞟了一眼季时余。
季时余微微点头,确认所言没问题。
孟从灵:“总而言之,如果你是对他有兴趣,同为女人我劝你放弃吧!你和他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永远比不上他的车和他的兄弟。”
奚琳琳:“你现在还和他联系?”
孟从灵:“你看我疯了吗?我只是听说。他和他那几个兄弟回国后在国内又搞了一个鳄鱼园,做鳄鱼生意。据说生意做得不错,然后那家伙又买了好几辆车。”
奚琳琳:“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今天的事能不能麻烦你保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孟从灵挑了下眉毛:“帮你保密,我有什么好处吗?”
奚琳琳笑了,递出一张银色名片,“日后若是需要帮助,拿这张名片来找我。但前提今天的事情我不能从外人口中听说,不然这张名片自动作废。”
孟从灵知道这张名片的含金量,收了起来:“我明白了,谢谢。”
等人离开后,季时余疑惑地看到:“你确定这方法好使?”
奚琳琳:“她之所以选择现在的结婚对象是因为他家近几年的生意不太好。这张名片能帮到她。她不是傻子,不然刚刚就不会跟我提好处。不过她这样直白提条件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更好拿捏。”
季时余有些诧异:“没看出来,你也挺会的。”
奚琳琳:“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父母也会教我,自然就会了。”
季时余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们也走吧!”
席荆等在门口多时。
两人上车后,席荆道:“我已经让蒋昔去查鳄鱼园的事情。”
刚刚席荆在车里,一直和季时余通电话,全程靠手机听取屋内的信息。
奚琳琳好奇道:“季哥,你觉得孟从灵说的都是真的吗?”
季时余:“没看出她说谎。她对唐明的嫌弃绝对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三人回到办公室。
蒋昔一个大步冲了上来:“有发现。”
第58章 狮子王27
专案组围坐一团, 各个脸上都收起了表情。
蒋昔占据C位,开口道:“根据孟从灵所说,我们查到了那个鳄鱼园, 建造于十年前,是南擎宇名下的产业,但是其他几人都有投资。所以严格来算是这些人合伙开的。”
盛良策:“他们开鳄鱼园很挣钱吗?”
蒋昔点头:“确实不少挣。他们养殖的鳄鱼都是国家允许人工养殖的,是市面上很多产品原材料的供应商, 比如鳄鱼皮,鳄鱼肉等。这些东西的利润不低, 特别是近几年他们还做了出口, 我保守估计得赚了几个亿。真实数字恐怕更多。”
“几个亿也不少了。”许学真感慨。这数字可是他这种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这倒是。”蒋昔点头。他这辈子还见过这么多钱。
傅有:“这鳄鱼园在哪儿?”
蒋昔:“就在禹市和保咸市的交界,挺荒凉的一个地方。那附近除了一个鳄鱼园什么都没有。当初选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远离人群。”
傅有:“交界?那哪边管?”
蒋昔:“都能管, 也都不想管吧!”
以前各个市的交界划分模糊,一有问题常出现推卸责任的现象。这个问题最近几年才得到缓解, 但像这种没什么开发价值的土地,政府估计也不会上心。
蒋昔继续解释道:“那地方太偏僻, 地势不好,开发难度又大。我估计当初两地政府批地给他都是考虑到这一点。而且这些年这个鳄鱼园给两地政府纳了不少税。说不定政府都不想管了,反正也有钱收。我都是猜的哈!”
不光是蒋昔,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猜想。能在这么个地方建造鳄鱼园,南擎宇没点手段根本办不成,何况他背后还有汉光集团撑腰,两地政府多少会给点面子。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席荆陷入深思, 半天才开口:“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发现?”
蒋昔:“这家鳄鱼园和之前提到的白易家的食品加工也有关系。白易家出品的鳄鱼罐头的原材料就是鳄鱼园的鳄鱼。”
奚琳琳:“他们的关系有合作很正常。”
傅有:“也可以看成一种利益捆绑。”
蒋昔:“那倒也是。”
季时余:“国外那边你有查到什么吗?”
蒋昔打开平板, 打开一个网址递给众人:“我根据你们说的, 查到了一家可疑的野生动物救助站。它的负责人是当地华人成立的,而这个华人身份不简单, 是南擎宇在M国生活时雇用过的厨师。”
刘阔疑惑:“你怎么查到这个地方的?”
蒋昔:“我从他们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发布的状态定位中发现了这群人聚会常在一个很偏僻贫穷的地方。照理说有钱人玩耍独家应该去很繁华或者高级的场所,而不是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穷乡僻壤。”
许学真:“估计是找个地方飙车。”
蒋昔:“有可能。我是根据席哥给我的描述,查到那周围曾经有一家私人的野生动物救助站。”
席荆:“是个什么样的救助站?”
蒋昔:“国外过去有很多马戏团,但是后来被发现这些马戏团虐待动物。有些马戏团被举报查封后,表演动物无人看管。这些动物因为被人工虐待太久,变得不太正常,无法融入动物园。这家救助站就专门接受这样的动物,帮它们治疗康复。”
“这听起来很不错。”许学真就事论事,光从蒋昔叙述的情况来看,存在这样的救助站是好事。
蒋昔点头:“是。所以这家救助站也曾被M国认定为最美慈善。”
傅有:“这里面都有什么动物?”
刘阔:“从过去新闻上的照片看,应该是有老虎,狮子,还有鳄鱼。”
蒋昔:“种类不少,凶猛动物居多。”
许学真研究了一下过去的新闻:“光看介绍,感觉这个救助站占地很大啊!”
蒋昔:“是挺大的,好像专门建在了无人烟的地方。因为这个救助站在最初的目的是让驯养的野生动物重回自然,所以特地圈了一块儿很大的地用来救助动物,培养他们独立的生存能力。”
奚琳琳不解:“他们养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不会是真做慈善吧?这些动物也不是小猫小狗,还得雇专业的人照顾,食量又大,这开销不会少的。”
蒋昔:“这就不清楚了,大概有政府补贴吧!M国这方面的法律和制度我也不清楚。”
季时余神色凝重,若有所思道:“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论过消失的尸体吗?”
奚琳琳:“记得,你不是说可能是凶手进化了,学会处理尸体了吗?”
季时余犹豫再三,缓缓开口道:“这些可都是野生食肉动物。”
席荆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顿时面容失色:“你的意思是?吃了?”
“不会吧?”奚琳琳吓到捂住嘴巴。
“我靠!
“天啊!”
“疯了,疯了。”
“”
其他几人已经无法冷静。
刘阔几度开口又几度闭口,不知该说什么。
季时余缓解道:“目前只是猜测。”
傅有沉重道:“虽然是猜测,但是有合理性。”
本身救助这些凶猛野兽就不是一般人会做的,而这些人没人看起来会有这方面的爱心,唯一可能的理由便是它的存在有其他利用价值。
蒋昔迅速在网上搜索救助站的新闻,“你们看,这家救助站在成立后的第一年,有一名饲养员遭到了猛兽袭击,被发现时半身不见,怀疑被动物肢解。”
傅有:“有警方调查结果吗?”
蒋昔:“官方说法是这些被解救的动物对人类充满敌意,而救助站成立初期管理人员不够专业,忽视了动物心理问题,从而酿成悲剧。救助站表示日后会加强人员专业性培养,还会更加关注动物健康。”
盛良策仔细阅读了一遍新闻稿:“这公关做得不错,可以被列为教科书级别的公关文。”
傅有:“后面还有过类似新闻吗?”
蒋昔摇头:“没有,这之后没再出现意外,而且在四年前救助站关闭了。”
许学真:“四年前?”
蒋昔:“嗯,推算时间是他们回国后的第二年。”
刘阔:“理由呢?”
蒋昔:“对外说因为近些年需要救助的动物日益减少,而原先救助的动物要么病死,要么老死,救助站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遂宣布待站内剩余动物离世后便结束救助。最后一个动物死于那个时候,救助站自然就关了。”
听起来天衣无缝,可越是这般完美,越让人内心惴惴不安。
席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救助站关闭的时间点也太巧合了。”
蒋昔:“话是这么说,但是就他们的公告而言,看不出什么问题。”
席荆:“不光是这个救助站关闭时间,鳄鱼园创建时间也是在救助站成立后的两年。他们那时候都没回国,为什么会突然想建鳄鱼园?”
盛良策犹豫的开口:“不能单纯因为做生意吗?这种富二代不是会早早开始各种投资吗?而且他们在国外搞的是野生动物救助站,回国是创业,性质还是不同吧!”
席荆微微蹙眉,倏然间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牵强。
奚琳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许学真感叹:“不好办啊!”
众人陷入低潮,连讨论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阔见此状觉得不行,及时叫停:“大家休息一下,吃个东西,上个厕所。我们过两个小时再继续。”
席荆没想到这案子查到现在会牵扯出这么层关系,压在心上的石头也愈发沉重。他忍不住舒了口气,稍微缓缓身上的压力。
盛良策忽然叫道:“已经七点多了,食堂关了。”
刚拉开折叠床躺下的奚琳琳伸出手:“我订外卖,你们有人要一起吗?”
“不了。”席荆起身,道:“我去外面转转,吹吹风,冷静冷静。”
“我们也不用了。我们正好也想出去透口气,顺便吃个饭。”许学真道。
“我也不用了。”刘阔道。
“我也是。”盛良策跟着说道。
奚琳琳遗憾地放下手:“行吧!那我自己点。”
这一刻她甚是怀念谷晓,有些事情大概只有女孩子才懂。
席荆走出办公楼,季时余跟在了后面。
“去吃饭吗?”季时余追着问道。
席荆“嗯”了声:“打算去便利店买个便当。”
季时余:“一起吧!”
两人并肩同行,一起走到档案大楼对面马路上的便利店。
大概是来得太晚,货架上的便当所剩无几。
季时余挑一个后,问席荆:“你想吃哪个?”
席荆看了眼,拿了红烧大排,下一秒就被季时余接到手里,“我去买单,你去找位置。”
季时余又顺手拿了两杯果汁,一同付款买单。他站在收银台前,等了几分钟后,从售货员手里接过加热好的便当,找到了坐到了窗边就餐区的席荆。
席荆接过便当和果汁,刚想询问价格。
季时余率先说道:“这次我请,下次你来。”
席荆微微点点头,认可了这个提议。
两人吃着盒饭,耳边是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
“近日,祥辉医院有一名重病女婴被遗弃在医院,目前警方正在追查遗弃女婴的父母,据悉该女婴的家人是从外地到禹市”
席荆忍不住转过身抬起头,边吃边看起了电视,无奈说道:“找到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的结果,该治不起还是治不起。”
季时余:“就算你说的对,也是遗弃罪。哪怕亲手放弃治疗也不该一走了之。作为父母太不负责任了。”
席荆摇摇头。
季时余疑惑:“你不认可?”
席荆:“没有,只是觉得现实太残忍了,逼得人违法。我曾办过一个差不多的案子。”
季时余:“差不多?”
席荆点头:“也是一个母亲带着孩子来看病,孩子的病情很严重。他们来自农村,支撑不起巨额的手术费,选择了抛下孩子。”
季时余:“然后呢?”
席荆:“一开始找不到人,但是孩子病危,医院也不能不管,我们警方联合医院筹款为孩子做了手术。手术后孩子活了下来,她妈妈从新闻里的知道孩子得救后又回到了医院,并主动认罪了。”
季时余无语:“孩子得救了,她回来了,良心发现了吗?要不是孩子遇到了好人,可能就没命了。”
席荆摇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是孩子特别幸运遇到了一个聪明的妈妈。”
季时余费解:“嗯?”
席荆:“他妈妈就是为了让孩子活下来才逃跑的。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留在孩子身边,那孩子的命运就掌握在她手里,医生会让她做决断,那结果只能是放弃救治。孩子必死无疑。你知道每年因为没钱放弃治疗的家庭有多少吗?”
季时余不知道,但看席荆的表情,他大概能猜到数不少。
席荆道:“从法律上我不认同她的做法,但从情感上我佩服她的果敢。从那一次起,我也认识到了看问题不能只看一面。不是所有的抛弃都是不负责任,有时可能是无可奈何。”
出此下策纯属无奈之举。
季时余听后沉默了,不禁低下了头,一时没了话。
席荆看出季时余眼神里有一抹落寞,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太感动了?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季时余努力扯出一抹笑:“大概是理解不了吧!”
席荆点点头,拍拍季时余肩膀:“懂了。”
说了太多话,席荆口渴,顺手拧开果汁,喝了一口。
脑子忽然冒出以前的事,放下手里的果汁,“好像我之前办的那起案子也是这家医院。”
季时余开口道:“祥辉我听说过,儿科全国有名。很多外地人都会慕名而来。”
席荆皱起眉,扭转了半个脑袋,持疑不定道:“我好像还在哪儿见过这个医院名。”
第59章 狮子王28
随意对付了一顿晚餐后, 席荆和季时余往回走。一路沉默,席荆满脑子都回荡着祥辉二字,连走路的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
季时余没有打扰, 而是选择默默跟在其身边,过马路时还会左右换位,挡在有车的一侧。
二人回到警局,席荆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两手环于胸前,眉头紧锁的不发一言。
刘阔从席荆一进屋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将季时余叫道身边询问:“什么情况?”
季时余:“他在想事情。”
刘阔疑惑:“想什么?”
季时余想了想:“大概是祥辉医院。”
“祥辉医院?”盛良策抬起的筷子又重新落下, 问道:“祥辉医院怎么了?”
奚琳琳也抬起头,思索一番后:“祥辉?祥辉不是儿科很出名的那个吗?”
席荆愁眉苦脸道:“我总觉得我最近在哪儿看过这个医院的消息, 但是想不起来了。”
“哎,蒋昔背景调查里记录过傅子行就是祥辉的儿科医生。”盛良策不经意地回复道。
经盛良策的一句提醒, 席荆忽然想了起来,叹口气道:“对。”
原来是在背景调查里看过。他就觉得这个名字过于熟悉。
奚琳琳疑惑:“是有什么问题吗?”
席荆摇头:“没有, 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在讨论什么?带我一个呗。”蒋昔独有的声线传入耳中。下一秒,蒋昔,傅有和许学真一同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三人从外面吃饭归来,还没进屋就在门外听到屋内几人议论的声音。
席荆起身,走到蒋昔身边:“正好。”
蒋昔一愣:“嗯?什么正好?”
席荆:“我需要你帮忙。”
屋内的气氛因一句话扭转。
蒋昔不觉严肃起来:“什么忙?”
席荆:“我刚才看了你之前做的背景调查,里面关于傅子行的调查特别少,是什么情况?”
蒋昔:“你说他啊!他和其他人确实不同。”
席荆疑惑:“哪里不同?”
蒋昔:“他的社交媒体并不活跃, 甚至很多年没有过更新。关于他的消息也只是在其他人社交状态下找到的一星半点。”
席荆:“他也去了M国吗?”
蒋昔:“这个?”
席荆:“怎么了?”
蒋昔:“没有印象。”
盛良策在一旁插嘴道:“应该没有。其他人提及他的次数也不多。我只记得一条, 唐明发状态说在祥辉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朋友, 有人评论说这不是我们的Lay哥吗。白易承认是他。”
席荆吃惊:“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盛良策:“我看了几遍背景调查,所以背下来了。”
席荆惊叹盛良策认真的态度, “厉害了。”
蒋昔夸奖道:“不错啊!”
盛良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了,笨鸟先飞,我和大家差太多,只能多下功夫。”
刘阔:“别听他瞎说,这家伙当初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档案馆的,而且还是市高考状元。”
“我去!这么厉害!”蒋昔看盛良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看来我们这个部门,有两个天才。改天你和傅有比比,看看谁厉害。”
盛良策:“那我肯定不行,傅哥才是高材生。”
之前,盛良策看过专案组所有人的信息,所以早就得知傅有的高学历。他这点墨水跟傅有根本不是一个层级,比不了。
傅有谦虚道:“我的记忆力不如你。”
结束了一番互相吹捧后,刘阔将话题拉回来,问道:“席荆,你问傅子行是发现什么了吗?”
席荆:“今天正好看到一个新闻提到了祥辉医院,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小盛提醒我后,我才想起。我又看了一遍他的介绍发现他的背景调查很单薄,所以想问问。”
蒋昔解释道:“大概是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太少了,我也没什么印象。最初做背景调查的时候不敢通过内部网络,所以疏漏了。抱歉。”
席荆摇头:“不是你的问题。那种情况下,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易。”
傅有开口道:“不过从这几人发的话来看,傅子行似乎许久没和这些人联系了。”
盛良策点头:“是的。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没去M国。”
奚琳琳:“他没去?正常来说不应该啊!高中读的克里斯,不出国的话参加高考可不容易。”
盛良策不懂:“很难考吗?”
奚琳琳解释道:“对于国际生来说高考非常难,因为国际高中的学生都是为了出国做准备,所学的知识侧重点和其他高校不同,更多时加强语言能力培养,但其他的科目会相对简单,更没经历过什么模拟考。想要用这点知识应付高考你觉得可能吗?”
蒋昔当场反驳:“当然可能,如果是傅哥和小盛这样的天才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奚琳琳看看屋内两个天才,没有否认道:“也是。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读国际学校的学生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出国的打算,谁会要去参加高考呢?”
许学真:“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奚琳琳想了想:“其他原因,家里破产了?”
席荆陷入深思半天,开口道:“蒋昔你能查到傅子行父母的情况吗?”
蒋昔:“没问题,给我点时间。”
许学真看向席荆:“你是有什么想法?”
席荆:“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这么少?就像奚琳琳说的,傅子行本应该出国读书,但现实却没有。我觉得这里面的原因很重要。”
甚少发言的季时余开口道:“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
席荆:“你也这么想?”
季时余:“我觉得可以换思路。之前我们的目光一直盯在那几个活跃分子身上,而忽视了其他人。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人没确定身份,WInnerHan和Xu梦还没找到。说不定这些人看似不重要的人正是是破案关键。”
众人觉得有道理。
奚琳琳惊叹:“没想到啊!”
季时余:“什么没想到?”
奚琳琳:“季哥有一天也会说这么多。”
季时余笑了笑:“不好吗?说多点你们少费点口舌。”
刘阔表扬道:“挺好的,好好保持。”
过了半个小时,蒋昔拿到了最新调查结果,“傅子行,祥辉医院儿科心脏病最年轻的主治医生。毕业于海医大。十八岁以前父母做餐饮,双龙会最早就是他家的。”
席荆神态绷紧道:“双龙会?”
奚琳琳好奇:“双龙会吃什么的?”
席荆:“吃火锅的地。”
奚琳琳:“好吃吗?”
席荆:“以前味道很地道,经济又实惠,在禹市很有名,但是后来不行了,又贵又难吃。这几年几乎看不到了。我没记错也就剩锦阳区还有一家,生意也不好。”
奚琳琳遗憾:“哎,又一家要倒闭的,本来还想着去尝尝的。”
太多饭店经营时间一长,就失了本有的经典味道。这些年的老字号越来越不如从前那般值得人回味。
蒋昔:“也是没办法。傅子行的父亲染上了赌博,将饭店输给了别人。双龙会在傅子行十八岁那年换了老板,自然没有以前的味道。之后他父母离婚,他家就衰败了。傅子行选择跟了妈妈,而他爸不知去向。”
席荆:“难怪!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傅子行没有出国。”
刘阔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有出国,至少没再作恶。”
蒋昔:“那你们说,傅子行家败了,其他人还会带他玩吗?”
奚琳琳:“我觉得不会。那帮人各个都是势利眼。但凡谁家不行了,转头就走,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兄弟情义。”
盛良策迟疑了片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我觉得他们也没有变糟糕。不然唐明也不会发状态,从表述来看还是很开心的。”
傅有想了想,说:“从人性角度分析,或许是发现了他还有利用价值。”
盛良策:“什么意思?”
傅有:“当年他家没了钱,无法出国,其他人可能就和他渐渐疏远了。可是现在傅子行是全国著名儿科医院的医生。这是人脉,是资源,这些兄弟自然不会像过去一样对他。”
奚琳琳点头:“傅哥说得没错。很多商人都会有意结交这种专业人士,比如律师,医生,为以后做打算。我刚也说了他们很势利,做出这些并不意外。”
盛良策:“那你们觉得他们还会带他玩吗?”
蒋昔:“就算他们想带,傅子行也玩不起。他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了,他已经结婚生子了。有了家庭,儿子才三岁。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不会了。”
席荆若有所思:“查一下他的通讯记录,看看他和其他人是否有联系?”
蒋昔:“那我去和通讯公司联系一下。不过现在太晚了,估计要明天一早才能拿到结果。”
席荆:“等。”
夜色渐浓,办公室里的吊灯熄灭,只剩下几盏小台灯还亮着。
众人又重新将之前的调查研究了一遍,查缺补漏,以防止再有重要的信息漏掉。
不知不觉,深夜降临,专案组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只有席荆依然没有困意,还在奋战看着卷宗。
如墨水铺满的星空仿佛被水稀释,渐渐变淡。
天亮了。
席荆抬头看了眼时间六点半。趁着众人还睡着,他离开办公室走向室外,绕着档案大院跑起了圈。
季时余醒来时发现身旁的席荆已不在,遂出门寻人。
他看到席荆在跑步,索性跟了上去。
席荆意外:“你怎么来了?”
季时余:“本来是打算去吃饭的,正好看到你在跑步,就跟过来看看。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怎么突然跑起步?”
席荆气喘吁吁道:“没什么,想让脑子清醒一下,顺便祈祷一下。”
季时余:“嗯?”
席荆:“希望能从傅子行那有突破。”
几次调查最后都进了死胡同,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季时余笑了:“那一起祈祷吧!跑完这一圈去食堂。”说完立刻加了速度。
席荆不甘示弱,跟了上去。慢跑变成了快跑,很快一圈结束了。
停下后,季时余微喘道:“好久不跑步了。”
相较之下,席荆喘得比较凶:“我可没看出来,你好久不跑步。”
季时余:“我以前在兴市分局,只要没任务,每天都要跑五公里。”
席荆震惊:“干嘛?这么热爱运动?”
季时余:“不是,队长逼的。我们铁血队长要求我们每个警员都必须有过人的体力和顽强的意志力。”
席荆:“为了抓犯人?”
季时余:“不光是 。”
席荆不解:“那除了抓犯人,还能是什么?”
季时余:“锻炼男人的持久力。”
后面半句为了家庭和睦美满,他没说。
席荆听着觉得这话怪怪的,称赞道:“你们队长真是与众不同。”
季时余想想,确实如此,赞不绝口道:“他是挺厉害的。”说完又看看席荆,道:“你这样在他眼里就完全不行。五公里就喘成这样,明显缺乏锻炼,体力不足,不够持久。”
席荆:“”
季时余见席荆没反应,说道:“男人不能不行。”
席荆:“所以呢?”
季时余:“所以以后要不要跟我一起运动?”
席荆对季时余的提议不感兴趣:“没兴趣。”
季时余有些失落:“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席荆回绝得干脆,“不必了。”
季时余:“那好吧!”
两人走向食堂,准备吃早餐。席荆的手机忽然响起,蒋昔打来了电话。
席荆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里的蒋昔激动道:“查到了。”
第60章 狮子王29
席荆和季时余顾不上吃饭, 片刻不停地赶回办公室。
“什么情况?”席荆的声音和人同时抵达。
蒋昔掰转显示器给席荆,道:“刚刚,通讯公司给我发来了傅子行最近五年的通话记录。”
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看得人眼花缭乱。
席荆收回目光, 直接询问:“有发现吗?”
蒋昔:“我做了分类,找出这五年里联系次数最多的号码,以及五年内一直保持联系的号码。最终发现一个奇怪的号码。”
席荆:“怎么个奇怪法?”
蒋昔:“这号码不是联系最多的,但是却相对固定, 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联系。每次联系时间会集中几天,之后会有较长的一段时间断联。”
“断联?”席荆觉得奇怪, “查到号码主人了?”
蒋昔:“查到了, 是唐明。”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许学真不解:“没想到他们联系的还挺频繁?”
蒋昔:“从目前来看, 是这样。”
奚琳琳:“可是为什么呢?就算是想要维持和傅子行的关系,也不至于一两个月联系几天吧?这很奇怪啊!”
蒋昔:“是很奇怪, 我刚刚又核查了一下,发现他们开始联系的时间也正是他们重遇后的两个月后。”
席荆惆怅道:“这个时间点很微妙啊!”
傅有分析道:“他们之间必然是有什么必须联系的原因, 才会频繁联系几天。关键是那几天发生了什么。蒋昔你查过一般是谁主动联系吗?”
蒋昔迅速搜索:“每次联系先打电话的都是唐明,之后傅子行也偶尔会打回去,但是每一次断连前最后一通电话都是唐明。”
盛良策:“这能说明什么?”
傅有:“说明在这段关系中,唐明占据主导地位。”
盛良策:“主导地位?”
傅有:“说简单点,他们之间唐明更像是控制者。”
许学真:“控制?如果说是控制?傅子行为什么非要服从唐明呢?明明已经退出了团队,为什么非要掺和进去?”
蒋昔:“会不会是傅子行也想要重新攀上这些人?要知道这些人家里有权有势,都是资源。”
傅有:“不太可能, 不然主动联系的人应该是傅子行才对。”
许学真凭借多年办案经验, 说道:“这种很可能是手里有把柄, 不得不服从。”
盛良策记了满满一页笔记,提问道:“那会是什么把柄?”
许学真:“那就不好说了。”
席荆开口道:“或许是那两条人命吧!”
这一提醒, 大家都想起了L2。
许学真点头:“很可能。”
盛良策提出质疑:“可是他们都是参与者,没道理只能唐明控制傅子行,傅子行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要挟对方吗?”
奚琳琳:“他们的身份差距已经不如从前,傅子行正因为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惹不起,服从很正常。”
盛良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席荆开口道:“继续查,查查看傅子行的经济状况。”
季时余又跟了一句:“顺带着他家人各大银行的账户,查一下他们的银行流水和固定资产。”
蒋昔:“好。”
听着组员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案情,刘阔一脸欣慰。
曾经身边的同事劝他放下,他不愿。到最后身边人一个个都走远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么多年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执念是不是错了。好在老天垂怜他,让他终于等到了值得信赖的队友。
挂在墙上的时钟,秒针一圈接着一圈的旋转。
席荆从蒋昔那拿来了傅子行和唐明的通话记录,试图从这些数字中找出蛛丝马迹。
季时余看到席荆画的时间图,顺手拿过来看了两眼:“好像没有什么规律。”
席荆“嗯”了一声:“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联系的时间不固定,每次通话时间都不长。你说他们能聊什么呢?按照我们之前一起分析的,这群人一直有犯罪。按照犯罪者的常规思维,犯罪时间应该是规则的,比如定期,或者是越来越短。但他们短的时候不足一个月,长的时候快三个月。”
季时余长长呼了口气:“确实奇怪。”
席荆:“是吧?太奇怪了。”
季时余思考少顷:“会不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没办法固定时间?”
席荆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个时间是个雷。”
“雷?”季时余疑惑,“什么意思?”
席荆:“说不清。就是一种直觉。”
越是反常的事情越可能出大问题。席荆就是这种感觉。
等到下午,蒋昔收到了各大银行发来的账户流水。
蒋昔用两个小时分析了傅子行各大银行的流水,找出了一家银行列出了异常数字:“你们看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账户都会多一笔钱,但是打款时间不一定,金额也不一定。”
席荆看了眼蒋昔标红的数字,虽然金额不等,但是都是六位数以上的数字。
傅有:“和之前他们通话的日期有关吗?”
蒋昔:“一般打钱的时间是最后一次通话的前后,但是并不固定,而且不是每次都有。”
席荆:“不是每次都有?查过几次吗?”
蒋昔:“有六次是没有汇款记录的。”
许学真:“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席荆也觉得古怪。直觉告诉他,电话和钱有关联,但是又参不透其中的规律,“这六次的时间确定了吗?”
“确定了。”蒋昔立刻做出筛选,道:“第一次是在五年前七月,第二次是四年前五月,第三次是三年前的一月份,第四次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份,第五次是去年的二月。最后一次是今年的九月份。”
又是没有规律的日期。
盛良策:“这五个月发生过什么吗?”
蒋昔:“暂时不清楚。”
席荆:“那些钱的来源都是唐明吗?”
蒋昔:“并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这些钱是从鳄鱼园的公司账户打过来的。”
奚琳琳琢磨半天没琢磨明白,“鳄鱼园?怎么傅子行一个儿科医生还兼职兽医啊?他会给鳄鱼看病吗?”
众人听完瞬间丧失了严肃,一个个都笑了出来。
蒋昔强忍回笑道:“兽医应该不太可能。但我觉得我可以顺着这个点去查一下。”
席荆看着打款日期:“最近一笔是在三天前?”
蒋昔:“对。最后一次通话也是在三天前。”
傅有:“同一天?”
蒋昔:“是同一天,但应该没什么问题。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
席荆觉得自己头要炸了,一遍又一遍重复道:“三天,三天。”
最近一次的交易居然这么近。按照之前双方互动的规律,下一次联系要一个月到两个月时间。
这看似没有规律,实则是有迹可循的联系,让整个案件变得扑朔迷离。
席荆深思片刻,眼睛反复浏览蒋昔提供的数据,看到最近一次的通话维持了五天,“能不能查一下,过去八天里禹市发生过什么特殊事情。”
蒋昔:“八天吗?”
席荆:“对,从他们联系开始。”
蒋昔:“稍等。”
蒋昔迅速搜索最新的新闻:“今天槐安路发生了一起车祸。”
席荆摇摇头。
蒋昔继续念道:“凌晨,一名女子酒后失态强吻交警。”
奚琳琳:“这应该也不是。”
蒋昔:“深夜一家超市内两名男子为最后一包烟大打出手。”
席荆摇头。
蒋昔:“昨日祥辉医院又现弃婴。”
席荆:“停。”
季时余脑子里出现昨日在便利店里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这不是昨天咱俩听到的那则新闻。”
席荆严肃道:“新闻用了又你发现没?”
刘阔:“祥辉医院每年收到的弃婴不少。我以前当刑警的时候也处理过类似案件。”
席荆:“蒋昔,你查一下过去五年,每年跟祥辉医院有关的弃婴案件有多少?”
盛良策不懂:“这跟弃婴有什么关系?”
季时余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盛良策立刻闭上了嘴巴。
席荆:“再查一下这些弃婴里,有多少案件找回了遗弃孩子的父母。还有多少父母至今下落不明,最后比对一下失踪人口。”
蒋昔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之处:“我马上查。”
氛围一下紧张了起来。
席荆拧起了眉头,手指剐蹭着自己下巴的胡茬,“应该还有。”想了想后,继续说道:“季时余,麻烦你查一下最近五年里,每年跟祥辉医院有关的失踪案有哪些?也比对一下失踪人口。”
季时余:“好的。”
傅有:“你是怀疑这些失踪人口和飞车党有关?”
席荆点头:“很可能这些人不是失踪,而是他们已经死了。”
很快,蒋昔和季时余都锁定了目标。
蒋昔:“查到了。”
席荆:“怎么样?”
蒋昔:“我和季哥这边都有发现,我还比对了他们失踪时间和唐明与傅子行的通话时间,结果是一致的。五年前2个,四年前6个,三年前5个,两年前7个,一年前6个,今年也6个。一共32个。”
盛良策震惊:“这也太巧了吧?”
席荆冷冷地说:“哪里来的巧合。”
傅有也变换了低沉的口气,道:“这更可能是计划好的。”
奚琳琳想着数字,“32个人?这群人是魔鬼吗?”
席荆:“他们比魔鬼更可怕。还记得那个评论说上新货吗?恐怕这新货就是指这些人。”
盛良策:“可是我有个问题,他们为什么会成为飞车党的选择呢?傅有又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席荆:“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应该都不是富裕家庭,而家里恐怕都有身患重病的亲人。傅子行是医院的人,自然是知道每个病人的家庭条件。他可以把这些一手资料传出去。”
蒋昔:“没错,我刚刚看了几个人的卷宗都有这个特点。”
傅有:“你的意思是飞车党利用了这些人极度缺钱的心理,诱骗他们?可是要怎么做呢?”
“很可能。”席荆正容亢色,沉了口气道:“是时候会会这位主治医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