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水果罐头刚过了保质期一个月就被郑军发现了,姚海芸还真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从郑军抱着水果罐头来找她,她就觉得不对劲,姚海芸倒是想看看他们打算怎么瞒天过海。
看李广平的反应,估计郑军在过去没少做这事,指不定以要销毁货物的名义私吞了多少东西。
李广平这边很快就追上了郑军和武镇川两人,刚好看到他们俩抱着水果罐头去了另外一条路,他小心翼翼跟在了后面。
既然答应姚海芸要销毁,回去的时候手上肯定不能拿东西,仓库是不能放的,他们要另外找别的地方把水果罐头藏起来,当然也不能离得太远,不然出来时间太长容易引起怀疑。
郑军心眼多,也不可能带他去自己经常藏东西的地方,不然他的老巢就被发现了,两个人在供销社前面的垃圾桶旁徘徊了几分钟,郑军转头看到一旁有一个草垛,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其他人以后放心说:“就藏这里吧,等下班人都走了咱们再过来拿。”
武镇川年龄小,头一次做这事心也虚,脖子就没伸直过,郑军说什么他跟着做什么,看到郑军扒开草垛把水果罐头塞了进去,他也跟着学,找到草垛的另一边,扒开一个洞,把自己的五罐水果罐头塞了进去,随后又用柴草把洞口封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站了起来,郑军瞅这小子这么怂,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畏畏缩缩干什么,你这么走回去谁都觉得你做了坏事,腰挺直,自信一点。”
“你要这么想,这些罐头本来就是要扔的,我们俩只不过觉得可惜所以把它捡了回来。”
事情做都做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武镇川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些,“我知道。”
两个人大摇大摆走了回去。
他们俩前脚刚走,一直躲在草丛里的李广平露出头来,看着两人的背影得意道:“好啊你们俩,我就说你们俩不可能这么诚实把水果罐头都扔了。”
“看我不去主任那举报你们俩。”
李广平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人了走到草垛把九罐水果罐头都扒了出来,他站起身本来想抱回去当着姚海芸的面揭发郑军和武镇川的恶行,但怀中沉甸甸凉冰冰的玻璃触感,让他回想起了之前去采购时那些销售员分给他们尝鲜的小半罐水果罐头,不仅水果好吃,就连那汤水,也是甜滋滋的。
李广平退缩了,他心想反正这九罐水果罐头在姚海芸眼里已经是被销毁了的,也卖不出去,不如他自己留着,就算郑军和武镇川回来找不到水果罐头,也不敢说什么。
何乐而不为呢。
李广平没有任何犹豫,果断抱起九罐水果罐头另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害怕郑军他们俩回来找不到水果罐头在附近翻找,他特意跑远了些,把水果罐头埋在了砾石滩上,离海边的浪很远,不用担心会被海水冲走,另外有草丛遮掩,很难被发现。
李广平在埋水果罐头的地方做了记号,检查几遍确定不会被发现才放心回去上班。
这边好戏也登场了,姚海芸看到郑军和武镇川两人回来了,主动走过来问道:“水果罐头都销毁了吗?”
武镇川这会儿已经平复好心态,点了点头,为了使自己的话更真实还添加了一些细节,回答道:“我们本来想直接摔碎扔垃圾桶的,后来看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害怕扔进去也会有人捡来吃,毕竟您也知道,咱们供销社旁边的垃圾桶经常会有人来翻东西,为了万无一失,我们俩直接把罐头扔旁边的大海里了。”
孺子可教啊,郑军看他还挺会来事,跟着附和道:“是啊,就咱们供销社后面的大海。”
“看着罐头就这么被扔进海里太可惜了。”
姚海芸看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说的跟真的似的,也没拆穿,笑着说:“过期了就不能吃了,吃了身体容易出问题的。”
说完就让两个人先回去工作了。
郑军回仓库的路上刚好碰到李广平从后门进来,他顿时警惕,“李采购这是去哪儿了?”
李广平装模作样捂着肚子,“糙面吃多了,拉屎去了,拉了十几分钟都拉不出来难受死我了。”
“吃点药吧,拉不出来真的会死人的。”
“哪有这么夸张!”
李广平摆摆手,径直走向办公室。
姚海芸听到隔壁办公室姚国旭劝李广平吃点消化药,等了几分钟没等到李广平进来汇报,心里大概有数了,有意思,看来这供销社的老鼠可不止一只啊。
过期食品她已经处置掉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归她管了,姚海芸还挺乐意看到他们黑吃黑的,最好能抖露出一些内幕。
下午他们从岛上制修厂订购的海带养殖工具到了,姚海芸去验收,安排人搬进仓库,又在里面逛了一圈,再出来没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她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武镇川嘴里嚼着虾米,在院子里喝水。
姚海芸故意问了句:“下班了,还不走?”
武镇川神情淡定,笑着举了举杯子,“虾米有点咸了,我喝点水冲冲。”
姚海芸看了眼李广平办公室,发现他人已经走了,她笑笑,转身走了。
武镇川作为售货员,平时加几分钟班也正常,没什么人怀疑,等到供销社人都走完了,他才去仓库找郑军,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去拿?”
郑军不耐烦道:“你个傻子,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都是人,怎么拿,等夜里吧,安全。”
能做出私吞水果罐头的主意,武镇川对郑军这个人的人品是不怎么信任的,何况这九罐水果罐头现在的来路就有问题,就是郑军私吞了他也有理没处说。
但这条贼船他已经上了,没有半点好处武镇川是不甘心的,追问道:“夜里几点?你给我个时间,可不能你自己一个人独吞了。”
郑军确实有独吞的想法,就算吞了武镇川也只能吃哑巴亏,他不可能去姚海芸那揭发自己,但他看武镇川这小子不像是好糊弄的,只能把这心思歇了,安慰他:“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哥是不会做出私吞那种事的,你放心,晚上十一点,就在草垛集合。”
武镇川这才稍微放下心,“那我就先回家了等会儿吃完饭再去。”
郑军锁上仓库门,紧接着也下班了。
姚海芸回到家,刚准备推门,马兰英兴冲冲拎着水桶出来了,看到她赶紧说:“你爸他们晚上捞回来三桶大海蜇,今天晚上不做饭了,都去你二婶家喝海蜇汤。”
皮蛋牵着妹妹的手,兴奋跟在奶奶后面:“喝汤喽喝汤喽!”
姚海芸主动说:“那我也去帮忙。”
马兰英犹豫几秒,摇了摇头,“你算了,在家蒸点咸鱼饼子,待会儿拿着碗过来盛海蜇汤。”
姚海芸知道处理海蜇的流程繁琐,基本上附近这一片家里的妇女都会过去一起处理,处理的时候难免聊点天,那真是什么话都说,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过去,肯定会被问起相亲的事情,还是躲躲吧。
家里门没关,姚海芸在院子里走动,她二叔姚昌飞骑着公社唯一一辆三轮车,停在她家门口,大声喊她:“海芸啊,走,跟叔叔一起去部队送海蜇。”
姚海芸不太想去,“我算了吧,还要烧火做饭呢。”
“你哥你嫂子呢,让他们做,十几分钟就回来了,不碍事,你妈她们光处理海蜇都要半个多小时,你做早了饭还凉呢。”
姚昌飞有意想带她去军队多刷刷脸加深印象,催促道:“快来。”
姚海芸拒绝不了,只好关上门走了出来。
姚昌飞拍了拍三轮车上空的位置,让她坐上车,“上来,你说我还能带不动你,简直看不起人。”
三轮车里放着三大桶鲜活的海蜇,瞧着有上百斤,姚海芸还真担心他带不动,姚昌飞等不及了,“快上来啊。”
姚海芸一跃坐了上去,开玩笑说:“二叔,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帮你推车才喊我来的吧?”
不同于哥哥姚昌盛,姚昌飞性格要活泼很多,喜欢开玩笑,转头笑着说:“还真让你猜对了。”
“我爸呢?”
“也送海蜇去了,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给你妈他们送,一路送军队,还有一路就送咱们岛上的邻居。”
姚昌飞骑车毫不费劲,“这趟大丰收,海蜇捞得多,想着给大家都尝尝。”
姚海芸嘴甜夸道:“二叔你跟我爸是真的厉害,每次出海回来基本没有空船。”
姚昌飞听了喜气洋洋的,骑车都更有干劲了。
三轮车在山道上走,上坡又下坡,终于在一排房子前停了下来。
驻岛的军人和渔民的关系很好,早些年部队没有给家属的宿舍,一些驻岛军人的随军家眷都是先住在岛上渔民家里。
姚海芸小时候家里就过几任军人家属,有的已经调走了,有的还在岛上,看到她还认识,会主动喊她名字过来打招呼。
平时生产队捞到什么好东西也喜欢给部队送,时间长了,哨兵都认识他们。
姚昌飞也知道这个哨兵的名字,开口说:“吴同志,今天刚捞的海蜇,三桶,给你们尝尝鲜。”
吴子恒看到三桶大海蜇眼睛都亮了,不过还是保持着军人应有的仪态,礼貌回答:“我马上跟后勤处汇报。”
姚海芸跟姚昌飞等在门口,没一会儿炊事班的人就来了,带头的是金宝方,是炊事班的班长,他身后跟着三个年轻的军人,看到姚昌飞非常热情,“哎哟,昌飞大哥,辛苦你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才辛苦呢,我就顺路送过来,今天刚捞出来的海蜇,可新鲜了。”
姚昌飞悄悄打量他旁边三个年轻的军人,感觉个头都不矮,模样也挺俊,旁敲侧击问道:“这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吧?”
长桥大队是距离营地最近的生产队,这几年也是接收过最多随军家属的生产队,金宝方当年老婆孩子就曾经住在姚昌飞家,他笑着点头:“是,来帮忙的。”
他吩咐道:“你们三个把海蜇搬进去,明天咱们做海蜇给连队改善伙食。”
三个人合力把三轮车上的海蜇搬了下来,但在岛上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忍不住偷偷看姚海芸,金宝方咳了声,看着他身后的姚海芸:“这是海芸吧?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姚海芸对他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好像小时候跟金宝方女儿一起在沙滩捡过贝壳,她礼貌问好:“金叔叔好。”
姚昌盛对这个女儿非常骄傲,逢人便说她考上大学的事情,金宝方也知道,难得见一次,他好奇问了句:“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在岛上的供销社。”
姚海芸后知后觉发现了二叔带她来的真正目的,回头看了姚昌飞一眼,姚昌飞忙道:“那你们先忙,我们这就回去了。”
金宝方又道了一遍谢,送走他们以后,警告搬完海蜇桶回来的三个人,“注意军队纪律。”
三人见状更加不敢问了,马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回去的路上姚海芸直接跟二叔挑明了说:“怎么回事啊?谁出的主意呀?”
三轮车上没了三桶海蜇,轻了不少,姚昌飞骑着更轻松了,轻声回:“没人出主意,就是我跟你爸自己想的,你看你现在这个年龄也差不多到结婚的时候了,嫁给军人就是城镇户口了,多好。”
姚海芸简直觉得太荒唐了,哪有直接来军队看的,她不满道:“那也不是像你们这样乱来啊,什么馊主意,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需要你们帮我操心。”
姚昌飞是长辈,看她没大没小的,忍不住又说:“那你自己赶紧找啊,不要让我们给你操心,你看看你现在都多大了,你隔壁的秀敏,比你还小一岁吧,人家过完年马上就生孩子了。”
岛上就这点不好,特别爱催婚催生,姚海芸生气强调:“都别催我,今天是二叔你催我,假如我结婚以后过得不好,我天天去你家闹,就赖你,你说让我结婚。”
姚昌飞真说不过她,只能屈服:“好好好,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姚昌飞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家里烟囱已经冒起了烟,她走进去,姚志能正在看火,女儿点点坐在小板凳上,小手呼哧呼哧拉着风箱。
姚志能回到家没看到她,还以为她也去处理海蜇了,看到她空着手回来有些意外,“海蜇汤还没做好?”
“我没去,刚才二叔让我跟着一起去部队送海蜇了。”
姚海芸没说姚昌飞实际是带她刷脸的,说了指不定还要被亲哥催婚,她朝点点伸出手,“走,跟姑姑一起去玩。”
点点正觉得拉风箱好玩呢,不乐意跟着去,冲她摆了摆手。
姚海芸自己去二婶林秀莲家了,林秀莲家就在他们家右侧,沿着路直走拐个弯就到,她跟姚昌飞生了三个孩子,一男两女,如今都已经娶妻嫁人,老大姚立强在岛上的制修厂当厨师,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上小学了,小女儿还在喝奶。
老二姚爱花嫁到了文湖大队,老三姚爱草嫁到青虹岛了,不常回来。
院子里正热闹,姚海芸刚一进去,孙金梅眼尖先瞧见了她,揶揄道:“海芸,你这来得巧啊,这海蜇刚洗好准备拌。”
海蜇又大又厚,皮肉很紧实,不好切,要一遍遍洗,把海蜇越洗越细,直到尝着味不咸了才算可以,过程很费劲,需要好几个人合作。
姚海芸也不谦虚,“是啊,我在家里就闻到香味了,这不赶紧过来了。”
众人笑成一团。
洗好的海蜇晶莹剔透非常漂亮,林秀莲把切好的辣椒和香菜跟海蜇丝拌在一起,先倒醋,又加上食盐和味精,香油一浇,双手不停一直搅拌,很快海蜇丝独特的鲜香味就开始散发出来。
小孩子们围在盆前止不住流口水。
林秀莲抓了一点先给妯娌马兰英尝尝咸淡,“怎么样?”
马兰英尝了尝,“醋有点多了,加点糖吧。”
“凑合吃吧,糖多贵的东西。”
一般这种集体活动都是轮流,轮到谁家谁提供食材,林秀莲心疼家里的糖和香油,直接说:“只要不咸就行。”
孙宝秋看不惯,“哎哟哟,秀莲嫂子,你家够有钱了,怎么有钱还这么抠门呢,一点糖都不舍得放。”
“放心吧,吃不穷你。”
林秀莲人很节俭,性格又强势,家里的钱全都掌握在她手里,两个闺女早早出嫁了,儿子儿媳都有工作,两个孙女又花不了多少钱,可以说家里现在都是挣钱的,存款颇丰。
她也不客气,直接骂孙宝秋:“就你馋的不行了,马上过中秋了让你女儿多给你送点好吃的。”
林秀莲最后还是不舍得放糖,孙宝秋看到以后凑到马兰英耳朵旁,小声吐槽:“你家这个老二媳妇啊,小气鬼,上回在你家吃的时候,一会儿少油一会儿少醋,怎么就不知道心疼。”
林秀莲凑合搅拌两下就开始分了,大声吆喝:“来来来,按人头算啊,一个人一碗,小孩半个碗。”
“先从小孩来。”
七八个小孩子抱着碗排成队围在林秀莲跟前,等着她盛海蜇汤。
家里还蒸了咸鱼饼子,姚海芸和嫂子徐友月端着海蜇汤准备回家吃,姚宝瑞跟在后面,故意不好好走路,晃晃悠悠没个正形,走两步喝一口。
徐友月看着后面的儿子,皱着眉提醒:“把碗端好,小心汤洒了。”
姚宝瑞吐吐舌头,有恃无恐,阴阳怪气学妈妈说话,“把碗端好,小心汤洒了。”
徐友月看他这样就来气,“想挨揍是吧?”
姚海芸心想,姚宝瑞啊姚宝瑞,这回你可千万别再学妈妈了,但挡不住姚宝瑞就是胆子大,讨嫌继续跟着说:“想挨揍是吧?略略略……”
徐友月直接照头给他来了一巴掌,姚宝瑞张嘴就要哭出来,徐友月威胁道:“别哭啊,你哭我再给你来一巴掌。”
姚宝瑞知道妈妈说到做到,顿时不哭了,抱着碗小心翼翼走回家。
像姚宝瑞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行为确实需要规范,姚海芸一般不会插手哥哥嫂嫂的教育。
三个人回到家,姚昌盛跟姚志能已经在吃咸鱼饼子了,父子俩就着腌萝卜闷头吃,也不说话。
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俩人实在太饿了。
姚海芸把海蜇汤放到桌子上,姚昌盛尝了一口,“哎哟,怎么这么酸!你二婶就是不会做饭!好好的海蜇都浪费了。”
姚志能还能不知道二婶有多抠门,“哪是不舍得做饭,就是不舍得放糖,你看他们家做菜都不怎么放油的。”
“该吃还是要吃啊。”
姚昌盛站起来自己去拿糖放了点进去,“尝尝。”
姚海芸用筷子夹起尝了一下,“好吃,不怎么酸了。”
一家人重新坐了下来开始吃晚饭。
夜晚的风很冷,姚海芸睡前把窗户关上了。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座寂静的海岛上,犹如铺上了一层洁白透明的锦缎。
趁着大家都睡觉了,郑军和武镇川也按照约定来到了白天藏水果罐头的草垛。
四周都静悄悄的,两个人碰面后各自去找自己的罐头,月光给了他们很好的照明效果。
武镇川根据下午的记忆去挖,越挖心越凉,快见底了他也没找到自己的罐头,害怕自己记错了,他把旁边的草垛也扒开检查了一遍,不死心一边问罐头呢一边找。
郑军这边也发现了自己的罐头没了,“去哪了?”
武镇川实在找不到,把目光投向了郑军,心里觉得肯定是他提前拿走了,一拳就挥了过去,“你个卑鄙小人,快把我的罐头还给我。”
一拳下去,郑军嘴角立马就有了血珠,他也气得不行,跟武镇川扭打起来,“你是贼喊捉贼吧,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把罐头藏起来了?”
武镇川痛恨自己经受不住诱惑,也怨恨自己被骗,对着郑军挥拳的力道非常大,“我才没你这么卑鄙!”
郑军比他矮一头,年龄上也比他大了二十多岁,根本打不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很快就败下阵来,气喘吁吁求饶:“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武镇川理智回笼,松了手,怒目瞪着他。
郑军稍微缓过来一点劲,觉得委屈极了,“我真没拿,要是拿了以后我全家坐船都淹死。”
对于岛上的人来说,这是非常毒的诅咒,武镇川对他的话信任度蹭蹭往上涨,他此时内心也在动摇,“我也没拿。”
“你没拿,我也没拿,那这九罐水果罐头到底去哪了?”
郑军回想起下午的事情,突然咬紧了牙根,一脚把草垛踢飞,“艹,我知道了,是李广平那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