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关于跋掣
(一)
我没想那么多的,真的。
毕竟我只是一个到处拿枪戳戳戳杂鱼小将的摸鱼真君,我给自己的定位可清晰了:先消耗跋掣和奥赛尔的体力,然后关键时刻一击必杀。
我对好闺蜜和凝光的群玉阁非常有信心,我相信大家通力合作,一定可以把跋掣和奥赛尔重新镇回海里的!
但我发现,有时候就算是我人想低调,我手上的贯虹之槊也不太能允许我低调。
就算是刚刚海灯节放了【辨善惩恶真君】的雕像,但我小时候和现在的样子还是有些许的区别的,而很显然,贯虹之槊这柄跟随岩王帝君南征北战的武器,远比我的脸来的更有代表性。
一路拨开人群逆行上到了群玉阁上,我一眼就看到了提剑站在一个归终机旁严阵以待,而另一边,有源源不断的愚人众正在列队登上群玉阁,我上去的时候,我那倒霉蛋子闺蜜差点没一剑捅过来,还好我反应快,盾已经提前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谋杀!”我伸出手用盾抵住她的无锋剑,耍宝地说,“诶嘿,未能击破我方防御,你考不考虑换把剑?”
“别贫了!”荧忍无可忍地对我怒吼出声,“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来搭把手!”
对味了,是她爱说的话。
我悠哉悠哉地应了一声,然后提着枪往己方阵营那边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我的手上。
荧不愧是跟我认识十几年了,她的反应来得相当简单粗暴——她直接爆了个粗口:“我靠,贯虹之槊?”
“钟离鸢,你来真的啊?”荧都来不及去给愚人众的铳兵补刀,就瞪大眼看着我,“合着你钟离女儿的身份来真的啊?”
我无语:“不然呢?”
荧:“你不是只是借住在往生堂吗?”
啊?整个璃月港就这么宣扬我的吗?
(二)
“萍姥姥冲击波好好使!”荧一边一剑一个愚人众,一边对我说。
你小子玩上了是吧?
随着一位一位的真君给她身上施加一个buff,她的眼睛越来越来,到了最后一剑一个小朋友。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沉默了一秒,也对她抬起了手。
大家都给了我不给点啥好像也说不过去。
但我的能力真对战斗没有什么帮助,思索了再三之后,我对她抬起了手。
“玉璋屏。”
为了保护她不收到伤害,我思考了一会,还是给她上了我的玉璋盾·完整版。
因为太夸张,我平时都只张开其中一面的玉璋屏来使用,而现在,那向荧飞去的玉璋屏如同开扇一样展开了八扇,层层叠叠交错在她的周身,随着她的行动而不断地变换旋转着,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她身上的盾上。
荧也是。
她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玉璋屏,我的盾是透明中带着金色的符文,笼罩在她的周围并不影响视野,她在确认了一番护盾的强度之后,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满命钟离也不过如此了吧?”荧说。
我无语:“不,我不会回血。”
荧看上去有点遗憾:“噢,这样啊。”
你到底是把我当什么了啊!
我无语凝噎,抬手给我目之所及的千岩军们也加了许多的盾,尽管消耗会更多,但是值得。
待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才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我刚开始学习符箓的时候,画符画透支了,当时差点没有一下子人撅过去,在钟离的勒令下,我将养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仙人阵营中,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一闪身过来接住了我,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不回头看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一声都不吭,从后面清浅地托住我,然后把我带到了仙人这边,除了魈还能是谁?
我看了他一眼,他适时收回手,目光又移向了战场。
虽然看上去璃月方已经逐渐占了上风,但是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大将还未登场,而王尚未见王。
不过我有预感,也不远了。
当战场的天平开始明显地倾斜,就是彰显一国高端战力的时候了。
(三)
果然,当愚人众的铳枪手、债务处理人和雷莹术式们都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时候,海里翻涌起了巨大的漩涡,在所有人的严阵以待中,率先出现的却不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而是跋掣。
这就是【大将】登场了。
在没有帝君的情况下,我方的【王】默认是目前尚未出手的真君仙人们,她们始终在以一个上位着的姿态考量着七星的能力,大家对于璃月七星借着“帝君之死”迫不及待顺势将璃月从“神治”转型进入“人治”时代的事情均心怀不满,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
见证过璃月人治时代的安稳情景的我对此接受良好。
可我同样理解,这个从未与神明辞行的国度迎来了改制的阵痛,和轰然倒塌的契约和信仰。
我想,我或许是仙人里最快接受这个事实的人。
当我提枪上前跃跃欲试的时候,留云借风真君拦住了我。
她对我摇了摇头:“阿鸢,这是给七星的考验。”
不得不说,跟随了岩王帝君征战了千年,真君们跟钟离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期待着璃月七星交出的这份答卷。
只不过这份试卷的难度,比之我所知道的剧本,加大了实在不止一星半点。
不管奥赛尔是怎样以狼狈的姿态被钟离镇压进孤云阁的,人们都不应忽视了它是一位魔神的事实。
就算不提这是一个魔神,跋掣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计划明显出现了变故,所以我这才来到了这里。
被真君们阻拦我急得要死,上蹿下跳恨不能安生。
最后是萍姥姥轻轻拉了一下我:“阿鸢,别急,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她垂眼看了一眼我手上提着的贯虹之槊,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过来。
(四)
荧目前才行走了两个国度,自身的能力就算是打公子都费力,我一边熟练地控制着归终机,一边随手给自己套上盾,挡住往我这边袭来的海水。
坏了,我这厢刚打出了一炮,一转头就跟一个巨大的“蛇头”对上了视线。
跋掣的身躯虽然比不上奥赛尔,但体型对于整个璃月港来说也是庞然大物,寻常的兵器甚至都是攻击不到她的,她巨大的头颅一点一点靠近群玉阁,直至顶着数炮连轰,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魈的枪尖已经在第一时间扎进了跋掣的眼睛里。
跋掣吃痛发出了巨大的怒吼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没有转移攻击目标,她怨毒的眼神看着我,口吐人言:“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跟在摩拉克斯身边的那只小龙崽子,如今摩拉克斯已死,他将我与丈夫封印在海底千年,进入我就要送你父女二人团聚!”
我听了这一堆废话,无语冷笑对她翻了个白眼:“你还挺大的口气。”
我是说真的,差点没有一口气呼出来把我吹飞,好在是归终机比较重,我才没丢人的掉下了群玉阁。
可惜这跋掣听不懂好赖话,她以为我还在鄙视她呢,听到这后更加愤怒了,嘴巴张开,巨大的水卷直冲我的方向而来。
我抬手套盾,八面盾牌叠加在面前,水卷打在上面,金色的符文尽数闪烁着,一层又一层地碎裂开来,我忍不住往后连退了三步,最后费力地抬起了手上的枪,枪身上带着的古朴符文瞬间亮起,然后一股对于跋掣来说相当熟悉的力量袭来,瞬间将她弹开。
整个海面上都回荡着她的怒吼和哀嚎。
“摩拉克斯!!!”
(五)
更加巨大的海水倒灌入璃月港,而位于璃月港上空的群玉阁上的我,正面临着比水淹璃月港更大的问题。
——场上的归终机能量告急了。
就算是仙人制造的武器,也有到达极限的时候,我在非常快乐地连开了十几炮之后,终于还是把手上这个归终机给嚯嚯坏了。
请听题:【已知现在璃月港有两只兴风作良的水产,并且目前唯一能以肉眼凡胎对它们造成伤害的就是归终机,原本有五架归终机,每架归终机的损耗度是打出去一发损耗5%,现在已经被钟离鸢这个小机灵鬼打坏了一架,问:】
——【以现在归终机的高强度攻击的损耗速度,全部打坏它们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题我会答,不到半个小时。
而我也很想跟她打近战,但是……
我恐高。
其实我会飞,但是我,恐高。(沉默)
不管!这个锅怎么说!都要盖在钟离的头上!
幼年时的阴影是很难克服和抹除的!
要不是他到处瞎扔我,哪有后面这么多事?!
要是不恐高,指不定今天我就单枪匹马拿着贯虹之槊杀他个七进七出了!
单刷个魔神副本说不定都没有问题!
(六)
而更加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随着地面上的一阵惊呼,我似有所感,猛地扭头一看,正巧看到那有九颗头的奥赛尔从海中现出了真身,群魔乱舞的头颅随意摇动着,与跋掣交织在一起,棘手的程度成倍增长。
我仰头费力地看着眼前这副掉san的场面,只觉得突然理解了钟离不吃海鲜的心理。
说实话,我总感觉我也不太能吃得下海鲜了。
……最起码,章鱼那种软足动物,我是不太能行了。
好了,现在局势更严重了起来。
我回头看了眼真君们,果然,在奥赛尔出现之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如果用游戏术语来说,在把跋掣打得尖锐爆鸣之后,战斗进入到了第二阶段。
第72章 关于镇压
(一)
如果现在是在打游戏的话,现在应该是在过场动画。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下面由前方记者钟离鸢在战场最中央为大家播报战场的第一手消息。”
现在整个璃月港已经除了最北边的玉京台和不卜庐,因为地势较高的原因没有被淹,其他的地方就已经完全看不到建筑的一层楼了。
这场由人为引起的灾难的声势远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来得浩大。
所幸的是,璃月七星还是相当的靠谱的,千岩军也是非常训练有素的军队,璃月港的子民们在第一时间被进行了疏散,所以并没有说出现什么伤亡。
而主战场这边,璃月几乎所有的精锐全都上了群玉阁,我们亲爱的,超级能打的荧酱正在最前面打前锋,而后方就是七星和仙众,加上我。
我们所有人现在都抬头面前的上空看去。
跋掣和奥赛尔夫妻两个正身躯交织在一起,画面属实是不太好看。
随着跋掣张开嘴,对着我们发出了足以吹飞一只派蒙的怒吼声,我面无表情地在面前竖起一张玉彰屏,画面定格在这一幕,开打。
(二)
家人们,说实话,有点难顶。
奥赛尔这个强度,你管这叫“镇压他轻轻松松”?
这个轻松是相对于钟离的实力而言的吧?
我在提瓦特带的少你们别骗我单纯,我记忆里面的魔神没有这么强的!
有的还能被甘雨给噎死,哪有奥赛尔这样的啊!(甘雨:钟离鸢今晚你别睡太死)
他甚至九个脑袋都还完好无损,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对于一个魔神来说,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承载着其能量的一部分,所以七星才会保留了“岩王帝君”留下来的仙祖法蜕,所以从钟离本体身上的一部分造就的我天然能够拥有与他相同本源的力量。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奥赛尔的魔神躯体居然是完好的。
这也就意味着它的力量其实是没有进行较大程度的损耗的。
我睡不着了,我现在想提着枪逃跑。
老爸!钟离!摩拉克斯!你当时就是这么连打都没有怎么打,就直接简单粗暴地把它们夫妻俩给一枪镇在了孤云阁了?
一想到放出这种程度的魔神来考验璃月七星和璃月的人民居然是经过了钟离同意的,已经安排了许久的计划,我都要说一句钟离你心真大啊。
如果钟离现在能够听得到我的吐槽,他一定会这么会回答我:“不是心大,实则是璃月现在全境内尚有战斗力的魔神,又适合做考核内容的,唯有奥赛尔了。”
而事实上,大部分在魔神战争里面失败的魔神,都死得只剩下魔神残渣了。
当然也还有更厉害的,你说是吧,陀子哥。
哦不好意思,是我陀子叔。
(三)
我们倒霉的奥赛尔被生死仇敌抓了壮丁还不知情,怎一个惨字了得,被当成了试金石还在沾沾自喜地得意,殊不知这一次他也没有翻身做主人的机会,不管怎么样,都是要重新进孤云阁里面蹲牢子的。
“眼下情况危急,需得想出一个对策。”留云借风真君虽然平时话多了一点,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地靠谱的。
她飞身到了大家的正前方,看着我们:“魔神战争时期,奥赛尔就给璃月港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那一场战役的战线之长,持续之久,牺牲之惨烈,到现在我们都仍旧刻骨铭心。”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灶神、若陀龙王、归终、夜叉们、甚至于移霄导天和铜雀,我们与同伴奋战至今,他们都已经离我们远去,我们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地强大,只是因为我们幸运。”
她的话语非常的有感染力,我已经看到不少的人包括真君和七星、千岩军兵士在内,都有人在抹眼泪了。
可我并不看好这一番发言。
因为这意味着,在大敌当前,仙人们也终于还是加入了战局,这场试炼会从这一刻开始失败。
璃月要成为“人”的国度,这种程度的大难,也应当有自己的处理能力。
我心忧忧,向前迈出一步,走出人群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凝光走了出来。
来了。
我在心里说。
“诸位,我有一法。”她的声音悦耳,带着掌权人的运筹帷幄,在这种时候,她简直冷静得可怕。
但我终还是在她回头看向群玉阁的时候,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舍和感慨。
怎么能真的那么果断得说砸就砸呢?
从璃月港街边一个卖摩拉肉的小女孩,坐到了如今位高权重的【天权星】凝光,群玉阁可以说就是她毕生的梦想,什么“大不了,就再造一个群玉阁”?后来的再怎么更加地精致华美,也再也不是那个她从一点一点地跬步开始,积累起来一砖一瓦的群玉阁了。
我想说,我真的很想说。
我有另外的方法的,完全不用牺牲群玉阁。
可是我不能说。
我来到这里,一直在战场上当一个见证者和保护着,一直忍耐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是因为我现在,也同属于【仙人】这一方。
我的使命不在“为璃月港解决危机”,换而言之,璃月不需要一个具象化的英雄,一个新任的神明。
它需要的,是一个以凡人之躯对抗山海的奇迹。
这才是钟离所要的变革。
而带着贯虹之朔来到这里的我,是来抹除因为我所写的论文而平生出的那一个“变数”,是最后兜底的手段。
我不是战局胜负的决胜人,神明不能是,仙众不能是,同理,天当然也不能是。
(四)
这一天,我看到了独属于凡人的“天星”。
巨大的楼阁在空中坠落,无数珍宝散落海洋,摩拉在空中下起了雨,在天光一线乍破的时候,我听到了大海的咆哮和哀鸣。
海水倒灌入天穹,后又落成暴雨,我失控地从空中坠落,却连恐惧都忘记了,直到魈一个闪现来把我接住,好好地放在港口,我才有了一点那金碧辉煌的空中楼阁已经消失的实感。我甚至忘记了给自己加上遮雨的护盾,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我说话,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盖因言语太过于匮乏,就算是隔着屏幕已经看过一次,这一切也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加震撼。
当天际破晓出一道旭日的时候,我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了一种“日月换新天”的感觉。
3700年的契约,在一夕之间就被烧成了灰烬,而后大难当头,凡人扛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度。
将权力交给人民,让自己隐匿于历史的长河,这就是钟离所谓的“退休”。
看来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老爸。
我在心里想。
可是……这一切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五)
海水并没有彻底地退去。
我跟钟离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那不远处的孤云阁处,漂浮着群玉阁落下的碎片,那些稀世珍宝被海水不断地推动着飘向远方,却没有人对此感到在意。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那个方向,半晌后,人群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我们……成功了吗?”
我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派蒙。
荧拨开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看着我担忧的表情,试图安慰我:“别担心,咱们知道的,已经结束了,阿鸢陪我去一趟北国银行吧?”
她有心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在为这里的事情担心,可是拉了我一下,却没有拉动。
“还没。”我艰难地开口,“还没有结束。”
恰恰就在我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孤云阁就地动山摇了起来,连带着海水又一次开始进行翻涌,那金光大放的地方,正是封印所在地。
我的心沉了下来。
我就知道,群玉阁只够镇压奥赛尔一个人,而现在多出了跋掣,也就是计划之外的这个变数,这次的封印,就显得有一点力不从心了。
那封印已经开始重新产生了片片龟裂,封印开始与奥赛尔夫妻两个进行了剧烈的拉锯和消耗,就算它能够暂时封印起来,这个封印也不算稳固和长久。
而在同封印进行拉锯战的过程中,一定会导致大海的波涛更加的剧烈,对于璃月这样一个千船云集的港口国度来说,这一点是相当致命的。
凝光的反应极快,大手一挥就派人往孤云阁赶去,她伸手往空中放了一个信号,想来是有后手存在的。
但这次的考核已经结束,这个句号还是由我来画上吧。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凝光的面前。
“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加固封印吧。”
(六)
这一天,璃月人时隔千年,再次看到了如雨的岩枪。
在距离璃月港不远的天衡山上,设有七星安排的人民安置点,璃月港的人们现在尽数聚集到了这最高处的地方,兴叹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看他们的家园被海水淹没,千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少人忍不住低头抹起了眼泪。
人们想念岩王爷。
自3700年前璃月港建立,岩王帝君平定了整个璃月的疆土,璃月的人们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毁天灭地的场面。
我从前便听人说过,璃月子民是七国里最幸福的存在,他们没有思想的隔阂,没有强权的压制,没有无尽的纷争,在他们安逸的生活里,年轻一代每天思考最多的是今日吃什么。
突然遭逢大难,人们才突然想起了,原来不是璃月没有经历过战争,相反,这片土地上曾经掀起过整个提瓦特上最多次数的魔神战争,可是时间太久远了,久到传说故事中的仙人们只是大家节日的一个纪念,一个文化符号,乃至于一位小说的主人公。
而如今,他们却要突如其然与这样的久远辞行,一时间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然。
“岩王爷啊……”解翠行的老板石头哭丧着脸,一时间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人群中,不知何时哀哭声已经连绵不绝。
正式此时,有一个孩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清脆稚子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让大家都心弦一震。
“哥哥!你看!天上有鸟!好大的鸟啊!”
名叫一弦的小女孩拉扯着旁边孩童的衣袖,年岁尚小的她尚不知道人间苦难,只一瞬便被天上的动静给吸引了注意力。
于是众人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皆朝着那方天边看去。
在那里,金色的光芒从天幕中泄破出丝丝痕迹,巨大的鸢鸟虚影在天边织就,而后,他们看到它睁开了金色的瞳孔。
我举起了手上的贯虹之朔。
这把枪到了应该承担自己使命的时候了。
我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尽数灌注进贯虹之朔中,枪身的符文在我的手上被一个个点亮,然后一道、两道、三道……
无数的金色岩枪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费力地举起了手上的贯虹之朔,挥指着枪尖画下一只巨大的鸢鸟,然后这只鸟展翅,在空中围绕着我盘旋一周,最后在攀至最顶端,似乎要刺破天幕的时候,猛地一转身,裹挟着如雨的岩枪俯冲而下,径直朝着孤云阁飞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我的耳中尖叫着,感受着那股恐怖的失重感,我明白自己是力量耗尽,从高空中坠了下去。
(七)
我切切实实地砸进了海平面里,但是没有晕过去。
在砸进海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展开护盾的我,再度被黄玉耳坠救了一命。
不过那一下还是把我给砸蒙了,老半天大脑都没有办法思考。
直到有人把我从海里捞了出来。
我坐在甲板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酒猛灌了几口暖身,这才有了自己活过来的感觉。
面前笼罩下一层阴影,我猛地一抬头,居然是北斗单手叉腰站在我的面前,她看到我就笑了,大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姑娘,凝光给我发信号的时候我就全速往这边赶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你一步。”
“你总能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我苦笑:“才没有,北斗姐别打趣我了。”
北斗无辜摊手:“打趣你的可不是我。”
见我蒙蒙的,她好心提醒我,朝我旁边努努嘴示意我扭头:“你看刚刚给你递酒的人是谁?”
我一扭头,两个熟悉的朋友正站在我的面前,其中一个朝我挥了挥手:“好久不见,阿鸢。”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tomo!万叶!你们两个怎么来璃月了!”
第73章 关于暴揍
(一)
见到了在稻妻的朋友,无疑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
——如果我不是非常狼狈地刚从海里被捞起来的话。
略微带了点窘迫地对他俩笑笑,趁着船队还没有靠岸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流了一下最近的动向。
在稻妻分别了之后,tomo和万叶一路打道去了海祇岛,加入了反叛军的行列。
在珊瑚宫的地盘上,两个人的战斗力又相当的强悍,很快就做到了小队长的等级上,不用再被幕府军四处追捕。
只不过这一年的时间里,幕府军和反叛军的摩擦越来越多,二者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调和的地步了。
虽然万叶和tomo并没有细说,但我猜测他们来璃月应该是要帮反叛军做一些事情的。
但是既然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也识趣得没有多问,只又拣着自己在须弥鸡飞狗跳的留学经历讲了一下,一时间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我想,这就够了。
靠在死兆星号的栏杆旁,我扭头看向了天边彻底升起的朝阳。
这一夜的山雨欲来,终于是过去了。
只不过……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接下来还有去一趟黄金屋,想起稻妻还在进行的反抗和变革,想起我在须弥尚未完成的布局和努力。
往后,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哇。
要加油啊,钟离鸢。
(二)
因为岸上有太多人看着,我又还想在璃月港过普通的凡人生活,所以在靠近港口的时候,我还是让北斗姐把我放下了。
我一路哼哧哼哧地游着泳,在另外的地方登陆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我顺着手的力道,对方用力把我从海里拉了出来。
荧双手环胸看着我,兜头盖脸扔了一件衣服给我。
我招出尘歌壶,终于换上了干净衣服,再一出来,就被荧风风火火地拽到了北国银行。
——讲道理,璃月都被淹成那样了,北国银行居然还完好无损,我真是服了至冬这群毛子了。
北国银行里面,钟离正在跟女士交谈,两个人合起伙来把达达利亚耍得团团转。
我跟荧进来的时候,达达利亚刚得知了真相,十分不爽地看着女士跟钟离进行交易。
“岩神,按照约定,我来取你的神之心了。”【女士】相当倨傲地说,语气听得人相当地不爽,但我一想到她过不久就要被雷神一刀砍成灰了,就又乐了起来。
我的老爹倒是对她的话语看不出来喜怒,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
女士在他身边抱臂,也同时看向了我:“你同我在这里周旋许久,拖延什么时间?难不成司掌【契约】的神明,也要擅自毁约不成?”
“非也。”钟离说着,看着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我懵了。
他在找我要神之心?
啊?神之心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大脑还是闪现出一个一个的细节和情景。
“阿鸢,你切记不可离开我周围太远,你的存在需要在我的神之心遮掩下才不会被【天理】发现。”
“阿鸢,出门的话带上这个黄玉耳坠吧,切记不要离身。”
【无想的一刀当头斩下,我闭上眼,耳垂上的黄玉耳坠亮起了岩属性的光芒,玉璋护盾将我笼罩在内。】
“岩之神的眷属,你来稻妻意欲何为?”
“你居然是岩王帝君座?”
“你与岩神共享权柄。”
“芙宁娜和芙卡洛斯,钟离鸢和摩拉克斯,本质上在世界树中都同为一个人。”
岩神的神之心……居然从一开始,就在我身上。
我起初纳闷过,为什么最初说好需要神之心庇佑的我,还是可以离开钟离远行。
当时我给这个问题找到的答案是,庇护我的不需要特定的神之心,所以在别的神明的国度,也可以被庇护。
可是这本来就是一个逻辑漏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爸是将神之心放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在【天理】的眼中,我是岩之神摩拉克斯,借此遮掩住了我的存在。
我看着他,我们父女两对视着,我在他的眼里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然后,我慢慢地取下了戴在耳垂上的黄玉耳坠,放在了他的手上。
灿金色的神之心从他的手心中出现,缓缓递到了女士的面前。
女士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勾起红唇笑了笑,然后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扬长而去。
我没有看她,反而将视线投向了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三)
“哇不是吧,你来真的啊?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啊!”达达利亚抬手架住我的枪尖,一边后退一边说。
我才不管他那么多,之前看在老爸的退休计划的份上,我没有理睬他,这并不代表我心里没有记仇。
我把决斗枪束之高阁,身上开着玉璋屏,提着贯虹之槊就攻了过去。
比起加暴击率的决斗枪,果然还是攻防兼备的贯虹之槊比较好使。
整杆枪带着无边杀伐之气,每一次扫过的时候,都逼迫得达达利亚不得不后退半步进行招架。
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地跟我拉开了距离,手上的水枪化为了弓箭,开始向我发出大范围的远程攻击。
以为打远程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我冷笑一声,没有拿枪的手一翻,就掏出了一大堆的符箓。
既然愚人众仔细研究了我的论文,搅乱了这次的计划,差点酿成大祸,我就必须得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成也符箓,败也符箓。”
在我枪术不精的时候,我最擅长的,可是用符箓砸人啊。
符箓在我的手上四散开来,然后有规律地进行着盘旋,随着我心念一动,它们就尽数飞起。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达达利亚下意识感觉到不太妙,他一闪身想要离开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却被我一脚踢出的岩枪给堵住了去路和退路。
等到他再想办法突破我的攻击封锁的时候,只是这短短几秒的时间,符箓就已经尽数就位,符箓消失,几个岩柱平地而起,互相共鸣成一个完整的阵法,直接将达达利亚给关在了里面。
我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人。
并且我游戏打得足够多。
所以其实大部分结合符箓使用的阵法,都是我创造出来的。
比如眼前这个。
在我相当中二的“结阵!”的大喊声中,达达利亚只觉得整个阵法内的元素力在一瞬间浓郁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
我悠哉游哉地将剩下六种元素的符箓分别放在六个岩柱的上方,然后收回手,静静等待它们互相起效果。
如果提瓦特开大学,我一定要去应聘老师。
主讲《高等元素论》。
风元素率先起了效果,扩散出了其他元素更大的威力,然后雷火冰水草在阵法里面互相作用,达达利亚在里面一时间寸步难行。
但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毕竟是从深渊里面硬生生打出来的人,恢复能力和抗打击能力堪称一流。
果然,在一轮的阵法失去效果之后,六根岩柱尽数被水箭毁去,在烟雾中,传出了达达利亚有一点疯癫的声音:“这就是璃月仙人的实力吗?钟离鸢,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脚步急速加快,直接冲进那烟雾里,恶狠狠地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还没来得及开好的魔王武装给打断,整个人飞了出去。
嚯,我就说像开魔王武装这种大招,明明就是可以打断的,为什么荧每次都要等他开完再打?
(四)
“钟离鸢!我宣布你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偶像了!”派蒙飞在我的周围,星星眼地看着我,“打得太解气了!”
我无语地夹了一块金丝虾球塞进她的嘴里。
派蒙,吃了我的东西,就不要说那种令人羞耻的彩虹屁了哦!
现在我们几个人都在万民堂。
我,荧和派蒙,还有我亲爱的老爸,甚至还有死乞白赖过来蹭饭的达达利亚。
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这都要怪钟离说要请吃饭啊!
他现在算是彻底地退休了,然后果不其然,就算是我耳提面命了那么久,他还是忘掉了给自己留一点零花钱。
于是在提议请吃饭之后,他居然决定带我们去三碗不过港!
我站在他地旁边完全不忍目睹荧和派蒙的表情。
最后我推着他们几个来了万民堂,并大手一挥告诉卯师傅和香菱,今天由知名轻小说家·小富婆·也就是我钟离鸢来买单,让他们狠狠地上菜。
都说了是请客了,绝对不能太磕碜了!
结果路上碰到了达达利亚,这家伙果然是真的记吃不记打,看到我们要聚会,眼睛一亮就跟了过来,我只乎后悔,并且用杀人的眼光看向了正在加菜的他。
要是敢点什么贵的东西杀我的钱包,达达利亚你就死定了!
达达利亚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杀气,他从竖起来的菜单上方悄悄冒出了一双眼睛,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最后十分上道地表示这顿饭由他买单,当作是之前一些失礼行为的赔罪。
我:!!!
坏了!早知道是他付钱,我就应该在新月轩请客!
我有一点懊恼,但不多。
经过了一夜的战斗,先是跟跋掣和奥赛尔夫妻混合双打,又是去镇压孤云阁,加固封印,最后还跟达达利亚又打了一架,我整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在饭菜上上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对了,钟离鸢,你不是之前问我百无禁忌箓是谁的手笔吗?”达达利亚边吃边说。
我从饭碗里面抬起了头。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
第74章 关于博士
(一)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博士】在璃月有独眼小宝,不是,是遗迹守卫的工厂,我甚至现在还知道了是他改良了百无禁忌箓的效果,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本人其实就在璃月呢?
呸!博士,在我的亲友们找到我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非要说起来,我昨晚就不应该去伏龙树。
我只想去看看陀子叔的那个恶魂小鸠啊!
博士到底是怎么掌握了我的行踪,又怎么一下子把我给绑走了的啊?
我真的是服了,我钟离鸢的武力值也没有这么菜吧?
睁开眼看到这熟悉的兵工厂的时候,我人都懵住了。
博士这杀千刀的居然还没有走,就站在我躺的这个床的不远处配置着奇奇怪怪的药水。
然后在我睁眼的一瞬间精准地回过了头。
“醒了?”他带着面具我都能看到他那嘴角很难抑制的笑容,摇晃着手上的试管,他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我,“摩拉克斯的女儿,辨善惩恶真君……”
“——你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实验材料。”
滚呐!你不要过来啊!
我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很好,神之眼不见了,尘歌壶乃至里面的武器什么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我现在由衷地感激达达利亚,跟他打那一架我把身上的符箓全部都用完了,到现在被抓过来的时候都还没来得及补充,不然以博士这个好使的脑子,不得把我璃月的核心科技都研究完了。
鸭鸭!我再也不在心里骂你了!
跟你的几个执行官同僚比,你简直是究极无敌傻白甜了!
(二)
我不理他,博士也不生气,我看他现在的兴致好得很。
——如果他没有在实验桌上挑挑拣拣拿了一个试管朝我走过来的话,就更好了。
该死的,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这家伙不会是算好的吧?
在我刚刚消耗过大,打了好几场战斗,体力和元素力都尽数见底的情况下暗算我。
博士掐住了我的下巴,试管在我面前倾斜,我在关键时刻挣脱了绑住我的绳子,抬手挡住了那管试剂:“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博士看了一眼我脱臼的大拇指,挑了一下眉,看上去十分好心地告诉我:“你不想登神吗?”
说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了起来:“同样是天星,你拥有跟摩拉克斯一样登神掌握权柄的权利,他可以成为神明,为什么你不可以?”
我心说你脑子有病吧,这个神位要天天干活,还要被天理磨损,我老爸都不想干,你要我干?
而且那是我老爸,我背刺他干什么?
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不相信他可以造神,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我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试验品!雷神的人偶,跟你一样拥有掌握神明权柄的天赋和资格,只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瑕疵,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完美的试验品!”
哦,可怜的散兵。
如果之后能遇到散兵,我一定会把博士对他的评价完完整整地告诉他的。
如果这哥俩能狗咬狗就更好了。
散兵厨对不起,没有说他俩是狗的意思,但是死了之后系统重置的散兵才是好散兵(无慈悲)。
博士厨……
对不起,他就是狗!
特别是现在想要给我灌药,我必须狠狠骂他!
我对他的实验计划和药剂抬手就进行了一个拒绝,一个甩头摆脱他对我的钳制,嘶,下巴超痛的。
然后在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着那张面具和隐约露出来的万恶的下半张脸,突然恶向胆边生,昂起头就给他来了个头槌。
“砰!”
十分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博士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紧接着,他面部的面具在一瞬间传来了“咔擦”的声响,在我定睛看过去的时候,直接从中间碎开,露出了他的半张脸。
我临到嘴边的话哽了一下。
嗯……居然还是挺帅的。
我看多托雷也是风韵犹存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吧!
我回过神来,趁着博士吃痛地捂住额头和半张脸,我起身,把自己脱臼的大拇指给接上,然后十分果断地向他竖了一个中指。
嘿!我本体可是个石头,跟我比头槌,撞不死你。
大摇大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还不忘踹了他一脚。
(三)
天爷啊,我确实是有点太嚣张了。
这么多的独眼小宝,我真能从这个工厂里面跑出去吗?
不行钟离鸢,不能放弃!
趁着博士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跑路!
我悄悄摸到了一个愚人众的更衣室,cos成了雷莹术士,扯了一下术士姐姐相当性感的衣服,提着手上的灯就大摇大摆地跟上了愚人众的队伍。
我预计着这应该是出去的队伍,很好!只要混在愚人众的人群里面出去,外面就是我璃月的地盘了!
不过哪有这么顺利的事情。
走到一半队伍就停了下来,我微微探出头去看,却发现队伍最前面的愚人众正在从前到后一瞬向什么人行礼。
“参见执行官大人!”
口号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喊出声,我一边观察着前面人行礼的动作,一边在心里暗叫不好。
不会是博士那家伙追出来了吧?
绝对不能被认出来!
很快就轮到我了,我整个人神经绷紧,严阵以待,昂首挺胸行礼,口号喊得超大声:“参见执行官大人!”
面前传来了一个人的笑声。
嗯……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四)
尊敬的执行官大人一声令下,伸手指向了我:“就你了,跟我走。”
我看着达达利亚,合理怀疑他认出了我,但我没有证据。
……很好,他确实认出了我!
一路跟着他到了应该是属于他执行官的私人空间的地方,他转过身,看向了我:“好了,这里安全了,钟离鸢。”
我:“……”
他见我不说话,又忍不住笑了:“你真的装雷莹术士破绽百出,放心吧,我这次过来是带你出去的。”
“钟离先生的女儿,愚人众是不怎么会得罪这种级别的人物的——出了博士那个家伙。”
他话说的好听,我心说你们有本事把我带去见冰神,我一定要跟她狠狠告博士一状。
记忆里的冰神是一个十分温柔的神明,虽然后面变得铁血冷酷了起来,我也觉得她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她可是“爱人的神明”啊。
见我依旧不说话,达达利亚耸耸肩,向我扔了一个包裹,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正是我的神之眼和尘歌壶。
我知道,这算是他的诚意了。
我取下面具瞪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达达利亚:“你得问博士突然发什么疯。”
合着你们执行官内部还闹内讧呢。
正说着,“吱呀”一声,门再度打开,我跟达达利亚都警惕地朝门口看去,却见荧带着派蒙走了进来,见到我安然无恙,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真服了博士了,他怎么不按剧本走的。”荧在我旁边坐下,气鼓鼓地跟我吐槽着一些只有我们两个人才懂的话,然后又对达达利亚说,“我们怎么出去?”
博士被我小小地暗算了一下,但一定会非常快地反应过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博士这家伙,还不知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经过我们三个人的讨论,还是一致决定,在出去的这一路上,是能不跟他接触,就不跟他接触为妙。
达达利亚自告奋勇表示如果博士找过来,就由他去跟博士周旋,引走他。
我表示鸭鸭你人怪好嘞。
(五)
我就说我、荧和达达利亚三个人里面凑不出一个有规划的j人。
本来的旅行者荧是什么mbti我不知道,但是能跟我一个enfp玩到一块的,我的亲亲闺蜜是个entp,而达达利亚显而易见的是个estp。
三个p人凑到一起指定逃脱计划的结果就是,商量了好一阵之后,最终的版本答案是:目标,逃出愚人众工厂!过程,随机应变!
我忍不住死鱼眼,我就知道。
我们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干事的。
我表示非常遗憾,然后愉快地跟上了他俩的脚步,三个人一起狗狗祟祟地朝着刚刚荧已经探查好的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实我有个想法。”我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派人进行出口封锁的博士,说道。
“什么?”荧和达达利亚凑了上来,我们三个人的脑袋碰到一起,一看就是合谋的架势。
“已知博士喜欢切片对吧?”
达达利亚点点头:“没错。”
“又已知这只是博士的其中一个切片,而且我看过了,还是特年轻的一个。”我说着,回忆了一下,嗯,确实脸蛋挺嫩的。
荧好歹跟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闺蜜,她跟我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一点懂我的想法了:“你是想……”
我点点头:“反正他切片多也死不了,咱们仨联手把这个切片做了吧。”
荧&达达利亚:“……”
他俩看着我,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们。
要不是我跑得快,都要成为实验品了诶!这还不让我把他给做了?
那不是噶了这个切片他也不会死吗!
我跟你们说我莫名其妙被博士抓来这里真的很生气啊!
面对我杀气腾腾的眼神,达达利亚沉默了。
荧跟我不说同流合污,那也算得上是沆瀣一气,直接就是一个拍大腿:“好,咱把他给做了!”
“不,我们是不是再好好考虑一下……”达达利亚试图劝说我们。
“本姑娘魔神战争时期杀的魔神都比博士的切片多。”我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经验丰富,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
第75章 关于审判
(一)
我十分狼狈地被愚人众的几个小喽喽绑到了博士的面前。
在“抓到”我的时候,这几个愚人众还做着自己马上就要升官的美梦,我低着头任由他们把我绑到博士的面前,听着他们得到“执行官大人”的赞赏,十分高兴地离开了。
我不了解博士,达达利亚也不了解这个神秘的疯子同僚。
但是不要紧,我了解天才的自负。
这座工厂确实名义上来说是博士的地盘,他拥有对这里最完整的控制权,他认为我在这严密监控的工厂里面没有办法逃脱,被抓回来是迟早的事情,那我也就顺着他的想法,被“抓”了回来。
而达达利亚和荧现在就在我的尘歌壶里面。
荧进去的时候还随手抓了一袋零食,现在指不定正磕着瓜子在里面看我演戏呢。
在来之前我们三个人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比如荧的异次元背包里面装了好多回复的食物,正好好久没有吃过东西的我开始了狂炫。
一顿饱餐了之后,我的体力等各个方面都顺利地恢复了过来,然后第一件事就是现做了好几张符箓出来。
博士对于符箓的研究也是基于我的论文,我不信我会真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更别提我只是用几张隐形符,用来把我的同伙们给“偷渡”出来埋伏他一手。
博士的实验不允许别人打扰,所以那几个愚人众很快地退了出去。
只有我跟博士两个人之后,我十分悠哉地又当着他的面把绑我手的绳子解开了。
拇指脱臼法,百试不爽。
博士看着我把脱臼的大拇指接上去,转身从自己的实验桌上拿了一管绿色的药剂递给我:“这样反复脱臼也不太好吧,这是恢复药剂。”
我接都没接,头偏到一边都不想看他。
而我已经感觉到了尘歌壶里面的出入变化,应该是荧和鸭鸭两个人已经用了隐身符偷摸出来了。
但因为我的演技并没有那么好,所以这个隐身符的效果我也是看不到的,我神色自如地跟博士周旋:“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造神?”
博士·年轻切片歪过头,看了我一眼,眼见着我的表情是真的疑惑,居然真的相当有耐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是一个学者。”他的语气,我觉得跟那种疯狂科学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最大的成就就是做出了一个举世瞩目的成果。试问——”
他俯下身,靠近我,吓得我忍不住后仰,他似乎对我的抗拒毫无所觉,又或者只是不在意一个“实验品”的喜恶,我都能近距离感受到他的那种狂热:“有什么成果,比创造了一位神明,来得更加伟大呢!”
“我看你确实是失了智。”我忍不住吐槽。
看他那个嘴脸我就烦,忍不住讥讽他:“什么学者,被教令院开除的学者吗?”
隔着面具我都能感觉到博士表情扭曲了一瞬间。
太好了,他心情不好我就心情好了。
(二)
“我差点都忘记了。”博士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也是教令院的学者来着,让我想一想蒸汽鸟日报怎么称呼你的?哦,知论派的明日之星。”
我翻了个白眼。
“教令院当时没把你放逐吗?我看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林居狂语期晚期。”按照计划,我需要吸引博士的注意力,才方便荧她们行动,更何况我确实是看他一万个不顺眼,自然是专门往他的痛处上面扎。
这块博士切片很明显的有一点耐心,但不多。
他被我给气笑了,没想到我的讥讽好像过了头,他迫不及待地找起了自己的实验材料。
我掐了一下手心告诉自己冷静,实在不行我就开个盾让他靠近不了我,然后开始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觉得造神一点都不酷。”我说,“我知道一个更加举世瞩目的研究项目。”
博士果然被我给说得有一点意动,他拿试管的动作一顿,向我看了过来了。
“你知道【天理】吗?”
“当然。”他说。
他甚至知道,冰之女皇到处派人抢夺神之心,就是为了向天理举起叛旗。
但是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从始至终,研究对他来说胜过一切。
——不然他也不会跟散兵合谋,让散兵带着雷神之心叛逃,然后造了个神出来。
他现在很期待从我的嘴中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很好,他有兴趣了,那就好说。
秉承着拖延时间,外加套情报的原则,我说:“既然你自诩为相当有能力的学者,你肯定是知道提瓦特的虚假之天的。”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果然,他是知道的。
一想到愚人众里面,有坎瑞亚遗民,有第二王座,有从深渊里面杀出来的人,我就觉得他们所掌握的信息一定在某程度上涉及到了世界的真相。
我继续说:“天理为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剧本,借由神之心的派发和与每个人的命之座所绑定,规划好了每个人的既定人生,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打破这个剧本和既定的命运?”
“你不知道吗?”
出人意料的,博士突然笑了起来:“你不就曾是不在这个剧本上的人吗?”
我愣住。
(三)
“你似乎对命之座有什么误解。”博士慢悠悠地说,“天理已经陷入沉睡五百年,在这五百年间,又是谁在给整个提瓦特的人编织命运?”
“你又怎么不知道,没有人可以瞒过【命运】?”
“注定已死的人存活,界外的人交错在时空里,于是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他也不是他。”
“——这个课题确实很有趣。”他笑了,“我姑且承认它的伟大。”
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脑有一点宕机了。
这一瞬间,无数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tomo,空荧兄妹,水神芙卡洛斯……乃至于做下这一切的我自己。
我在书写什么命运?
为什么我会从没有命之座而又变成了岩王帝君座?
——因为我在稻妻救下了tomo。
我改变了他【死亡】的既定结局,让他已经灰暗下去的命之座重新在星空闪耀,于是我被【命运】窥见了存在,因为神之心在身边,我被识别为了摩拉克斯,于是【命运】将老爸的剧本安排给了我,我顶着虚假的剧本走了一条独行的路。
我想见见莫娜了。
我迫切地想知道,现在拥有命之座的我,命格的前半部分是否残缺不全,它到底是怎么样的?
“看来你现在有了更多的疑问。”博士慢悠悠地说,“不要紧,等实验成功过后,你就能够看到更多东西了。”
我信你个鬼。
我在心里吐槽,虽然现在我的疑问很多,但登神大可不必。
神之心到底有什么好的,那维莱特都说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博士怎么就这么轴呢?
我不想跟他多废话了。
(四)
“轰隆隆——”
藏在璃月山体里的愚人众兵工厂突然之间地动山摇,无数巡逻的愚人众停住了脚步,十分慌张地试图找寻动静的源头,却发现居然来源是……博士大人的研究室?
一个愚人众老兵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新兵蛋子的肩膀:“没事,博士大人在实验的过程中,什么样的动静都不奇怪。”
“但,但是这样的动静也不太正常吧……”新兵擦了擦额头被吓出来的冷汗,“这么大的动静,会被千岩军给发现的啊。”
“嗯……”老兵摸着下巴,“这确实有一点太大了。”
但是就是这么讨论着,却谁也没有前去实验室看一下情况。
毕竟博士性格乖张,在他做实验的时候去打扰他,这群愚人众小兵还没有活到头,谁都不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没有看到自家执行官被人一枪钉在墙上的场面。
不过要是看到的话,恐怕更加心惊胆战恨不得自戳双眼了吧。
荧抽出无锋剑跟达达利亚左右夹击,我快速跟上前,趁着博士拔出了身上的枪扔到一边,快速用脚挑起枪杆,直接枪尖横扫了过去。
一寸长一寸强,果然这个道理诚不欺我。
博士再强也只是年轻的形态,此刻被三个人夹击,一时间左右无门,往往连躲避都顾此失彼,但这小子果然是搞研究的,手上稀奇古怪的研究那是相当的多,现在一股脑扔出来,我怀疑很多东西的效果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清楚是假的,这家伙一定清楚的很。
不然怎么能连环扔出来几个球体之后还造成了连环爆炸的?
要不是我提前给我和同伴们都套上了护盾,这一下起码得被炸趴下一个人。
而他甚至还没有用元素力和神之眼。
虽然我怀疑这个年轻体可能都没有神之眼。
但他有邪眼啊!!!
两枚锥钉向我们发起了反击的号角,荧和达达利亚仓促躲过,却没有想到锥钉打空,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最终直指向我的方向。
那尖锐的锥钉指向我的时候,我突然心悸,有了一种就算是我的护盾,也很难抵挡它的感觉。
不愧是【第二席】啊。
想干掉他,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啧。
锥钉在前,我突然收起了手上的枪,在荧和达达利亚担忧的目光中,双手抬至头顶,手掌相合,金色的光芒从我的手上亮起,然后开始一直向上延续。
“我好多年没有用过这一招了。”我烦躁地看着博士说,“也不知道准头行不行,算了无所谓,反正是范围伤害。”
但此刻已经没有人注意到我在说些什么了。
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我的手上。
一柄剑的形状在我的手上成型,然后我的双手下移至胸口,让金色的剑锋面对着我自己,莫名的,剑身出现了光影的差异。
“知道我为什么仙名,辨善惩恶真君吗?”我抬起眼,看向博士。
荧接话:“呃,因为你会测谎?”
我的姑奶奶,我差点没有绷住我的逼格。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损友,继续说:“因为这一剑,在曾经律法未完善的璃月,是最公正的审判物,它能分辨是非善恶,给善良者以嘉奖,给罪恶者以惩罚,剑下从无冤魂。”
“谕示裁定枢机?”荧又欠儿登登地说。
我:“……”
虽,虽然这一招确实是跟二代水神芙卡洛斯学的啦。
我再次忽视了荧的捧哏,手上的剑已经蓄势待发,我看向博士,面露微笑:“你最好祈祷自己没做过多少坏事,它的威力可是跟你的做恶值挂钩的。”
不过我也不确定这把剑最后会判定这个切片的罪恶值,还是会判定所有切片加起来的属于【博士多托雷】的全部罪恶值。
博士的锥钉也已经近在咫尺,我挥剑,朝着他的方向斩下,瞬间,金色的光芒淹没了所有。
看着面前的沟壑,远处甚至能看到山体里面透露出来的天光,我咽了口口水。
坏了,是把所有切片都算上了啊。
博士你,唉我不好说。